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八零後修道記 作者:釣魚1哥 (已完成)

 
mk2258 2016-7-9 09:18: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9 1028129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7-22 09:26
第40章 求救

  張叫花抓了抓腦袋,他才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他怎麼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啊。

  「叫花,你別管。你們可都是叫花的爺爺輩的,叔叔輩的,這樣的事情,你們讓叫花一個小孩子去做決定,你們的算盤打得真精明啊!」劉蕎葉衝了進來,將正在矛盾中的張叫花拉到了一邊。

  劉蕎葉從一開始就跑出去了,帶著張有平走了回來。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張本瑞一家現在弄到自己家裡來,到時候想讓他們離開,可就沒這麼容易了。萬一來著不走,那就麻煩了。

  這個時候,劉蕎葉正好與張有平一起回來。

  張積旺很是尷尬,他把事情推給張叫花,說沒一點私心是不可能的。誰不知道,如果這事真的讓叫花做了,將來有什麼因果,自然落到了叫花頭上。這跟叫花施法驅趕妖靈可不是一回事。驅趕妖靈,那是張叫花的本分。既然修煉了梅山水法,開壇做法事,是道士的本分。但是趕盡殺絕,那就是因果了。今日因,他日果。張積旺或許只是純粹想讓自己徹底乾淨了,但是卻把張叫花拉下了水。

  張有平是個很大氣的男子,平時吃得虧,他都無所謂,但是關係到崽崽的事情,他可絕對不含糊。也是臉色一變,「積旺叔,我尊你是個長輩,但是你乾的這事,能當得上一個長輩的輩分麼?」

  張積旺低下頭,老臉有點掛不住,「這事,這事,唉,都怪我。這事,叫花別管了,我反正也是一把老骨頭了。真不該幹出這種事情。唉!」

  張積旺提著黃皮子準備往外走,張叫花卻猛然聽見一個奇怪的聲音。

  「饒命啊,大仙饒命啊!」

  「嗯?」張叫花覺得奇怪,左右張望了一下,卻沒發現說話的人。

  「饒命啊,我知道錯了,不該冒犯了大仙。大仙饒我一命,我帶著族人回大山深處,再也不再回來作惡。」

  張叫花走到門外,正好看到張積旺手中的黃皮子不停地作揖。

  「難道說話的竟然是那黃皮子?」張叫花有些疑惑。

  「大仙饒命!」那黃皮子的眼楮裡竟然在不停地流淚。

  「積旺爺爺!」張叫花連忙將張積旺叫住。

  「怎麼?」張積旺回頭奇怪地問道。他知道張叫花這孩子邪性,也不知道這孩子想要幹什麼。

  「積旺爺爺,你把黃皮子交給我吧。」張叫花只是覺得這黃皮子夠可憐的,在張叫花眼裡,這黃皮子無論老少都是一個模樣,在他眼裡,看起來就像一個可憐的孩子在流眼淚一般。

  「叫花!這事你別去管!」劉蕎葉走了出來想將崽崽拉住。

  「娘,你看著黃皮子多可憐啊。它流眼淚了。它剛才還在求我……唔……」張叫花的話說到一半便被劉蕎葉給捂住了,但是也為時已晚。村裡人已經將那種怪異的目光投射在張叫花的身上。所有的人並不奇怪,對於他們來說,這不正是張叫花的邪性麼?

  「積旺叔,你別聽叫花的。他一個孩子,說的話能信麼?」劉蕎葉生怕崽崽再說什麼。

  張積旺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道嘴邊又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張叫花使勁將娘的手掰開,「娘。這事我非管不可。老道士說了,做人要行善積德。這黃皮子雖然做了惡事,但是現在反悔了,就該給它機會,得饒人處且饒人。現在放它一條生路,徹底化解這一場恩怨。否則,村子裡以後還是不得安寧。」

  「叫花,你這話說得好。你積旺爺爺不是想把因果推到你身上,而是希望你能夠妥善的解決這件事情。這群黃皮子能夠修煉到這個地步也是不容易。你放它一條生路。也是一場善緣。這事就你能夠處理得好。」張積旺再次停了下來。

  這一下,劉蕎葉與張有平也開始有些矛盾。這群黃皮子不簡單,與平常熟悉的黃皮子完全不同。這群黃皮子特別聰明,就跟人一樣。應該是修煉多年的靈物了。真要是把這隻看起來應該是那一群黃皮子的首領的傢伙趕盡殺絕的話,只怕會讓梅子坳徹底與這群黃皮子結下死仇。真要是這樣,以後整個梅子坳只怕是不得安寧了。

  「弄死它!必須弄死它!我家被它們弄到都快家破人亡了,想化解就化解?門都沒有!快,把黃皮子給我,我要弄死它!」張本瑞剛剛回家看了一下,他家的房子已經徹底燒成了灰燼。家裡的東西幾乎沒有搶出來什麼。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張積旺卻沒有將黃皮子交給張本瑞,而是往遠處連退了幾步,「你們把張本瑞拉住,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否則,到時候,可就不是張本瑞家的房子起火的事情了,而是整個梅子坳都有可能出現麻煩。」

  「你們放開我。你們怕這群畜生,我不怕!我家反正已經這麼慘了,我豁出去命不要,我也要弄死這一窩黃皮子。我就不信了。我把這一窩黃皮子全部弄死,它們還能怎麼報復我!」

  張有平不高興了,「本瑞,你想要幹什麼不關我的事。但是你不要在我家幹這些事情。還有,那個黃皮子是我崽捉到的,你想要弄死那隻黃皮子,等我崽將它放走之後,你再去山裡找。只要你能夠抓得到,到時候,我絕對不多說一句。

  「有平這話說得在理。你在有平家裡弄死這黃皮子,將來的因果全部落在有平家。還是消停一下吧。」

  「對啊。這事本來就是你們家搞出來的。那黃皮子不過是偷了你家幾隻鴨子,你就非要弄死那麼多黃皮子,出現現在的結果,你能說你自己沒有一點責任?還有現在你婆娘被上身,就差點把你家搞得家破人亡了。真要是再這樣下去,弄把這隻黃皮子頭領也弄死,那你們家跟黃皮子就是致死不休了。你或許無所謂。梅子坳的人憑什麼要跟著你家倒黴呢?」

  「我覺得這事還是讓叫花來處理,我感覺叫花能夠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

  村裡人將張本瑞好好地數落了一通。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0 00:2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7-22 09:26
第41章 放生

  「娘,那個黃皮子好可憐啊。我們救救它好不好?」張叫花看著那個黃皮子不停地掉淚,心裡酸酸的,拉了拉娘的手。

  「不行。」對於劉蕎葉來說,崽崽才是她唯一需要考慮的。

  張有平走了過來,「讓叫花去吧。」

  雖然他也不想讓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崽崽,崽崽畢竟是不一樣的。但是張有平又覺得崽崽與眾不同也許並沒有什麼不好。至少他不是那麼平凡。

  「可是……」劉蕎葉有些不解的看著男人。

  張有平向婆娘點點頭,「讓他去吧。」

  「娘……」張叫花看著被積旺爺爺手裡捏著的黃皮子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就有些忍不住想要去救它。它好像自己的那幾個玩伴一樣。張叫花甚至能夠回憶起,出事的那天,小夥伴在夢中不停地呼喊自己。如果那天能夠醒過來,及時去叫村裡人來救人,也許結果就會不一樣。

  從那天之後,短短的時間裡,張叫花成熟了很多,開始明白死亡是怎麼一回事。那幾個前些天還在自己身邊的玩伴,跟以前是不一樣的。張叫花似乎感覺到黃皮子此時的眼神,也許就跟那天幾個玩伴最後的眼神是一樣的。他們是多麼的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他們的救星。

  劉蕎葉鬆開崽崽的手,輕聲說道,「去吧。」

  劉蕎葉總是很遵從男人的決定,儘管她心中也許還覺得男人這一次的決定也許並不一定正確,但是她總是不忍心在別人面前掃男人的面子。

  張積旺一直在等劉蕎葉的這句話。他不想成為黃皮子的最後命運的執行者。

  「有平,蕎葉,你們可想好了。到時候有什麼事情,可別怨我。我反正是一把年紀了。這黃皮子敢把事情做絕,大不了豁出去這把老命。」張積旺沉聲說道,說話的手不由得手上的勁又加了一些。

  聽到張積旺這句話,那黃皮子竟然脖子一縮,身體有些瑟瑟發抖。

  「積旺爺爺,你把它給我來處理吧。我爹娘同意了。」張叫花跑到積旺爺爺的面前。

  張有平兩口子也點了點頭。

  「好吧。叫花,你小心一點。狗急跳牆,這東西被惹急了,也敢咬人的。」張積旺提醒道。

  張叫花從張積旺手中接過黃皮子,那黃皮子竟然聽話得很,在張叫花手中竟然是一動不動。

  張叫花將黃皮子放到地上,黃皮子也沒有立即逃走。

  接下來更令人瞠目的一幕發生了。那黃皮子竟然人立起來,兩隻前腳做出作揖的動作,看起來根本就跟一個小孩子一樣。

  「這是?」張積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村裡人都是吃驚萬分,他們沒有想到一隻黃皮子竟然有這樣的靈性。同時也更加堅信張叫花是那種通靈的人。通靈的人,能夠溝通陰陽,能夠溝通神靈。普通老百姓敬畏神靈,卻從來不願意接觸這種通靈的人。

  「你走吧,以後別來村子裡了。」張叫花說道。

  那黃皮子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向張叫花作揖。然後鑽進樹林裡就消失不見了。

  張本瑞兩口子當天就從張叫花家搬走了,去了他們兄弟家裡。村裡的每家每戶捐了一點錢扶助張本瑞家。在農村裡,無論誰家裡遭了災,村裡人都不會袖手旁觀。

  生活艱難,生命對於自然太過脆弱,弱勢群體要學會相互扶助,才能夠在任何艱難的時刻存活下來。

  張本瑞兩口子之所以這麼快從張叫花離開,卻並不是他們怕給張叫花家添麻煩,而是對於張叫花的恐懼。隨手就可以將附體的妖靈從馬金秀身體裡面驅趕出來,就連那個通靈的黃書朗對張叫花都是那樣的畏懼。

  每次被張叫花好奇的眼光看著的時候,這兩口子便心裡發麻。誰知道那個小腦袋裡面究竟打著什麼主意?

  張本瑞兩口子離開的態度之堅決,讓張有平兩口子都有些意外。這完全不是張本瑞兩口子的性格啊。難道是經歷了這一次磨難,這兩口子轉性了?

  張叫花第二天在學校裡受到了村裡人更加嚴重地指指點點。

  他們雖然不敢當著張叫花說什麼,但是卻不妨礙他們在背後議論。

  張叫花習慣了自己玩自己的,有時候在學校背後的山裡去捉一隻蝗蟲,數一數它的翅膀究竟有多少對。要麼翻開一個螞蟻窩,研究一下,為什麼同樣是螞蟻,差別也會那麼大。還有時候,摘幾朵花戴在耳朵上,看看蝴蝶會不會把他當成花一朵……

  梅子坳小學也是梅子坳信息傳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中轉站。作為這個中轉站比較重要的一員,龔子元的信息渠道自然也非常通暢。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新來的龔子元老師就從幾個梅子坳本地的民辦老師口中知道了張叫花的傳奇故事。

  作為一個根深蒂固的唯物主義者,龔子元對這樣的奇談總是會有些嗤之以鼻的。但是很多的時候,一個人說的話,也許不會讓人置信。但是無數個人在你耳邊不停的說同樣的事情,能夠淡定的人只怕不會太多。龔子元開始有些懷疑了。他想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於是張叫花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裡。

  「現在整個學校都在傳你的故事呢。你告訴老師,那個黃鼠狼成精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龔子元說道。

  「我不知道。」張叫花抓了抓腦袋,對不住了老師,娘不讓說真話。

  「你不知道?」龔子元覺得有些無從問起,「你們村的孩子不是說你施法救了你鄰居麼?」

  「我不知道。」張叫花也很為難,娘不讓說真話,但是又沒告訴自己怎麼說假話。

  「那你為什麼要放走那隻黃鼠狼呢?」龔子元有種無力感。這孩子要是說點神神叨叨的帶給你,或許他可以好好分析一下張叫花的話的真偽,但是這孩子不按規矩出牌,這算怎麼回事嘛。

  張叫花差點沒又說出一句「我不知道」,但是話道嘴邊,猛然覺得這個問題可以知道啊,「那個黃皮子好可憐。我還看到它流眼淚呢。」

  「原來是這樣。」龔子元點點頭。這是以訛傳訛嘛。世界果然還是唯物的。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0 00:2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7-23 09:26
第42章 高燒不退

  龔子元拍了拍張叫花的腦袋,很溫和地說道,「張叫花同學,好好學習,不要去在意別人說什麼。作為新時代的花朵,我們要堅定唯物主義的信念。去吧。」

  張叫花點點頭走了出龔老師的辦公室,一邊走還一邊在想,「娘果然說得沒錯,大人們喜歡聽假話。」

  張叫花走出龔子元的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看到在辦公室外面不停地張望的啞巴。啞巴因為耳朵不太好,說話不靈便,班上的孩子都喜歡取笑他。在學校裡比張叫花還要更加受排擠。卻一點都不妨礙,他也跟別人一樣排擠張叫花。也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見張叫花看到他,啞巴立即說道,「叫花,你別,別想騙龔老師。你騙了也沒用。我爹娘說了,你是不祥之人,讓我離你遠一點。我也要告訴龔老師,別離你太近。」

  張叫花瞪了啞巴一眼,心裡有種想上去揍啞巴一頓的衝動,不過張叫花壓抑住了這種衝動。不是因為離龔老師辦公室太近,而是因為啞巴雖然說話不靈便,但是長得牛高馬大。張本瑞兩口子各自都不高,卻生了一個牛高馬大的崽。村裡編了一個關於啞巴的笑話。說有一天村裡人在晒穀坪旁的柿子樹下納涼,有人說啞巴不是張本瑞的種。張本瑞立即跳出來,拿出了鐵證讓村裡人無可辯駁。據說那天張本瑞是這麼說的:我家啞巴的大齙牙就是我的遺傳。還真是,啞巴的大齙牙完全是照著張本瑞的模子造出來的。

  雖然在夢裡,老道士曾經教了張叫花神打的法咒,張叫花還是擔心,萬一法咒失靈,自己送上去,只怕是送上門去當人家的肉靶子。村裡的小屁孩們雖然平時嘲笑啞巴,但是也沒有誰讓啞巴發癲,因為啞巴一旦發癲,同齡的小屁孩十個也不夠他揍的。

  張叫花還是朝著啞巴走了過去,因為啞巴就站在教室門口,除非張叫花準備逃課,否則,必須從啞巴把守的大門經過。啞巴看到張叫花朝著他走了過去,不住地往後退,因為他爹娘說了,一定不要被張叫花沾上了,否則會倒大黴。

  看著啞巴被自己嚇得不住往後退,張叫花心裡樂開了花。自己真的是氣場很足,很有高手風範啊。

  這一天,劉蕎葉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梅子坳張向林老漢的女兒張紅霞嫁到了蘭蛇溪村。張紅霞回娘家的時候,帶給劉蕎葉一個不好的消息。

  「喜子前些天被水鬼扯腳了,差點沒淹死。從前兩天起又不停地發高燒。正準備送到鎮上的醫院去看一看哩。」張紅霞特意到張叫花家裡來,把這個消息告訴劉蕎葉。

  「喜子是哪天被水鬼扯腳的?」劉蕎葉馬上就想到了那天從娘家回來時發生的事情。剛回家的時候,心裡一直是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一隻沒有受到什麼不好的消息,劉蕎葉才慢慢把這事放下了。沒想到事情真的發生了。

  「那天你不是回娘家了麼?」張紅霞再次給了劉蕎葉肯定的答案。

  「啊!」劉蕎葉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你們家喜子命裡有救星,那天你哥正好送你們回來,正好碰到喜子被水鬼扯腳。連忙下去救人。但是那個水鬼很厲害。差點把他們兩個一起拉了下去。還好村裡人連忙拿了竹篙將他們拉了上去。」張紅霞繪聲繪色地將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喜子發高燒又是怎麼回事?」劉蕎葉問道。

  「就在前兩天,正好我前兩天帶我家崽去打針的時候碰到了你哥帶著喜子在打針。高燒40度。總是退不下來。聽說今天準備送到鎮上醫院去了。」張紅霞搖搖頭。

  聽到了這消息,劉蕎葉哪裡還坐得住。但是天色已晚,現在不管是回娘家,還是去鎮上,肯定天黑了。而且,現在也不知道喜子有沒有送到鎮上去。劉蕎葉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只能等家中的主心骨張有平回家之後,兩口子做個商量之後再做打算。

  夜幕降臨,夕陽將梅子山的山峰抹上一層金色。天空上,雲朵都是片片金黃。張有平扛著鋤頭,褲腿捲到了膝蓋上,腳上穿著一雙皮革草鞋。走到屋前小池塘的時候,在水中洗了洗腳。

  劉蕎葉迎了上去,將侄子的情況連忙告訴了男人。希望男人能夠拿個主意。

  「還想什麼!連夜去蘭蛇溪。要是喜子去了鎮上,明早一早我們就去鎮上。」張有平沒有做過多的猶豫。雖然大老遠走夜路過去,未必能夠幫上一點忙,但是要求個安心。

  「那我把崽崽送到爹娘那邊去。」劉蕎葉點點頭。

  「那不行。我也要去哩。」張叫花不幹了。去客公家裡怎麼能撇下自己。說不定明天還能去鎮上呢。鎮上的涼粉、餃耳皮子、擔擔麵,那味道真是……哎呀。張叫花嘴角竟然流出了口水。

  帶著一個屁孩走幾十裡夜路,張有平不用想就做出決定:送爺爺奶奶家去。

  然而,屁孩還有各種絕招,哭鬧、滿地打滾……張叫花的絕招還剛使出半招,淚水還在眼眶中打轉的時候,娘就認輸了。

  劉蕎葉將崽崽緊緊地抱住,「要不,我們還是把崽崽帶上吧。」

  劉蕎葉發話了,男人也治好向某個屁孩做出讓步:「別想讓我揹你。」

  屁孩立即露出了笑容,心裡暗自偷樂,「背不背可不是爹說了算。」

  一家三口去張德春家裡借了一個手電筒。這麼遠的路,沒有個手電是不行的。

  山裡的人都不太喜歡走夜路,除了因為山路難行的因素之外,走夜路還有一些忌諱。俗話說,夜路走多了,難免撞見鬼。

  實際上,不管有沒有那麼多忌諱,晚上走在山路上,連忙的樹林到處是樹影重疊,走出的時候,那些漆黑的樹影看起來搖搖晃晃,怎麼看怎麼向各種妖魔鬼怪。膽子小的,還真會很害怕。

  斬釘截鐵說了不背崽崽的張有平,走了不到五里路,就已經把崽崽背在了背上,只會走幾步,就在崽崽屁股上啪的拍一下。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0 00:2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7-23 09:27
第43章 山幽幽

  「你挑著擔,我騎著馬啊……哎喲。娘,爹打我哩。」張叫花屁股上被爹重重地拍了一下,立即向娘告狀。

  劉蕎葉噗嗤一笑,「打得好。誰讓你作怪呢?」

  「你們兩口子都不是好人。專門欺負我一個小孩。」張叫花不滿地說道。

  「你該打哩。」劉蕎葉本來心情沉重,被崽崽這麼一逗,心情輕鬆了許多。但是想起侄子,不由得又擔憂起來,「也不知道喜子情況怎麼樣了?那天我們就該立即打個轉,也許喜子就不會有那種事情了。」

  「別擔心,不就是發個燒麼?到醫院打了針就好了。」張有平連忙寬慰婆娘。

  「我怎能不擔心呀,紅霞說喜子高燒一直不退,在醫師那裡打了針一點效果都沒有。小孩子發那麼厲害的燒,時間拖久了,腦子就燒壞了。」劉蕎葉說道這裡,腳步不由得又加快了一些。

  張有平自然明白婆娘的心情,連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山幽幽,水長長,莫道鄉間多悲傷。蘭蛇溪水長嗚咽,梅子山巒多惆悵。

  張叫花一家人趕到蘭蛇溪村風雨橋的時候,張叫花猛然看到一個小孩正坐在風雨橋上,對這蘭蛇溪水不停地哭泣。好似迷了路一般。

  「爹,橋上有個人。」張叫花小聲地在爹的耳邊說道。

  張有平很是奇怪,還以為是誰在風雨橋洗澡,但是左看右看卻沒看到一個人影,「瞎說。哪來的人。」

  劉蕎葉也是頭皮發麻,前前後後看了一遍,哪裡來的人影!

  「那!分明就在那裡……」張叫花猛然停住了說話,因為他看到那個小孩子竟然飄了起來。人怎麼可能飛起來?

  張有平與劉蕎葉雙雙往崽崽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裡卻是空無一人。

  「嘩啦!」

  似乎有人跳到了蘭蛇溪中。

  劉蕎葉連忙用手電照著蘭蛇溪中,只見剛剛張叫花用手指的方向竟然又一個巨大的水暈。難道剛才這裡真的有人?

  「誰?誰在這裡洗澡?」劉蕎葉壯著膽大喊了一聲。

  但是卻沒有聽到任何迴應。河裡空無一人。

  蘭蛇溪邊的一個農戶劉得錄家開了燈,劉得錄打開了大門,走了出來。站在院子裡往張叫花一家人不停地打量。

  「是蕎葉啊。你怎麼這麼晚回娘家啊?」劉得錄一眼認出了劉蕎葉。

  「喜子生病了,我趕回來看看。」劉蕎葉面帶憂色。

  「你剛才在說什麼啊?」劉得錄問道。

  「剛才聽到河裡水響,還以為誰在洗澡呢。可能是有魚。」劉蕎葉不想說出來剛剛張叫花說看到一個人的情況。

  「不見得是魚。最近一段時間河裡有些不太平。對了就是從那天喜子差點在河裡被淹死開始的。現在村裡人都不敢到河裡洗澡了。說是有落水鬼在抓替死鬼,那天沒抓成,現在每天在河裡發火呢。這一陣好多人聽到有人在風雨橋哭。你們真不該走夜路來。」劉得錄有些恐懼地往蘭蛇溪看了看。

  「得錄叔,喜子現在什麼情況你知道麼?」劉蕎葉問道。

  「聽說準備明天去鎮上去。今天去叫拖拉機沒叫到。天氣這麼熱,走山路出去,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劉得錄的話讓劉蕎葉更加擔憂了。

  「得錄叔,我先回家去了。」劉蕎葉也一下子忘記了剛才的害怕。

  走出去很遠,張有平才小聲問崽崽,「你剛才看到的人是男是女?」

  「好像是個男孩子。好像喜子。」張叫花可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別瞎說。」張有平被張叫花的嚇了一跳。他可知道張叫花說的這話意味著什麼。

  劉蕎葉腳下一亂,一個踉蹌,手中拿著的手電筒直接掉到了地上,人也摔倒在地上。

  「臭小子,叫你亂說。」張有平將崽崽從背上抓了下來,順手在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拍得啪啪的響。

  「分明是你讓我說的嘛。」張叫花揉了揉屁股,嘟著嘴巴說道。

  張有平連忙走過去將婆娘扶起來,然後撿回來手電筒,手電筒的玻璃打碎了。看來要給張德春賠一個新的了。還好燈泡沒問題。手電依然能夠打亮。

  「沒受傷吧。」張有平在婆娘上下照了照。

  「沒有。就是手有點麻。」劉蕎葉倒地的時候,用雙手撐著路上。這是一條鄉間的主路。以前鄉間的大路都是用一米長的石板鋪了地面。雙手拍在石板上,自然非常痛。

  「崽崽,到了客公家裡,千萬別說剛才在風雨橋看到有人。知道麼?」張有平連忙叮囑崽崽。

  「有平,我眼皮子跳得厲害,喜子不會有什麼事吧?」劉蕎葉有些擔心。

  「不會。」張有平心裡雖然沒有底,但是語氣卻很肯定。

  劉同茂一家都是憂心忡忡,喜子依然高燒不退。各種西醫辦法、中醫辦法、還有土辦法都已經用了,卻沒有起到半點作用。連村裡的水師郭道桂都喊了過來看過,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郭道桂認為喜子是受了驚,丟了魂。但是昨天晚上在風水橋做了法事,收了驚收了魂,結果卻沒有起到半點用處。郭道桂事後又說蘭蛇溪的髒東西道行太高。他準備不足。說要再在劉同茂家做一場法事,他去他師父那裡請幾件法器過來。定然能夠制服河裡的鬼祟。

  劉標當場就斥責郭道桂裝神弄鬼,騙吃騙喝騙錢,拿起扁擔要打郭道桂。郭道桂當時就說以後無論劉家人怎麼去求他,他也不會管劉家的事情。這一渡水鄉的水師跟他都是同門。他在劉家受了委屈,以後一渡水鄉的水師都要給他討公道。不會料理劉家的事情。

  郭道桂雖然道行不高,但是卻也學過一點皮毛。似乎看出了劉家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但是以他的道行卻無法解決。本來準備去找師門,找一個高手過來。沒想到遇到劉標這個暴脾氣。

  「標子啊。你不應該得罪郭道桂啊。現在中醫西醫都試了,都沒有效果。說不定真給郭道桂說中了。你現在把他給得罪了,這可怎麼辦?」劉同茂坐在院子裡唉聲嘆氣。

  劉標也急得不行,「爹,我已經跟楊志剛說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坐他家的拖拉機直接去縣城。我就不相信縣城的醫院還治不好喜子的病!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0 00:2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7-23 09:28
第44章 丟魂了

  郭道桂是蘭蛇溪出了名的水師,不過這個人有些不正派。專門打著水師的旗號,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更可惡的是,他還以做法事的名義,佔一些婦女的便宜。由於鄉里人對梅山水師敬畏,對郭道桂的一些行為敢怒不敢言。

  這一次,趁著喜子生病,郭道桂在劉標手裡撈了一筆。不過郭道桂還有些不心甘。本來他還想趁著到師門請師父或者師兄出馬,再撈一筆大的。沒想到劉家的劉標實在是不懂事。竟然敢對自己動手。要不是蘭蛇溪的人拉架拉得快,自己可能要挨一頓打。

  郭道桂心裡是那個悔啊,當初在師門,要是能夠吃得那個苦,學了梅山武術,何至於被一個村野鄉夫給追得那麼狼狽啊?其實郭道桂的梅山水法也沒學到家。沒出師,自己就耐不住自己跑了回來。所以,他不能打著師門的旗號行香火。不過他為人圓滑,雖然沒有出師,但是在師門向來乖巧,所以無論是在師父面前,還是在師兄弟中間,他都如魚得水,人緣甚好。當然,那也是郭道桂為未來進行的投資。

  郭道桂師父是梅山水師圈子裡面頗有名氣的水師石清旺。

  其實石清旺在梅山水師圈子裡名聲極好,在鄉里受人尊敬,仰慕者甚多,拜師學藝的自然也非常多。因此收的徒弟之中,出幾個類似郭道桂這樣的業內敗類也不足為奇。石清旺道行高深,人品也極好,只是有個壞毛病,就是特別的護短。誰不小心惹到了他可能不會有什麼事情,但若是惹到了他的徒弟,他就會特別的護短。在圈子裡面也是出了名的。所以水師圈子裡面熟悉石清旺的人,都會避免招惹石清旺的門徒。

  郭道桂差點吃虧,倒也不敢去師父那裡告狀。因為他也擔心他在鄉里的一些行為被師父發現。如果石清旺知道他敗壞師門名聲的行徑,只怕立即會清理門戶。

  郭道桂去找了一個跟他關係比較好的師兄,師兄叫宋大超。郭道桂以前經常巴結他。所以兩個人的關係向來特別好。宋大超為人忠厚,雖然坐事情比較死板,但是梅山法術道行很高,梅山武術也煉地爐火純青。

  「師兄,我在蘭蛇溪行香火的時候,被人欺負了。不僅連香火錢沒拿到手,還差點捱揍了。師兄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特老實。又沒有什麼武功。所以被一個蠻子給欺負了。」郭道桂一見到宋大超立即訴苦。

  「不可能。村裡人誰不怕我們梅山水師?敢招惹我們梅山水師,難道他們嫌命長了?」宋大超哈哈大笑。這個師弟很滑頭,經常拿自己開玩笑。

  「是真的……」郭道桂將自己在蘭蛇溪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聽得宋大超直拍桌子。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宋大超拍著桌子狠狠地說道。

  見宋大超生氣了,郭道桂臉上隱隱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且說此時的蘭蛇溪,劉標家的房間裡,趙蘭英與羅冬珍守在床邊,焦急地看著已經燒得神志不清的喜子。

  喜子燒得厲害,臉色蒼白,嘴脣乾裂。

  「喜子,喜子,喝點水。」趙蘭英用調羹慢慢地給崽崽喂水。

  喜子這個時候已經呼之不應了,只是當有水進入空中的時候,他本能地微微張開嘴巴,露出一道縫來,任憑水流入口中,喉嚨裡輕輕地將水吞嚥下去。

  「娘,喜子這該怎麼辦才好啊?」趙蘭英此時已經六神無主。

  羅冬珍連忙安慰道,「莫急,莫急,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縣城。縣醫院的技術先進。肯定能夠瞧好喜子的病。」

  張叫花一家一走進院子,劉蕎葉匆忙跑進房間。

  「蕎葉、有平,你們怎麼過來了?」劉同茂奇怪地問道。

  劉標看到姐姐一家過來,心中也一暖。但是眉頭稍微鬆開之後,又緊鎖了起來。就算姐姐一家過來,也沒辦法解決自家的事情。

  「喜子病成這樣,你們也不知道給我捎個口信來。我今天還是聽到紅霞說的。」劉蕎葉眼楮一紅。

  「這兩天到處為喜子尋醫問藥,根本脫不開身。」劉同茂嘆息了一聲。

  「喜子究竟是什麼情況啊?」劉蕎葉一邊風風火火地衝進屋子,一邊問道。

  「高燒一直退不下來。我真擔心時間久了,喜子腦子會不會出問題。」劉標擔心地說道。

  張叫花跟著爹娘走進屋子,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表弟。

  「嗯?」張叫花一看,就知道表弟的問題不是病。只見喜子身上有一股黑氣,自身的青色的氣已經變得很淡。如同在狂風中搖曳的煤油燈,隨時有被吹熄的可能。

  「崽崽,怎麼了?」本來正擔心佷子的劉蕎葉猛然眼楮一亮,自己這個兒子不太一樣。也許他看出了什麼。

  房間裡的羅冬珍與趙蘭英也奇怪地看著劉蕎葉母子。

  「喜子丟魂了。他的魂還在風水橋哩。」張叫花聯繫到剛才來的時候,在風水橋看到的那個孩子,難怪那麼像是喜子,原來是喜子的魂。

  「別亂說。」張有平擔心岳父一家會不高興。都到這種時候了,還讓一個孩子在這裡胡鬧,這不是故意添堵麼?

  劉蕎葉可沒這麼去想,反而激動地問道,「崽崽,你能夠讓喜子好起來麼?」

  劉同茂一家人也是怪異地看著這個外孫。丟魂的說法,其實他們不是聽到過一回了。一開始村裡人就說喜子是丟了魂,勸他們去找一個水師過來看看。水師找來了,也是這個說法。可惜水師做法卻沒有任何作用。最後劉標徹底把水師得罪了,徹底斷了這個念頭。現在外孫一過來,就說喜子丟魂了。別人可能還會亂說,自己的外孫怎麼可能瞎說呢?而且外孫有些特別,他們是知道的。

  「老道士教過我。」張叫花記得自己是出了師的。收驚對於一個水師來說,只能說是中規中矩的業務。

  「爹,其實叫花……」劉蕎葉將張叫花夢裡跟老師學梅山法術的事情以及在家裡出手救馬金秀的事情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0 00:2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7-24 09:33
第45章 收驚(上)

  劉同茂立即緊緊抓住外孫的手,「叫花,你真的能夠醫好喜子的病麼?」

  「爹。孩子的話怎麼能夠當真?那天梅山水師郭道桂來了都沒有辦法。」趙蘭英皺著眉頭說道。

  「你懂個屁!那天不是叫花,喜子當時就沒了。」劉標瞪了婆娘一眼,「郭道桂算是什麼水師?連個祖師爺的牌牌都沒有。專門在村裡坑蒙拐騙。但是叫花不一樣,那天要不是叫花看出了什麼,我哪裡會去注意喜子?」

  劉同茂也連忙說道,「叫花,你需要什麼東西,儘管說。」

  「我要一個陶罐,三枚銅錢,銅錢要用紙包好。還要一個線團,幾片碎布,一片瓦,一個雞蛋……」張叫花開口將收驚需要的物品列舉了出來。

  劉同茂與羅冬珍連忙去把張叫花要的東西準備齊了。

  張叫花在院子裡擺了香火,設了壇,開始請神,點五龍法水。走罡步,手掐法印,口中念動咒語:清清之水,日月華開,中藏北斗,內降三臺,神水一灑,禍去福來,一灑天清,二灑地寧,三灑人長生,四灑鬼滅,五龍法水灑淨內外清淨,蛾飛水淨,宅舍光輝,雞不亂叫,犬不亂吠,肅令清淨。

  再畫紫微諱咒:天上敕令紫微諱,紫微星君降吉祥,有觀請太陽太陰星君,南北二斗星君來扶助。

  然後張叫花手裡拿著那個「禁罐」,唸咒語:今日張叫花封黃壇禁頭,過香一遍,祖師藏化,過香二遍,本師父藏化,過香三遍,弟子親手藏化。

  這是將「禁罐」化三元大殿場、將軍大殿場、聖主三郎玉皇大殿場。

  然後,張叫花抓了一把米放入罐中,口中再念咒語:「祖師上起千年糧和米,本師上起萬年養軍糧,千年吃不完,萬年吃不盡。」

  劉家人與張有平在一旁看得很緊張,趙蘭英沒敢再出言反對,但是也不敢多言一句。焦急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崽崽,眉頭蹙成一團。

  劉蕎葉手緊緊地捏著衣角,她多麼盼望崽崽能夠施法將侄子醫好。至於這一次治好侄子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麻煩,她不願意去想了。

  張有平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若是以前別人在他面前提起這種事情,他肯定是要將別人好好說一通的。但是自從自家崽崽有了這種能力之後,他開始認識到這些神祕的東西。

  劉標看著外甥在院子裡怪異地踏著奇怪的步子,這種步子很怪異,看起來很玄妙,似乎每一步都能夠帶動一些神祕的東西。

  劉同茂小時候曾經見過真正的水師做法,跟自己外孫現在做法的路子非常相似。但是有些不太一樣。似乎自己外孫這種做法要更加像模像樣。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劉同茂等人自然看不懂張叫花的收驚儀式上的一舉一動。更聽不懂張叫花口中的咒語。只能憑藉看到的這些表象來感覺。

  張叫花手挽七祖決,手裡拿著一枚銅錢。口裡唸咒語:叩請經藉度三師,所屬廟王並土地,香菸頭上祖師收到,本師收到,弟子親手收到,收到某某的三魂七魄,五神六廟,頭中的陽魂,腰中的二魂,足中的三魂,要歸身歸命,魂不亂走魄不亂移。三元唐葛週三位將軍助扶弟子收到,王元帥助扶弟子收到。三洞梅山助扶弟子收到。祖師收到,本師收到,弟子親手收到,收到天府面前,地府面前,水府面前,收到十字路前,收到側前側後,收到側左側右,收到塘前廟後。五五二十五萬五千裡,千里追魂魂到,萬里趕魂魂回,不知他東到東勝神州府,南到南贍步州城,西到西牛賀州界,北到北俱蘆州城,不知他何州何縣別人家,追魂將軍趕魂將軍到,要他三魂七魄歸身歸命。倘若是五等邪師門下,有觀三元唐葛週三位將軍助扶弟子收到,上元唐將軍住在玉皇殿前,領帶十萬天仙兵將,中元葛將軍住在地府,領帶十萬地仙兵將,下元周將軍住在龍宮水殿前,領帶十萬水仙兵將。王元帥助扶弟子收到,翻壇老祖助扶弟子收到。三魂收到天堂去,身騎白鶴上天堂,三魂收到水中去,身騎黃龍下水去,三魂收到山中去,身騎猛虎下山來。要他頭中的陽魂,腰中的二魂,足中的三魂,要歸身歸命,魂不亂走魄不亂移。左收他三魂附體,右收他七魄附身,肝藏魂肺藏魄,九牛池內伴老君,四萬八千,祖師坐,本師坐地府,鴻鈞仙人保命護身。

  這七祖決是收驚儀式的最為關鍵之處,只見張叫花口中快速念動法訣,速度極快,旁人只能夠看見他的嘴脣不停地顫動,根本聽不清他嘴裡念著什麼。罡步也是越走越快,到後面只看到一道人影在院子裡飄動。那人聲、腳步聲以及罐子裡的米粒在罐子裡翻滾的聲音混合成更為神祕的聲音。讓玄術似乎變得更加玄妙。

  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似乎是起了霧,一切變得模模糊糊。讓人似乎能夠感受到這裡確確實實起了變化。

  不知不覺,張叫花已經用三枚銅錢收三魂七魄,收了三次。每次張叫花都要喊祖師是否已經收到劉喜的三魂七魄,沒有受到,便要再收。連收了三次,這個一道儀式過程才算是結束。

  等這個儀式結束,張叫花將那一枚雞蛋用紙錢抱住。再次叩請三師,點一點五龍法水,凌空將法水彈了出去,口中念著咒語:清之水,日月華開,中藏北斗,內降三臺,神水一灑,禍去福來,一灑天清,二灑地寧,三灑人長生,四灑鬼滅,五龍法水灑淨內外清淨,蛾飛水淨,宅舍光輝,雞不亂叫,犬不亂吠,肅令清淨。天上敕令紫微諱,紫微星君降吉祥,有觀請太陽太陰星君,南北二斗星君來扶助。過香一遍,祖師藏化,過香二遍,本師藏化,過香三遍,弟子親手藏化。藏化玄鵝孵蛋,藏到老君殿前,藏到王母殿前。千存千變,不存自變。

  咒語唸完,張叫花將雞蛋放入禁罐之中。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0 00:2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7-24 09:35
第46章 收驚(下)

  張叫花再取來碎布,禱告一番:清清之水,日月華開,中藏北斗,內降三臺,神水一灑,禍去福來,一灑天清,二灑地寧,三灑人長生,四灑鬼滅,五龍法水灑淨內外清淨,蛾飛水淨,宅舍光輝,雞不亂叫,犬不亂吠,肅令清淨。書紫微諱咒:天上敕令紫微諱,紫微星君降吉祥,有觀請太陽太陰星君,南北二斗星君來扶助。此布不是非凡之布,化為五色祥雲,青的化為青雲,紅的化為紅雲,白的化為白雲,黃的化為黃雲,黑的化為黑雲,五色祥雲磊磊蓋他身。過香一遍,祖師藏化,過香二遍,本師藏化,過香三遍,弟子親手藏化。

  這才將碎布蓋在禁罐之上。

  再拿起一團線,叩請三師,唸咒語:……

  用線將禁罐紮緊。再化來瓦片,壓在布上。化為千斤大石,千人拿不開,萬人撬不開。

  最後一步藏魂落禁,運護身九州,手施展排兵決法印,腳踏護身八卦罡步。在院子裡四處灑法水。到這個時候,張叫花才停了下來。「追魂斬禁」之法完成。

  這一場儀式對於目前的張叫花來說,還是非常吃力的。雖然他在夢中是出師了,但是現實之中,他可沒有真正的去煉水、抄本經、隨師父行香火。根本沒有任何實踐經驗。他的這種情況非常特殊。夢中學法似乎如同現實中一般,但是畢竟不是現實之中。一場儀式下來,張叫花身心疲憊。全身早已經被汗水澆透了。

  劉家人還在擔心張叫花的這收驚之法究竟有沒有用。劉同茂雖然見外孫這一套收驚之法做得是有模有樣,比他以前見過的收驚之法,更似高明幾分。因為早一天,郭道桂就曾為喜子收驚。當時郭道桂的方法就很普通。也更似平常瞭解的收驚之法。當時趙蘭英、劉標兩口子就去了河邊,一邊走一邊喊:喜子,回家了!然後郭道桂喊:回來了沒有?喜子自己則應:回來了。但是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如今外孫用的這收驚之法看起來可要比郭道桂的要高級得多。但是有沒有效果呢?

  劉標一直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唯恐驚擾了外甥請來的各路神仙。現在外甥的儀式結束,劉標有些擔心地往房間裡看了一眼,非常想去看看崽崽究竟有沒有好轉。不管怎麼樣,外甥已經盡力了。他看到外甥的神情是那麼的疲倦。

  張有平與劉蕎葉心疼地看著崽崽艱難地堅持到儀式結束。他們多想自己上去替代崽崽將儀式進行下去。

  「爹,娘,我想睡覺了。」張叫花完成儀式,倒掉法水,送走各路神仙。便往凳子上一坐,眼皮子立即往下搭。坐在凳子上,就呼呼睡覺了。

  「崽啊。」劉蕎葉心疼地衝了上去,將崽崽抱起。用衣袖將崽崽頭上的汗珠輕輕擦拭。

  張有平也走了過去,他空有一身力氣,卻沒辦法幫上任何忙,讓他有種極其失敗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守在床邊的趙蘭英猛然驚呼起來。

  「崽崽,崽崽。」趙蘭英急促地呼喊起來。

  劉同茂、劉標兩人立即變了顏色,連忙往屋子裡走去。

  「崽崽怎麼了?」劉標大聲問道。

  羅冬珍連忙在屋裡回答道,「沒事沒事,喜子醒過來了!」

  「崽崽,你感覺怎麼樣是?」劉標衝進房間就連忙問道。

  劉喜睜開眼睛看著劉標,雖然眼神裡帶著幾許疲憊,卻多了一絲神采,「爹啊,我好累啊。那個人總是讓我在風雨橋洗澡。你怎麼不來接我回家呢?」

  聽到這句話,劉蕎葉與張有平立即看向劉蕎葉懷抱中的崽崽。來的時候,崽崽看到的果然是劉喜的魂。天底下竟然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羅冬珍用手在孫子額頭上一探,立即歡呼,「退燒了,喜子退燒了!」

  聽到羅冬珍的話,趙蘭英也連忙用手在喜子額頭上摸了一下,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真的退燒了!」

  「是退燒了。你知道叫花為了讓崽崽退燒,費了多大的力氣麼?叫花才多大一點,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儀式完成了。你以為請神真的這麼容易啊。想當初,某些人還不待見叫花哩。」劉標說著話的時候,一字一句都是放在鼻子裡哼出來的。

  趙蘭英臉上火熱火熱,臉色一下子變紅。

  「標子,怎麼說話的?」劉蕎葉嘴上雖然斥責弟弟,但是心裡卻如同吃了蜜一般,也在暗自嘀咕:當初你不是不待見我家崽崽麼?看你這個舅娘怎麼自處呢。

  趙蘭英聽到劉蕎葉的話,自然能夠聽明白劉蕎葉是話裡有話,猶豫了半響,咬了咬嘴脣,抬頭看著張叫花,低聲說道,「叫花,之前是舅娘不對。舅娘跟你道歉。以後舅娘若是再做出之前那樣的時候,舅娘就是地上爬的。」

  張叫花休息了一下,精神稍稍好了一點。對於舅母道歉這件事情,張叫花一個小孩子來自然應付不來這個場面,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呢。

  正好肚子咕嘟響了一下,只是走了一晚上夜路,又做了一場法事,都是消耗體力的事情。現在肚子裡已經空空了。

  羅冬珍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為兒媳解了圍,「蘭英,你看叫花累了半宿,你去給他弄點好吃的。」

  「要得要得。」趙蘭英自然是趁機下了臺階,連忙去找了一些點心出來,現在對外甥的態度完全變了一個樣,「叫花,你先吃點點心墊一下肚子,我去做點好吃的。」

  「娘,我肚子也餓了。」喜子慢慢恢復了過來,見自己娘對錶哥這麼好,還把原本屬於自己的好處的,給了表哥,連忙表明自己的存在,這是要宣誓主權了。

  小孩子的這點小心思,自然逃不過大人們的眼睛。

  眾人都是嘿嘿笑了起來。趙蘭英也笑道,「喜子,你跟叫花哥哥一起吃。」

  劉喜愣愣地看著娘,好像有些不認識一樣:你們大人怎麼這樣呢?一會讓我別跟表哥走得太近,一會又讓我跟表哥分糖吃。這也太讓寶寶為難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0 00:2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7-25 09:24
第47章 意料之外

  劉喜既然沒事了,第二天自然不用去縣裡。劉標得趕到楊家壩告訴拖拉機司機楊志剛,把第二天清早的拖拉機推掉。去的時候,劉標拿了兩包煙放在口袋子裡。這個年代,家裡開上拖拉機的人在村裡算得上一個頭面人物。劉標自然不想得罪。

  楊家壩也是蘭蛇溪村的,是蘭蛇溪村的一個村民小組名,也是個老地名。是以附近的一個水利設施來命名的。張叫花外公所在的組叫風水橋,是以村落附近的風水橋來命名。而張叫花家所在的存在叫梅子坳村,所在的組則叫梅子塘。

  本來張有平要陪劉標過去,但是劉標死活不肯。這年代的人膽子也都特別大,走走夜路算不得什麼事。劉標向來膽子大,自然沒將蘭蛇溪村子裡的這點路當一回事。張有平一家子走了幾十裡的夜路,他自然不好意思讓張有平再受累。

  風雨橋到楊家壩有將三四里路,中間還要經過一個石橋組。郭道桂就住在石橋。

  說來也巧,劉標去楊家壩去的時候,正好碰到從師兄宋大超家喝得醉醺醺回家的郭道桂。

  一看到劉標,郭道桂立即衝了過去,攔住劉標的去路。

  「是你!」郭道桂用手抓住劉標的肩膀。

  「你放開啊。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劉標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劉標要是動手,石橋的郭姓人,無論郭道桂有理無理,都會過來幫忙。因為這關係到種族的尊嚴。正所謂打狗也得看主人,更何況在人家的地盤上打人家的同姓人。郭道桂在外面招搖撞騙捱了打,那是郭道桂活該,但是郭道桂被人跑到村子裡來打了,那就是打村子裡人的臉。劉標土生土長的農村人,自然深知其中的道理。

  「劉標,醫院有沒有治好你家小兔崽子的病?嘿嘿,現在又得來求我了吧?我告訴你,那兔崽子就是丟了魂,莫說在蘭蛇溪,就算在整個一渡水鄉,也就我郭道桂能夠救得了你家小兔崽子的命。不過得看我有沒有心情了。想讓我再出手救人倒也容易,先給祖師爺我叩一百個響頭,然後拿一百塊錢來,我就勉為其難出手救一救那個小兔崽子。否則,拖到明天天亮,那小兔崽子可就真的成了短命鬼了。」郭道桂陰陰地笑道。

  劉標停了下來,用手扯開郭道桂的手,「對不住,讓你白費心思了。我崽崽的病已經好了。我警告你一句,以後別讓我在外面碰到你,否則見一次,我就打一次。」

  劉標將郭道桂的手扯開,用力一推,將郭道桂推到一邊。

  此時夜深人靜,石橋的人都已經進入夢鄉,自然沒有人看到這一幕。但是郭道桂依然面如火燒。這面子丟大了。但是,劉標的崽確實是丟了魂,那發高燒根本就不是用藥物能夠治得好的。而且劉標崽在三角坪赤腳醫生謝大田那裡都治了一天多,根本就退不了燒。這是郭道桂早就打聽清楚的。不過困住劉標崽魂魄的那個東西道行不淺,他郭道桂半罐水的道行自然是對付不了。怎麼突然就好了呢?

  這一渡水能夠治好劉標崽毛病的水師,基本上都是石清旺一系的。大家行香火都有自己的比較固定的區域,很少會過界。就算要過界,也會過來跟這邊的水師打聲招呼,不打招呼就過來,很容易引起水師鬥法的。水師鬥法可是大事件了。郭道桂雖然沒有正式出師,原則上是不能獨自行香火的,不過,石清旺對這件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也就默認了郭道桂的資質了。這蘭蛇溪一帶就成了郭道桂行香火的區域。現在劉喜的病好了,就說明有水師過來嗆行了。

  郭道桂愣愣地看著劉標打著手電繼續往前走。

  劉標敲響楊志剛家的大門的時候,楊志剛還以為劉喜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如果是病情加重的話,楊志剛有些不願意用拖拉機送劉喜去縣醫院了。萬一這孩子沒到醫院就怎麼樣了,他的車就觸了眉頭了。裝過死人的拖拉機,村裡人都會很忌諱。以後喊拖拉機的時候,心裡就會有個隔閡。辦喜事就不可能考慮他的車了。所以,楊志剛有些為難。

  「劉標,你這麼早趕過來,是不是你崽的病怎麼樣了?」楊志剛心情複雜地問道,非常後悔昨天竟然答應了劉標。

  「我崽的病好了,明天不用去縣城了。我特意過來告訴你一聲。免得你早上去我們那裡。對不住,耽誤你一天的生意。」劉標將袋裡的兩包香菸塞到楊志剛手裡。

  楊志剛先是大喜,他不用去擔心劉標崽死在半路上的問題了,但是很快又有些懊惱,昨天可是推掉了幾單生意。搞不好拖拉機要在家裡停一天了。不過他也是個乖面子人,「你這是幹嘛?來我家還抽你的煙?我答應你送你崽去醫院,是為了那點車費錢麼?昨天來了幾個要車的,我就跟他們說了,無論如何,我也要送劉標崽去縣裡。錢可以少賺,救人的事情絕對不能推辭。咱們又是這麼好的關係。上小學的時候,咱們一直在一個班,讀初中還是一個班。」

  楊志剛要將兩包煙還給劉標,劉標自然不可能真的把兩包煙要回來。兩個人又推讓了一會。

  「你崽的病怎麼突然好了。是不是請了什麼厲害的郎中來了?」楊志剛有些好奇地問道。

  「請了個外村的水師收了驚,當時就好了。」劉標知道姐姐姐夫不願意將外甥水師身份的事情說出去。

  「哦,哪個村的,這麼厲害?我就知道郭道桂那個半罐水,騙吃騙喝還行,動真格的根本不夠看。」楊志剛拆開一包煙,給了劉標一根,兩個人點上火。

  「我姐姐村裡的。平時不怎麼做這種事情,就是我姐村裡人也很少有人知道。要不是跟我姐夫特別熟,也不會輕易出手。」劉標不得不為自己的謊話編一大堆瞎話。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0 00:2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7-25 09:25
第48章 一起吃糖

  「到屋裡坐一坐吧。」楊志剛做出去給劉標搬凳子的樣子,實際上他是想回床上睡覺而講的客套話,在農村裡,這就是送客的潛臺詞。

  劉標連忙說道,「今天晚上折騰了一晚上,得趕回去補個覺,白天還有很多活要做哩。這幾天,家裡的活全給耽誤了。」

  「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楊志剛連忙說道。

  劉標一走,楊志剛打了個哈欠,就關門睡覺去了。楊家壩的院子裡又恢復了靜謐。郭道桂從旁邊的竹林裡鑽了出來,不停地抓癢。竹林裡蚊子多,在裡面躲了這麼久,也真夠郭道桂受的。

  「梅子坳的水師?是誰呢?馬五郎那貨肯定是沒這本事。除了馬五郎還會有誰呢?日球的,老子白挨蚊子咬了。哎呀,癢死我了。」

  郭道桂哭喪著臉,依然是不甘心,快步朝著劉標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劉標一路上似乎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看了機會,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影影綽綽,還以為碰到了髒東西,乾脆一路奔跑著往家裡跑去。走到了村口,從路邊拖了一捆柴橫到路上。看看能不能擋住一直追在身後的髒東西。

  郭道桂躲了幾回,見劉標飛快地往前跑,治好追上去。一路上也是飛奔。到了風雨橋這邊,路又不是很熟悉。就跟著大路一直跑,沒想到腳底下不小心踢到了東西,重新完全失去,直接一個狗吃屎往前撲了過去。

  「哎喲娘!」郭道桂忍不住一聲痛呼,身體在慣性的作用下滾到了路邊的水田中。

  劉標聽到了身後的痛呼之聲,心道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呢?回頭看了一眼,路上除了那捆柴火,什麼都沒有。哎呀!果然有髒東西追啊。腳下不由得加快了幾分,氣喘吁吁地衝進了院子。

  劉同茂與羅冬珍兩口子還沒有睡,見劉標如此狼狽的跑回來,連忙站起來詢問。

  「標子,你怎麼跑這麼急啊?」劉同茂問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楊家壩回來,一路上都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背後跟著,剛才我把一捆柴打橫在路上,那東西踢到了摔了一覺,我用手電筒照了一下,什麼都沒看到。今天晚上只怕是碰到髒東西了。」劉標面色蒼白,今天晚上被嚇壞了。

  「早知道就讓你姐弟陪你一起過去。明天早上讓叫花給你看一下,可別落下什麼問題次次才好。」劉同茂面帶憂色。家裡究竟是怎麼了,孫子才好,兒子又差點出毛病了。

  這個時候,水田裡伸出一隻收,滿是淤泥,水滴不停的往下滴落,煞是可怕,然後一個滿身淤泥的人從水田裡鑽了出來。自然就是郭道桂。郭道桂為了把自己弄得像個道士,留著長髮,頭上紮了一個髮髻。現在落到了水裡,從頭到腳全部溼透了,批頭散發的樣子不像是一個道士,反倒像是一個癲子。

  「球日的劉標!我跟你沒完!」郭道桂沒辦法去劉標家打探情況了,再不回去換一身衣服,估計明天一早就得去三角坪赤腳醫生謝大田家裡去打屁股針了。郭道桂作為一個準梅山水師,跑過去打針,太損毀他的梅山水師身份。

  郭道桂那個恨啊,罵那一句,完全是竭斯底裡喊出來的,喊得是那個哀怨,喊得是那麼一個千回萬轉。聲音在風水橋不停地迴盪。在寂靜夜晚的鄉村裡,聲音是如此的讓人心生恐怖。

  「嘭!」羅冬珍忙走過去將門關好。

  張叫花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外面,爹挑了一擔水從走進院子,將水嘩啦啦倒進水缸中。清澈的井水,看起來如同碧玉一般。娘與舅母蹲在院子了清理一直老母雞。客公家裡的養的雞並不多,這隻老母雞是客公家生蛋的雞,若是平時,客公客婆肯定是捨不得殺的。但是今天為了犒勞這個小功臣,徹底豁出去了。

  「起來了啊?」張有平將水桶往地上一方,發出噹噹兩聲響。

  沒等張叫花回答,舅母忙抬起頭,「叫花起床了啊。肚子餓不餓?讓客婆給你去拿點吃的,先填一下肚子。等飯菜做好了,給你吃大雞腿。」

  上一次來,張叫花吃了一隻翼翅腿根,那連個黃腿子(雞腿)壓根就沒看到。應該是被客婆放在廚房裡藏了起來。留給喜子吃的。孩子一回,張叫花的地位一下子提升了一大截。

  「叫花,到客婆這裡來。」羅冬珍在房間裡大聲喊道。

  有好處的,張叫花自然不會拒絕。快步走了過去,客婆果然抓了一把餅乾糖(餅乾)塞到張叫花的手中,「肚子餓了吧,趕緊吃一點填一下肚子。」

  劉喜也起了床,氣色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還有病後的虛弱,但是臉上已經有了小孩子的應有天真爛漫的神采。一看到奶奶大把大把地往表哥手裡塞原本屬於他的糖果的時候,他的心情立即變得不好了。

  「奶奶,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劉喜眼睛明明看得很清楚,卻還故意問道。

  張叫花連忙將手中的糖果全部塞到褲袋子裡,心裡偷著樂了:「到了哥手裡,你哭都沒用。」

  「哎呀,寶崽也起來了啊。來來來,奶奶這裡還有,寶崽也有糖果。」羅冬珍又去抓了兩把糖果出來。

  劉喜卻沒有興奮地去接,依然哭喪著臉:這都是寶寶的,好不好?

  羅冬珍又怎麼不知道孫子的心思,將糖果送到劉喜手中,「昨天晚上,叫花哥哥為了治好你的病,可出了老大力氣了,以後有什麼好吃的一定要記得給哥哥留一份。」

  劉喜這才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這幾天,我天天在風雨橋洗澡,我想回家,那個人也不準。要讓我陪著他洗澡。昨天晚上,我聽到哥哥的聲音喊我回家。來了好多人,那個人害怕了,才放了我。」

  羅冬珍等人沒想到劉喜竟然有這樣的經歷。不過羅冬珍連忙警告孫子,「喜子,這件事情出去不能跟別人說。別人問你,就說是你姑父抓的草藥治好的。記住沒有?」

  劉喜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然後拿著糖果走向張叫花,「叫花哥哥,我們兩個一起吃糖。」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0 00:23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7-26 09:27
第49章 鬥法

  劉標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走了回來,手裡提著一塊肉。這肉一看就相當不錯,兩指厚的肥肉,上面沒有多少骨頭。劉標自己也得意洋洋,「今天這個賣肉的是我一哥們,看到我去,把最好的肉給我了。你們看上面一點骨頭都沒有。我同學說,這豬足足有兩百多斤,肥肉有兩指多厚了。」

  那個年頭對於肉的好賴,評價標準是以肥肉厚度、骨頭的多寡,豬脖子肉上面雖然肥油很多,但是那種氣泡泡肥肉不為人所喜。瘦肉雖然好吃,但是並不為人所喜,因為瘦肉沒油水。對於那個年代的人來說,油水是評價肉的一個極為重要的標準。

  「趕緊過去把豬皮燙好,今天早上這一頓就豐盛了。」劉同茂笑道。兩個葷菜的家常便飯著實算是豐盛了。

  「可惜鄉政府那邊只有肉賣,沒買到魚,不然這一頓就齊備了。」劉標有些惋惜地說道。

  「這麼多的菜,太浪費了,標子你有錢也不能這麼花。現在掙個錢多難哩?」劉蕎葉埋怨道。

  趙蘭英咯咯一笑,「錢再難掙,也要吃飯啊。要不是叫花,別說吃肉,還不知道要借多少外債呢。欠下債總有一天還得清。喜子要是有點什麼意外,這個家就沒了。所以叫花是咱老劉家的大功臣,咱得好好犒勞犒勞他。叫花,你還喜歡吃啥,跟舅娘講,讓你舅舅去給你買去。」

  「舅娘,我就喜歡吃雞腿子。」張叫花笑道。

  「那行,兩個黃腿子都歸你吃了。」看著劉喜要哭的樣子,趙蘭英笑道,「喜子以後再吃。這一次殺雞、賣肉都是為了犒勞叫花哥哥哩。」

  「我跟喜子一人一半就好。」張叫花乾脆送個順水人情,一個人全吃了,怎麼可能?娘眼楮在瞪著哩。

  「哈哈哈,兩兄弟的感情真好。」劉同茂打著哈哈說道。

  人多力量大,一家老小齊出陣,這一餐豐盛的早餐終於是準備好了。

  雞肉裝了兩大碗,豬肉也是兩大碗,另外還炒了兩三個下飯的菜。八仙桌上擺得滿滿的。

  一家人正好八個,正好坐滿了八個位置。

  「來來來,這黃腿子給叫花吃。」劉標夾了一個雞腿放進張叫花的碗裡。張叫花正要用手去抓,這個時候,從身後伸過來一隻手,將張叫花碗裡的雞腿一把抓走。張叫花急了,回頭一看,卻發現雞腿被一個陌生成年男子抓在了手裡。

  「郭道桂!你要幹什麼?」劉標立即氣沖沖站了起來。

  「沒幹什麼。我辛辛苦苦給你崽收魂,什麼都沒得到。現在你崽好了。我正好過來跟你算算賬。現在既然正趕上你們吃早餐,我正好肚子還空著,那就吃了早飯再談。」郭道桂直接將雞腿塞進了口中。

  張叫花那個氣啊,不過他沒打算把雞腿要回來了。郭道桂手髒得要死,黑油油的,雞腿過了他的手,張叫花也沒有什麼食慾了。不過就這麼便宜郭道桂,自然也不可能。都到自己碗裡來搶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張叫花拿起筷子,在桌子上頓了一下。這一下可是有講究的。張叫花嘴角微微蠕動了一下,聲音很小。就連跟他坐一凳的劉喜都沒聽清楚。

  郭道桂不知道自己犯了水師最大的忌諱,千不該萬不該去別的水師碗裡搶東西吃。只見他才吃到口裡,立即瞪大了眼楮。不小心一塊很大的腿肉被他一口吞了下去,到了喉嚨裡面下下不去,吐也吐不出來。噎住了!

  除了張叫花,沒人知道張叫花動了手腳,給郭道桂下了咒。梅山水師都是很小氣的,別說到了自己碗裡,吃飯的時候,他要是用筷子夾住的,別人去跟他搶,吃下去肯定會卡到。

  「水水。」郭道桂噎得直翻白眼,跑到劉家水缸裡直接用瓢舀了一瓢水,猛的灌下去,想要將喉嚨裡的雞肉衝下去。但是郭道桂忘記了一句俗話︰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這一瓢水喝下去,不僅沒有將雞肉衝下去,反而連水都梗在喉嚨裡,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眾人這才看出來不對勁。劉同茂還算是有點見識的,一下子明白過來,是叫花故意在懲戒對方。但是又擔心這個外孫年紀小,不知道輕重,連忙說道,「叫花,別太過了,鬧出人命來可不是玩的。」

  「叫花?」張有平與劉蕎葉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原來是自家崽崽在搞鬼。

  郭道桂也不傻,畢竟也是準水師一個,雖然沒什麼道行,但也見識過這些東西。連忙向桌上的眾人不停地作揖、告饒。

  「叫花,放過他算了。」張有平也擔心真的搞出人命。

  張叫花這才冷哼了一聲,手中的筷子又是在桌上頓了一下。說來也奇怪,就在張叫花的筷子在桌上頓了那一下的時候,郭道桂喉嚨裡噎住的雞肉一下子滑了下去。喉嚨立即通暢起來,剛才喝下的那一口水也一下子吞了下去。結果這個時候郭道桂急著呼吸,一些水隨著氣流進入到肺中。

  咳咳咳,郭道桂很不幸的嗆到了。劇烈的咳嗦。鼻涕眼淚都嗆了出來。那個狼狽樣子,真是滑稽啊。

  眾人又將目光投到張叫花的身上。張叫花有些冤屈,「這可不是我。是他自己嗆到了。」

  郭道桂抹了抹眼淚,也不敢到桌上去撈油水了,萬一這小子再給他下一個咒語,他都不知道怎麼哭去。

  「小子,你有種,你等著,你等著。我去請我師兄過來。你這一次撈過界了。蘭蛇溪是我郭道桂的香腳,你竟然不講行規,撈到我這裡來了。」郭道桂用手指著張叫花,氣急敗壞地說道。

  「這裡是你的香腳?你要是能把這根筷子喝下去,就算是我撈過界了。」張叫花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將一根筷子切成三截,放到一碗清水中。

  這正是梅山水師要出師,必須要通過的考驗。張叫花一眼看出郭道桂根本沒有出師,他做的一些水師的隱祕手勢,郭道桂竟然看不出來。只能說明這個郭道桂根本就沒有出師。</div>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10 00: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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