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危途 作者:量子永生(書坊) (連載中)

 
feijer 2016-6-19 18:06:1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0 52678
feijer 發表於 2016-6-20 12:00
第五十章 回來(八)

邢誌新一直在心裏想像程斌口中的機械是指什麽,在他的心裏,機械從來都是非常複雜的東西,總要有很多鏈條或者齒輪連接在複雜的杠杆上,最好還要有 褲衩作響的蒸汽機參與其中,就算不能多炮塔,怎麽也要多鉚蒸鋼一下,可惜程斌不帶他玩。侯佳留在房子裏照顧卓安妮,邢誌新和樂濤被趕出來選擇哨位,程斌自 己則鑽到機修廠的廠房裏倒騰他的計劃去了。

邢誌新用繩子把一個凳子拉到房頂上,然後將凳子背靠煙囪跨騎在房脊上,用鐵絲固定好,然後試著坐 了一下,感覺實在不怎麽樣,凳子麵太『硬』,還沒有依靠的地方,如果能有個帶靠背的椅子就好了,最主要的是,這裏太冷了。按照程斌的說法,在相當長一段時 間內,他就要在這個地方渡過大多數的白天了。

坐在凳子上,他抬頭看到樂濤正小心的往房頂上爬,他們倆個沒有程斌的身手,上房的時候也沒敢站 到圍牆上往房頂跳,所以在房子旁邊堆了一個從院子裏找到的廢鍋爐,對於邢誌新的身高來說是足夠了,但是對於樂濤來說就有些太矮,他站在鍋爐上隻有肩膀以上 才能露在房頂上,所以要上來還真不容易。

邢誌新喊了一聲,讓他先等等再上,然後把剛才拽凳子用的繩子一段綁在煙囪上,另一端扔了下去,樂濤的臂力不夠,讓他順著繩子上房沒什麽可行『性』,但是拉著繩子當個助力問題還不大,至少這繩子可以讓他知道應該往哪邊爬。

很快樂濤就氣喘籲籲的爬了上來,他手腳並用的順著鋼瓦爬到邢誌新身邊,羨慕的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槍』,說道:“我來放哨吧。”

你 也不怕凍死?”邢誌新看了一眼他那小身板和身上的裝扮,機修廠的四周都是田地,本來風就大,現在他們站到小屋的房頂上,缺少了圍牆的遮擋,風勢就更大了, 站一會還不覺得,時間長了就該知道什麽叫做“霜刀風劍”了。他嘴裏說樂濤,眼睛卻看向身後的廠房,樂濤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低聲說道:“他在幹什麽?”

“做 什麽東西吧。”邢誌新悶悶的說道,被蒙在鼓裏的感覺很不好,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在沒看到實物之前,就算程斌給他詳細講解要製造的東西,他也很可能理 解不了,還不如節省一點時間。所以現在他想的並不是程斌在做什麽,他盯著廠房說道:“要是能把哨位放到那上麵去就好了。”

機修廠的最高建築就是那座廠房,即使是站在小屋的頂上,也看不到廠房的後麵,那裏是瞭望的死角,對於這個院子來說,那個死角有些過份的大了。

樂濤倒沒有這麽多擔心,他在邢誌新的身邊站了一會,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們會一直住在這裏嗎?”

“我 也不知道。”邢誌新搖了搖頭,本來他以為很快就會搬到城裏去,但是現在看來,那裏蘊藏了太多的危險,而現在回到鄉下去找地方過冬也已經太晚了,相對來說, 還是守著城市可以獲得的物資更豐富一些。他歎了一口氣,向樂濤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看著,頂不住的時候我會去叫你。”他看著樂濤的小身板,搖了搖 頭說道:“和你侯姨說一聲,讓她給你找套厚實點的衣服,可別把你給凍成冰棍嘍。”

邢誌新在房頂上堅持的時間比他想像的還要長,他把自己的身子躲到了煙囪後麵,這裏比較背風,還能感受到一點燃氣的熱量,再加上『陽』光照在身上的暖意,倒也沒有想像的那麽冷,隻是看著四周的曠野,太容易無聊了。

他在房頂上呆到太『陽』下山,視野裏已經看不清東西的時候才慢慢溜了下來。他們沒有夜視器材,也沒有探照燈,所以天黑下來後還留在房頂上就失去了意義。

這期間侯佳和樂濤都出來看過他,樂濤想換班被他拒絕了,就像程斌不怎麽放心他一樣,他其實也不怎麽放心樂濤,所以隻要還能頂住,他就不打算把這個位置『交』給男孩。

他從鍋爐上跳下來後,剛好看到程斌抗著什麽東西大步從廠房裏走出來,於是就迎了過去,想看看程斌說得神秘兮兮的機械是什麽東西。

到了跟前才看出來,原來程斌抗的是兩個鐵製的圓圈,上麵還有一些不規則的鋸齒,看那粗製濫造的『處』觀,完全可以拿到英『國』去當高科技殘骸拍賣,和他想像中的機械大相徑庭,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差一點溢於言表。

雖然天『色』已晚,光線不足,但是站在對麵看看別人的表『情』還是沒什麽問題的,所以程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失望,於是解釋道:“越簡單的工具才越可靠。”

邢誌新連忙點頭:“我能理解。”說完他實在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可是你這個也太簡單了吧?”

其 實程斌也知道自己手裏這玩意是什麽德行,問題是他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合適的工具,能用一下午的時間造出這麽個東西就已經很不錯了,他自己都沒想到這個過程會 這麽順利。本來他還可能做得更好一點,但是太『陽』下山後,廠房裏就沒有了光源,就算想加夜班也沒辦法,所以在這一點上,他還真沒什麽立場指責邢誌新要求 太高。

邢誌新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傷人,於是過來伸手要幫他扛,被程斌拒絕了,他揮了揮手說道:“你去拿個鍬來,咱們去埋陷阱。”

邢誌新很努力的往他的肩上看了看,也沒看出來這是個什麽樣的陷阱還需要用鐵鍬,難道程斌是想挖個坑把它埋了?不過基於對程斌的信任,他還是很快去取了兩隻鐵鍬,跟著程斌來到了院門前。

程斌把扛著的東西扔到地上,站在院門邊看了看,然後打開門下的鎖鏈,用鍬在地麵上比了個位置,開始清理起來。邢誌新倒是想幫忙,可惜一點也不明白程斌想幹什麽,隻能站在一邊看,過了一會,他實在忍不住,問道:“這是幹什麽?”

程斌指了一下扔在一邊的鐵環:“埋它。”

“啊?”邢誌新繼續一頭霧水,他看著程斌說道:“為什麽?”

程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抱怨道:“你不能自己看嗎?”

邢 誌新知道程斌做的東西不是為了什麽和平目地,再加上光線昏暗看不清楚,隻是直覺的感到這個醜陋的東西威力似乎很大,所以一直很小心的和地上那堆東西保持距 離,現在聽到程斌這麽說,總算是知道那玩意至少目前為止沒什麽殺傷力,於是湊過去打算見識一下,順便挑戰一下自己的智力。

很 明顯那是兩套結構相近的東西,看起來像是捕獸夾,不過邢誌新沒有見過真實的捕獸夾,還真不能確定,他能看出來的隻是這兩個東西結構相似但是各有特點,這次 他忍住了好奇心沒有問,不然程斌一定會告訴他,他倒是想做成一樣的,但是自己沒有電焊也沒有機『床』,用一堆修車的廢料做出來的東西如果還能長成標準件擁 有互換『性』,那才真是奇怪了。

很快程斌就在地上挖了一個淺坑,然後拿過一個夾子用腳踩著撐開放了進去,然後看了一下,覺得不夠滿意,又小心的拿了出來,放到一邊重新修整淺坑。

看著撐開的夾子,這回邢誌新終於明白他的用意了,他挖的這個坑是為了把夾子放到裏麵隱蔽的,看他撐開夾子時費力的樣子,這個醜陋的東西威力果然不小。

程 斌的並沒有給他進行講解的意願,飛快的進行著手裏的工作,看得出來他對這項工作很熟悉,很快就重新修整完地上的淺坑,轉身又去搬那個夾子。邢誌新站在一邊 正百無聊賴,連忙搶著說道:“我來我來。”說著就彎下腰去。他身高臂長,雖然比程斌行動得慢一些,但是居然搶在了程斌的前麵。

他剛剛一彎腰,就聽到程斌叫了一聲:“小心。”然後麵前的夾子啪的一聲跳了起來,兩側的卡齒重重撞在一起,冒出一溜火花,然後摔在地上,差一點砸中他的腳麵。

邢誌新雖然看出來這個東西威力很大,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麽靈敏,如果不是剛才聽到程斌的話及時縮手,他這一下很可能被牢牢夾住,不禁又驚又怒,叫道:“這是什麽玩意。”

“危險玩意。”程斌不帶任何『情』緒的回答道,他剛才一眼就看到邢誌新去拿夾子的位置不對,簡直是哪裏危險就摸哪裏,所以才出聲提醒,倒也沒想到這個觸發機關這麽靈敏。他繞過邢誌新,撿起夾子看了看,惋惜的說道:“這個觸針得重新做了。”

其實這個夾子的原始設計者不是他,他充其量算是個改進者。從前的基地裏有一個半專業的獵人,據說身上有鄂倫春族的血統,這一點沒人考證過,不過至少從戶口本上來看是正確的。也不知道這人用什麽辦法躲過了上次的禁『槍』運動,藏了一支獵『槍』。這家夥平時就喜歡進山打獵,下套做個捕獸夾什麽的自然不在話下,基地裏使用的捕獵工具大多和他有關,程斌因為能夠熟練使用各種加工工具,是主要的製作人員,所以對於製造這些東西也非常熟悉,即使不用圖紙也能很快做出來。

但 是這裏的工具有限,材料的加工也是個問題,所以這兩個產品的質量連山寨都算不上,整個就是個一次『性』用品,說是偽劣產品都算高抬,這也是他剛才撐開夾子 後發現不合適也沒有把它合攏的原因,合上再開就不一定什麽樣子了,現在這個夾子的觸針被邢誌新觸動,果然直接報廢,一點都沒有給他留麵子。

程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又把另一個夾子撐開,這兩個夾子的外型差異太大,淺坑還得重修,有的地方需要再墊起來,工程量就大了很多。邢誌新緩了半天算是壓下了剛才受到的驚嚇,忍不住說道:“你不能換個地方嗎?”

程斌看了他一眼,很無奈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麽要放在這裏嗎?”

“我怎麽知道?”邢誌新很痛快的一攤手:“這是你的事『情』。”他對於自己的智商還是很有信心的,知道如果程斌不說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所以直接不費那個腦子。

程斌對於他這麽謙虛也沒脾氣,隻好一邊修坑一邊解釋道:“除非來人跳牆進來,如果他要走門,就一定得到這裏來解開鎖鏈。”

“那如果他跳牆怎麽辦?”邢誌新還是不明白,放著這麽長一圈牆不跳,來人為什麽要走門?就算強盜比小偷技術門檻低一些,也用不著這麽光明正大吧?

要不是地上太髒,程斌真想以頭搶地,痛哭失聲。他忍了一下,才又給邢誌新解釋:“因為我沒有那麽多捕獸夾可以放到牆下麵。”說完他看了一眼門外的公路,又說道:“如果還是上次那個人,我猜他會對翻牆有一些戒心,所以也許會走門。”

“好吧。”邢誌新說道:“我明白了,就是說有沒有用沒準唄。”

程 斌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他小心的放好捕獸夾,四下看了看,又往上麵灑了一些薄土,土層很薄,並沒有把夾子完全蓋住,但是程斌相信如果來人是在晚上,也不 可能看出鐵夾子和地麵的區別。他擺好夾子,站到旁邊看了一下,又在附近擺了幾塊冰,讓陷阱周圍的地麵看起來工凹凸不平,如果有人來了,肯定會找平坦的地方 落腳,那樣就正好落入到他設下的陷阱中。

feijer 發表於 2016-6-20 12:09
第五十一章 回來(九)

吃晚飯的時候,程斌向大家通報了一下自己做的工作,警告大家晚上不要到大門那裏去——如果他能把那個損壞的夾子及時修好,那麽大家也不要到窗子下麵去。

兩個『女』人都表示理解,事實上如果可能,她們一點都不想出去,當然到現在為止這還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因為如果她們想上側所的話,還是要出去才行。

等到侯佳提醒男人們生活用水開始告急,如果他們明天早上不想吃爆米花的話,那麽晚上就得節省用水之後,樂濤突然問道:“那夾子會不會夾到『毛』『毛』?”

“誰是『毛』『毛』?”程斌愣了一下,問道。

樂濤本來是問邢誌新的,聽到他接話,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邢誌新隻好替他解釋道:“『毛』『毛』是隻灰貓,今天一直在院子裏麵打轉。”

“我見過的那隻?”程斌問道。

邢誌新搖了搖頭,他又沒見過程斌遇到的那隻貓,當然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程斌也沒覺得一隻貓能有什麽影響,轉向侯佳問道:“就是說明天必須去取水了?”

侯佳嗯了一聲,猶豫著說道:“如果省著點用,應該還能撐一天。”

程斌搖了搖頭:“我明天就去取水。”他看了一眼披著衣服坐在火炕上的卓安妮:“就算不為了取水,我也要去殺死那兩隻狗。”

“太危險了。”侯佳勸道,也不知道她是說去取水太危險了,還是說主動去招惹那兩隻喪屍狗太危險了。

邢誌新也開口勸道:“也許我們可以再找找某他的地方,既然這裏有一條地下河,那麽也可能有其他地方可以取水。”

程斌搖頭道:“每個地方都可能有危險,至少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藥』廠的危險是什麽。”他停了一下,咬牙說道:“葉雙飛不能白死,我總得替他報了這個仇。”

卓 安妮下午掛水的時候又睡了一覺,雖然仍然覺得身『體』非常疲憊,但是『精』神卻好了很多,已經可以靠著牆壁坐著了吃飯了,她知道一些這方麵的生活常識,所 以雖然覺得很餓,也不敢多吃,隻是喝了一碗鴿子湯泡飯就放下了碗,這個時候『插』嘴道:“我到覺得報仇的事『情』不用著急。”

她看到程斌抬頭向她看來,連忙又解釋道:“我不是說不為葉雙飛複仇,畢竟他是為了救我們才被咬的,但是總要有個周密的計劃,如果發生什麽危險就沒必要了。”她並不怕程斌責備她總是唱反調,但是不想讓他感得自己無『情』寡義。

果然程斌接受了她的解釋,但是仍然堅持道:“放心,我會小心的。”

邢誌新遲疑了一下,說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程斌搖了搖頭:“你留下,我自己去就行。”他看了看大家,明白這幾個人都是真的關心自己,心裏多少有些暖意,又開口解釋道:“我不會貿然下手的,總要等合適的機會。”

卓安妮想起昨天晚上的遭遇,現在仍然心有餘悸,她輕聲說道:“那種狗好像很難殺死,你得找一支威力大一點的『槍』。”

她知道程斌從葉雙飛那裏拿回了一支獵『槍』,但是按照她從前的觀察,似乎程斌並不喜歡把長『槍』帶在身上,所以忍不住提醒他。

程斌搖了搖頭,長『槍』適合獵殺,但是使用時限製較多,他又不準備出去守株待兔,帶不帶長『槍』其實沒什麽區別,帶上它反而會影響行動。他解釋道:“我是白天去,喪屍狗不敢追到『陽』光裏,所以隻有我打它的份。”

“可是你要進到車間裏去取水。”卓安妮輕聲說道:“如果它們在裏麵怎麽辦?”

“我會給它們帶上禮物的。”程斌說道:“複仇這種事,總是要越快才越有成就感。”

話音未落,就聽到嘩啦一聲,樂濤打翻了自己的飯碗,筷子也掉到了地上,他嚇了一跳,連忙去撿,額頭重重的撞在了桌子上。侯佳連忙去扶他,轉身嗔怪道:“看你把孩子嚇的。”

程 斌隻是隨口一說,倒沒想到會把樂濤嚇成這樣,不禁有些奇怪,難道自己身上真有無形殺氣這種東西?看其他人的樣子,也不像啊。他有些無辜的看了看卓安妮,卻 發現她似乎有些失神,根本沒有看他,倒是邢誌新搖頭道:“這孩子膽子也太小了。”說完又忍不住向程斌說道:“你的報複心也太強了吧?不是十年不晚嗎?”

“君子報仇才十年不晚。”程斌難得說一句俏皮話,他說道:“我是小人,所以要從早到晚。”

吃過晚飯後,程斌把那個損壞的夾子拖進屋子裏察看可以挽救的程度,估計現在整個城市周圍隻有這個屋子裏還有電燈,別的地方隻能『日』落而熄了。

程 斌不會用汽焊,這裏又沒有電,所以整個夾子用的是鉚接工藝,他的手藝其實不錯,但是因為工件外形不規則,所以活動件接口『處』的餘量很大,所以運作時的誤 差也就很大,這就是夾子損壞的原因,它的真實行程超過了設計尺寸,其實如果它當時夾住了什麽東西,比如邢誌新的大腿什麽的,反而不會損壞了。基本上這屬於 不可避免的加工問題,所以程斌看了看就確定不可能在這裏修得,幹脆又扔了出去,等到明天再說。

因為他已經忙碌了一天,所以邢誌新讓他去睡 覺,自己先來守夜。程斌也沒有堅持,出去仔細調試了一下傳感器就回來準備睡覺了。房子裏宿營燈的照明電源來自白天太『陽』能板收集的電力,他的鋰電池組隻 給運動傳感器充電用不了多少電,所以不用每天都踩單車發電,他也的確感覺到累了,所以準備今天偷個懶。

沒想到邢誌新倒是還記 得他每天晚上的必修課,站在外麵問他應該怎麽連接自行車和蓄電池組,其實這個活他昨天就想幹了,不過琢磨了半天,也沒敢伸手,倒不是看不明白電源線的連接 方式——程斌用的是永磁『體』直流發電模式,接線方式非常簡單。他隻是怕萬一接錯了把這稀罕物燒了,那就百死莫贖了。

程斌千辛萬苦的爬起來,把蓄電池組拎出去放到自行車上接好,然後就回去倒頭大睡,一覺居然睡到了淩晨才醒。

發現自己睡過了頭,他連忙爬起來去換邢誌新,發現後者把平板電腦抱在懷裏靠在牆上睡得正香,直到程斌伸手去拍他才驚醒過來。

看到程斌站在一邊,邢誌新有些不好意思,揉著眼睛說道:“我睡著了。”

“是我的錯。”程斌說道:“我睡過頭了。”

邢誌新打著哈欠爬起來給程斌讓地方,順手把平板電腦放到一邊,低聲說道:“你真要去錯殺喪屍狗?”

程斌看了他一眼,彎腰去檢查火爐裏的煤炭,這爐子燒了幾天後,比開始的時候效果好了很多,所以晚上不敢燒得太旺,要不然炕頭就沒辦法睡人了。作完這些後,他才輕聲道:“怎麽了?”

“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邢誌新說道:“那有意義嗎?”他看到程斌站起身一臉不解的看著他,接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殺喪屍狗有實際的意義嗎?”他把身子靠在裏間的門邊上,那裏挨著火爐,火焰透過爐圈的縫隙投射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圈圈暗淡不明的光暈。

他接著說道:“我從沒有正麵遇到過喪屍或者喪屍化的動物,隻是聽別人說起過。現在想想,它們捕獵人類隻是為了進食,我們殺它們是為了安全,究竟哪一種行為更沒有意義?”

“或者說更無恥?”程斌注意到他說最後一句時有過一個短暫的猶豫,於是慢慢說道:“是這個意思吧?”

邢誌新倒沒有想過要用這麽極端的詞語,所以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說意義。”

“我知道。”程斌說道:“從前有一個人也提出過這個問題,她覺得這場災難是老天的報複,人類才是錯的那一方。”

邢誌新心裏一震,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隻不過立刻就強迫自己放棄了,因為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也是一個人類,沒想到真有蛋痛星人這樣提出來過了。

程 斌從火爐旁邊離開,一『屁』股坐到墊子上,把自己隱藏到角落裏的黑暗當中,然後看著邢誌新說道:“是不是聽起來有種全是漏『洞』卻無懈可擊的感覺?”他不 屑的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對那個『女』人還是對邢誌新,接著說道:“後來她瘋了,因為沒人會喜歡一個『奸』細——他們是這麽叫她的。當然你不能指望二b和 文青的戰鬥中能有什麽靠譜的理論,所以這個『奸』細的叫法本身就不準確,其實她應該被叫做人『奸』什麽的。”

說到這裏,他吸了一口氣,然後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人類是對是錯,但是我知道,就算人類有錯,這錯誤也不應該由我來承擔。我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來還債的。”

說完這句話後,他停了一會,沉默的看著邢誌新,後者有些不適應此時的氣氛,不安的動了一下,準備回去睡覺,這時程斌的聲音又悠悠的響了起來,他說道:“其實你說得對,殺喪屍狗為葉雙飛複仇本身沒什麽意義。喪屍狗不會覺得這是懲罰,葉雙飛已經死了,也不會覺得欣慰。”

他轉頭看向火爐,目光盯著跳動的火光,低聲說道:“但是對我有意義。”他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意義這個東西本身就是唯心的,所以隻要我覺得對我有意義,我就會去做,我是為了自己才去做這件事的。”

邢誌新遲疑了一下,覺得程斌的話怎麽接都不對,幹脆胡亂點了一下頭,轉身進裏間去了。程斌盯著火爐看了半晌,火光中,他似乎看到陳瓊那清瘦的臉,那一天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去訓練,他問過陳瓊同樣的問題:“為了一群不懂得感恩的烏合之眾『操』心費力有意義嗎?”

他 記得陳瓊曾經猶豫了一會,然後看著他說道:“這是我的承諾,所以對我有意義。”現在想起來,陳瓊當時就應該已經後悔了,所以他說完後又對程斌說了一句話: “對我有意義的事『情』,不一定對你們也有意義,我對你和小鍾寄予厚望,是因為你們有培養的價值,不是為了複製我自己。我不會告訴你們什麽事值得做,如果 你覺得一件事沒有去做的價值,那就不要去做。”

程斌當時沒有明白陳瓊的意思,但是記住了他的話,所以後來他離開了,雖然不知道為自己而活是不是更有意義,但是他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他不想為別人活著。

feijer 發表於 2016-6-20 12:33
第五十二章 回來(十)

就這樣坐了一會,程斌終於從回憶當中清醒過來,他揉了揉臉,站起身來準備出去檢查一下外麵的環境,這是從前和陳瓊在一起時學到的經驗,對於任何敵 人來說,毫無規律的臨時檢查都是最讓人頭痛的。這時他聽到裏間傳來一聲淅淅簌簌的聲音,然後侯佳似乎說了一句什麽話,過了一會,就看到門簾一翻,卓安妮扶 著牆壁走了出來。

程斌本來就已經站了起來,所以離她不遠,下意識的過去扶了一把。卓安妮因為有病在身,所以被安排睡在了炕頭,這一夜出了不少汗,有了這幾天的經驗,她在睡前就準備了一大瓶水放在身邊,覺得口渴就喝一點,隻是水喝得多了,就忍不住要起夜。

侯 佳倒是沒忘記自己這個妹妹還在生病,也跟了出來,順手給卓安妮整理了一下剛才穿好的衣服。兩個人的動靜有點大,所以聽到邢誌新『迷』『迷』糊糊的問道: “去哪?”估計他也是聽到了侯佳的聲音,所以才會出聲詢問。同樣睡在火炕上的樂濤倒是沒有任何聲音,想來是小孩子睡得太死了。

“出去一下。”侯佳低聲說道,剛才她就隱約聽到了程斌和邢誌新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所以知道現在在外間輪值的人是誰,總不好意思當著程斌的麵說自己要陪卓安妮去衛生間。

外間的卓安妮很安靜的讓程斌扶著,回頭向侯佳說道:“姐,我自己去就行了。”

侯佳這時已經站在了地上,正在穿鞋,聽到她的話,從簾子裏麵探出頭來看了他們一眼,想想這倒也是一個好機會,於是不理卓安妮,向程斌說道:“她身子弱,你照顧點她。”說完知道程斌臉嫩,也不等他回答,自己轉身又回去了。

程斌去扶卓安妮本來隻是出於好意,怕她摔倒,沒想到被侯佳誤會了,眼看著侯佳轉身回去了,不禁有些傻眼。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卓安妮出來是想做什麽,總不會天還黑著就要出來散步吧。

他昨天帶生病的卓安妮回來的時候,抱也抱了,摸也摸了,那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是現在『情』況又有不同,想到要自己陪卓安妮去上側所,他就覺得頭大,所以連忙張開嘴想叫回侯佳來,沒想到卓安妮在耳邊輕聲說道:“讓侯姐再睡一會吧,她也夠累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程斌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侯佳這幾天很累他也是知道的,昨天上午要擔驚受怕的準備跑路,下午又要照顧高燒的卓安妮,也的確需要休息,最重要的一點是,侯佳是他們的後勤保障,如果把她也累病了,那可就真要麻煩了。於是他的嘴張了兩下,又無聲的閉上了。

當然不叫侯佳是可以的,但是讓卓安妮自己出去上側所就不可以了,程斌就算再不懂憐香惜『玉』,也幹不出讓病人『獨』自出去的事,所以隻好歎了一口氣,認命的扶著卓安妮推門出去,出門的時候,還沒忘記檢查一下她身上的衣服穿得是不是整齊。

剛剛推開門,就有一陣冷風吹過來。卓安妮本來身『體』就弱,忍不住抖了一下,程斌也覺得氣溫有些低,這個時候也沒辦法回去取衣服,於是順手『脫』下自己的風衣給她披在肩膀上。

要 說『情』商,卓安妮絕對是五個人中最高的那個,不過她再聰明也畢竟是個年輕『女』孩,所以現在還記著程斌中午回來時聽說她醒過來也沒有先進屋看她的事 『情』,雖然後來他也說過那是因為急著布置防線,但是心裏就是覺得不舒服,每次看到程斌都會想起這件事來,可是現在程斌這一個簡單的披衣動作,就讓她一直 暖到了心裏,就算在災難前,也沒有哪個男人會在寒冷的冬夜裏『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過。

以程斌的『情』商,他是沒辦法感覺到卓安妮的心理活動的,所以隻是小心的扶著她向牆角的衛生間走去,一麵用手電筒四下照耀了一下。

到了側所外麵,程斌就不好進去了。卓安妮其實真不在意他扶自己進去,最多『脫』衣服的時候讓他出去就是了。可是程斌很自覺的到了門口就停住腳步,她也不好拉著他不放,隻好自己扶著門走進去。

程斌不打算聽這個牆角,所以走開了幾步,順便查看一下四周。初冬的夜晚靜悄悄的,天上的雲層很厚,遮蔽了大半的月光,又趕上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所以他的視野其實不大,也看不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過了一會,聽到側所的門響了一下,程斌連忙走了過去,伸手扶卓安妮出來。卓安妮低聲道了一聲謝謝。程斌笑了一下,說道:“怎麽這麽客氣?”

卓安妮笑了一下,突然說道:“昨天你為什麽不自己逃走?”

程斌愣了一下,回過頭來仔細的看了看她,才慢慢說道:“那麽你為什麽讓我一個人跑?”

“如果我說我認為兩個人肯定逃不掉,不如跑一個算一個,你會不會意外?”卓安妮說道;。

程斌搖了搖頭:“我能想到這個理由,隻是你會這麽做讓我很意外。”

聽到程斌這樣評價自己,卓安妮不禁有些生氣,忍了一下才說道:“在你的心裏,我是不是一個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程斌看著她,想了一下才慢慢的說道:“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會同意帶上你們嗎?”

卓安妮本來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但是腦子一轉,還是咬著牙齒說道:“當然不是因為我的相貌。”

程斌這句本來是個設問,壓根沒想到她會回答,腦子不禁有些短路。他輕輕搖了一下頭,心裏卻有些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卓安妮最大的資本是她的頭腦,但是看起來她卻更喜歡依靠自己的外貌。他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因為我覺得你想活下去這個理由很充足。”

這回輪到卓安妮發愣了,她吃驚的看著他,低聲說道:“就這樣?”

“就這樣。”程斌很肯定的回答道。

“你……”卓安妮張了張嘴,最後卻沒有說下去。

程斌奇怪的看了看,並沒有費神去想她 為什麽『欲』言又止。在他的心中崇尚的是刺客列傳裏那種忍辱負重、重義輕生的思想,對於後來儒家弄出來的什麽節『操』之類的東西嗤之以鼻,估計這玩意連沒 事把儒學經曲掛在嘴邊上的文化人自己都不信,要不然為什麽岸山還有那麽多人因為不屑於和野蠻人拚命而跳海的,到了水太涼那一代就直接洗洗『屁』股喜迎王師 去了,換起主子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卓安妮用身『體』換取活下去的機會有什麽不對,當然同樣也是這個道理,他也可以一點沒有負擔的鄙視卓安妮從前的做法——你要忍辱負重,總不能指望大家都用敬仰的目光歡迎你。

比 起程斌的輕鬆,卓安妮卻覺得心裏滿滿的挫折感,從理『性』上,她知道程斌說得是正確的,像他這樣的人,從來都會給自己準備一條底線,然後一絲不苟的執行。 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更願意相信程斌肯帶她們,至少也要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她的美貌,她自己對於自己的頭腦和相貌從來都充滿了信心,很顯然在程 斌這裏,她的殺傷力被減弱了一倍以上,最重要的是信心上受到的打擊實在有些大。

她其實很想問一下程斌的眼睛除了看路之外是不是還能幹點別的,不過想了想程斌雖然算是『毛』頭青年,卻不是那種願意牡丹花下死的鴛鴦蝴蝶派,傲嬌那一套最好還是不要用,免得樣人一千自損八萬,於是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兩個人沉默的走了幾步,就回到了小屋的門前,卓安妮突然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麽不逃?”

程斌轉頭看了她一會,終於說道:“我不會扔下我的同伴。”

“這麽說我們是同伴了?”卓安妮問道。

“當然。”程斌隱約猜到了她的意思,不禁有些不以為然,這『女』人還真麻煩,難道一定要他親口保證才算同伴嗎?口是心非的人好像也不差他這一個,要不要他寫個保證書再蓋個手印?萬一哪天自己扔下她跑了,也不知道她準備去哪裏打這個官司。

卓安妮倒是沒想過他會賴賬的問題,得到了他的承認後心裏非常高興,伸手準備去拉開房門,卻突然看到門邊的窗台上有什麽東西一閃,她連忙仔細看過去,正好看到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頓時嚇了一跳,啊了一聲猛的鑽進了程斌的懷裏。

程 斌平時做事雖然說不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是通常『情』況下也是沒有死角的,隻不過這會要扶著卓安妮,所以視線有了限製,並沒有看到窗台上的東西。兩個人 隻有一支手電,還是掌握在他的手裏,他當然也不可能會拿著手電往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照,所以卓安妮這一下突然的動作,他根本沒有準備,差一點讓她給撞個跟 頭。

這一下程斌就有些惱火了,剛才他還在想卓安妮似乎對於自己的容貌更有信心,相比之下表現智商的時候要少得多。他倒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判 斷雖然是對的,但是對於大多數男人來說,看一個『女』人時看得更多的本來就是容貌,而對於其中一部分男人來說,『女』人太聰明了反而會惹他們不高興。卓安 妮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用自己的容貌開路,暗中配合自己的智力來鞏固地位,如果發現有人不喜歡她太聰明,還會故意做些傻事。

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看法,程斌就很簡單的以為卓安妮這是在挑逗自己,如果是在安全的環境下,程斌也許會不介意吃吃漂亮『女』人的豆腐,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實在不是幹這種事的好時機,說得嚴重一點,隻要想想周圍潛伏的危機,就算真的有『精』蟲爬到腦子裏,也早被嚇死了。

所以他很粗暴的推開卓安妮,問道:“怎麽了?”

話音末落,一隻灰貓從窗台上跳了下來,落到他們的腳邊上,仰著頭叫了一聲,看那個樣子,似乎是專門來找招呼的。

feijer 發表於 2016-6-20 12:40
第五十三章 程斌的複仇

這一下程斌如果還不知道卓安妮剛才為什麽要主動投懷送抱,那就真是個木頭人了,幸好他現在還沒有來得及放開卓安妮,還有補救的機會,於是連忙又扶了她一下,嘴裏言不由衷的說道:“小心。()”

卓安妮是心生七竅的人,怎麽可能感受不到程斌粗野的動作代表了什麽,心裏不由得一陣疼痛,雖然程斌很及時的進行了補救,但是也沒辦法彌補剛才的錯誤。她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也許真的隻能做這個男人的同伴了,一般來說,一個男人不會在乎自己的『女』『性』朋友有沒有過**史,但是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女』朋友有過這樣的經曆。

這個念頭隻在心裏一閃,就已經被確定下來,卓安妮忍著心痛低聲說道:“是隻貓。”

程斌“唔”了一聲,卓安妮主動轉移的話題,衝淡了他剛才的尷尬,他當然知道卓安妮沒那麽容易糊弄過去,但是剛才的運作是源於自然反應,並不是可以先經過深思熟慮再做的,除非他徹底改變對卓安妮的看法,不然很難改正。

他順著卓安妮的話頭低頭向地上看了一眼,假裝剛才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說實話他認人的本事就不怎麽樣,認貓的本事就更差了,在他的眼裏,所有『毛』『色』差不多的瞄星人都長一個樣子,當然也認不出這隻主動送貨上門的大貓是不是那天自己遇到的。

卓 安妮對於小動物沒有什麽特別的喜『愛』之『情』,所以對於這隻明顯是來絆腳的大貓也不怎麽感興趣,更別說剛才還被它嚇了一跳,沒用腳去踢它完全是為了在程 斌麵前保持蕭條淑『女』的形像才給的麵子,當然也不能指望她像大多數『女』人那樣母『愛』泛濫的感歎憐惜小動物生存不易或者大叫貓『黨』威武。

還是程斌皺眉看了看這隻大貓,低聲說道:“可能是在外麵太低了,所以想進屋。”

“你不會想放它進去吧?”卓安妮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立刻問道。

“為什麽不呢?”程斌說著拉開了門,那隻大貓果然以一個非常果斷的動作飛快的從門縫裏搶先擠了進去。

程斌扶著卓安妮走進屋子裏,後者突然把嘴湊進程斌的耳邊,低聲說道:“因為它也有活下去的理由?你知不知道這很讓人傷心?”

程斌愣了一下,但是卓安妮並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掙『脫』他的手臂慢慢走回裏間去了,隻把程斌的風衣留了下來。程斌遲疑了一下,轉身去找那隻大貓,卻發現這家夥正蹲坐在火爐邊上看著自己。

他搖了搖頭,向大貓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身無長物,沒什麽可以給它吃的,不過看起來這隻貓也不像是餓了,看了他兩眼後,就轉過頭去專心烤火了。

程斌展開風衣披在身上,剛才在外麵呆了這麽一會,他也覺得有點冷了,看起來外麵降溫的幅度很大。他拉好衣服上的拉鎖,然後走出去重新檢查了一遍院子,再回來的時候,那隻貓已經不在火爐前了,估計是烤得暖和了,居然卷成一團爬在他平時坐的位置上睡著了。

程斌把它往旁邊扒拉了一下,給自己騰出一個位置,然後坐了下去,心說這個家夥倒是不怕自己把它烤來吃了,顯然從前也是家貓出身,所以才不怕人。

黎明前的黑暗總是短暫的,很快天邊就現出了大片的曙光,程斌收拾了一下值夜時用到的物品,順手把大貓從帳篷上掀了下去,大貓顯然不怎麽滿意他的粗暴行為,懶洋洋的向著他叫了兩聲,弓起身子開始打哈欠伸懶腰。

程 斌看了看已經見底的水桶,很小心的倒出一點蘸濕了眼角,就算是洗過臉了。回過頭來打算把自己的小帳篷搬出去的時候,發現那隻大貓很不客氣的又爬回到已經疊 好的帳篷上麵去了,既然大家都不客氣,程斌也沒什麽好謙讓的,於是直接搬起帳篷,把它從上麵倒了下去。大貓估計也知道和他講不出什麽道理,在外間的地上轉 了一圈,直接從簾子下麵鑽進裏間去了。

他把帳篷送回到貨車裏,回到院門『處』收起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捕獸夾。天『色』灰蒙蒙的,不像是個好 天氣,而且隨著太『陽』的升起,風刮得也越發大了起來,氣溫下降的幅度非常明顯。他站在小屋外做了一會伸展動作,活動了一下身『體』,回到屋子裏才發現侯 佳已經起來了,正在準備早飯,看到程斌進來,向他點了點頭。

程斌對於侯佳還是很尊重的,所以主動問了一聲好。侯佳問道:“我好像聽到貓叫了。”

程斌看了看她,確定她不是在調侃自己,才點頭承認自己早上的時候放進來一隻貓,同時很奇怪她起『床』的時候難道沒有看到?

正想著的時候,就聽到外間的邢誌新啊的叫了一聲,然後又聽到了大貓憤怒的叫聲,聽起來人貓之間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同時猜到了大貓的去『處』。果然很快就聽到樂濤欣喜的聲音說道:“『毛』『毛』,你怎麽進來了?”

過了一會,邢誌新嘟嘟囔囔的走了出來,一邊係外衣的扣子一邊說道:“誰把貓放進來了?”

“怎麽了?”程斌正幫著侯佳往爐子裏添煤,看了他一眼問道:“我還以為你喜歡貓?”

“我可沒說喜歡摟著貓睡覺。”邢誌新說道:“它居然鑽到我的被子裏去了。”

另外兩個人很沒良心的一起笑了起來,侯佳笑道:“你摟著它還熱乎一點。”

邢誌新瞪了她一眼,說道:“誰知道它多長時間沒洗澡了,也不知道身上有跳蚤沒有。”

程斌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侯佳看了他一眼,皺眉說道:“你也很久沒有洗過澡了。”

這回說到了大家的傷心事,邢誌新也感慨了一下:“估計今年冬天都別想了。”他說道。

“也許不會。”程斌看著他們:“如果清除了那兩隻喪屍狗,我們就搬到『藥』廠去住。”

“你要離開這裏?”邢誌新和侯佳幾乎同時問道,不過一旦發現兩個人同時說話,侯佳就閉上了嘴巴,讓邢誌新把話說完。

程斌點了點頭,這裏的地方太小了,五個人生活在一起很不方便,而且離水源也遠。『藥』廠那邊雖然環境複雜了一些,離城市也近一些,但是同樣也更加容易獲取資源,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個沉寂的村子,不知道那裏究竟隱藏著什麽樣的危險。

“那個神秘人怎麽辦?”邢誌新問道:“不需要先把他找出來嗎?”

“當然要找。”程斌說道:“但是在沒有找出他之前,『日』子總得過下去。”

邢誌新和侯佳互相看了一下,都沒有說話。

侯佳準備早飯的時候,程斌就提著那個損壞的捕獸夾到工廠去了。樂濤看起來並不怎麽在乎大貓有沒有洗過澡,趴在火炕上逗它玩,可惜大貓似乎對他沒什麽興趣,懶洋洋的不願意動,一幅『愛』理不理的樣子,最後樂濤隻好放棄了努力,趴在一邊看它盤成一團睡覺。

卓安妮這時也起來了,她想得更周到一點,忙著把火炕上的被褥都收了起來,免得大貓身上真有什麽寄生蟲落到被子裏麵。所以樂濤和大貓隻能趴在光板炕麵上。樂濤對這個待遇不怎麽滿意,但是看起來大貓更喜歡熱乎乎的炕頭,不但把身子伸展開來,還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因為沒水,所以侯佳準備的早餐以罐頭食品為主,還有一大盤『黃』豆湯,那是她用來發豆芽的成績。也不知道是豆子不好還是這幾天折騰得太厲害疏於管理,反正她這一次的豆芽行動宣告失敗,本著節約的『精』神,她把沒發出豆芽的『黃』豆直接拿來吊湯了。

程斌是在他們開始吃飯後不久回來的,有合適的工具修理那個簡陋的捕獸夾很容易,所以他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吃過侯佳給他留出的飯菜,他就準備出去取水,其他幾個人已經吃過了早飯,也聽邢誌新說過了程斌的計劃,卓安妮擔心的問道:“那個村子怎麽辦?”

“我 有辦法。”程斌悶頭吃飯,並沒有和大家詳細解說的意思,這個辦法其實很簡單,但是說出來估計有人接受不了,好在他也不需要別人幫忙,時機到了下手就是。邢 誌新早已經習慣了他的『獨』裁作風,根本沒有質疑的意思,侯佳在這方麵很願意相信男人們的行動能力,所以也不怎麽關心,隻有卓安妮懷疑的看著程斌,問道: “是什麽辦法?”

“到時候就知道了。”程斌把最後一點湯一口喝掉,放下飯盒向侯佳說道:“我現在就走,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侯佳很善解人意的點頭說道:“飯盒我來刷,你放心的去吧。”

程斌咂了咂嘴,覺得這個說法似乎有些異議。

臨走的時候,邢誌新再次要求跟著他一起去,程斌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如果麵前的這個人是陳瓊,哪怕是鍾笛,他都會非常高興能得到一個強援,但是邢誌新顯然不具備這個能力,如果要套木桶理論,程斌寧可自己來做那塊短板,也不願意水從隊友那邊流出去。

他坐在葉雙飛的汽車裏,聞著車裏淡淡的柴油味,向窗外的幾個人揮了揮手,把車子開出了院門。邢誌新和樂濤在車子開出去後立刻關上了大門,侯佳擔心的看著遠去的車子,向邢誌新說道:“你真不用跟過去看看?”

邢誌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決定要去,恐怕她又該舍不得了,果然『女』人是不能要求始終如一的。

卓安妮當然知道侯佳這也就是隨口一說,她是那種典型的小婦人,把自己的家人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她擔心程斌的確是真心實意,但是如果要指望程斌有了危險讓邢誌新去救,她多半要第一個反對。

feijer 發表於 2016-6-20 12:48
第五十四章 複仇前的準備工作

程斌並沒有先去『藥』廠,他開著車子從『藥』廠的大門前經過,直奔市區而去,一路上的速度都不低,隻有經過那片幸存者墓地的時候降了一點速度。

最後車子停在了一個化學製劑商店前,這是一個不大的門麵,招牌也很破舊,基本上在大城市裏很難看到,但是小城市也有小的好『處』,因為商業不夠發達,很多東西需要自己動手製作,所以各種半成品工業原料在民間也有市場,起碼勝在便宜,很受動手能力強的勞動人民歡迎。

這個化學用品商店是他去找『藥』店的時候發現的,那個時候急著去尋找『藥』品,也就沒有在這裏停留,現在他又回來了,目的就是這間店麵裏的某種化學製劑。

看起來災難發生的時候商店沒有開門,單扇的防盜門緊鎖著。他從車上走下來,拿起扔在後座上的一根鋼管,幾下撬開了櫥窗上的卷簾,然後揮動棍子打碎玻璃,鑽了進去。

這 個商店不大,裏麵的『藥』品也不多,蜘蛛網倒是不少,他一麵打量這裏的陳設,一麵用棍子劃拉麵前的蛛網或者是灰塵。這裏除了門邊堆放著的塑料桶外,就隻有 裏麵架子上的幾排玻璃瓶了。程斌隨手拎起一個桶聞了一下,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了出來,估計侯佳會比較喜歡,這是商店自己配的洗潔『精』,至少聞起來香料沒少 放。

門邊除了盛放洗潔『精』的塑料桶外,還有一些大肚子的玻璃瓶,從瓶蓋『處』泛起的鹽漬來看,那裏麵估計也是熟人——應該是刷馬桶用的硫酸之類的東西。

程斌在哈爾濱的時候,聽同事說起過,個人想買這個東西很麻煩,但是在這裏就公然擺在櫃台上銷售,也沒有誰會覺得不對。

他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店主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在自己的店裏賣濃酸,再說就算真能搞到濃酸對他也沒什麽用『處』,總不能指望他拿個搪瓷飯碗舀了濃酸溶液去潑喪屍狗,到時候先燒傷誰還真不一定。至於指望把濃酸裝到水『槍』裏麵噴射的人,程斌隻能默默祝福他在少林寺裏遇到『女』道士了。

所以他直接越過了門前的櫃台,向裏麵的貨架走去,指望在這裏找全資料自製tnt,還不如直接去公共側所邊上收集硝鹽靠譜,再說自製爆炸物需要豐富的經驗和穩定的手法,程斌自問沒有這個本事,還不想就這麽莫名其妙把身上的哪個零件弄丟了。

他走到貨櫃旁邊,拿出手電在上麵照了一下,結果從角落裏鑽出一隻大老鼠,來回跑了兩圈後大概是發現無路可逃,幹脆趴到貨架上瞪著兩隻綠豆眼看他。

程斌手裏的棍子還沒扔,所以直接把它從貨架上抽了下去,大老鼠被摔得吱吱怪叫,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一溜煙的消失不見了。

有 了這個『插』曲,程斌小心起來,又用棍子敲了敲貨架,響起一片玻璃瓶子抖動時發動的嘩啦聲,卻再沒有老鼠跑出來,倒是能看到幾隻碩大的蟑螂飛快的躲了起 來。顯然這裏並不怎麽受齧齒類動物的歡迎。災難後沒有了人類這個最大的天敵,老鼠和各種昆蟲迅速繁衍了起來,比起『日』子過得朝不保夕的人類來,它們的生 活非常美好,至少不會為缺少食物發愁。

確定了沒有危險後,程斌才開始仔細的檢視瓶子上的標簽,並且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他把兩個裝滿深紫『色』液『體』的瓶子從架子上拿了下來,回到門邊試著開了一下門,結果發現這門已經被反鎖上了,於是隻好又從窗子上的窟窿裏鑽了出去。

從這裏離開後,他又去了葉雙飛的家裏,陳舊的小樓矗立在那裏,沉默的注視著他的來到。程斌下車後走到葉雙飛的墓前,他並沒有為葉雙飛樹碑,隻是在牆壁上寫上了葉雙飛的名字。他在墳墓前站了一會,就轉身向樓上走去。

他們離開的時候關上了房門,恐怕程斌自己也沒有想過會這麽快回來。

葉雙飛的房間裏仍然雜亂肮髒,程斌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彎腰撿起了幾個空瓶子,又走進臥室裏從被子裏扯了幾塊棉花,同時在心裏慶幸葉雙飛是老派的人,沒有跟隨『潮』流弄個蟬絲被什麽的,不然他還得去『藥』店劃拉棉花。

走出臥室後,他的目光落到了電視旁邊的櫃子上,那上麵堆放著一些書籍雜誌,他走過去隨手抽出一本,結果騰起老大一陣灰塵,也不知道這些書在這裏堆了多久了,至少可以肯定葉雙飛不是喜歡讀書的人。

他 看了看書名,似乎是講怎麽用『雞』心做湯的,他對動物內髒沒什麽興趣,直接扔到了地上,順手又翻了幾本,都不合他的胃口,翻到最後,掉下來一堆a4幅麵的 打印紙來。程斌撿起來看了看,覺得紙質暗『黃』發脆,實在不是什麽好紙,本來想扔到一邊,轉念想了想,又卷起來『插』到了風衣口袋裏。

仍然關好房門,他拎著空瓶子走下樓去,回到汽車旁邊,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拿出一個塑料桶,那裏麵裝了滿滿一桶柴油,這是他從貨車上的油桶裏倒出來的。

把柴油灌進空酒瓶裏再用棉花堵好放到車裏,他又取出剛才順來的白紙,撕成長條泡進從化學用品商店拿來的溶液裏,這才駕車回到了『藥』廠。

『藥』廠的大門已經在邢誌新和樂濤上次來的時候搬開了,所以程斌毫不費力的直接把汽車開了進去,昨天融化的冰雪經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又重新凍結起來,因為現在氣溫低,並沒有重新融化的跡象,汽車駛過,不時有被壓碎的小塊冰渣從車輪上飛出去,落到地上再滑向遠方。

程斌已經來過好幾次了,所以直接把車開到了純水車間的大門,然後稍稍減速,就把車直接開了進去。

車燈劃破庫房裏的黑暗,最後停留在更衣室的小門上。程斌坐在座位上等了一會,確認這裏沒有喪屍狗之後,才推門走了出去,扛了兩個捕獸夾,又帶上了兩個柴油瓶子,推開更衣室的門,走了進去。

更衣室裏依舊『陰』森黑暗,但是程斌反倒比在外麵的時候要安心得多,這裏隻有兩道門通向外麵,進來的這道門是向裏推的,出去的那道門是往外推的,喪屍狗可不會開門,隻要它們沒有從這邊進來,就不可能出現在更衣室裏,程斌在外麵沒有看到可疑的痕跡,所以很放心的走了進來。

他快步穿過更衣室,走到噴淋室的入口『處』,側耳聽了一下,然後小心的推開了門,噴淋間裏沒有什麽障礙物,可以很容易的判斷出是否安全,他再一次穿 了過去,走到出口的鐵門『處』,昨天遇險的時候,他曾經把一隻喪屍狗關在了這裏,可惜這道門沒有辦法鎖閉,所以那隻狗又撞開了門衝了出去,最後被五四式手 『槍』打死在貯藏室外。

走到這裏後,程斌就不敢再大意了,他放下捕獸夾,取出火機點然了一個柴油瓶口上塞的棉花,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浸潤,棉花上已經吸飽了柴油,可以很容易的點燃,這也是他選擇柴油的原因,比起汽油來,柴油的『性』質更穩定,揮發得也更慢,安全係數就更大。

他把點燃的瓶子拿在手裏,伸手慢慢推開了鐵門,瓶子上的火苗跳動著把光線投射到斑駁的牆壁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光影。他小心的把門開到最大,慢慢走了出去。

灌裝車間裏靜悄悄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和腐臭的氣味。上次他殺死了這裏的兩隻喪屍狗,但是在外麵遇到的喪屍狗仍然可以通過純水車間的出口進到裏麵來,所以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他 仔細的聽了一下,很奇怪的發現這裏似乎沒有什麽動靜,於是連忙把油瓶放在麵前的地上,回頭拖過一個捕獸夾,飛快的撐了開來,在整個計劃當中,這是最危險的 一環,如果這個時候有喪屍狗出現,他幾乎沒有任何防禦能力,他『賭』的就是喪屍狗擁有一切動物都具有的謹慎心理,總要先觀察清楚後才會發動攻擊。

捕獸夾終於被撐開了,程斌拾起柴油瓶後退了一步,站到捕獸夾的後麵,大聲叫道:“來啊,我來找你們了。”

他的聲音在灌裝車間的牆壁上反複回蕩,顯得沉悶沙啞,但是並沒有想像中的聲音傳來,似乎『情』況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程斌的計劃在這裏出現了意外,他本來以為那兩隻喪屍狗如果沒有離開這裏,就一定會被他殺死的兩隻狗屍散發出的氣味吸引鑽過來進食。對於饑餓的『肉』食『性』動物來說,什麽同類的屍『體』也隻不過是儲備糧食,甚至連是不是『雞』『肉』味都不在乎,隻要噶蹦脆就行。

對於喪屍化的生物,用『槍』打的效果是不太好的,這些家夥在短時間內的血養水分非常高,除非能夠直接切斷它們的神『精』中樞,不然並不能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相比之下,還是捕獸夾的效果更好一些。

最 理想的『情』況下,這個時候兩隻喪屍狗應該一起撲過來,程斌此刻就站在鐵門的後麵,隻要把門一關,喪屍狗就會被門阻擋落到捕獸夾上,然後程斌還可以在門內 再放上另一個夾子,再打開門放另一個喪屍狗進來,這之後就可以坐下來慢慢欣賞兩隻中伏的喪屍狗失血過多而死了,但是很可惜,看起來天不想遂人願,兩隻喪屍 狗一隻都沒有出現,隻有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鐵門前,看著一個張開的捕獸夾發呆。


feijer 發表於 2016-6-20 13:08
第五十五章 再接再厲

程斌雖然沒有小強那種打不死的『精』神,好歹從前也是整天整宿在無數代碼行中捉過蟲子的人,當然不會因為沒有得到預料中的結果就灰心喪氣。正相 反,他這個人很有耐心,老老實實的坐在門邊又等了一會,才確認自己這回是真的失算了,看起來那兩隻狗並不在這裏,不然憑借它們的嗅覺和聽覺,不可能現在還 不出現。

這回他就不敢向剛才那樣勇往直前了,誰知道這裏的喪屍狗會不會突然開竅要和他玩個守株待兔一類的把戲?他其實不反對坐在樹底下等兔子,但是絕地沒有興趣跑出去撞樹。

他 取出手電和手『槍』,小心的繞過捕獸夾,向灌裝車間的深『處』走去,柴油瓶子就留在了門前的地麵上,一方麵這種火光在照明的距離方麵實在有限,另一方麵他 也需要留下一個標誌,免得一會回來還得憑借記憶和方向感撞運氣,雖然他在這兩方麵的能力都不錯,但是顯然這種事『情』沒有質保,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問 題。

他走得很小心,生怕再和喪屍狗來個邂逅什麽的,但是很可惜什麽都沒遇到。憑借記憶,他找到了自己和卓安妮的背包,這兩樣東西仍然原樣留在那裏,就像一直等待他去取回一樣。

背包的旁邊就是地下河的入口,那裏的小門還在關閉狀態,這門沒有自動關閉裝置,所以如果真有一隻狗鑽進去了,那麽很顯然它還得學會在裏麵關門才行。隨手關門是他從前養成的好習慣,現在看起來,每一個好習慣都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幫助。

確認了這裏沒有危險後,程斌長出了一口氣,放鬆的同時卻又覺得有些失落,他是來找喪屍狗報仇的,但是很不幸,這兩個家夥不給麵子,居然不在這裏,讓他提前做好的準備完全落到了空『處』,這種『精』心準備卻竹籃打水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他先把背包送回車上,然後拿了一個油瓶,又在灌裝車間裏隨手拎了兩個水桶回到地下河邊,這回沒人給他打手電,所以他直接把柴油瓶子當成油燈用來照明。在裝水之前,他首先很仔細的的刷了一下水桶,這才灌滿了水送回車上。

純淨水桶不算大,但是很不好拿,程斌一次拎兩個都覺得有些吃力,來來回回搬了幾次,居然喘起氣來,不由得很認真的思考要不要把車間的牆拆掉一部分,好把汽車靠過來。從前葉雙飛隻要準備一個人的生活用水就足夠了,輪到他來取水的時候,用水量顯然要翻五倍,就算他身『體』好也受不了。

他 沒有辦法封閉水桶,所以隻能把水桶擺放在汽車裏,很快車裏就沒有地方放了。看看時間還早,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背包裏有『毛』巾和肥皂,幹脆『脫』得『精』光 用地下河水擦試了一下身『體』,順便感受了一下冬泳的戰栗快感,要不是他剛才搬水的時候活動開了身『體』,這冰冷的河水還真消受不了。

他開著車返回小屋的時候再次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迎,事實上留守的幾個人一整天都在擔心他的安全,直到看到他這才放下心來。

邢誌新一麵幫程斌把水桶搬進屋子裏,一麵問道:“殺狗了?”

“沒有。”程斌搖了搖頭:“它們不在那裏。”

邢誌新倒是沒有程斌的失落感,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說道:“謝天謝地。”也不知道是謝天謝地沒殺成狗,還是謝天謝地程斌沒遇上狗。

程 斌看了他一眼,在心裏想著要不要提醒他先感謝『國』家,想想自己又不需要上級領導賞識,這麽『肉』麻的事『情』還是不要幹的好,最重要的是,他不是隻需要 動嘴皮子的『脫』產幹部,無論感謝誰,車裏的水桶都得自己來搬,想通了這一點,他就決定悶頭幹活,要感謝也先感謝自己。

離開『藥』廠的時 候,他專門繞到夜裏殺死喪屍的地方看了一下,那兩隻喪屍狗的屍『體』還在,但是並沒有撕咬的痕跡,看起來外麵的喪屍狗並沒有進來過。程斌不知道這是不是一 個好兆頭。從好的方麵來講,也許他再也不會遇到這兩隻凶殘的黑暗生物,但是從壞的一麵考慮,他們以後的生活就要一直籠罩在這兩隻大狗的『陰』影下了。

其他人沒有他想得那麽長遠,所以在用水問題得到了解決,大家的壓力就明顯輕鬆了很多。搬完最後一桶水,程斌放下東西準備出去,被邢誌新一把拉住,問道:“你去哪?”

程斌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窗外的廠房:“趁著天亮,我還得再作些東西。”

“昨天那兩個夾子還不夠用嗎?”邢誌新大惑不解的問道。

“當然不夠,而且有一個被我留在『藥』廠裏了。”程斌說道,他也覺得很奇怪,邢誌新很少過問他的事『情』,這次怎麽轉『性』了。想到這裏,他隨口問道:“有什麽事嗎?”

邢誌新很明顯的遲疑了一下,在自己要作的事『情』和程斌要做的事『情』之間作了一次選擇,最後很不肯定的認為自己的事『情』更加重要,這才說道:“我今天在房頂上瞭望的時候,好像看到那邊有一塊農田。”

程斌苦笑著看了看邢誌新,他走的時候把望遠鏡留給了邢誌新,本來是為了讓他增大警戒範圍的,看起來這家夥沒少用,好在這附近也沒什麽可看的,不用擔心他一門心思上民居裏找月亮。

問 題是邢誌新說的這句話基本上是廢話,所以他忍不住提醒道:“我們周圍都是農田,但是沒有人種,農田就和荒地一樣。”從災難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現 在程斌還不知道這裏的幸存者們是怎樣生產自救的,至少他沒有看到有農業種植的跡象,所以在他想來,無論這些農田裏從前種的是什麽,撂了這麽一年的荒以後再 想指望能找到莊稼的可能無限接近於零,一點都看不到有曙光的跡象。

沒想到邢誌新沒有任何懊惱的意思,他立刻說道:“你說得沒錯,但是並不是所有的莊稼都是需要種的。”

程斌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很驚喜的問道:“你找到什麽了?”

邢誌新為難的笑了一下,說道:“我不太清楚,好像是『黃』豆?”

程 斌差一點要習慣『性』吐槽,這倒底是誰問誰啊?而且說實話,他聽說是大豆後多少也有些失望,他不是農業家庭出身,但是在東北這個產糧區長大,多少也聽說過 一些各種農作物的習『性』,大豆這種作物的確是可以多年生的,但是如果憑其野生,能長成什麽樣就很難說了,基本上成熟的可能非常小,其實隻要想想就不會奇 怪,野生的loli都能長歪,更何況是大豆。

程斌在心裏飛快的盤算了一下,他們五個人的能力看起來各有側重,互補『性』很強,但是仍然有缺陷,現在就看出來缺乏農業人才了,話說從前大農業部的人也不少啊,怎麽臨到用的時候自己就撈不著一個呢?總不會都跟船出海了吧?

他想了一下,很快作出了決定,對邢誌新說道:“我和你去看看。”

他雖然另外有獲得糧食的渠道,但是那屬於吃老本的行為,從前在基地的時候倒是有幾個農業方麵的人才,可惜他當時並沒有留意,也沒想過多打聽打聽相關技術,如果能夠找到不用種還能生長的農作物,那可就太好了,當然大豆這個東西就不能太指望了,據說這玩意吃多了容易鬧肚子。

因為程斌還要利用自然光來加工工具,所以沒有耽誤時間,幾乎在作出決定的同時就準備出發。侯佳等人早就聽邢誌新說起過這個新的發現,知道這次探險沒有什麽危險,所以也並沒有任何異議,隻是讓他們快去快回。

他們第一次到達這裏的時候正在降雪,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也看不到雪層下麵覆蓋的是什麽東西,拖老天爺的福,這幾天氣溫回升,雪層又融化得差不多了,隻有一些常年背光的地方還有部分積雪存留,雖然讓他們化雪取水的計劃泡了湯,卻把從前被積雪掩蓋的地方都露了出來。

因 為地方並不遠,所以兩個人都隻帶了隨身的工具,連背包都沒背,一起深一腳淺一腳向邢誌新發現的地方走去。機修廠牆外本來是一片『玉』米地,地裏還長短不齊 的存留著從前種植的『玉』米杆,偶爾一些『玉』米杆上還掛著已經風幹的『玉』米,地下掉落的『玉』米棒和葉子混合著雪水,已經泥濘得不成樣子。今天的氣溫 不高,水泥路麵上沒有吸收到足夠的熱量,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就已經消耗光了白天積存的溫度,相當多地段的冰雪都沒有融化,反倒是黑土地能夠更好的儲 存熱量,很多地方的雪水還沒有凍結。

從機修廠到農田裏當然沒有水泥路,所以兩個人隻能從田地裏穿過去,於是黑土地的這個特點讓兩個人多受了 很多苦,即使是有意選擇看起來堅『硬』一點的路麵落腳,鞋子上仍然粘滿了泥土,程斌的高幫軍靴還好一點,邢誌新的運動鞋已經被泥巴粘掉了好幾次了,有一次 拔得太猛,沒有站穩,光腳踩到了泥地裏,襪子上都粘滿了泥土,這隻腳再穿回鞋子裏,不但弄得裏外都是泥,而且粘了泥的腳在鞋子裏打滑,再加用不上力,還不 如不穿鞋來得舒服,可惜看著滿地的枝枝叉叉,邢誌新說什麽也不敢光著腳板走路,那樣恐怕走不了幾步路,腳上就得開透明的血窟窿了。

兩個人終於穿過了『玉』米地後,麵前突然一空,這裏的作物比剛才的秸杆林明顯矮了很多,程斌疑惑的看著麵前的莊稼地問道:“這是什麽?”

“『黃』豆啊老大。”邢誌新高興的一拍程斌的肩膀,順便在心裏感受了一下智商上的優越,不認識植株也就算了,你y連掛在枝頭的豆莢都不認識,也好意思說是我們大吃貨『國』的『國』民?

feijer 發表於 2016-6-20 13:19
第五十六章 北方的毛豆

邢誌新倒不是有多熟悉農業生產,隻不過他比較喜歡喝酒,煮『毛』豆算是一種比較美味的下酒菜,所以他才會對這個東西如此熟悉,當然他對煮熟了的更加熟悉。說實話這片地裏的大豆真正成熟的很少,如果個個都果實飽滿,他還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等 到兩個人扛著一大叢『毛』豆回到小屋裏的時候,剩下的三個人都圍上來看熱鬧。卓安妮又打了一上午的吊瓶,病『情』好了很多,至少不再發燒了,隻是身『體』 仍然很虛弱。邢誌新這個半吊子護士照方抓『藥』還行,看病那就一翻兩瞪眼了,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大家都沒敢讓他給卓安妮下診斷,就怕反而害了她。

卓安妮依在門邊看著兩個男人興高采烈的把豆秧扛進屋子裏,忍不住問道:“這是大豆嗎?為什麽不直接把豆子摘下來,還好拿一些。”

程斌轉頭看了一眼邢誌新,解釋道:“豆秧是很好的燃料。”

正在搜腸刮肚琢磨詞來回答卓安妮的邢誌新忍不住看了看他,心想剛才兩個人好像不是這麽說的。他們就是單純的覺得兩個大老爺們蹲在地裏摘豆莢太傻了,所以才割下來發動群眾,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環保意識了?

卓安妮還真沒有想到這是兩個男人在公然偷懶,隻是皺了皺眉,在心裏疑惑前天才拉回來半噸煤,怎麽這麽快就需要『精』打細算了?與平時過『日』子不同,因為晚上有人值守,所以小屋裏的火爐是不住火的,自然也不用每天點火生爐子,隻要有足夠的煤碳維持燃燒就可以了。

她這個人最聰明的地方就是從來不會刻意表現自己的存在,所以有疑惑也隻會埋在心裏。侯佳沒她這麽多心思,樂顛顛的拉著樂濤一起摘豆莢。

程斌把豆秧放下就去工廠了,留下邢誌新一邊和大家摘『毛』豆一邊指手劃腳的訴說這次出去的經過,說起來也很可憐,到了這裏後程斌天天往外麵跑,就連卓安妮都出去過一次,還弄了個夜不歸宿。他這個身『體』倍兒棒的男子漢還是第一次出去,而且離開機修廠一共也沒有多遠。

說到路途泥濘的時候,邢誌新才突然醒悟過來,嗖的一下跳了起來,把幾個都嚇了一跳,卓安妮以為他終於想起來應該出去站崗放哨了,沒想到邢誌新把鞋一『脫』,露出一隻大泥腳,一麵懊惱的叫道:“我說怎麽好像忘了點事呢。”

三個人一起絕倒,就這人的記『性』,放他單『獨』出去還真不讓人放心。

晚上毫不意外的多了一道鹽水煮『毛』豆的菜,邢誌新和樂濤守著盆吃得不亦樂乎,樂濤一麵吃一麵很主動的要求明天跟著邢誌新一起去。侯佳想起邢誌新的襪子,提醒他們最好選擇早晚地裏上凍的時候去,沒想到邢誌新大手一揮,豪氣幹雲的說道:“還走著去?咱有車啊。”

幾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程斌下意識的去看卓安妮,沒想到卓安妮也一臉的疑惑。機修廠的院子裏現在已經停滿了車,工廠裏一輛大貨車,外麵一車皮卡一輛小汽車,問題是這幾輛車沒有一輛是可以越野的,估計卓安妮和程斌一樣也在考慮是邢誌新說的是哪一輛車。

沒想到邢誌新說的根本不是那幾輛車,他一口把瓶子裏剩下的白酒都倒進嘴裏,拍著桌子叫道:“咱有拖拉機啊。”他看著眾人的表『情』,拍著手叫道:“別和我說拖拉機不是車啊,有軲轆就算車。”

於是程斌終於找到了自己和邢誌新之間的差距,顯然在老邢的身上保留著更多勞動人民的本『色』,不像他和卓安妮這樣在城市中呆得太久的人,聽到車這個詞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那種可以彰顯身份的小汽車,居然忘記就像村長也算『國』家幹部一樣,拖拉機也算是車啊。

晚上仍然沒什麽好說的,邢誌新現在『迷』上的騎自行車發電,覺得這項運動很有成就感,搞得樂濤也心『癢』難耐,在旁邊跳著腳要為發電事業添磚加瓦,兩個人為了“騎”的權力爭持不休,驗證了那個“無論多麽枯燥的工作,隻要有人搶,就會變得有趣起來”的理論。

太『陽』下山後,小屋裏照例亮起了燈,邢誌新把宿營燈掛了起來,照明範圍更大,至少在這方麵已經和災難前沒有什麽區別了。

程斌拿了一把銼刀坐在桌子邊就著燈光修整一個箭頭,他沒有說起這個箭頭的來曆,所以也沒人想到這個變形的箭頭曾經射中過什麽。程斌帶的箭頭不少,但是箭頭屬於消耗品,現在沒有製造的條件,他得節省著用。

侯佳捧了一個大水杯坐在桌子另一邊的凳子上,一麵享受這難得的閑暇時光,一麵透過窗子看外麵正在連打帶鬧的一老一少,那隻大貓沒在屋子裏,想來是跑出去找吃的去了。卓安妮在火炕上笑著說道:“邢大哥很喜歡孩子。”

“是啊。”侯佳隨口回答,卻沒有接下這個話題,像他們這個年紀,從前都有自己的家庭和親人,災難過後,每個人都承受著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隻要可能,沒有人會願意觸碰這個禁區,這也是沒人好奇卓安妮從前和那三個人是怎麽走到一起的原因。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再問傷心事!

程 斌舉起手裏的箭頭對著燈光看了看,他沒有攜帶任何『精』密測量工具,在修理廠找到的遊標卡尺磨損也很厲害,所以隻能采用透光檢查來判斷自己的加工『精』 度。檢查的結果應該說還是很讓他滿意的,所以他放下箭頭,開始認真的安裝箭杆,這個東西看起來不起眼,但是涉及到配平,直接影響飛行曲線,程斌可沒有隔空 控物的本事,瞄準目標隻能憑借經驗,要是這支箭堅決不走尋常路,那他可就要杯具了。

卓安妮發現侯佳沒有聊天的興趣,知道她是想到了從前的事,於是主動把話題引到程斌的身上,問道:“你準備用這個?”

“是啊。”現在程斌對卓安妮沒有什麽心結,說話做事也自然了很多,頭也不抬的說道:“我們沒辦法補充子彈的消耗,而且很多時候用『槍』也沒有必要,所以弓箭是個好的選擇。”

“用它們來射殺喪屍狗嗎?”卓安妮說道:“你明天還去。”

程斌“嗯”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她:“那兩隻狗必須死。”

“其 實你可以選擇其它的辦法,比如下『藥』『毒』死它們。”卓安妮輕聲說道,『毒』『藥』聽起來是個很禁忌的名詞,但是事實上隻要對品質不是很挑剔的話,獲得 它們並不困難,隻要隨便找個賣農『藥』的地方就可以了,樂果、敵敵畏什麽的肯定管夠,如果程斌願意,甚至可以用這它們給喪屍狗洗澡。”

程斌遲疑了一下,搖頭說道:“這種辦法中不可控製的因素太多了,再過幾天實在沒有辦法再說吧。”說著,他把手裏裝好的箭支放到桌子上,拿起複合弓拉了一下,試驗手感,又說道:“我準備弓箭是要用來打獵的。”

說到這裏,他瞄了一眼外間,那隻大公『雞』還被綁著腿放在地上,不過他發現公『雞』的身邊撒了不少米粒,還有一個用空罐頭瓶做的水碗,看起來這幾個人有飼養公『雞』的打算,不禁有些奇怪。於是問道:“這隻公『雞』你們準備怎麽辦?”

“那得問你啊。”侯佳說道:“是你捉回來的。”

“呃。”這個理由程斌倒是想到過,所以立刻說道:“我捉回來就是準備給大家改善夥食的,要不我把它殺了?”

“那倒不用著急。”侯佳搖了搖頭,那天幾個人在討論這隻『雞』的命運的時候,程斌並沒有在場,所以他並不知道其實大公『雞』已經被內定為種『雞』了,當然這個建議能夠通過還要感謝他弄回來的那些罐頭食品,讓他們不缺乏『肉』食。

聽到侯佳的回答,程斌又“呃”了一聲,和邢誌新他們比起來,他對食物的要求不高,所以吃不吃這隻『雞』其實並不怎麽在乎。三個人安靜了一會,侯佳才問道:“你捉到它的時候,還有別的『雞』嗎?”

“我 想應該有。”程斌說道,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卓安妮,當時他急著給她找靜脈注射用的的『藥』品,按照道理來說,捉『雞』都屬於不務正業,不過當時他隻是順手 為之,並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如果一切順利,他也許還會上樓去查看一下這隻『雞』是不是還有『床』伴炮友什麽的,但是那個神秘人的出現把他嚇了一跳,當時 急著離開那裏,也就把這件事忘記了,現在想起來,有時間的話真應該回去看看,也許能夠找到那個神秘人的蹤跡。他其實很想知道,那個披鬥篷的人和在圍牆上留 下血跡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估計侯佳也知道這件事的危險『性』,所以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坐在窗外出神的看著邢誌新他們。屋子裏的三個人沉默了一會,直到邢誌新和樂濤打打鬧鬧的一起拎著蓄電池回來。

太『陽』下山後,外溫很快就下降到了零度以下,但是兩個人折騰了這麽久,都是一身汗水,當然不會覺得冷。邢誌新把電池送進裏屋,外麵的樂濤已經在倒水準備洗漱了。

邢誌新看著程斌說道:“明天你還去嗎?”

程斌頓了一下,問道:“去哪?”

邢誌新這才發現自己問得有問題,連忙補充說道:“明天你還殺狗嗎?”

“當然。”程斌淡淡的說道:“不能留下它們。”

邢誌新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外間,說道:“我打算趁著這幾天還算暖和,往四周看看地裏還有什麽,要是能找到土豆就好了。”

程 斌點了點頭,邢誌新的這個願望不算奢侈,農民其實是分為菜農和糧農的,基本上靠近城市的地方菜農多一些,越遠就越少,因為糧食收下來後就算賣不到糧庫去, 也會有人上門收購,但是如果菜收下來不能及時運到城裏賣掉,那就隻能爛在地裏了,所以雖然菜農的收入要高得多,很多人依然覺得種糧更省心省事。

在東北農村,遠離城市的地方其實也會種一些蔬菜,以土豆大白菜為主,像大豆這一類的經濟作物其實嚴格來說並不是當成蔬菜來種的,因為大豆保持期長,可以過冬,所以其實在農民眼裏和水稻算是同類的作物才對。

比起土豆來,大白菜在野生狀態下生長的可能『性』要低得多,所以在他們的周圍,的確很有可能找到大片的土豆地,就算產量不行,讓他們幾個人吃一冬天問題也不會太大。

於是程斌看著邢誌新,等著他繼續說下去,這家夥總不會是想來向他請假才對。果然邢誌新接著說道:“所以我想讓樂濤白天接替我來放哨。”、

程斌愣了一下,這兩天樂濤也經常會臨時代替邢誌新坐在房頂上瞭望,但是出於安全原因,邢誌新再不肯讓他摸『槍』,所以他即使坐到房頂上,也隻能起個消息樹預警的作用,但是現在邢誌新既然鄭重提出了這個問題,那麽很顯然是準備給他配『槍』了。

想到這裏,程斌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起了樂濤前天用『槍』對著自己時的『情』景,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出去不準備帶『槍』了?”他們一共隻有兩支長『槍』,程斌出去獵殺喪屍狗要帶上獵『槍』,那就隻剩下五六式半自動步『槍』了,難道邢誌新出去收割莊稼不準備帶『槍』?

事實證明他這可是高看邢誌新的膽量了,因為邢誌新立刻說道:“你不是有兩隻手『槍』嗎?”

聽說了他的這個打算,程斌立刻斷然拒絕:“不行。”說完他想了一下,補充道:“我以後盡量中午就回來,這樣下午你就可以出去了。”

邢誌新咂了咂嘴,不明白為什麽程斌會不同意這個提議,要知道如果不是卓安妮堅持,他根本連獵『槍』都不會帶,怎麽對手『槍』反而看得這麽緊呢?

feijer 發表於 2016-6-20 13:28
第五十七章 毛豆與肉食

程斌並沒有給邢誌新解釋為什麽他不肯把手『槍』『交』出來,隻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準備睡覺了。

第二天程斌很早就帶著新做好的捕獸夾出去,邢誌新先值了前半夜,早上睜開眼睛才聽侯佳說起程斌沒吃早飯就走了,不禁有些感慨,這家夥也太記仇了,不就是兩隻喪屍狗嗎?

中午的時候,程斌就回來了,他們一直沒有找到新的汽油供應,所以他早晨又是騎自行車出去的,這樣做雖然比較環保,但是如果要運水的話效率就太低了,所以程斌有些心急,希望能夠盡快除去喪屍狗,然後把居住地搬到『藥』廠去,這樣可以省下很多事。

邢誌新這一上午心裏差一點就長了草,昨天和程斌扛回來的『毛』豆早吃光了,他現在已經把拖拉機準備好,就等程斌回來接班他好去割莊稼。所以看到程斌騎著自行車出現在公路上,立刻從房頂上爬下來到門前去等他。

程斌在大門前跳下自行車,沉著臉和邢誌新打了個招呼,就推著車從他身邊走過。邢誌新看了看他,問道:“怎麽了?”

“陷阱沒起作用。”程斌很鬱悶的說道。那兩隻喪屍狗就像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一樣,他再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下在『藥』廠裏的捕獸夾也根本沒有被觸動過,他甚至懷疑那兩隻狗已經不在那裏了。

說起來如果這是真的,那麽應該算是一件好事,但是程斌很懷疑這個結論的正確『性』,如果他判讀失誤,很可能賠上的就是某個的人生命。

邢誌新不怎麽明白程斌為什麽會這麽鬱悶,所以很大力的拍了拍他:“那就明天再去唄。”他指了指停在院子裏的拖拉機:“我可要去收豆子了。”

程斌揮了揮手,示意他要走就走不用管自己,然後拎起背包進屋去了。

卓 安妮正在外間幫助侯佳做飯,其實他們現在的夥食很簡單,主要就是各種罐頭食品,現在外麵不是冰就是雪,想挖點野菜都沒有,侯佳就算本事再大也變不出什麽花 樣來,所以兩個『女』人其實就是坐在火爐旁邊看火兼聊天,同時想辦法把各種本來就已經加工完畢的罐頭食品加工出特別的味道來。

看到程斌進來,卓安妮搶先打了個招呼,然後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的問道:“又沒成功?”

程斌嗯了一聲,悶聲說道:“除非那兩隻狗再不回去。”正說著,就看到樂濤穿戴得嚴嚴實實從裏屋跑了出來,看到他站在這裏,微微減速從他身邊繞過,直接推門出去了。

“他和老邢去割豆子了。”侯佳解釋道,然後問程斌:“為什麽一定要殺喪屍狗?它們主動消失了不好嗎?”

“當 然不好。”程斌說道:“如果它們現在能主動消失,那就說明它們還可能主動出現,我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正說著,就聽到窗外傳來引擎的發動 音,邢誌新已經把拖拉機開出了院門。樂濤坐在邢誌新的身邊興奮得大聲叫著,看起來不像是去勞動,倒像是去郊遊,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穿得實在太厚實了。

侯佳坐在凳子上,當然看不到外麵的『情』景,不過她這一上午都在聽樂濤憧憬和邢誌新一起出去探險的過程,當然也能猜到外麵發生了什麽,所以連站起來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向程斌說道:“可是它們不出現怎麽辦?”

這正是讓程斌鬱悶的地方,獵殺這種事,其實是很需要『情』報支持的,他現在兩眼一摸黑,隻能完全靠腦補,效果自然可想而知,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在認真考慮要不要晚上出去一次,也許會和那兩隻出來遊蕩的喪屍狗狹路相逢一下。

卓安妮的氣『色』比前兩天好得多了,『精』神頭也旺盛了不少,看著程斌皺起了眉頭不說話,輕聲說道:“會不會你作的陷阱不夠靈敏?我覺得你作的東西太簡單了。”

程斌搖了搖頭,他也懷疑過這一點,但是仔細查看捕獸夾附近後就可以確認,根本沒有任何生物靠近過那裏。他看著卓安妮說道:“技術越先進的東西越缺點就越明顯,結構越複雜的東西就越不可靠。”然後他總結道:“所以簡單的才是最好的。”

卓安妮看著他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麽。程斌向兩個人點了點頭,走進了裏間,放好背包後就很自覺的去房頂上放哨去了。

邢誌新和樂濤的效率很高,當然嚴格一點來說應該是邢誌新的效率很高,樂濤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添亂。所以三個人剛剛吃完午飯,侯佳還在收拾餐具的時候,邢誌新就已經開著拖拉機回來了,在拖拉機後麵綁著一大捆豆秧,比昨天他和程斌找回來的要多得多。

比起農作物來,邢誌新顯然還有另外的收獲,他駕駛拖拉機的技術更加嫻熟了,至少不會像剛到這裏時那樣開車像散步了。

他把拖拉機直接退到小屋門前,然後解開捆綁豆秧的鐵絲,像座小山一樣的豆秧就嘩啦啦的落到地上,差一點把小屋的門堵住。

這麽多豆秧當然不能像昨天那樣搬進屋子裏去,所以大家就坐在院子裏收拾『毛』豆。這些大豆當中有一部分已經成熟了,被侯佳很珍重的收了起來,上次她生豆芽失敗後,就一直懷疑是因為自己用了隔年的豆子,這回有了新鮮的,總要再試一次。

等到邢誌新吃過了午飯出來換程斌後,程斌又一頭鑽進了工廠裏。剩下的四個人圍成一圈摘豆莢,不小心說起程斌的堅持,樂濤不屑的說道:“就他做的那些玩意也能有用?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些狗在哪裏。”

卓安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邢誌新在心裏琢磨這兩個男人是不是八字相衝,怎麽就能互相看著這麽不順眼,也許有時間應該和卓安妮聊一下。還是侯佳幫著程斌說好話:“那倒未必。”她說道:“陷阱做得再好,狗不上當也沒用啊。”

“他用什麽當『誘』餌?”卓安妮突然說道,她這幾天一直臥『床』,所以並不知道程斌每次出去都帶什麽,不過想到侯佳應該知道,沒想到侯佳也搖頭:“我也不知道啊,總不會是午餐『肉』罐頭吧。”

另外幾個人一起笑,邢誌新很感慨:“我算明白那兩隻狗為什麽不上當了。”

大家都吃過午餐『肉』,尤其是從前涮火鍋的時候,很多人喜歡放幾片午餐『肉』下油,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午餐『肉』這個東西天天吃味道居然會這麽可怕,就連邢誌新這樣無『肉』不歡的人現在看到午餐『肉』罐頭都膩歪。

說到這裏,他想起前天喝的鴿子『肉』湯,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裏無比懷念鮮『肉』的味道,樂濤這幾天一直跟他混,說是心意相能也不為過,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眼睛幾乎同時落到了小屋的房門上,隔著一扇門板的屋子裏麵,那隻大公『雞』還被綁著腿趴在地上。

侯佳抬頭發現了兩個人貪婪的目光,用力咳嗽了一聲,她是這隻『雞』的堅定維護者,雖然在人數是不占優勢,但是在權威方麵無人可以挑戰,所以兩個男人互相看了看,訕訕的收回了目光。

侯佳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用力揪著手裏的豆秧說道:“你們就不能再弄點別的東西?那鴿子沒有了嗎?”

這 話基本上就等於是往邢誌新的傷口上撒鹽了,當初他和程斌一起查看廠房的時候,在那裏發現了一群鴿子,當時他就已經在打這個『肉』食品基地的主意了,沒想到 還沒來得及動手,他就鬼使神差的一『槍』把剛好從天空中經過的鴿群給打散了,雖然隻打下了一隻鴿子,但是這個效果太過驚人,其它的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 驚嚇,這兩天根本就不回來了,隻有三兩隻膽大不怕死的回來看看,邢誌新一來是缺少有效的捕獵手段,二來也真怕把鴿子捉絕根了其它的再不回來,所以也隻能看 著香噴噴的鴿子『肉』在天上飛來飛去咽口水。

說起這個,樂濤就很明確的指出了邢誌新失誤——他就不應該用獵『槍』打鴿子,就算不想辦法一網打盡,至少也應該想辦法多捉幾隻,就連他都知道可以弄個筐支起來在下麵撒點米來做陷阱。

每當這個時候,兩個男人就開始拌嘴,卓安妮覺得邢誌新的心理恐怕還沒有程斌成熟,她慢條絲理的收拾著手裏的豆莢,輕聲說道:“這個不用著急,現在雪化了,鴿子能找到食物,所以才不回來,等到再下一場雪,它們找不到吃的東西,就一定會回來了。”

邢誌新嗯了一聲,這個道理他當然知道,不過誰知道這鬼天氣什麽時候會下雪?就算是災難前,黑龍江也有過半個冬天沒雪的紀錄,現在才九月份,要是到了春節才下雪怎麽辦?

就沒有別的牲畜了嗎?”侯佳努力開頭腦筋幫兩個『肉』食者想辦法:“你們就不能琢磨點別的?”

“我也想啊。”邢誌新抬頭指了指四周的院牆:“天天就看這個四方天,我還沒那隻貓活動範圍大,上哪去琢磨別的啊?”

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於是大家很有默契的一起把目光落到遠『處』的廠房上,程斌正在那裏麵揮汗苦幹,就不知道能收獲什麽樣的結果。

feijer 發表於 2016-6-20 13:37
第五十八章 前塵往事

事實上程斌的收獲很不好,盡管他每天都很早就出去設置新的陷阱,但是一直都沒有能夠捉到喪屍狗,不過捕獸夾的威力倒是終於被證明了,第四天的早晨,他照例去『藥』廠查看捕獸夾的時候,在夾子上發現了一頭大約五六十公斤重的小豬,被夾子夾斷了一條腿,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程斌帶著這個意外的獵物回到小屋後再次遭到了熱烈的歡迎,邢誌新看著他車上的『肉』塊很好奇的問:“這是什麽?”

“豬『肉』。”程斌簡單的回答。

“你 找到冷庫了?”邢誌新倒是認識豬『肉』,隻不過從沒想到過豬能長成這個樣子,而且他也從來沒想到程斌還能客串屠夫,這隻豬本來就不大,還讓程斌肢解得七零 八碎,說實話要把它看成一隻豬還是很需要想像力的,所以他很自然的認為程斌找到了從前儲存冷鮮『肉』的地方,這些『肉』塊是在那裏邊發現的。

程斌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懶得給他解釋指望找到冷庫是不現實的,葉雙飛和這裏活下來的幸存者們可是堅持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如果按照葉雙飛的描述,他們至少曾經達到過自給自足的水平。

從理論上來說,一個自恰的社會是需要足夠的人口基數的,這些必須的人口不僅僅代表各行各業的人才,同時也代表著勞動力水平,這也就是縣城裏的幸存者經過一 次分裂後,即使基礎設施存在,但是仍然迅速崩潰的原因——他們沒有足夠的人口基數了,而且最主要的是,人心散了,自然也就沒有人再把心思放在勞動上。

而在災難初期,維持這個人口基數的『日』常需求是非常困難的,就算縣城有什麽儲備也早就消耗光了,不可能留給他們一座保存完好的冷藏庫。

所以他簡單的回答道:“捕獸夾捉到了一頭小豬,我把它給殺了。”

他把自行車停到小屋旁邊,招呼邢誌新一起過來搬豬『肉』,這些『肉』倒是不多,但是切成塊後搬起來有點麻煩,而且放在什麽地方也成問題,小屋裏太熱,放到屋子裏用不了多久就該臭了,除非他們這幾天拿這個當主食。

這時屋子裏的幾個人都出來看熱鬧,侯佳很高興的笑著說道:“正好,今天晚上咱們包餃子吧,我看還有兩瓶蘆筍罐頭。”

“用『玉』米粒也行。”卓安妮提醒她,她們說的這些原料都來自罐頭食品,至少到目前為止,五個人還沒有其他的蔬菜獲得渠道。

侯佳點了點頭,用家庭主婦的眼光打量著自行車上的『肉』塊:“其它的可以刷上鹽做成醃『肉』。”這個辦法她還是聽程斌說的,從前她和邢誌新從來沒有一次『性』獲得過幾十公斤的『肉』類,所以用不著考慮這種幸福的煩惱。

邢誌新也用一個專業吃貨的眼光看著自行車上的東西,疑惑的說道:“豬頭和內髒哪去了?”

“扔了。”程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這時幾個人才發現程斌顯然是清洗過這些『肉』塊,至少上麵沒有大塊的血液了,邢誌新還在惋惜程斌扔掉了好東西的時候,程斌已經向侯佳說道:“這些『肉』煮了吃吧,別做餃子了。”說完他又想了一下,補充道:“以後會有機會吃餃子的。”

幾個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互相看了一下,卓安妮畢竟在大城市裏混過,聽到的消息也比另外兩個成年人多得多,腦筋一轉,臉『色』就有些發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看著麵前的豬『肉』說道:“這隻豬不會是感染了吧?”

這句話的威力相當大,其他幾個人都嚇了一跳,要不是舍不得,邢誌新就把搬在手裏的『肉』塊扔到地上了,他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放開手,把『肉』塊扔回到自行車上。這時大家的目光都落到程斌的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程斌看了看卓安妮,不緊不慢的說道:“這隻豬是被捕獸夾捉住的,捕獸夾本來是準備捉喪屍狗的。”

“你 在夾子上放了什麽?”卓安妮比其他幾個人反應快得多,當那三個人還在琢磨為什麽準備用來捉喪屍的捕獸夾捉到的豬就會被感染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過來,程斌 又不是薑太公,要捉喪屍狗當然得準備『誘』餌,結果狗沒上當,豬上當了,如果把這事發到論壇上,說不定就會有汪星人來秀智商上的優越感——當然是和豬相比 的,弄不好還是外『國』汪『黨』。

程斌看了她一眼,在心裏感慨了一下『女』人太聰明果然不是好事,也可以說是自找麻煩,他說道:“還記得我們殺死過兩隻喪屍狗嗎?”

卓安妮看了他一眼,胃裏一陣翻騰,忍不住捂著嘴跑側所去了。侯佳沒見過喪屍狗變成屍『體』後的樣子,雖然覺得有點惡心,反應倒沒有那麽大,隻是遲疑的看著程斌:“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說,他用的『誘』餌是被殺死的喪屍狗的血『肉』。”邢誌新悻悻說道:“用狗『肉』來給狗下套,真虧你想得出來。”

這回連樂濤都要站出來指正程斌的錯誤:“狗是不吃狗『肉』的。”

“嘁。”程斌翻了個白眼,汪『黨』才說自己不吃狗『肉』,狗可從來沒這麽說過,它們又不靠名氣吃飯。他很認真的對樂濤說道:“你太高估狗的節『操』了。”

邢誌新不滿的說道:“大家都這麽說。”

程斌連頭都不抬,立刻接道:“你這個年紀還相信童話可真少見。”

樂濤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嚴格來說他隻是喜歡小動物,算是喵『黨』和汪『黨』之間的騎牆派,所以對於程斌的地圖炮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一臉可惜的看著麵前的豬『肉』。

邢誌新領教過程斌的『毒』舌水平,所以也沒有浪費大好光『陰』去接這個話頭,而是代替大家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肉』還能吃嗎?”

“當然能。”程斌回答道:“隻要高溫蒸煮就可以。”

“你是聽說過還是真吃過?”邢誌新是不怎麽願意動腦子,可不是真傻,這要是程斌道聽途說把大夥都『交』待到這裏,那可就大條了,所以一定要問清楚,萬一消息不實,大家吃了感染的豬『肉』都死了還好,如果都變成喪屍,不知道算不算患難與共。

程斌看了看他,用比他還奇怪的神『色』反問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喪屍感染方麵的事?”

邢誌新也很奇怪:“你知道?”

這回連侯佳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她看著程斌問道:“你怎麽會知道?”

“我還真知道。”程斌這才確定了麵前這兩個人是真不知道,不過這倒也不奇怪,災難發生後兩個人流落荒村,什麽通訊手段都沒有,看這兩個人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弄個半導『體』偷聽敵台的人,所以對於這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也是很正常的。

他正想著要從何說起的時候,卓安妮已經回來了,她這幾天一直病著,胃口自然也就好不到哪裏去,吐了兩口清空了存貨,也就沒什麽可難受的了,她慢慢的走了回來,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向樂濤說道:“給我倒杯水去。”

樂濤很聽卓安妮的話,看了程斌一眼,拔腳進屋去了,然後卓安妮才向程斌說道:“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傳說,但是並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你也知道喪屍『肉』可以吃?”邢誌新吃驚的問道。

這 個問題讓卓安妮又是一陣惡心,好在樂濤動作夠快,拿了個杯子直接把水壺拎了出來。卓安妮漱了漱口,感覺嘴裏的氣味淡了很多,這才點頭說道:“我的確聽說 過,不過沒吃過。”她看著程斌說道:“不過我知道有人吃過,而且他沒有被感染。”說完這句後,她遲疑了一下,又補充道:“至少他不是死於感染。”

“這麽說那個人還是死了。”邢誌新一臉的鬱悶:“是怎麽死的?”

“被人殺死的。”卓安妮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話,因為那個人的死法又讓他感到惡心,所以很強『硬』的轉換了話題,向邢誌新說道:“據說災難的發生是因為有一種病『毒』擴散到了空氣中,所以才會大麵積爆發,這是一種空氣傳播的疾病,就像當年的**。”

“這很像**型肺炎的一個變種,但不是。”程斌淡淡的說道:“首先,擴散到空氣中的不是病『毒』,是一種孢子,個『體』比病『毒』大得多,在普通顯微鏡下可見。第二,真正致病的是這種孢子在人『體』中釋放的某種『毒』素。”

他看了看臉『色』劇變的邢誌新和侯佳,很肯定的說道:“我們身邊的空氣中就充滿了這種孢子,隨著我們的呼吸在肺部自由出入。”

“我x。”邢誌新喃喃罵道:“這不可能。”侯佳也驚恐的看著他們:“那我們為什麽沒有感染?”

“事實上我們已經感染了。”程斌說道:“所有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都已經感染了,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對這種孢子釋放的『毒』素起反應,像我們這樣的人就不會發病。”

“那喪屍是怎麽回事?”聽到程斌的結論,兩個人的臉『色』變得好了不少,邢誌新確定了自己沒事後,開始關心世界大事,相比之下,他們對於自己是感染潛服者這件事倒是並不怎麽在乎,隻要不拉肚子,誰會擔心腸子裏的寄生菌?

邢誌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為什麽會有喪屍這種生物,要說這世界上凶猛有動物也不少了,不過能和人類死掐到這個程度的物種還真不多,特別是這個物種還是從人類變過去的,難道果然是『體』製內的才更恨『體』製本身嗎?

程 斌搖了搖頭,看著他說道:“喪屍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變成喪屍的人『體』質有什麽不同。”他想了一下,向大家說道:“據說變成喪屍的條 件很苛刻,當然活下來的條件更苛刻。所以大多數感染者都死了,像我們這樣的人被稱為幸存者,不會因為空氣傳播發病,但是與喪屍的『體』液直接接觸也會被感 染,而且這種感染變成喪屍的可能『性』非常大。”

“『體』液是指什麽?”邢誌新『插』話道,聽到他的問題,侯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卓安妮則把頭轉向一邊,隻有樂濤一臉求知『欲』的看著程斌,顯然和邢誌新一樣對於這個名詞感到困惑。

程斌看了邢誌新一眼,在心裏琢磨這個家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嘴裏仍然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我也說不好,好像是指血液和組織液。”他攤了攤手,說道:“如果這種『毒』素作用於身『體』裏,那麽任何有血氧『交』換的部位都有可能含有它。”

邢誌新很狐疑的看著他,半天才說道:“唾液中也有?”

程 斌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下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知道如果被咬了,一定會感染。”他看著大家說道:“據說這種『毒』素會在高溫下分解,所 以高溫蒸煮過的『肉』可以食用。”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這件事沒有聽起來這麽危險,去年冬天裏有大批的喪屍死亡,沒人知道哪些屍『體』進 入了其他動物的肚子裏,然後這些動物又上了我們的餐桌,如果這隻豬沒有被夾子夾住,而我又在明天或者後天遇到它,你們認為我會知道它吃過喪屍的『肉』 嗎?”

“為什麽它不會被感染?”卓安妮問道。

“嚴格來說,它是會被感染的。”程斌說道:“但是事實上我從沒有見到過因為吃了喪屍而被感染的,幾乎所有被感染的動物都是直接接觸感染。”

“也就是說,動物不會因為空氣傳播感染?也不會因為『毒』素進入消化係統而感染?”卓安妮看著他,輕聲說道:“為什麽?因為它是呼吸係統疾病,所以從消化道進入身『體』屬於方法不正確?”

“我不知道。”程斌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他看了看卓安妮,點頭說道:“我們猜測過原因,也許這種孢子本來就是專門為人類準備的。”

“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幾個人沉默了一下,卓安妮開始懷疑程斌的消息來源,她早就發現程斌似乎對於喪屍這種新物種非常熟悉,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了解一個原因。

程 斌歎了一口氣,看了看他們,搖頭說道:“還記得葉雙飛的故事吧?他在災難發生後成了幸存者中的領導者,那是因為當時的政府官員中隻有他活下來了,文明社會 的餘威還在,大家自然而然的把他當成了政府的代言人,所以當後來大家明白過來後,他就被拋棄了。但是事實上他們都錯了,包括葉雙飛,他其實就是地地道道的 民選代表,隻不在渡過初期的艱難後,被他的選民們毫不猶豫的背叛了,因為『國』家並不知道有他這個人存在,你們覺得一個不被『國』家知道的市長能代表官方 嗎?”

說到這裏,他換了一口氣,看了看幾個人的反應,接著說道:“其實南撤行動開始,『國』家發動守土令的時候,同時就指定了各地留守機構 與將來南方政府的聯係方式,但是因為守土令在很多地方遭到了地方官員的抵製,所以這個附帶的消息也並沒有傳達下去,很多人認為一旦掌握了這個聯係方式,就 必須留下來。”

“可是你知道。”卓安妮說道:“你也是政府官員。”

“我不是。”程斌歎了口氣:“南撤行動開始 得非常匆忙,但是為了保證相對公平,所以地級行政區域都有分配到的名額,我的家鄉在小興安嶺裏,是個十幾萬人的縣城,不知道什麽原因,那裏的政府機構瞬間 崩潰了,沒有組織起任何的撤退行動。省裏的南進指揮部發現後空降了一位誌願者去那裏恢複秩序,但是接著災難就爆發了,這位誌願者和我家鄉的幸存者被困在了 山裏,他帶著我們一起戰鬥,一起恢複生產。事實上,災難初斯過後,有一段時間他還可以同省裏的留守指揮部聯係上,所以才知道一些『國』家下發的資料和檔 案,而當時我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後來呢?”幾個沉默了一會,葉雙飛的故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也都很敬佩葉雙飛的堅持,但是仔細想一下,他的這種堅持隻是迫不得已,沒想到在遙遠的小興安嶺山脈裏,還有一位主動放棄南撤的誌願者。

“他死了。”程斌簡單的說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己,他其實是被累死的。”

“他從前也是省裏的大官?”卓安妮在省城聽說過一些傳聞,所以又提出了一個關於誌願者的問題,他既然可以被派出去組織一個縣城的工作,肯定不會是平民百姓。

“知道南撤之前成立的第十預備役師嗎?”程斌看著她說道:“他當時是少將副師長。在這之前。”程斌說道:“他是第三十九集團軍116師強偵營的少校營長。”

幾個人都不是軍『迷』,也沒服過兵役,所以立刻被這一連串的頭銜震住了,當然不知道主力野戰師的強偵營有多牛x,從主力部隊轉地方預備役的失落有多大。倒是邢誌新發現了一點問題,他問道:“從營長直接變師長了?”

“是 副師長。”程斌苦笑了一下,他說的人就是從前的老領導陳瓊,事實上這個人短暫的一生極富傳奇『色』彩,不過縱觀他的履曆,還是三個月從少校升到少將,年紀 才剛剛三十出頭這一段最讓人撐目。陳瓊對於自己從116師跳槽到預備役第十師的原因語焉不祥,但是程斌可以確定他剛到第十師的時候絕對不是少將軍銜,因為 有一次陳瓊曾經和他發過牢『騷』,說他這個少將是臨戰才給了個送死的官,他後來猝死是不是因為這個一語成讖很難說,但是程斌估計,他這個少將很可能是因為 主動擔任誌願者才臨時授予的。

feijer 發表於 2016-6-20 17:50
第五十九章 突然出現的火情

確定了程斌的消息來源後,豬『肉』終於還是被搬進了屋子裏,不過因為大家知道了這頭豬被捕的經過,所以每個人的心裏都不怎麽舒服,那一塊塊的豬『肉』怎麽看都像是從喪屍身上割下來的。

侯佳聽從了程斌的建議,刷了大鍋把『肉』切成小塊添上水直接煮,『肉』香很快就彌漫了整個屋子,還沒到天黑,那隻大貓就已經爬在窗子上叫門了,大家都笑說這家夥是聞到了香味才回來吃飯的。

侯 佳從前養過寵物,不過也隻是養著玩,對於寵物的品種基本上兩眼一摸黑,還是卓安妮認出這是一隻名貴的英格蘭短『毛』貓,和大家熟悉的長『毛』波斯貓有著顯 著不同的短『毛』和大而圓的腦袋,據說這種貓的生存能力極強,生『性』酷『愛』捉老鼠,算是天生的捕鼠能手,英倫三島的農民伯伯們當年在老鼠嘴裏搶糧食全 靠它們了。不過進口到中『國』後,這種捕鼠能手吃得最多的是貓糧『雞』肝火腿腸,估計很少有能吃著本地老鼠的——主要是市場上沒貨,倉鼠倒是有不少,好像 沒人買了來喂貓。這隻被樂濤命名為『毛』『毛』的成年大貓能這麽快轉換食譜也算難得,不知道開始的時候有沒有感到胃腸不適。

『毛』『毛』對於自己的新名字沒什麽感『情』,所以任憑樂濤喊破喉嚨也不理他,隻是在鍋台旁邊轉來轉去,偶而會跳上去試圖湊到大鍋旁邊近距離接觸一下,不過沒有一次成功的——鍋台太熱,顯然要在上麵堅持足夠長的時間它需要一雙鞋(或者是兩雙?)。

和程斌這幾天空手而歸不同,邢誌新這段時間的收獲甚豐,不但弄回了一堆『毛』豆,還和樂濤一起挖回了不少土豆,摘下來的豆莢在院裏子堆了好大一堆。

侯佳正在挑一些樣子看起來比較飽滿的大豆,準備煮好了豬『肉』以後放進去再燉一下入味,看到邢誌新拎著步『槍』進屋來,抬頭問道:“程斌回來了?”

“沒有。”邢誌新一麵說,一麵拿起暖水壺乒乒乓乓的倒水,今天又刮起了北風,在屋頂上站一會就覺得凍臉。這幾天一直沒什麽事『情』發生,邢誌新的警惕心也就放鬆下來,站崗也沒有從前那麽積極,打著喝水的旗號回來暖和一下。

樂濤聽到他的聲音,從裏屋鑽了出來,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他,邢誌新順手把步『槍』遞過去,說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嗎,先替我站一會。”

這倒是一個意外之喜,樂濤歡天喜地的接過步『槍』,還學著邢誌新的樣子拉了一下『槍』栓,可以他的力氣不夠,根本沒有拉到位,自然也沒有子彈上膛。邢誌新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破,倒是侯佳擔心的叫道:“小心。”

樂濤吐了一下舌頭不,提著步『槍』出門去了。侯佳看著他把門關上,才對邢誌新說道:“程斌不是不讓他拿『槍』嗎?”

“我仔細想了一下。”邢誌新喝了一口水,向侯佳說道:“咱們好像都上了這家夥的當了,他隻說不肯『交』出手『槍』,從來就沒說過不讓他拿『槍』。”

侯佳沒有過耳不忘的本事,當然記不住程斌都說過什麽話,就算程斌話少,這麽多天過去也有千八百句了,誰能記得住他到底說過什麽?所以她看邢誌新說得肯定,也沒有表示懷疑,隻是皺眉說道:“他還在工廠裏?”

邢誌新又嗯了一聲,把注意力從大鍋裏拔出來,順便伸手捉起大貓抱在懷裏,說道:“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了。”大貓對於這個待遇很不滿意,搖頭晃腦的掙紮,不過大概是這幾天和邢誌新混熟了,倒是沒用爪子撓他。

侯佳對於程斌的手藝還是很信得過的,一麵洗大豆一麵說道:“但願明天能捉到那兩隻喪屍狗。”

邢誌新看了她一眼,聳了聳肩,進裏屋去了。

晚飯的時候,程斌還沒回來,卓安妮親自去叫了一下,他才帶著滿手的油汙和一身濃烈的汽油味走了回來。在吃飯的時候,程斌說起自己明天要開車出去取水,可能會晚一點回來。邢誌新咳嗽了一下,又一次努力勸說程斌放棄和那兩隻已經消失的喪屍狗較勁,至少他可以幹點正經事。

程斌仍然沒有答應,邢誌新忍不住說道:“你那夾子能不能捉得住狗還不一定呢?”

侯佳瞪了他一眼,說道:“不是已經捉到豬了嗎?”

邢誌新也知道這麽說有點過份,看了一眼侯佳,幹脆閉上了嘴巴,樂濤突然說道:“你是不是下錯了地方?”

卓安妮正在夾菜的手一頓,抬頭去看程斌,程斌卻並沒有看他們,隻是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麽,樂濤不滿的說道:“你是不是都不知道那兩隻狗現在在哪裏?”

“你說對了。”程斌這次終於正麵回答了他的問題,他看了看大家,低聲說道:“我知道這幾天浪費了不少時間,明天我會爭取把這件事解決掉。”

其他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都保持了沉默。

這一天程斌值前夜,他一反常態的睡了個懶覺,大家都已經起『床』洗漱的時候,他才從被窩裏鑽出來,睡眼惺忪的收拾臥具。

大家都睡在一間屋子裏,當然要有些顧忌,所以沒有誰會『脫』光了睡覺,因為屋子裏二十四小時不住火,所以室溫很高,程斌穿著一身保暖內衣站在屋子裏也沒覺得冷

。他打著哈欠把被子疊起來,準備往火炕上搬的時候,才看到卓安妮正倚在門外看著他。

也 不知道是程斌找回來的『藥』效果好還是卓安妮自己的身『體』素質好,幾天前看起來差點沒命的卓安妮現在氣『色』不錯。估計自從災難發生,這幾天是她過得最 舒服的『日』子,不但每天有病號飯吃著,最重要的是,也沒有人強迫她做任何事『情』,心『情』好了,她就陪著侯佳聊天說話,看著樂濤跑進跑出,身『體』倦 了,就縮在炕頭睡覺,大家自然會放輕聲音,盡量不要打擾到她。有了這種待遇,身上的病自然也就好得快了,現在除了還有有乏力外,已經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 了,邢誌新也不再給她吊水,隻是每天的抗生素還要繼續吃。

卓安妮是個心生七竅,玲瓏八麵的人物,病重的時候考慮不了太多,現在身『體』好起來,自然不會打著病號的旗號公然偷懶,這兩天就已經多次主動幫助侯 佳收拾家務了,隻不過五個人的生活遠遠還沒有回到正軌上來,家務自然也沒什麽要做的,做個飯洗個衣服對於侯佳來說實在算不上負擔,當然也不會讓卓安妮伸 手。不過這樣一來,侯佳對這個幹妹妹的印像倒是越來越好,覺得她是個實在人,不枉了自己痛她一場。

今天早上卓安妮起『床』後幫著侯佳忙活了一會早飯,其實也就拿個碗筷什麽的,然後就閑了下來,這時候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好爬到火炕上坐著,就靠在門邊看程斌收拾行李,這時看到程斌抬頭看他,對著他嫣然一笑。

程斌正睡得兩眼昏花,對這燦然笑容沒什麽反應,胡亂點了個頭就想出去洗臉,卓安妮覺得自己很失敗,不甘心的說道:“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晚?”

“想晚點起就起得晚唄。”程斌隨口回答著,腳下不停,從卓安妮的身邊走過,卓安妮狐疑的看著他的背影,覺得程斌的表現似乎和平時不一樣。

今天是取水的『日』子,所以程斌開了葉雙飛的小汽車出去。用皮卡車雖然可以裝更多的水桶,但是飲用水存放時間太久很不衛生,所以程斌還是選擇用小汽車,雖然取水的周期縮短了,但是比起有新鮮的飲用水喝來還是可以克服的。

邢誌新照例站在大門旁邊等等著程斌出去後關門放『毛』『毛』,在程斌開著車從他的身邊經過的時候抽著鼻子問道:“這車是不是漏了?怎麽這麽大汽油味?”

“沒事。”程斌說道:“我帶了點汽油。”

邢 誌新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卓安妮的皮卡車上本來就帶著一些汽油,邢誌新遇到他們後,雖然沒有來得及抽出suv裏的存油,但是自己那一塑料桶汽油也還是帶 了過來,這一段時間程斌最遠的一次也就是進城市裏給卓安妮找『藥』,連葉雙飛汽車裏的存油都沒有用光,暫時還不用考慮油荒的問題。

所以聽到程斌的解釋,邢誌新很想當然的以為是小汽車裏的油料告罄,所以程斌才往裏麵補油了,根本沒想過要問問他為什麽要隨車帶汽油而不是直接灌到油箱裏。

程斌駕駛著車子一溜煙的從邢誌新身邊開過,飛快的拐上了公路。路上的積雪已經在這幾天裏融化得差不多了,所以程斌終於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像在冰麵上開車了。

邢誌新看著程斌的車子消失在公路轉彎『處』,這才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順手關上了大門。樂濤雙手捧著什麽東西從屋子裏跑出來,向他叫道:“烤土豆好了。”

邢誌新立刻把程斌的事『情』扔到了腦後,大步走回去,笑著說道:“給沒給我拿一個?”

烤 土豆這件事是樂濤和他一起發現土豆地的時候就想到的,不過『操』作這件事的人卻是邢誌新,以樂濤的生活經驗,也就知道從用大鐵皮油桶烤土豆的商販那裏花錢 買,真讓他烤,估計土豆就得變成黑炭頭,這個很容易理解,放火和用火是兩回事,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控火能力的,至少樂濤不姓易,不會天生就能掌握火候。

這 次的烤土豆是埋在火爐下麵的灰坑裏的。為了這個,邢誌新早就專門在灰坑裏留下了一半的灰,把土豆放進去後才清理火爐,讓高溫的灰燼慢慢加熱土豆,這作做法 要比用炭火烤出來好吃得多,缺點是速度太慢,火候也不好掌握,吃飯之前樂濤就已經蹲在火爐前望眼『欲』穿了,估計現在總算是差不多了,所以才急著捧出來獻 寶。

因為有實驗的『性』質,所以邢誌新並沒有放太多的土豆,四個人一分就沒了,樂濤吃了卓安妮那份後還不滿足,眼巴巴的看著留給程斌的小土豆。說實在的,程斌在吃東西方麵人緣不怎麽樣,大家都知道他不像邢誌新那麽饞,所以給他留的土豆也是最小的。

卓安妮看到樂濤的樣子好玩,微笑著說道:“你都吃了吧。”侯佳也在一邊慫恿他:“最多咱們不告訴他就行了。”

樂濤可不傻,就算大家有了攻守同盟,程斌走之前也知道他們在實驗烤土豆,總不能當這事沒有,他可不想領程斌的『情』,很堅決的搖了搖頭,向邢誌新說道:“咱們再烤。”

“那可得等會。”邢誌新笑著看他:“想烤也得等爐子裏有足夠的灰,現在剛添完煤,捅下來的也都是黑煤。”

樂濤毫不氣餒,向他說道:“那明天早上就多烤幾個。”

“好好。”邢誌新點頭說道:“回頭有時間我給你砌個大爐子,灰坑要又深又大,專門給你烤土豆。”

這回連樂濤都聽出他是在取笑自己,瞪了他一眼後又說道:“那咱們還去挖土豆嗎?”

邢誌新點了點頭:“當然去,不過得等程斌回來。”

樂濤很不滿意的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侯佳突然向卓安妮說道:“要不咱倆也一起去吧。”

卓安妮倒是從沒想過要去幹這種土裏刨食的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就聽侯佳說道:“據說挖土豆很有意思,就和找寶一樣,越找越多。”

聽她這麽一說,卓安妮也開始感興趣了,於是邢誌新繼續上房去吹風,『女』人和孩子們一邊商量中午吃什麽,一邊準備好下午一起去找寶。

直 到過了中飯的時間,還是沒有看到程斌回來,幾個人開始著急起來,邢誌新匆匆吃了一口飯,又回到房頂上向公路的方向眺望,另外幾個人站在地上轉圈。樂濤著急 是因為程斌不回來,他的挖土豆大計隻怕要泡湯,其他三個人則是真正擔心程斌的安全,卓安妮咬著嘴唇不說話,侯佳忍不住說道:“他怎麽還不回來,不是出了什 麽意外吧?”

話音還沒落,邢誌新突然叫了起來,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城市的方向突然升起了一股濃煙,然後很快就看到了大片的火光,看起來那片火勢燒得非常凶猛,轉眼間就已經連成了一片,在『陽』光下都能看到濃煙中夾雜的火焰,似乎連天上的雲都被火光鍍上了一層金『黃』。

四個人相顧愕然,在心裏同時轉著一個念頭:真的出事了。樂濤更是疑惑的看了侯佳一眼,心想這又不是拍喜羊羊大電影,再說你也沒被蘋果砸到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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