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危途 作者:量子永生(書坊) (連載中)

 
feijer 2016-6-19 18:06:1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0 52687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1:18
第180章 遭遇戰

        剛才在交談的時候,程斌就已經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了,但是在他想來,這裏的平衡局面已經維持了這麼久,不太可能會突然打破,所以還在想著 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了,直到槍聲響起,他才發現和從前的幾次錯誤相比,自己這次又太遲鈍了。

        自動步槍的子彈如同潑雨一樣灑向汽車,轉眼間就把汽車的前臉打得千瘡百孔,但是子彈大部分都被前面 的兩個人擋住了,再加上程斌在槍聲響起的瞬間就反應過來,一把按住嚇呆了的胡中基一起伏下身子,所以直到向汽車掃射的幾支步槍停止射擊,他們兩個人身上除 了灑落的碎玻璃和飛濺的血液之外,居然毫髮無傷。

        外面的槍聲剛剛停息,程斌就伸手推開了身邊的車門抱著步槍滾了出去。

        路虎車打斜停在公路上,車頭斜對著伏擊者的方向,這也是那幾支步槍一直都沒有打中程斌和胡中基兩人的原因,程斌運氣比較好,所處的位置正好是司機公路外側的一方,所以從車上鑽出來,另一側忙著給步槍換子彈的幾個人居然都沒有注意到。

        程 斌不知道那些人換子彈需要多長時間,所以從車裏出來後根本沒敢冒頭,直接趴在地上向對面看過去,從輪胎中間的空隙裏,他可以看到幾隻穿著各種鞋子的腳正從 公路下跑上來,他得慶倖設伏的人沒什麼經驗,如果他們在另一側的公路下也安排幾個人,現在程斌已經在交叉火力下被打成篩子了。

        看到目標沖出來,程斌毫不猶豫的貼著地面打了一個長點射,一個倒楣蛋的小腿上中了一槍,慘叫著摔倒在地上,然後又被後續的子彈擊中了腦袋,慘叫聲突然響起又嘎然而止。

        設 伏的眾人看起來沒什麼戰鬥經驗,突然發現自己人中槍倒地,第一個反應居然是茫然失措,然後才有人反應過來,只不過這個人仍然以為反擊的子彈來自汽車內部, 所以抱著換好子彈的步槍又向汽車裏射擊起來,他的動作提醒了其他人,他的同伴們也開始集火向汽車射擊,正著著他們的那個輪胎在這一輪射擊中沒能倖免,猛的 癟了下去,槍聲中副駕駛一側的前門被打得飛了出去,然後落在公路上,發出一聲巨響。

        趁著槍手們的注意力被飛出的車 門吸引的功夫,程斌飛快的轉到汽車頭部,把步槍架在汽車前蓋上,向對面射擊。他知道自己沒有鐘笛那種射擊方面的天賦,也沒有足夠的子彈讓他來找到射擊的感 覺,所以一開槍就是長點射,子彈在幾個毫無防備的槍手身上炸出一片血霧,剛剛沖上公路的人們扎手紮腳的摔倒在地上。

        步槍彈夾裏的子彈轉眼間就被打空了,然後槍機發出卡的一聲掛在空倉位。程斌立刻放開手裏的步槍,抽出手槍繼續射擊,在又一次打空了一個彈夾後,公路上已經再沒有站著的人了。

        斌把卸下手槍上打空了的彈夾,飛快的換上一個新的,重新拉動槍機上膛,這才看著面前空蕩蕩的路面松了一口氣。他拍了拍汽車的頂蓋,叫道:“你還活著嗎?”

        沒人回答,程斌又給自己的步槍換上了備用彈夾,把換下來的兩個空彈夾收起來。為了節省空間和重量,他只拿了一個03式步槍的備用彈夾,子彈倒是沒少拿,不過全在營地的自行車上,出來的時候他根本沒想到會遭遇到一場激戰。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有心情去檢查對面的戰果,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察看一下自己的隊友,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活著,那回去後的待遇就可想而知,恐怕對他來說法最好的辦法就是取了自行車趕緊開溜。

        他從汽車的前面向後面走,準備從汽車尾部繞出去,順便看一下車裏的情況,當然最主要的是看看胡中基是不是還活著,坐在前面的兩個人都已經子彈打碎了,程斌覺得就算他們有變形蟲的體質也沒辦法活下來。

        他剛走到後門那裏,就看到從裏面探出一顆腦袋來,這個突然出現的圓形物體嚇了程斌一跳,他差一點抬腳踢過去,然後才看到胡中基手腳並用的從車裏爬了出來,他的身上全是血,幾乎一鑽出車子就攤到了地上,只顧大口的喘氣。

        程斌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傢伙居然是空著手鑽出來的,忍不住在心裏鄙視了一下,看他劇烈喘氣的樣子,程斌估計他身上的血都不是自己的,所以乾脆沒有理他,從車後繞過去,舉著槍向公路邊的屍體走過去。

        盡 管他這一輪打出去的子彈大多數都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但是擊中目標的還是不在少數,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三具屍體,還有一個有出氣沒進氣的傢伙,正頭下腳上 的躺在公路旁邊的護坡上大睜著眼睛看著他,看到程斌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費力的張開自己充滿血沫的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只吐出幾個黏稠的血泡。

        程斌看出他是在向自己求救,但是很可惜他一點都不想做這種事,所以只是端著步槍從傷者的身邊走過,向那一排衝擊發起的水泥墩走過去。

        那是一個架在公路旁邊的巨幅看板,草原上風大,所以整個架子做得堅固異常,不但主體用了全鋼結構,地基也是澆築的鋼筋混凝土,兩根柱子非常粗大,完全可以躲上兩個人而不被人發現。

        程斌沉默著繞過水泥柱,舉槍看著躲在柱子後面瑟瑟發抖的年青人,輕聲說道:“他們都沒給你一把霰彈槍嗎?”他說道:“你一定是告訴了他們老蔣是怎麼中彈的吧?”

        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這個躲在柱子後面轉職成專業抖m的人就是羅迪克。

        看到他舉著步槍出現在面前,本來就在發抖的羅迪克幾乎要打擺子了,他嚎叫了一聲,撲到程斌面前,大聲叫道:“別殺我。”

        程斌看著這個昨天自己還很有好感的年青人,歎了一口氣,覺得他抱著自己小腿的動作很噁心,於是一腳把他踢開,用槍指著他說道:“站起來,出去。”

        羅迪克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請病假的時候,連忙手蹬腳刨的站了起來,高舉著雙手從水泥墩後面走了出來,一直走上了公路。

        程斌把03式步槍背到身後,俯身撿起兩支掉落在血泊裏的八一式步槍,又看了一眼已經沒有動靜的那個傷患,讓羅迪克站在公路中間,自己轉過汽車去找胡中基。

        胡中基看起來比羅迪克要好一些,起碼他沒有被嚇壞了,當然原因有很大可能是因為他現在是勝利者一方,他聽到程斌的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程斌,喘著氣說道:“謝謝你,你救了我。”

        “別客氣。”程斌說道:“只是順手,我本來想救的其實是我自己。”

        “他們為什麼這麼幹?”胡中基靠在汽車輪胎上,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問道:“我記得我們沒得罪過他們。”

        “恐怕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程斌說道:“不過我倒是找了個人來,也許他能滿足你的好奇心。”

        胡 中基看了看程斌,後者鎮定的樣子讓他覺得狂跳的心安定了不少,說實話他平時自認也是個狠人,要不然也不能做到老蔣的副手,但是突然遭到別人的步槍掃射,平 時的同伴在自己面前被打成了一灘碎肉,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特別是他在車裏遭受槍手們的第二輪掃射的時候,汽車車身在彈雨中顫抖的樣子就像世界隨時會 毀滅一樣。

        他定了定神,扶著車身站了起來,轉頭向公路上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裏的羅迪克。就算他的反應再慢,這個時候也明白過來,他怪叫了一聲,伸手從汽車裏拽出自己的步槍,就要向羅迪克射擊。

        程斌一直在觀察他的動作,這個時候很及時的拉了他一把,叫道:“你不想知道答案了?”

        這個提醒很及時,所以胡中基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但是這時又一群人從匝道裏湧了出來,看到面前的情景,頓時愣住了。

        程斌搶先開了槍,子彈擊中了人群中的兩個人,但是接著他手裏的八一式步槍就打空了子彈,於是在射擊停頓的瞬間,那些人反應了過來,很顯然這些人也沒經歷過遭遇戰的洗禮,所以這個時候居然不想著找隱蔽,反而就站在原地端槍和程斌對射。

        程 斌也沒見過這麼悍勇的傢伙,瞬間就被子彈壓得抬不起頭來,只好飛快的把身子縮到汽車後面,順手還把站在那裏準備和對方玩排隊槍斃的胡中基拉了回來。縮回頭 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到站在公路中央的羅迪克身上冒出一團血花,整個身子飛了起來,顯然報應不爽,有人幹了他前天在老蔣身上幹過的事,只不過他沒有老蔣的 運氣,這次的隊友手裏的武器也比他那時候的威力大得多。

        七點六二毫米子彈的穿透力非常強大,而且這一次對方的角度也比剛 才的那幾個槍手好,子彈毫不費力的穿過了路虎車脆弱的車身,怪叫著從兩個人的頭上飛過去,就算程斌知道子彈打穿兩側輪胎再傷人的可能少得可以忽略不計,也 受不了這槍林彈雨的場面,他怪叫了一聲,扔掉剛才打空了彈夾的步槍,用另一支步槍貼地向後掃了一氣,然後就在突然爆發的慘叫聲中扔掉步槍,拉著胡中基彎腰 向公路下跑去。身後有人終於發現了他是從哪里還擊的,於是也有樣學樣,子彈很快從汽車底盤下追出來,從兩個人身邊飛過,緊迫感給了兩個人無窮的力量,他們 幾乎在幾秒鐘內翻過了公路中間的隔離帶,一頭紮到了公路下面。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1:24
第181章 狙擊手

        等到從匝道裏沖出來的這群狂戰士紛紛打光槍裏的子彈,頭腦終於冷靜下來,想起來自己早就應該做的事情,一窩蜂的繞過汽車追過來的時候,程斌和胡中基已經沿著公路跑出好遠了。

        公路上的人群被自己一方慘重的傷亡刺激到了,現在看著兩個罪魁禍首要逃,怒槽頓時就滿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大家撒開腿就追了下來。

        程斌和胡中基很快就發現了身後契而不舍的追兵,程斌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把03式步槍抄在了手裏,可是想到自己身上只有這一個彈夾的子彈了,到底沒捨得回頭射擊,他用左手扶著步槍,右手抽出手槍不時回頭射擊,就算是這樣,他跑得居然也比胡中基快。

        真要說起體力來,胡中基其實並不比程斌差,但是剛才他被嚇得夠嗆,身體裏消耗了大量的氧氣,現在就有點供不上趟,所以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一面大聲問道:“他們一定要殺了我們嗎?”

        “你覺得呢?”程斌說道:“你們雙方都死了人,會不會相逢一笑泯恩仇?”

        “做他x的春秋大夢。”胡中基體力不行,嘴上可不饒人,破口大駡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看起來他們很瞭解你。”程斌說著,抽空又回頭打了一槍,引來一陣稀稀拉拉的回擊,現在雙方之間的距離接近五百米,無論是手槍還是步槍在這個距離上的準確程度都很值得商量,所以雙方的射擊更大程度上只是在干擾對方的心理。

        剛才因為公路地型的關係,所以兩個人沒能往回跑,現在他們其實是在往城外跑,程斌一面跑一面說道:“我們得想辦法甩掉他們。”

        “那就看誰先跑不動吧。”胡中基喘著氣說道:“我就不信他們比咱們更能跑。”

        “你這想法太牛x了。”程度由衷的讚歎道:“老蔣手下都是像這種腦袋嗎?”

        “有 什麼不對嗎?”胡中基說道。他剛才也學著程斌用步槍向後射擊,然後很快就發現用步槍轉身射擊很影響速度,他只這麼幹了一次就差點被程斌落下,所以現在也把 步槍背到了身後,改成拎著手槍跑,他的五四式手槍射程比九二式遠得多,堪比步槍,但是彈容量太小,他自己也知道這個缺點,所以雖然拎著槍卻並不回頭射擊。

        “沒有。”程斌懶得和他研究這得跑出多遠去的問題,直接否決了他的這個提議:“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沒有了。”胡中基說道:“咱能專心跑路嗎?”

        程斌倒是明白他這是氣不夠用了,所以不想說話,看起來這傢伙也真是沒什麼其他的辦法了。他伸頭向遠方張望了一下,指了一下前面說道:“上公路。”

        胡中基愣了一下,想問為什麼,但是程斌自己已經開始往公路上爬,他也只能跟上。後面追過來的人倒有一半是在公路上面,看到他們突然又竄回公路上,頓時招來一片彈雨,可惜槍聲不小,真飛到兩人身邊的不多,大多數子彈都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程斌並不是想到公路上面跑,雖然公路上的路況更加省鞋,但是顯然也不利於擺脫追兵,而且公路上沒什麼障礙物,萬一哪個傢伙人品爆棚,射出來的子彈走了****遠招呼到他們身上,那就太倒楣了,所以他上公路其實是想翻到另一邊去。

        等到兩個人連滾帶爬的再次跳下公路,後面的追兵隊伍已經被拉得很長了,本來跟著他們在公路下面跑的人沒有準備,再往公路上爬的時候就慢了半拍,而本來在公路上面跑的那些人則趁著兩個人橫穿公路的時候追近了一些,所以整個隊伍看起來就有些脫節。

        這回再下公路,程斌就不再沿著公路跑了,他一頭鑽進了公路邊半人高的野草當中,緊跟在身後的胡中基大叫道:“你幹什麼?”

        這些草看起來很高,但是並沒有高到可以遮蔽他們蹤跡的地步,而且因為失去了公路的依託,他們開始缺少隱蔽,基本上就暴露在後面追兵的槍口下,這和在公路上面跑其實沒什麼區別。

        程斌沒空和他解釋自己的意圖,埋著頭猛跑,胡中基不明白他想幹什麼,想自己單獨跑又沒這個膽子,只好咬著牙認命跟在後面,要不是體力不支,他都有心跑到程斌前面去帶路。

        果然後面開槍的人多了起來,子彈呼嘯著從兩個人的身邊飛過,不時有子彈打斷他們身邊的野草,唯一值得高興的是,至今為止兩個人的運氣還很好,沒有一顆子彈擊中他們。

        跑了大約五六分鐘之後,前面的草叢突然變得稀疏起來,胡中基一愣,這才想起來他們跑的方向是從前的開發區,那裏有一個突出部,和公路平行,他現在才明白程斌想幹什麼。

        就在程斌看到了擺脫的希望的時候,他們沒想到的是,還有幾雙眼睛正在遠處注視著他們。

        小愛舉著望遠鏡站在一棟高樓的樓頂上,看著鏡頭裏的人影,嗯了一聲說道:“是他?”

        身邊的話梅舉著一支裝了四倍光學瞄具的九五式步槍也正在向程斌的方向看,她的瞄具倍數太小,沒有小愛看得清楚,不過她在程斌的手裏吃過虧,所以對這個男人的身影幾乎刻骨銘心,立刻說道:“他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小愛舉著望遠鏡向程斌兩人的身後看去,皺眉說道:“這傢伙又惹了什麼人?”

        “也許是老蔣的人。”話梅說道:“老蔣可是因為他才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這傢伙肯定有mt的體質。”

        小愛沒理她,嗯了一聲,疑惑的說道:“那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咱們管他那麼多幹什麼?”話梅說道:“乾脆咱們打他們倆的黑槍吧。”

        小愛愣了一下,放下望遠鏡看向話梅,後者嘿嘿的笑了一下,解釋道:“就是隨便說說。”

        小愛撇了撇嘴,又把望遠鏡湊到眼前,看著程斌略顯狼狽的樣子很感興趣的說道:“你說得沒錯,這傢伙還真能拉仇恨,是個幹mt的料。”

        “他們跑過來了。”話梅皺眉說道:“咱們怎麼辦?就看著?”

        “你要是打他的黑槍,當心eve和你拼命。”小愛不置可否的說道。

        “她不是不喜歡男人嗎?”話梅說道:“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男人找我的麻煩?”

        小愛歎了一口氣,放下望遠鏡看著她說道:“我從前看過一篇文章,上面說大部分女同其實都是雙性戀。”

        話梅打了個冷戰,皺眉說道:“太討厭了。”

        “是啊。”小愛又舉起望遠鏡,嘴裏喃喃說道:“雙向插頭什麼的,太討厭了。”

        不知道雙向插頭同志是怎麼想的,不過程斌倒是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他抬頭看了一眼,招呼胡中基說道:“進前面那個院子。”

        “那院子有後門嗎?”胡中基已經有點跑不動了,不過身後不時飛來的子彈給他提供了額外的動力,所以還能一直跟在程斌的身後,聽到他的招呼,頓時大喜過望,連忙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程斌說道:“我們在那裏打反擊,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窮寇莫追。”

        “我x。”胡中基差點一個跟頭摔在地上,他叫道:“他們至少有十五個人。”

        “我還有一百多顆子彈呢。”程斌沒好氣的罵道:“你想和他們比誰先累死嗎?”

        胡中基對這個指責倒沒覺得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他自己固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後面的追兵也沒看出好在哪里,一個比較明顯的跡象就是追兵的隊伍又拉長了,十幾個人最前面和最後面的人之間差了足有上百米,很明顯再跑一會就會有人堅持不住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槍響,這槍聲混雜在追兵的零星槍聲中,並不怎麼出眾,但是程斌仍然警覺的抬起頭來,卻沒有判斷出槍聲是從哪里傳來的,而後面的追兵們甚至根本沒有發現這個聲音。

        小愛仍然舉著望遠鏡,她看著鏡頭里程斌突然抬起的臉,皺眉說道:“你不能打得離他們近一點嗎?”

        “又要不傷人,又要讓人發覺。”話梅抱怨道:“這也太難了。”

        “把槍給我。”小愛放下望遠鏡,伸手接過話梅手裏的步槍,並沒有像話梅那樣把槍架在樓頂的護沿上,而是直接端在手裏,略一瞄準,就扣動了扳擊。

        子彈瞬間穿過七八百米的距離,落在遠處的街道上,頓時騰起一陣煙霧,飛濺的水泥石塊四下亂飛,很有幾塊直接撞在了跑在第一位的那個男人腿上,那人吃了一驚,腳下一絆,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跟在他後面的人正舉槍向程斌瞄準,看到同伴突然馬失前蹄,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後一發同樣的子彈在他面前的水泥路面上炸開,騰起的灰塵還沒有消散,他已經尖叫起來:“有阻擊手。”他大聲叫道:“快躲起來。”

        程斌這個時候剛好帶著胡中基鑽進好個工廠的大門,隱約聽到後面的叫聲,不屑的哼了一聲說道:“那字念狙,還阻,有點文化好不好。”說完這句,他才反應過來,臉色一變,怪叫道:“狙擊手?在哪里?”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1:37
第182章 唯一的選擇

       胡中基躲在大門裏面,探頭探腦的看著遠處街道上的追兵們灰頭土臉的轉身逃走,一臉不解的虛心向程斌請教:“你是怎麼做到的?”

        程斌看了看他,瞪眼說道:“我用掌心雷……你信嗎?”

        胡中基很認真的搖頭:“不信,我又不傻。”

        “我也不信。”程斌說道,他也學著胡中基的樣子躲在大門的水泥柱子後面往外面看,不過和胡中基不同的是,他是四下亂看,哪面都看,就是不看那些追兵逃走的方向。

        胡中基注意到了他的樣子,疑惑的問道:“你在幹什麼?”

        “找狙擊手。”程斌說道,然後他就站了起來,抬腿從門進走了出去。胡中基一把沒拉住,叫道:“小心狙擊手。”

        “不用了。”程斌說道:“我想我找到她了。”

        說話的時候,小愛和話梅正大背著步槍從樓後走出來,話梅把頭揚得高高的,活像一隻剛剛鬥勝的小公雞,看著他們一幅盛氣淩人的樣子,倒好像嚇跑追兵的人是她一樣。

        小愛還是平時那幅腰背挺直,行動如風的樣子,看著她的這個作派,程斌覺得她和鐘笛真是很合適的一對,除了性別之外,好像兩個人就沒什麼不一樣的了。

        這一次兩個人還是沒有在臉上塗迷彩色,所以胡中基看著她們有些發呆,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城裏什麼時候有這麼兩個漂亮的女軍人了。

        他在程斌後面捅了他一下,低聲問道:“你們認識?”

        “算是吧。”程斌低聲回答,然後就聽到小愛嘲諷的說道:“這次你又得罪了什麼人?”

        “我得說這次完全是無妄之災。”程斌轉身指著胡中基說道:“我覺得那些人的目標是他。”

        胡中基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並沒有否認,他看著程斌說道:“我們得儘快去營地見老蔣。”

        小愛看了他們一眼,皺眉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知道老蔣出事了,所以想撿便宜。”程斌簡單的回答了她的問題,然後問道:“你們在這裏幹什麼?”

        “我們的營地就在前面。”小愛向後指了一下:“要去坐一下嗎?”程斌下意識的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起來他從前猜測得沒有錯,小愛在遇到他之前並沒有在這裏落腳,至少她所說的營地從前沒人知道。

        他想了想,拒絕了小愛的邀請,回答道:“算了。”只要想起鐘笛還在那裏,他的心裏就不怎麼自在,當然不會接受這個建議。

        小愛倒也沒有堅持,她過來只是為了打聽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畢竟以現在這裏的勢力分佈來說,一次出動十幾條人槍已經是很了不起的動作了。

        在這方面程斌倒也沒有刻意隱瞞什麼,大概說了一下遇襲的經過,小愛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們兩個,對胡中基說道:“滿都拉圖的人為什麼要襲擊你們?”

        胡中基也很困惑,他皺著眉毛開始冥思苦想,程斌無所謂說道:“也許是看到了機會。”

        小愛點了點頭,王啟年失蹤後,營地分裂成了三部份,留下的人數最多,老蔣的實力最強,這三個部分之間藕斷絲連,雖然分化開但是仍然不毫小視,想來早就有人對於這種現況不滿了,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滿都拉圖就不怕引火焚身嗎?

        程斌知道以胡中基的智商,這個問題有些過於深奧了,不過他倒是有一個很好的人選可以解答這個問題,前提是得先回到營地去。

        小愛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程斌借車的請求,她看著程斌譏笑道:“你倒是很有王師範兒,離了汽車就不會走路了嗎?”

        程斌被一口氣憋到內傷,乾脆不再理她,倒是小愛臨走時告訴他,她們準備在這裏休整一段時間,如果他想要拜訪什麼人的話,完全可以過來。

        看著兩個女人步行離開,胡中基向程斌說道:“我們不能走路回營地,那太遠了。”

        “你當初可是準備跑得更遠的。”程斌回答道,他抱著步槍靠著水泥門柱坐了下來,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渴得冒煙,但是顯然兩個人都沒有帶水。

        他打量了一下身邊的建築特,向胡中基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我怎麼知道。”胡中基對於自己的無知表現出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絲毫沒有感覺到羞愧。

        程斌奇道:“你不是本地人?”

        “你 才是本地人,你全家都是本地人。”胡中基對於目前的困境非常惱火,所以脾氣也不怎麼好,但是發過火之後立刻意識到面前的傢伙可是在遇襲後還能幹掉伏擊者的 牛人,膽氣立刻就弱了,搖頭解釋道:“我從前只是路過這裏。”他攤手說道:“汽車到這裏就停了,然後災難就發生了。”

        這個程斌倒是可以理解,他還見過被遺棄線上路上的客運火車,那裏面一片狼藉,有很多被啃得精光的骨頭,當時程斌擔心裏面還隱藏著喪屍,而且對於車上的物品也不感興趣,所以並沒有仔細察看。

        他打量著身邊的建築物,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到達過這裏,這個倒是沒什麼值得奇怪的,開發區很大,他又只來過兩次,而且第二次來的時候完全是沿著第一次的線路走,所以偵察的地方有限,按照程斌的判斷,這裏應該是電廠更南邊一點的地方。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胡中基的肩膀:“走吧。”

        “去哪?”胡中基立刻問道。

        “去哪也不能留在這裏。”程斌說道:“你不會是想去剛才那個女人那裏混晚飯吧?”

        “她好像對你有點意思。”胡中基說道:“她離開時說的話是邀請吧?”

        程斌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對這個倒挺敏感。”他說道:“不過你猜錯了,可不是她想邀請我。”

        “什麼意思?”胡中基還是沒明白,但是程斌不想提起伊芙的事,特別是她現在應該和鐘笛在一起,於是他側頭示意胡中基跟上自己後,就開始進前了。

        兩個人沿著街道走了一會,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規模不大的住宅社區,嚴格意義上來說,開發區算是工業區,這裏的住宅不會很多,但是地方大了,肯定會有一些自由職業者需要就近安置,所以也會建有零星的住宅樓。

        程斌連著撬開了幾輛品像還不錯的汽車,卻發現油箱裏面都是空的,唯一一輛密封性能比較好的汽車還打不著火,顯然是汽車存放過久,性質發生了改變,這讓他感到非常惱火。

        胡中基倒是對社區院子裏亂七八糟停放的自行車很感興趣,他指著車棚說道:“我們可以騎自行車。”

        程斌看了看,也只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辦法。然後很快發現用多功能撬自行車鎖很不給力,兩個人弄了半天才給各自弄了一輛老式的自行車,車帶還是癟的。

        完 全沒氣的自行車騎著還不如走路輕鬆,所以兩個人只試騎了一下就決定放棄,程斌看了看表,發現已經浪費了一個多小時,而且最糟糕的是,已經是下午時分,他們 午飯卻還沒有著落,而且如果不快點想辦法的話,恐怕連晚飯都要成問題了,雖然比起逃命來說,一兩頓飯不吃問題並不是很大,但是從可持續發展的角度上來看, 兩者的性質其實是一樣的。

        折騰了一圈之後,兩個人發現一切又回到原點,胡中基失望的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回觀測站去?那裏有車也有汽油。”

        說實話程斌不怎麼想回去,出來的時候是四個人,回去卻只有兩個人,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還有家人在等他們回去,但是只要想想也知道自己這個災星的稱號是要坐實了,畢竟從前那麼長時間裏滿都拉圖和老蔣的人都還相安無事。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無論他再怎麼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兩個人唯一的辦法,而實現這個想法的難點是,他們首先得先想辦法穿過滿都加圖的地盤,然後才能回到觀測站去。

        按照程斌的觀察,滿都加圖手下的人槍應該和老蔣的差不多,所以才能在從前的歲月裏保持均勢。可是現在老蔣在營地裏一下就損失了十來個人,幾乎是他所有力量的三分之一,此消彼漲之下,還真難怪滿都加圖要起異心了,當然這裏面李剛通風報信功不可沒。

        不 過在程斌看來,經過公路一戰,滿都加圖現在恐怕不會像從前那麼樂觀了,而且如果不是小愛出現嚇走了那些追兵,程斌有把握讓滿都加圖的力量進一步縮水,現在 唯一不知道的是,這個野心勃勃的傢伙下一步準備怎麼彌補他剛剛遭受的損失,很顯然像他那樣的人不會坐視自己的實力受損。

        在 省城的時候,見識過了吳畏一行的強悍戰鬥力和堪稱奢華的後勤補給能力,再加上考慮到他們可以隨時召喚遠端支援之後,程斌極度懷疑任何試圖利用現在的局面割 據的企圖,對於一個國家層面的對手來說,可以放開手腳打擊的地方勢力實在不值一提,真要出現這麼一股勢力,恐怕其讓當權者頭痛的程度都比不上某地的吃不上 飯的聚集者。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然後草草在地上按照彼此的記憶拼湊了一幅地圖後,程斌決定先往城裏走,然後在市中心找一條路繞到觀測站那邊去,這是一個充滿危險的線路,但是兩個人沒有其他的選擇。

        程 斌和胡中基忍著饑渴重新開始徒步行走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程斌摸了摸衣服上的口袋,無比懷念從前帶在身上的肉幹,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一陣汽 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只來得及拉了一下胡中基,就看到在不遠處的街角轉出一輛軍用裝甲車,車上黑洞洞的並列機槍正對沖著他們。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1:46
第183章 谷歌翻譯

        對面車上的人看到兩上人顯然也很意外,裝甲車飛快的停到兩個緊張戒備的人面前,露出小愛的臉問道:“你們怎麼還在這裏?”

        “你在跟蹤我們?”程斌也很意外,今天她們去營地接伊芙的時候,開的是一輛軍用卡車,那輛車上的高平兩用機槍已經很讓他驚豔了,沒想到她們居然還有裝甲車。

        “你覺得我有那麼閑嗎?”小愛反問道,她看了看程斌,說道:“我們在勘測地形,倒是你們怎麼還沒有離開?”

        “因為我們沒有可以用來勘測地形的車輛。”程斌沒好氣的說道,他指了指架在車頂上的通用機槍:“它一定要對著我嗎?”

        “真抱歉。”小愛一臉的無辜:“那不是我操縱的。”

        程斌也知道裝甲車裏有專門的機槍手,小愛現在應該坐的是車長的位子,他瞪了一眼那架一直盯著他的身體擺動的機槍,向小愛說道:“你就不能發發善心,送我們一程嗎?”

        “恐怕不行。”小愛毫不猶豫的拒絕道:“營地離這裏太遠了,我沒有那麼多油料可以浪費。”

        “不用跑那麼遠。”程斌說道:“送我們去城西就行。”他指了指胡中基,看著小愛說道:“他那裏有車,而且不介意跑遠路。”

        “那個地質觀測站?”小愛看了一眼胡中基,一語道破了他們的位置,很顯然她對於這裏各個勢力的分佈做過很多功課。她想了一下,招手說道:“上來吧。”

        程斌和胡中基坐到裝甲車裏才發現,這車里加上小愛一共有三個人,除了負責開車的話梅外,另外那個一直操縱著機槍對準程斌的人居然是鐘笛。

        兩個人互相見了面,都沒什麼興趣打招呼,看起來小愛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的恩怨,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

        她手裏拿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上面居然是一幅折疊起來的城市地圖,她用筆在上麵點了一下,向話梅說道:“我們在這裏……”然後又翻開地圖,在另一個地方指了一下:“現在要去這裏。你把這當成一次演習吧,讓我看看你的進步有多大。”

        話梅很聽話的接過地圖,仔細的看了一會,然後向小愛點了點頭,把地圖還給她,啟動裝甲車開始倒車,小愛坐在一邊,低下頭去繼續研究地圖,居然一點都不擔心話梅選擇的路線。

        看起來話梅的記憶力很好,她開著車一路上幾乎沒有猶豫,小愛坐在車長的位置看著道路兩邊的景色,不時在文件夾上做著記號。鐘笛作為機槍手,也有自己的觀測方式,只有兩個乘客坐在車廂裏兩眼一摸黑。

        程斌從前在預備役師裏搭乘過這種裝甲車,除了對於舒適性略有微詞之外,倒是知道這種車的構造,抬頭向車頂觀察了一會後,伸手在頭上一拉一推,就露出一個圓形的窗子,可以讓他把頭伸出車外,唯一可惜的地方是這個窗子上面還是有蓋的,站在下面並不舒服。

        胡中基也有樣學樣,推開自己頭上的窗子,把頭伸出去,話梅的車速不高,所以他們倒不用擔心迎著風睜不開眼睛。

        很快胡中基就看到了熟悉的景色,他有點激動的拍著程斌說道:“我們快到了。”

        程斌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不過相到胡中基這一次出來差一點就沒命了,有機會再次回家表現得興奮一點也不算失態,所以也就沒有出聲打擊他。

        就在這個時候,車外突然傳來了幾下槍聲,幾個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話梅立刻踩下刹車,讓裝甲車停了下來。

        小愛不滿的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如果我們現在遭到了攻擊,你主動停下來隻會讓敵人打得更准一點。”

        話梅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在這方面她是不敢和小愛爭辯的,於是又伸手準備重新開動裝甲車,但是小愛制止了她的動作,她扶著車長周視鏡仔細看了看,皺眉說道:“目標不是我們。”

        說完她又低頭看了看地圖,回頭向胡中基說道:“你們的人會隨便開槍嗎?”

        “不會。”胡中基立刻搖頭說道:“我們的子彈打一發就少一發,所以除非不得已,是不會隨便開槍的。”

        “那看來就是發生什麼事了。”小愛說道:“這一帶只有你的人存在,喪屍可不會開槍。”

        “那我們怎麼辦?”程斌看了一眼胡中基,轉頭向小愛說道:“你和我想到的事情是一樣的嗎?”

        “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小愛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個滿都加圖的行動能力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無論裝甲車的性能有多強,顯然它都不適合用來擔任隱蔽接敵的任務,所以小愛和程斌、胡中基三個人下車步行,話梅駕駛著裝甲車跟在後面隨時準備支援。

        胡中基看起來對於有裝甲車卻不能坐怨念很深,但是他顯然更加關心自己的同伴,一面端著槍跟在小愛的身後,一面小聲的向程斌說道:“再沒有槍聲響起,是不是一切還好?”

        程斌看了他一眼,沒忍心打破他的美好願望,小愛哼了一聲,不滿的說道:“如果你不能帶路,就最好閉嘴。”

        他們下車的地方離觀測站不遠,不過再接近的話,就沒有什麼障礙物可以用來隱藏身影,所以程斌和小愛不約而同的看中了公路下麵的草地,就像他和胡中基從中午的遭遇戰中擺脫時那樣,他們可以沿著公路下方的護坡接近觀測站。

        選擇這個方法其實有一個很大的缺點,草原上地勢平坦,所以路堤不高,要想利用這種高度來隱蔽身形的話,三個人必須把自己的姿勢放得很低才行。這對於程斌和小愛來說還算可以克服,但是胡中基顯然沒辦法長時間保持這個種低姿行進,很快就落在了後面。

        到了一個公路的轉彎處,小愛爬在公路上向前方看了看,招手示意程斌上來,程斌從她身邊探出頭去,一眼就看到觀測站的門前橫七堅八的停著五六輛汽車,但是看不到有人流動的跡象。

        “情況不妙。”程斌說道:“這些車可不像是從院子裏面開出來的。”

        “你有什麼想法?”小愛輕聲問道。

        “鑒於今天中午在公路上發生的事情。”程斌說道:“如果我沒有選擇站在勝利者這一邊,你是不是可以理解。”

        “我想我得給我的手機下載一個谷哥翻譯才能聽懂你說的話。”小愛不耐煩的說道:“有話你就不能好好說嗎?”

        “我說我想幹掉這些入侵者。”程斌說道:“你會支持我嗎?”

        “我會。”小愛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胡中基已經從後面跟了上來,在他的身後,是提著九二式手槍的鐘笛,接話的就是他。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1:57
第184章 末世雙璧

        看著跟上來的鐘笛,小愛皺眉說道:“你怎麼來了?”

        “我不想待在車裏。 ”鐘笛向她解釋說道:“現在車子就在那裏。”他用手指了一下:“隨時可以過來接應。”

        “可是車上沒有機槍手。”小愛惱火的說道:“你想讓話梅開車撞敵人嗎?”

        “我覺得現在用機槍的機會不多。”鐘笛看著面前的觀測站說道:“襲擊者已經進去了。”他的意思很明顯,兩邊的人混在一起,這讓大威力武器的使用受到很大限制,除非他們可以不考慮老蔣一方的傷亡。

        “他們怎麼會這麼不小心。”這時候胡中基已經確認了停在大門前的車子都不屬於觀測站,所以很痛心疾首的說道:“太大意了。”

        “如果是李剛來叫門的話,還是可以理解的。”程斌安慰了他一句,然後向小愛說道:“我得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現在我有點相信你是那個什麼神的使者了。”小愛說道:“使命感十足啊。”

        “我只是不想被某個人指責只會逃避而已。”程斌瞄了一眼鐘笛,說道:“我進去看看情況,你們留在外面準備接應。”

        “我和你一起進去。”小愛說道:“如果人不多,我們兩個可以直接解決掉。”程斌曾經在營地襲擊過話梅和小雪,小愛雖然自己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難度,但是很顯然程斌的身手不錯。

        “我和他一起進去。”鐘笛低聲說道,他指了指小愛:“你回車上去準備機槍。”

        “別忘記你背上的傷。”小愛看了他一眼:“eve專門叮囑過我,別讓你有機會撕裂傷口。”

        “我會小心的。”鐘笛沒打算改變主意,他很快回答道,然後看了一眼程斌,說道:“你怎麼樣?”

        “只要你不打我的黑槍。”程斌說道:“我沒問題。”

        “我也去。”胡中基發現身邊的這三個人居然都沒拿滿都加圖的人當回事,雖然不明白他們的信心從何而來,但是這個時候總不能縮起頭來當烏龜,事實上從前老蔣在的時候,這一類危險的活都是他來領隊的。

        程斌看了他一眼,這些人裏他算是最清楚胡中基的水準的,知道他那兩下子放到對方陣營裏安全性最高,所以剛想拒絕,就聽到小愛開口說道:“帶上他可以和裏面的人取得聯繫。”

        程斌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於是向胡中基點了點,小聲叮囑道:“跟在我們後面,別自作主張。”

        小愛伸手把自己頭上戴的單兵通訊器摘了下來,遞給鐘笛說道:“帶上這個,可以和車上的電臺聯繫。”

        “幹嘛不給我?”程斌看著有些眼熱,立刻問道。小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意思卻很明白,顯然是不相信他。

        四個人分手後,程斌向鐘笛做了個手勢,兩個人雖然相互交惡,畢竟在陳瓊身邊並肩戰鬥過一年多的時間,要說戰鬥中的友誼那是沒有,但是默契卻一點都不少,彼此看了一眼,就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在 戰術水準方面,程斌從前是比不上鐘笛的,所以陳瓊不在的時候,大方向的行動由程斌作主,需要作戰的時候,指揮任務通常都是移交給鐘笛的,現在他雖然自認為 和吳畏四人又學到了不少東西,但是既然鐘笛拿了小愛的通訊器,也就仍然交給他來主導行動,畢竟這樣做彼此都比較習慣。

        在鐘笛的詞典裏,是沒有客氣這個說法的,所以根本就沒有打算過讓程斌來作主,他伸手向公路對面的觀測站指了一下,說道:“我們從後面繞過去。”

        “後面的牆很高。”胡中基忍不住提醒道:“我們搬過來後加固過圍牆。”

        程斌向對面的圍牆看了一眼,說實話沒覺得很高,除非胡中基他們專門加高了後牆,當然這個是不可能。鐘笛顯然也和他的想法差不多,他看了一眼胡中基,乾脆沒有說話,直接跳上公路,彎著腰向院牆後跑去。

        胡中基鬧了個沒趣,還想再說,程斌在他身後推了他一下,輕聲道:“跟上。”

        通過公路基本上要算是這次行動中最危險的部分之一了,不過整個過程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看起來滿都加圖沒想到他們會回來,所以根本沒有在院門外留人放哨。

        三個很快繞到觀測站後面的圍牆下,這才知道為什麼胡中基會認為這裏的牆很高,事實上這面的圍牆和前面的高度相同,但是因為院外的地勢比前面低了不少,所以整個牆的高度要高出接近一米,目測已經接近四米了。

        胡中基看到鐘笛走到牆下抬頭向上看,忍不住在心裏腹誹了一下,心說讓你y的不聽話,傻眼了不是,這地方可沒有梯子給你用。

        沒 想到程斌和鐘笛根本沒有為了翻牆發愁,鐘笛轉頭看了一眼程斌,程斌向他點了點頭,來到他身邊蹲了下來,雙手在腹前交叉,鐘笛連助跑都沒用,抬起左腳放在程 斌的雙手上,右腿突然用力起跳,程斌雙手很及時的向上一掀,胡中基就看到鐘笛修長的身子如果突然長高一樣飛了起來,然後很輕鬆的攀到了牆頭上。

        事實上如果鐘笛願意,他完全可以直接翻到牆上去,可是他不知道院子裏的情況,所以才只是攀住了牆頭,雙手扶牆慢慢伸出頭去,向院子裏看了一眼,這才蕩了一下身子,翻到了上面。

        程斌抬頭看了看他,招手示意胡中基過來,這個時候胡中基總不能說自己可以走前門,只好硬著頭皮湊過來,本來也想學著鐘笛的樣子來一跳,可惜程斌沒給他這個機會,或者說根本不相信他的能力,直接示意他踩著自己的肩膀上去。

        兩個人的身高加起來也有三米半左右,程斌站起來後,胡中基的腦袋基本也就夠到了圍牆的邊緣,他伸出手去攀住牆頭,突然覺得肩膀一痛,已經被鐘笛伸手抓住,然後三個人一起發力,把他弄到了牆上。

        胡中基趴到牆頭上,回頭看了看下面,簡直覺得不可思議,當初修這道牆的時候,可沒想過能被人這麼輕鬆的突破。

        他定了定神,這才覺得被鐘笛抓過的肩頭火辣辣的痛,也不知道這小子的手勁到底有多大。

        這個時候當然也不是喊痛的時候,他回頭去找程斌,正想看看鐘笛怎麼拉他上來,就看到鐘笛一翻身已經跳了下去,身子輕輕落在院子裏,居然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院子裏的地勢要比外面高得多,但是算起來也有接近三米的高度,從這個高度跳下去,胡中基自己都覺得很不安全,鐘笛的樣子居然好像只是下了一級臺階。

        他探頭看鐘笛的時候,就覺得身邊吹過了一陣風,耳邊聽到噠噠的兩聲輕響,然後就看到程斌的雙手已經攀在了牆頭上,像個大壁虎一樣雙腳在牆面上一撐,身子已經上了牆。頓時又被嚇了一跳。

        從一開始,程斌就沒指望鐘笛會拉他一把,事實上這種高度的牆也不可能擋得住他和鐘笛這樣的人,剛才鐘笛之所以需要他的幫助,也不過是因為不知道圍牆裏的情景,害怕動作太大驚動裏面的人而已。

        所以他把胡中基推上去之後,自己把步槍轉到身後,退開幾步開始助跑,雙腳在牆上交替踏了兩步,雙手就已經攀住了牆頭,事實上如果由陳瓊或者吳畏他們來做這個動作的話,甚至可以直接從牆頭翻過去。

        程斌上了牆,這才看到胡中基正趴在一邊用看神仙一樣的眼光看著自己,鐘笛則已經蹲在圍牆下執槍警戒了,於是向下指了一下,自己也跳了下去。

        胡中基猶豫了一下,覺得這個高度還是穩妥一點為好,於是攀著牆頭先把自己的身子放下去,然後才鬆開了手,落地時要不是程斌扶了他一下,只怕會摔倒在地上。

        就算是這樣,他落地的時候仍然發出了很大的一聲響,鐘笛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還是程斌向他打手勢,示意他繼續前進。

        觀測站是個不大的三樓,有不到二十個房間,大多數都被用來當做宿舍了。胡中基對於每個房間的用途都很熟悉,在他的指點下,三個人直接溜到了樓房一側的衛生間窗外,鐘笛攀住防盜欄向裏看了看,然後就順著欄杆爬了上去。

        窗 戶上的防盜欄杆只有一樓才有,鐘笛踩著防盜欄的頂端就上了二樓。現在天氣雖然轉暖,但是外溫仍然不高,所以這裏的塑鋼窗子都關得很嚴實。鐘笛伸手推了推, 沒推動,於是抽出軍刀在窗子中間偏上一點的地方劃了兩下,倒轉刀柄用力一磕,只聽嘩的一聲,那塊玻璃就落了下去。

        聽到玻璃摔碎的聲音,等在樓下的胡中基嚇了一跳,然後就看到鐘笛飛快的伸手進去打開窗子,跳了進去。

        胡中基還在發呆,程斌推了他一下,示意他仍然按照剛才上牆的辦法上去,這次沒有鐘笛在上面幫忙,胡中基費了一點力氣才爬了上去,鑽進窗戶後才發現鐘笛衛生間的地面上已經躺了一下人,一隻步槍丟在地上,鐘笛正側身站在門口,小心的向外張望。

        程斌把胡中基推上去後,自己向兩邊看了看,確信沒有被人發現,這才像剛才鐘笛一樣爬上了防盜欄,跳進衛生間裏,先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然後毫不意外的發現這人已經被扭斷了脖子,果然是鐘笛的風格。

        在心狠手辣這方面,程斌和鐘笛不是一個檔次的人,所以他撿起屍體身邊的雙筒獵槍,低聲向胡中基問道:“是你的人嗎?”

        “我不認識。”胡中基立刻回答道,上午在公路上看到程斌開槍殺人的時候,他已經覺得程斌很好很強大了,沒想到鐘笛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傢伙居然徒手就能殺人,簡直就可以和電影大片裏的殺手相媲美了。

        聽到身後的兩個人說話,鐘笛回頭瞪了他們一眼,伸出食指在嘴唇前比了一下,然後就聽到外面的走廊裏傳來一個人的叫聲:“蔡木林,你幹什麼呢?”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2:10
第185章 沉默的襲擊

        隨著腳步聲,外面的人已經走了過來,顯然是沒有聽到回答,所以起了疑心,所以腳步聲加快的同時,還能隱約聽到步槍上膛的聲音。

        胡中基立刻就又緊張起來,他看著程斌沉默著抽出手槍,唯有鐘笛仍然空手站在門邊,似乎一點都沒有躲一下的念頭。

        胡中基還在琢磨自己要不要提醒鐘笛一下的時候,就看到鐘笛突然邁步從門裏竄了出去,然後程斌也跟在他身後沖了出去,雙手持槍向兩側晃了一下,然後就持槍站在走廊中間。

        兩個人的動作很快,胡中基還沒看清楚,鐘笛已經消失在他的視野裏,只剩下程斌還執槍站在門前。剛才走廊裏那個說話的人卻已經沒有了聲息。

        他定了定神,把背著的步槍從背後挪到胸前,然後才想起來似乎鐘笛和程斌都換成了手槍,於是又把步槍挪回到背後,伸手從口袋裏摸出五四手槍推彈上膛,再抬頭的時候,這才發現連剛才還站在門前的程斌都已經不見了。

        他連忙雙手執槍從門裏追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一個人順著走廊的牆壁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支五六式自動步槍放在他的身上,鐘笛和程斌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整個二樓靜悄悄的,似乎一個人都沒有,但是所有的房門都敞開著,有些房間裏一片淩亂,看起來經過了一翻搏鬥。

        胡中基越看越心驚,他快步追上程斌,低聲說道:“人都哪去了?”

        程斌沒有看他,只是擺了擺手,向腳下指了指。這個時候鐘笛已經走到了樓梯口,探頭向下看了看,招手示意程斌過去。

        程斌快步挪了過去,鐘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向下指了一下,然後伸出兩根手指向程斌比了比。

        程斌向他點了點頭,於是鐘笛伸手在牆壁上敲了兩下。樓梯下立刻就有一個人大聲叫道:“什麼事?”

        聽到這個聲音,胡中基一愣,伸手拉了一下程斌,對著一臉迷惑的程斌輕聲說道:“是何源。”

        程斌根本不知道何源是哪位神仙,不過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估計也是跟著李剛一起叛逃的人,於是向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後就聽到腳步聲響,有人走了上來。

        聽到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程斌皺了一下眉,鐘笛剛才的手勢表明下面應該有兩個人,現在只上來一個,反倒有些難辦。

        鐘笛也發覺了這個意外,他只是遲疑了一下,就伸手向程斌指了一下,示意他上來這個人交給他,自己伸手抽出軍刀叼在嘴裏。

        下面的兩個人剛才就站在樓梯的轉彎處,所以上來的人很快就走到了樓梯口,程斌看到步槍的槍管在牆邊一晃,立刻沖了出去。

        鐘笛幾乎和他同時行動,只不過程斌的目標是和他近在咫尺的這個人,而他的目標則是還留在原地的那個。

        程斌的動作很乾脆,他身子竄出去,左手一拉麵前這人手裏的步槍槍身,右手裏的軍刀已經托到了那人的下巴上。

        那個人上樓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會遭到這種攻擊,所以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後退開槍。

        可惜程斌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的右手從這人的脖子上一閃而過,同時身子貼到了這個的懷裏,利用兩個人的身體把步槍夾在了中間,就算這個人在臨死前還能扣動槍機,也不可能打中任何人。

        從這個人頸動脈裏飆出的血箭還沒有噴到牆上的時候,鐘笛已經縱身從樓梯的扶手上跳了下去,留在下面的人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從天而降,甚至在鐘笛落到他的面前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被鐘笛左手按住嘴巴在牆上一撞,右手的軍刀已經刺進了他的心臟。

        鐘笛一擊得手,身體借著下落的力量推著手裏的人一直撞在樓道轉角的牆壁上,同時右手裏的軍刀用力攪了幾下,感覺著手裏那裏掙扎的力量弱了下來,這才抽出了軍刀,讓手裏已經失去生氣的人體慢慢滑倒在地面上。

        這 個時候程斌也已經解決了自己的對手,只不過割動脈放血算是最血腥也是效率最低的一種辦法,要不是他擔心這個人臨死前發出叫聲,所以要優先切斷對方的氣管, 絕對不會採用這個方法,所以現在他身邊的牆壁上被噴上了一條長長的血跡,地上和樓梯上也都是灑落的鮮血,就連程斌自己身上都濺滿了人血。

        鐘笛放倒自己的目標後,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程斌放開自己手裏血淋淋的屍體,露出自己被濺了一身血的正面,受不住咧了咧嘴,作了一個噁心的表情。

        程斌心態還是很不錯的,完全無視了鐘笛的挑釁,彎腰把軍刀在屍體上擦了一下,就重新抽出手槍走了下去,留在胡中基站在血泊後面發呆。

        鐘笛也收起了軍刀,切換成手槍模式慢慢走下樓梯看了一眼。疑惑的回頭向程斌搖了搖頭。程斌看著他的樣子,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他轉身飛快的跑上二樓,一把抓住胡中基問道:“三樓是不是有大房間?”

        胡中基明顯還沒有回過神了,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有個會議室。”

        “該死,他們在三樓。”程斌回頭向鐘笛打了個招呼,叫道:“讓小愛她們沖進來。”

        鐘笛不明白程斌想到了什麼,但是在戰鬥當中,他還是很相信程斌的判斷的,於是立刻轉身向梯上跑去,一面跑一面用通訊器呼叫小愛。

        兩個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也說不上小,留在一樓的人立刻就聽到了,隨著叫喊聲,有人端著槍追了過來,程斌向胡中基叫道:“攔住他們。”說著已經快步從他的身邊跨了過去。

        胡中基還在遲疑的時候,鐘笛也從樓下竄了上來,經過他的時候叫道:“開槍。”

        這個命令可比程斌剛才那個明確多了,於是胡中基抄起手槍向樓下開了一槍,剛剛從樓道裏冒出頭來的人立刻縮了回去,然後一支步槍伸了出來,盲目的向上掃射,打得樓梯兩側的牆壁上泥土紛飛。

        胡中基的反應還算快,這個時候有樣學樣,把自己藏在牆壁後面,只伸出手槍向下連續開槍,轉眼間就打空了手槍裏的子彈,這才想起自己也有步槍,連忙扔掉手槍去解背上的步槍。

        二三樓的樓道是相通的,所以當胡中基和下面的人交火的時候,程斌已經沖上了三樓,三樓的樓道裏並沒有站人,估計是滿都加圖也沒想到有人會直接從二樓進來,再加上人手有限,所以也沒有能力佈置足夠數量的警戒線。

        但是這個時候一樓的交火已經吸引了樓上的注意,程斌沖上樓梯的時候,剛好有一個人從面前沖了出來,恍惚間看到程斌拎著手槍出現在面前,居然還以為是自己人,開口叫道:“出了什麼事?”

        “你怎麼看吧。”程斌跑得太快,差一點和對方撞了個臉對臉,這個時候來不及開槍,一面說,一面伸手在那人領口上一拉,自己側身從他身過閃過,那人本來跑得就快,這下再加上程斌的力量,頓時停不下來,直接從程斌的身邊摔了過去,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鐘笛沒有給他到二樓去偷襲胡中基的機會,縱身從他身上躍過的時候,開槍打中了這人的腦袋,這時頭上傳來激烈的開火聲,同時聽到樓外發出一聲巨響,通訊器裏傳出小愛的叫聲,她叫道:“我們進來了,你們在什麼位置。”

        一時間整棟樓裏槍聲大作,但是顯然大多數人都沒能弄清自己的敵人究竟在什麼地方,只能向自己認為危險的地方射擊。

        程斌殺上三樓的時候,手裏的槍已經換成了步槍,他的子彈有限,再加上樓裏的空間不大,每次遇敵都幾乎是短兵相接,這個距離上根本不用考慮能不能打中,所以幾乎一直在打短點射,鐘笛追上他的時候,他的槍口下已經至少放到了四個人。

        三樓的房間相對要少一點,在大門一側向陽的部分有一間會議室,滿都拉圖帶人沖進來後,把這裏的人都集中到了會議室裏,所以一二樓才沒有人。

        程斌三人進樓的時候,滿都拉圖正在清點人數,有李剛幫忙,這份工作倒也卓有成效,只是沒想到工作剛剛收尾,下面就已經槍聲大作。

        隨 著院門處傳來一聲巨響,一輛裝甲車一頭撞開了擋在大門前的汽車,沖進了院子裏,守在一樓大門處的哨兵立刻開槍,槍聲吸引了三樓會議室裏看押俘虜的槍手們, 他們紛紛湧到視窗,看到腳下那輛突然出現的裝甲車,頓時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抄起槍向著裝甲車開火,子彈打在車身的鋼板上,頓時叮叮噹當的響起一片。這突 如其來的槍戰讓本來就已經驚慌失措的原住民們立刻變得更加混亂起來,紛紛抱頭躲到了桌椅下面。

        就在這個時候,程斌已經端 著步槍踹開房門沖了進來,站在門邊正在大聲喝令屋子裏的俘虜們不要亂跑的一個人驚慌的舉槍轉過身來,四目相對,程斌推先扣動了扳機,一串子彈帶著巨大的動 能飛了出去,推著那人的身體撞到了一排椅子,然後屍體摔進了正抱頭蹲在地上的人群裏,程斌在開槍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來,這個人就是李剛。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2:14
第186章 他死了

       進來之前程斌設想過很多次和李剛見面時的情景,但是從來沒想到過會這麼乾脆的放倒他,但是當時的情況顯然不請允許他做出別的選擇,說起來倒是便宜了這個傢伙。

        程斌開火的同時,鐘笛也已經在他的身後沖了進來,因為屋子裏老蔣的人現在幾乎都在下意識的找隱蔽,而有槍的人都擠到視窗去查看外面發生的情況,所以屋子裏人群的分際很明顯,兩個人幾乎可以不經甄別的直接開火。

        小 愛的裝甲車撞進院子後就停在了那裏,因為不知道鐘笛和程斌的位置,所以小愛沒有第一時間開火,後來鐘笛雖然報告了他們正在上三樓,但是語焉不詳,小愛又不 熟悉這裏的結構,所以對於她判斷程斌和鐘笛的位置其實沒什麼用處,倒是裝甲車被不斷擊中讓她很惱火,所以很快就操縱同軸機槍向著一樓大廳內還擊起來。

        裝 甲車上有一挺12。7毫米口徑的同軸機槍和一挺7。62毫米的並列機槍,這次小愛使用的是大口徑的重機槍還擊,12。7毫米重彈毫不費力的瞬間就把樓門的 塑鋼型材打得骨斷筋折,穿過這些障礙物後的重機槍彈鑽進屋子裏後動能不減,子彈在屋子裏的牆壁上反彈後仍然具有很大的殺傷力,頓時打得一樓內的敵人們一片 慘叫。

        小愛只打了一次長點射,來自一樓門廳的射擊就停了下來,有人大聲叫著:“投降投降,別開槍了。”

        這個時候來自三樓的子彈又開始向裝甲車傾瀉下來,於是小愛毫不猶豫的抬起槍口向三樓掃射,就像一場颱風掃過一樣,三樓上的玻璃窗框和磁磚水泥下雨一樣的從樓上摔了下來,伴隨這些東西一起落下來的還有殘破的人體和步槍碎片。

        基本上一個平民是沒有辦法想像軍用重武器的威力的,在突然面對的時候心情當然也就可想而知,所以小愛只掃射了不到五秒鐘,三樓的槍聲就已經完全停了下來,只剩下通訊器裏傳來鐘笛的叫聲,他叫道:“停火,停火。”

        “你們怎麼樣了?”話梅抓起送話器問道。

        “看來我們有一個爛攤子要收拾了。”鐘笛看著面前一片狼籍的會議室,無奈的說著。

        很快已經打光了子彈的胡中基就像中了箭的兔子一樣從樓下竄了上來,然後一眼就看到三樓裏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的會議室,忍不住也呻吟了一下。

        有他在這裏,程斌和鐘笛就不用操心甄別可以相信的人這種事情了,很快就有被胡中基叫起來的人撿了地上散落的武器開始收拾殘局,沒有戰鬥力的婦女和老人兒童則疏散到其他的房間裏去。

        然後鐘笛帶了幾個人下樓去收繳那裏俘虜們的武器,顯然小愛操縱重機槍的兩輪射擊效果明顯,大威力重彈那無堅不摧的能力很讓所有入侵者嚇破了膽,收繳武器的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程 斌又把他的03式步槍背回到了身上,那槍裏現在連十發子彈都沒有了,還不如他的手槍子彈多。他現在抱著一支八一式步槍站在門邊,看著胡中基的人翻身把歌 唱,罵罵咧咧的把還沒被打死的敵人弄到一起,中間當然少不了肢體動作,拿槍托砸兩下也屬於可以理解的範疇。

        他的衣服上剛才沾了不少血,就連臉上也有一些,現在雖然大部分已經乾涸了,但是視覺衝擊力還是很足,大多數人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就選擇離得遠一點。

        胡中基正忙得不可開交,他拎著自己剛剛上好子彈的五四式手槍跑前跑後的指揮自己人幹活,然後有人通知了他一件事情,於是他很快又跑了回來,向程斌說道:“抓到滿都加圖了。”

        “抓 到?”程斌愣了一下,剛才小愛向三樓掃射的那一輪射擊很卓有成效,以為牆壁可以提供足夠防護的槍手們至少被幹掉了一半,在這麼近的距離上,想在重機槍彈下 成為傷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基本上可以就是挨著死碰著亡了,倒沒想到滿都加圖居然還活著,顯然禍害遺千年這個說法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很 快這個傳說中的滿都加圖就被帶了過來,程斌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個傢伙還沒有自己個子高,身材很敦實,一臉黝黑,留著亂糟糟的鬍子,看起來實在不像一方大 豪。不過程斌從前見過穿得和座山雕一樣的老蔣,再看到比犀利哥打扮得還要憂傷的滿都加圖也不算難以接受。

        他看了看胡中基,後者向他點頭證實這個人的確是滿都加圖,於是程斌毫無興趣的揮了揮手,示意把他帶走。滿都加圖居然也沒有反抗,只是在經過他的時候盯著他看了幾眼。

        看看局面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了,程斌就轉身走下樓去,看到鐘笛正和小愛一起站在一樓的門廳那裏,看到程斌下來,小愛招手示意他過去,然後說道:“成績不錯。”她說道:“你倆的戰鬥力讓人刮目相看啊。”

        “事實上你從來就沒有看到過。”程斌毫不客氣的指出她用詞上的錯誤。

        鐘 笛對於打掃戰場的事情一向沒什麼興趣,轉身想回到裝甲車上去,但是這時走廊裏發生了一陣騷亂,有人大聲的叫喊,於是三個人幾乎同時拔出手槍沖了過去,一眼 就看到剛才還是俘虜的滿都加圖已經奪過了一支步槍,用左手勒住押送他的那個人的脖子,讓他擋在自己的身前,右手正舉著步槍指著身邊的人,被他用步槍指住的 人紛紛後退,轉眼間就在滿都加圖的身邊空出一大片地方。

        程斌皺起了眉頭,想不到局勢還可以這樣逆轉。小愛則搖頭說道:“這傢伙從前是幹什麼的?真是個蠢貨。”

        身邊的兩個人都明白她的意思,現在這裏的實力差距明顯,滿都加圖突然發難得手後不趕緊想辦法逃跑,回去重整河山,居然還學電影裏挾持人質,不知道這裏的人就算承受再大的犧牲也不能讓他離開嗎?

        很快胡中基就從樓上跑了下來,他看了看眼前的形式,分開人群走了出來,厲聲向滿都加圖喝道:“你輸了,就要願賭服輸。”

        “我不服氣。”滿都加圖把槍指向胡中基,叫道:“那輛裝甲車是從哪里搞來的?”

        “你連別人的實力都搞不清楚,就主動襲擊別人?”小愛說道:“你這樣的人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這個女人是誰?”滿都加圖看了一眼小愛,雖然她身穿軍裝手握武器,但是顯然他並沒有看得起一個女人,所以這個問題還是向胡中基問的。

        胡中基比滿都加圖更加清楚那邊的殺人三人組有多強悍,所以很有一點恭敬的說道:“他們是來主持正義的。”

        滿都加圖愣了一下,點頭說道:“你們這些漢人又勾結在一起了嗎?”

        胡中基摸了摸頭,沒有回答。程斌低聲說道:“他把民族主義翻出來說事有用嗎?”

        “那你指望他拿什麼出來說?日內瓦協議嗎?”小愛不屑的說道:“對於他這種人來說,任何可以當作藉口的都可以拿出來掛在嘴邊上。”

        “沒錯。”胡中基顯然是在小愛的提醒下找到了反駁的理由,他指了指樓上說道:“知道你殺死的人當中也有和你一樣的蒙古人嗎?”他說道:“你向他們開槍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蒙 古人從不勾結在一起唄。”人群裏有人大聲說道。可惜這話出口後並沒什麼人回應,這裏的少數民族同化水準很高,而且蒙古族其實並不禁止和其他民族通婚,所以 很多人雖然戶口本上填的是少數民族,但是事實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漢族血統,這個事實也可以反過來說,當地的很多漢族人都有蒙古人親戚,所以民族分野很多時 候其實都是留在爭奪利益的時候用,平時在民間根本沒有人在乎。

        “別和他說廢話了。”小愛看起來對於這個話題很反感,她看著滿都加圖說道:“我最討厭只會放嘴炮的男人,你想怎麼樣?”

        “放我走。”滿都加圖說道:“把我的人還給我。”

        小愛看了一眼旁邊被更加嚴密看壓起來的俘虜們,皺眉說道:“這不可能。”

        胡中基站在一邊,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於是往程斌身邊湊了一下,低聲說道:“能把朝魯救下來嗎?”

        程斌一愣,看著他說道:“他抓的人質也是蒙古族?”

        胡中基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我媽其實也是蒙古人。”

        程斌頓時覺得自己的立場很成問題,這分明是人家蒙古人的家務事。

        就在他們竊竊私語的時候,鐘笛已經很不耐煩的走了出來,他揮手讓大家散開,然後走到一個俘虜面前,轉頭向滿都拉圖問道:“他是你的人嗎?”

        “放掉他。”滿都加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看著鐘笛大叫道。

        然後鐘笛就開槍了,子彈從他的手槍裏射出來,鑽進了那個俘虜的腦袋裏,那個人一聲不吭的仰面倒了下去,腦漿飛濺得到處都是,嚇得看守他的人向後猛退,直接撞到了牆上。

        鐘笛沒有理會身邊人的態度,看著滿都加圖說道:“已經放掉了。”他伸手向後一指,又問道:“下一個是誰?”

        隨著他手指的地方,身後傳來一片腳步移動的聲音,不只是那些俘虜,就連臨時受命來看守俘虜們的那些人都下意識的離鐘笛遠一點。

        滿都加圖被鐘笛的行為驚呆了,他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大叫了一聲,舉起手裏的步槍,但是這個時候小愛也開槍了,子彈撞在步槍的槍身上,把它蕩了開去。

        滿都加圖驚慌之余用單手握槍本來就不算穩固,這一下手上的步槍頓時就脫手飛了出去。

        小愛幾乎是在開槍的同時就已經撲了上去,揮手把手裏的手槍向滿都加圖扔去,左手探出,趁著滿都加圖下意識躲閃的機會已經把朝魯拉了過來。

        滿都加圖的身手看起來不錯,只不過這次他遇到的對手都太強大,而且都不喜歡按照套路打,這才會處處受制,這個時候發現手裏的人質和步槍都沒了,居然毫不慌亂,雙手舉在胸前擺了個架子,大聲叫道:“來啊,有種就空手來和蒙古族的勇士比劃一下。”

        “他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扯著民族的大旗不放。”程斌低聲說道:“從前他究竟靠著這個占過多少便宜啊?”

        胡中基尷尬的看了他一眼,沒好意思告訴他從前上面的人就吃這個,這一點隻看大家在選**族的時候是怎麼做的就知道了。

        鐘笛看了看四周,大步向滿都加圖走去,對於這個一言不合就能開槍打死無辜群眾的殺神,身邊無論敵友都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所以很自然的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那些不幸站在走廊牆壁前的人簡直恨不得把身子縮進牆壁裏面去。

        滿都加圖顯然也對鐘笛非常忌憚,他向鐘笛大聲叫道:“你敢把槍放下嗎?”

        鐘笛看著他,一聲不吭的把手槍和步槍遞給身邊的小愛,小愛沒有伸手去接,只是低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如他所願。”鐘笛說道:“我也很討厭只會放嘴炮的男人。”

        “好像是我先討厭的。”小愛說道:“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這次鐘笛終於發現不對了,他轉頭看了一眼小愛,皺眉說道:“你想幹什麼?”

        “既然我們都想到一塊了,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小愛說著,推開了鐘笛拿著步槍的手臂,一面把剛剛撿起來的手槍插回到自己的槍袋裏,一面走到滿都加圖面前,看著他說道:“你覺得自己很能打嗎?”她說道:“那就先和我打吧。”

        這個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發呆,胡中基目瞪口呆的看著小愛,喃喃說道:“這可不行,滿都加圖練過摔跤,據說從前就很有名氣。”

        程斌聽了他的話,也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快步走上前去,如果一定要有個人徒手制服滿都加圖,鐘笛無疑是個好人選,不過這個傢伙背上有傷,所以程斌覺得還是自己來幹比較好一點。

        但是他剛剛走到鐘笛的身邊,就被他攔住了。鐘笛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幹什麼?”

        “我覺得手癢行不行?”程斌沒好氣的說道。

        鐘笛根本不領他的情,**的說道:“你不相信她?”

        “打架這種事,難道不應該讓男人來做嗎?”

        “你要是敢這麼和隊長說的話,她一定會打掉你滿嘴的牙。”鐘笛還沒有說話,一個聲音已經從兩個人的身後傳了過來,都不用回頭,兩個人就知道說話的是話梅,她居然也進來看熱鬧了。

        程斌不覺得小愛能打掉自己的牙齒,倒覺得那會硌壞她的小手,當然他也沒興趣和小姑娘鬥嘴,這一次鐘笛很難得的和他想到了一塊去,也沒有理會話梅,只是沉聲和程斌解釋道:“我相信她。”

        “真是不解風情傢伙啊。”程斌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就在他對鐘笛發出指責的同時,滿都加圖已經決定接受小愛的挑戰,在他看來,這也許是又一個送上門來的人質。

        於是他大吼了一聲,向著小愛撲了過來,程斌和鐘笛都站在小愛的身後,從這個角度沒辦法看清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但是看到小愛並沒有及時移動,兩個人都有些驚訝,只不過程斌更多的是擔心,而鐘笛則因為和小愛交過一次手,對她更有信心。

        滿都加圖的動作很快,他是練摔跤出身,講究的就是貼身肉搏,而且心裏又打著捉住小愛當人質的念頭,所以出手就是擒抱。

        小愛的反應似乎慢了一點,所以直到滿都加圖沖到她身前的時候,她的身子才縮了一下,然後兩個人的身體就重合到了一起,發出一聲悶響。

        程斌叫了一聲,身子前沖,準備救人,就連對小愛比較有信心的鐘笛也忍不住晃了下,但是這個時候小愛的身子一扭,居然從滿都加圖的手臂中滑了出來,然後很輕鬆的退開一步,露出還站在原地的滿都加圖。

        滿都加圖滿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張著手臂站在原地愣了一會,才慢慢放下雙臂,身子晃了一下後,踉蹌著扶住了身邊的牆壁,然後順著牆慢慢滑倒在地上。

        程斌剛才就已經啟動了,這個時候收不住腳步,順勢從小愛的身邊繞過,兩步來到滿都加圖的面前,先是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伸出手在他的頸動脈上摸了下,一臉震驚的回頭看了一眼小愛,輕聲說道:“他死了。”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2:37
第187章 大魔王與遷移

        程斌直到退回到鐘笛身邊,還在震驚於小愛的殺傷力,他當時因為位置的關係,並沒有看清小愛的動作,只是覺得她蹲了一下,然後又瞬間站了起 來,滿都加圖就死了,他到現在都想不出滿都加圖的死因,事實上他身上也看不出有明顯的傷口。可惜程斌不是法醫,不然倒可以把滿都加圖的屍體細細割碎 了慢慢研究。

        走回到鐘笛身邊的時候,程斌從鐘笛的眼睛裏也看出了震驚的神色,

        鐘笛和小 愛交過手,當時雖然吃了一點虧,但是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只不過是被身上的傷口拖累了,完全沒想到小愛居然還有這麼強的手段,在他看來,就算是自己要制服滿都 加圖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算考慮到滿都加圖輕視女人的因素,小愛的殺傷力也強得可怕。大家都知道人體有很多可以被一擊殺死的弱點,但是對於大多數的人 來說,這些弱點都不是可以用徒手就能做到的。

        最後兩個男人對望了一眼,眼神中滿滿都是無奈,傳說中有個東方不敗長得像女人其實是個男人,現在面前就有個長得有點男人味的女人卻比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男人還要厲害,果然有一隻懶貓說得很正確,女人總是一種很強大的生物。

        站到鐘笛身邊,程斌看著正亂哄哄收拾殘局的人群,托鐘笛的福,他們這裏算是一個禁區,生人匆近,就連一擊殺了滿都加圖的小愛在從人心裏的地位都要瞠乎其後,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小愛那一擊的威力的。

        程斌低聲說道:“你看清楚她是怎麼做的了嗎?”

        鐘笛瞄了他一眼,覺得程斌這是在變向承認自己的眼力比他高,可惜這一次他也沒看出什麼值得驕傲的東西來,沉吟了一下說道:“好像是民間武術。”

        程斌嗯了一聲,正想問他為什麼這麼說,到底看出了什麼東西來,就看到話梅興高采烈的走了過來,昂著小腦袋向他倆說道:“厲害吧?”

        兩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好意思睜著眼睛說瞎話,只好很不情願的點頭,話梅頓時大喜,看了一眼程斌說道:“知道我們隊的外號是什麼嗎?”她說道:“大魔王。”

        程斌差點一個跟頭摔倒在地,鐘笛顯然也被這個稱號驚呆了,吃驚的看著話梅說道:“不至於吧?”

        “你不相信?”話梅說道:“去年在邊防哨所,她一個人空手就殺了四隻喪屍。”說完這句話,她突然停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程斌,用鼻子哼了一聲,轉身走開。

        程斌看著她的背景不說話,鐘笛開口道:“好像她對你有意思。”

        “要是你把她打昏後扔在地上過,她也會對你有意思的。”程斌說道:“你沒聽出什麼問題來嗎?”

        “她們從邊境過來。”鐘笛板著臉看著遠處的小愛,說道:“那又怎麼樣?”

        “我覺得有必要弄清她們的身份。小說”程斌說道:“這個組合太詭異了。”

        “事實上還有更詭異的。”鐘笛說道:“我在他們的營地裏發現,她們大約有十七八個人,卻有七輛軍車,而且這些人中只有一個男人。”

        “我x。”程斌忍不住罵了一句,吃驚的看著他說道:“誰這麼好福氣?”

        “你覺得有這麼強的女人在身邊是好福氣嗎?”鐘笛看著他反問道。

        於是程斌想起灘坐在地上的滿都加圖,真心實意的搖了搖頭,覺得鐘笛的考慮很有道理。

        小愛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就走過來向程斌告辭,程斌向她了點頭,表示自己送她們出去,然後勸阻了聞訊趕過來專門表示謝意的胡中基,和鐘笛一起跟著小愛走出了大樓。

        直到這個時候,程斌才發現一直表現得不夠專業的話梅剛才把車開得有多狠,停在門前的幾輛車都被撞得移動了位置,首當其衝的那輛車整個車門都癟了進去,兩扇門之間擠擠能坐進一個瘦子。

        話梅仍然坐到了司機的位置上,小愛上車後轉頭才發現程斌居然也跟著鐘笛鑽了進來,不禁愣了一下,向他說道:“你也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給你看樣東西。”程斌伸出一直插在口袋裏的右手,這只手裏握著他的手槍。

        小愛的臉色變了一下,她現在坐在車長的位置上,無論是出槍還是反擊都很不方便,而且鐘笛坐在她的身後,顯得面無表情。

        話梅發現了程斌的動作,立刻伸手摸槍,程斌輕聲說道:“別動。”他看了一眼鐘笛,說道:“看好她。”

        鐘笛沒說話,即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反對,小愛看了他們一眼,平靜的問道:“怎麼回事?”

        “一點小事。”程斌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你覺得呢?”小愛反問道。

        “我覺得你們是間諜。”程斌說道:“當然你也可以說自己是美少女天團,可惜我不想聽勵志故事,而且這裏也沒有名畫可以讓你們感興趣。”

        “你就不能有話直說嗎?”小愛皺眉說道:“繞來繞去的太可恨了。”

        程斌咧嘴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話梅,然後對小愛說道:“她說去年你們在邊境上。”他盯著小愛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因為我們到過邊境,所以你就以為我們是間諜?”小愛的臉上露出驚奇的神態,看著他說道:“這個理由真爛。”

        “嫌爛你也編一個啊!”程斌一臉的不爽,心說連這個大殺器都不知道。

        聽了這句話,就連已經緊張起來的話梅都笑出了聲,程斌瞪了她一眼,說道:“別笑,說正經事呢。”結果話梅笑得更厲害了,捂著胸口差點笑差了氣,程斌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心想自己手裏的槍又不是道具,你就不能給點面子?

        小愛沒話梅的笑點那麼低,當然也可能是她沒混過lk,所以她板著臉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我要拿證件出來。”

        程斌點了點頭,盯著她的手沒動,於是小愛慢慢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硬皮本子遞了過來,程斌沒敢接,示意讓鐘笛接過去看。

        鐘笛倒也沒有客氣,他接過小愛的證件,打開看了一眼,很明顯吃了一驚。

        程斌問道:“怎麼了?”

        “你自己看吧。”鐘笛隨手把證件遞了過來,程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考慮到鐘笛已經看過了,應該是認為小愛沒什麼危險,於是伸手接了過來。

        這個小小的證件本入手居然很重,程斌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本軍官證,類似的東西他也有過一本,不過早就扔掉了,感覺小愛的這本和他的不太一樣,打開之後他就釋然了,小愛居然是內蒙古武裝員警部隊的上尉軍官。

        他看了一眼小愛,後者果然沒有趁著他分神的時候反抗,於是程斌問道:“是真的嗎?”說話的時候目光不小心從小愛的胸前滑過,目測應該不假,要是造假還弄這個尺寸也太沒公德心了。

        小愛瞪了他一眼,一臉的無奈:“是假的我也不會說,你到底是真白癡還是裝的?”

        “好吧。”程斌說道:“我只是沒想到武警會有你這麼厲害的身手。”

        “你不知道的事還很多。”小愛伸手搶過他手裏的證件,說道:“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是不是可以下車了?”

        “你怎麼看?”程斌轉頭徵詢鐘笛的意見:“你相信嗎?”

        可惜鐘笛不配合,一點都沒有叫他“大人”的意思,他盯著小愛看了看,點頭說道:“相信。”

        “啊?”這個回答大出程斌的意料之外,他看著鐘笛說道:“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輕信於人了?”

        “其實我只想確認一下。”鐘笛沒理他,他看著小愛那張略顯中性的俏臉問道:“你打死滿都加圖的那一下是形意拳。”

        “心意。”小愛吃驚的看了他一眼,顯然是沒想到居然會遇到一個識貨的人。

        鐘笛點了點頭,心意形意一脈相承,嚴格說起來,心意拳法更加原始,目地性也更單純,他轉身向程斌說道:“我沒看錯的話,是心意龍形,能打出這一拳至少要十年以上的功夫,我想沒人會用這種效率來培養間諜。”

        這回小愛的臉上終於顯露出吃驚的表情,她看著鐘笛說道:“你也練過傳統武術?”

        “三 皇炮錘。”鐘笛向她點了點頭:“沒你那麼厲害。”事實上小愛當時的動作很快,鐘笛也沒能看清楚,他之所以能猜到小愛的拳術,很大的程度是看到小愛最初擺出 的是雞形步,這是形意拳開門的步法,所以才出言試探,等到小愛承認了,後面的就好猜了,畢竟無論是形意還是心意,都以樁功為主,能打人的也就那麼幾下子, 鐘笛當時看了個大概,現在想猜不出來也難。

        聽了鐘笛的話,程斌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疑惑,他收起槍,向小愛說道:“是我不對,向您道歉。”他推開車門,然後又問道:“能問一下你們為什麼要出國嗎?”

        “誰說我們出國了?”小愛反問道。

        程斌停了下來,看著她們說道:“你們可把我弄糊塗了,沒出國你們怎麼會到邊防哨所?”

        “沒出國其實也是可以到哨所的。”小愛伸出手比了一下,又收回來:“我們可以先到那裏,然後再回來。”

        這 次程斌明白了,但是他還是有疑問,小愛不耐煩的說道:“難怪eve說你就是個好奇寶寶。”她揮手說道:“簡單一點告訴你,出事的時候我們就在草原深外,隊 伍裏有一些人被感染了,損壞了一些設備,我們不知道後方發生了什麼事,所以選擇去邊檢站。”她看著程斌,說道:“考慮到你也許會問我們當時離哪里更近,我 先告訴你,當時我們離哪里都不近,但是我對邊檢站更熟悉,也知道那裏的情況不會太複雜,比較容易應對,你滿意了嗎?”

        程斌這才是第一次聽到小愛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不禁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小愛沒有等待他的回答,很霸氣的揮手說道:“不管你聽明白沒有,我們都要走了,給我下車去,現在立刻馬上。”

        於是程斌灰溜溜的下車走了,連和鐘笛告別都沒敢,當然估計鐘笛也不會有這個興趣。

        觀測站的大樓裏依然淩亂,胡中基看到程斌回來,立刻迎了上來,拉住他說道:“她們走了?”

        程斌點了點頭,不明白他看著自己這麼熱切幹什麼,然後就聽到胡中基問道:“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他說道:“我們想要搬回營地去。”

        程斌立刻明白過來,這裏已經被打得稀爛,最重要的是,這幾天他們損失了太多的人手,特別是李剛等人叛逃,簡直就是對這裏所有人的巨大打擊,估計胡中基的這個決定應該是所有人的意思。

        他看了看那些站在四下裏正滿懷希望看著自己的人,點頭說道:“我覺得可以。”

        “不用先和梁堅商量一下嗎?”其實這個才是胡中基要擔心的事情,他們的俘虜裏面有李剛的人,所以現在已經知道了程斌身上的傳說,也知道了現在老蔣的情況。

        胡 中基腦子雖然不太靈光,人情事故畢竟不是一點不懂,想來營地裏真正作主的人還是梁堅,程斌恐怕做不了梁堅的主。而且剛才還有人提醒他,現在他們的實力受 損,老蔣的情況又不太好,而程斌現在的在營地裏的影響力正在上升,如果他們能打得程斌的旗號回去,境遇應該會好得多,反過來又會對老蔣有所幫助,應該說真 正打動胡中基的就是這最後一個論點。

        程斌倒沒想到這個提議裏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他想了一下,看著胡中基,很認真的說道:“我想他也會同意的。”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2:43
第188章 回歸

       俗話說“破家值萬貫”,又據說自古以來搬家就是一項系統工程,特別是在大家都知道如果在搬家的過程當中損失的東西都不可能得到補充的情況 下,每一個人都會盡可能多的珍視自己的任何家產,即使那只是一個使用多家的夜壺,因為據說在條件反射存在的前提下,這種東西有利尿的功能。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儘管觀測站裏的罎罎罐罐之類的東西已經被滿都加圖和小愛砸過了兩遍,但是整個搬家工作仍然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要不是胡中基害怕在入夜後遭到喪屍的攻擊,恐怕他們的車隊到達營地的時間就得排到後半夜去了。

        即使是這樣,當整個車隊浩浩蕩蕩的來到營地裏的時候天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在半路上程斌遇到了開著摩托車來找他的特木,才知道梁堅發現他一走又是一天非常擔心,所以特木才會自告奮勇的出來找他。

        想 要安置這麼多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營地裏的房子雖然很多,但是大多數都已經有主了,畢竟當初營地初建的時候不可能按人頭分房子,單身漢們都是幾個人住 一個屋子的,當初分家單過很容易,現在再搬回到一起去就要很費一番口舌功夫了,這相當於包產到戶後再重新組織集體農莊,生產力沒有發展到相應階段的時候, 要完成這種蛻變需要作大量的思想工作。

        到了營地裏,程斌讓特木先去找梁堅通報情況,畢竟自己早上出去的時候是打算找人來把老蔣接走,而不是把老蔣的手下們都帶回來,如果梁堅誤會自己要鵲巢鳩佔,那就太冤枉了。

        安排完特木的工作後,他就自己帶著胡中基去見老蔣,看起來有人幫老蔣收拾過屋子,至少屋子裏的火爐燒得還算好,室內溫度很高,不用擔心老蔣凍著。

        看到程斌終於帶著胡中基回來了,老蔣非常激動,他用顫抖的聲音對他們說道:“快,快過來。”

        程斌看了胡中基一眼,心說就算他名字裏有個基字,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吧?然後就聽到老蔣說道:“快扶我起來尿泡尿,可憋死我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不知道梁堅是不是也覺得有朋自城裏來應該好好說道說道,起碼他很寬容的接受了這些歸來的舊識,而且還帶著傷連夜幫新來的人們安排住宿的地方。

        因為有足夠的車輛和油料,所以胡中基回來的時候帶上了所有的生活物資,這些物資至少可以支撐整個營地的人生活相當長的時間,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營地這次倒也算是發了一筆小財。

        程斌主動讓出了自己的房子,當然事實上倒也不能算讓出,因為他還住在那間死過喪屍的房子裏,不過還有幾個單身漢也搬進去和他一起住,那張雙人床仍然被保留了下來,不知道便宜了哪兩個傢伙。

        老蔣的單人病房待遇也沒了,除了和他一起受傷的兩個傷患外,另外還安置了兩個人觀測站裏受傷的人,另外一間病房被騰出來安排住沒有受傷的人。

        程斌記得滿都加圖的人在投降後,俘虜中很有幾個受了重傷的人,不過在搬家的時候這些人都不約而同的傷重不治了,剩下的幾個輕傷患俘虜都很有忘我工作的精神,不但矢口不提自己的傷勢,而且在被要求搬運重物的時候也特別賣力氣,一點都看不出傷病的困擾。

        因為有俘虜的存在,安全問題就被提了出來。而且現在的兩批人從前雖然是在一起的,畢竟分開了有一段時間,所以梁堅和胡中基一起安排了人守夜,順便也起到維持秩序的作用。

        考慮到把所有的人都安排完需要到很晚的時候,所以胡中基讓人在營地中間支起了大鍋做飯,無論是從前營地的人還是跟著他一起過來的人都可以過去吃飯,來者有份,就連在車上的時候草草弄了一點乾糧添過肚子的程斌都禁受不住熱食的誘惑,也過去混了一碗粥喝。

        從前在基地的時候,程斌也有屬於自己的空間,但是說起來對於集體宿舍的生活他並不陌生,所以看看沒有自己的事情後就回去找到自己的床倒頭大睡,居然一覺睡到了天亮。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才發現屋子裏臨時擺的幾張床上都有人在睡覺,打呼嚕放屁嘎巴嘴的大有人在,大多數人都睡得正香,說起來他還是最先起床的一個。熱門

        因為沒有足夠數量的上下鋪,所以板房四周搭了一圈床,中央還剩下的地方也就很可憐了,程斌覺得如果火爐裏的火星飛出來,都很可能會燒著離它最近的床上的被褥。

        昨天整理房間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自行車推了出去,但是後架上的物品都塞到了自己的床底下,也許應該找個沒人的時候再重新整理一下。

        他剛剛從床上坐起來,離他不遠的床上就有人向他打了個招呼,低聲說道:“你也睡不著?”

        程斌看了他一眼,發現居然是個熟人,他向那人點頭說道:“老林,你把房子讓出來了?”

        林深河倒是並不矯情,哼了一聲說道:“這麼多人回來了,誰好意思再單獨占一間房子?自己讓出來總比被人扔出來要好得多。”

        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轉頭向四周看了看,低聲說道:“不過這也太鬧了,我這一夜都沒合上眼睛過。”

        “忍忍吧,會好起來的。”程斌言不由衷的安慰了他一下,起身穿褲子,昨天睡覺的時候他把自己這一身濺滿了血的衣服都脫了下來,現在正好趁著大家都還在補覺的時候拿出去洗,不用在水井邊被一群大奶大嬸圍觀。

        林深河看著他從床上下來彎腰穿鞋,擺手說道:“你要出去?”他說道:“昨天有沒有說起吃飯怎麼辦?”

        “我 想應該不能再自己管自己了吧?”程斌猶豫了一下,說實話昨天他並沒有想到這件事,梁堅有一陣子倒是打算和他商量什麼事情來著,後來被人打斷了,自己就乘機 回來睡覺了,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安排的,說起來自從離開了基地,他已經很不願意再管這些民生方面的瑣碎事情,原因倒是很簡單,他覺得這種事通常都是費力不 討好。

        林深河嗯了一聲,很同意程斌的判斷,他終於躺回到自己的床上,嘟囔道:“如果開飯了,記得叫我一下。”

        程斌答應了一聲,從床底下拖出兩個臉盆裝了要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走了出去。

        水井旁邊果然靜悄悄的沒什麼人,程斌打了一盆水,找了個平時女人們洗衣服時坐的石頭坐下來慢慢的揉,同時無比懷念那天趙強借給他用的洗衣板。

        沒想到趙強的屬性居然和曹操有一拼,他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看到趙強和王本拎著水桶走了過來,看到他在這裏,兩個人都有些驚訝。

        程斌擺手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於是兩個孩子就走了過來,昨天胡中基一夥到來的時候,黃娟專門過來叮囑他們營地太亂,讓他們先不要出去,所以他們並沒有看到程斌,倒是聽兩個被安排到他們房間裏的孩子說起了程斌的事情。

        當初老蔣離開營地的時候,沒有成年人領養的孩子都留在了營地裏,但是這幾天死了不少人,於是曾經完整的家庭又重新破碎了,這兩個孩子也都失去了家人,所以在沒有人繼續領養他們之前,梁堅讓人把他們送到趙強那裏去,和他們一起生活。

        程斌聽了,沉默著點了點頭,趙強想起昨天宣洪君偷罐頭的事情,向程斌問道:“你為什麼要幫他?”

        “你覺得他偷罐頭是為了自己吃嗎?”

        “那可難說。”王本立刻表現出了自已孩子氣的一面,很肯定的說道:“大人的嘴更饞。”

        程斌沒有說話,只是很感興趣的去看趙強,後者很認真的想了想,看著他說道:“是不是小孩子的**更應該滿足?”

        “不是。”程斌笑著搖頭否定他的想法,他說道:“應該說,為了滿足小孩子的正當**而作出的事應該得到原諒。”他看著趙強說道:“保護下一代,是種族得以延續的前提。”

        這個命題看起來有點大,所以趙強看起來並沒有真正理解,程斌倒也沒有費力和他繼續解釋,幫孩子們壓水裝滿了兩個桶就讓他們回去了。

        他很快洗完了衣服,正想收拾東西離開,就看到幾個女人提著水桶走了過來,裏面赫然有黃娟和丫丫,這些女人看到程斌,很多人的臉上都露出惶恐的神色。

        程斌遲疑了一下,向她們打了個招呼,丫丫板著臉向他點了點,倒是黃娟似乎有些猶豫。

        程斌也沒有多想,轉身走開,突然聽到丫丫在他身後叫道:“程斌,你等我一下,我找你有事。”

        說實話程斌對於和丫丫談話這種事真沒什麼興趣,如果一定要拌嘴,他寧可選擇伊芙,儘管兩者的養眼程度相差無幾,但是無論是黃娟還是丫丫,她們的話題都不會讓程斌喜歡。

        果然很快丫丫就追了上來,然後看著程斌說道:“你可真是個災星啊。”

        對於這個指責,程斌倒是沒有覺得受之有愧,因為他也覺得自己走到哪里都能出事這個有點邪門,他苦笑著對丫丫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丫丫看著他,搖了搖頭,說道:“黃娟讓我替她謝謝你。”

        程斌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向黃娟看了一眼,發現她正和身邊的女人們說話,根本沒有往他這邊看,倒是那幾個婦女似乎在有意無意的看著他們。

        丫丫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說道:“別看了,她不敢過來的,除非你和想她傳什麼緋聞。”

        程斌立刻就明白過來,忍不住咳了一聲,看著丫丫說道:“你就不怕嗎?”

        “她有前科。”丫丫提醒道:“你以為當初就沒有那些人的功勞?”

        程斌倒是比較清楚梁堅和黃娟假戲真作的整個過程,皺眉說道:“那你們還和她們混在一起?”

        “那你說我們應該和誰混在一起?”丫丫看著他反問道:“女人想過正常日子,可沒那麼多選擇。”

        程斌看了她一眼,有心問問她到底知不知道“女人”這個詞代表什麼意思,想了想還是算了,他看得出丫丫對自己沒什麼興趣,就不討那個沒趣了。

        沒想到丫丫在轉達完黃娟的謝意後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看著他說道:“你想過怎麼和大家解釋了嗎?”

        “解釋什麼?”這次程斌真不明白了,他又看了一眼遠處的黃娟,似乎她正看著水井出神。

        丫丫有些惱怒的說道:“你說解釋什麼?當然不是你和她之間的緋聞——這個現在還沒有,你沒想過要解釋為什麼自從你到達這裏後,就一直在死人嗎?”

        程斌愣了一下,看著她說道:“這關我什麼事?”

        “因為有人說你是惡魔,是在冒充神使。”丫丫咬著牙說道:“你有麻煩了。”

        程斌看了她一眼,很認真的回答道:“我不覺得這是我的麻煩。”

        “所以你才要想辦法解釋啊。”丫丫怒道:“你知道他維持現在的局面有多不容易嗎?”

        程斌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才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他是有老婆的對吧?”

        丫丫難得有些慌亂的轉過頭去,然後說道:“我只是關心他,就像關心哥哥一樣,你別亂說話。”

        程斌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她的解釋,低聲說道:“他知道嗎?”

        “他又不是你這種花蝴蝶,怎麼可能知道。”丫丫說完,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愕然看著他,臉上流露出尷尬的神色。

        程斌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看著她說道:“我想想辦法吧。”

        “其實我比她更適合他。”丫丫發現自己已經說漏了嘴,乾脆也就不再掩飾,看著程斌說道:“你別告訴他。”

        這兩句話裏的幾個“他”把程斌繞得有點暈,第一句倒是比較容易理解,但是第二句裏的這個第三人稱代詞指的是誰就太讓人費解了,程斌覺得自己也許應該讓她寫出來。

        可惜丫丫說完這完話後,終於覺得自己的勇氣已經到了輸出上限,轉身就從程斌的面前跑開了,看著水井邊那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程斌張了張嘴,很明智的沒有發出聲音,自己的名聲都和惡魔混到一塊了,就別再糟蹋人家小姑娘了。

        回去把衣服曬到門外的繩子上,程斌不想回到屋子裏去繼續背床,於是坐到門前呆著臉想自己下一步的計畫,就聽到有人大聲喊著“開飯了,大家都自己帶飯碗來吃飯,聽聲音喊的人還不少,而且用詞和語氣上都有差別,看起來都是兼職,不是專業水軍。

        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還沒等伸開腰,就看到林深河已經穿戴整齊,手裏拿著兩個長方型的飯盒從屋子裏沖了出來,看到程斌站在這裏,愣了一下就招呼道:“快點走,去晚了就只剩下湯了。”說著他晃了一下手裏的飯盒說道:“你要是沒有飯盒,我分你一個好了。”

        程斌又好氣又好笑,揮手示意他快走,別耽誤了撈幹的,然後自己進屋去取飯盒。

        屋 子裏的人陸續從床上爬了起來,有些人程斌見過,也有人完全陌生,這些人倒是全都認識程斌,看到他走進來,很多人都吃了一驚,昨天夜裏亂哄哄的,程斌睡下得 又早,後來的人很有幾個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和神的使者睡在一個屋子裏,也不知道腳臭和半夜放的屁有沒有把神使熏成神屎。

        因為床位在屋子的最裏面,而且和同屋的人們打招呼耽誤了時間,所以程斌拿出飯盒去打飯的時候就有點晚了,昨天在營地中間支起的兩口大鍋還在,早點居然是饅頭和大米粥、鹹菜,程斌記得自己洗衣服的時候沒看到有人來打水煮粥,顯然在他起床之前還有人更早。

        這種食物顯然不用擔心像林深河說的那樣來晚了只剩下湯,因為壓根就沒有湯。

        負責打飯的人是昨天跟著胡中基一起過來的人,事實上老蔣的人一直是吃集體伙食,有專門的人負責做飯,所以昨天才能那麼快就弄出食物來給大家填肚子。

        經 過了一夜的發酵,程斌的故事已經傳得接近家喻戶曉,所以至少在老蔣的人看來,他是個很不錯的好人,至於老蔣是因為他才受傷的這件事,大家都自動理解為李剛 一夥早就包藏了禍心,這次只是找到了合適的機會而已,畢竟程斌還冒險為老蔣請來了醫生,儘管這個醫生一點都沒發揮作用。

        所以看到程斌端著飯盒過來,負責打飯的女人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覺得給程斌吃饅頭就鹹菜太委屈了一些,只是可惜食堂初創,開夥的地方還是一片草地,就算想給程斌弄點小灶也不可得。

        程斌倒是沒什麼可挑的,禮貌的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後轉身就看到胡中基正蹲在一邊大嚼饅頭,於是也走了過去。

        胡中基塞了一嘴的饅頭,騰不出舌頭來打招呼,於是就用握著半個饅頭的手向程斌擺了擺,看起來倒更像是在炫耀。

        程斌向他笑了一下,蹲下來一起消滅手裏的饅頭,胡中基好容易把嘴裏的饅頭咽下去,向程斌說道:“老梁讓我吃過飯找你一起去他家,商量以後怎麼辦。”

        這個提議倒也不出程斌的意料,現在營地裏一下子多出幾十口子人,而且從前的生活習慣也和營地裏的格格不入,要想讓大家融為一體顯然需要負責的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兩個人吃過飯,本來說好一起去水井邊打水刷洗飯盒,給果遠遠看到那裏已經圍了一群人,就很明智的轉變了目標,先找梁堅去了。

        程斌到現在才知道,梁堅居然還住在丫丫的家裏,不過看這裏的佈置,他應該是準備在這個房子裏長住了,畢竟他從前房子裏的雙人床都給程斌送過去了,剛才他過來的時候,看到梁堅從前的房子裏已經住了人,只是不知道是誰。

        程斌著著屋子裏新支起的雙人床和屋子另一邊丫丫從前的單人床,忍不住邪惡了一把,心想如果是自己來擺的話,一定要把兩張床並排擺在一起。

        昨天忙了大半夜,只睡了幾個小時的梁堅氣色居然看起來很好,他已經吃過了早飯,正坐在桌子旁邊在紙上寫著什麼,丫丫在收拾屋子,看到他們進來,就招呼他們坐下。

        看起來梁堅房子裏從前的那幾張凳子也搬過來了,所以至少大家都有地方坐,梁堅和兩個人寒暄了幾句,特木也過來了,剛才吃飯的時候程斌沒見到特木,想來有家口的人仍然可以在自己的家裏做飯,不用去吃大鍋飯。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2:55
第189章 生存與教育

       基本上現在屋子裏的這幾個人就是營地裏現存的幾大巨頭了,所以雖然沒有人站出來說明,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為什麼會在這麼一個早上聚集到一起,總不會是因為大鍋飯太好吃都撐得沒事幹才對。

        所以梁堅提了個頭,胡中基就很識趣的跟上了思路,幾個男人開始湊在一起絞盡腦汁來研究營地裏這些人的吃飯問題。

        總 的來說,在座的四個人都不算特權階級,特木和胡中基從前都是遇到危險要衝鋒在前的主,實質就是傳說中的猛將兄,屬於把腦袋掖在腰上一刀一槍拼前程的主,所 以讓這幾個人來研究這裏所有人的吃飯問題並不算離譜,當然從理論上來說,讓他們這些同樣可能餓肚子的人來想辦法解決其他人吃不上飯的問題有點不合規矩,但 是鑒於營地目前還屬於末世後的初級階段,這一點完全可以理解。

        說實話程斌對於安排生產計畫這種事很有一套可以稱得上成熟的方案,有從前跟著陳瓊在基地時的耳熏目染,再加上後來和邢志新一起親手摸索出的經驗積累,他的這套方案可行性其實非常高。

        但 是很可惜,他現在一點都沒有把這些東西都拿出來讓大家驚豔一把的心情,因為他覺得這裏的人從上到下都缺乏一種在末世求生的精神,至少在程斌看來,就憑現在 營地裏這些人,有再好的辦法也不可能完成生產自救——他們沒有凝聚力,恰如一盤散沙。像這樣的人群,是不可能指望他們能夠為了長期的發展犧牲局部利益的, 事實上對於這些時刻面臨朝不保夕局面的人來說,時時刻刻保證自己不吃虧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裏的人才是真正做到了“珍惜每一天”這個口號的,只不過他們用來做到這一切的方式是“斤斤計較”。

        這一段時間來,程斌雖然表現出了極強的戰鬥能力,但是在場的幾個人其實都並不知道,他其實在民政方面也有很多心得。

        所以現在大家看著程斌坐在一邊神遊物外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可奇怪的,畢竟對於大多數人的認知來說,肌肉發達的人肯定頭腦簡單,當然不能指望他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在座的四個人中,除了程斌之外,特木也是個不愛說話的主,他其實和胡中基差不多,更擅長操作具體的事物,你可以把某個任務交給他並且被完成得很好,但是絕對不能指望他們能有多少主觀能動性,會主動去作沒有交待的工作。

        相 比之下,胡中基從前自己跑過生意,思維要比特木靈活一些,知道這是決定他日後地位的時刻,所以很有點絞盡腦汁的覺悟,只是可惜他的腦袋裏面有點水也是灌 的,怎麼絞也沒什麼汁出來,如果想就可以做到的話,網文界公認的大神也不會只有這麼幾位,早就一抓一大把了。

        所以現在屋 子裏的氣氛很有些沉悶,梁堅也不是個好領導的料,指望他善於啟發別人的想法希望不大,所以現在基本上就是他和胡中基在說話,而且鑒於他在營地裏實行的這一 套類似于無為而治,以胡中基的能力很難理解這麼玄幻的東西,所以現在基本上是胡中基在向大家解釋他們從前在觀測站是怎麼過集體生活的。

        觀測站眾人的生存方式對於梁堅和特木來說並不陌生,實際上就是老蔣把王啟年時代營地的那一套重新加強了一下而已,雖然不怎麼高明,但是至少經受過了時間的考驗,各方面都比較完善。

        其 實在程斌看來,就現在營地裏的這二百多人,如果有一個好一點的領導人的話,根本用不著制訂什麼規章制度,別說陳瓊張寶志這種人,就算是換他來也能過得很 好,可惜梁堅過於迷信制度,意識不到這個問題,像他這樣的人,總覺得如果有什麼不好,那一定是制度的錯。

        梁堅畢竟一直在主持民政方面的細務,所以雖然能力有僅,但是經驗彌補了很大一部分空缺,他很認真的聽胡中基說話,中間還經常提出問題,然後才長時間的沉默不語,程斌很輕鬆的就猜到,他這是在發愁怎麼把從前營地和觀測站所實行的完全不同的生存方式結合起來。

        因為剛剛做過飯,所以屋子裏很熱,這個時候大多數家庭都會打開房門通風,但是梁堅不想讓人打擾,所以讓丫丫關上了房門,結果程斌現在不想冒頭就只能冒汗。

        他又喝了一杯水後,起身去給自己倒水,丫丫用兇狠的眼神看著他說道:“你幾天沒喝水了?”

        程斌很想告訴她不用幾天,三天不喝自己就得歇菜,不過想想她是高護出身,這個道理不用自己來教,於是向她聳了聳肩,拎起水壺卻發現已經空了。

        他皺了一下眉,低頭看了看同樣空蕩蕩的水桶,這才明白為什麼丫丫這麼生氣,她家裏現在唯一的男人腿上有傷,她和黃娟都不以體力見長,所以打水這種事就成了難題。

        他放下水杯,向丫丫笑了一下,拎起水桶對梁堅說道:“我去打點水。”

        梁堅猶豫了一下,也覺得程斌可以幹點實事,於是點頭同意了,程斌飛快的拎著水桶出門,回手關上房門的時候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現在水井旁邊的洗碗大軍已經散去,只有三三兩兩和程斌一樣有意拖延以避開用水高峰期的人,所以程斌倒也不用擔心排隊。

        在他握著水井的壓杆奮力提水的時候,他看到宣洪君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

        程斌兩隻手握著壓杆,所以只是向宣洪君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就落到了小女孩的身上,沒什麼別的原因,實在是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樣子太讓他覺得驚訝。

        末世這種氛圍裏,無論成人或者孩子,都再沒有了從前的安寧與幸福,所以無論本性如何,為了生存下去,都會變得狠厲直接,程斌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孩子會這麼怕人。

        宣洪君注意到程斌臉上露出的神色,無奈的向他笑了一下,帶著小姑娘走過來,向她說道:“叫叔叔。”

        可惜小姑娘不給面子,直接躲到了宣洪君的身後,宣洪君尷尬的看了程斌一眼,努力想把小姑娘拉出來,但是小女孩很執拗的掙扎著,宣洪君又不敢用力,所以兩個人僵持了下來。

        程斌笑了一下,放開手裏的壓杆,拎走自己的水桶,然後看著宣洪君手裏的桶說道:“你來吧。”

        宣洪君估計也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看到程斌轉移了注意力,心裏松了一口氣,放開小姑娘的手,把自己的水桶放到水龍頭下面,嘴裏說道:“這孩子膽子太小。”

        “小孩子總是怕生的。”程斌替他解釋了一下。宣洪君開始自己壓水,同時低聲向小姑娘訓斥道:“真不聽話,忘了那兩瓶罐頭了,就是這位叔叔送給你的。”

        看起來罐頭的吸引力要比叔叔大,所以小姑娘這次抬頭看了一眼程斌,可惜還是不肯張口,程斌很xe的在心裏想如果以後見到落單的小姑娘要不要說帶她去買罐頭。

        有程斌在這裏大家都覺得有壓力,所以這個時候水井旁邊的人全都離開了,只剩下他們兩大一小三個活人,宣洪君看了看程斌,突然說道:“老蔣是不是沒事了?”

        “我可不是醫生。”程斌看出他似乎是有話想和自己說,很可能打水都是幌子,所以乾脆站在原地不動,看著他回答道:“怎麼了?”

        “老蔣沒什麼文化。”儘管身邊沒人,但是宣洪君似乎仍然很擔心自己說的話被別人聽到,所以把聲音壓得很低,他輕聲說道:“如果他回來主持營地,恐怕對孩子們不太好。”

        程斌愣了一下,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同時在心裏琢磨宣洪君的意思,老蔣這傢伙能把黃娟那麼漂亮的媳婦拱手送人,難道是loli控,問題是這玩意和文化水準的高低又有什麼關係了?

        可惜從前的宣洪君既不玩微博,也不泡罎子,所以根本就沒想到程斌肚子裏能轉這麼多花花腸子,他看了一眼站在身邊低頭不語的小姑娘,低聲說道:“我和他說過幾次,我們的希望在於孩子們,不能荒廢對他們的教育,可是他總是很不耐煩。”

        程斌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倒沒想到這位居然是個教育家,而且考慮的事情也比從前的專家們實際得多,當然這一點也許要歸功於他沒有那麼多酒局飯局和需要拍的馬屁來降智商。

        但問題是現在的營地裏連吃飯都成問題,換成自己估計也不會有多大的興趣聽他闡述教育理念。

        宣洪君大概是看出程斌的不以為然,他有些著急的看著他說道:“還記得當初你給我罐頭時說的話嗎?”他說道:“我以為你和他們不同。”

        “是不同。”程斌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盡力吧。”說完就拎著梁堅家的水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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