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國安局檔案 作者:水中雲天(已完成)

 
Babcorn 2016-7-27 17:5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0 143889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0:56
10.第10章 隊長被殺




    我讀了起來:孫幹事,當你看到這張紙的時候,我可能已經出事了,很多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只想求你幫我辦一件事。在你的床底下有一封信,你去北京,把它交給一個叫賴清水的老頭,看完後請把這張紙請燒掉,拜託。

    我馬上鑽進我的床底下一摸,果然在床板縫裡夾著一封信。拿出來一瞧,上面寫著賴清水親啟。紙上沒有寫地址,不知道怎麼去找這個人。

    老戴把紙燒掉後,疑惑道:「老胡原來知道自己有危險啊!現在他變成不人不鬼的東西在墓裡,我們還是幫他比較好,要不然他不高興會上來找我們的。」

    我也覺得老胡死了,應該幫他完成遺願,可是北京那邊不要我們管這些事。

    老戴好像看出了我的顧慮,笑道:「我們可以秘密找到這個人,把信給他,也順便查查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看來只能這樣了。」

    老戴建議看看信的內容,我沒有同意,覺得那樣做不厚道。

    我一夜都睡的不踏實,老戴倒是打呼嚕磨牙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請了長假去北京。事情根本沒有那麼順利,我們找了一個月,也沒有打聽到任何關於賴清水這個人的一點線索,後來我們只好放棄。

    這件事一直是我的一個心結,所以後來,我努力學習考古知識,希望能再次進入那個古墓,但現在那裡已經被列為軍事禁區,不能隨便進入。我曾經向上面反映過幾次,但都是石沉大海。

    老戴回去繼續當所長,不過仕途高昇,後來做到了公安廳副廳長,前幾年退休了,對墓裡那件事他也是埂在心裡,每次和我聯繫時都希望有生之年能再進古墓……。

    上面這些就是孫教授的經歷。

    我在床上輾轉難眠,很想知道那個孫教授經歷的真假,想理出那兩個專家失蹤的緣由,卻一點頭緒沒有,很晚才睡去。

    半夜突然醒來,憋得慌,不知道怎麼最近這麼多尿,是不是前列腺有問題啊。在床上鬥爭了一會,覺得還是憋不住,決定去洗手間。剛要開門,忽然聽到細微的沙沙聲。

    難道有賊?抑或是殺趙尋東的凶手?看來我要英雄救美了。我抄了件花瓶,輕輕的擰開門把,從門縫裡向客廳望去。

    藉著客廳裡小夜燈的光亮,我掃了一遍——沒人。難道在書房?我索性直接開門走了出去,打開了客廳的大燈。

    燈火透明,什麼也沒有。我又跑到書房洗手間找了半天,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難道是我聽錯了?是耳鳴錯覺?

    這時,紫嫣房間的門開了,她打著哈欠問我怎麼了。

    「剛才我聽見有聲響。」回答完我走進她的房間察看,仔細一瞧,別說人了,連蚊子都沒有一隻。

    「可能是我說夢話了吧,我有時候做夢說夢話的。」紫嫣邊說邊往外推我。

    看來我多慮了,也開始有警察職業病了。這時才想起尿還憋著的,趕緊奔向洗手間。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紫嫣已經準備好了牛奶和三明治。雖然我不喜歡面包,可是有個詞語怎麼說的來,秀色可餐嘛,就著美女啃了兩塊。

    趕到辦公室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隊長竟然沒有來,這可是我頭一次見隊長遲到。

    王哥突然來了句:「隊長遲到!我可是打從進隊裡三年頭一次見。」

    我坐下來,撥通了隊長的手機,沒人接,又撥了他家裡的座機還是沒人接,心想隊長平時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不接電話難道在廁所?

    又過了半小時,大家有點坐立不安了。要知道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情況出現過。我又打了遍手機還是沒人接。

    這時候站在旁邊的王哥急道:「走,去他家裡看看,是不是找了個新嫂子忘了起床。」王哥的語氣雖然調侃,但我還是聽出了他的焦慮。

    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隊長的門前。隊長和妻子離婚後自己一個人住,有一個女兒跟著前妻生活。

    我敲了半天門,裡面一點動靜沒有。王哥掏出手機撥了過去。鈴聲響了,手機在裡面。

    我望向王哥。

    王哥連猶豫都沒有,直接踹開門,掏槍衝進去。我跟著跑進去,猛的撞在王哥背上。心裡埋怨他怎麼突然「剎車」。再看他正目光緊盯著地上喘著粗氣。

    我錯過他的身子向地上望去,冷汗從背上流下來,鼻子一酸,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

    隊長躺在地上,心口直直地插著一把匕首,白色的睡衣被染成鮮紅,臉上卻透露著開心般的笑容,眼睛半眯著,身旁全是碎玻璃片和凝固的鮮血。

    這笑容怎麼如此熟悉?想了片刻立馬明白了,和趙尋東死時的表情一模一樣,只是隊長的腹部沒有腫脹。

    王哥蹲下試了下隊長脖子上的脈搏,轉過臉向我搖了搖頭。

    我哆嗦著摸出手機打了120,手不聽使喚,摁了好幾下才撥通,然後又給隊裡打了個電話。

    怎麼會這樣?我們一直引以為傲的隊長怎麼會被殺?他是那麼強,格鬥,刑偵都是我們不能企及的。

    不一會,醫生,同事都趕了過來,在現場忙碌著。

    我一個人靠在牆上,腦海中一片茫然。

    王哥走過來輕輕的拍了拍我:「隊長最不想看見的就是警察的眼淚,找到凶手為他報仇才是我們現在要做的,別哭了。」

    醫生轉過臉看向我們,搖了搖頭,走了。

    何法醫檢查完隊長的屍體走過來低聲道:「和趙尋東死因一樣,被匕首刺中心臟致死,無其他外傷,連臉上的笑容都一摸一樣。」

    心想難道是一個凶手,那凶手膽子也太大了吧,連續作案,連刑警隊長都敢殺。

    我在心裡發誓,一定要抓住凶手,替隊長報仇。又望著向隊長的臉,突然覺得這笑容不是隊長的笑容,像是某個人把自己的笑印在了隊長的臉上。我又發現隊長的右手向下彎曲著,我輕輕的移開,發現下面有一個用血寫的小字。字很模糊,看起來像個」日「字。

    這時王哥也走過來讓同事拍下照片。

    下午回到隊裡,有同事介紹案情說:「隊長是晚上起來喝水時,被害。地上的碎玻璃片為水杯破碎後留下的。由於屍體的四肢僵硬,估計死亡時間七小時左右,也就是凌晨一點左右遇害。現場除了隊長留下的一個「日」形的字跡,沒有發現凶手留下的指紋和任何痕跡。小區的監控在昨晚一點到兩點段,由於故障沒有任何監視內容。初步懷疑和殺害趙尋東的凶手是同一個人所為,凶手一定還沒有出城,我建議對各個路口和站台進行攔截檢查,防止罪犯逃脫。」

    「你們不用管了,這個案子要交給國安局特案科來偵破,把所有資料整理下,下班前交到我這裡!」局長站在門口打斷道,安排完後扭頭就走。

    我氣不打一處來,追了出去。隊長死了,他連問都不問,還把案子交給什麼八竿子扯不上關係的國安局。

    我一把拽住局長的衣領吼道:「憑什麼交給其他人來偵破?我們要親手抓住那個凶手,替隊長報仇!」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那麼大勇氣。

    局長並沒有生氣,只是嘆了口氣:「老李死了,我很難過,但是當穿上警服的那天起,生命就已經是人民的了。案子太特殊了,國安局來破比我們速度快。」

    局長的冷靜讓我為自己的魯莽羞愧。

    我鬆開手:「對不起,局長。」

    局長拍了下我的肩膀走了。我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發著呆,周圍的一切離我好像很遠。下班後我回到房子裡躺在床上,傻傻的望著天花板發呆。

    紫嫣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想一起吃晚飯。我一點胃口都沒有,拒絕了。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覺得頭很痛,於是打電話給王哥請假。

    王哥嘆了口氣說:「你最近先不要上班了。」

    「我就請一天假。」

    「不是,是……算了,告訴你也沒什麼,大不了挨一次處分。上面說暫停你的工作,還要讓你最近不要外出,會找你瞭解情況。」

    「他們懷疑我,混蛋!」

    「你不要激動,就是瞭解些情況,畢竟你是隊長最後接觸過的人。」

    我知道王哥是為我好,怕我惹禍丟掉飯碗。

    「王哥我沒事,休息一天就好了,你不用擔心我。」掛了電話,覺得肚子空空的,渾身都沒勁,然後又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又醒過來,睜開眼睛,發現紫嫣正趴在我臉前望著我。

    「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紫嫣雙手合十向我家裡的觀音像感激道。

    「我怎麼了?你怎麼會在我家?」我疑惑著問道。

    「我是問了你同事才知道你住在這裡的,敲了很長時間的門你沒開門,我一擰把手就進來了。你連門都忘了鎖。我進來後發現你發著高燒,打電話讓醫生來給你掛了瓶鹽水,又喂你吃了退燒藥,你要是再不醒來我都打算打120了。」紫嫣一口氣向我嘟囔完。

    望著紫嫣關切的眼神,突然感覺有個人在身邊真好。「我說嘴裡怎麼這麼苦,原來是藥。你怎麼喂的我,是不是像電視裡演的那樣嘴對嘴?」

    「討厭。」

    「我睡了多長時間?」

    「十多個小時了,現在都是晚上了。」

    「謝謝你,紫嫣。」

    「謝什麼啊,我都麻煩你好幾次了。我去給你下點面條,你再躺一會。」說完紫嫣就去廚房忙碌了。

    臥室的門斜對著廚房,正好透過門口可以看見紫嫣忙碌的身影。她背對著我,緊繃的****闖入我的眼簾。盯著看了一會,臉不由得紅了,感覺自己有點邪惡。

    該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0:56
11.第11章 墓地黑影




    還是想想怎樣找到凶手吧!

    凶手殺人手法嫻熟,反偵察能力這麼強,肯定是個職業殺手,要是再作案的話,下一個目標應該是隊長的家人或者紫嫣和她爸媽。看來要提醒隊長的前妻並保護好紫嫣。

    正想著,紫嫣端著了一大碗麵走了進來了。抬頭一看,雞蛋面。看著黃燦燦的荷包蛋,白滑滑的龍鬚面,一天沒吃飯了,肚子早就翻江倒海的叫了好一會了。

    我狼吞虎嚥的將面席捲一空。速度著實把紫嫣嚇了一跳,趕忙又給我下了兩碗。

    見我喝完最後一碗麵連湯也舔乾淨後,她吃驚道:「你是豬投胎轉世的嗎?」

    我尷尬笑笑。

    我們又閒聊了一會,紫嫣說太晚了要回去。

    我有點捨不得她:「別回去了?房間裡還有一個臥室的,雖然比不上你那裡。」

    「不了,我爸媽明天就到,明天下午還要開爺爺的追悼會。」

    我想下樓送送她,她沒讓我下床,讓我好好躺著。

    第二天醒來感覺好多了,想起紫嫣說她爸媽要來參加她爺爺的追悼會,於是下樓匆匆吃了一籠灌湯包就往殯儀館趕。

    進了殯儀館之後才發現,參加追悼會的有五六百人,副市長正在台上唸著追悼詞,我們局長也在,他旁邊是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帶著黑框眼鏡。心想趙尋東肯定不是個簡單的學者。

    我努力向前擠,終於在前排看見了紫嫣。她哭的很厲害,胳膊上纏著黑紗,旁邊有一對戴金邊眼鏡的中年男女應該是她父母了。過了一會,追悼詞唸完了,有工作人員將遺體推進火化爐,幾分鐘後將骨灰裝在一個黑盒子裡。

    開完追悼會出來後,紫嫣向她父母介紹了我。他們很感謝我這幾天對紫嫣的照顧,說美國防疫局那邊還有急事要馬上回去,希望我們能盡快抓住凶手。

    我向他們打包票說一定會抓住凶手並保護好紫嫣的安全。等人都走了,我和紫嫣在街上慢慢的踱著,我安慰了她幾句讓她節哀。

    她問我今天怎麼安排的。

    我咬牙道:「去局裡問問,為什麼放我的長假,不讓我查案!」

    紫嫣勸我去了那好好說不要吵。我讓她先回家,答應一會就去找她。

    來到公安局我徑直進了局長辦公室,發現追悼會上的那位戴黑框眼睛的男子也在。

    局長看到我很生氣的問:「小林,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還有,不是讓你休假的嗎?」

    「局長,我就想知道為什麼不讓我查案?難道就是因為那天晚上隊長和我吃了晚飯就懷疑我,懷疑我可以查我啊!但是查不出什麼來就要讓我工作,憑什麼讓我呆在家裡?」

    局長無奈的搖搖頭。這時,那個黑框眼鏡男子走了過來,似笑非笑道:「小夥子,能力不大,脾氣不小啊,讓你休假是我的建議,我是國安局的,你身為警察應該知道服從命令第一吧?」

    「國安局就了不起啊,就能不按規定來啊?」

    「哈哈!」男子笑了起來,「按規定來,現在我告訴你新的規定,你已經不是警察了,通知下午就發出,還有什麼問題嗎?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們局長商議,請你先迴避。」

    不知怎麼的,男子的語氣很輕鬆,但我卻覺他的氣勢將我壓的喘不過氣來,目光轉向局長。

    局長深出了口氣:「小林啊,林科長說的是真的,你現在不是警員了,這是組織上的決定。」

    我扭頭便走,也不知道我怎麼這麼窩囊,按說應該大吼大叫的,抑或砸桌子的。心裡咒罵著那個姓林的,不,他根本不配姓林。我覺得沒有臉面對同事,沒有去刑警隊辦公室,直接走了。

    我就這樣在路上漫無目的走著,路上的車水馬龍以及喧囂聲好像離我忽遠忽近,感覺世界虧待了我。不知不覺一抬頭,來到了紫嫣的樓下。

    上樓敲門,門開了。看見紫嫣我說了三個字「失業了。」然後就想哭,但是沒有眼淚,覺得很委屈,很憋屈。工作可以沒,可是隊長的仇怎麼報?

    紫嫣一整天不停的說一些輕鬆地話題開導我,晚上我回去的時候,不想讓她為我擔心,假裝看開了。

    第二天一早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一看是王哥打來的,在電話裡說今天在常森墓地下葬李隊長,讓我早點過去。

    下了樓,發現天陰的很濃,空氣有點沉悶,在街邊匆匆喝了碗豆腐腦就往墓地趕,路上恰巧碰見紫嫣。紫嫣也想去送送李隊長,和我一起往常森墓地趕去。

    到了墓地發現只有王哥和隊長的前妻及女兒在。

    王哥解釋說:「局長和隊裡的同事都回去了,我知道你不想見他們所以晚一點才打電話讓你來的。」

    望著墓碑上隊長的照片,眼淚不爭氣的湧了出來,想著以前隊長的嘮叨,現在想聽都沒有機會了。

    嫂子領著女兒走過來衝我和紫嫣點了點頭,臉上寫滿了傷感。看的出來雖然她和隊長離婚有三年多了,心裡應該還有他。我只能讓她節哀,和王哥一起保證找出凶手。

    王哥說隊裡還有案子先走了。嫂子過了一會也領著女兒離開了。

    我一個人佇立在墓碑前不願離去,想多陪隊長一會。

    「我們回去吧,霧越來越濃了,入土為安,不要難過了。」紫嫣見我一直沉默安慰道。

    我們沿著來時的路慢慢離開,走了一會,我回頭望了一眼,恍惚間朦朧的霧氣裡似乎有一個黑影站在隊長的墓碑旁。

    我飛快的跑回去,一看,沒有任何人。

    「怎麼了?」紫嫣跟上來問道。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黑影?」

    「沒有啊,我看見你往回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我看看周圍,除了升起的白霧,什麼也沒有,看來是看花眼了。

    「咦——」紫嫣莫名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

    「你看。」

    順著紫嫣的手指我看見隊長的照片掉在了地上。奇怪,死者的照片都是嵌在石碑上的,怎麼會掉下來呢?我拿起照片,把它重新扣進石碑上的相孔裡。

    「起霧了,墓地要暫時關閉,請快點離開吧!」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後面響起,聽起來就像一口痰卡在喉嚨裡出不來一般。

    我和紫嫣回過頭,看見一個穿著青衣粗布的老頭站在我們不遠處,弓著腰盯著我們。

    看來是守墓的門衛。

    他說完話從我們身邊走過,「跟我來,我領你們走近路出去。」

    我和紫嫣跟著他,用了三四分鐘就到了門口。正要謝他,他突然一把把我拉到屋裡,關上門。

    「大爺,你這是干什麼?」

    「小夥子,我問你件事,今天早上葬的8627號墓裡的人是你的朋友嗎?」

    「是我同事,怎麼了?」

    「他是怎麼死的?」老頭用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我問道。

    心想這老頭怎麼管這麼多閒事。於是敷衍道:「因公殉職,你沒有看見早上來了那麼多警察嗎?」

    老頭聽了搖了搖頭,微微笑道:「身體雖然可以燒掉,但怨氣卻越積越重,你同事死的很冤吧?」

    說實話這老頭笑起來還不如不笑,僅有的幾顆黃牙已經發黑,看著著實噁心。

    「有事說事,沒事我們走了。」我有點不耐煩起來。

    「小夥子,你最好告訴我,要不以後你可就麻煩多了。」

    「就算有麻煩也是我的,我走了,對了,你要是看醫生我倒可以給你介紹幾個精神科的專家。」

    老頭並沒有生氣,只是又搖了搖頭。

    紫嫣在外面急的不停的拍門。老頭從門縫裡斜著眼瞅了瞅外面紫嫣,對我嘆息道:「你還會回來找我的。」然後不再說什麼,開了門。

    出來後我拽著紫嫣逃也似的離開墓區。

    紫嫣在路上問我老頭說了什麼,我開玩笑道:「他說2012世界末日就要來了,讓我們快點去逃命。」

    紫嫣說我沒正經。

    一連幾天我都和紫嫣在一起,心情也稍微舒緩了不少,但一想起隊長還是抑制不住難過。

    這天紫嫣突然將兩張請柬攤在我面前。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0:57
12.第12章 酒會

    看我疑惑,紫嫣笑道:「這是大富豪歐陽坤給我爸媽的兩張酒會請帖,我爸媽那天開完追悼會就走了,根本沒有時間去,今天晚上就是酒會日期,不如我們兩個去吧,反正不能浪費這兩張請柬啊。」

    我沒去過酒會,也不想去那種喧鬧的所謂「上流」交際圈,所以開始的時候說不去。不過當紫嫣說會有很多露大腿的美女還有好多免費的美酒餐點後,我義無反顧的推翻了自己的價值觀。回家換上了唯一的一件西裝。

    晚上我在紫嫣的樓下等她,當她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我驚呆了。紫嫣本就漂亮,加上白色晚禮服的襯托,銀色耳環的點綴,簡直可以秒殺一切生靈了。「邪惡的思想來源於美女。」我調侃道。

    「沒正經,不過你穿西裝挺帥的,有型。」紫嫣打量了我一圈道。

    我被她審視的不自然起來:「你看國寶呢?這麼盯著人家看。」

    「我看猴的。」紫嫣笑道。

    雖然我身高一米八,長的也勉強算英俊,但體型太偏瘦,所以每次聽見被形容成猴子,心裡都拔涼拔涼的。瘦人的世界你不懂。

    我和紫嫣打了一輛的士,一路開著玩笑來到酒會廳。酒會開在歐陽坤的私人別墅裡。

    關於歐陽坤,這個城市裡的人沒有不知道的,身價上百億,頭頂很多頭銜:政協委員,慈善家,最有份量的算是省首富這個稱號。

    我們出示了請柬後,門口的侍者帶我們進入正廳。眼花繚亂的俊男美女,不同國家的紅白美酒,顏色迥異的特色點心,原來這就是資本家的糜爛生活。羨慕嫉妒恨啊!

    我從侍從的盤子上取了一杯葡萄酒,喝了一口,很苦,問服務生什麼酒。

    服務生白了我一眼:「拉菲。」

    我一直覺得純正葡萄酒沒有超市幾塊錢的甜和好喝,現在看來越是貴的越苦。

    我端著酒跑到點心區,一個勁往嘴裡塞糕點,周圍幾個美女拿著食品夾子驚恐的看著我,估計她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幾分鐘就掃光了十幾盤食品。

    紫嫣匆匆跑過來把我拽到一邊低聲道:「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額——好的。」我打了個嗝點頭道。

    紫嫣建議我多和其他人交流下,不要老是自己吃。我不喜歡和那些傢伙聊天,感覺沒共同語言,所以找了個沙發坐著休息,一瞧沙發旁放著些葡萄乾,抓起來就往嘴裡倒。這時看見紫嫣正和一長得很肥胖的傢伙交談甚歡,心想長得胖就了不起嗎?

    這時候所有人突然安靜下來,坐著的都站了起來。

    從旋梯上走下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中等身高,一襲唐裝,臉上紅光潤澤。我一看正是電視上經常報導的歐陽坤,只見他緩緩踱步下來,與眾人一一打招呼,不怒自威,氣場確實很大。

    不一會音樂響起,他們有的跳舞,有的談笑風生,就我一個人兀自坐著吃乾果,雖說侍者上了三盤都被我吃了,可我還是餓得慌。

    正想著找點什麼吃,突然瞥見門口進來一熟悉的面孔,站起來仔細一瞧原來是那個國安局的林科長,後面還跟著個高個披肩髮的年輕女秘書。

    歐陽坤看見他來,趕緊快步走過去迎接。姓林的科長並沒有進來參加酒會,只是在門口和歐陽坤小聲的交談了幾分鐘就走了。看見我一直盯著他們,那個女秘書冰冷無情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道凶光,放佛要殺人似的,嚇得我趕緊轉身低頭坐下。

    這時旁邊有人坐下來,我抬頭一看,一個十六七歲左右,穿著旗袍,長的白白嫩嫩,圓臉大眼的美少女正眨著雙眸看著我。

    女孩向我撅嘴笑道:「不喜歡酒會這種地方吧?我也不喜歡,我們出去吧?」

    「是的,你看他們喝的都向桶裡吐酒了,一點風度都沒有。」

    「呵呵……」女孩大笑起來,露出兩顆美麗的小虎牙,「他們是在『吐酒』,看來你真的不常參加酒會,我們出去玩吧?正好我爸現在沒工夫管我。」

    「好,去吃大排檔吧?我現在比較餓,本來以為酒會能吃大餐的,中午下午都攢著沒吃,誰知道儘是些干果蛋糕,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

    「好,我陪你去吃。」

    我們溜了出來找到一路小攤,點了一扎啤酒,兩大盤爆炒田螺,十個烤翅,六十串羊肉串。海吃海喝起來,三杯冰啤下肚,那真叫一個爽。

    我砸了下嘴:「女俠,敢問尊敬大名?」

    「叫我菲兒好了,帥哥你叫什麼?」說的時候這丫頭還不忘往嘴裡擼一串羊肉。

    「我叫林永飛,我比你大,你叫我林哥就可以了,看來我們是有緣人啊!」說實話和這個菲兒在一起輕鬆多了,像是多年的好同學好哥們一起聚餐。

    正吃著,端菜的漂亮服務員美眉朝我走了過來:「帥哥你叫什麼?」

    我心想難道我現在真的很帥,可以讓美女投懷送抱。忙站起來回道:「我叫林永飛,叫我林哥吧。」

    服務員美眉愣了一下,尷尬的笑笑,「我是問你剛才叫了什麼菜?」

    美眉走後我當時心裡涼涼的。菲兒這丫頭哈哈大笑。

    我們不斷狂嚼暴飲著,周圍好多人都驚詫的看著我們,畢竟他們很少見過一個穿著西裝,一個穿著旗袍的年輕男女在煙燻火燎的路口吃燒烤,而且兩個人都看起來很瘦弱,胃口卻大的嚇人。不過還有一個一直「嘿嘿」偷笑的,那就是老闆了。

    兩個小時後,桌子上杯盤狼藉。我去結賬,好傢伙,花了我五百二,幸虧沒喝倒,要不然真成二百五了。

    我們靠在廣場的竹椅上大喘著氣。菲兒一直說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要跟我預定下次吃飯時間。涼爽的秋風吹拂著我們,菲兒靠在我肩上,不一會竟然睡著了。我看著她安靜的樣子,想起了前女友,以前她也喜歡我攬著她坐在公園裡描繪夢想。

    酒真不是好東西,尤其和美女一起的時候還是不要喝酒,因為有句古話叫酒壯色膽。盯著菲兒白皙的臉龐,我竟眼睛迷糊起來,把她當成女友,慢慢的低下頭,嘴唇靠了過去。

    「小帥哥,求求你給點錢吧,我兩天沒吃飯了,你是好人會有好報,你大富大貴,當大官,……」

    靠!一乞討的大媽不知何時站在我們面前,不停的叨叨著要錢。菲兒也被吵醒了,理了理頭上的日系短髮,我也「醒了」,其實後來想想我寧願沒醒。

    看那位大娘的架勢,不給錢是攆不走了,我心裡也有一點被抓住把柄的心虛,摸了五塊錢給她。

    「林哥,想不到你心這麼好。」

    「沒什麼,應該的,其他人也會給的」我轉過頭不敢看她,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我的不軌。

    「叮鈴鈴……叮鈴鈴……」歡快的手機鈴聲響起,我一看是紫嫣打過來的,她肯定是找不到我著急了,我出來的時候忘了給她說一聲。

    菲兒壞笑著問:「是林大嫂查崗了吧?」

    「沒,是女性朋友,哪有什麼林大嫂,我比你大不了幾歲。」

    電話那頭紫嫣對我一通訓斥,而且聲貝很大,菲兒在旁邊一直捂著嘴笑,搞得我很尷尬。好不容易掛了電話,我看了下時間對菲兒說:「我送你回家吧,太晚了。」

    「好啊。」

    剛起身,一輛白色寶馬車突然竄出來「吱呀」一聲停在了我們面前。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0:57
13.第13章 黃毛阿三



    接著,寶馬車裡走出兩個戴墨鏡的平頭男子,來到菲兒面前:「大小姐,老闆讓我們接你回去。」

    菲兒看了看我道:「林哥,不用你送了,你快回去吧,要不你那位女性朋友該吃醋了,我先回去嘍。」

    「寶馬,還敢開進廣場,看來你爸是資本家了。」

    「討厭,我走了。」說完她鑽進車裡,向我擺了擺手乘車離去。

    第二天我去找紫嫣,她見隊長死去的陰霾不再籠罩我的心頭,也不追究我昨晚酒會逃走的事了,說:「我爸媽回美國了,但是留了很多錢給我,我想出去旅遊,你能陪我嗎?」

    「你不上課嗎?」我疑惑道。

    「我今年的學分早就修夠了,我申請休假半年,學校同意了。」

    心想現在的大學真是鬆散,不過話說回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何況還有美女相伴,我爽快的答應了。

    紫嫣馬上拿來地圖,研究路線。最後我們決定去桂林,都說桂林山水甲天下,我們都沒有去過,所以達成了一致。

    紫嫣是那種決定什麼立馬就執行的的人,這讓選擇猶豫症的我很是欽佩,我曾經為了買一雙性價比高的襪子,逛過三條街,浪費了一下午,真不知道值不值,可就是改不了。

    紫嫣說要下樓買點裝備,我看了看表,九點多了,我不放心,陪著她一起去採購。秋季的晚上冷清了不少,路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趕路人。

    正走著,突然聽到吵罵聲,轉頭看去,只見從KTV門裡湧出十幾個人,緊接著,一個人被扔了出來,砸到我們前面的水泥地上,我都為他疼。

    「沒錢還敢來?臭小子,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那群人嚷著就要下來繼續打。

    我忙攔住問怎麼回事,帶頭的一個戴墨鏡壯漢道:「吃了飯不給錢。」

    「那也不能打人啊,打人犯法。」

    「你算哪根蔥,少管閒事。」

    「我是警察。」說完我又把我們局長的名字報了下。

    那壯漢語氣立馬軟下來:「警官小哥,他吃白食,欠了三百塊錢。」

    這時紫嫣把三百塊錢舉到墨鏡男面前道:「錢給你們,不要打了。」

    墨鏡男拽過錢轉身走了,他手下的人邊罵邊跟著進了KTV。

    我和紫嫣一看,地上躺著一個穿著花哨,染著黃髮的小混混,正捂著臉哭爹喊娘。紫嫣要報警,我說這種事報警沒有用,先問問。

    我蹲下問道:「好了,那些人都走了,你有沒有受傷?」

    聽到我說話,這小子拿開蓋在臉上的手看了看周圍,嘴巴向上一吹額前的黃毛,衝著門口罵道:「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雜種,我滅了你們!」

    「行了,人走了你裝什麼爺們,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小混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紫嫣,站起來拱了下手:「多下大哥大嫂相救,小弟沒事,常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這點皮毛傷算不了啥。」

    我一聽就來氣,一身的痞氣,看他那精神樣,應該沒什麼大事,於是我拉著紫嫣就走。這小子竟然跟在後面央求道:「大哥你好人做到底,我兩天沒吃飯了,借我點錢吧,三天之內一定還你。」

    他倒是真不客氣。本來想不搭理他,但紫嫣示意幫他一下,我拿出一百元錢給他。這才仔細打量了他一下:寬寬的額頭,高高的鼻樑,單眼皮下一雙炯亮的眼睛很像佟大為,個子有一米七多,只是臉色很蒼白。說實話他要是正經點的話,比我還帥。

    這小子收了錢並不走,錯過我的臉對紫嫣道:「美女嫂子,你們去哪裡啊,我對附近很熟的,可以幫你們。」紫嫣被他叫的有點臉紅。

    我搬過他的臉說:「我們去哪裡不關你的事,也不用你幫忙,再見!」說完拉著紫嫣頭也不回走了。

    我和紫嫣逛了幾圈,發現大部分超市都關門了。我們看了幾家專賣店,裡面的鞋子和背包都不怎麼樣,我們很失望,心想只能明天去勞保市場看看了。我買了兩杯奶茶,我們邊喝邊往回走。

    紫嫣突然很興奮的指著路邊對我說:「快看,有勞保用品店。」

    我一瞧真是。

    我們走了進去,剛進去我就瞧見剛才被打的小混混正坐在一堆大衣上打瞌睡。嘆了口氣喊道:「還做不做生意?」

    他聽到有人喊,趕忙起來笑道:」做,做。」不過看見是我們兩個,他竟然嘿嘿笑了笑「是兩位恩人啊!」

    虧他還好意思笑,我一把揪起他的領子厲聲道:「你不是沒錢嗎?怎麼還開店啊?騙人是吧,跟我去公安局。」

    這小子哭喊求道:「哥……哥……,有話好好說嘛,我是沒錢,真的,這店是我爺爺的,我爺爺這些天不在,我替他照看下的。」

    「還騙我!」

    「騙你我是狗,流浪狗。」他急紅百臉發著誓。

    「撲哧」一聲,紫嫣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他那哀求的眼神,不像是假的,我鬆開了他。

    他問我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我說打算買點登山旅遊的衣服背包,鞋子,正好看見這裡亮著燈,所以進來了,沒想到是你家的店。

    「哥,看來我們是有緣啊!我叫阿三,哥你怎麼稱呼?」

    「我姓林。」

    「林哥,林嫂,你們來對地方了。我爺爺這裡登山的,下海的,什麼樣的裝備都有,包你們滿意,而且你們幫了我,我免費送你們兩套。」說著阿三拿出一大堆衣服和登山鞋讓我們挑。雖然只是簡單的塑料包裝,但是拿出來一摸我發現確實是好東西,比警用的都好,快趕上軍用品了。

    我看了下衣服發現沒有商標,不知道是哪裡做的。我們邊挑邊和阿三聊天。知道了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出車禍去世了,是爺爺把他拉扯大的,爺爺經常不在家,他就跟著社會上的人混,上了幾年學就下來了,現在沒有固定工作。

    聽說我們要去桂林,阿三央求我們帶著他一起去,他說可以給我們扛包打雜,端茶倒水。

    最後我們受不了他的死乞百臉,同意帶著他。阿三很能說,帶著他我們的心情能好不少。阿三高興壞了,非要和我拜把子,不過想起我姥姥叮囑過我決不能拜把子所以我婉拒了他,再說還不熟悉他的為人。

    我和紫嫣一人選了一套迷彩裝,登山鞋,還有帆布背包。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火車站,因為還沒有到國慶所以車票並不緊張,我買了三張當天去桂林的火車票,問了下要三十多個小時才能到達。

    我去紫嫣家的時候她已經在樓下了。我給阿三打了個電話,他說讓我們先去火車站,他發車前去找我們。我打了個的士載著我和紫嫣還有兩個大包向著火車站駛去。

    阿三這傢伙,懶驢上磨屎尿多,真是越關鍵越磨蹭,十點的車,他九點六十才到,還背了兩個大包。我趕快幫他提上火車。

    「我的個天,你這包裡裝的石頭嗎?怎麼這麼沉?!」我邊扶腰邊向他大聲訓斥。

    他嘿嘿一笑:「有用的東西。」

    我們對號入座,發現四人座位上除了我們三個還坐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皮膚黝黑的男子。男子身材高大,看起來很硬朗,臉上棱角分明,留著特有的短髮。

    我給他打了個招呼,他衝我們笑了下。

    坐下不一會火車就開動了,阿三試圖與男子搭話,但男子並沒有理他,阿三碰了一鼻子灰,不再說話,吹吹他額前的黃髮,趴在桌子上睡起了覺。

    我倒是想鍛鍊下交際能力,微笑道:「你好,我們是去桂林的,哥們你去哪裡啊?」

    「桂林。」男子盯著窗外淡淡的回道。

    我心想真夠呆板的,應該是軍人吧,笑道:「你貴姓啊?我覺得你應該是軍人吧?只有軍人才有這樣的坐姿。」

    他猛然回過頭盯著我:「你是干什麼的?」

    「我是大學畢業生,和兩個朋友去桂林玩的。」看來我猜對了。

    「我叫孫強,退伍回家的,我家就是桂林的。」看我沒有什麼敵意,男子微笑道。

    我將我們三人向他簡單介紹了下,他點了點頭:「你和這位趙姑娘是男女朋友吧,不過你們怎麼和這種人在一起。」說著指了指睡覺的阿三。還好阿三睡著了,要不然肯定又會大吵起來。

    路途是無聊的,紫嫣看起了雜誌。我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孫強聊著,慢慢的,熟悉了他。他十八歲參軍當了十年兵,現在退伍轉到家鄉的一個收費站上班。這對他來說是個好工作,離家近又有編制。

    過了兩三個小時,我們都困了,打起了盹。

    「瞧一瞧,看一看了,珍藏版護身符,便宜了……」一陣吆喝聲將我們吵醒。只見有一個穿著制服的列車工作人員,手裡拎著一大把黃燦燦的牌子在叫賣,有很多乘客圍著問價格。

    心想現在列車員不讓小販在列車上賣東西,原來是怕搶了他們的生意。

    「只收九十九,純金的,包裝有我們鐵路部門的印章,帥哥你要嗎?」這位哥們走到我面前纏著我問。

    「謝謝,不用。」

    「買了是保平安的,難道你不想買個送給你女朋友嗎?」

    看來他們早已經學會市井小販的那一套了。紫嫣向我搖了搖頭。他見沒希望又往下一車廂推銷去了。

    阿三瞅著他的背景站起來憤憤道:「幾塊錢的玩意,賣九十九,誰買誰是孫子!」聽到阿三的話,買牌子的都瞪著阿三。我看著架勢,再多說一句准挨揍,趕忙讓他坐下閉嘴。

    我們都有點餓了,拿出來些餅乾面包吃,阿三去打了點開水。

    我遞給孫強一個面包,他沒要,從包裡拿出一個大餅,又捲了點鹹菜,啃了起來。說實話,我們仨看著他吃都嚥了不少口水,饞壞了,什麼面包餅乾火腿,吃在嘴裡一點味都沒有。

    正吃著,又來一個賣玩具的女列車員。心想好嘛,列車員怎麼都幹這個,有這麼賺錢嗎?女列車員賣的是小狗玩具,是那種邊走邊叫的,大街上多的是。

    這位大姐看來業務能力很強,只找那種帶著小孩子的乘客,將玩具放在地上,小狗一叫,小孩一哭要,大人不買都不行。要是說不要,直接放孩子手裡說讓孩子玩一會沒事的。你想啊,小孩玩上兩分鐘上了癮再要回去他能給嗎?家長只有掏錢買,再貴也得買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0:57
14.第14章 怪老太婆




    推銷的走後,心想車廂裡終於能安靜了一會了,偏偏不能如願。

    「我錢呢?我的錢怎麼不見了?誰拿了我的錢?」

    我們四人站起來一瞧,一個打工摸樣的女孩邊喊邊哭,隨後一位自稱列車長的男子帶著兩個乘警趕了過來,看得出來對這種事他們也不高興,估計打攪他們「休息」或「做生意」的時間了。

    女孩邊抹眼淚邊訴苦:「剛才錢還在,幾分鐘的功夫,我一摸口袋就沒有了,這可是俺大半年的工錢,用來給俺弟弟上大學的學費,五千塊錢啊……」

    原來她怕錢丟,每幾分鐘摸一次口袋。估計越是這樣小心越容易被盯上。

    車上的乘客有安慰她的,有說花錢買教訓的,也有幾個小女生替她難過在擦眼淚。

    孫強盯著丟錢的姑娘一言不發。丟錢女孩坐的隔間裡還坐了三個人,隔間後面是車廂壁,前面的隔間只坐了一位老太太,老太太坐在丟錢姑娘身後的椅子上,一直望著窗外。我想如果真的丟錢,姑娘隔間裡旁邊的三個人嫌疑最大。

    女孩不停的哭著,過了一會,走過來一個乘警,對列車長道:看了監控,半小時內他們隔間沒有人離開過,也沒有人和其他隔間人交流過。

    看來小偷就是那女孩旁邊三個人之一了。

    這時很多乘客過來圍觀,都被乘警攆回座位上去了,只有幾個年輕人站著伸長脖子向這邊望著。由於我們的隔間是在丟錢姑娘的對面,我們能清楚看見他們。

    我仔細打量了下丟錢女孩的旁邊: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她身邊是一位戴著眼鏡,穿著西裝皮鞋像幹部一樣的中年男人,腿上放著黑色公文包;她對面是一位拿著書的年輕女孩,女孩將黑色小背包反背在胸前,穿著一身運動服運動鞋,看樣子是大學生;女大學生外面坐著一位拎著手提包的農民大叔,都秋天了,大叔腳上還踏著一雙拖鞋;他們的桌子上放著一些沒吃完的零食。

    阿三湊到我耳邊:「哥,你不是警察嘛?你看看哪一個是小偷?」

    我白了阿三一眼道:「怎麼,你知道哪個是了?看來你是遇見同行了吧?」阿三忙縮回去吃餅乾。

    心想,紫嫣在這,不能輸給阿三這樣的小混混啊,我分析起來,想了一會,終於明白了,走過去,我附在乘警耳邊說了幾句,聽了我的話他們猛的點點頭,向我豎起了大拇指,接著把那個年輕的女學生帶走了。

    「行啊!哥,看來你真是神探。」阿三嬉笑道。

    紫嫣搖著我的胳膊,好奇的問我怎麼判定那女孩就是小偷。

    我賣了個關子:「你先想幾天,想不出來我再告訴你。」

    她生氣的扭頭問阿三:「阿三,你說,你猜出來是那個女大學生了嗎?」

    阿三偷偷瞄了我一眼,我使了個眼色,阿三還算機靈,裝著疑惑道:「不知道,一頭霧水,我哪有林哥那個腦子。」

    「笨!」紫嫣說完獨自去吃薯片。

    我看向孫強,他好像並不在乎誰是小偷,依舊盯著前面。我一想,他不會是看上那個打工女孩了吧,開玩笑道:「怎麼,喜歡啊,要不叫阿三過去給你介紹介紹。」

    孫強瞅了我一眼,低聲道:「你有沒有看見那個老太太?」

    我心想他口味不會這麼重吧,站起來看了下那位老太太,只能從腦後稀疏發白的頭髮和黑布衣服斷定年齡很大。

    孫強突然伸過頭壓低了嗓子附在我耳朵上說:「那個老太太,一直看著窗外,兩個多小時了,頭竟然一動沒動,人不可能維持姿勢不動超過三十分鐘的,何況還是個老太太。」

    「是不是睡著了?」我反問道。

    「不會,剛才我站起來看了一下,她的頭沒有靠在椅背上,這樣根本睡不著。」

    看見我和孫強交頭接耳,阿三和紫嫣一臉不解。阿三忍不住問:「林哥,你們商量什麼呢?」

    「沒什麼,阿三給我點面包。」我對阿三笑了笑。

    阿三遞給我一包蛋黃派。

    我拿著面包站起身,向老太太走了過去,走到她對面的座位上,坐下來,笑道:「老奶奶你好,我這裡有面包,你餓了可以吃點。」

    老太太緩緩地扭過臉。看見她正臉我的心裡直發毛:深陷的眼眶,渾濁的眼神,死灰一樣的臉上爬滿皺紋,看起來就像馬上就要死去,怪不得沒人願意坐在她旁邊。

    這時老太太張開乾癟的嘴,露出僅有的兩顆黑牙呵呵的笑了笑:「小夥子,謝謝你,我不餓,告訴你對面的小夥子,不要老盯著我了,要不然我可不客氣了,你回去吧。」說完又轉頭望向窗外。

    我只能無奈離開。回來後,孫強小聲問:」怎麼樣?」

    「她發現我們對她有疑問了,讓我們不要盯著她,否則我們會有麻煩。這老太太有點不對勁?身上透著一股陰氣,讓人不寒而慄,更奇怪的是她抱著一個紅布包裹,看樣子有年頭了,不像是現代的布料。」

    孫強聽後,沒有說什麼,只是臉上流下了不少冷汗。車廂的喇叭此時響了起來:「乘客朋友們你們好,徐州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抓緊下車。」

    這時我看見老太太背著包裹朝車門走去,「下車。」孫強和我同時說了出來。

    我們趕緊背上背包,拉著紫嫣和阿三擠下了車。紫嫣和阿三不停的問怎麼了,我和孫強沒有時間跟他倆解釋。紫嫣還用手摸我額頭,看我是不是發燒了。

    我們下了火車,出了火車站,還好,老太太在前面不遠處。我們就這樣遠遠地跟著,路上我向阿三和紫嫣說了情況。老太太七拐八拐,最後走進了一個大市場。我抬頭一看:宣武市場,不知老太太來這裡買什麼,市場裡熙熙攘攘,走了一會,突然發現老太太不見了。

    「看來她是故意引我們進來好甩開我們的。」孫強抹了一把臉上的汗道。

    「這樣,我們找個旅館先把行李放下,再出來繼續找。」我建議道。

    我們逛了一圈,發現市場旁邊不遠,有一家快捷酒店。老闆說只有兩套雙人間,我們只能開了兩間,放下行李出來,大家都餓了,一看不遠處有一小吃店,進去後我們要了些烙饃。老闆又向我們推薦了辣湯。我們要了四碗,一喝,一股胡辣湯的味道,但和河南那裡的不一樣,裡面有鱔魚絲,雞絲,和麵筋,很開胃,我們就著湯大啃烙饃。

    烙饃太有韌勁,老闆給我們捲了點青菜,鹹菜,和雞蛋。一咬,真過癮,想不到徐州還有這樣的小吃。我們吃飽喝足後出來,發現已經是下午了,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兩人一組,我和紫嫣一組,孫強和阿三一組分開找,找到老太太後不要跟的太緊,要先電話通知另一方。

    我和紫嫣去了路東市場,阿三孫強他們去了路西的市場。

    這市場真特媽大,我拉著紫嫣一條街一條街找,終於,逛了一遍後,腿都酸的不行了,可是哪有那老太太的半點影子,阿三打電話來,他們那邊也沒有收穫。我們最後只好訕訕的回酒店。

    本來想和阿三還有孫強湊合一個房間,誰知他們竟然把我趕到紫嫣房間,還理直氣壯:「你倆是情侶,住一起正常啊,何況她房間裡兩個床。」

    紫嫣低頭細聲的說了一句:「我去洗澡,你上網玩會吧。」

    洗手間的門是那種花紋玻璃的,能看見紫嫣在裡面脫衣服的身影,我趕忙坐到電腦旁,通過玩遊戲不讓自己胡思亂想。畢竟我和紫嫣相識很短,雖然我對她有好感但不知道人家怎麼想的,可能只把我當朋友呢。

    酒店的電腦網速很慢,只能點開網頁。我打開地方新聞後,一個標題吸引了我:九名女嬰離奇失蹤。點開一看,寫的是已經有九名嬰兒失蹤,這些嬰兒都是剛滿百日的嬰兒,警方已經加大偵查力度,初步懷疑是一拐賣嬰兒團夥所為,希望市民照看好自己的孩子……

    我隱約覺得這不像拐賣團夥所為,第一,他們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第二,他們沒有必要只偷百日的小孩。正想的入神一隻手突然落在我的肩上,嚇了我一跳,轉頭一看,紫嫣正穿著白色睡衣望著我:「看什麼呢?這麼投入,去洗澡吧。」

    「哦,沒什麼,一個新聞,我不用洗了吧?」

    「不行,坐了這麼長時間火車,下午又出去找人流了這麼多汗,怎麼能不洗呢?」

    我被說的不好意思,其實我是不好意思被紫嫣看見我洗澡時瘦削的身影。我趁著紫嫣專注看新聞的空進去匆匆沖了一下,五分鐘就出來。

    紫嫣看我出來笑了:「我第一次見洗完澡又把衣服全部穿上的人,你看你,褲子和襯衫上都濕濕的。」

    我尷尬的笑笑。

    紫嫣指著電腦上的網頁問道:「你怎麼看待這些嬰兒的失蹤?」

    「我覺得不像是普通的拐賣,應該隱藏著什麼秘密?為什麼只偷百日的嬰兒,肯定另有目的。」

    「那我們明天還找你們說的那個怪老太嗎?」

    「找,我和孫強都覺得那老太不對勁,肯定要查清楚。」

    「那我們還去桂林嗎?」

    「當然去了,找到老太太,若她沒有什麼問題,我們就去。」

    我們都累了,紫嫣躺在床上一會就睡了,我又看了會網頁新聞,聽見紫嫣呼吸變得均勻,我關了電腦,躺倒在另一個床上,很累,卻睡不著。

    心裡突然想到,百日之前是,是黃曆巳月巳日出生的,也就是陰月陰日,會不會,會不會和一些邪術有關?要是能確定那些嬰兒是陰時出生的,那就不是簡單的巧合了。

    想著想著一會就睡過去了。

    半夜裡一陣「吱吱」的聲音將我吵醒。我睜眼一看,紫嫣不知什麼時候坐在床上,背對著我,在梳著頭。心想這丫頭大半夜不睡覺梳什麼頭,剛想問她,突然覺得不對。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0:57
15.第15章 半把剪刀




    一想,她怎麼老是一個梳頭動作,整個身體除了手一動不動,再仔細看她的床上,散落著很多頭髮,每一下梳頭梳子都扯下一撮頭髮。

    我頭皮有點發麻,猛的坐起來,喊道:「紫嫣,你怎麼了?!」

    這時紫嫣扭過頭,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音,像是僵硬了很久似的。

    一張女人的臉出現在我面前——不是紫嫣。女人臉色蒼白,嘴唇卻紅的妖嬈,哀怨的眼神直直的盯著我不說話,接著她站了起來,朝我走過來,在我面前停住。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

    她依舊不說話,用手拉開肩上的吊帶,白色的裙子滑落到地上。

    我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呼吸越來越急促,有慾望有害怕有好奇,各種混亂的感覺快速在腦海閃現。我看到了潔白的胴體,是第一次看見女人的身體。

    女人手裡不知何時握了半把剪刀,接著她將刀慢慢的****自己的左胸。

    我想喊,卻發不出聲音,想伸手制止她卻動也動不了,只能看見她將刀刺進自己的身體,鮮紅的血順著她白皙的肌膚流了下來。

    女人隨即用力割著胸前的皮肉。我似乎聽見了骨頭被切斷的聲音。

    終於,女人扔下了剪刀,將自己的右手伸進胸前的血口裡,摸索著用力一拽,將自己的心臟拉了出來,心臟還在跳動,斷裂的血管也漏了出來,滴著血。

    女人好奇的看著手裡的心兀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很熟悉,熟悉的和趙尋東及隊長死時的笑容一樣。

    她緩緩地抬起頭,將仍然跳動著的心向我遞了過來。我想搖頭可是仍舊動不了。女人又笑著收回了手裡的心,放在嘴邊,舔了舔,張嘴咬了起來,她撕咬著,血從牙縫裡濺到她蒼白的臉龐上,嘴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終於承受不住快要窒息,拚命的喊了一聲。「啊——」,終於喊了出來,卻發現自己坐在床上,渾身已被汗水濕透。

    「阿飛你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紫嫣對著我問道。

    看見紫嫣好好地,房間裡什麼異樣也沒有,我意識到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夢,但夢的太真實了。

    「我沒事,做了一個夢,沒有嚇著你吧?」

    「沒有,我聽見你一聲大叫,起來一看,你坐在床上喘著粗氣,估計你是做噩夢了。」紫嫣給我擦了擦臉上的汗,又倒了杯水給我喝。

    我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將水喝完,喝完水感覺好多了。紫嫣見我沒事才回去躺下,我轉過身,發現一張臉正浮現在窗外的玻璃上,再細看已經沒有了,我起身打開窗戶向外瞅了瞅,什麼也沒有,難道是做夢做的產生幻覺了,可是一想,那臉很熟悉,心裡一咯噔:那不就是火車上怪老太的臉嗎。

    下半夜我躺在床上一直沒有闔眼,第二天一早,就去敲孫強他們的房門,本來以為他們還沒有起,誰知一敲門就開了。

    孫強黑著眼圈問:「早,我正要找你。」

    「找我,我也要和你說點事,你先說吧,找我什麼事情。」

    「我昨晚做了一個惡夢,但是覺得很真實。」

    「什麼夢?」我緊張起來。

    「一個女的,在我面前,把自己的心挖出來,吃了。」

    冷汗從我的臉上留下來,「怎麼會這樣?我和你做的夢一樣,我今天早上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

    「啊——真的嗎?」孫強很意外得問。

    「是一樣的夢,而且,我感覺和昨天火車上的那個老太婆有點關係。」

    孫強閉目想了一下道:「應該與她與有關,我們做的同樣的事就是跟蹤她,可是,阿三好像沒有做什麼噩夢啊?」

    我一看,阿三還像死豬一樣趴在床上,心想紫嫣好像也沒有做夢啊。

    「應該是那老太太想警告我倆一下,不想我們查她,畢竟只有我們兩人發現她不對勁,所以只嚇唬了下我們。」孫強道。

    「可是,她怎麼可能控制人做什麼樣的夢呢?難道她有特異功能。」

    「我估計是在火車上的時候我們被她催眠了。」孫強肯定的說。

    我心想以前在電視上有看見,被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催眠的,老感覺是騙人的,現在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我問孫強有沒有看到嬰兒失蹤的新聞。他說看了,覺得不是簡單的拐賣,一定另有隱情。

    我突然覺得志同道合起來,雖然才認識兩天,但感覺和孫強像老朋友一樣,最重要的是我們分析思路一樣。我和他商量了下,覺得既然老太太跟丟了,就先查一查嬰兒失蹤案,順便找下老太太。

    隨後我回房,發現紫嫣已經起來了,在洗刷。看見我她笑道:「以前可沒見你早起過啊,是不是被昨晚的夢嚇得。」

    我把夢告訴了她,紫嫣呸呸了幾下,嗔怪說:「還不如不告訴我呢,這麼噁心的夢。」酒店有免費的早餐,我和紫嫣吃了幾口,覺得難以下嚥,就沒吃。我看了下,桌子上有外賣菜單,打電話叫了四碗豆腐腦和八份雞蛋餅,送給孫強阿三他們兩份。他們倆估計也沒有吃多少酒店早餐,端起碗就喝,倒是一點不客氣。

    吃完後,我和孫強梳理了下失蹤嬰兒的很多報導,終於發現一個失蹤地址——歸元村。

    我們來到車站坐車,被告知沒有車了,一天就早上九點一班。我們很懊惱的出了車站。阿三倒是興致很高,一會說這個美女眼大,一會那個絲襪好看。

    「哥們,坐車嗎,上車就走,比客車快比客車舒服。」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攔住我們。

    「到歸元村多少錢?」孫強問。

    「喲,那可不近啊,二百多里,不過巧了,我們是有緣人,車上有兩位也去歸元村,少收你們點,一人一百。」

    「一人一百還少收啊,你比車站貴一倍啊!?」我氣憤道。

    「小兄弟,咱比它快,而且你想坐客車只能等明天了。」男人老道的回道。

    看見我們不願意,旁邊又有幾個人湊過來問:「去哪裡?坐我的車。」男人一看生意要被搶走,馬上拽住我的胳膊假裝憤憤道:「算了,算我順路,收你們一人八十。」

    我和孫強對了個眼色,覺得可以,跟著男人上了一輛昌河面包車。坐上去一看車上已經有兩個人了,一老一少,像是農民父子。孫強坐在副駕駛上,我和阿三紫嫣擠在最後面,前面是那兩位父子。

    坐好後,車出發了,路上開車的男人說他姓王,跑車已經十年了,以前開出租,但是太不賺錢,所以跑黑車,他說起自己幹的活一點不覺得違法和丟人。想想他們也是靠勞動吃飯,也挺不容易的。

    一路上阿三和司機倒是很能侃,坐在我們前排的父子話很少。為了打破尷尬我友好的問:「大叔你好,你們是本地人嗎?」

    「不是,我們是來走親戚的。」年長的答道。

    我轉向年輕的男孩問道:「你還上學嗎?兄弟」

    「早就不上了,跟著師父學習……」

    「怎麼那麼多話!」那男孩還沒有說完,就被年長的男人打斷了。

    男孩怯怯的看了那位大叔一眼不再說話。我一瞧明白了,原來是師徒倆,徒弟很怕師父,外地人。

    年長的好像覺得有點不禮貌,轉過頭來向我笑道:「我們是師徒,來這裡看望一位老故人,小孩不會說話,所以我一般不讓他多說,請不要見外。」

    心想這個師傅不簡單啊,說話一看就不像鄉村野夫,我試著想套點話,無奈他們什麼也不說,只是笑。車倒是真如司機說的快,少說也得一百邁。看來司機是把省道當成高速來跑了。

    紫嫣好像不喜歡坐車,靠在我身上打著盹。窗外開始飄起了綿綿的細雨,不一會越來越大。一個多小時的功夫,車停了。

    司機喊道:「前面一里路就是歸元村了,土路,下雨打滑,你們下車吧。」

    我一聽來氣了:「不送到不給錢!」

    孫強衝我擺了擺手:「前面確實是土路,車容易陷進去,我們給錢吧。」

    我見孫強這麼說,給了他三百二,那兩位師徒也給了錢下車。

    司機見我們給了錢讒笑道:「下次坐車聯繫我」。說著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一看上面只寫著王偉,電話……。

    還好這司機王偉給我們一人一張蛇皮袋,我們頂著袋子沿著土路向前飛奔。

    阿三這傢伙竟然還興致高昂的邊跑邊唱:「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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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詭異的婚紗照




    我們在雨中跑了半天終於看到前面有一戶人家,趕緊躲到屋簷下避雨。

    我一看紫嫣的鞋子上全是泥,趕緊給她擦擦。那對師徒也跑到屋簷下避雨。

    「要是一直下怎麼辦?師父。」那個徒弟問道。

    「不一會就停。」那師父談談道。男孩好像很相信他師父,臉上舒展出笑容。

    我心想,你難道比天氣預報還准。他媽的!真是比天氣預報還准,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雨就從嘩啦啦的大雨變成了淋淋瀝瀝的毛毛細雨。我從心底佩服起那個師父來。

    他們師徒跟我們道別後,我們有點沒頭緒,怎麼找那位失蹤嬰兒的人家。在車上聽司機王偉說,這歸元村雖是山村但有一千多戶,五六千人。我們決定問問避雨的這戶人家,敲了好一會門,門才打開。

    一位老大爺探出頭來:「你們是?」

    「大爺你好,我們想問您點事,村上有家孩子被偷了,您知道是哪家嗎?」我開口問道。

    老頭一聽臉色一驚,蚯蚓般的血管爬滿滿是皺紋的臉,用力的搖搖頭:「不知道!」說著就要關門。

    阿三一把擋住,笑道:「大爺,你看下雨了,我們進去稍微躲一會好嗎?我們給您錢,我們還沒吃飯呢。」

    不知是阿三的求情起了作用還是錢起了作用,老頭拉開了門。只見他駝著背,穿著灰色的衣服和破舊的黃球鞋。

    我們跟著老頭進了門去,院子裡有很多盆栽和果樹,看來老頭很講究生活情調。

    到了屋裡一看,房子很新,是那種農村常見的四間大瓦房,牆上還掛著一張婚紗照。上面的小夥子很精神,女子也很漂亮。

    阿三邊盯著上面的女子邊問:「大爺這是您兒子和兒媳婦吧,真是天生一對,您老好福氣!」

    老頭咧嘴笑了下:「是,前年結的婚,都去南方打工去了,我給看家的。」說完老頭給我們倒了幾杯水。

    阿三拿出一百塊錢,遞給老頭道:「大爺能幫我們下碗麵嗎?這是錢,您不要嫌少。」

    我心想阿三這小子哪裡來的一百塊錢啊,難道平時是裝窮。老頭沒有要錢,去廚房給我們下面去了。我們仔細打量著房子,家具很新,擺放的也很精緻講究。

    這時我眼睛落在牆上的那張婚紗照上,看著新郎的眼神,忽然覺得那眼神中好像充滿哀怨。怎麼會這?應該是喜悅和幸福的眼神啊,難道是我看錯了。

    我走過去仔細看了起來,發現是距離太遠造成的錯覺。那新娘確實漂亮,甚至可以說比紫嫣還美,彎彎的細眉,晶瑩的明眸,高高的鼻樑,瘦削的下巴,微笑著露出兩顆皓齒。白皙的臉上還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正看著入神,阿三猛的打了我一下,指了指紫嫣,我一看紫嫣正斜著眼瞪我,忙尷尬笑道:「我看婚紗的。」

    「我信了,不過有些人信不信就看你晚上的表現了。」阿三打趣道。

    老頭這時端過來四碗雞蛋面,熱氣騰騰。我們狼吞虎嚥的吃起來。面很香,還是手搟面。吃完飯,外面的雨也已經徹底停了。

    阿三走到老頭旁邊臉色沉重道:「大爺,我從小就是孤兒,我是看了電視知道這裡有嬰兒失蹤的,很氣憤也很傷心,我們想給丟孩子的人家捐點錢,您要是知道就告訴我們他家在哪裡?」說完阿三抹了一把鼻涕。

    真想不到這小子撒慌連眼都不眨一下。

    老頭安慰了下阿三道:「他們家在村子的最後面一排,半山腰那裡,門牌號是1214。」

    我們出了老頭家,向村子裡面走去。村子裡冷冷清清的,路上沒有一個人,路旁橫七豎八的堆著很多玉米桿,村裡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年代蓋的,一派破舊的景象,都市的繁華離它們太遠了。

    幾條狗旺旺叫著竄過來,紫嫣嚇壞了,緊緊攥著我的胳膊挨著我。阿三撿起石頭嚇跑了它們。村子確實很大,是從山底延伸到山半腰。我們順著上山的石路小心的走著。

    走了二十多分鐘,終於到了最後一排,轉身向下一望,村子籠罩在雨氣中,像是從土裡剛長出來一般。

    紫嫣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要發到空間上,發了一會不成功,嘟著嘴:「這裡連信號都沒有,太落後了!」

    孫強一路上在想著什麼,沒有言語。我想一定是在想尋找失蹤嬰兒的辦法。我們順著房子挨著找,終於在一戶木門上看見了紅色的油漆字:1214。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0:57
17.第17章 嬰兒的父母

    「就是這裡了,可是我們進去怎麼說呢?難道真的捐款,沒有帶那麼多錢啊!」我擔憂道。

    「我們就說是記者,來瞭解些情況,想做個報導。」孫強回道。

    想不到他早想好了。阿三砰砰的敲起了門。

    門開了,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打量著我們問道:「你們是?」

    「我們是報社的記者,來採訪下,寫個報導,幫你找孩子。」阿三回道。

    「不是來過了嗎?」男人有些疑慮。

    「我們是外地的。」我上前解釋。

    「那進來吧。」男人閃身把我們讓進門裡。男人的家裡很破落,院子裡堆著一些沒有剝皮的玉米,老舊的房子也已經出現了很多裂縫。

    我們進了屋子,意外發現那對師徒也在屋裡,正和一位老人說著什麼,看到我們,徒弟很吃驚,但那位師傅卻只是瞟了一眼,放佛知道我們會來一樣。裡屋裡不時傳來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男子走進去嚷道:「哭哭哭,哭有什麼用!」不一會哭聲變小了很多,但女人還是在啜泣。看來這就是孩子的父母了,那老年人應該是孩子的爺爺了。

    那位師傅見我們來了,簡單說了幾句就帶著徒弟告辭了。男人和老人給我們搬了了幾個凳子,讓我們坐下來。阿三坐不住,在院子溜躂著。

    屋裡很簡陋,只有幾個箱子和一組破舊的老衣櫃。男人也坐到我們對面面帶愁容道:「你們要問什麼?」

    「孩子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孫強拿出一個筆記本問道。

    「五天前的那天晚上一家人做了一桌菜本打算給孩子過百日的,突然停電了,接著就聽見孩子的哭聲,我和爹跑進屋裡點著蠟燭一看,孩她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爹說孩子不見了,讓我趕快喊人,鄰居們都來幫著找,可是找遍了家裡和全村就是找不到,第二天電工說停電是因為村上的電閘燒了……」

    「你們報警後警察是怎麼說的?」我打斷他問道。

    「警察說是被人販子偷走了,後來我們才知道縣裡還有八家的女嬰也被偷了。」

    「我兒子三十五了好不容易有個孫女,那些人咋這麼缺德呢?」老人插話道,說完抹了抹眼角的淚。

    我望瞭望裡屋,問男人:「能不能問你妻子幾個問題?」男人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過了一會,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跟著男人走了出來,看的出來女人很傷心,臉上滿是淚痕,頭髮也很凌亂,眼神怔怔的。

    我儘量用平和的語氣問:「大嫂你好,不要太傷心了,警察一定會幫你們找回孩子的,你能說一下那天晚上你經歷了什麼嗎?」

    女人蹙著眉,放佛很不願意想那天的事,哽咽道:「那天晚上,我進到屋裡,本打算抱孩子出去過百日的,剛進屋,突然停電了,屋裡一片漆黑,我憑著感覺向床邊走去,到床邊剛要彎腰去抱孩子,突然頭疼了一下,接著頭很暈,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後當家的說孩子不見了,我們就找,鄰居們也幫著找,找了兩天也沒找到,只好報警,我可憐的孩子現在不知道在哪裡,求求你們,多登點廣告幫幫我們找孩子……」

    說著就要下跪,我趕忙扶起女人。

    「剛才那對師徒來做什麼?」阿三站在門口向老人問道。

    老人看了看男人,男人點了點頭,老人才開口道:「那位師傅是村長介紹來的,村長說他算命很準,剛才他只是問了孩子的八字和被偷那天晚上的一些事。」

    我們進到裡屋,也就是孩子失蹤的屋裡看了下,發現屋裡有一張大床,屋裡比外面暗很多,沒有窗戶。我心想那人偷了孩子是怎麼跑出去的呢?從門口的話,一定會碰見孩子的父親啊!

    「大叔能不能告訴我們村長家在哪裡,我們想去採訪下。」孫強問道。

    老人帶我們來到大門口,向前指著:「往下走,第三排,向右拐第二家就是,他家門口有倆石獅子。」

    紫嫣拿出五百塊錢塞到老人手中,老人推脫了一會,只好收下。我一瞧紫嫣的眼睛紅紅的,心想剛才一定替他們傷心流淚了。我們按照老人說的來到第二家門口,一看果然有倆石獅子,房子蓋得也很氣派,不知為何中國的村官怎麼就這麼有錢。

    阿三上去敲門,片刻就有人來開了門。我們一看開門的是那位徒弟,那徒弟見了我們回頭興奮地喊道:「師父,您說的沒錯,他們果然來了!」說完請我們進門。

    我們正納悶,這時從屋裡走出兩個人,一個就是那位師傅,另一個四十來歲,個子不高,油光滿面,肥頭大耳,挺著西瓜肚,想必是村長了。

    村長自我介紹起來:「我姓秦,這位是我的朋友,易學大師,李師傅。」說著指了指那位師傅,「李師傅說你們一會會來,沒想到你們真來了,李師傅真是高人啊!」村長說著把我們往屋裡請。

    進了屋,阿三湊到那位李師傅旁笑道:「大師,幫我看看什麼時候發大財。」說著又是報八字,又是伸手掌。

    李師傅倒是呵呵一笑,擺了擺手:「我從不替人看財。」阿三碰了灰不再言語,吹了吹他額前那撮黃髮,拉著那個徒弟去院子裡玩。

    「秦村長,我叫孫強,這三位是我的同事,林永飛和阿三,還有紫嫣。」孫強說完依次指了下我們三個,「我們是報社記者,這次來打攪村長是想問下失蹤孩子的那家人的情況。」

    「他們家啊,是三代單傳,孩子的父親姓陳,家裡窮,直到三十歲才換親娶了一個媳婦,家裡還有一個老人是他爹,他們陳姓是小戶,在村上很老實忠厚,前不久剛有了個女兒,沒想到被偷了,真是令人惋惜,我想幫幫他們,所以請來了李師傅。」

    「什麼是換親?」紫嫣輕聲的問我。

    「就是兩家人各有女兒兒子,但兒子娶不到媳婦,就把女兒嫁給對方的兒子,生的小孩的舅舅和姑父是同一個人。」我解釋給紫嫣聽。

    「沒辦法,農村嘛,窮!有時候只能這樣,你們城裡姑娘當然不會受這種委屈。」村長咧嘴向紫嫣笑道,露出兩顆噁心的大金牙。

    「我知道,你們來也是查這件事的,但我勸幾位還是走吧,這渾水還是不要趟。」那位李師傅突然開口。我和孫強剛要說什麼,他突然制止道:「你們年紀輕輕,做什麼不好,幹嘛查這些事情,這會給你們帶來災禍的,我要是再年輕一回也絕不會走這條路了。」

    我和孫強有點摸不著頭腦,又隨便聊了幾句只好告辭,出來後我們給阿三說了下,阿三懷疑道:「村長和那個李師傅一定與嬰兒失蹤有關,要不然怎麼不讓我們查真相。」

    孫強問阿三和那個徒弟聊了些什麼,阿三說:「那個徒弟叫小十,六歲時父母死了,是個孤兒,他師父路過他們村就把他收留了,他跟了他師父十年了,其他的小十也不說,好像很怕他師父。」

    我們回到山下的村口,看了下手機有了信號,給那個黑車司機王偉打了個電話。晚上回到酒店已經八點多了,我們都有點鬱悶,下去炒了幾個菜喝了點酒,最後我們一致認為,明天還要去歸元村。

    也許是累了,這一晚睡得很香,第二天我們退了房,背著大包小包,向歸元村出發。我們自己背自己的包,阿三可苦了,他那兩個大包差點把他壓死,不過我和孫強還是很佩服阿三,小小的身板竟然扛著走了好幾百米。

    由於行李太多,我們決定依舊坐王偉的車。中國人就是這樣,辦事看關係。由於比較熟悉,王偉把我們當成了朋友只收了我們兩百塊,還幫我們搬行李。看來有句話沒說錯,朋友多了路好走,顛簸了一路終於又回到歸元村。

    天始終陰著。

    下了車,我們按計畫敲了昨天避雨那家的門,因為那老頭說兒子和兒媳婦都去打工了,所以我們想他家裡應該有空房間,我們給錢,這樣就可以了。

    我們敲門。老頭出來後看見我們很意外。我們告訴老頭這裡風景很好,想在這裡旅遊玩幾天,住在他家裡。老頭聽明白我們的來意後顯得很不樂意,我們趕忙拿出六百塊錢,塞到老頭兜裡,老頭拗不過我們的請求,只好耷拉著臉同意我們住幾天。

    老頭說院子裡有三間小平房,他自己住一間,另外兩間讓我們住。我們搬進去一看,雖然小,但裡面很乾淨,有床和被縟,我們熱火朝天的收拾起床鋪。

    「爹,來客人了啊?」銀鈴般的聲音傳來。

    我們停止忙活,出來一看,一位二十來歲,俊麗的女子正站在門口,詫異的望著我們,正是婚紗照上的女子。我們明白了這是老頭的兒媳婦,人比照片上還漂亮。

    阿三忙湊過去,臉上堆著噁心的笑:「嫂子你好,我們是旅遊的,想在這裡住幾天,多有打擾,請原諒。」

    女子轉眼看向老頭,老頭點了點頭。

    女子的顧慮消失,笑若桃花道:「爹,既然這樣我多做點飯菜,說完看了看我們,轉身進廚房去了。阿三看著女人婀娜的背影,口水都流了出來,我打了他一下,覺得真丟我們的臉。

    收拾好後,我們在院子裡的水池裡洗了洗手。女人這時招呼我們吃飯,由於早飯吃的比較晚,不是很餓,但看人家那麼熱情,也就只好坐下吃點。

    女人炒了豆角茄子還有辣椒肉等,給我們盛了米飯,她和老頭卻吃起了煎餅。

    我以為只有山東那邊吃煎餅,沒想到徐州人也吃。阿三也捲了個煎餅不過啃完一張,累的滿頭大汗,嘴裡嘟囔著咬不動死活不吃了。女人很健談,說比我們三個大點,可以叫她嫂子,又轉向孫強問怎麼稱呼他。

    孫強一本正經道:「叫我孫強就可以了。」

    我們瞭解到,女人昨晚剛回來,她和丈夫每兩個月回家看看,在家呆幾天就回南方工廠。這次她丈夫工作比較忙,請不了假所以她自己回來了。

    老頭一直不說話悶頭吃著飯菜。

    阿三倒是能聊,和女人甚至開起玩笑。我只好時不時使個眼色,叫他注意分寸,農村不是城市,和女子不能亂開玩笑。吃完飯,我們藉口出去逛逛,直接去了秦村長家。

    秦村長和李師傅都在,他們見我們又回來並沒有什麼意外,只是村長夫人,眉毛高挑著,瞪著眼,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們,怕我們來混吃混喝。

    李師傅瞅著我們淡淡的嘆了口氣:「既然你們硬要查,那就查吧,不過還是希望你們小心為妙,那些偷嬰兒的人,很不簡單。」

    「李師傅,你知道是什麼人偷了孩子嗎?能不能告訴我們些你知道的線索?」我急切問道。

    「我不知道是誰偷的,也沒有什麼好告訴你們的,只能勸你們小心點。」說完不再理我們,獨自進了一間房裡。

    村長見比較尷尬,調和道:「各位記者,我這位朋友脾氣有點怪,你們不要見外啊。」

    「高人的脾氣都比較怪,我們怎麼能給長者計較呢?」孫強答道。

    「秦村長,怎麼沒看見小十啊?」阿三見沒有小十問道。

    「小十師傅去買東西去了,要晚上才能回來,小蘭,給客人倒點水。」村長向一間屋子裡喊道。

    門開了,走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短髮圓臉女孩,穿著很潮,嘟著嘴,很不情願的給我們倒了幾杯水。

    村長歉意笑道:「幾位不要生氣,這是我女兒,上高中,天天不好好上學就知道玩,考大學是無望了,你們要是在大學有認識的人幫忙介紹下,錢不是問題,呵呵……。」

    我覺得村長身上一股世俗味,跟他沒有什麼好聊的。我們告訴他,最近幾天會一直在村裡,村長老婆聽了忙說家裡沒地方了。

    我們告訴她我們已經找了地方住,她才假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要是有房間,一定讓你們住我們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0:58
18.第18章 神秘木屋




    從村長家出來後,我們決定上山上走走,沿著崎嶇山路向山頂攀去,發現這山看起來不高,實際上有七八百米高。

    出了村子,山上的樹變得茂盛,沒有樹的地方都是雜草和野棗枝子。我們摘了些野棗,邊吃邊走。紫嫣覺得太酸,沒吃幾個,倒是阿三和我嘴一直不停的嚼著。

    順著小路往上爬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爬到了山頂。站在山頂上,風很大,甚至有點冷。我們眺望四周,發現連綿不斷有十幾座山,向下望去,村子從山半腰向下延伸去,呈半圓形。我們數了下,發現丟小孩的老陳家在半圓形的最頂端。

    山的後面是一片松林,隱約可以看見裡面有幾間小木屋。我們坐在山頂的巨石上歇了一會,決定趁著天早,去山後的松林裡轉轉。

    山後面沒有路,比上山更難走,我們只能走著之字型而下,進了林子一看,松林很密,林中很黑,加上陰天只能看清周圍十來米處的光景,我們手拉著手,小心的邁著步子,憑方向向木屋走去。

    「啊——」紫嫣突然大叫,「蛇——」

    我們低頭一看,一條一米來長的灰黑蛇正掛在我們斜前方的樹枝上。

    「應該是蝮蛇,小心點,有毒的。」孫強囑咐道。

    「毒厲不歷害?」阿三哭喪著臉問道。

    「中了毒會身上青紫腫脹腐爛,不及時搶救就會全身爛掉。」孫強沉重道,「不過,只要它覺得我們不會攻擊它,應該不會來咬我們,現在它只是看著我們,頭沒有翹起來,應該安全,我們離它遠點走。」

    我們按孫強的指示,後退了幾步繞道而走,它果然沒有跟過來。我不禁心裡欽佩起孫強來,心想當過兵的人就是不一樣。

    「媽呀——」又是一聲大叫,不過這次不是紫嫣,是阿三。這小子邊喊邊指著地上:「蛇……」

    我和孫強一看,哪裡是蛇,就是一隻蜥蜴,蜥蜴正快速的從枯葉下穿梭而去。我們對著阿三笑了起來:「怎麼,平時本事那麼大,現在連一隻蜥蜴都害怕,還不如紫嫣呢?」

    阿三撓撓頭掩飾道:「大意了,大意了。」

    我們繼續往林子深處走,地上不知何時浮起白色的霧氣,愈來愈濃,沒過膝蓋,褲子都被打濕了,黏黏的很是難受。這山上真是怪,平白無故怎麼會起霧。我們自覺的加快了腳步,但是走了好一會還是沒有看見一點木屋的影子。

    我和孫強停了下來,明白了,肯定是迷路了,真想不到在這麼小的松林裡都能迷路,說出去真是丟人。照理說孫強當過兵,我是警察,雖然只幹了半年,方向意識應該比較強,怎麼會迷路呢?

    阿三一拍腦門像發現金子似的道:「咱們迷路了,是不是?」

    「你才發現啊,我們已經感覺到了。」說完我白了他一眼。

    紫嫣問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告訴她不要緊,這點事不算什麼。我環視了下周圍,找到一顆最粗的樹,跑過去,脫了鞋,抱著樹,爬了上去,爬到樹梢,看了看周圍對下面喊道:「我們已經在林子的中間了,木屋就在前面四五十米處。」

    下來後,紫嫣眼裡滿是崇拜的看著我,阿三又是一頓噁心的恭維。

    孫強盯著我:「你不像是剛畢業的學生啊?」

    我見這幾天的相處,孫強是可以交朋友的人,就不再瞞他道:「我是剛畢業不久,不過學的是警察專業,在警隊上了半年的班被開除了。」

    「為什麼被開除?」孫強疑惑道。

    「強哥,咱們先去小木屋看看,我的事晚上再好好和你說說。」說完我帶頭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剛走幾步,突然一句沙啞的聲音傳來:「年輕人,你們來這裡幹什麼?」說完是劇烈的咳嗽聲。

    我們四個轉過身來一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正拄著枴杖站在我們後面幾米處的一塊岩石上,老太太捂著嘴咳嗽著,佝僂的身影顫抖著,彷彿要把肺咳出來一般。過了一會老太太緩了口氣,抬起頭來。

    紫嫣見她咳嗽好點,關切著問道:「老奶奶您好,您咳嗽不要緊吧?我們是來山上玩的,看見林中有小木屋,想來參觀下,請問是您的家嗎?」

    「呵呵,」老太笑了起來,「小姑娘說話很禮貌,希望做事也禮貌,我是住在小木屋裡,你們跟我來吧。」說完轉身在前面走去。

    方向與我在樹上看的方向正好相反,心想難道是我錯了?算了,反正老太太不會找不到回家的路。猶豫了一下,我們跟上了老太太,老太天雖然年齡有七八十了但走的很快,我們連跑帶走才沒有被落下。

    走了幾分鐘,三間棗紅色的木屋呈現在眼前,木屋前面種了很多不知名的花草,我看了看,只認識菊花。

    紫嫣很興奮,指著兩朵含苞待放的藤狀盆栽問道:「奶奶,這是什麼花啊,真好看,兩朵花盤旋相擁,一黑一白。」

    老太太回頭怔了一下,隨即淡淡道:「是一種草,沒有名字。」

    「怎麼會沒有名字呢?」阿三問道,問完就要用手去碰。老太太突然用手裡的枴杖敲了阿三的手背一下,阿三疼得哇哇大叫。

    我和孫強瞅向老太太,剛想問她這是為何,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道:「小夥子,你要是想變成不男不女的樣子就去碰吧,這花現在有些人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換花草』。」

    「換花草!?」我和孫強不禁叫了出來。

    老太冷冷的看著我們倆道:「看來你們是知道點換花草的事了,那更好,省的我解釋,不要亂動我家的東西,跟我進屋吧!」說完老太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阿三吹著手上一道紅紅的桿印問:「什麼是換花草?」

    「我聽我們教授說過,換花草是一種傳說中的植物,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就是貴州深山,有人說佔裡村有,可是很多專家在那裡根本沒有找到,現在社會上有很多人宣稱自己有可以改變腹中胎兒性別的換花草,其實都是騙子!」紫嫣娓娓答道。

    阿三鬆了口氣,道:「幸虧沒有碰,要真是換花草,豈不成人妖了,到時候怎麼泡妞。」

    我們又瞧了瞧那盆花,雖不知真假,但還是不要碰為好,走進木屋內坐在方凳上,瞧見老太太在給我們泡茶。我們客氣說不要忙活了,老太太沒有停。

    我環顧了下木屋,是三間房,中間放著一張方桌,正牆上掛著一張人物畫,是一個女子;右面牆上掛著很多紙袋,像是一些草藥;左邊是一簾布帳,遮擋著另外一間,應該是臥室了。

    一會功夫水開了老太太給我們每人沖了一杯茶。我端過來呷了一口——是薑茶,只是除了薑絲和紅糖外,好像還有點酸酸的味道,不知老太太加了些什麼,估計是草藥吧。

    老太看出我臉上的疑慮冷笑道:「年輕人你倒是喝的不放心啊,怎麼,怕我老太婆下毒啊?」

    我趕忙站起來歉意道:「不是,老奶奶,我是覺得薑茶有點酸酸的,特別好喝,不知是加了什麼好佐料?」

    「加了一點醋泡的牛骨粉,這樣你們體內的寒氣和陰氣都可以除去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不懂裝懂道。不過喝完茶,確實感覺人清爽了很多。

    「老奶奶,你怎麼一個人住在松林裡呢?為什麼不到下面的村子裡住?」孫強問道。

    「你們問題真多,我住在這裡有住在這裡的理由,你們木屋看也看了,天也不早了,還是走吧,一會黑天更麻煩。出了門數十棵樹向左拐,再數十棵樹向右拐,這樣輪流就可以出林子了。我要睡覺了,沒功夫陪你們閒聊。」說完老太太拉開布帳進了裡間。

    我們被涼在屋裡,很是尷尬。

    牆上的人物畫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想知道這是誰的像。紫嫣拿出手機,拍了一張,說回去上網搜一下不就完了,心想有時紫嫣小腦瓜還挺機靈的。

    我們坐了一會覺得再待下去就是自討沒趣了,決定回去。

    我們出了門按老太太說的方法,不一會就出了松林。村莊就在前面不遠處,這時正好有一位放羊的老大爺,甩著鞭子趕著羊群往村裡走。我走上前去,遞上一支菸。老頭估計很少抽這麼好的煙,沒捨得抽,小心翼翼放在褂子的口袋裡。

    「大爺,那邊樹林裡有一位老太太,她怎麼一個人住在樹林裡,是村裡的人嗎?」我試著打聽。

    誰知老頭一聽我問林子裡的老太太,趕忙將兜裡的煙拿出來,還給我,嘴裡連說:「不知道,不知道……」趕著羊飛快的跑了。

    「看來只有問村長了。」孫強走過來。

    我們看了下天還早,又趕去村長家。村長夫人對我們吃飯的時間點到訪很不高興,在廚房故意大聲喊了幾句「沒菜了,沒蔥了……」給我們聽。

    我沒有看見李師傅,估計是在自己屋子裡不想見我們。我開門見山的問:「秦村長,我們想問下山後面的松林裡的老太太是誰?她是村裡人嗎?為什麼一個人住在林中木屋裡?」

    秦村長臉色刷的變得鐵青起來,冷汗從額頭上都流了下來,不知為何他會這麼緊張。秦村長點了一支菸,抽了幾口,神色緩和了很多,語氣沉重道:「你們去過林子了?」

    「是的,我們還見到了一位脾氣古怪的老太太。」孫強答道。

    秦村長掃視了下我們每一個人問道:「你們都沒有什麼事吧?」

    「你看我們像有事的樣子嗎?村長,你就告訴我們那位老太太的一些事情吧。」

    「好吧,既然你們去了還沒有事,她應該不會怪我告訴你們她的事。」

    村長夫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盯著秦村長:「你真要說,你不怕啊!你忘了那幾個公子哥的事了嗎?」

    「去去去,你去做飯吧!怕什麼,這四位報社朋友去過那裡,不是沒有事嗎?」秦村長又轉向我們,「幾位,我可以告訴你們,但這事你們不能登報,否則我就是村幹部帶頭宣揚迷信了。」

    得到我們的保證後秦村長終於說了起來:「關於林中的老太太的事,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村上只有年齡大點的才知道,並且都不敢多提。」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7 20:58
19.第19章 恐怖往事




    「事情還要從解放前說起,那時候在外面打了多年仗的柱子突然回到了村裡,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漂亮姑娘,柱子說是他女人,叫南宮什麼的。

    柱子的家人擺了幾桌酒席,算是婚禮了。那個年代誰管來歷啊,逃荒的多的是,那姑娘就算是嫁到我們村了。柱子家雖然窮,但柱子幹活賣力,他老婆又勤勞賢惠,日子倒也過得去。

    不久那女人就懷上了孩子。

    村上人都說柱子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娶到這麼好的老婆。一切看上去很美滿。

    但是第二年,事情就開始了。那晚是農曆七月十五,柱子的老婆要生了,柱子找了好幾個接生婆,都不願意來,她們說七月半不吉利,不敢出來接生。最後柱子跑了好幾個村子,出了三塊大洋,才有一個年輕的接生婆趕來給接生。

    嬰兒出生了,是個女孩。

    第二天,有村民在村口的路上發現了那個接生婆,死得很恐怖,嘴張得很大,七竅流血。村裡人都議論說肯定是晚上遇見鬼了。柱子聽到村裡人胡說八道,要揍那些說閒話的人。

    當天晚上,接生婆家裡來人大鬧了一場,柱子家借了好多錢給他們才了事。

    第三天,有下地的村民在村頭的水溝裡發現了柱子,他頭朝下栽在泥裡。好幾個小夥子一起使勁才把屍體拔出來,拿水沖過後,柱子的眼睛睜得老大,裡面佈滿了血絲,眼角還有乾涸的血痕,有年齡大點的人說這是看見恐怖的東西嚇死的。

    據柱子他們家裡人講,柱子本是背著玉米去集市上賣的,打算賣了錢好買點肉給他老婆補補身子的,半夜就出發了。

    村裡越傳越厲害,很多人嚷著說有鬼。老村長從鎮上請來了一位老醫生,老醫生說:『他這是不小心栽倒溝裡窒息而死的,沒有什麼鬼魂,大家不要怕。』村民們的情緒暫時被安撫下來。

    但是第四天,大家就擠在村長家,說柱子的媳婦死了,渾身都是窟窿。村長趕到柱子家一看,柱子媳婦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抓爛,身上有無數個窟窿,像是被什麼爪子抓死的,但是卻沒有一點血流出,放佛被吸乾了。

    有人小聲議論說這是餓死鬼把她的血吸乾了。柱子的老父母哭的悲痛欲絕。村長見哇哇待哺的嬰兒不能沒有人照看,於是讓村裡一位膽子大的女人留了下來,照顧那個剛出生的嬰兒,又拿了些錢給她。

    本以為一切已經過去,誰知道事情只是剛剛開始。

    第五天,有人發現嬰兒的爺爺死了,雙手緊緊扼著自己的喉嚨,像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第六天嬰兒的奶奶死了,裝殮的人說她身上有很多牙痕,深入肉裡。

    膽大的女人只好把孩子抱回家喂養,可是第七天,她丈夫發現她趴在家裡的院子裡,嘴裡滿是沙土,鼻子,耳朵都是。肚子漲的鼓鼓的,放佛吃了好多沙子。

    第八天……

    一連十五天,村裡死了十五個人。鎮長,警察署的人都來過,可是什麼也查不出來。村上人發現凡是接觸過女嬰的人都死了,於是憤怒了,他們拿著火把,棍子,要殺死那個嬰兒。

    女嬰彷彿明白一切似的,沒有哭聲,只是轉動著眼睛看著周圍的人。在嬰兒無聲的注視下,大家有點害怕起來,不過最後還是要動手。

    正要點火,突然不知從那裡來了一位道士,穿著很破,嘴裡訓斥道:『殺戮一個嬰兒,還有人性嗎?』

    村裡人說就是她害死了十五個村民。道士卻淡淡道:『那是他們的命中劫數,孩子我帶走,村裡也不會再死人了,你們放心吧。』

    後來道士在山上的松林裡蓋了三間木屋,經常下來問村民要點米面喂那女嬰,一直養育了那個女嬰十年,在女孩十歲的時候道士走了。道士臨走的時候囑咐村民不准去山上的木屋見女孩,每月十五要放足夠的糧食在林子邊上的紅色岩石上。

    村裡人按道士說的去做,果然一直相安無事,而且村裡十幾年沒有旱澇災害。

    道士走後的第六年,也就是女孩十六歲的那年,不知怎麼的,這件事傳到鎮上幾個公子哥的耳朵裡,那些人平日裡就是吃喝嫖賭的貨色,他們不知聽誰說的,說我們村山上的林子裡,獨自住著一位漂亮女子。那天晚上,他們帶著一些家丁,喝了酒晃晃悠悠的向山後的樹林去了。老村長和村民本想阻攔,但那些人手裡有傢伙,到底沒有攔住。

    晚上村民聽到了槍響,但沒有人敢上山。第二天有早起放羊的老頭在山溝裡發現了很多屍體。

    村民們從他們的衣服和地上散落的槍支,斷定是那些公子哥和他們的僕人。只是他們的頭都不見了,脖子上留著撕裂的斷肉和半截頸椎骨,像是有很大的力將他們的頭拔了去。地上沒有任何血漬,只有一些干涸的白色漿塊。

    老村長只好去鎮上找鎮長說明情況。鎮上的財主,豪紳聽說自己的兒子被害了,成了無頭屍體,憤怒極了,糾結了很多打手和警察一起來到村裡,決定上山上去殺了那個『妖女』。

    老村長勸不住他們,只好嘆了嘆氣。那天下著連綿不斷的細雨,上山的路很滑,那些人爬的很慢,鎮長和一些警察也一起上了山。村裡人遠遠地望著他們模糊的身影消失在細雨中。天快黑的時候,他們那些人回來了,個個垂頭喪氣。

    後來老村長才知道原來他們找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到木屋,在林子裡迷了路,出不來,後來看見一個身影,他們追了上去,追著追著,就出了林子。那些打手和警察都嚇壞了,說林子裡有鬼,不敢再進去了。那些鄉紳沒辦法,只好聽鎮長的先下山。

    本來以為這事可以過去了,但那些財主鄉紳畢竟死了兒子,嚥不下這口氣,後來陸續找了很多混江湖的妖僧邪道去捉女孩,但是上山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找到木屋的。過了幾年那些鄉紳也就慢慢的放棄了。

    村裡的人對林子裡的女孩更敬畏了,十五時把家裡最好吃的都拿出來供奉她。一直到女孩十八歲那年,也就是解放那年,去送供品的幾個人在回村的時候被一個蒙面的女子叫住了,女子告訴他們以後不要再送吃的了。他們幾個人,在地上不停的磕了頭,見女子走了,飛也似的奔下山,告訴了老村長,後來村子就沒有再送過供品。

    村子一直平安無事,慢慢的大家都把山上的女子當成了神,私下裡叫她南宮神女,經常去林邊跪拜。這事一直延續到了文革的時候。那時是紅衛兵的天下,這種『封建迷信』的思想肯定是要清除的。不瞞你們說,我當時也是紅衛兵的一員。

    那時我們根本不會相信家裡大人說的那些『傳言和警告』,十幾個人帶著鐵鍁和大錘喊著打倒牛鬼蛇神的口號進了林子。我們輕而易舉的找到了木屋,心想大人們的那些話更荒謬了,我們站在門口叫囂著,喊著『南宮巫婆』滾出來。

    木門開了,一位蒙著面的女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我們大聲罵著她,卻突然發現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周圍一片寂靜。我想向前走卻發現一動也動不了,那種恐懼只有親生經歷的人才能明白,就這樣我們一直和女人面對著面。過了很久,女人說話了,很輕柔的聲音:『你們走吧,我不想傷害你們,以後不准再來了。』

    我們擦了擦臉上的汗,灰溜溜的跑回了村子,以後再也沒敢去過林子。」

    秦村長講完了,我忽然覺得那幾個公子哥死的場景,像極了姥姥給我講的那個故事,心裡七上八下,不知是巧合,還是真的有聯繫,算了,先不想這個了。

    村長的老婆喊村長吃飯,我們趕緊告辭,村長客氣著讓我們一起吃,我們說不用了。村長把我們送到大門口,問我們住在哪裡的。孫強告訴他我們住在山下路口盡頭的一大爺家。村長點了點頭笑道:「那是老祁家,他兒子兒媳在外面打工,家裡新房子有很多空房間,你們住他那很合適。」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不明白,林中的南宮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為什麼要蒙著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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