[末世危機] 末世危途 作者:量子永生(書坊) (連載中)

 
feijer 2016-6-19 18:06:1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0 52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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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量子永生(書坊),男,創世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科幻小說 > 末世危機

【內容簡介】:

  戰爭和生化災難的雙重打擊,社會秩序崩潰,在這喪屍滿地走,處處充滿危險的末日世界裏,為了活著,拋棄人性道德,踐踏一切,出賣一切。末世可怕的不是怪物,而是想努力活下去的人類同類,唯有以末世法則生存,才能橫掃一切,囂張登頂!

【其他作品】:末世公寓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6-6-19 19: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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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6-6-19 18:11
第1章 狹路相逢

九月的北『國』再沒有如同從前那樣豔『陽』高照過,似乎連太『陽』都被地球上的怨氣嚇怕了,經常『性』的躲得無影無蹤。本應碧藍的天空長時間被一 派青灰代替,北風掃過,大片的樹葉還沒來得及泛『黃』,就搖曳著從枝頭跌落下來,在樹下的土地上滾動幾下,直到遇到先一步落下的葉片,然後與從前的兄弟一 起聚集成團。

這是一片中『國』東北地區很常見的楊樹林,楊樹高大,生長期短,是一種很受歡迎的綠化樹種,所以經常被種植在道路的兩邊充數, 唯一的缺點就是木質要比鬆樹疏鬆,林帶稀薄一點,遇到大風就會折斷,通常『情』況下,會有林業部門的人及時拉走折斷的樹木,補種上新的樹苗,反正楊樹長得 快,用不了幾年就又是一棵嘩嘩作響的大樹。

但是去年發生的戰爭與生化災難形成的雙重打擊讓正常的社會秩序崩潰無遺,自然不會再有克盡職守的工作人員,所以幾顆直徑十幾厘米的楊樹倒臥在路旁,樹枝上的葉子已經泛『黃』枯萎,在北風中不住抖動,顯得蕭索可惜。

在斷樹的下風『處』支著一個小小的帳篷,帳篷旁邊的公路上鍘停著一輛破舊的suv,兩個人正在車邊忙碌著。

這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人四十來歲,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女』人三十歲左右,相貌還算清秀,頭發簡單的盤在腦後,正和男人一起從車裏取出一張被子,準備鋪到帳篷裏去。

男人把被子扔進帳篷,拍了拍手說道:“我去撿點柴來點火。”

『女』人嗯了一聲,鑽進帳篷裏去整理被子。男人四下看了一眼,從suv的後備箱裏取出一柄斧子,向樹林裏走去。

楊樹林不大,大約七八行幾十列的樣子,而且楊樹的枝幹通常不怎麽茂盛,所以林帶間遮擋視線的東西很少,如果天氣晴朗的時候,站在這邊幾乎就能看到另一側。但是現在天『色』晦暗,想看清樹林裏的『情』景就很不容易了。

男人拎著斧子向林間看了看,決定不往裏麵走,他邁步走下公路,向不遠『處』一棵倒伏的小樹走去。那小樹看來已經被刮斷很長時間,枝頭的葉子早已消失不見,隻有向上一麵的樹枝還留在樹幹上,僵『硬』的指向天空。

走到小樹折斷的根部,男人伸腳踩了一下,樹幹發出格吱的聲音,聽上去就缺乏水分,男人感覺很滿意,揮起斧子砍了下去,幾下把還連在一起的部分砍斷,然後拖著它向自己的營地走去。

灰 暗的天空下,兩輛車突然出現在公路上,走在前麵的是一輛和剛才兩個人的suv差不多的豐田v8,後麵跟著一輛雙排座的長城皮卡車,車廂裏堆滿了東西。看到 前方公路上已經停了一輛車,那兩輛車立刻慢了下來,離著男人和『女』人的營地遠遠停下。過了一會,兩個男人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向這邊張望著,不時低聲 『交』談。

正在拾柴的男人看到汽車的時候,就扔下手裏的小樹,飛快的向帳篷跑去,裏麵的『女』人剛剛整理好今晚過夜的地方,就看到男人氣急敗壞的跑過來,頓時嚇了一跳,站起來向男人身後張望,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追上來,嘴裏叫道:“老邢,出什麽事了?”。

老 邢一臉的凝重,推了她一把,低聲喝道:“到車裏去。”他們的suv車頭正對著對麵來車的方向,要想駕車離開就得從那兩輛車的旁邊開過去,這樣做太冒險了。 但是在公路上掉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有些舍不得剛搬下來的東西,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決定拉著『女』人上車跑路。

對麵的兩個男人伸著脖子向這邊張望著,有帳篷遮擋視線,他們隻看到一個人跳上了汽車,然後就看到老邢拎著斧頭從車後走了出來。
說實話兩個男人對於老邢的『體』型還是有些忌憚的,而且他們弄不清對方的實力,所以看著老邢站在車邊不動,低聲『交』談了幾聲,又回頭看了看後麵的皮卡車,估計也在評估掉頭離開的可行『性』,然後其中一個人才高聲叫道:“我們隻是路過,沒有惡意。”

老邢猶豫了一下,也大聲回答道:“你們留在那邊。”

兩個男人對這個要求不怎麽意外,現在的生存環境很艱苦,大家手裏的物資都不多,幸存者們為了一點有用的物資殺人的事『情』並不稀奇,陌生人之間互相提防也是正常的,每個人都要提防被其他人火拚,在失去秩序的世界裏,是沒有警察可以依靠的。

所 以後來者們發現老邢並沒有趕他們走的願望後,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下,剛才開口和老邢說話的人轉身向後走去,和後麵皮卡車上的人說了幾句話,就又走了回來,對 著車裏說了句什麽,然後就有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從suv裏鑽了出來。她們顯然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女』人擔心的向老邢那邊看了一眼,轉身走下公 路,看起來是準備去方便一下。和她一起下車的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孩,也有一米五六的身高,隻是身材有些單薄,他下車後看著老邢的方向,安靜的站在車邊不動。

老 邢站在原地看了一會,發現那個車隊裏有三個男人,年紀大約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這個力量對比讓他有些擔心,但是那些人中還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在這 種時候還帶著孩子,估計人品也不會壞到哪裏去。他看著那些人開始從皮卡車上搬下帳篷和鍋具準備宿營,並沒有打算過來的樣子,於是轉身走開了。

一直躲在車裏的『女』人已經啟動了發動機,正不安的等待著老邢,看到他回來,連忙問道:“怎麽樣?”

老邢搖了搖頭,把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一下,『女』人猶豫道:“要不要離開?”

“算了。”老邢說道:“估計問題不大,再找過夜的地方也不容易,對付一下,明天早點起來,天亮了就離開。”

『女』人嗯了一聲,又問道:“那車子怎麽辦?”老邢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是問車子要不要熄火,他想了一下,伸手示意她下車:“我把車頭調過來,明天先往回走,避開他們。”

很快兩堆篝火就升了起來,老邢這邊是準備得比較早,另一夥人則是人多力量大,所以準備晚飯的時間倒是差不多。因為有那些人的存在,老邢沒敢向平常一樣離開公路去設套捉野兔野『雞』之類的小動物,而是拿出車上的食物開始加熱。『女』人低聲說道:“他們用汽油生火。”

“年青唄。” 老邢不以為然的說道,災難前兩桶油雖然罵名素著,好歹把汽油柴油倒騰得到『處』都是,現在就算想買高價油也找不到人,這才看出兩桶油的好『處』來。像他們 這樣靠汽車當『交』通工具的人,油料的重要『性』當然不言而喻,誰都不知道在油料耗盡之前能不能得到補充。通常『情』況下,也隻有在加油站附近確定可以補 充到油料的時候才會有資格揮霍一下,老邢當然舍不得拿這玩意來生火。

“要不要提醒他們一下,前麵的加油站已經空了。”『女』人好心的說道,這是條鄉村公路,但是在他們過來的路上有一個高速入口,離服務區不遠,不過那裏看來發生過一場大火,把一切都燒了個幹淨,如果那些人以為到了前麵能得到補給,恐怕就要失望了。

老邢對這個建議有些心動,也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和那些人套套話,但是想了想,他又否決了這個提議,沒人知道那些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兩邊的人數相差懸殊,還是不要主動招惹的好,最好的『情』況是明天各走各的路,再也不用碰頭。

在 末世混了這麽久,就算從前再不食人間煙火,現在對於生火做飯這種事也早就被迫熟悉了,黑暗料理什麽的也就是在災難前那種物質極大豐富的條件下才能存在,在 末世這種拉肚子都可能死人的『情』況,沒人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所以隻要有條件,大多數人都會很重視吃飯這個環節,特別是晚飯,總要盡可能的豐富一點。

『女』人手腳麻利的用架在篝火上的鐵皮爐燒開了水,然後換上一個鋁鍋開始煮飯。老邢提起二十五公斤的塑料桶幫她把水倒進鍋裏,『女』人擔心的說道:“明天往回走的話,恐怕找不到水井,這些水不夠一天用的了。”

“那 就省著點用吧。”老邢懊惱的說道:“上次有水的時候多淘點米就好了。”『女』人笑了一下,老邢算是個比較有憂患意識的人,所以總會盡可能的提前準備好一 切,但是大米這個東西如果提前洗出來,保質期就會大大縮短,所以他們通常隻準備兩三天的分量,和大多數人的想象不同,在東北產糧區的農村,大米不是什麽稀 罕物,幾乎家家都有大量存糧,倒是可以放心飲用的水資源不容易尋找。

剛過立秋,雖然天氣已經冷得厲害,但是『日』照時間仍然很長,所以等兩 夥人都吃過了晚飯,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老邢搬了個馬紮坐在篝火旁邊,盤算著要不要拚著一夜不睡來提防那邊的人,但是又覺得不應該草木皆兵,把別人都想成 壞人,總應該對人類有一點信心。思前想後了一會,他決定先把東西都裝上車,隻要一覺睡醒,不管天亮了沒有,先離開這些人再說。

『女』人顯然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在旁邊說道:“好幾天沒看著太『陽』了。”

“嗯。” 老邢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自從災難之後,太『陽』就成了稀罕物,一個月也難得露幾次麵,倒是『陰』天的時候比較多,而且通常隻刮風不下雨,讓人心『情』 煩躁得像要長『毛』,當然從理論上來說,幹燥多風的天氣裏,想發黴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他盯著跳動的火焰說道:“侯佳,你說咱們從村裏出來是不是錯 了?”

名叫侯佳的『女』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鎮上出現了喪屍,我們不能留在那裏。”

“可是我們在那裏生活了一 年,鎮上有什麽東西都已經熟悉了。”他抬頭看了看那邊的營地,那些人也吃過了晚飯,正聚集在火堆邊說著什麽,聲音很大,但是傳到這邊來就聽不清楚了,隻是 可以分辨出都是那幾個男人在說話,『女』人和孩子一直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他心事重重的說道:“也許我們應該想辦法殺死那幾個喪屍。”

侯佳對 這個說法有些心動,當初老邢提出要離開的時候,她就想過這個辦法,但是這樣做太冒險了,人類的搏鬥能力在喪屍麵前實在沒什麽值得依賴的,而且在這件事上她 又幫不上什麽忙,隻能指望老邢『獨』立完成,那和讓他去送死區別其實隻是說法的不同而已,所以就沒有說出來,現在看起來他當時也和自己一樣,想到了這個辦 法但是沒有勇氣說出來,畢竟不被逼到絕地,人們是不會選擇拚命的。

她知道老邢為什麽要選擇離開,這一年多的相『處』下來,她發現老邢的樣子雖然凶惡一點,但是心地很不壞,估計從前也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所以空有一幅健壯的身『體』,膽子卻不大,讓他和幾隻喪屍去拚命隻怕自己先要嚇壞了,遇到危險先想到逃離是很自然的事。

兩個人正在懷疑前幾天剛剛做出的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的時候,那邊的人突然有了動靜,老邢看到三個男人站起身,向這邊走過來,立刻緊張起來,伸手抓過身邊砍柴用的斧子,推了侯佳一下:“到車裏去。”侯佳驚慌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向汽車跑去。

三個男人看著侯佳離開,並沒有著急,隻是慢騰騰的走了過來,隨著他們走近,老邢心裏一沉,他們有『槍』。

『槍』 這個東西在中『國』是個禁忌,災難前如果兩夥人互砍,人腦袋砍成狗腦袋後也要看警察的心『情』來確定抓捕的力度,但是一旦和『槍』扯上關係,哪怕沒人受傷 都要立刻上升到大案要案的高度上去,所以普通百姓對於『槍』是很陌生的,很多年輕人多半隻有在各種圖片上才能瞻仰到『槍』支的真容。

那三個人並沒有人手一支『槍』,那樣就實在太奢侈了,就算是大災難後秩序崩潰,這裏畢竟也還是中『國』的地盤,所以老邢看到的隻是一支長『槍』,斜背在一個男人的背上。

拿『槍』的人並沒有走在最前麵,第一個走到老邢麵前的人空著兩隻手,穿著一件寬大的皮夾克,頭發很短,看上去很注意個人衛生的樣子。他看了看老邢手裏的斧子,嘲弄的笑了一下,然後打了個招呼,用非常具有地方特『色』的開場白說道:“吃過了嗎?”

老邢看著他沒有說話,這就和英『國』人前麵先討論天氣一樣,本事沒有實際意義,隻是搭個話頭,好繼續下麵的話,這件事基本上要雙方都願意配合才行,他既然看出這幾個人不懷好意,當然不會願意和對方周旋,隻是在事『情』沒有明了之前,他還是不想得罪對方。

那人笑了一下,似乎想再湊得近一點,不過注意到老邢手裏下意識握緊的斧子,還是停下了腳步,他似乎對於自己剛才的話頭落到地上很不滿意,抬頭看著他說道:“你怎麽這麽高?”

老邢有一米八五,這個男人隻有一米七出頭,而且兩個人的身材差得也太多,基本上老邢的身『體』把男人包下還能讓他再穿套棉襖。所以離得近了,自然有一種壓迫感,這讓男人感覺很不滿。

老 邢還沒有說話,就聽到侯佳驚叫了一聲,他剛才的注意力都被這個和他說話的男人吸引過去了,並沒有注意到另一個空著手的男人轉向了suv,這時已經拉開車 門,把侯佳從車裏粗暴的拉了出來。老邢憤怒的叫了一聲,想要衝過去,但是麵前的男人早就對他手裏的斧子格外小心,這時飛快的從口袋裏掏出一隻手『槍』對準 他,大叫道:“別動,把斧子扔掉。”老邢看到他手裏的『槍』,遲疑了一下,慢慢的鬆開了手,斧子落在地下,發出一聲輕響。

另一邊的男人把侯佳推倒在公路上,轉頭向拿手『槍』的男人搖了搖頭:“隻有他們兩個。”

他 們剛才宿營的時候就看出老邢這邊的人不多,等到老邢兩個人吃完晚飯,他們已經能夠判斷出這邊隻有兩個人,而且還有一個『女』人,但是他們擔心老邢兩個人有 『槍』,所以才表現得小心了一點,現在警報解除,三個人都放下心來。拿手『槍』的男人一腳踢在老邢腿上,老邢踉蹌了一下,沒有摔倒,倒是踢人的男人差點被 受到反作用力的影響,踉蹌了一下,差一點摔到在地上。

看到自己的同伴吃癟,背步『槍』的人摘下『槍』,跑過來一『槍』托砸在老邢的背上,可惜老邢身量夠大,還是沒倒,那人氣急,又一腳蹬在老邢的腿彎上,這次老邢終於跪倒在地上。

拿手『槍』的男人剛剛吃了個虧,嘴裏罵著湊上來又踢了一腳,不過他的力氣不大,因為天氣寒冷,老邢穿的衣服也不少,倒也沒怎麽覺得痛。這時他聽到侯佳叫了一聲,從兩個正在痛打他的男人之間的空隙看過去,發現另一個男人正把侯佳按在地上,撕扯她的衣服。

老 邢憤怒的大叫了一聲,猛的跳了起來,一把推開身前的男人,向著侯佳跑了過去。兩個男人在看到老邢扔掉斧子的時候就鬆了一口氣,以為今天這個人也和從前遇到 的沒什麽兩樣,沒想到老邢會突然改變主意,所以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都是阻止老邢去撿地上的斧子,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拔腿就跑,這麽一耽擱,一時 居然沒能及時攔住他。老邢和侯佳之間離得不遠,所以他幾步就跑到了侯佳身邊,伸手把騎在她身上的男人扯了下來,用力摔到一邊,然後伸手拉起侯佳,大叫道: “快跑。”話音未落,背上已經挨了一『槍』托,那是拿步『槍』的人追了上來。他踉蹌了一下,順手推了一把侯佳,然後摔倒在地上。眼角看到拿步『槍』的男人 從他的身邊跑過,連忙伸手拉住那人的褲管,那人沒想到還有這一手,腳下一拌,直接摔倒在地上,『槍』都『脫』手分了出去。這時那個拿手『槍』的男人終於趕 了上來,他一腳踹在老邢的背上,這次居高臨下,倒是效果顯著,直接把老邢踩在了腳下。然後他揮著手『槍』罵道:“抓住她。”

趁著他說話的時 候,老邢雙手在地上一撐,從地上爬了起來,踩著他的人高估了自己的力氣,結果被老邢直接掀了個跟頭,因為是向後倒下去,摔得比拿步『槍』的同伴還重。在他 旁邊,拿步『槍』的男人也剛剛爬起來,還在調整重心的時候,就被爬起來的老邢從身後推了一下,於是立刻再次栽倒在地上。老邢的身子晃了一下,從被他推倒的 男人身上跳了過去,麵前已經跑出幾步的侯佳剛好回頭,哭著叫了一聲,老邢急得大叫道:“快跑,別往後看。”說話時那個試圖侵犯侯佳的男人已經爬了起來,撲 上來抱住老邢,想把他摔倒,但是老邢的『體』格占了便宜,隻是晃了一下,並沒有摔倒,反倒是那個男人掛在他的身上,顯得非常可笑。他踉蹌著跑了兩步,終於 掙『脫』了身上的男人,繼續向汽車跑去。

這時那個拿『槍』的男人終於站了起來,嘴裏罵了一句,抬起手『槍』,對準了老邢的後背,罵道:“你去死吧。”

然後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起來,一個三角形的物『體』突然從他的喉嚨裏冒了出來,他張開雙手,摸了一下喉結旁邊多出來的東西,試圖回頭看上一眼,但是身『體』終於失去了平衡,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feijer 發表於 2016-6-19 18:48
第2章 道左相逢
當男人舉起手『槍』準備射擊的時候,他的兩個同伴都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事實上因為老邢的突然爆發,這幾個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此起彼伏的摔跟 頭,這個時候都有點窩火,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在心裏咬牙切齒的詛咒老邢,順便發一下『毒』誓,等一會捉到他要狠狠的揍他一頓,但即使是那個拿 步『槍』的男人也絕對沒有想過要開『槍』,所以看到同伴掏『槍』要打,那兩個人都遲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在起身繼續追和趴下捂耳朵之間做了一次選擇。做壞 事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但是搶劫和殺人在本質上是不同的,雖然大家都知道在末世裏搶光別人的生活物資和殺了他們沒什麽區別,可是真正眼睜睜殺人還是需要一點 心理素質的,說到底,殺人放火這種事也不是是個人就能幹的。

拿手『槍』的同伴動作很迅速,出『槍』的姿勢雖然有些拖泥帶水,但是勝在堅 決,所以他的兩個同伴都沒有來得及阻止他,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預想中的『槍』聲並沒有出現,他們隻是看到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的扔掉了手『槍』,然後伸手 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這時才看到有一截長長的棍狀物『體』出現在他的頸後,突兀的豎立在空氣當中。看到這一幕,兩個人都大吃了一驚, 不約而同的向倒下同伴身後的樹林看過去。

天空中雖然看不到太『陽』,但是至少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所以他們很輕易的發現一個人影正從公路下的樹林裏衝了出來,這人跑得飛快,但是姿勢很特別,最重要的是,在他的手裏居然端著一張弓


那 個被老邢從侯佳身上扯下來的男人最先反應了過來,撲上去撿落在地上的手『槍』,他如願以償的達成了心願,一『槍』在手,他的心裏立刻狂喜了起來,就是因為 這個家夥有這隻『槍』,所以才會在三個人中發號施令,畢竟手『槍』比長『槍』用著方便,沒想到現在這支曾經令他垂涎的手『槍』居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的 身子在地上撐了一下,準備爬起來,畢竟沒有練過,雖然看電影裏的主角都應該是就地一滾直接站起來,但是事到臨頭,才發現這玩意現練來不及,隻好用笨辦法手 腳一起上,好在也不用考慮票房,動作漂不漂亮還在其次。

但是雙手剛剛用力,就覺得身『體』一震,重心意外的向旁邊移動,立刻摔倒在了地上。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偷懶,連忙試圖再次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使出力氣,然後才意識到『胸』腹之間似乎『插』入了什麽異物,當然說起來他的運氣比 剛才的同伴要好得多,所以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支長箭刺進了自己的肋下,三角形的箭頭撞破了一側的肋骨,把他的腸子攪得稀爛後從另一側穿出來,鮮紅的血液 混雜著各種流質物『體』從上麵滴落下去,看到這一幕,他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劇痛伴隨著意識瞬間出現,他張了張嘴,撲倒在地上,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惦記著 自己的職責,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那個飛快衝過來的人舉起了手『槍』,但是這最後積攢下來的力氣終於消失了,他的身子搖晃了一下,那支冒死撿來的手『槍』再次 跌落塵埃。

那個拿步『槍』的人這時才如夢初醒,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去搶剛才 從自己手裏摔出去的步『槍』,但越是緊張手腳就越不聽使喚,居然全身發軟,連摔了兩下才撲到步『槍』的旁邊,他的雙手撲上去抱住地上的步『槍』,手忙腳亂 的去開保險,但是手指在扳擊的外圈上滑動,就是推不動保險的滑塊,這時一個冰冷纖細的繩子繞上了他的脖子,然後猛的收緊,他的喉嚨中格格的響著,雙手扔掉 步『槍』,回過來試圖抓住勒在脖子上的繩索,但是那繩索纖細而堅韌,轉眼間深入到了他的肌『肉』中,他的雙手隻能徒勞的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撓著,指甲摳破 了皮膚,露出鮮紅的肌『肉』,血液迅速染紅了他的雙手,在他的手指與脖子上的皮膚之間形成了一層潤滑劑,這時就算他想繼續摳破自己的喉嚨也不可能了。

繩 索越勒越緊,男人的手腳無助的抽搐著,眼球開始突出,舌頭不知不覺的拖出嘴外,他拚命的想要吸進空氣,但是無論怎樣努力都沒有辦法做到。突然間那繩子鬆了 一下,但在男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就又再次收緊,再不放鬆,男人無力的轉動著眼球,在最後的時刻,他隻想再看一眼自己營地那邊的親人,但是直到他停 止呼吸,也沒有辦法達成這個心願。

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得非常緊湊,說起來似乎很長,但是實際上除了最後勒死那個拿步 『槍』的男人時花了一點時間外,幾乎就是射箭的人從樹木邊跑到營地裏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正在亡命奔逃的老邢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基本上一個我們不能指 望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在遇到侵害時會先想到拚命,老邢當然也不例外,所以他仗著身高腳長,幾步就追上了侯佳,然後推著她向早已經被自己掉過頭來的suv跑 去,那些人有『槍』,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過他們,更何況還有侯佳,所以他現在隻有一門心思的逃跑,至於後麵的人會不會開『槍』,已經不是他能考慮的事 『情』了,現在充斥他腦海的念頭隻有一個,那就是跑,一直跑,直到離開這個地方。

老邢對自己的『體』能和速度都有信心,但是侯佳不行,她的 『體』力和速度都是弱項,不可能在在這場賽跑中取得勝利,所以開車逃走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所以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在那些人追上之前跑到suv裏。這 段距離很短,兩個人都發揮出了驚人的速度,幾乎隻有十幾秒鍾的時候,侯佳就在老邢的幫助下拉開車門鑽進了車子後排座,上車的時候太快,頭撞在車門邊上,她 覺得腦袋一震,一陣劇痛從頭上傳了出來,和老邢一樣,她此時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唯一的想法就是鑽進車裏,不要讓那些人捉到。

老邢把侯佳推進 車裏,顧不上關門,自己拉開前麵的車門,一麵大聲吼道:“關門。”但是侯佳正被撞得昏頭漲腦,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叫喊的是什麽。這時老邢聽到身後傳來奇怪的 聲音,心想肯定是有人追上來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些人還沒有開『槍』,他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身子直接撞在後門上,在後門重重關上的同時一頭鑽進車裏, 順手關上車門。雖然終於上了車,但是他知道還遠遠沒有安全,所以仍然不敢放鬆,甚至都不敢鬆一口氣,直接屏住呼吸,伸手準備去發動汽車,直到這個時候,他 才愕然發現,車鑰匙不在『插』孔裏。

開車逃走幾乎是老邢唯一的希望,但是這個支持著他不顧背後『槍』口的威脅冒險行動的希望在這一瞬間完全破滅了,所以他覺得全身的力氣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身子一軟,幾乎立刻就癱軟在了座位上。

似 乎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老邢開始覺得奇怪,為什麽那幾個人還沒有追過來。他雖然放棄了逃跑,但是並沒有失去理智,隻不過是像所有絕望的人一樣開始選擇認 命,然後把希望寄托在青天大老爺給他主持公道上,可問題是那三個男人的速度看起來很成問題,過了這麽長時間後,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了。老邢的心裏突然升起 一絲奢望,也許他們剛才隻是開一個玩笑而已,於是他費力的轉動僵『硬』的脖子,向車窗外看去,剛好看到一幅他永生難忘的『情』景。

那個拿步『槍』的男人直著身子跪在地上,兩手無力的垂在身邊。兩個人正好麵對麵,老邢可以清楚的看到有鮮血從那人的眼角和鼻孔中流出來,他的兩隻眼球像死魚的眼睛一樣突出在眼框裏,舌頭則以一個匪夷所思的長度拖拉在嘴巴外麵。

老 邢不是一個膽大的男人,即使是在災難前,他也不怎麽喜歡看恐怖片,他又不是宅男,也用不著靠恐怖片來找刺『激』,所以突然在麵前十幾米的地方看到這麽一張 臉,頓時被嚇了一跳。他猛的向後一躲,腰部撞到方向盤上,『屁』股從檔位手柄上方滑過,直接摔倒了副駕駛的位子上,倒下的時候腦袋磕在另一側門邊的扶手 上,差點直接暈過去。

被他推進車裏的侯佳這時候也已經爬起身來,並沒有意識到剛才在老邢粗暴的關門動作中沒有被夾到腳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 她這時才習慣『性』的扭頭向窗外看去,,當然要比老邢晚了一點,窗外的人已經放開了死在自己手中的男人,雖然這樣,侯佳仍然大聲的尖叫起來,不得不說 『女』人的承受能力很強,老邢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下意識的要躲開,而侯佳雖然被嚇得差點叫破喉嚨,身『體』卻一動不動,基本就是盯著窗外的景象在尖叫,叫聲 如此之大,如果那個男人能活過來,恐怕都要落荒而逃。

侯佳的尖叫聲沒有嚇跑敵人,卻讓老邢清醒過來,他立刻明白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幾個已經占據優勢的男人不會無聊到扮成鬼來嚇唬自己。於是他忍著疼痛重新撐起身子向窗外看去,這次有了心裏準備,他的目光越過那個被勒死的男人,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凶手。

那 是一個穿著深綠『色』短風衣的男人,方臉膛,頭發很短,胡須清理得很幹淨,眼睛不大,眉『毛』很濃,嘴唇緊緊的抿在起一起,所以看起來略有些薄,看年紀不 會超過三十歲,他這時也正在看著車窗裏的老邢。suv沒有貼反光膜,所以老邢覺得他一定能夠看到自己,他下意識的想移開視線,但是因為恐懼,他覺得全身都 僵『硬』成了一塊,連轉動眼球都成了困難。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那個男人才動了起來,步『槍』男人的屍『體』栽倒在他身前的地上,他並沒有去檢查這個死者,而是轉身走開。老邢看到有個長長的條狀物『體』橫在屍『體』的脖子後麵,看起來他是被某樣東西勒死的,並不是單純的繩索。

車外的男人慢慢站起身,走到被箭射穿腹部的男人身邊,伸腳撥了他一下,讓那個男人變成仰麵朝天的姿勢。這個男人還沒有死,他痛苦的咧著嘴,艱難的說道:“救命。”

男 人沉默了一下,俯身撿起地上的手『槍』,這是一支五四式手『槍』,『槍』身的烤藍已經磨得七七八八,看上去很有歲月的滄桑感,無論是衝壓成型的『槍』身還 是殘存的塗裝,都表明這是一支正品行貨,不是手工作坊出來的山寨品。這支『槍』的保險已經打開了,於是他用右手握『槍』,左手拉了一下『槍』機,一顆子彈 從拋殼口跳了出來,落在地上,彈動了一下才安靜下來。子彈是上膛的,看起來剛才第一個被弓箭貫穿喉部的男人並不是第一次玩『槍』,他知道怎麽樣才能打死 人。

男人很熟練的卸下彈夾,拿在手裏看了看,五四式彈夾沒有觀察窗,但是從按壓彈簧的感覺上來看,裏麵最多有四發子彈,算上剛才落在地上的 那一顆,應該是五顆,當然對於一般『情』況下來說,為了保持簧力,手『槍』的彈夾是不會壓滿的,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壓滿子彈,要麽說明手『槍』 的主人沒有足夠的危機感,要麽就是壓根沒有足夠的子彈。

地上的男人發出像野獸一樣的喘息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臭味,那支箭並沒有毀掉腹腔動脈,所以男人隻能痛苦的抽搐著,卻沒辦法立刻死去。

男 人並沒有去管落在地上的子彈,一般來說,子彈都是很珍貴的,沒有人會隨意把子彈扔到地上,但是這個人顯然對此並不在意。他看了垂死的男人一眼,側頭想了一 會,然後慢慢將手裏的彈夾『插』回到『槍』裏,重新拉動『槍』機上膛,然後單膝跪倒在那人的身邊。受傷的男人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目光中流露出祈求的神 『色』,他蠕動著嘴唇說道:“救我。”

“抱歉。”男人低聲說道:“有人對我說過,你這種『情』況,早死早托生。”他用雙手持『槍』,把手 『槍』頂在男人的『胸』口上,最後看了對方一眼,突然說道:“如果真有地球online這回事,下次換個難度吧。”說著他扣動了扳機,五四式手『槍』發出 一聲沉悶的聲音,『槍』口跳動了一下,子彈輕而易舉的穿過了男人的『胸』骨和心髒,一直射入地下。男人的身『體』隨著『槍』聲抖動了幾下,終於安靜下來, 有血液從他的身下靜靜的流了出來。

男人慢慢站起身,拎著手『槍』走到第一個被他殺死的男人身邊,那個男人的喉嚨已經被箭頭撕裂了,半個頭部 浸泡在血泊中,雙眼無神的大睜著,似乎直到死去也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男人記得他才是這支手『槍』的真正主人,於是蹲下身,在屍『體』上摸索著, 試圖找到一個備用彈夾或者一些子彈,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這人身上的東西不多,更沒有像彈夾的物品存在,最後他隻是從那人的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個zippo 打火機。

他站起身,用拇指掀開打火機的蓋子按了一下,藍『色』的火焰跳動著出現在麵前,在他的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風並沒有伴隨著夜『色』的來臨而減弱,但是那火焰仍然頑強的不肯熄滅,隻是在防風牆的保護下看似軟弱的搖晃著,這居然是個正品。

男 人出神的看了一會,終於合起蓋子,把打火機放進口袋裏。他轉頭四下看了看,走過去撿起扔在地上的步『槍』,那是一隻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男人對這支 『槍』沒什麽興趣,要說年齡,這家夥恐怕比他父親大,而且這支『槍』的保險也沒有打開,顯然剛才它的持有者並不準備用它來射擊,隻是把它當成了一件戰略威 懾『性』武器,隻是這個人恐怕不明白,即使是同樣的威懾『性』武器,也要持有者擁有足夠的常規武力做保證才行,否則的話,隻會成為對手的優先打擊對象。男 人很隨意的把步『槍』背到了身後,然後從被勒死的男人脖子上取下自己的弓箭。

如果有一個弓箭『愛』好者在這裏,一定會看出這是一把簡化版的 複合弓,去除了配重杆和一些不必要的附件,但是保留了基本的調節結構,鋁合金的弓身和兩側的橢圓形定滑輪都經過很細心的保養,在旁邊篝火的映照下閃爍著黯 淡的光芒。因為剛剛用它絞死了一個人,三根攪在一起的弓弦顯得有些偏軟,多半已經超過了疲勞極限,看起來需要為它更換弓弦了。

男人拾起弓,抬頭向本來屬於三個男人的營地看過去,那裏靜悄悄的,看不到『女』人和男孩的影子,隻有篝火還在熊熊燃燒著。男人想了想,又向停在公路上的suv看了一眼,彎下腰抓住地上屍『體』的一隻腳,拉著它轉身向公路下走去。

剛 才的『槍』聲雖然因為頂著人『體』而顯得沉悶,但是仍然足夠讓侯佳停止尖叫牢牢的閉上嘴巴,公路的地勢比較高,從她的位置看出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營地邊 的屍『體』,雖然災難過後,看到死倒並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但是眼看著鮮活的生命突然消逝仍然是一件很考驗心理承受能力的事,即使這三個人剛才正想 殺死他們。

老邢也終於坐直了身子,和侯佳不同,他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那三具屍『體』上,而是一眼不眨的盯著那個男人,他覺得自己的全身僵 『硬』得像是一塊石頭,那個男人向他看過來的時候,他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下意識的想轉過頭去,可是脖子卻不聽他的使喚。好在男人並沒有盯著他 看,很快轉身走開了。這時老邢才覺得車裏回蕩著一種奇怪的格格聲,然後發現那是自己的牙齒捉對廝殺時發出的聲音。
他艱難的伸手揉了揉下巴,卻發現手心裏全是汗。這個動作讓他終於開始恢複正常的行動能力,感覺瞬間回到了他的身上,然後才發現身上的內衣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濕漉漉的難受極了。這時他才覺得車子在輕微的晃動,那是因為坐在後排的侯佳正在抖個不停。

老邢嗯了一聲,這個不大的動靜嚇了侯佳一跳,她驚恐的伸手捂住嘴巴,就好像她剛才沒有大聲尖叫一樣,她看著老邢低聲說道:“他要幹什麽?”

老 邢知道她問的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同樣不知道那個男人拖著屍『體』要走到哪裏去,寂靜的夜裏,一個殺手倒拖著剛死的屍『體』走向黑暗,怎麽看都應該是恐怕電 影裏的場麵,老邢的想象能力不怎麽樣,就算無聊看了天天向上,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靠這個去混網文圈,當時他唯一的想法隻是——混這行的長得都有點慘啊!所以 這個時候他當然猜不出那個神秘的男人想幹什麽,想了想隻好苦澀的安慰道:“至少那幾個家夥死了。”

侯佳可沒覺得這個安慰有什麽效果,那三個家夥雖然可惡,但是現在外麵這個也沒看出來好在哪裏,所以她哀求的說道:“我們離開這裏吧,那些東西都不要了。”她以為老邢沒有及時開車離開是因為舍不得地上的帳篷之類的物品。

老邢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空蕩蕩的鑰匙孔說道:“他們把車鑰匙拿走了。”

侯佳吃了一驚,這才明白剛才老邢為什麽不開車,她驚慌的問道:“被誰拿走了?”

老 邢畢竟是個男人,而且也眼看著奔四十了,雖然隻是普通人的膽子,到底經過的事『情』多,所以很快冷靜下來,仔細的想了一下,斷然說道:“就是把你從車裏拉 出去的那個人。”那三個男人中隻有這個企圖侵犯侯佳的人到過汽車旁邊,所以如果車鑰匙被人拿走,那就一定是在他的身上。

侯佳定了定神,也想到了這件事,她緊張的向車外張望了一下,男人已經拖著一具屍『體』走出很遠,而那個拿走suv車鑰匙的人就躺在公路邊的草地上。她看了一眼老邢,發現老邢也在看她,剛剛遭受過一次驚嚇,兩個人想到要到車外麵去,忍不住都有些膽戰心驚。

過了一會,老邢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向侯佳說道:“你別下車,我找到鑰匙咱們就離開這裏。”

侯佳呃了一聲,很想不讓老邢去,但是轉念想到這是唯一的辦法,隻好叮囑道:“你自己小心。”

老邢的確不知道自己應該小心些什麽,外麵似乎充滿的危險,但是如果仔細想一下,卻又沒辦法落實到具『體』的事務上麵去,顯然比起已知的危險,未知的才更讓人覺得可怕。老邢深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不過似乎沒什麽效果,隻要想到自己將去一個剛死的人身上掏掏摸摸,心裏就覺得發『毛』,他嗯了一聲,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車外靜悄悄的,除了風呼嘯吹過的聲音,就隻有篝火中樹枝燃燒發出的劈啪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臭味,老邢知道那是內髒的味道。男人已經不知道到哪裏去了。老邢四下看了看,小心的向公路下走去。

還沒有走到公路邊上,就聽到身後的侯佳驚呼了一聲,他抬頭看去,發現那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轉了回來,他手裏的屍『體』和弓箭步『槍』都已經不見了,正空著手站在遠『處』看著他,夜『色』投射到他的臉上,顯得『陰』晴不定。

老邢的心一陣緊縮,想到這個人剛剛殺死三個歹徒,腳都有點軟了,雖然論噸位自己要超過那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但是要比總成績的話,對方至少已經拿下了自己的兩倍還多。兩個人遠遠的對視著,誰也不肯先開口。過了一會,還是老邢反應過來,幹笑了一聲說道:“你好。”

那 個男人仍然看著他,沉默著不肯說話。老邢隻好『硬』著頭皮說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叫邢誌新。”他並不知道那個拿手『槍』的男人曾經在背後準備向他射擊, 但是麵前的男人殺死了那三個對他們意圖不軌的人,道聲謝總是沒錯的,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老邢從前在社會上混出來的經驗,無論如何,很爭取個好態度再說。

男人仍然沉默的看著他,就在老邢快要絕望的時候,他才突然說道:“程斌。”

老 邢沒想到他會開口說話,說實話他在車裏的時候並沒有聽到男人在殺死那個腹部中箭的人時說的話,那個時候侯佳的叫聲還在車廂裏回蕩,他沒有暫時失聰都得慶幸 自己的零部件結實抗造。所以剛才他一度以為這個神秘的男人是個啞巴,或者聽不懂普通話,可憐他現在才發現自己不會任何一種方言,如果一定要換個普通話以外 的語種,似乎也隻有英語可以選擇。正琢磨是問候對方“How are you”好,還是直接問“Are you eatde”的時候,對方突然說話,直接後果是他 一時居然沒有意識到這是那種語言,很花了一些時間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告訴自己他的名字。因為反應的時間有些長,所以他很自然的胡思亂想了一下,心想:“人家 都成龍,最不濟也要成材,你這濃眉大眼的家夥怎麽就成餅,也太沒有進取心了。”

feijer 發表於 2016-6-19 19:10
第3章 各懷心事

程斌不知道邢誌新居然還有閑工夫腹誹自己的名字,基本上很少有人能擁有給自己取名字的機會,所以叫什麽其實並不以自己的意誌為轉移,不然有個叫二狗的家夥又找誰說理去?他此刻正蹲在樹林後的一片草地上,麵對著疊放在一起的三具屍『體』

。 邢誌新站在他身後稍遠一點的地方,正用一塊破布不安的擦著手。讓他從死人身上找回車鑰匙已經很為難了,然後又跟著程斌把屍『體』拖出這麽遠,幾十米的距離 讓明明『體』力很好的邢誌新覺得居然比扛麻袋還要累。當然至少他現在知道了程斌把屍『體』拖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麽,事實上程斌並不是喜歡拖屍『體』這種飯後 休閑方式,當然也不是為了改善飲食結構,他其實是準備焚燒屍『體』,邢誌新選擇的營地離樹林太近,如果程斌想要焚燒屍『體』的話,火堆會比篝火大得多,那 就得小心風借火勢燒著整個樹林。

其實邢誌新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裏看程斌毀屍滅跡,他又不想借鑒,在他看來,不亂扔屍『體』就已經是一件很有素 質的事『情』了,實在用不著多此一舉,這鬼地方幾年也不見得能有一個人來,有充足的時間讓有機物自然降解。不過程斌現在做的事『情』讓他有些好奇,所以忍 著緊張也要看一下。

程斌並沒有幹什麽特別的事『情』,他隻是把穿在兩具屍『體』上的箭支拔下來。他先把箭支向前穿,讓鋼製的箭頭完全顯露出 來,然後用從屍『體』上撕下來的破布擦試幹淨,再小心的旋轉箭頭,依靠螺紋連接的箭頭就與箭杆分離了,然後他再向後拔出已經拆下箭頭的箭杆,在這個過程 中,麵目猙獰的屍『體』對於他來說似乎隻是兩塊鮮血淋漓的豬『肉』。

血還沒有凝固,所以很容易擦拭。他先收好箭杆,這才仔細觀察兩個箭頭。 箭頭是用高碳鋼磨製的,三條棱線構成了三角形的三個邊,棱線和沿著棱線翹起的尾部都磨得非常鋒利,為了減少空氣阻力,箭頭的三個平麵都被掏空,導致箭頭的 強度不足,事實上這也是設計的一部分,變形的箭頭會遭成傷口創麵不規則,增加出血量和縫合難度。

現在程斌手裏的這兩枚箭頭分別撞斷了一根脊 椎和一根肋骨,所以箭頭本身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形。程斌皺了一下眉,箭頭在沒射出去之前變形不僅影響殺傷力,還會使飛行時的曲線變得不可預料,他可不想瞄著 東京把箭射到夏威夷去,所以它們應該不能再次使用了。這些箭頭都是程斌自己手工製作的,就算工具齊全的『情』況下,他也要花上至少半個小時才能做出一枚, 現在要扔掉它們忍不住有些心痛,這個和打獵時候的正常損耗不同,除非他打算把這幾個人吃掉,不然就是地道的賠本買賣。所以他想了想,終於沒舍得把它們扔 掉,而是和箭杆放在了一起。

做完這些後,程斌端起身後的塑料桶向屍『體』上倒了一些汽油,到底想著邢誌新難看的表『情』,沒有把桶裏的汽油都倒出去。這些汽油都是邢誌新提供的,他自己隻有不多的柴油,用來點火不算好的選擇,老實說他剛和邢誌新要汽油的時候,邢誌新答應得很痛快,但是知道他是要用來焚燒屍『體』,立刻顯得很不『情』願,但是很可惜,程斌不是一個從善如流的人,所以完全無視了汽油主人本身的意願。

他擰好油桶的蓋子,然後轉身走到邢誌新的身邊,把油桶放在地上,看著邢誌新一幅善財難舍的樣子開口說道:“樹林後麵有個水塘,你要不要去洗洗手?”

邢誌新有些心動,但是想了想,還是不願意離開侯佳太遠,麵前這個家夥太神秘,他很擔心這人會對侯佳不利,於是幹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伸手接過油桶,發現程斌還算手下留『情』,多少給他剩了一些,算是鬆了一口氣。

程 斌沒有再說,從口袋裏掏出剛才從屍『體』上摸來的打火機,點燃後等火苗穩定下來,揚手扔了出去。zippo劃出一道弧線,準確的落在屍『體』上麵,火焰並 沒有在飛行的過程中熄滅,隻是閃動了一下,就點燃了正在氣化的汽油,轟的一聲爆出一個火團。夜『色』終於降臨了,一切都開始變得朦朧,突然炸開的火焰在四 周的地麵上投射下各種詭異的影子,似乎有某種不知名的野獸正在張牙舞爪。

“其實你沒必要『處』理屍『體』。”邢誌新沒話找話的說道,除了不 喜歡拖屍之外,他還在心痛那些汽油,,程斌用的可不是自己的備品,事實上他並不知道剛才程斌毫不猶豫的扔掉了一個正品zippo,不然的話還會更心痛,被 程斌用掉的這些油足夠他跑出上百公裏了。當然如果不是為了驅除讓他感到詭異的氣氛,他也不會主動和程斌搭話,他隻是覺得程斌雖然很古怪,但是到底比死人好 打『交』道。

程斌盯著麵前的火堆,沉著臉不說話,火焰迅速蔓延開來,疊放在一起的屍『體』開始參與燃燒,還沒有完全壞死的肌『肉』和神經在 這樣的刺『激』下猛烈收縮,看上去三具屍『體』都在伸胳膊撂腳,一幅要爬起來的樣子。濃煙夾雜著蛋白質碳化時產生的惡臭向四下傳播,轉眼飄出老遠。好在程 斌兩個人選擇的位置是上風方向,對眼睛和鼻子的刺『激』倒也沒有那麽濃烈。

“有人說過,在沒有秩序的地方,殺人並不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所以 我們一定要給自己製定一些附加條件,好讓自己在動手前能多考慮一下。”程斌喃喃的說道,說完之後,他轉頭看了一眼邢誌斌,希望他能明白這種苦行僧式的自我 懲罰方式,結果發現自己多慮了,這個大個子家夥在自己沉默的時候就已經走開,現在已經走出很遠,估計是被火堆中蠢蠢『欲』動的屍『體』給嚇跑了。

程斌自嘲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邢誌新已經走出很遠的背影。說實話他不怎麽看得起這個男人。今天他比邢誌新和侯佳還要早一些到達這 裏。不過他並沒有選擇在公路旁邊宿營。事實上邢誌新這樣做了,結果和其他的幸存者遭遇,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大多數時候,在『情』況不明的時候,不會 有人主動去招惹其他人,所以如果不是邢誌新阻斷了公路,那幾個人就算發現樹林裏有人也很可能會直接開過去。

和邢誌新他們不同,程斌隨身攜帶的物品要少得多,他每天都要想辦法補充食物,不然就可能會餓肚子。相比之下,無論是邢誌新還是那幾個男人,他們的飲食結構更貼近於災難前的傳統食物。邢誌新偶而也會設下陷阱捕獵一些小型動物,但是他並不依靠這些東西果腹。

程斌的警惕『性』很高,發現公路上有車停下來後,就躲在暗『處』觀察來人的實力,邢誌新去樹林裏砍柴的時候,他還緊張了一下,因為如果邢誌新穿過並不茂盛的樹林,就會看到程斌剛剛搭起來的營地。

後 來的那夥人讓程斌感覺到了危險,正常『情』況下,如果一隊流浪的人遭遇到另一隊人的時候,除非先確定對方沒有危險,不然絕對不會貿然停留下來,在這一點 上,他比邢誌新要敏感得多,所以他判斷後來的一夥人不是什麽好人,恐怕是借著宿營的機會觀察邢誌新兩人的實力,那麽他們想做什麽就很容易猜到了。

就 是因為這樣,所以程斌一直在觀察這邊的動靜,他不確定邢誌新砍柴的時候突然決定不進樹林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如果他發現了自己的營地,那麽在遭受到另外的攻 擊的時候,難免不會禍水旁引,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遭到攻擊。於是他看到了兩方衝突的整個過程,在他看來,那三個男人目標明確,甚至沒有浪費時間去尋找蹩腳 的借口,很顯然是常幹這種事,連給自己的良心找個理由的過程都省下了。

在程斌看來,後來發生的事『情』隻不過是末世秩序崩潰後的現實而已,而且當邢誌新麵對『槍』口時輕易的放棄了斧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興趣來管這兩個人的事了,有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曾經說過:“如果一個人不準備主動維護自己的利益,那麽他也不應該指望別人來替他維護。”

如 果不是最後時刻邢誌新為了救侯佳突然爆發,程斌已經準備回去收拾東西離開了,殺死幾個人對他來說不算難事,他隻是不願意為了不值得的人去冒險,整個世界都 崩潰了,悲劇的人也不多這麽兩個,他隻是希望自己做過之後不會後悔,但是邢誌新後來的行為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看到他奮不顧身的衝出去救侯佳,程斌的心裏 突然升起了一股熱血,所以當那個人用手『槍』瞄準邢誌新的時候,他想也不想的射出了手裏的箭,這是他衝動的證明,因為在正常『情』況下,這副弓箭隻是他狩 獵時的工具,麵對危險的時候,他有更合適的武器可以選擇。事『情』一旦開始,無論是不是符合自己的心意,程斌也隻能繼續下去,所以他一不做 二不休,直接從樹林裏衝出來,殺死了另外的兩個人,事實證明他的人品不錯,如果在奔跑中射出的第二箭沒有命中目標,那麽他將麵對兩隻『槍』的威脅,事 『情』恐怕不會發展得如此順利,後來回想起來,程斌都沒有信心在當時的條件下再射中一次,他連『女』友都沒有,當然也沒有勾引過小姨子,可沒有百發百中的 本事。

無論做任何事『情』,隻要經過認真規劃,主『體』過程都不會太難,困難的反倒是看起來並不重要的準備和善後過程,所以程斌在麵對邢誌 新的時候,一直在考慮要怎麽擺『脫』他們,這也是他一直惜字如金的原因。所以現在他看到邢誌新主動離開自己,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見死不救是一回事,但是 要讓他狠下心來對付手無寸鐵的人,他還真下不了這個手。他剛才隻所以不願意和邢誌新說話,就是擔心他會趁機要求和自己一起組隊,說實話他並不是喜歡孤 『獨』的人,能有兩個夥伴,哪怕隻是無聊時說說話也好,但是從邢誌新兩個人剛才的表現上看來,他們實在不算是好的隊友,程斌不m,當然不會想要一個神一樣 的對手,但是同樣也不想弄兩個豬一樣的隊友來拖後腿,末世的時候,一個人生存已經很難了,他又沒有主角光環,實在沒興趣去籠罩別人。

看到邢誌新回來,一直擔心吊膽的侯佳連忙迎了上去,緊張的向他身後看了看,問道:“找到鑰匙了嗎?”

邢誌新點了點頭,不安的看了看四周,說道:“我們收拾東西就走。”

“你們把屍『體』弄哪去了?”侯佳在邢誌新跟著程斌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在收拾東西了,不得不說,這『女』人的膽子也不算小,剛才沒有秉承傳統媒『體』的灌輸暈過去給邢誌新添亂,現在還能主動下車去收拾東西,也許這就是這兩個平凡的人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

現在凡是能被侯佳自己搬動的東西都已經裝上了車,就怕邢誌新突然跑回來想逃時來不及收拾。這時看到邢誌新一個人回來,算是鬆了一口氣,一麵幫著他收拾帳篷,一麵好奇的問出剛才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不得不說,『女』人八卦的**其實有時是可以戰勝恐懼的。

“燒了。”想起那些在火光中抽動的屍『體』,邢誌新一陣惡心,頭也不抬的悶聲說道。

侯佳呃了一聲,這才明白樹林那邊燃起的火焰是怎麽一回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然後閉上嘴巴專心幹活。

兩 個人從前一直在一個幾十戶人家的村子裏生活,也是那村裏唯一的活人,但是幾天前在村子裏突然出現了喪屍,這讓兩個人大為緊張,他們不知道那喪屍是從哪裏來 的,也不知道它會不會離開,所以商量了一下後,兩個人決定離開那裏,遊擊戰兩個人是沒有打過,但是惹不起就跑的原則還是知道的,當然四字方針也隻能執行這 一條,其他三條那是不敢考慮的。但是過慣了穩定的生活,突然改變生活方式後,他們還沒有習慣各方麵的變化,所以宿營的時候搬出了太多沒必要的東西,現在收 拾起來也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說實話,侯佳的腦海中一直想著最後被程斌殺死的幾個人,順便想到那邊顯得靜悄悄的營地裏還有兩個人在哪,也不知 道她們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夥伴已經命喪『黃』泉了。侯佳一點也不可憐那三個死人,但是卻知道一個『女』人『獨』自帶著一個孩子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意味著什 麽。理智告訴她不能管也沒辦法管,但是心裏卻總是忍不住去想,所以早就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如果可以,她寧願不要這些東西。但是她也明白在現在這種 『情』況下,這些物品有多麽來之不易,丟掉後他們的生活會出很大的問題,所以也隻能耐著『性』子一點點的收拾。

好容易把最後一點零碎也塞進了車裏,兩個人才鬆了一口氣,侯佳立刻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身子向後靠的時候,頭還撞到了塞在後座的帳篷一角。因為趕時間,他們沒有像平時那樣仔細安置每一樣東西,所以大多數的物品都胡亂的塞在車裏,當然也就談不上合理利用空間。

邢誌新最後掃了一眼剛才的營地,確定沒有遺漏下什麽東西,也飛快的鑽進汽車,取出得之不易的車鑰匙『插』進鑰匙孔裏,盡量不去想它剛才是從哪裏找回來的。

車鑰匙輕輕轉動了一下,汽車發動機順利的啟動了,發出一陣輕微的轟鳴聲,邢誌新長出了一口氣,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窗外,他們點燃的火堆已經被他熄滅了,樹木另一側則有很明亮的火光,他第一次知道屍『體』居然這麽耐燃,燒了十幾分鍾後,火焰居然還沒有減弱的跡象。

隔著一片稀疏的樹林,他看不清火堆那邊的『情』況,也不知道程斌正在做什麽,想到被他輕鬆殺死的三個人,他的心裏升起一股寒氣,忙不迭的鬆開手刹,轉動方向盤,車子順暢的轉了一百八十度,沿著公路向著那幾個男人的兩輛車開了過去。

feijer 發表於 2016-6-19 19:21
第4章 天變

說實話,就這樣離開讓邢誌新感到很不舒服,不管怎麽說,程斌救了他和侯佳,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和程斌道個別,但是一想到要去麵對程斌,邢誌新就覺得全身發冷,這個人讓他感覺非常危險,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從此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他。

他 的suv駛過停在公路上的另外兩輛車的時候,他忍不住向那個沉默的營地張望了一下,和侯佳一樣,他也知道那裏還有兩個存在,雖然沒有溝通,但是兩個人的想 法是一樣的,邢誌新甚至比侯佳更加現實,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現在不是展現人文關懷的時候,對於大多數叫囂人『性』的人來說,他們隻是想找個高點站一 下,真讓他們遇到自己摔倒的老太太,隻怕跑得比誰都快,邢誌新隻是一個普通人,在末世為了自己的生存努力,絕不會去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營地中看不到『女』人和孩子的蹤影,但是可以肯定她們還在那裏,留下來雖然危險,但是至少還有希望。話又說回來,在這種『情』況下,她們又能到哪裏去呢?

suv越過營地,飛快的沿著公路向遠方開去,對於邢誌新來說,今天的經曆是一個警告,在他的危險對象名錄上本來占第一位的喪屍現在已經讓位給陌生人這個名詞了。

“那個『女』人和孩子怎麽辦?”侯佳注意到了他的動作,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她仍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忍不住問了出來。

邢誌新遲疑了一下,說道:“她們也未必是好人。”

侯佳到底是個『女』人,而且災難後也沒遇到過什麽危險,心態上還沒有完全適應末世的生活,所以很認真的問道:“你說她們會不會是被搶來的?”

邢誌新嗯了一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心裏很不以為然,那個『女』人的來曆很難說,但是至少不會有人去搶一個男孩,除非他們覺得糧食太多了,他的家鄉有句老話——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十幾歲的男孩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可是很凶猛的。

suv開走的時候,程斌就站在樹林中安靜的看著他們,身後燃燒屍『體』的火光無法投射到他的臉上,自然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其實這時的程斌心『情』很平靜,他並不在乎邢誌新兩個人偷偷的離開,他需要的是可以在危險麵前托付生死的戰友,可不是這種無法預測行為的平民。

眼看著suv的尾燈消失在夜『色』當中後,程斌才收回了目光,最後看了一眼公路旁那個僅存的營地,自從他殺死了那三個男人之後,那邊就再沒有傳來任何動靜,經過這麽長的時間後,本來燃燒得很旺盛的篝火已經黯淡下來,如果沒有人給它添柴,用不了多久就會熄滅。

程斌突然對那邊的兩個人很好奇,她們表現得太安靜了,哪怕她們跑出來找自己拚命也比現在正常得多,兩個營地離得並不遠,他絕不相信那邊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過去看看的念頭,他並不是沒有好奇心,隻是不想冒不必要的險,那些人有一支五四式手『槍』和一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雖然都是老掉 牙的型號,卻是如假包換的製式武器,不是什麽山寨貨,他不能確定留下的兩個人手裏還有沒有武器,對於一支『槍』來說,無論使用它的人是一個壯漢還是一個兒 童,它都是一件可以殺死人的武器,程斌可沒有興趣死在『女』人的手裏。

對於程斌來說,今天發生的事『情』隻是漫長旅途中的一個短暫『插』 曲,等到天亮之後,他就會離開這裏,讓這兩個人自生自滅。無論她們能不能生存下去,都與他再沒有任何關係,他不是救世主,也沒有那個能力來普渡眾人,雖然 他也沒有喪心病狂到去殺死這兩個人,但是當他殺死和她們在一起的三個男人的時候,就已經宣告了她們的死亡,在一個充滿了危險的末世,一個『女』人和孩子想 『獨』立生存下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一陣風吹過來,身後火堆上的火焰妖異的跳躍了起來。程斌把身上的m65風衣裹了一下,轉身向自己的營地走 去,九月的天氣居然可以冷到這個地步,這讓他非常意外,他估計現在白天的溫度最高也不會超過十度,晚上則在零度左右徘徊,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發現一些 低窪的地方已經結出一層白霜,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通常『情』況下,這種現象至少要在十月中旬才會出現。程斌估計這應該與近半個月來的持續多雲小雨天氣有 關,這裏深入內陸,沒有『陽』光直射的時候,溫度就會下降得很厲害,正常時候晝夜溫差都能差出十幾二十度去。

在營地靠近樹林的地方,停著一 輛改裝過的自行車,二六車身的後馱架兩側分別用鋼筋加焊了兩個籃子,那是程斌的『交』通工具,他的物品都在籃子裏麵。他走過去翻出『毛』巾和肥皂,還找了 一雙涼鞋,換下了腳上的軍靴,這靴子穿了一段時間後,裏麵已經很有味道了,車上還有一雙備用的鞋子,不過他打算在下一個城鎮中再找一雙新,換掉現在這雙, 所以並沒有把備用鞋找出來準備替換。

他拿著東西走出很遠,來到曾經和邢誌新提起過的水塘邊洗漱。通常『情』況下,宿營者會尋找靠近水源的地 方紮營,但是事實上,水源會引來喝水的動物或者其他人類,對於程斌這樣單『獨』一個人沒辦法守夜的宿營者來說,水邊的危險『性』更大,所以他把營地紮在離 水塘很遠的高『處』,即使站在水塘邊,也不會發現他的營地。

這個水塘不大,或者應該把它叫做水坑更合適一點,附近也看不出有流動的水源,裏 麵的水應該來自前些天的降雨,好在這段時間氣溫一直不高,這附近也還算清潔,聞不到什麽異味,程斌很仔細的洗手洗臉,然後還洗了腳和襪子,換上涼鞋走了回 去,說實話用冷水洗腳沒什麽舒適『性』可言,但是對於被束縛了一天的腳掌來說,倒也算是個解『脫』

程斌的營地非常簡單,隻有一個簡單的單人帳篷,也沒有點燃篝火,這是邢誌新沒有發現他的主要原因,如果樹林這邊有一堆火,邢誌新不 可能看不到。因為剛才的事『情』,程斌今天的打獵計劃泡了湯,而且剛剛殺過人,他也沒有什麽胃口,於是幹脆也不生火做飯了,檢查一下營地四周架設的運動傳 感器後,就低頭鑽進了帳篷裏。按照常規的作法,他現在所『處』的地形至少應該設置六個傳感器,但是這幾天一直沒見到太『陽』,他的太『陽』能電池板集電效 率不高,現在隻靠自行車上的發電機充電,電能供應並不充分,所以他得省著點用,今天隻在要點設置了三個。

這個帳篷雖然很小,甚至不足以讓他 在裏麵站起來,下麵卻有防『潮』氣墊。他鑽進帳篷後,先看了看扔在角落裏的七寸平板電腦,確定可以接收到運動傳感器的信號,這才從腰上措出一個小手電,用 它照著仔細的拉好帳篷的入口的拉鏈,確定沒有『裸』露的縫隙,然後才盤腿坐在墊子上,從帳篷一側的袋子裏摸出一支蠟燭,和一個小小的吊掛,先把吊掛掛到帳 篷頂上的圓環上,然後放好蠟燭。他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打火機點燃蠟燭,這居然也是一個和zippo一樣使用煤油的打火機,隻是造型很傳統,除了兩側表麵上 的八一軍徽之外,也再沒有任何裝飾品。做完這一切後,他認真的收起打火機和手電,才下從風衣口袋裏摸出一片『肉』幹,用多功能軍刀切下很小的一塊,在燭光 下慢慢的咀嚼起來。

『肉』幹很堅韌,還有些鹹,他吃得很慢,也很仔細,盡量把食物嚼得碎一點,然後才咽下去,先用刀切碎是為了減輕牙齒的負 擔,如果他的牙磨損得太厲害,一定會影響進食,在這種時候,可沒有地方去找牙醫,在咀嚼的時候,他開始檢查那隻殺死了三個人的複合弓,探試弓身,給它更換 弓弦,調整張力,並且保養零件,這是他主要的狩獵工具,食物來源大半都要依靠它來獲得,所以一點都不敢馬虎。

『肉』幹讓他花了半個多小時的 時間才完全吃下去,除了吃『肉』,他隻喝了幾口水,晚上的時候,他盡量不喝太多的水,好讓自己有個質量好一點的睡眠。吃過了簡單的晚餐後,他把調整好的弓 箭掛到帳篷頂上的掛鉤上。又從帳篷窗下的小包裏取出牙線,仔細的清理了口腔。然後『脫』下風衣蓋在腿上,露出挎在腋下的『槍』套,那裏麵『插』著一支九二 式五點八毫米手『槍』。他取出手『槍』,仔細的分解擦試了一遍,把重新組裝好的手『槍』放在手邊,還沒有忘記拉動『槍』機,讓子彈上膛,保持在可以隨時擊 發的狀態,這才拉過『毛』毯沉沉睡去。

這一夜睡得其實不算好,程斌總是夢見那幾個被他殺死的人,也許是在睡夢中潛意識的道德感在作怪,那幾個人的樣子猙獰可怖,張牙舞爪的向他索命。

雖然在夢中,但是程斌仍然意識到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於是很鎮靜的冷眼旁觀,任身邊群魔亂舞。很快那些人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出 現在他的麵前。她們的麵目模糊不清,但是一樣哀叫不休。程斌甚至不用去想,就已經知道了她們是誰,所以大聲的喝道:“你們還沒死。”

“就快死了。”『女』人哀怨的叫道:“你以為沒有親手殺死我們就可以不用負責任嗎?”

基 本上程斌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所以他無法否認這個說法,對於殺死那三個男人,他沒有任何愧疚,但是對於搭上這兩個無辜的人就沒那麽容易說服自己了,當然就像 邢誌新安慰侯佳的那樣,他也可以說服自己她們和壞人在一起,所以也不是好人,但是成年人的理智提醒他,這個說法很極端,而且是極端的不靠譜。

他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但是也不想就這個問題辯解一番,即使是在夢裏,所以幹脆沉默不語。這兩個心魔於是鬼叫了一聲,向他撲了過來,程斌隻覺得『陰』風撲麵,全身冷得厲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就清醒過來。

帳篷兩側的窗子都被窗簾擋著,但是『陽』光仍然頑強的從縫隙裏透射進來,看起來今天會是個好天氣,強烈的光線連帳篷頂上的苫布都遮擋不住,程斌用『肉』眼就可以看清帳篷裏的每一個角落。

剛才的夢還曆曆在目,好像真的發生了一樣,程斌定了定神,揉著臉苦笑了一下,決定不在理會它。於是掀開『毛』毯坐了起來。這時他才突然發現冷得厲害,而且窗外的光線似乎也強得過份。他心中一驚,飛快的伸手拉開窗簾,驚愕的看到窗外一片雪白。

不但帳篷外的地麵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積雪,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一片銀白,而且塑料窗口外還在不斷瓢落著大塊的雪花,不時有雪花粘在窗戶上,然後隨著積攢的雪花越來越多,逐漸變重而慢慢滑落。

程斌立刻明白過來,這強烈的光線並不是因為太『陽』出來了,而是積雪的反光,顯然這雪已經下了很長時間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帳篷內的合金支架發生了輕微的變形,顯得有些不堪重負。

他這個小帳篷是金字塔形狀的,頂部很尖,但是雪花有一定的粘度,帳篷本身的材質表麵又不夠光滑,所以雪花才會不斷積累,如果程斌醒來得不夠及時,搞不好這個帳篷就要被積雪壓塌了。

feijer 發表於 2016-6-19 20:16
第5章 開車要小心

程斌使用的這個小帳篷是按照嚴格的野外生存標準設計的,在設計的時候考慮到了防風防水透氣等等因素,隻是從來沒有考慮過負重,而且為了輕便容易攜 帶,還選擇了合金來做支撐材料,所以當附著的積雪達到了一定的重量後,它的支撐結構就已經開始動搖,如果程斌沒有及時從惡夢中清醒過來的話,他的帳篷多半 就要報廢了。

程斌伸手推了推帳篷頂,上麵已經半溶化的積雪就碎成大塊,稀裏嘩啦的掉了下去,在帳篷兩側支起好大一堆。合金支架瞬間恢複了從 前的形狀,沒有發生永久『性』的變形。程斌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結果發現麵前出現了一團白霧,這溫度絕對已經降到了零度以下。於是他搓著手把手『槍』裏上 膛的子彈退出來重新壓好,然後翻出一雙襪子套在腳上,穿上放在帳篷角落的軍靴,撿起風衣披在身上,起身鑽出了帳篷。

風已經停了,到『處』都是一片雪白,因為他選擇的宿營地比較背風的原因,這裏的雪也比別『處』更厚,拉開帳篷門上的拉鏈,立刻有雪花飄了進來。程斌手腳並用的鑽了出去,站起身四下打量,還真是一派北『國』風光。

他 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拍掉手上的雪,伸手翻出m65風衣衣領裏的帽子戴在頭上。搓著手跳了幾下,讓已經發冷的身子暖和起來,同時在心裏開始發愁,這場雪絕對 出乎他的意料,雖然這幾天溫度一直很低,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九月份會下雪。在他的計劃裏,十月中旬的時候如果不能到達山海關一線的話,就會找個大一些的城 市儲備食物準備過冬,但是現在雪已經降下來了,他卻連哈爾濱還沒有走到。

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所以程斌很快拿定了主意,看起來他的過冬計劃 要提前了,但是說實話,在黑龍江地區過冬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正常『情』況下這裏都有六個月的時間外溫在零度以下,零下三十度的時間至少有一個月,災難後 重工業已經全毀,溫室效應是指望不上了,冬天隻會更冷,他自問沒有『愛』斯基摩人的本事,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還真不好說。

他 在雪裏連蹦帶跳的跑到自行車邊,雪厚的地方已經可以到腳背了,昨天洗過後曬在自行車筐邊上的襪子凍得像兩根棍子。程斌從車筐裏翻出一份地圖,打開看了看, 這是一份黑龍江省行政區劃圖,上麵有鎮一級的單位,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找到自己現在的位置,地圖上就已經落上了一層雪花,他隻好抖掉雪花,夾著地圖回到帳篷 裏,然後才趴下來尋找自己的出路。

沒有gps定位的確很麻煩,程斌隻能大約估計自己所『處』的位置,所以現在他開始頭痛是向前走還是轉頭回 去,從地圖上來看,他在哈爾濱和佳木斯的中間,當然還可以考慮西麵的綏化和東方的牡丹江。說實話程斌對於佳木斯和牡丹江都沒什麽興趣,對另外兩個城市卻有 些難以選擇,他在哈爾濱生活過六年的時間,熟悉那裏的很多地方,但是做為黑龍江最大的城市,那裏的危險自然也不言而喻,而綏化市做為黑龍江最大的農業地 區,解決吃飯問題應該很容易,唯一的麻煩是他從前並沒有打算在黑龍江過冬,當然也沒有去綏化市的計劃,沿著現在這條公路,他不可能到達綏化,如果要離開公 路,這一百來公裏的路途上會發生什麽事實在難說,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是沿著鬆花江南岸走的,如果要去綏化,他還得想辦法過江。

他 對著地圖琢磨了一會,終於決定還是沿著公路向南走,東北的冬天並不是按照降雪來劃分的,今天一場大雪車輛難行,明天太『陽』一出來化個幹淨也不是沒有過的 事『情』,所以要說今年的冬天是不是就此來臨那是誰也說不清的,萬一明天雪化了,他走回頭路就太冤枉了,不如繼續向前,在下一個縣城準備過冬,雖然弄不清 自己現在的準確位置,但是從地圖上來看,到達下一個縣城的距離不會超過三十公裏。

基本上程斌是個勇於行動的人,所以一旦確定了計劃,就立刻 開始著手實施,早餐仍然是『肉』幹,不過他吃得並不多,在咀嚼的同時還順手把帳篷收拾了起來,所有物品都仔細的裝到了自行車上,昨天那三個人不是特例,所 有在末世落單的人都會盡量避免往從前人口稠密的地方湊合,擔心的就是被那裏的幸存者吞了,就算能揀條命下來,失去了裝備補給能活幾天也是說不定的事 『情』。

他收拾得很徹底,不但小心的收回了昨天布置出去的運動傳感器,就連昨天剛剛到手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和五四式手『槍』也都帶在了 車上,說實話這兩支『槍』對於程斌來說都很『雞』肋,手『槍』裏隻有四顆子彈,打完就沒了,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彈倉容量也隻有十發,而且那沉重的 『槍』身對於習慣輕裝的程斌來說也是個不小的負擔,決定帶上它們,也隻是程斌習慣『性』的小心謹慎使然。

他很快收拾好了一 切,一條『肉』幹還沒吃下去一半,這個時候又一件事讓他開始為難,雪雖然沒有越下越大,但是也看不出有停止的趨勢,到『處』一片蒼茫,他推著裝滿了東西的 自行車在野地裏行動不但困難,辨認方向也是個難題,隻能經常檢察指南針的指向,所以最好的選擇當然是沿著公路走,隻要不下公路,就能走到下一個城鎮去,但 是如果那樣的話,他就要經過昨天殺死的那三個男人構建的營地,那裏應該還有兩個活人在,怎麽對待她們是個難題。

程斌仔細評估了一下這件事的危險『性』,然後決定走過去看看,隻要那兩個人沒有表現出威脅到自己安全的動作,就當沒看見好了,當然如果她們想殺死他為親人或者朋友報仇,程斌也不介意再多燒兩具屍『體』。

想 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光推著自行車從樹林後麵走上公路就讓程斌出了一身的汗,最早落到地上的那一層積雪都融化了,積雪下麵泥濘不堪,他的自行車上最 少有三四十公斤的載重,這一段路還是上坡,一步一滑的走起來非常消耗『體』力,軍靴上也很快粘上了厚厚的一層泥,每走一步都要和地麵的汙泥做艱難的鬥爭, 如果不是軍靴結實,估計連鞋底都經被拔掉了,程斌忍不住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離開公路這麽遠。

好容易上了公路,程斌一麵碾著鞋底粘的泥巴,一麵向兩邊打量,立刻發現昨天那個剩下的營地已經殘缺不全了,本來那裏有一大一小兩頂帳篷,但是現在小的帳篷已經不見了,還有一些生活的必需品也已經收拾起來,唯一讓程斌感到意外的是,那兩輛汽車還在。

這個意外讓程斌有些遲疑,那兩個人不可能步行離開,所以唯一的解釋是她們還在車上,隻是還沒有開車走,這至少說明她們並沒有失去希望,已經開始展開自救行動,但是在程斌看起來,這效率明顯不怎麽樣。

他 想了一下,把風衣的拉鏈鬆開了一些,雪花無聲無息的飄進他的衣服裏麵,粘在m65的襯裏上,這種風衣有一個棉製的裏襯,有點像貼身小棉襖,這裏襯可以掛到 風衣上麵,也可以單『獨』穿在身上,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這裏襯上的紐扣和風衣裏麵的扣眼不怎麽對位,他又喜歡利落的感覺,所以一直是當成兩件套穿的。

冷風吹進風衣裏,讓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是程斌並沒有重新拉緊拉鏈,他需要方便的伸手進去拔『槍』,誰知道那兩個人現在是不是正端著一支步『槍』對著自己。他得慶幸現在沒有刮風,如果剛好頂風 前進的話,不但雪花打在臉上會讓他睜不開眼睛,這五六百米的距離就足夠讓他嗓子發炎了,他現在有點猶豫要不要戴上墨鏡,這雪太耀眼了,但是再好的偏光鏡也 會減弱他觀察外界的能力,他不確定哪一種威脅更現實。猶豫了一下後,程斌決定維持原狀,比起眼鏡,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程斌推著自行車慢慢 的走了過去,遠『處』的皮卡車突然嗡的一聲啟動了,嚇了程斌一跳,差一點伸手拔『槍』。看起來那兩個人選擇了載重更大的皮卡,在程斌看來這不算一個好的選 擇,豐田大吉普的越野『性』能要比皮卡好得多,而且既然她們隻剩下了兩個人,需要的物品也用不著皮卡來裝,但是在物資匱乏的『情』況下,收集物品是人之常 『情』,他自己也沒舍得扔掉昨天得到的兩支『槍』。

皮卡車啟動了一會,然後猛的向前一竄,又突然停了下來,發動機的聲音也消失了,竟然滅火了。程斌眨了眨眼睛,猜到對方恐怕是個新手,長城皮卡似乎沒有自動檔,看起來剛才開車的人啟車太快,為了不撞上前麵的suv急踩刹車,結果把發動機憋滅了。

果然皮卡車又開始吭哧哼哧的點火,為了不給菜鳥司機增加心裏壓力,程斌幹脆把自行車支到路邊,站在那裏等待著皮卡車先行開走。

看 起來對方明白了他的心意,所以並沒有急著做下一步的動作,直到發動機的聲音平穩下來後,才開始慢慢的倒車,估計她們也不想從程斌的身邊經過,所以打算在公 路上調頭。這是一個好消息,程斌甚至開始盤算皮卡車開走後自己是不是要征用那輛suv,剛才那一段短短的路程讓他發現自己從前的想法太一廂『情』願了,在 這麽厚的雪地上行動,他一天不可能走出三十公裏去。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這公路隻是四級的鄉村公路,在四米多寬的路麵上調頭需要一點耐心和技巧,看上去那司機這兩點都有所欠缺,所以皮卡車在公路上前進後退了幾個回合後,向後一竄,後輪掉下了公路,橫在了路麵上。

程 斌都忍不住要捂一下眼睛,表示不忍卒睹,這水平也太菜了,估計司機沒辦法拿到駕駛執照。按照這個水平,它已經不太可能自己回到公路上去了。果然皮卡車很努 力的哼了一會,但是公路上的積雪讓它的驅動輪摩擦力不足,根本不足以讓後輪回到公路上,居然就這樣卡在了那裏。如果可以,程斌真想過去臭罵她們一頓,你y 開車能不能小心點啊?
feijer 發表於 2016-6-19 20:25
第6章 疑似圈套

雪花不斷的落到程斌的身上,一些不小心占據了有利位置的小家夥爭先恐後的往他敞開的衣襟裏鑽,冰冷的感覺讓程斌忍不住咧了咧嘴,看著前麵不再移動 的汽車,他在心裏罵了一句,終於還是決定推著車向前走去,皮卡車雖然橫在了路麵上,但是留出的空隙仍然足夠他從車前麵通過,他隻是要小心那輛車突然恢複前 進的能力,把他撞到公路下麵去,估計這個時候打120不會有人接聽。

所以程斌一麵走一麵盤算要不要讓車裏的人下車來,等自己過去。

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他多久,他推著車走過suv的時候,皮卡車的車門打開,一個『女』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她空著雙手,快步繞過車頭,走到汽車的右麵,麵對著他站住。程斌看到她下車的時候就已停住了腳步,推著自行車站在那裏看著她,猜測著她想做什麽。

『女』人看出他的顧忌,轉身拉開車門,對著裏麵說了些什麽,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男孩遲疑了一下,磨蹭著從車裏溜了下來,站到『女』人身邊,程斌看到男孩單薄的身子在發抖,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那男孩對他充滿了敵意。

『女』人也發現男孩的不妥,伸手抱了他一下,然後轉頭向他,開口說道:“隻有我們兩個。”她攤了攤手:“我們也沒有武器。”

程斌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在身後藏一支手『槍』,但是用『槍』其實不像電影裏那麽簡單,麵前這兩個人都不是那種有能力掏『槍』就射還能命中目標的人,程斌絕對有信心比她們做得更好,所以他並沒有對『女』人的話表示異議,隻是沉默著站在那裏等待她們繼續說下去。

『女』人顯然對於程斌的沉默感到不舒服,她幹咳了一下,繼續說道:“你能帶上我們嗎?”

程斌看著她,這『女』人年紀不大,絕不會超過三十歲,身材也很好,不過看起來她剛才收拾營地的時候是主力,所以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粘滿了泥汙,看不清她的相貌,程斌以身為男人的直覺,覺得她應該長得不會難看。他看著她們,開口說道:“我殺了你們的夥伴。()”

他開口的時候,對麵兩個人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顯然她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沒準昨天還親眼目睹了他下手的過程,所以程斌開始佩服她們的勇氣,不是每個人都能勇敢麵對一個殺手的,特別是這個殺手還剛剛殺了她們的人,至少昨天被他救下的邢誌新一聲不吭的就跑了。

『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說道:“我們想活下去。”

“我也想。”程斌說道:“所以我不會帶上你們。”

顯然這個答案並不出乎『女』人的意料,她放開男孩,拍了拍他的頭說了一句什麽,男孩抬頭看了她一眼,順從的爬上了車,關上車門。

『女』人看著他關好車門,低頭捧起一把雪用力在臉上擦了幾下,雪水擦掉了她臉上的汙垢,露出本來的容貌,她又掀起衣襟擦了擦臉,確認已經足夠幹淨後,才仰起頭看著程斌,她說道:“我長得還不錯,我能滿足你。”

程斌剛才的直覺不錯,這個『女』人長得不止是不錯,可以說是美貌,放到網上也算是第一流的美『女』,就算沒有化妝,也已經很耐看了,因為剛剛用雪擦過臉,臉上的皮膚被冷水刺『激』後泛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嫣紅,更加綻放出異樣的美麗。

“你 對他們也是這麽說的吧?”程斌不是道德帝,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看清『女』人的相貌之後心跳仍然漏了一拍,特別是想到『女』人剛才的話,這種『誘』惑的確很 難抵擋,如果是在從前,他多半就要從了,咱一個**絲男,有幸死在花下還有什麽可說的?但是感謝這一年多來的經曆,連人他都殺過幾個了,心誌自然也就變得 堅毅冰冷,那種『精』蟲上腦還能殺人如麻的人如果不是真正的『精』神病,就是有主角光環護『體』,程斌自問沒有那麽好的運氣,所以心動神馳也隻是那麽一瞬 間,立刻就恢複了冷靜。

『女』人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當然可能是凍的,但是更大的可能是被程斌的話氣的。程斌剛才說的這句話基本上屬於 罵人揭短,打人打臉的範疇,就算她的確是身『體』力行這麽幹的,被人當麵說出來也要惱羞成怒一下,但是很可惜麵前這個男人她得罪不起,所以隻能強忍下來。 她沉默了一下:“我說過,我要活下去。”她不安的回頭看了一眼車上,男孩在車上毫無動靜,於是她咬了一下牙,雙手拉住衣服低聲說道:“你要看看本錢嗎?”

程斌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頓時一股厭惡感油然而生,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的確不會拒絕有一個美『女』同行,但是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而且還像買賣貨物一樣討價還價,說實話,程斌還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所以本能的討厭這種**『裸』的『交』易。

『女』人看到他沒有立刻回答,以為他動心了,不禁在心中掠過一絲絕望,但是她知道這個機會得來不易,於是雙手拉住衣領,準備拉開外衣的拉鏈。

“等一下。”程斌說道,他臉皮再厚,也幹不出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來,所以連忙叫停,他想了一下問道:“你們想去哪?”

也許『女』人不會介意陪程斌過夜,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脫』衣服仍然讓她感到屈辱,所以程斌一開口,她就停住了手裏的動作,然後聽到程斌的問題,她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喜『色』,她說道:“你答應了?”

“我要去前麵的縣城。”

程斌沒有理會她的話,接著問道:“你們是從那裏過來的吧?”

『女』人當然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和程斌傲驕,很老實的點了點頭:“前天晚上在一個縣城外過的夜,不過我們沒有進去。”

程斌呃了一聲,這麽說他們現在離前麵的st縣城還有接近一天的路程,這誤差不可能這麽大,於是他皺眉問道:“你們昨天隻走了三十公裏?”

『女』人有些遲疑,很顯然她對於三十公裏沒什麽概念,程斌想了想,決定先不糾纏這件事,他支好自行車,走到皮卡車旁邊低頭看了一下,剛才『女』人讓汽車回到公路上的嚐試使得後輪下麵的雪都融化了,輪胎泡在水裏,已經在地上刨出一個淺坑。

他 四下看了看,抽出軍刀回到公路下,從『女』人扔掉的那頂帳篷上割下兩大塊苫布,抱過來塞進車輪下,然後拉開車門跳上汽車。男孩還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看 到他突然出現在身邊頓時嚇了一跳,毫不猶豫的推開車門從另一邊跳了下去,那樣子就像懶羊羊看到了灰太狼。程斌也沒理他,重新發動汽車掛一檔加油,皮卡車向 前一躥,穩穩停到了公路上。

『女』人拉著男孩站在路邊看著他把車子調過頭來,這才慢慢湊了過去。對於她們來說,這同樣是一個『賭』博,如果程斌一踩油門跑了,她們就隻能在冰天雪地裏掙命了。

程斌當然不會去欺負這樣經典的弱勢組合,他停好汽車,從上麵跳了下來,走過去推自己的自行車,『女』人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猶豫著問道:“你去哪裏?”

“總得把我的東西放到車上吧?”程斌看著她一副小媳婦的受氣樣,心裏一軟,有氣也發不出來,搖頭說道:“你們先上車,我馬上就來。”

『女』 人猶豫了一下,遲疑著走回車旁,顯然是擔心他不肯上車。說實話程斌的確有過這個打算,如果沒有這場大雪,他絕不會和這個『女』人糾纏在一起,但是這場雪一 下,一切都發生了改變,生存環境變得惡劣後,他的『處』事準則也需要進行改變,他可不想推著車在雪地裏蹣跚『獨』行,誰覺得浪漫誰可以自己去嚐試,程斌自 問沒有那個『情』懷,有車坐的時候,他是不會選擇走路的。

程斌先把自己的東西搬到皮卡車的後廂裏,再跳上去放好自行車,這才回到車前。

這輛車是雙排座的標準形,所以坐進三個人還很寬敞。『女』人很自覺的坐到了副駕駛的位子上,男孩則坐到了後排上。

程斌看了她們一眼,拉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想了想轉頭向她們說道:“我叫程斌。”

『女』人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叫卓安妮,他叫樂濤。”她看到程斌愣了一下,以為他在懷疑自己和樂濤之間的關係,連忙解釋到:“他是我姐姐家的孩子。”

程 斌點了點頭,自嘲的笑了下,心想這世界上名字相同的人還真多,同時有點明白為什麽那三個人要帶上男孩了,應該都是卓安妮的麵子,看起來這個人也許不怎麽符 合傳統道德定義的好『女』人範疇,但是至少在對待親人上麵還是很值得稱道的,隻是不知道她為此付出了多少,看剛才她對自己所做的事『情』,這損失恐怕無法 彌補。他看了一眼男孩,沒有發表意見,隻是轉回頭淡淡說道:“我們走吧。”

雪還沒有停止的意思,車輪碾在積雪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坐在 車上也能感覺到後輪在不停的左右扭動。大片的雪花不停的粘在擋風玻璃上,程斌不得不打開雨刷器,放慢速度小心的沿著公路的中線前進。如果是老司機也許會有 辦法,但是程斌從前也不是有車一族,災難後馬馬虎虎學會了開車,那還是小車,放到從前頂天了也就是c1的程度,經驗什麽的那都是浮雲,技術能到現在這個水 平還得誇獎他膽大心細,動手能力強,這也是他沒有選擇用汽車來當代步工具的原因,他總覺得那玩意受的限製太多。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也能感覺出汽車的抓地能 力很差,似乎是飄在公路上。他一麵開車,一麵努力回憶從前聽別人說起的雪地行車經驗,結果搜刮肚腸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有用的建議。似乎和這種天氣有關 的就隻有一條,那就是待在家裏別出去。

好在這公路雖然不夠寬,但是勝在車少,絕對不用擔心堵車,事實上整個公路上就他這麽一台車,什麽會讓 之類的事『情』是不用考慮的,所以他很穩定的控製著車子,沒有必要絕對不往路邊上靠。就這樣,皮卡車低速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後,前方公路邊上出現了一輛汽 車,這輛車和他們的運行方向相同,靜悄悄的停在公路上,兩側的車門都開著,看不到一個人影。

因為能見度不高,所以當程斌看到這輛車的時候,皮卡已經離那輛車很近了,他很自然的把手柄換到一檔開始減速,身邊的卓安妮卻緊張起來,低聲說道:“別停車。”說完她看到程斌愕然的表『情』,低聲說道:“可能是圈套。”
feijer 發表於 2016-6-19 20:35
第7章 多管閑事

程斌詫異的看了卓安妮一眼,感覺到她是真的緊張,看起來她已經很好的適應了末世的生存法則,不好奇不心軟,但是諷刺的是,她自己想要生存下去,仍然需要依靠別人的善良。

說 實話他的確有些猶豫,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聽卓安妮的話,因為離前麵那輛汽車太近,所以並沒有留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而且他也的確認為卓安妮的顧慮很有道 理,就像災難前的一段時間騙子太多,傻子就不夠分了一樣,災難後這麽長時間裏,好人也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再倒黴就輪到偶而做一把好人的業餘『愛』好者了, 程斌自問沒本事堅持一輩子做好人,昨晚業餘客串了一把,今天就掛上兩個尾巴,可見做好人這種事還是需要背景和本錢的,沒有這兩項支撐,做好事這種高風險的 『愛』好最好還是應該執謹慎態度。

說實話程斌並不怎麽相信『陰』謀論,這世界上從來不缺乏巧合,總不能每次遇到蹊蹺的事就立刻進入臨戰模式。如果在路上遇到一輛車要警惕,那麽有一群鳥突然飛過要不要警惕?有風吹過呢?真要這樣的話,程斌的『日』子也不用過了,真接自殺算了。

當 然不相信自己總是在麵臨圈套,並不意味著有個坑就往裏跳,所以程斌很快打定了主意,用右腳輕輕踩著油門,騰出右手伸進風衣裏抽出九二式手『槍』,在大腿上 蹭了下,讓子彈上膛,然後把『槍』握在手裏,準備隨時應付突然發生的『情』況,好在路上雪滑,他一直放在二檔的位置上慢慢溜,倒也不用擔心換檔的時候手 『槍』礙事。身邊的卓安妮看到他拿在手裏的『槍』,表『情』變得不太自然,但是仍然一聲不吭,隻是擔心的盯著前麵。

快到那輛車的旁邊時,因為路麵打滑,程斌雖然沒有準備停車,但是仍然不敢開得太多,換到一檔準備慢慢從那輛汽車的旁邊溜過去,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這時有人突然從那輛車後麵衝出來,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撞上去,無論那人想幹什麽,都不是讓自己冒險的理由。

皮 卡很順利的越過了那輛汽車,這時程斌才看清那是一輛黑『色』的suv,事實上它根本沒有停在公路上,隻所以剛才看起來像,那是因為這段公路是個不大的s型 彎道,公路下也很平坦,被積雪覆蓋後公路上下溶為一『體』,很容易看錯。這輛汽車停在那裏看起來不是偶然的,因為它的前輪撞到了公路旁的一棵樹上,碗口粗 的小樹被撞得倒了下來,所以從車後的位置上看不到前麵被撞斷的樹。在小樹前麵,suv的前蓋敞開著,一股淡淡的熱氣正從裏麵冒出來,看起來這車禍發生的時 間並不遙遠。

程斌猶豫了一下,然後發現卓安妮也正在看他,他遲疑著開口道:“你覺得這輛車眼熟嗎?”

卓安妮沒有說話,但程斌看出了她的意思,她也認出這是邢誌新兩個人昨晚離開時開的車子,看起來他們並沒有走遠,然後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裏出門就撞到了樹上。

程斌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很倒黴,然後他就鬆開油門,踩著刹車慢慢停了下來,卓安妮緊張的看著他,說道:“你想幹什麽?”

“我們不能把他們扔在這裏。”程斌說道:“特別是在你的夥伴們昨天對他們做了那件事後?”

“那你也不應該和我們在一起。”卓安妮說道,然後她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驚恐的閉上嘴看著他。

程 斌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開始第n次後悔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決定,當然他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麽,遇到一個接盤俠不容易,誰都不會輕易放手。所以他轉頭對卓 安妮說道:“你們留在車上,如果有什麽不對,就開車走。”他想了想,很認真的看著卓安娜那雙驚恐的大眼睛:“別再把車開到公路下麵去了。”

卓安妮有點不適應他的態度,眨了眨眼睛才明白過來,程斌的意思是讓她看到不對就開車跑,不要管他。她沒有回應程斌的話,隻是堅持說道:“別去。”

“殺人殺到死,救人救到活。”程斌無奈的說道:“畢竟認識一場,我總得去看看這兩個人死了沒有。”

卓安妮擔心的看著他,『脫』口說道:“如果是個圈套,那我們怎麽辦?”

程斌一愣,心說你們不會這麽快就賴上我了吧?雖說為『國』為民,俠之大者,不過接盤俠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地位,好像老金十四天書統共就安排了一個人來幹這個活,結果末了還是個tj,都不知道比起爛尾來哪個更好。他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卓安妮的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雪花還在無邊無際的從天空中飄落下來,程斌看到那輛suv的車頂已經落下了厚厚的一層雪。他握了一下手裏的『槍』,高聲叫道:“邢誌新,是你嗎?我是程斌。”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公路上迅速飄散,顯得幹癟空『洞』,但是程斌相信如果邢誌新如果在車旁,一定能夠聽到。

沒有任何回音,程斌又叫了一遍,卓安妮趴在車窗上向他叫道:“也許他們離開了,剛才過來的時候,我沒看到車上有人。”

程 斌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裏很不以為然,除非邢誌新兩個人瘋了,不然他們不會就這樣離開他們的車子,最重要的是,他看到車旁的積雪上有腳印,雖然已經被落雪掩 蓋得殘缺不全,但是在這麽大的雪裏還能被他看到,很明顯時間不會太長,很可能隻有十幾分鍾,除了車旁,他沒有看到腳印向其它的方向沿伸,所以他們一定還在 這裏。

看起來他們不準備相信自己,程斌心想,他停下來隻是不想看著邢誌新兩個人就此陷入困境,算是從前殘存道德感的『體』現,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這兩個人對他沒有什麽危險,反正他已經捎上了兩個人,再多兩個人也沒什麽關係,俗話說兩隻羊是放,四隻羊也是放不是?

說實話程斌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高尚的人,但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黨』和『國』家從小的哼哼教導雖然有時候讓他的三觀『體』係混亂,至少還 不會迅速滑落到深淵裏麵去,給老太太讓個座,幫老頭推個車這種沒什麽後果的事他基本上遇到就會作,當然自從某一個事件之後,我們的小程同誌就不扶摔倒的老 太太了。

正是基於以上事實,所以程斌才會決定帶上卓安妮和樂濤,盡管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兩個人和昨天被他殺死的人有很大關係,把她們帶在身邊肯定是個威脅,但是他仍然無法眼看著她們自生自滅,現在對邢誌新和侯佳也是這樣,至少他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過現在看起來,人家似乎不怎麽想領『情』,他也就不願意再等下去,又喊了一遍後就準備上車離開,但是這時他聽到那輛suv後麵有人叫了一聲,接著邢誌新出現在suv的後麵,他扶著汽車說道:“是我們。”

程斌還有正義感,但是不代表他脾氣好,等了這麽半天邢誌新才出現,心裏當然沒有好氣,惡狠狠的說道:“沒事,我就打個招呼。”

邢 誌新顯然沒想到程斌會這麽說,愣了一下,才苦笑著從車後走了出來,侯佳也跟著他走出來,擔心的看著他們,看起來他們剛才就蹲在汽車的後麵,事實上還是侯佳 先發現了開過來的皮卡車,不過現在可不是搭順風車的好時候,更別說昨天還有了那麽糟糕的一次經曆,所以兩個人連商量都省了,直接躲了起來,如果程斌不主動 停車,也許他們會很快後悔失去了一次擺『脫』困境的機會,但是至少在皮卡車經過的時候,他們首先想到的隻是躲避危險。

倒是程斌停下車來招呼 他們的時候,邢誌新才反應過來,如果程斌走了,他們就得在大雪天裏徒步了,老天爺和程斌到底哪個更危險,這倒的確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一般來說,男人總 是比『女』人更有決斷力一些,所以邢誌新沒花多少時間就決定選擇前者,當然現在看起來侯佳和他的選擇不太一樣。

看著邢誌新一瘸一拐的樣子,程斌心裏一驚,心想這次恐怕是虧了,他沒有想到,邢誌新居然受傷了。

大概是猜到了程斌的想法,邢誌新攤手說道:“隻是被撞了一下,沒什麽大事。”

看著他的狼狽樣子,程斌也實在提不起興趣來責備他們,揮手說道:“剛才怎麽不出來?”

邢 誌新尷尬的笑了一下,他們看到有車從後麵開過來,驚慌之下忙著躲藏,哪裏有時間去偷看開車的是什麽人?而且這兩個人都不是習慣看車牌的,可沒有信心確認這 輛車是不是在昨天見過。實際上程斌下車後第一次喊話的時候他就聽到了,但是侯佳拉著他不讓他出來,她實在是被昨天的遭遇嚇壞了,根本不敢再相信陌生人,邢 誌新對於程斌的印像也不怎麽好,所以開始的時候就沒有動,直到發覺程斌要離開的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這也許是他們擺『脫』目前困境的唯一辦法。

他好歹已經在社會上混了二十來年,就算心機不多,為人『處』事也不會太死板,當然不會老老實實的說“老大您昨天殺人時的風采嚇著了我們,所以我們本來打算敬而遠之”這種真話,於是苦笑著說道:“我沒看清楚是你。”

程 斌不怎麽相信他的話,但是這也算一個理由,他知道他們不相信他,如果換過『處』境來考慮的話,他也不會相信他們,唯一的區別是,他是單『獨』一個人,沒有 一個同伴在身邊當累贅,不用考慮太多的問題,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他寧願選擇一個人苦捱,那樣至少命運還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他看了看站在眼前的邢誌新,又看了看仍然站在車旁的侯佳,她裹著一條毯子站在那裏,雪花落在毯子和她的頭上,差點就要和環境溶為一『體』了。

“車怎麽樣?還能開嗎?”程斌問道,他關上手『槍』的保險,但是並沒有退出子彈,因為他同樣也不相信麵前這兩個人,然後他把手『槍』收進懷裏,走了過去。suv的前蓋已經支起來了,但是裏麵一片狼藉,邢誌新滿懷希望的跟在他後麵:“你會修車?”

“我以為你會。”

程斌說道,他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不是憑自己半吊子水平能修好的故障,如果在災難前,他一定會建議邢誌新打電話叫拖車,但是現在很顯然不可能,於是他向邢誌新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邢誌新攤了攤手:“如果沒有遇到你,我準備往前走走。”

聽到他的這句話,程斌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邢誌新的腿,邢誌新察覺到他的這個動作,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聽程斌說道:“流血了。”

“嗯。”邢誌新老老實實的說道:“撞車的時候夾了一下,我估計骨頭沒事。”

“你怎麽會撞到樹上去?”程斌奇怪的問道。他看過邢誌新在公路上調轉車頭的動作,看得出邢誌新的車技不錯,似乎不應該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說起這個,邢誌新很有些尷尬,他咳了一聲,把目光投向那顆倒黴的小樹:“我有點犯困。”他解釋道:“這雪反光太厲害了。”

程斌呃了一聲,看起來他昨晚睡得不好,再加上降雪帶來的各種副作用,比如視覺疲勞,路滑、刹車距離增加等等因素,結果就把這家夥摞到這裏了。他指了指皮卡說道:“上車吧。”

“能帶上點東西嗎?”邢誌新早想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呐呐的提出了另一個要求。程斌昨天救了他們一次,但是他隻是口頭表示了一下感謝就腳底抹油溜了,結果今天不幸又被他救了一次,邢誌新臉皮比肚皮上的脂肪薄多了,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程斌側頭看著他,實在沒心『情』說話,隻是擺了擺手:“別太多,我看那車廂上裝不了多少東西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卓安妮已經從車裏跳了出來,站在車邊看著他們,所以邢誌新和侯佳都看到了她,邢誌新沒有盯著『女』人看的習慣,所以隻是覺得這個『女』人身材不錯,侯佳卻向程斌說道:“是她們?”

程斌咳了一聲,不想接這個話題,邢誌新腦筋一轉,立刻明白了過來,連忙拉過侯佳說道:“我們去搬東西吧。”程斌看著他們轉到suv的另一邊,聽到侯佳壓低了聲音說道:“就是那個『女』人。”

“我知道。”邢誌新的聲音傳過來,可能是擔心程斌聽到,所以壓著嗓子說道:“我們別管閑事。”
feijer 發表於 2016-6-19 21:04
第8章 臨時寓所(一)

據說每一個在社會上混過幾年的人告誡初入職場的新人時都會說上一句“別管閑事”,可見這一信條的適用範圍有多廣。邢誌新因為『性』格使然,對於勾 心鬥角、爭權奪利沒什麽心得,但是混跡社會二十年,再怎麽『獨』醒也要粘上煙火氣,當然不可能一點社會『精』驗都沒有,但是這種東西在很大程度上其實是隻 可意會的,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熬出心靈『雞』湯來,更何況『雞』湯這種東西,總有一個因地製宜的問題,量化後落到書麵上,總不會和本來一個味,所以要說傳授 經驗,邢誌新也就這一句“別管閑事”還算說得出口。

其實說起來侯佳也未必不知道這句名言,但是年輕『女』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什麽名言警句也隻是等閑,不然這世界也不會有那麽多故事流傳了。所以侯佳聽到邢誌新的警告之後才悚然一驚,老老實實的閉上嘴搬東西。

基 本上讓『女』人選東西,通常會有比預想得要多得多的收獲,但是如果讓『女』人扔東西,很難說效率會有多高,特別是在補給困難的『情』況下,侯佳看哪樣東西 都舍不得扔掉,俗話說破家值萬貫,當初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哪一樣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現在要再選一遍,實在是下不了手,如果不是邢誌新很快替她做出了決 定,她多半會選擇把suv掛到皮卡車的後麵。

程斌並沒有過去幫忙,他坐回車裏冷眼看著邢誌新一瘸一拐的往車裏裝東西,在心裏估算他的價值 觀,基本上邢誌新還算是比較有決斷能力的人,程斌很慶幸自己沒有撿到一個娘娘腔,瞻前顧後的人他看得多了,沒主見的人或者是個好人,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好夥 伴,程斌肩膀不寬,自問擔負不起太多的責任。

樂濤顯然不怎麽喜歡陌生人,所以自己縮到了一角,程斌不確定樂濤看到過什麽,但 是至少從他的表現上看來,小家夥很有對自己敬而遠之的覺悟,當然程斌對正太也沒什麽感覺,當然也不會在樂濤身上花費太多的『精』力。很快邢誌新就收拾好了 自己的東西,讓侯佳坐到後排座的中間,自己坐到邊上,上車後再次向程斌道謝。程斌淡淡的答應了一聲,問道:“你們有什麽打算?”

“先找個地 方住下來吧。”邢誌新遲疑著回答,這個問題他早就已經考慮過很多遍了,很多末世文學作品裏的人物都會到『處』流浪,但是實際上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現在可 不像災難前,出門有各種『交』通工具可以選擇,隻要有錢,食宿也不用擔心。如果不是因為從前的住『處』出現了喪屍,他是不會離開的,現在他最希望的當然是 恢複從前的生活。但是現在看來這基本上是個奢望,北方的冬天在突然之間就已經降臨到了他們的身邊,老天爺不會再給他們幾個月的時間來準備住所,特別是在 suv撞壞之後,他不得不扔掉了太多的生活用品。如果是在災難前,有人問他這種問題,他一定會大手一揮說:“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但是現在看來,老天爺 還真未必有工夫管這種小事,他雖然眼睛不瞎,但是對於前途還真是兩眼一抹黑。

這 個回答基本不出程斌的意料,雖然最近的氣溫的確很反常,但是事實上也沒有人想到九月份會下雪,這場大雪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他自己也不例外,在嚴酷的自然 環境麵前,任何僥幸的想法都是和自殺沒什麽兩樣,所以邢誌新能想到的辦法,程斌當然也能想到,而且實際上他前思後想了這麽久,還真沒有相到更好的辦法,如 果沒有下這場雪,在有車的『情』況下他也許可以冒險向南走上幾天,看能不能找個氣候環境相對好一點的地方,但是這場雪一下,他也隻有息了這種念頭,老老實 實的琢磨怎麽撐過這個冬天。

他並沒有回答邢誌新的話,隻是嗯了一聲。邢誌新兩個人開車門上車的時候,吹進了不少冷風,車內的溫度下降了不 少,卓安妮從座位下翻出一條『毛』毯遞給樂濤,讓他披在身上。邢誌新塊頭大,坐進車裏後把樂濤擠到了邊上,雖然他們都已經盡可能的穿上了更多的衣服,但是 門邊的風很大,卓安妮擔心他凍著。

程斌並沒有催促她,直到她給樂濤蓋好毯子,才問道:“那你呢?”

“我跟你走。”卓安妮很簡單的說道,她說話的時候,樂濤縮在毯子裏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可惜程斌後腦勺沒長眼睛,當然注意不到。

侯佳在卓安妮給樂濤蓋毯子的時候身子讓到了一邊,緊貼著邢誌新,這個時候剛剛挪回來,很顯然的感覺到了樂濤的異樣,不過她現在也正是心神不定的時候,也沒有心思去想這些,隻是看了一眼邢誌新,和他『交』換了一下眼『色』。

聽 到卓安妮的話,程斌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他可以從鏡子裏看到身後兩個成年人彼此『交』換了一個意昧深長的眼神,但是懶得和他們解釋,這種事越描越黑,還 不如隨他們自己想,基本上喜歡八卦的人通常都是缺乏想像力的,就那麽一點事兒,想得多了,自然也就淡忘了。所以他隻是沉默著啟動車子繼續向前開去。

很快前麵就出現了一條更低等級的公路,那是村村通公程後修的鄉間公路,這種路在農村非常多,通常甚至沒辦法讓兩輛車『交』錯並行,所以需要每隔一段距離修一個錯車的平台。邢誌新指著路邊的牌子說道:“是個屯子。”

“上麵沒寫距離。”程斌眼神比邢誌新更好,早就看到了那塊路牌,皺眉說道:“不知道多遠”。

邢誌新笑了一下,在心裏想程斌一定是城裏長大的孩子,這種低等級公路本來就是為了連接村屯的,設計的時候就沒打算照顧外來人,當然不會像高速公路上的路牌一樣寫明距離,他趴在玻璃上努力看了看,外麵溫度太低,玻璃上已經開始結霜,他說道:“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程斌對這個提議沒什麽興趣,“屯子”是東北對農村的稱呼,這種村子有大有小,但是在程斌的印像中,東北遠離城市的農村條件還是很簡陋的,他其實更想找個大點的城市渡過這個冬天,在那裏收集物資會更容易一些,當然伴隨而來的危險也更多一些。

邢誌新猶豫了一下,勸道:“城市裏會有更多的人,而且可能有喪屍。”

程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很顯然這個人很善於吸取教訓,吃了一次虧 他已經連人類也不相信了,老實說這個問題他也曾經考慮過,甚至把去城市和在鄉村這兩個選項的各自優缺點都列了出來,但是與大家常用的方法不同的是,他在各 個選項上提前設置了權重,結果城市明顯壓倒了鄉村,事實上這種差距是一直存在的,很多時候,農村包圍城市也隻能是無奈之舉。所以他搖了搖頭,說邢誌新道: “你不可能隻是吃飯睡覺,生病了怎麽辦?在農村可找不到什麽『藥』品。”

邢誌新很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農村也是有衛生所的,雖然醫生的水平 不敢恭維,但是常用的『藥』品還是很全的,難道他以為農村人還停留在生病基本靠挺的時代嗎?而且這一帶是黑龍江的水稻主產區,大多數農村的條件雖然比不上 發達地區,但是也不比城裏差多少,主要的差距就是政府對公共設施投入的力度了。

他很想堅持自己的意見,但是顯然程斌不希望在農村過冬,如果 他堅持的話,程斌很可能會把他和侯佳扔到這裏離開,邢誌新不確定這裏是不是適合生存,失去了suv後,他可不想在大雪天裏開著農用車搬家,而且在農村,油 料儲備也是個問題,通常隻有鄉鎮一級才有油料儲備站,於是他選擇了沉默。

其實程斌也沒打算征求其他人的意見,他發現邢誌新不再說話,就直接越過了那個路口,向前開去。他的判斷沒錯,又走了十幾公裏,路邊出現了一塊歪歪扭扭的牌子,ft縣城就在眼前了。

程斌在路牌旁邊停了下來,從懷裏取出一個微型望遠鏡向前張望,可惜這雪太耽誤事,能見度很低,隻能看到白茫茫一片,他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問道:“我們在這裏過冬還是去哈爾濱?”

“哈爾濱?”邢誌新嚇了一跳,『脫』口道:“那太遠了。”

“也不算遠吧。”程斌收起望遠鏡,隨口說道:“這裏肯定有上高速的閘口,隻要上了高速,離哈爾濱不會超過兩百公裏。”

邢誌新搖了搖頭,去哈爾濱這個提議的確讓他心動,但是他不算有冒險『精』神的人,更希望穩妥一些,所以反對道:“這麽大的雪,高速肯定封了。”

程 斌嗯了一聲,心想難道現在還有『交』通管製嗎?但是說實話,他也不怎麽想上高速,那裏的車太多了,很多地方在災難發生時都出現了車禍,雖然一年多過去了, 但是相當多的地方仍然慘不忍睹。不過那不是他不喜歡高速的主要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高速路通常不會提示經過的村莊,對於經常需要補給的程斌來說太不方便 了。

他想了一下,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剛才一直在車上還不覺得,現在下了車才發現路上的積雪已經可以淹沒到腳踝了。皮卡車壓在路麵上的那部分 輪胎幾乎都在雪裏。他抬頭看了看天,感受了一下雪花落在臉上的涼意,這雪看起來仍然沒有停息的跡象,於是他回到車裏,關好車門才說道:“我們不能再走了, 這雪再下一會,我們就得被困在路上。”

“那我們得先找個避風的地方。”邢誌新說道,他向兩邊車窗看了看,但是沒有什麽發現,車窗上結霜現象已經很嚴重,不擦一下的話根本看不清外麵。他擔心的說道:“得找個房子,今晚我們不能在車上過夜。”

程斌很同意這個意見,他想了一下,說道:“要進城嗎?”

車裏的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就像剛才邢誌新說過的那樣,每個人都知道城鎮裏隱藏著危險,更糟糕的是他們還不知道將要麵對的是哪一種類型。

程斌歎了一口氣,看起來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麽有決斷能力的人,爭求他們的意見完全是在浪費時間。於是他啟動車子準備再向前湊一下,卓安妮突然說道:“沿著公路繞過去,在城市的另一邊有一片廠房。”她看著程斌,說道:“我們前天就是在那裏過夜的。”

程斌看了一眼邢誌新。後者向他點了點頭,明顯有些心動,聽起來那是一個建在郊外的工廠,對於他們來說,倒是一個比較不錯的選擇。

這縣城不大,方圓也就一兩公裏的樣子,公路從城裏穿過去,但是有一條同樣等級的路繞城而過,所以程斌選擇了不進城,直接繞過去,事實上卓安妮一行昨天經過這裏的時候也是這樣選擇的,沒有必要,是不會有人貿然進入『情』況複雜的城市裏麵的。

他們很快繞到了縣城的南邊,隔著一片農田,看到了卓安妮說的那片廠房。

大 雪掩蓋了地麵上的一切痕跡,程斌找不到過去的路,隻好把車停在公路上。沒人知道積雪覆蓋的農田裏有什麽,如果是收割過的『玉』米杆,戳破輪胎簡直是輕而易 舉的事,而且皮卡車也不是為越野準備的,他既不想被刺破輪胎,也不想陷進溝裏。所以看著那片彩鋼房問道:“我們怎麽過去?”

卓安妮茫然的看 了看窗外,遲疑著說道:“好像那邊有一條路。”這次邢誌新沒有說話,看起來程斌總是在征求意見,但是在邢誌新看來,他的這些問題更像是設問,看他在得到答 案後的行動就知道了,在提問之前,這個人就已經有了答案,提出來隻是想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已,邢誌新不想揣摩別人的意思,所以幹脆閉上嘴巴。

“我去看看。”既然隻有卓安妮開口,程斌也就不再堅持名義上的民主,立刻做出決定說道:“你們開著車跟上來。”就算卓安妮不說,她口中的路也肯定存在,那麽一大片地方,不可能來去都從田裏繞,但是在哪裏很值得商量,這雪太耽誤事了。

他推開車門跳了下去,邢誌新也跟了出來。這讓程斌有些意外,他剛才雖然沒有指定開車的人,但是卓安妮把皮卡車橫在路麵上的記憶還很新鮮,比較起來邢誌新開車撞樹實在也算是個本事,所以他其實是希望邢誌新主動承擔這份工作的,沒想到他居然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居然跟了出來。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程斌的目光落到邢誌新的腿上:“你的腿怎麽樣了?”

邢誌新活動了一下,咧了一下嘴說道:“還好。”

“你 留下。”程斌搖了搖頭,看出他的樣子沒有說得那麽好,長城皮卡的後座算不上寬敞,邢誌新個子又大,沒有在裏麵伸展肢『體』的空間,沒窩住血就不算了,更不 能指望淤傷會變好,他指著剛才自己的位置說道:“你來開車,跟在我後麵。”說完不等邢誌新回答,就跳上皮卡車的後廂,從自己的物品中翻出那支五六式半自動 步『槍』,又跳了下來。

邢誌新想了一下,也覺得自己跟過去沒什麽作用,於是重新爬上了汽車,坐到駕駛位上,身邊的卓安妮不安的向外側移動了一下,沒有說話,邢誌新長得不算凶惡,但是也隻是個普通人,不像程斌那樣容易給人好感,而且他的塊頭太大了,一個陌生的大個子出現在身邊,總會讓人心生不安。

四 個人看著程斌背著步『槍』大步向卓安妮指的方向走去,他走路的樣子很怪,一邊走一邊用腳趟雪,很快公路的積雪上就出現了長長的兩條溝,露出雪層下麵的水泥 路麵。邢誌新按了一下喇叭,詢問自己用不用跟上去,但是被程斌擺手製止了。他走了一會,終於下了公路,又向前趟了十幾步,然後開始來回橫向移動,終於確定 找到了那一條小路後,才揮手讓邢誌新把車開過來。

邢誌新小心翼翼的開著皮卡車湊了過去,他沒有多少在雪天行車的經驗,今天又剛剛撞了一回, 所以顯得非常小心程斌找到的路是一條土路,這在村村通工程後是很少見的,很可能這條路僅僅通往下麵的那個小工廠。車輪壓在土路的雪屋上,感覺比剛才穩了不 少,至少不會再左右滑動,這讓邢誌新覺得好了一點,但是這條路兩條都是一望無際的田野,不像公路兩邊上都有護路的樹林,感覺就像走在沒有護欄的橋麵上,邢 誌新開始擔心自己會衝到路下麵去。

程斌看著邢誌新開車下了公裏,就示意他壓著速度跟在自己身後,然後又向前走去,他仍然像在剛才那樣左右橫 晃著移動,隻是範圍小了很多,隻趟出足夠皮卡車通過的寬度。說實在的,像程斌這個走法,根本走不快,邢誌新壓著一檔仍然很快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他隻 好鬆開油門,想靠怠速向前,結果路麵上阻力太大,車子一震,直接停了下來,邢誌新急忙加油,結果發動機居然熄火了,他的心裏立刻緊張了起來。
feijer 發表於 2016-6-19 21:27
第9章 臨時寓所(二)

程斌的注意力都放在探路上,並沒有察覺到後麵的車子突然安靜下來,直到邢誌新開始吭哧吭哧的重新啟動他才回頭看了一眼。

說實在的, 他一點都不覺得雪天裏熄火有什麽可奇怪的,從前在哈爾濱的時候,每逢大雪,街上都要堵得水泄不通,各種車輛排成幾行一點點向前挪動,稍不留神就會熄火,啟 動發動機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絕對沒有任何人敢拍『胸』脯說自己絕不會在路上熄火,當然也會有人抱怨排在菜鳥後麵被人『插』隊,但是很少有人笑話別 人動車熄火的。

可惜邢誌新並不知道程斌的想法,他可是親眼看到程斌在他麵前勒死那個男人時的樣子,絕對稱得上冷酷無『情』,即使那個人再該 死,他也不願意和一個殺人犯待在一起。他不知道程斌什麽時候會暴起傷人,也不知道程斌能夠容忍什麽樣的錯誤,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實在難過。剛才前不著 村後不著店的時候,他還唯恐被程斌拋下不管,現在到了城市附近,忍不住又開始後悔答應與程斌同行起來。

所以車子甫一熄火,他就一麵手忙腳亂 的重新點火,一麵緊張的觀察程斌的反應,生怕程斌走回來暴打他一頓,要比身材他比程斌大了整整一號,論力氣也未必會差,但是打架這個玩意更多的要看士氣, 想起程斌的凶悍,邢誌新還真沒有膽子和程斌放對。好在程斌隻是回頭看了一眼,就又轉過頭去專心探路,這才讓邢誌新懸起來的的小心肝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這 隻是一條田間土路,沒有明顯的墊高,積雪一蓋就和兩旁的田地渾然一『體』了,程斌不得不在雪地上來回走s型,盡力趟出足夠皮卡車通過的寬度,以確保車子一 側的軲轆不會掉到路下麵去。不得不說他判斷得還算準確,這一路上並沒有出過太大的紕漏,隻是在轉彎的時候發生了一點意外,他估計錯了轉彎的地點,一腳邁出 去,一條腳頓時不見了。

北方的雪天,因為風助雪勢,隻要雪大一點,就會填滿低窪的地方,所以冬季的原野上一眼望出去一片平坦,但是實際上這 雪下麵的地形高度差很可以會相差數米,特別是在外溫不算太低的『情』況下,因為雪本身的粘度,常常會附著在井口一類的深坑上,讓人難以發現雪下的蹊蹺,如 果有倒黴的人一腳踩上去,就可能從此人間蒸發。程斌現在走著的這條路兩邊是水田,所以路兩側有深深的排水溝,下了這麽長時間的雪,早就被積雪覆蓋住了,剛 才走在路上的時候,因為路麵兩側有自然的傾斜,所以程斌可以很快發現是不是到了路邊,但是轉彎的時候判斷出錯,這步子就邁得大了一點,一步進了溝裏,像不 像跨越不好說,卻實實在在扯到了蛋,身子一沉,已經倒了下去。

要指望現在的積雪能在腳掌麵積上承擔住人『體』重量是不可能的,所以程斌這一失足,整個右腿就直陷到了雪麵下,但是隨著他失去重心摔倒在雪地上,因為麵積增加,反倒被積雪托住了,隻是嚇了車上四個人一跳。

程 斌自幼在黑龍江長大,淘氣的少年時代整個人都陷進積雪中的事也有過,當然不會手足無措,抱著步『槍』躺在雪地上慢慢拔出陷進雪裏的右腿,然後兩邊看看,費 力的在雪地上打了個滾,讓身子回到路邊,這才手腿並用的爬了起來,整個過程不敢用力太過,所以看起來緩慢無比,憨態可掬。

車上的幾個人都是 看到過程斌昨天的英姿的,對他的敬畏也發自心底,當然這裏的敬也不是敬『愛』的敬,而是敬而遠之的敬,但是現在親眼看著程斌慢騰騰的在雪地上打滾,手上臉 上都粘滿了雪,那笨拙的樣子和『國』寶很有一拚,心裏都忍不住升起一絲笑意,這形象自然也就大打折扣,對他的敬畏之『情』就在不知不覺間消散了一些。

程 斌當然不知道車上的四個人心『情』有多複雜,自己摔個跟頭都能惹這麽多聯想,現在他還在惱火自己會掉到雪裏麵去。他回到公路上後,把步『槍』扔到地上,一 『屁』股坐在上麵,解開右腳穿的軍靴,倒了倒鞋子裏的雪,他的軍靴是高幫的,不用擔心路上的積雪沒過鞋幫,所以並沒有把褲管塞進鞋裏,現在就吃到了苦頭, 如果不及時清理出進入鞋子裏的雪,雪溶化後鞋子就被水泡上了。

他很細心的清理了鞋子裏和襪子上的雪,這才重新穿好站了起來,這次倒是想著把褲管塞進鞋裏了。皮卡車早已停在他的身後,邢誌新跳下車來,向還在整理衣服的程斌說道:“我來吧。”

程斌轉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在雪裏找路,小半靠經驗大半靠運氣,他不覺得邢誌新能比他做得更好,而且離那片廠房也不遠了。

邢誌新雖然不願意和程斌離得太近,但是仍然走了過來,堅持勸道:“你回車上暖和一下。”

程 斌看了他一眼,想想自己也的確感到有些冷了,特別是兩隻耳朵,已經用手捂過幾次了,雖然戴著手套,但是因為要持『槍』,所以現在也被凍得有些麻木,於是接 受了邢誌新的勸告,踩著積雪回到了車上。邢誌新看著他的背影,很想讓他把步『槍』留給自己,不過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賭』氣轉頭向前走去。

程斌把卓安娜趕過去開車,自己抱著步『槍』坐到副駕駛的位子上吹熱風,五六半『槍』身很長,他得斜抱在懷裏,坐著也就不怎麽舒服,不過他也懶得把『槍』扔到後廂裏去了,萬一有什麽意外,還得上車去取,太麻煩了,也浪費時間。

邢誌新有程斌剛才的榜樣,探路倒也有模有樣,可惜卓安妮開車的水平就差多了,而且越忙越亂,幾乎每次刹車後都要重新點火,十幾米的路上已經重新點火好幾次了,讓程斌開始擔心電池的電量。

他本來不想說話,可是也被這一撅一撅的車子弄得不耐煩了,最主要的是車載空調熄火了就不能用,這風吹得一陣一陣的,實在太難受了。

終於當卓安妮又一次刹車熄火後,他開口說道:“別踩到底。”

“什麽?”卓安妮正忙著重新點火,沒聽清程斌的話。程斌看著車窗前正大步趟雪的邢誌新說道:“別把刹車踩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女』人的動手能力都這麽差嗎?”

“這本來就應該是男人幹的事。”卓安妮本來就心慌,被他這麽一打岔,重新點火居然沒有成功,再聽到程斌居然在一邊說風涼話,忍不住拍了一下方向盤,很生氣的向他說道。

“第一,男『女』平等這件事不是男人提出來的。”程斌說道:“第二,現在這裏沒有你的男人,你的男人死了。”

卓 安妮一愣,還沒等她想明白程斌是什麽意思,他已經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卓安妮愣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扶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樂濤縮在毯子裏,一幅不知所措的樣 子,侯佳左右看了看,心裏也覺得程斌的話未免太不近人『情』,活該他當一輩子擼主。於是伸手拍了拍卓安妮的肩膀,輕聲說道:“別理他。”

卓安妮本來就一肚子委屈,聽到侯佳的話,反而哭更厲害了。侯佳歎了一口氣,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可是又不能也躲到車外去,隻好坐在座位上看著身邊的兩個人發愁。

程斌並沒有在意卓安妮的感受,他現在需要的是同伴,不是『情』人,前者可以兩肋『插』刀,後者就隻能浪費時間。而且他是工科出身,考慮問題理『性』遠遠高於感『性』,無論什麽事『情』首先考慮的都是實用『性』,顯然在這個方麵,至少目前為止卓安妮還比不上邢誌新。

不過他下車倒也不是為了躲避卓安妮,他看到邢誌新已經走到了廠子的大門前,所以才要下車過去。

這個地方實在沒有多少現代化可言,就是一圈磚牆圍起來的院子,大門還是那種兩扇對開的網狀結構,門上一把大鎖用一根很粗的鐵鏈把兩扇門鎖在一起。透過大門看進去,院子裏堆滿了一堆堆的東西,上麵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雪,已經很難辨認出原來的形狀和用途了。

程斌走過去的時候,邢誌新正站在門前向裏麵張望,他當然不是指望有人來給他開門,災難發生前北方五省二市已經進行了戰爭動員,大量預備役被征召入伍,『交』通工具軍管,所以相當多的企業已經停工,像這種鄉鎮企業不開工也很正常,他隻是在評估進去的危險『性』。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邢誌新轉回頭去看了,也沒有什麽驚訝的表示,開口說道:“怎麽進去?”

程 斌沒有回答,學著邢誌新的樣子趴在鐵網門上向裏麵看了看,裏麵靜悄悄的,雪地上也沒有什麽走動過的痕跡,他示意邢誌新退開一點,掄起步『槍』,用『槍』托 向鎖頭上砸了下去,不能不說這鎖頭很結實,估計生產出來有一定的年頭了,還是那種以真才實料為榮的風格,這一下居然沒有砸開,倒是砸得大門咣當一下,把邢 誌新嚇了一跳。

他看著程斌又砸了一下,忍不住說道:“你這麽砸不對,得對著沿砸。”

砸過鎖頭的人都知道,鎖頭最脆弱的地方是卡簧的部位,特別是這種大個的明鎖,程斌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這鎖頭掛在鐵鏈上,五六半的『槍』身又長,用木質『槍』托來當錘子用當然不怎麽順手,所以他雖然瞄的是鎖『體』的邊緣,但是砸了兩下都沒對正。

邢誌新被他看了一眼,這才想起這個人脾氣似乎不怎麽好,立刻閉上嘴開始後悔,同時覺得脖子涼嗖嗖的。好在程斌並沒有打算理他,輪起『槍』托又給了鎖頭一下,估計是『精』誠所至了,居然很順利的砸開了鎖頭,倒顯得他從善如流,按著邢誌新的指點一次成功一樣。

程 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邢誌新,結果看得後者一陣莫名其妙,站在那裏愣沒敢動。程斌伸手摘掉鎖頭,連同鐵鏈一起拉下來,想了想沒舍得扔,掛在一邊的門上。這種 門通常設計得重心偏向兩側,所以沒了鐵鏈的約束,就自然的向兩側緩慢張開,程斌和邢誌新又推了一下,兩扇門就完全敞開了。

站在敞開的大門前,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程斌拿著步『槍』當先走了進去,邢誌新跟在後麵,順手劃拉了一下門邊廢料堆上的積雪,想找個鋼筋頭之類的家夥,可惜觸手之『處』,卻是一堆截斷的槽鋼,就算他身『體』強壯也不可能掄著這玩意還能行動自如。

程斌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把步『槍』『槍』口向上握在手裏,遞給邢誌新說道:“會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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