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棱鏡計劃
雖然程斌終於解決了蒸汽發電機組的傳動問題,但是他們真正得到穩定的220伏特電力供應也是十一月下旬的事『情』了。程斌並不是對『國』標有什麽特殊的感『情』,實在是現在設備都是按220伏特電壓設計的,就算他想弄個自主產權,也沒有那個實力。
在 這期間,程斌當然也不會一門心思琢磨他的發電機,他和邢誌新一起補充了大量的生活資料,並且終於找到了從前縣城裏的幸存者們建造的生活基地,很明顯在這裏 熟悉農業生產的人很多,基地裏可以看到完整的蔬菜大棚,甚至大量種植了『玉』米和土豆,當然唯一的遺憾是這些東西都已經變成了遺跡,研究價值要更大一些。
經過一年多的荒廢後,這片基地已經無法繼續從前的盛況,但是仍然可以在其中找到相當多有用的東西,比如大量已經繁殖成片的木耳和蘑菇。
邢 誌新對於這些東西非常珍惜,小心的收集了一些準備引種回去。程斌對於這件事倒是十分支持,他和陳瓊在一起的時候,沒少上山挖蘑菇找野菜什麽的,知道菌類不 但營養豐富,而且容易繁殖,因為喜歡吃,他當初還了解了一些相關的種植技術,現在正好一骨腦都講給邢誌新聽,至少有沒有用和怎麽用,那就不是他需要考慮的 事『情』了,信息共享這種事,需要保證的隻是事無巨細,和專業程度沒有關係。
今年冬天來得早而且冷,從前十一月末的氣溫也不過零下十幾度,但是現在程斌用溫度計得到的溫度已經超過了零下二十度,上個月剛剛接上暖氣的時候還會熱得呆不往人的房間裏偶爾已經能夠讓人感覺到涼意了。
侯 佳拿邢誌新用來蓋蔬菜大棚的塑料布粘在塑鋼窗子的外麵,算是建立了一個隔熱層,但是每當北風刮起的時候,仍然可以感覺到窗邊那絲絲的寒風。也不知道當初修 建這棟辦公樓的時候,是設計人員疏忽了還是施工人員偷工減料,這裏的窗子極不隔音,即使加上了一層塑料布,也遠沒有兩側的隔牆隔音效果好,侯佳本來想在裏 側也粘上一層塑料布,但是邢誌新表示反對,因為一層塑料布還可以看清窗外的景像,如果貼上兩層,估計就隻能看到白茫茫一片真幹淨了。
又連續 下了幾場雪,無論是『藥』廠的廠區內還是公路上都覆蓋了厚厚一層積雪,程斌嚴格要求大家不得破壞辦公樓前的雪層,出入都從側門繞一個大圈子,因為辦公樓的 一側緊鄰『藥』廠浴池,再往後就是中心鍋爐房,所以地形比較複雜,除非走進『藥』廠裏,不然很難看到那裏的積雪被破壞了。
嚴寒削減了大家探索未知的興趣,除了程斌,另外幾個人幾乎整天呆在房間裏不出去,最多在辦公樓裏溜達幾圈,搜索一下從前這裏工作人員們留下的用品。一段時間下來,已經把整個辦公樓裏的房間翻遍了。
寒冷的冬季裏,業餘生活是相當枯燥的,好在程斌弄出了相對穩定的電力,所以現在有了電子遊戲可以消遣時間,同樣也拜程斌所賜,他們取水已經不必用繩子去地下河邊提水了,不過因為戶外上水管道的問題沒辦法解決,所以還是要到純水車間提水。這個倒不是說邢誌新不會接水管,畢竟暖氣管和水管之間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實在是這天寒地凍的,他們沒辦法解決戶外排管的凍結問題。
現在讓大家不爽的是,在持續發電狀態下,必須經常有人去純水車間燒鍋爐,這份工作的勞動強度不大,但是相當枯燥,因為小鍋爐的存儲壓力低,所以必須不斷的產生水蒸汽才能跟上作功的需要,侯佳和卓安妮安慰大家可以把這項工作當成『體』育鍛煉。
一段時間來,整個縣城非常寧靜,無論是那個神秘人還是喪屍都沒有出現過,五個人再怎麽說也隻是普通人,寧靜的『日』子過得多了,警戒工作不免就變得懈怠起來。
程斌幾次搜索葉雙飛的寶藏不果,基本上也就放棄了。蒸汽機離不開水和煤這兩樣東西,煤還好說,水就是隻有這裏的地下河裏有,所以他沒辦法把發電機組搬出去,隻好想辦法搬了幾台機『床』到純水車間裏,為此甚至動用了寶貴的柴油儲備。
說實話,開始的時候邢誌新對於程斌動用油料儲備開著『藥』廠的叉車出去搬機『床』很不滿意,不過等程斌開動機『床』生產出各種工業用品的時候,他就不說話了。所以說人其實是很容易被利益收買的。
因 為程斌用各種機『床』製造出一批又一批的工具和設備,所以他們的捕獵效率有了顯著提高,現在邢誌新飼養的動物中除了最早的那一群『雞』之外,還有兩隻鴿子 和一頭小豬,而且讓人欣慰的是,終於有母『雞』開始下蛋了,不過仍然沒有母『雞』表現出孵蛋的興趣,邢誌新開始懷疑這個從餐桌上搶救下來的公『雞』是基建 團的團員,隻是還不知道和團長什麽關係。
那隻豬的來曆比較傳奇怪,程斌和邢誌新出去掃貨,這個小家夥大約是餓得狠了,居然主動跑到兩個人麵 前來找吃的,不過為了捉住它兩個人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邢誌新把臉都摔破了,程斌也摔了好幾下。當天晚飯的時候,邢誌新咬牙切齒的發誓說等這個小家夥長 大了,他非得多吃幾口才行,估計小豬聽不懂他的怨念,該吃吃該睡睡,過得再瀟灑沒有了,無論以後怎麽樣,至少從現在開始,它也過上有人管飯的『日』子了, 它的經曆讓程斌感歎了一回,果然沒心沒肺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任何與本身能力不相襯的憂慮都是和自己過不去。
程斌一直對於『藥』廠的防禦能力很不放心,發電工程終於告一段落後,他就開始另外的一項早就計劃好的工作——製造炸『藥』。
這個活的危險『性』可不是蒸汽機可以比擬的,而且需要做的工作也多,所以程斌很小心的把作業場地搬到了機修廠的那邊。其實這項工作他 從前和陳瓊在一起的時候就做過,山區裏的土地貧瘠,春天氣溫低,春耕的時候人力的作用非常有限,而且很少有大塊的可耕種土地,也沒辦法使用機械,所以山裏 人常用化肥炒炸『藥』來翻地,很多人都知道這項技術,基地那邊正經有幾個人是個中高手,而且總結出的經驗也很有互補『性』,基地裏的人們匯集了這些經驗 後,大量使用這種土製炸『藥』襲擊喪屍,爆破危險地區,所以程斌對於這項技術很熟悉。
考慮到這頂工作的危險『性』,他並沒有和其他人提起, 隻是找借口自己往機修廠跑,工業區裏就有一個化肥廠,主要產品就是把各種買進來的原料摻到一起賣複合肥,程斌對最終產品沒什麽興趣,直接搬原料,然後弄到 工廠裏支上大鍋炒製提純,考慮到把成品分批拉回去還要向邢誌新他們解釋來源,所以幹脆先儲存在機修廠裏,準備攢得多了再一次運回去。
因為發 電機組的輸出功率有限,所以白天程斌在純水車間裏開動機『床』的時候,其他人就很少使用計算機娛樂,而且程斌在工作的時候也不是總有時間去照顧鍋爐,所以 樂濤和邢誌新做為男人,經常輪流去車間裏燒鍋爐,樂濤不像邢誌新那樣還要照顧農業基地,而且他對於養『雞』種菜實在沒什麽興趣,看到程斌使用各種機械配合 起來,能一件又一件的把一堆廢銅爛鐵變成有用的工具,不由得他不感興趣,一來二去,居然開始跟在程斌的身邊打下手了。
程斌的心裏一直對樂濤 的身份有些懷疑,不過他不是『陰』謀論者,在樂濤沒有做出任何不利於他或者大家的舉動之前,他是不會聲張的。程斌雖然讀了十五年的書,比十年寒窗多了五 年,但是天『性』使然,“莫須有”這種事『情』他還真幹不出來,所以倒也樂得看到樂濤在他的麵前多出現一些,也好更多的了解這個孩子的內心。
卓安妮在兩個人『獨』『處』的時候來過幾次,後來也就不再出現了,她天『性』好潔,無論是煤粉飛揚的鍋爐還是油汙鐵屑亂飛的機『床』旁邊都不是她喜歡呆的地方。
程斌很快發現,樂濤的腦子很聰明,但是動手能力不足,他可以非常快的學會動作要領,但是在實際『操』作時卻常常會顧此失彼,看起來很少自己動手製作物品,這個倒是從前那個時代裏少年的通病。
他 雖然從各『處』弄回了不少機械設備,可以完成一般的加工工作,但是原材料就沒辦法都搬回來了,所以今天想做一個捕獸籠,卻發現材料不足,於是準備回機修廠 裏找找,他記得在那裏看到過成卷的鐵網,這個東西正好拿來製作捕獸籠,而且天氣越來越冷,他想去把那個閑置的電動引風機拿回來裝到現在的煙筒上。
聽說他要回機修廠去,樂濤突然想起『毛』『毛』已經很久不見,於是提出也想要去。程斌想了一下,自己已經幾天沒有去過機修廠了,昨天還下過一場雪,炒化肥的痕跡應該已經被掩蓋得看不出來,於是也就同意了。
他打發樂濤去告訴『女』人們,免得她們擔心,自己收拾了一下,推出這段時間一直用來當做運輸工具的人力三輪,等著樂濤出來。
很快樂濤就跑了出來,卓安妮跟在後麵千叮嚀萬囑咐,又叮囑程斌看住男孩,別讓他自己出去,程斌有時候真懷疑樂濤是卓安妮的孩子,可惜兩個人的年紀差得太少,就算卓安妮再聰明,身『體』構造跟不上也沒那個本事逆天。
程 斌騎車,樂濤坐在三輪裏,兩個人從三號門那邊繞了出去,這是程斌專門設置的路線,既然他們必須要經常出去『藥』廠,就必然會留下痕跡,與其費心費力的去消 除痕跡,還不如幹脆利用這些痕跡來設置陷阱,在純水車間的卸料門外,程斌設置了很多陷阱,用it行業的術語來說,這個叫做“蜜罐”,不過其他幾個都不怎麽 喜歡這個卓安妮提出來的名稱,覺得太甜了,樂濤也不知道是自己想的,提議說幹脆叫做“棱鏡”,因為棱鏡可以分解光譜,正好和這個陷阱可以分離危險的作用相 似。程斌對於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一向沒什麽意見,隻是覺得棱鏡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可惜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到過了。
公路上的積雪很深,三輪車的負重不足,不停在的雪地裏打滑,剛過那片被燒成白地的小村莊,程斌就冒了滿頭的汗,他喘著氣回頭問道:“你要來騎一會嗎?”
樂濤對於一切大人們可以幹自己卻撈不到機會的活計都非常感興趣,沒事的時候也經常在純水車間裏騎著三輪轉圈,這還是第一次得到許可在戶外騎車,所以立刻答應下來。
兩個人很快換了位置,程斌很滿足的坐在三輪車裏,扶著車邊向四下觀察,樂濤年紀雖然不大,畢竟也已經十三歲了,騎著三輪帶著程斌,也沒覺得非常吃力。
三輪車很快來到了機修廠外的公路上,樂濤還在奮力向前,身後程斌突然咦了一聲,伸手拍了他一下,叫道:“停車。”
樂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愕然發現機修廠的門衛小屋裏居然升起了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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