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國安局檔案 作者:水中雲天(已完成)

 
Babcorn 2016-7-27 17:5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0 144874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7
900.第900章 殺掉雙頭活屍(一)




    清楚是怎麼回事後,不由得心中陣陣懊惱,眼睛盯著地面,有點不敢看強哥,不是害怕他責備我,其實他也不會,就是覺得太愧疚了!

    想來剛才在幻境中,就應該有所察覺的,尤其是攻擊那個『白老三』的時候,他並沒有反擊,而是不停地在躲避。

    怪只怪自己太魯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明明知道是中了幻術,卻還相信聽到的一切,看到的所有,才會將強哥當成白老三,用黑刀砍傷他,看來還是沒有城府,太過幼稚!

    強哥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糾結,平和地勸道:「你是中了幻術,才會將我當成白老三的,身不由己,沒必要自責!」

    我抬眼瞅著強哥,低聲歉意起來:「對不起強哥,不管怎麼說,砍傷你是我不對,還請原諒,對了,傷得重不重?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他搖搖頭:「不重,只是劃破了一點皮肉而已;流血多說明是好事,至少證明我身體還很強壯!」

    我將他摁在傷口上的那隻手移開,仔細一瞅,頓時心疼不已,眼睛有些潮濕:「這……這哪裡是一點皮肉,手臂裡面的尺骨都露出來了!」

    他呵呵一笑:「沒事的,幫我稍微包紮一下吧。」

    我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將他手臂上的傷口緊緊纏繞了幾道,頗為不放心道:「傷得這麼重,你還是別打了,對付白老三以及雙頭活屍的事,交給我和兩位母親就行了!」

    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是覺得太虧欠強哥,那次從夜郎王古墓出來的時候,他為了救我,一隻手掌已經幾乎殘廢,現在另一隻手臂又因為我受傷,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不想讓他再身處危險之中!

    強哥微笑起來:「阿飛,你我之間是朋友,除非是出賣,要不然就沒有必要說對不起,這不是爺們之間應該干的事,還有,別讓眼淚掉下來,否則好不容易才對你刮目相看,又要有點失望了!」

    我用力地點點頭,沒有再勸他,知道再怎麼勸也沒有用,只能緩緩舒口氣囑咐:「待會你一定要小心點,尤其是胳膊,別太用力——」

    「呼——」

    與強哥的對話還沒有結束,一道肆虐聲就飛速襲來,沒有時間扭頭去瞅,兩人忙將頭低了下去,等上面的東西揮過去之後,才敢抬頭察看,發現是雙頭活屍的手臂。

    而白老三那傢伙,早就已經躲在了十幾米開外,正用玩味的目光瞅著我們,嘴裡不停對雙頭活屍施加著命令:「殺了他們四個,殺了他們四個……」

    雙頭活屍的手臂,再次掃過來的時候,我和強哥正要揚起手裡的兵器抵擋,但是親生母親先我們一步,甩動著鉤鐮一下子勾住了他肩膀上的縮骨,用力朝後拽去。

    但是力氣明顯不夠,除了讓雙頭活屍身子稍微側了一下外,根本就拉不動他!

    好在這時候繼母跳過去了,用手攥住鉤鐮長柄後,幫著她一起拖拽雙頭活屍。

    兩人的力氣加起來已經非常大,使鉤鐮的彎形尖端完全刺進了雙頭活屍的肩膀,並且將他的身子拽得向後傾斜。

    可也僅能如此,那傢伙的步履就像是連接在了地面上般,仍舊紋絲不動!

    「別看了,快動手!」

    繼母和親生母親同時喊了起來,對我和強哥大聲提醒。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忙舉起手裡的兵器,照著拚命朝前掙脫的雙頭活屍砍去,一個奔著他的喉嚨,一個奔著他的肚子。

    可還是沒能成功,這傢伙的速度非常迅捷,一隻手攥住了我的黑刀,另一隻手抓住了強哥的九龍短劍,並且朝著自己那邊用力拽去。

    這一拽不要緊,我們倆肯定不會輕易放手,可是如此一來卻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親生母親和繼母,正在他身後用鉤鐮拉著他呢。

    這樣一來,我和強哥等於是間接幫了雙頭活屍的忙,讓他有了借助的力氣與親生母親和繼母對抗,通過鉤鐮,將她們冷不丁朝前晃了下。

    親生母親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後背上,與此同時伸出兩條胳膊,迅疾不及掩耳般地將他環胸抱了住,大聲對繼母喊了起來:「金瑤,就是現在!」

    後面的繼母,直接一個彈跳躍了起來,借助著親生母親的肩膀,又朝上跳了一段距離,隨後緊攥著匕首,朝著雙頭活屍的頭頂狠狠刺了下來。

    這傢伙模糊的臉上,竟然露出驚懼的神情,忙鬆開了我和強哥的兵器,將雙手朝上抓去,想要阻止繼母,但兩條手臂的上部,被親生母親牢牢抱著,行動十分不便。

    可是即便這樣,他也用自己驚人的蠻力,將一條手臂掙脫開,用手掌護在了自己的天頂蓋上。

    「咔嚓——」

    繼母的力氣非常大,加上落下來的慣性,匕首直接刺穿了雙頭活屍的手掌,並且扎進了他的腦袋裡,唯一的遺憾就是由於受到手掌阻擋,刺進去得不是很深,似乎對那傢伙的傷害不夠大。

    趁著雙頭活屍手臂無暇顧及的空當,我和強哥把握住了這次機會,攥著兵器朝他身體狠狠砍去。

    我手裡的黑刀,雖然沒能將他的頭顱砍下來,但劃破了他的喉嚨;強哥手裡的九龍短劍,直接扎進了這傢伙的心臟。

    「你們攻擊的那些地方沒用,快來幫我!」

    騎在雙頭活屍肩膀上的繼母,對我和強哥大聲催促起來,這話令剛剛有點興奮的我倆,頓時又沮喪不已——好不容易得手了,竟然是無效的攻擊!

    收回失落之情,忙沖繼母大聲詢問道:「該……該如何幫你啊!」

    繼母一邊用力穩住自己的身子,一邊對我指示起來:「首先就是想辦法,讓匕首更多地刺進他的腦袋裡!」

    我心說匕首穿過了雙頭活屍的手掌,又刺進他的頭顱,幾乎已經到了盡頭,受到的阻力也非常大,想要再往裡面摁半寸都很難,究竟應該怎麼辦呢……?

    冷不丁地,眼睛瞥到了手裡的黑刀,頓時有了一個主意,忙將它揚了起來,朝雙頭活屍頭頂上的匕首尾端,狠狠拍去:「砰砰砰,砰砰砰……」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9
901.第901章 殺掉雙頭活屍(二)




    刺穿雙頭活屍手掌的匕首,在黑刀刀身猛烈的拍打下,不停地朝他腦袋裡扎去,與此同時,這傢伙掙扎得歇斯底里起來,並且嘴裡發出了淒慘凌厲的叫聲:「吱——,吱——,吱……」

    這聲音非常響亮、尖銳,讓人聽了十分刺耳和難受,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是一隻捆綁起來、將要被殺的豬,在不停地咧嘴慘叫。

    我實在有點受不了,將揮舞的黑刀停了下來,用手摀住耳朵,想要清淨一會,但眼睛突然瞥見繼母在衝我大張嘴巴,似乎急切地說著什麼,不過一點聲音也聽不見,沒辦法,只好又將手又從耳朵上移開。

    「阿飛,別停下!繼續拍打,直到讓匕首完全刺進他的頭顱……」

    繼母對我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人已經被雙頭活屍甩動得晃晃悠悠,隨時都有可能摔下來,但雙腿一直死死夾著他的脖頸,雙手也緊緊攥著匕首。

    我點了點頭:「媽,你將手拿開!」

    母親愣了下,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忙將攥著匕首的雙手移了開,改為抱住雙頭活屍的下巴,目的很明顯,一就是將身子穩定住,不至於摔下來;二就是將要儘量固定住他的腦袋,方便我瞄準後動手。

    我深吸口氣,將黑刀重新掄了起來,對準雙頭活屍頭頂上豎立的那根匕首,刀身平行著揮了下去,這一次用盡了全力,打算一招搞定。

    「啪——」

    寬厚的刀身重重拍打在了匕首尾端,將它一下砸進去一大截,把手已經緊貼著雙頭活屍的手背,不能再進去分毫,看來是到極限了!

    「吱——」

    雙頭活屍發出最後的一聲淒厲慘叫,之後抽搐起來,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著,冷不丁看上去,有點像是在跳霹靂舞。

    這些還好理解,或許是疼痛造成的本能反應,但是眼睛,卻有點令人毛骨悚然,不僅瞪大瞪圓,還高高凸起。

    看樣子隨時都能掉下來一般,只有一根皮肉相連著,而且裡面還有黑色的液體流了出來,比石油還黑,黏稠稠的,看上去十分噁心。

    繼母這時候將一隻手揚了起來,用另一隻手拚命地擠壓著一根手指,尖端有血漬滲了出來,「滴答滴答」地落在雙頭活屍的頭頂上。

    繼母那根割傷的手指,十分熟悉,剛才我中了幻術,清醒過來的時候,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當時匆忙沒有在意是如何受傷的,現在有些明白過來。

    繼母是驅鬼大三家族之一的後人,一定懂得很多術法,先前白老三的幻術,就是被她破解的,而手指上的傷口,以及流到我背上的血,肯定是必要的儀式!

    「阿飛,快,我的血有點不夠了,你貢獻一些來!」

    正愣神回想著剛才的事情,繼母大聲的呼喊讓我一下子清醒,忙二話不說,將黑刀刀刃朝手指上一劃拉,登時就血水直流,忙舉到半空中,朝雙頭活屍的頭頂上滴去。

    這東西的身子一直顫動著,所以血水有很多都落在了地上,好在手指的傷口比較大,血水比較充足,還是有很多滴在了他的受傷的手背上、腦袋上。

    「好了,可以了!」

    片刻之後,繼母命令我停止,之後嘴巴快速翕動著,念起了聽不懂的咒決。

    隨著她的念叨,奇特的一幕出現了,穿過雙頭活屍的手掌、刺進他腦袋裡的匕首,開始一點點地上升。

    仔細觀察之下,才發現不對,不是匕首在拱出,而是雙頭活屍的頭頂在膨脹,就像是發酵的麵糰,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很快,將匕首刺進去的口子掙裂了開。

    「不——!」

    一直顫抖的雙頭活屍,突然發出一聲吶喊,像人一樣的聲音,著實令我驚愕,並且身體也更加猛烈地跳動起來,將繼母一下子甩到了地上。

    我關切極了,忙跳過去將她攙扶起來:「媽,你怎麼樣?」

    她一甩我的雙手,絲毫不在乎自己,對我催促道:「快,趁這這個機會,將手伸進雙頭活屍頭頂的口子裡,抓緊後把他的身體自上而下撕裂開!」

    我聽後有點愕然,瞪大眼睛吞了口唾沫,反問道:「把……把他的身體撕裂開?!」

    「是!」繼母有些不耐煩,對我再次催促起來:「趕緊的,別浪費時間了,要不然讓他跑了可就可惜了,好不容易施加的一個分屍術!」

    一瞅雙頭活屍,已經拖動著緊抱他的親生母親,挪動了好幾米遠,正朝遠處的白老三奔去,大抵是希望將自己生下來的主人,快點拯救他吧。

    雖然我還有很多疑惑,但沒時間繼續詢問,忙按照繼母的要求,三步並兩步跳了過去,將黑刀別進腰間後,用手一把揪住雙頭活屍頭頂上、裂開後翹起來的頭皮,狠狠地朝下扯去。

    「滋滋滋,滋滋滋……」

    一陣撕裂聲響起,雙頭活屍的頭皮,不對,應該是皮肉,被我一點點扯了開,分成了兩半,奇怪的是,裡面竟然沒有骨頭,只是在中心位置,看到一條黑色的線條,和鞋帶差不多粗細,一直朝下貫穿去。

    「是不是看到裡面那根黑色的東西了,那就是雙頭活屍的精元,記住,一定要完整整地把它弄出來,只有這樣才能殺了他!」正疑惑不急的時候,繼母適時地提醒了我。

    心說這東西從頭顱最裡面,沿著脖頸一直向下延伸,要想完全抽出來的話,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將雙頭活屍的身體垂直著撕開,登時也明白了繼母剛才的意圖。

    拽著雙頭活屍頭頂上的兩片肉層,使勁拉扯了幾下,發現問題來了,到了脖頸的位置後,皮肉的韌性明顯變強了,不能繼續再往下撕裂了!

    心說這可怎麼辦,撕不開他下面的皮肉,就無法將精元弄出來,徹底殺了他啊?!

    焦心的空當,雙頭活屍抓住了機會,冷不丁地掙脫了我的手,又開始了奔跑,拖拽著仍舊緊緊抱著他的親生母親。

    長時間用力勒著雙頭活屍的上臂,親生母親的體力已經接近極限,但她仍然堅持不松開,令我既動容又心疼。

    深吸口氣大跳過去,抓住雙頭活屍頭頂上搧動著的皮肉,再次用力撕扯起來。

    「阿飛,我來幫你!」強哥說完也奔了過來,用手抓著另一塊皮層,與我朝兩個相反的方向用力拽去,臉色憋得通紅,看得出來用了九牛二虎之力。

    「知啦——」

    一道撕裂聲響起,終於將雙頭活屍脖頸上的皮肉也撕了開,中心的那根黑色精元,非常有彈性,並沒有折斷或者萎縮,而是豎立在空中不停晃悠著。

    我和強哥見狀,大受鼓舞,忙從左右兩個方向,用膝蓋抵住雙頭活屍的腰部,雙手攥緊上面的皮層,打算繼續用力扯去,可是剛要用力,就被繼母喊住了。

    「先不要繼續,別忘了,雙頭活屍有兩顆腦袋,另一顆裡面也有黑色精元,也必須完整地弄出來!」她對我和強哥急促地提醒道。

    我心說差點忘了這傢伙的另一個腦袋,瞥眼一瞅,五官雖然模糊,但是眼睛裡透出的驚慌倒是非常清晰,大抵是聽到了繼母對我們的提醒,覺得自己徹底沒了活路,又奮力地掙紮了起來。

    力氣很大,一下子擺脫了我和強哥,並且也將親生母親一下子甩到了地上,頓時令她頭破血流,自己大跳著朝那邊的白老三奔去。

    見狀我憤怒極了,對強哥丟下一句:「幫我扶起親生母親!」之後抽出腰間的黑刀追了去。

    雙頭活屍受傷嚴重,奔跑得並不是很快,幾步之後就被我追了上。

    我將黑刀揚了起來,心說你這混蛋,先前將我繼母摔在了地上,剛剛又把我親生母親摔得頭破血流,真是不知死活,小爺我現在就砍了你的腦袋!

    「阿飛,不要!」

    黑刀揮下去的瞬間,後面傳來繼母大聲的提醒,令我不由得一驚,也登時變得理智了許多,忙將刀柄在手中一轉,改變方向,用刀背砍了一下雙頭活屍的後腦勺,讓他原地晃悠起來。

    強哥這時候也趕了過來,對我勸慰道:「你親生母親的額頭磕破了點皮肉,不過沒有大礙,千萬別分心!」

    我點了下頭,將黑刀別進腰間後,與強哥一人一隻,抓住了雙頭活屍的兩條胳膊,頭也不回地衝後面的繼母大聲詢問起來:「那接下來怎麼辦?」

    「依葫蘆畫瓢,一切都按照我剛才的動作做一遍!」繼母大聲回應道。

    「嗖——」一道飛掠聲襲來。

    側臉一瞅是剛才的那把匕首,記得在撕裂雙頭活屍的頭顱時,掉落在了地上。

    見它飛到眼前後,速度也降下來大半,忙一把攥在手裡,二話不說就朝雙頭活屍的頭頂上扎去。

    「啪——」

    也不知道是我力氣太小,還是說他的這顆頭頂較硬,匕首尖端竟然只淺淺刺進去半寸不到,就止住了,不管如何使勁都不能往深處扎進分毫。

    強哥這時候伸出了一隻手,抓在匕首上對我勸道:「別白費力氣了,你與你媽比起來,還差的一大截呢!還是我扶著它,你用黑刀一點點地拍進去吧!」

    我聽後點了下頭,將手收回後,重新抽出黑刀,用寬厚的刀身朝匕首尾端狠狠砸去,不是很容易,因為雙頭活屍又劇烈地掙紮起來——垂死掙扎。

    我和強哥的兩隻手,抓著雙頭活屍的胳膊,雖然限制了他的自由,讓他無法逃脫,但是也不能完全令他靜止或者固定,所以好幾次,黑刀都沒有拍打在匕首刀柄上。

    「要不將他摁在地上吧?」強哥對我急切地建議起來。

    「不行!」

    我還沒有呼應,後面就傳來繼母的反對聲,隨即解釋道,「如果摁在地上,在匕首鑲嵌進去的時候,雙頭活屍的身子就會變成一具僵硬的屍體,將體內的精元也掙斷,如此以來就不能完全抽出了!」

    我長舒口氣,不解道:「變成僵硬的屍體不是很好嗎,反正都是殺他,為什麼一定要將他體內的精元,完整無缺地抽出來呢?!」

    繼母已經蹣跚著走了過來,語氣非常得嚴肅:「讓你這麼做有我的道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快點!」說完之後抱住了雙頭活屍的身子,將他固定了住。

    見狀我也不好再問什麼,忙將手裡的黑刀揚起來,照著雙頭活屍頭頂上的匕首拍去,這次晃動的幅度小了,輕易地就砸在了上面。

    「啪啪啪,啪啪啪……」

    一陣連串的敲打後,匕首總算是完全沒進了雙頭活屍的腦袋裡。

    雖然期間他歇斯底里掙紮了好幾次,不過繼母始終死死抱著他,束縛了他的動作,所以沒能逃脫,身子也像繼母先前說的那樣,沒有反應變得僵硬起來,硬邦邦的!

    我知道,接下來又是到了用血的時候,忙將黑刀收起來,重新擠壓剛剛癒合的手指,令傷口重新掙開,「啪嗒啪嗒」地流出血來,儘量全部滴在雙頭活屍的頭頂、被匕首刺中的部位上。

    與此同時,繼母忙張嘴念叨起來,與剛才一樣,是密密麻麻而又急促的咒文,想要聽清楚一兩個詞彙,但是感覺發音都比較含混不清,辨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字,最後只好放棄了。

    「滋滋滋,滋滋滋……」

    與先前的那顆腦袋一樣,雙頭活屍被匕首扎傷的頭頂開始了膨脹,漸漸地將匕首頂了出來,傷口也掙裂了開。

    見狀也不再遲疑,忙與強哥一起,攥著皮層的邊緣,使勁撕扯起來:「滋滋滋,滋滋滋……」

    將雙頭活屍的頭顱以及脖頸,完全從中間撕裂了開,使裡面的黑色精元也露了出來,聳立在空中擺動著。

    接下來就是雙頭活屍的軀體了,四塊皮層有兩塊在他的後背上匯合了,形成了一整塊,這樣一來,要想將他的身體完全撕開,必須要三個人朝三個不同的方向使勁才行。

    「我來幫你們!」繼母將環在雙頭活屍胸膛上的手鬆了開,抓住他後背上的那塊皮層,對我和強哥建議道,「同時使勁吧,一,二,三!」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30
902.第902章 黑色精元

    「刺啦——」

    一道響亮的撕裂聲後,雙頭活屍的軀幹,直接被分成了三塊皮層,一直到他的腿根部位才截止。

    這傢伙的胸腔和腹部,裡面並沒有五臟六腑,除了硬乎乎的皮肉外,最中央就是一根黑色的線條,也即從頭顱和脖頸裡,一直貫穿下來的那根精元!

    此時的黑色精元,看上去有點像一根分叉的樹枝,也有點像簡化的漢字——丫,不僅僅是上面像,其實下面的兩條腿也有些像,再加上中間部位平行的三塊皮層,整個形狀抽象極了,猶如一幅立體的幾何圖形!

    我收回心中的唏噓,對繼母詢問道:「還要繼續下去,將雙頭活屍的兩條腿也撕裂嗎?」

    她搖了搖頭:「不必了,腿上和雙臂一樣,是沒有黑色精元的,不用再浪費時間!」

    我盯著三塊皮層的連接處,急切地追問道:「那現在怎麼辦?將這根條狀的黑色精元,從雙頭活屍的……屁股縫裡拔出來嗎?」

    猶豫了片刻才說出來,本來想說『肛`門』的,覺得有點不雅,所以改了個詞彙。

    繼母點點頭:「不過要小心點,別弄斷了,用快刀斬亂麻的速度,一蹴而就將其像薅羊毛一樣薅出來!」

    強哥這時候將一隻手伸了過去:「我來!」

    在他還沒有攥住黑色精元時,我趕緊攔住:「別,強哥,還是讓我來吧,你的左手曾經受過傷,不是很……靈活,而且剛才,右胳膊又被魯莽的我劃傷了,所以……」

    強哥略微思忖了兩三秒,沒有像以前那樣,每次遇到危險或者困難時都與我爭執,想要主動擔風險。

    而是理智地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現在的我,手上的力氣和靈巧性,都不如以前了,客觀上說,還是你來拔下黑色精元比較合適!」

    我微笑了下,緩緩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攥住黑色精元的中間部位——豎立的那一段,然後深吸口氣閉上眼睛,肌弦猛烈地收縮,將胳膊朝上揚去。

    為了不至於將黑色精元一下子拽斷,只用了六成的氣力,事實證明,這種力度是正確的!

    「跐溜——」

    只聽的一道順滑的抽離聲,手上也傳來掙脫的快`感,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黑色精元已經被我完整地拔了出來。

    這東西的下端,與上面的條狀不同,是一塊圓乎乎的隆起,非常得光滑和透明,樣子有點像黑色的玻璃珠子,都倒影出我們幾個的人影來了。

    我好奇極了,指著它沖繼母詢問道:「這是什麼東西,難道是黑珍珠嗎?」

    繼母「嗖」的一下伸出手,將圓乎乎的東西摘了去,之後裝進了自己的口袋,對我一副欣喜的樣子:「黑珍珠?你太天真了,這東西如果拿到黑市上賣的話,估計有人都願意用一卡車黑珍珠跟你換了!」

    我聽後一愣,雖然不像阿三那樣愛錢,但還是眼睛瞪大,忍不住感慨:「這東西值一車珍珠,那得多少錢,一個珍珠就算幾百塊,一卡車就算二十噸的話,那也要……」

    繼母斜視了我一眼,打斷道:「阿飛,怎麼半年沒見,你這麼喜歡錢了,以前不是最討厭用錢衡量東西嗎?!」

    我憨厚地呵呵一笑:「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出來之後才明白,幹啥都要花錢,有錢才真是老大,沒錢誰都看不起你,不過還好,我們認識了一個真正的富二代——小遠,沒有被錢這事所擾亂行程!」

    繼母臉色誇張起來,玩笑道:「是不是有點看不起你爸還有我了?恨自己不是生在富豪之家?」

    我也開起了玩笑:「媽你別說,我還真是有點那種感慨,好幾次心中暗想,要是我爸也有個幾億幾十億,那我的人生可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繼母長舒口氣:「如果你真是喜歡錢啊,倒也沒什麼,我和你父親積攢的一點家底,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享受榮華富貴也不成問題,關鍵是你要有資格繼承!」

    我見她有點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忙倒吸口冷氣,小聲徵詢道:「怎麼?媽你和我爸難道還藏了一大筆錢,在哪裡,有多少啊?」

    「你只要把本事學到家了,要多少有多少,別說地底下的財寶隨便拿,世間的達官顯貴還排著隊給你送呢!」繼母說了這麼一句飽含深意的話,令我一陣琢磨。

    心說地底下的隨便拿,那不是盜墓嘛,達官顯貴主動給送錢,除非我是通陰陽的神算子或者風水大師,難道以後要讓我學這兩樣?

    「好了,這些家裡的事,出去後有時間再說,現在該對付白老三了,剛才這老東西可是把我摔得不輕,必須讓他嘗到點痛楚才行!」繼母對陷入思忖的我大聲提醒道。

    「那是當然,對了,我手裡的這根黑色精元怎麼辦?值不值錢,要不要帶出去?」

    「那東西相當於我們人體的造血骨髓,是雙頭活屍賴以存在的根本,所以必須毀掉,否則一旦侵入到某一具屍體裡,就會很快復活!」繼母對我講述起來。

    「那我把它剁了!」說完就要抽出黑刀動手,但被繼母阻止住了。

    「剁不死的,除非用火燒!」她提醒道。

    強哥將手揚了過來:「我這裡的打火機還能用,趕緊燒了吧。」

    接過強哥的打火機,「啪啪」了幾下摁出火苗後,將黑色精元引燃起來,出乎意料的是,這東西竟然非常易燃,就像是油蠟做的般,呼呼燃燒不止,頃刻之間就焚燒殆盡,只剩一點灰塵四下飄揚。

    望著消散的灰燼,我轉向繼母,不解地詢問道:「這黑色精元究竟是怎麼形成的,為何會如此易燃?還有,憑什麼說它是雙頭活屍的根本?」

    繼母深吸口氣:「其實這東西你並不陌生,是屍體的精華凝結而成,來源嘛,就是計畫培養活屍、並願意做養屍池的人,要不停地吞食死屍,消化吸收後形成的一種能量。

    精元聚集到一定規模後,就會湧動到養屍人的肚子裡,之後吸收一些蛋白質和脂肪,開始發育成活屍,並最終生下來。」

    心說真是夠複雜的,也是夠噁心的,於是使勁擦擦手,對繼母轉移話題道:「還是抓緊去對付白老三吧,他不僅摔傷了你,也將親生母親摔得頭破血流,這代價必須讓他加倍償還!」

    繼母用異樣的眼神瞅了瞅我,輕聲試探了句:「阿飛,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的她的嘛!你們好像剛見面沒有多長時間吧?」

    我清了清嗓子:「那個,媽,我——」

    「你不用掩飾和不好意思,任何一個人對親生母親進行關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我不過是想要問你一個小問題。」繼母打斷了我的解釋,不知道要問我什麼。

    「你問吧!」我心懷忐忑地望著她,發現好長時間不見,她竟然有了白頭髮,而且不是一根兩根,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潮濕起來,覺得自己對她還有父親,從來就沒有關懷過,越大越不顧家!

    「你怎麼了,眼淚怎麼下來了,要不還是別問了!」繼母說著遞給我一張紙巾。

    「沒事,剛才進了點灰塵而已,你問吧,問完了我們好趕緊解決白老三那個混蛋!」我接過紙巾擦了下眼睛。

    繼母又踟躕了一會,終於在我的焦急等待中開了口:「阿飛,如果你親生母親要帶走你,或者說她要重新回到你爸身邊,你……會如何選擇?!」

    這話倒是令我有點為難,畢竟,知道繼母的身份後,我心裡一直有個坎,想要找到親生母親,現在找到了,又十分想要質詢她:當初為何要離開父親和我,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對她充滿了怨恨,但更多的是渴望,渴望被她關懷和疼愛,當然,這並不是說繼母不關懷和不疼愛我,只是那不一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親生母親給予的再多,也覺得是一種必然,並享受其中,但是繼母給我的,以前是理所當然,現在變成了感激,並且再也難以在她面前撒嬌耍賴,沒了自信和資本!

    「其實阿飛,你不用為難,只要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表達出來就行了,我和金瑤會尊重你的選擇的!」身後傳來親生母親的話語,她也走到了跟前。

    我猶豫了片刻後開了口,說出了自己心底最原始的態度:「其實,刨去在姥姥家的那幾年,我已經在東島市生活了十幾年,早就已經適應並離不開爸媽他們了,所以——」

    親生母親忍不住對我規勸起來:「正因為生活了十幾年,所以你應該感到平凡和無聊,應該去嘗試下另外的一種生活!」

    我無可奈何地瞥了她一眼:「另外的一種生活?是什麼樣的生活?」

    她誤解了我的意思,似乎以為很感興趣,於是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不用再爬山涉水、挖墳掘墓,也不用半夜三更地去驅鬼降妖,而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出門做的是林肯加長車,吃的是頂級法國大餐,用的餐具也應該是銀質的……」

    我有些不耐煩起來,質問道:「難道你是讓我整日無所事事,做一個所謂的貴族?」

    親生母親忙使勁搖搖頭:「你並不是無所事事啊,而是有自己的工作,管理著幾家跨國集團還有私募基金!當然了,你不用擔心程序,會有人專門做你的助手……」

    我實在有點聽不下去了,閉上眼睛深吸口氣,之後猛然睜開,盯著親生母親認真道:「夠了!本來我還對你離開父親和我之後的生活,有些好奇和嚮往,但是現在,有點……有點感到噁心!

    什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吃法國大餐,管理跨國公司……,那種高端的生活我無福享受,你還是自己消遣吧!反正一句話,我是不會離開現在的爸媽的!

    至於你是不是要和我爸破鏡重圓,也不知道這詞合不合適,暫且這麼用吧,這件事我不想表達什麼態度,讓我爸自己選擇吧!他要是喜歡你,就和你在一起,要是沒感情了,那就算了吧!」

    親生母親的眼睛裡竟然流出淚來,聲音哽咽道:「阿飛,可能是我剛才的表述有問題,但並不是不尊重你,只是想要給你一種好一些的生活,換一種環境,你要理解我的苦衷!」

    見狀我有些心軟,忙將先前繼母給我的紙巾遞過去:「你別傷心了,我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只是不可能跟你去過那種高端的生活,以前認識菲兒的時候,是在她父親歐陽坤舉辦的酒會上,對於那種氛圍,我真地感覺十分彆扭,適應不了!」

    繼母這時候開了口:「阿飛的回應已經很清楚了,他要留下來,希望你也尊重孩子的選擇!」

    親生母親擦了下眼淚,聲調變得鏗鏘起來:「阿飛是沒有經歷過那樣的人生,所以才會排斥,至少應該讓他試行一段時間再決定,那樣的話才比較客觀!」

    繼母不服氣地搖搖頭:「明明已經做出選擇了,你怎麼還不死心,如果想見阿飛,直接見就行了,我又不是不讓你見,幹嘛非要將他帶走呢?!」

    親生母親執著道:「我自己的兒子,想帶到哪裡就帶到哪裡,你這個保姆管不著。再說了,如果他不走的話,我就留下來,到時候你可要想好了,興許我和林越會舊情復燃呢,你別後悔就行!」

    繼母絲毫不相讓:「想得美,到時候他不見你,別死皮賴臉在門口守著就行,對了,你不怕丟人,我和林越還怕丟人呢!」

    見這樣下去,爭論就會變成爭吵,忙上前制止她們:「別談論私事了,眼下還是趕緊殺了白老三,好過去幫助我爸對付黑老二吧!」

    強哥也適時附和起來:「阿飛說得對,兩位嫂子,不對!應該是兩位阿姨,也不對!該怎麼稱呼呢?算了,不稱呼了,還是辦正事要緊,那邊的白老三,已經開始逃竄了!」

    扭頭望去,發現可不是嘛,這老東西大抵是見雙頭活屍被我們搞死,知道形勢不妙,正拼了命地逃竄,已經下了拱形石梯,在下面的石板上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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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3.第903章 白老三死了

    望著白老三狼狽的身影越跑越遠,我心裡一陣急切,暗說哪能這麼容易就讓你這混蛋逃脫,忙一把抽出腰後的黑刀,掄圓了胳膊朝他用力甩去!

    「嗖嗖嗖,嗖嗖嗖……」

    黑刀飛速旋轉著,襲向了遠處的白老三,擦破空氣發出一連串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那邊打鬥的父親和黑老二,也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盯著這邊。

    「咔嚓——」

    伴隨著一道斷裂聲響起,黑刀完全沒進了白老三的後背,將他胸膛刺穿,從聲音可以判定,肋骨也一併斷了好幾根。

    白老三身體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個踉蹌朝前倒去,摔在了地上,動作和狗吃屎差不多,嘴裡唏噓著想要爬起來,但是雙手使了好半天勁,也沒能站起,看樣子被傷得不輕!

    見狀我心中不由得一陣欣喜,本來只是憤怒之下的隨手一擲,雖然用了氣力,但準確性方面一點把握也沒有,現在竟然將白老三刺傷,真是幸運,也是老天開眼,沒讓這混蛋能夠逃掉。

    我和強哥以及兩位母親,忙匆匆沿著拱形石梯走了下去,來到了趴在地上的白老三旁邊。

    這老東西,仍舊不放棄逃命的一線生機,用兩隻胳膊肘撐著地面,匍匐著朝前爬行,一點也不顧自己是四大護法的身份,蠕動的身子就像蛆蟲一樣,確切地說,應該是比蛆蟲還難看!

    我抬起一隻腳,一下子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制止後哼笑道:「白老三,你這是要到哪裡去啊?剛才不是還在說,要殺了我們幾個嗎?怎麼,放棄了?!」

    他身體顫抖著,機械般地將脖頸扭了過來,仰臉盯視著我,嘴唇哆嗦不已:「是是是!不殺了,放棄了!以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呵呵,呵呵……」

    我也呵呵笑了兩聲,之後對他戲謔道:「你不殺我們,但我們可是要殺了你!而且先前已經通知過你了,要讓你死得很難看!」

    白老三聽後害怕極了,竟然出乎意料地朝我們求起情來:「諸位,今天能不能放我一馬,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後見面,這人情債我一定會還的。」

    我咧咧嘴:「你是在求饒嗎?別忘了,你可是堂堂的四大護法之一啊,難道真地要干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白老三愣了一下,隨即猛烈地點點頭:「是在向你們幾位『爺爺奶奶』求饒,還望能高抬貴手饒我一條狗命,以後見了你們一定繞著走。」

    「呵呵,呵呵……」

    我冷笑幾聲,譏誚道,「剛才還說,如果饒你不死,以後會還這人情債,現在怎麼又變成繞道走了,難道是不願意還債,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沒必要饒恕你了。」

    說完用手攥住了黑刀刀柄,上下晃動起來,故意用利刃切割他的傷口,不停刺激他,讓他疼痛不已,以此來發洩心中的憎恨。

    「我錯了,我錯了……」

    白老三聲嘶力歇地喊了起來,疼得用頭直撞地面,不消片刻,緊纏著白色絲紗的額頭上,就已經滲出血來,將地板也染濕了一片。

    望著他此時的窘態,我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本來還對他有些敬畏,但是現在,一點也沒了,相反,還有些鄙夷。

    覺得雖然活了好幾百歲,但歸根結底沒有自己的信仰,所謂的鬼血蓮花教的信仰,也不過是虛假的,內心深處還是充滿了貪生怕死、貪圖享受的浴望。

    如果心是懦弱的,甭管過了多少年,身份如何變換,都改變不了小人的嘴臉。

    「啪——」

    沉浸在唏噓中的我,一不留心被白老三用胳膊肘打了下,踩在他肩膀上的腿,疼痛的同時忍不住收縮起來。

    這傢伙抓住機會,從地上竄起來後,連滾帶爬地拚命逃去。

    他的身體本來就被我和強哥傷過,現在又被黑刀刺穿,根本沒有多少體力,所以我們幾個並不是很著急抓住他,而是不慌不忙地緊跟在後面。

    不過這老傢伙的逃跑方向,倒是令我們有些意外,並不是幽黑的四周,而是沿著拱形石梯,重新回到了高台的邊緣,絲網的外面,並且圍著『鳥籠』轉悠起來。

    跟在後面饒了小半圈,我有些不耐煩了,更重要的是,前方不遠處就是姥姥和葉局長,以及葉子和雨軒他們了,不想讓他們有任何危險。

    於是,一個箭步竄了上去,將步履踉蹌的白老三一腳踹倒在地上,使他徹底爬不起來。

    白老三雖然已經筋疲力盡、身負重傷,但仍然不死心,用手在地上摩擦著,想要往前挪動,但試了好一會,也只不過蠕動了幾公分而已。

    想想他先前對付我和強哥,以及兩位母親的凶殘手段,絲毫不會產生丁點同情,上前一步攥住黑刀刀柄,用力朝下摁去,讓刀尖抵在了地板上,阻止了他的繼續挪動。

    深吸口氣,對他厲聲質問道:「你跑呀,怎麼不跑了?不是很有力氣嗎?」

    他渾身顫抖著,對我哭喊起來:「不跑了,再也不跑了,還請阿飛兄弟饒了我吧,饒了我吧……」說著說著,聲音也哽嚥了。

    不過,一層層闖上玲瓏塔的經歷,讓我深刻體會到,決不能對敵人有絲毫的憐憫,否則下一秒就可能死在他的手裡!

    但並不打算現在就殺了他,因為心中還有些疑問,需要他的答案,於是儘量平和地開了口:「想讓我饒你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不能有任何隱瞞!」

    白老三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兩眼放光,忙使勁點點頭:「你說你說,不管什麼問題,我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我蹲下身子,直視著他的眼睛:「告訴我,無生老母是誰?還有,你們背後的那個年輕人是誰?」

    白老三聽後愣住了,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不過內容卻讓我十分失望:「不行不行!不能告訴你這兩個人是誰,否則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長舒口氣,對他訕笑道:「都到這份上了,你覺得不說的話,就能活命了嗎?我可是現在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將黑刀嗖的一下,從白老三的背上拔了下來,緊接著用力一揮,將朝他的一隻手腕砍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咔——」

    一聲脆響,白老三的左手登時就被砍了下來,整齊的傷口截面上,血水呼呼直流,應該說直噴比較合適,背上的傷口也有血水流出,兩道血柱一個垂直一個橫向,看上去搭配極了。

    頃刻功夫,就將他全身裹著的白色絲紗,浸染成了鮮紅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血屍。

    透過濕濕的絲紗,可以看到白老三大張的嘴巴,人極度痛苦不堪,但是卻發不出聲音,應該是疼到一定極限了,過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不停粗喘著:「呼呼呼,呼呼呼……」

    等到血水噴濺道小了些後,我重新挪了過去,蹲下身子將白老三的那隻斷手撿了起來,舉到他的眼前:「這是你的手,看上去還不錯嘛,非常得修長白皙,一點不像活了幾百年老頭的手!都說好事成雙,你說,另一隻是不是也應該要剁下來?」

    白老三氣喘吁吁,聲音顫抖不已:「別別別!千萬不要,我已經沒了一隻手,另一隻一定要留下來才行,要不然跟廢人沒什麼區別了!」

    我咂咂嘴巴,裝出吃驚的樣子,不認同道:「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世界上沒有雙臂的殘疾人多了,他們都活得好好的,並且其中一些比正常人還要優秀呢!興許,過不了今年,你就是下一個了!嘻嘻,嘻嘻……」

    笑的同時,我將黑刀重新揚了起來,瞄準了他的另一隻手腕,故意嚇唬嚇唬這個老東西。

    這一招十分管用,他已經被我嚇破了膽,將另一隻手趕緊藏在了身子底下,對我可憐巴巴道:「別砍,求您了,別砍……」

    「最後問你一次,說不說?不說的話,我會先將你的另一隻手砍掉,然後再將你腰斬,最後是凌遲。你活了好幾百歲,一定知道凌遲是怎麼回事,也有可能親眼見過吧!

    就是那種用小刀,將一個人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令他品嚐一次又一次的疼痛,直至最後一刀才死去的極刑,有傳聞說要三千三百刀,但是小爺我沒有那個本事,只能割你五百刀,第一刀就是將你胸前的一隻乳`頭旋下來,然後……,最後一刀嘛,就是直插你的心臟!」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聲情並茂,並且還用手裡的黑刀比劃著,故意讓白老三身臨其境,感受到驚懼。

    果不其然,這老東西受不了了,緊閉著眼睛對我鬆了口,聲音非常細小:「告訴你也可以,不過只能是你一個人,快點,將耳朵湊過來。」

    我開始還有點警惕,擔心這老東西耍詭計,會用嘴巴咬住我的耳朵或者脖頸,但是瞧瞧他此時的狀態,流血過多,並且失去了一隻手,還有就是,嘴巴也是被絲紗纏繞著,用牙齒咬我的話很不方便。

    擔憂應該都是多餘,於是不再猶豫,將耳朵湊了過去。

    「無生老母就是——」

    「噗噗噗,噗噗噗……」

    白老三剛開了口,就戛然止住了,並且我耳朵裡,此時被一陣細微的破裂聲所充滿,不由得心中愕然,忙抬起頭朝他瞅去。

    一瞧之下不由得陣陣驚駭,看到的景象太過於血腥和噁心:白老三已經雙眼怒睜著死掉了,但是他的臉上,穿透絲紗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的血窟窿,就像是被人用鋼釘,紮了幾百下一般,嚇人極了!

    並且血窟窿還在增多,不僅僅是他的臉上,連脖頸上以及身上,都開始出現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更為瘆人的是,並沒有多少血水流出,所以看到的就像是紅色的人體馬蜂窩。

    透過窟窿,幾乎能看到裡面的森森白骨以及五臟六腑,除了這些,隱隱約約地發現,還有一些東西在蠕動著,看上去像是蛆蟲,不過卻比較細長;又有些像是蚯蚓,但又比蚯蚓短多了,而且蠕動得十分迅速有力。

    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總之讓人十分瘆得慌,會從心裡油然感到一種恐懼。

    「別靠得太緊,防止它們爬到你身上!」身後響起繼母的提醒,似乎認識白老三體內的這些蟲子。

    我按照提示朝後挪了兩步,用黑刀指著白老三,對繼母詢問道:「他體內的蟲子究竟是什麼玩意?為何能將他的皮肉,咬出一個又一個的窟窿來?」

    繼母十分篤定:「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食人蠱蟲而已,受到主人喚醒後,會在被下蠱之人的體內迅速繁殖,繼而吞噬他的皮肉!之所以會咬出一個又一個的窟窿,是因為食人蠱蟲的繁殖,也需要空氣,咬破皮層就能與外界相連。

    這種食人蠱毒在沒有被喚醒前,是很容易驅除的,方法也有很多,但是一旦甦醒過來,並且大量繁殖後,就像現在的這種情況,是沒有任何破解之法的,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回天無力,人很快就會被蛀空,僅剩下一副滿是窟窿的皮殼。」

    我聽後吞了口唾沫,又朝後挪了一步,真擔心會被這些食人蠱蟲纏上,沖繼母追問道:「那它們吃完了白老三後,會不會爬出來攻擊我們?」

    繼母搖搖頭:「應該不會,因為據我所知,食肉蠱蟲一般只能用一次,甦醒過來後的壽命也十分短暫,只有一炷香的功夫而已,等到排完卵之後,就掛掉了!」

    繼母說得沒錯,在我們的注視下,白老三的軀體,很快就被啃噬一空,只剩下一副滿是窟窿的皮層,而那些食人蠱蟲,也從他體內爬了出來,樣子很獨特,有點像沒長大的小泥鰍,但是圓圓的嘴巴上有四顆尖銳的牙齒,非常鋒利尖銳,令人不寒而慄。

    心中暗想,與這些食人蠱蟲比起來,我肚子裡的蒼蠅蠱王,以前分裂出來的那些白色蛆蟲,算是好看和溫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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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4.第904章 是個女人!

    食人蠱蟲在地上蠕動著,方向四面八方很分散,形成圓形的一大片,不過速度越來越慢,很快就都停了下來,條形身子的中央部位,向上弓了起來。

    我瞅著猶如一座座迷你小拱橋般的食人蠱蟲,好奇極了,對繼母詢問道:「它們這是在搞什麼名堂,做集體操嗎?」

    「是在產卵!」繼母回應得十分乾脆直接。

    我聽後仔細瞅去,眼睛緊盯著食人蠱蟲的下方,片刻之後,發現確實如繼母所說,在它們腹部偏後的位置,有一串的白色小顆粒,在不停地被擠出,非常微小,就像沙粒一樣。

    食人蠱蟲在產下這些小顆粒後,登時就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動了,應該是全部掛掉了!

    我蹲下身子,朝前挪動了一步,仔細觀察起那一串串的小顆粒,也即食人蠱蟲的卵,發現竟然是透明的,剛才之所以看成白色,是因為光線反射的緣故。

    穿過蟲卵透明的外殼,能夠窺到裡面分佈著形態迥異的紅色線條,雖然細微,但還是能辨析出來,樣子很像食人蠱蟲。

    不過此時全都靜止不動,可能是被裡面的漿液固定住了,也可能是沒有被喚醒的緣故。

    我指著這一串串的蟲卵,對繼母追問起來:「怎麼辦,要不要殺了它們?」

    繼母點了下頭:「當然,要不然一旦進入人體,再次被喚醒的話,又要禍害一個人!」

    「那好,我這就解決了它們!」說完揚起黑刀,打算將這些蟲卵用刀身拍扁,但還沒有落下去,就被繼母伸手攔住了。

    「你這樣殺不死它們的,並且還有喚醒的可能!」她對我提醒起來。

    「那應該怎麼辦?」我有些疑惑地追問道。

    「蠱蟲這東西,一般來說最怕的就是火,它們的蟲卵也是這樣,所以,用火燒是最好的法子!」繼母平靜地回應道。

    先前焚燒雙頭活屍的黑色精元,強哥給了我一個打火機,現在還在兜裡,忙掏出來摁出火苗,小心翼翼地朝地上的蟲卵湊去。

    「哧哧哧,哧哧哧……」

    有點意料之外,這些蟲卵的透明外殼,非常得易燃,登時就形成一片火海,呼呼地燃燒起來,將我們幾個的臉都映照得通紅。

    「吱吱吱,吱吱吱……」

    熊熊的烈火在燃燒時,裡面傳來一些似有似無的慘叫聲,想必應該是那些卵裡的食人蠱蟲,不過這陣叫聲非常短暫,也就幾秒而已,想要再仔細聆聽確認時,已經徹底消失了,只剩下燃燒聲。

    我不由得都有些懷疑起來,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聽錯了,將蟲卵炸裂的聲音當成了蟲叫。

    不一會,地上的那一片白色蟲卵就燃燒殆盡,成了粉狀的灰燼,與空中的焦糊味一起,浩浩蕩蕩朝四下飄散而去。

    被蛀成空殼的白老三,沒有被引燃,也許是他身上纏繞的那些絲紗,浸染了血液,比較潮濕的緣故,仍舊筆直著身子躺在那裡。

    我深吸口氣,緩緩走了上去,望著白老三已經千瘡百孔的臉殼,突然很想看看下面的真面目是什麼樣,雖然現在可能很難辨認,但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於是將黑刀揚了起來,用刀尖挑起已經被染成紅色的絲紗。

    當絲紗完全被移開,這老傢伙的臉殼完全暴露在我眼前時,不由得一陣驚愕,忍不住轉過頭,對身後的兩位母親以及強哥提示起來:「你們快來看,怎麼會這樣?!」

    他們對白老三的真面目,似乎沒有我這麼好奇,剛才已經轉過身打算離開,但是被我這麼一喊,全都回了來,上前兩步盯著地上審視。

    這一看不要緊,全都瞪大眼睛、緊抿嘴唇,臉色也與我一樣錯愕極了,大抵是完全想不到,白老三這個老東西,竟然會是一個女人!

    是的,白老三是個女人,雖然臉上佈滿了食人蠱蟲留下的窟窿,但仍然能辨析出來,這是一張女人的臉,並且還很年輕,大抵三四十歲的樣子——那些剩下的臉皮,非常光滑細嫩!

    「真沒想到,一向矮胖的白老三竟然是個女人!」繼母忍不住唏噓了句。

    「從先前的話語分析,你和我爸在很多年以前,應該與四大護法打過交道,那時候,也不知道白老三是女人嗎?」我追問道。

    「是的!」繼母點點頭,「雖然我和你爸林越,在二十多年前與四大護法有過交集,也動過手,但是接觸的時間並不長,與這次差不多,所以瞭解得也很少,根本不知道他們絲紗下的真面目,究竟什麼樣!」

    強哥這時候臉色凝重起來,慢慢揚起了手,指著白老三的臉殼對我詢問:「阿飛,你仔細瞧瞧這張臉,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聽後我一愣,忙細細審視起來,雖然一眼望去,白老三滿是窟窿的臉殼面目全非,很難辨析出真正的樣子,但根據五官的形狀,可以進行一定的還原。

    漸漸地,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副立體圖,將她臉上殘缺的窟窿補上後,發現這張臉不僅僅是見過,而且非常熟悉。

    不由得吞口唾沫,對強哥提醒道:「是戴廳長的夫人,那個被殺害後又被推下水裡的公安廳副廳長,文`革時期和孫教授下過古墓的那個!」

    強哥知道我說的是誰,臉上也滿是震驚,嘴裡忍不住嘀咕起來:「竟然是她,真是萬萬沒有想到,不過為什麼會是她呢?她……」

    我長舒一口氣,對他提示道:「很顯然,以前我們見到的戴廳長夫人,其實就是白老三在現實中的身份,她隱藏得實在太深了!

    不過這樣一來,有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釋的通了,想必當初戴廳長的死,也是出自她的手,估計是想殺人滅口,即便不是她親自動的手,也一定是那個夜半與她相會的女子。

    只可惜,當初我跟著她進了竹林,在茂盛的月季花叢裡跟丟了,又『恰好』碰見戴廳長夫人,所以自始至終沒能知曉那女子是誰,但有一點能肯定,一定不是戴廳長夫人!」

    強哥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不過現在這些已經不甚重要了,不管她是戴廳長夫人還是白老三,反正已經死了,而那個半夜被你跟蹤的女子,至今也杳無蹤跡,涼她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我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是呀,這些都不重要了,怪只怪知道得有點晚了,否則戴廳長就不會莫名其妙地死了……」

    繼母打斷了我和強哥的對話:「好了,別在一個死人身上浪費時間了,有什麼分析和總結,還是等到安全離開這十三層玲瓏塔,離開上面的螢光海島再講吧,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過去幫林越殺了黑老二的頭顱,好早點出去!」

    繼母說的很有道理,現在的形勢已經非常緊急,從頂上的那扇天窗裡流下的海水,已經愈來愈兇猛,完全是在往裡面灌溉。

    也許是天窗孔洞比較小的緣故,海水在下湧的時候,發出響亮的聲音:「咕咚,咕咚……」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意味著塔裡面的空氣也在不停地溢出,這樣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所有人即便不馬上被淹死,也會呼吸困難逐漸窒息!

    瞅瞅父親那邊,還在攥著斬邪雌雄劍與黑老二纏抖,打得難分難解,看了幾秒後,不由得心中一陣唏噓:黑老二那傢伙,雖然只剩下一顆頭顱,但是飛來飛去十分靈活,時不時張著大嘴,用細長的獠牙咬向父親的脖頸,十分難對付!

    從形勢上看,父親明顯佔上風,但是卻不能斬殺黑老二的頭顱,它飛來飛去得實在是難以追逐,每次都只能等待它飛下來的時候再迎擊。

    見狀我心情沉重起來,暗暗思忖對策:如果我們過去的話,即便人多也沒有什麼太大作用,畢竟都不會飛,而且逼得太緊,容易嚇跑了黑老二的頭顱,那樣的話,又太便宜它了,究竟應該用什麼辦法呢……?

    冷不丁的,眼睛瞥到了高台之上的鳥籠,九根柱子裡射出來的那些玉蠶絲提醒了我,捉一些速度比較迅捷的東西,例如鳥和魚時,絲網是最好的工具。

    可是玉蠶絲非常得堅韌,先前親生母親,用鉤鐮足足切割了幾十分鐘才弄斷一根,想利用一張網,至少也要割斷幾十根才行,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別說氣力,就是時間也來不及啊!

    正打算放棄這個想法的時候,後面傳來姥姥的聲音:「阿飛,你為何不趕緊過去幫助你父親,而是一臉凝重地盯著玉蠶絲網?」

    「我……」本打算告訴姥姥實話,但是想想算了,說了也沒用,她並不會術法,功夫也沒有,不能幫助我砍斷玉蠶絲,於是低聲敷衍道,「我這就去幫助父親!」

    說完將黑刀揚起,追著前面的兩位母親以及強哥,朝父親和黑老二打鬥的那座拱形石梯奔去。

    「阿飛你站住!」姥姥突然在後面喊住了我,似乎知道我對什麼事情拿不定主意,語氣堅定地提醒道,「想到什麼就去做,如果你有什麼法子對付黑老二,就不要猶豫不決,更不要輕易放棄,如果有困難的話,也應該追本溯源想想如何從根上解決!」

    冷不丁的,渾身一震,姥姥口中的『追本溯源』四個字提醒了我,忙止住腳步再次朝玉蠶絲網瞅去,順著絲線發現了豎立的柱子。

    頓時有了一個主意,不由得欣喜起來,絲線雖然很難割斷,但是射出它們的石柱,卻是相對容易用黑刀砍裂!

    轉向姥姥報以微笑:「謝謝你姥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走到最近的一根石柱旁,揚起黑刀照著上面就砍。

    「砰砰砰,砰砰砰……」

    石柱非常堅硬,刀刃打在上面發出一連串碰撞聲,火星子也濺了出來。

    雖然心裡有點擔憂,黑刀萬一要是撐不住,一會刀刃變鈍了怎麼辦,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嘛!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堅持下去了,希望能夠成功。

    黑刀雖然有靈性,但並不是削鐵如泥,「當噹噹」地砍了幾十下後,石柱上只留下一道道淺顯的痕跡,連一小片石塊都沒有掉下來。

    我邊急促呼吸,邊再次狐疑起來:是不是這種方法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可笑的?是不是應該趕緊過去,像兩位母親和強哥那樣,幫著父親對付黑老二?

    「阿飛,你往後讓一下!」

    自信心逐漸消散,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身後又響起了姥姥的聲音,他人已經走到了跟前。

    我忙退後兩步,攙扶著她關切道:「姥姥,你怎麼過來了?」

    姥姥沒有搭理我,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視著石柱,過了片刻才開口:「你這兔崽子,原來是這個目的,虧你能想出這麼奇葩的法子對付黑老二!」

    我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輕聲道:「對不起姥姥,讓你笑話了,這方法雖然好,但石柱太過堅硬,卻得不到玉蠶絲網,因此沒有什麼意義。」

    姥姥倒吸口氣咂咂嘴:「廢話,這柱子是由花崗岩雕刻成的,能不堅硬嗎?不過嘛……」

    「不過什麼?」我聽姥姥的語氣,似乎有什麼主意,忍不住追問起來。

    「不過任何東西都存有缺點,只要集中力量猛擊,技能將其擊潰。」姥姥不緊不慢地得意道。

    「那這根柱子的脆弱點在哪裡?」我可是十分急切。

    「就是這個地方!」姥姥一把握住我手裡的黑刀,用刀尖在柱子上輕輕地劃拉了一下,留下了一個白色小圈,囑咐道,「聚集全身的力氣,用黑刀的刀背猛烈擊打!」

    我將姥姥攙扶到一旁,深吸了一口氣,用兩隻手攥緊黑刀後,晃動胳膊熱了一下身,旋即照著柱子上的小圈狠狠砍去,連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

    「砰——」

    刀背砍在柱子上,除了發出一道沉悶的響聲外,什麼狀況都沒有出現,一切還是老樣子。

    我有些失落,長呼口氣轉向姥姥:「是不是找錯位置了?」

    「咔咔咔,咔咔咔……」

    姥姥還沒有開口,一陣陣碎裂聲就從後面驟然響起,來自於石柱。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35
905.第905章 手指被割斷




    扭頭瞅去,發現石柱上出現了很多裂痕,以剛才擊打的圓圈為中心,朝四下里迅速蔓延而去,快如閃電!

    頃刻功夫,整根石柱的表面,就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被它們肆無忌憚地分割成無數細小的圖案,有大有小、有圓有方,更多的是毫無規則,一眼望去,就像是結了一張黑色蛛網!

    幾十秒後,斷裂聲停止了,讓我有些失望的是,也僅此而已,石柱並沒有崩塌!

    姥姥上前一步,瞥了我一眼:「別頹廢了,用黑刀敲一下石柱,記住,力氣不用太大!」

    我點點頭,依舊是用黑刀刀背,輕輕磕了一下石柱的表面——剛才擊打的地方,也就是姥姥畫圈的位置。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令我有些意外和驚喜的是,石柱開始了坍塌,那些先前被裂縫切割的碎塊,紛紛墜落下來,不過並沒有四下飛濺。

    仔細瞅去才發現端倪,原來石柱不僅是表面,連內部也被裂縫切割的四分五裂,剛才只是靠相互之間的一點摩擦維繫著,才沒有倒塌。

    「嗖嗖嗖,嗖嗖嗖……」

    石柱崩塌的過程中,裡面射出來的那些玉蠶絲沒了固定,也都紛紛彈出,有些落在了地上,有些打在了另一端的石柱上,絞纏得猶如一團亂麻。

    姥姥對臉色凝重的我提醒起來:「地上的玉蠶絲由我整理,你快去將絲線另一端的柱子毀掉!」

    這時候,葉局長領著葉子以及雨軒也走了過來,對我催促道:「我們會幫你姥姥,一起解開這些纏繞的玉蠶絲,你快去擊碎那邊的石柱吧!」

    我點了下頭,忙拎著黑刀跳了過去,回憶著剛才那根石柱上姥姥畫圈的位置,比劃了下高度,果斷地用刀背砍了下去。

    「砰——」

    一道響亮的擊打聲後,我跳了開,等待著接下來「咔咔咔」的碎裂聲,但是很奇怪,幾十秒過去了,石柱依舊安安靜靜地矗立著,絲毫沒有開裂的半點跡象。

    心中有些不服,忙又舉起黑刀,照著剛才位置旁邊的幾個地方,一通猛砍:「砰砰砰,砰砰砰……」

    幾十下過去了,石柱上除了留下道道淺顯的白色痕跡外,並沒有其它變化。

    我用刀尖抵著地面,撐著身子粗喘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了頭:「姥姥,我實在找不出石柱上最薄弱的位置在哪,您過來幫忙找一下吧?」

    豈料她老人家直接一口回絕:「不行,我現在正忙著呢,還是靠你自己吧,總歸要多學一些東西的!」

    我心說現在情況這麼緊急,哪是學習的時候,但見她口氣十分堅決、人也忙著解玉蠶絲線,也不好再反駁和請求,只好無奈地將目光轉回到石柱,仔仔細細上下打量起來。

    觀察了好幾遍,也沒發現哪裡有特殊,不由得惆悵起來:究竟該如何尋找呢……?

    腦海裡重新整理了下思路,覺得要找出一件東西,僅僅靠視覺是不夠的,有時候還要靠聽覺和觸覺,甚至是味覺。

    想到這裡忙將手放在石柱上,輕輕撫摸了一陣,之後用指甲挨著敲起來:「啪啪啪,啪啪啪……」

    「噠噠!噠噠!」

    突然,在敲到一處位置時,聲音發生了細微的改變,禁不住一陣欣喜,忙做了個標誌,掄起黑刀使勁砍了下去,用盡全力。

    「砰——」

    一聲巨響後,沒過十秒,石柱就出現變化,一道道裂縫開始在砍伐的位置朝四下延伸,並且發出「咔啦咔啦」的斷裂聲。

    很快,整個石柱就佈滿了裂痕,與剛才的那根一樣,密密麻麻如爬山虎的藤莖,毫無規則可言。

    待聲音停止後,我再次揚起了黑刀,飛快地敲打了一下石柱,接著趕緊跳開。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整根柱子碎成了無數細小的石片,如傾瀉的水流一般,一股腦地全倒在了地上,發出陣陣聲響,並飄起紛紛揚揚的塵埃。

    由於玉蠶絲的另一端已經鬆弛,所以石柱裡的絲線並不緊繃,也沒有四下彈跳,而是被掩埋在了碎石堆中。

    「幹得不錯,不愧是我老太婆的外孫、皇室的後人,就是聰明!」身後傳來姥姥滿意的讚許聲。

    回頭一瞅,她和葉局長等人已經將纏繞的玉蠶絲分了開,正在將端頭系在一起,半張網已經結成。

    那接下來就是這邊了,隨即不再遲疑,忙蹲下身子,將被掩埋的玉蠶絲,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從石堆裡朝外扒拉起來。

    葉子領著雨軒走了過來,用手扇了扇空中的塵埃:「那邊快要完活了,我和雨軒過來幫你!」說完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抽離起被掩埋的玉蠶絲。

    「哎呦!」

    也許是我太心急了,手上動作有點無序,一不留神之下,左手食指被玉蠶絲割出一道口子,其實並不是很疼,但事發突然,本能地痛叫了聲。

    「阿飛,你怎麼了?」葉子丟下手裡的活,忙跳過來關切地詢問。

    「沒……沒事,一個不小心,手指頭被割破了一點皮。」我笑著回應道,同時將手藏到腰後。

    「我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劃破了一點皮肉而已,還是趕緊整理玉蠶絲吧!」我對她勸解起來。

    「把手拿過來!」

    葉子表情有些嚴肅,說完這句話之後瞥了我一眼,大抵是見沒有聽從她的命令,竟然親自動手,一把將我身後的手腕攥住,抓到了前面。

    這丫頭瞅著我的手指,驚愕極了,嘴裡啊了一聲,頓時眼淚都快要下來,忙從身上摸索起來,應該是尋找包紮用的紗布。

    其實她的表情也算正常,因為我自己看到割傷的食指後,也吃了一大驚,沒想到會流出這麼多血,已經將整隻手完全染成了紅色!

    雨軒這時候也禁不住沉默,盯著我的手指哽咽起來,眼睛裡直泛淚光:「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快點摁住傷口,別讓血再流了!」

    我用另一隻手捏住食指,對這兩個丫頭勸慰道:「有什麼好難過的,又不是掉了一根手指頭,即便是真掉了,也無所——」

    『謂』這個字還沒有說出來,我就戛然住口了,因為看到了痛心的一幕——食指的尖端有一大半已經被割斷,僅剩一點皮肉連接著下面,此時在晃動之下已經翻轉,耷拉著、晃悠著,隨時都有可能掉落到地上。

    我算是明白了,為啥剛才只有被切割的時候疼痛難忍,後來就變得麻木和毫無知覺了,原來手指頭基本上是斷了!

    葉子和雨軒也看到了我耷拉的半截食指,兩人本來含在眼睛裡的淚水,登時湧出,全都捂著嘴巴「嗚嗚」哭起來,痛苦不已!

    我雖然也很傷心,甚至於有點想掉眼淚,畢竟,從目前的狀況看,沒有什麼醫療條件,手指頭很難進行手術,並打石膏接上,可能要落下終身殘疾了!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好歹是個爺們,不能表現的太過懦弱和消極,那樣的話只會增加葉子和雨軒的悲痛,而是應該像強哥學習。

    他當初在夜郎王古墓出來的時候,為了救我和菲兒,整個左手都幾乎廢掉,即便現在,靈活性也大不如前,但仍然樂觀堅定。

    我深吸口氣,對葉子提醒起來:「別哭了,先把眼淚攢著,等我們離開這玲瓏塔,離開螢光海島,回到船上再哭吧,現在是不是應該幫我的手指頭,包紮一下了!」

    她噙著淚點點頭,先是用扎頭繩將我的食指根部勒緊,阻止血液流出,隨後從兜裡掏出一張藥貼,將我的手指扶正,斷截面吻合後,小心翼翼地纏繞起來,暫時包紮了上。

    「手被割傷了,嚴不嚴重?」身後傳來姥姥的話語,雖然聽上去很平靜,但能從語氣中感受到關切之情很深,

    我回頭一瞅,她領著葉局長走了過來,那邊的活已經結束了,所有絲線的端頭都被系在了一起,半張漁網算是徹底完成了,只剩下我們這邊了。

    忙尷尬笑笑:「手沒事,被劃傷了一道口子而已。」說完趕緊彎下腰,開始扒拉石堆裡的玉蠶絲。

    旁邊的雨軒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將手舉到姥姥面前,指著食指對姥姥告狀似的訴說道:「這哪裡是沒事,指骨都被玉蠶絲割斷了,不趕緊去醫院接上的話,恐怕要永遠失去一根手指頭了!」

    姥姥聽後倒是沒有太大的傷痛,臉上除了眉頭微皺外,也算是波瀾不驚。

    她轉向了一旁的葉子,用眼神詢問起來,得到點頭確定後,衝我大聲責備:「剛才還誇你聰明,沒想到幾分鐘不過,又將手割傷了,真是魯莽和粗心!」

    我撓撓頭:「姥姥你放心,沒什麼大事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真失去了,也不過是一根手指頭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命,沒了就完了!」

    姥姥怒了,沖地上唾起了唾沫:「呸呸呸,呸呸呸!你這個兔崽子,說什麼混賬話呢,知不知道食指有多重要,尤其對修煉術法的人來說,簡直是第二生命,沒有它,絕大多數印記都結不成!」

    我咂咂嘴巴:「那就不修煉術法了,做個普通人算了,挺好的!」

    姥姥氣得眼珠子都瞪大了,用手指著我訓斥起來:「說什麼沒出息的話呢!想把我氣死是不是?別的不說,就說你父親和繼母,他們倆可是都驅鬼三大家族的後人,如果一身的本事不能傳給你,不是讓他們去死嗎?!」

    我長呼口氣:「這個……,他們可以傳給別人呀,譬如一些喜歡術法,而又心地正直的人。」

    「咳咳咳,咳咳咳……」

    姥姥劇烈地咳嗽起來,在雨軒輕拍背部後,好了很多,對我頗為無奈道:「你呀你!算了,不說了,把手指頭上的藥膏揭下來,我幫你接上!」說完從懷裡掏出一枚彎針,尾端飄著比頭髮絲還細的黑線。

    我「咕嘟」一聲吞嚥了口唾沫,望著姥姥手裡的彎針狐疑起來:「姥姥,你行不行啊?這針也太粗糙了吧,況且現在也沒有麻藥,不是要疼死我嘛!」

    葉子也附和起來:「姥姥,我是學過西醫的,斷掉的手指再接上的話,程序十分麻煩的,首先要清創,然後用細長的克氏針連接骨頭進行固定,之後再縫合斷裂的血管和神經……,需要很多醫療器械的!」

    姥姥擺擺手:「你說的那些我都懂,但是現在連逃出去都是問題,更別提去醫院了,所以只能在這裡簡略地進行手術了!對了,既然你學過醫術,那就給我當助手吧,先將藥貼從阿飛的斷指上揭下來!」

    可能是真沒有別的方法了,死馬當活馬醫!葉子按照姥姥的指示,將手伸了過來,要將剛纏上僅一會的藥貼再撕下來,讓她給我動手術。

    我雖然不懷疑姥姥,但卻怕疼啊,沒有麻藥,她手裡的那枚彎針,要「滋滋滋」地縫多少下,才能將我的食指接上啊?話說還不一定能成功!

    忙本能地將手朝身後藏去,在這個過程中,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手上的指頭並沒有殘缺,全都受控制一般,心中不由得一驚,再次輕輕地活動起來。

    這一次,感覺更加清晰了,斷掉大半的那根食指,除了針扎般的生生之疼外,竟然也受到了手掌的控制,出現了輕微的活動和彎曲,這可是完全出乎意料,忙將手拿到前面驗證。

    當纏繞著藥貼的那根食指,隨著其他手指一起彎曲的時候,對面的姥姥、葉子,以及雨軒和葉局長,全都愣住了,睜大眼睛張大嘴巴,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我還好點,因為剛才兩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忙抑制住內心的喜悅,深吸口氣對他們幾個道:「手指頭已經開始自我痊癒了,沒必要再縫針接植了!」

    「嘿——?」姥姥嘴裡發出一聲好奇的叫聲,隨即對我以及葉子和雨軒質問起來,「怎麼回事,你們三個是不是說了謊?阿飛的食指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斷裂?」

    我們仨忙使勁搖頭:沒撒謊啊,剛才確實被割斷了,只剩一點皮肉連著,耷拉著都要掉落下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35
906.第906章 百鬼蝕身




    姥姥雙眉高高挑起,眼睛裡滿是狐疑:「既然食指基本上已經被割斷了,那為什麼現在又能動了?」

    我癟了癟嘴:「剛才不是說了嘛,開始自癒了!」

    姥姥瞪視著我:「你又不是兩棲動物,哪裡來的超強癒合能力,這種鬼話也拿來忽悠你姥姥,真是沒水準!」

    我深吸口氣,對她坦誠地解釋起來:「實際上並不是我本身有超強的自癒能力,而是肚子裡的蒼蠅蠱王,它為了保護我這個宿主,會使傷口周圍的細胞活性變得異常活躍,從而加大癒合的能力和速度!」

    姥姥聽後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感慨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你這臭小子,為什麼不早說呢?害我白擔心一場,也失落一場!」

    我撓了下頭,有些疑惑地追問道:「失落一場?姥姥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盼望我手指頭斷掉啊?」

    她擺擺手:「當然不是!你既然有了這麼超強的癒合能力,就沒必要手術了,也用不上姥姥這雪藏了幾十年的手藝了,唉——,你說可惜不可惜。」

    我忙沖惆悵的姥姥勸慰起來:「一點也不可惜,這本事多厲害啊,說不定以後哪天就用上了。」

    她長舒口氣,臉上露出傷感之情:「以後?恐怕這輩子都用不上了!」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您可以傳給我親生母親啊,總之這手藝是不會斷絕的!」

    「她要是願意學,年輕那會就掌握了,一點也不省事,盡幹些出格的事……」

    「實在不行,您傳給我吧,也不算外人!」我隨口安慰道,但沒想到卻中了姥姥的圈套。

    她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好小子,姥姥就等你這句話呢,不僅僅是接骨縫肉,還有很多風水方面的本事,都要傳給你!」

    我心說光肚子裡的蒼蠅蠱王、以及八尺陰陽鏡,就夠我受的了,還要跟著爸媽學習驅鬼的術法,這更是一項長期艱巨的任務,要是再同時跟著你學習風水堪輿,我這下半生就不用幹別的了!

    心裡雖然很不樂意,但嘴上不敢說,有點害怕姥姥,其實更多的是不想讓她失落,於是勉強點點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好吧,如果我是那塊料的話,希望能繼承你的衣缽!」

    姥姥瞪視了我一眼:「什麼衣缽不衣缽的,說得這麼難聽,好像要讓你出家似的!放心好了,不耽誤你和葉子成親的,還有這位雨……雨軒姑娘是吧,如果喜歡的話也一併——」

    「咳咳,那個……姥姥,你說什麼呢,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一夫一妻制的,重婚是犯法的!」我趕緊打斷姥姥的話語,擔心她再說下去,葉子和雨軒要生氣。

    「既然結婚是犯法,那就不結婚嘛,住在一起就行了,反正夫妻之間也就那麼回事,沒必要非得讓國家給個紅本本,我們那個年代也……」

    「姥姥!姥姥!」我趕緊攔住她,轉移話題道,「你那個年代的事情就先提了,現在石堆下面的玉蠶絲還有很多沒抽出來呢,我們還是先忙正事吧。」

    姥姥用手拍了拍腦門:「看我,一想到阿飛的婚事就著急和興奮,老想著早點抱上重外孫,能夠四世同堂,把要緊事給忘了,趕緊地,將玉蠶絲全部整理出來,然後結網吧!」

    眾人齊心合力,不消幾分鐘的功夫,就已經將這一端的絲線也都系在了一起,如此一來,一張撒網算是完全做好了,接下來就是捉『魚』了!

    「啊——」

    大家正興奮著,商議著如何用玉蠶絲網去捉黑老二的頭顱時,打鬥的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是親生母親!

    我心裡登時緊張起來,要知道在剛才對付黃老四的時候,她的雙手就已經被割傷,又被白老三那個娘們摔傷,身體已經很脆弱了,現在……

    有點不敢去想,忙轉身瞅去,還是看到了十分不願意看見的一幕——親生母親的脖頸,被黑老二尖細的獠牙給咬住了,血水正汩汩地流下。

    一向比較篤定的父親,也變得怒火中燒,舉著雌雄斬邪劍朝黑老二的頭顱刺去,嘴裡大聲痛罵著:「老東西,趕緊鬆口,否則我讓你痛不欲生,用世間最殘忍的方式死去!」

    黑老二鬆開了口,不過並不是因為害怕父親,而是為了躲避他手裡的雙劍,並且飛走的同時,用牙齒在親生母親的脖頸上,「刺啦」一聲,狠狠撕掉一塊肉!

    親生母親疼得咬牙切齒,一臉緊繃之色,但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用顫巍巍的手摸向了血紅的傷口,試探了幾下後,一巴掌捂在了上面,阻止血液肆無忌憚地流出。

    父親手裡的雌雄斬邪劍,雖然快速準確,但卻沒有刺中黑老二,這也在意料之中,那顆飛頭實在是太靈活了,在空中跳來跳去,十分輕盈!

    父親對親生母親關切起來:「你脖頸怎麼樣,有沒有被咬破動脈或者咽喉?」

    親生母親仍舊對父親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放心吧,死不了的,這次回來的目的,是要搶回我兒子,還沒實現呢,哪能輕易就被這老東西咬死?!」

    父親大抵是見她沒事,沒有停留,將雌雄斬邪劍扔到地上,赤手空拳朝黑老二跳去,大有生死相搏的意思。

    我疑惑極了,也擔心極了,忙抬腿朝那邊衝去,想要過去幫助父親他們,但剛邁了兩步就被姥姥喝止住了。

    「不用你去!至少現在不用,一起把網張開吧,說不定待會就要派上用場!」她語氣堅定地對我勸道。

    「可是那邊……,親生母親還有父親……?」我急切起來,對姥姥一通質問。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你父親,並且攥住玉蠶絲網的一端,至於為什麼,接下來你就明白了,姥姥是不會騙你的,你也不要看不起自己的父親!」

    聽她這麼說,又看到葉局長也在點頭,很明顯,十分信任父親,對他的能力一點也不會懷疑,我也只好維諾地點下頭,退了回來。

    不過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那邊,做好了隨時衝過去幫忙的準備。

    那邊的父親,已經奔到了黑老二頭顱下方,對正咀嚼肉塊的他呵斥起來:「你這老不死的東西,竟然敢如此傷害阿飛的生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去死吧!」

    說完之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形容一下的話,與拇指差不多,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東西。

    父親將上面的木塞拔了下來,同時筆直地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到嘴邊默唸起來,應該是什麼咒決之類,最後只聽得他大喝一聲:「……謹請南斗九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速去速回!」

    喊完著一句,就將胳膊一揮,將瓶子裡的東西甩了出來,但是很奇怪,似乎並沒有看見什麼,不由得瞪大眼睛仔細瞅去,集中了所有精力。

    似有似無的,眼睛瞥到了一股股黑色的東西,在迅速飄向空中的黑老二頭顱,但是不是很確定,也許是塵埃呢?

    轉念一想,現在的石板地面和台階,幾乎全被嘩嘩的水流覆蓋,哪裡還會有塵埃呢?一定是別的什麼東西,被父親從瓶子裡放出來的東西。

    眨了幾下眼睛後,忙再次仔細瞅去,想要分辯出來究竟是什麼,但此時看到了更加令我吃驚的情景:黑老二的頭顱,開始在空中毫無方向地亂跳起來,似乎在極力地擺脫什麼。

    仰望著他的父親此時開了口,語氣中滿是自信:「別掙紮了,你甩不掉他們的,這術是我自己獨創的,叫百鬼蝕身,不把你的腦袋腐蝕成膿水,他們是不會罷休的!」

    空中的黑老二不解地追問起來:「為什麼?這些冤魂厲鬼的怨氣非常重,為什麼會聽從你的驅使?!」

    父親哼笑了一聲,輕描淡寫地回應道:「因為他們與我簽訂了契約,只要幫我辦完四十九件事,就可以進入六道輪迴,重新投胎做人!」

    黑老二醜陋的臉上,兩隻眼睛怒睜著:「身為驅鬼家族的後人,你竟然與冤魂厲鬼蠅營狗苟,不是辱沒你祖先,違反行裡的規矩嗎?」

    父親深吸口氣:「規矩是人定的,為什麼不能改?只要是為民除害,不管與誰合作都行,都不會辱沒祖先!」

    「啊——,啊——,啊……」

    黑老二的頭顱,呲牙咧嘴地痛叫起來,看樣子不是一般的疼。

    仔細審視之下,更是讓我吃驚,發現他頭顱的四周,竟然密密麻麻擠滿了很多腦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面目猙獰、青面獠牙,想必那些就是與父親訂立契約的冤魂厲鬼們!

    雖然對他們沒有什麼好感,一眼望去還有些驚懼,但此時也是在幫助父親對付黑老二,所以十分希望他們能贏。

    隨著黑老二的慘叫,發現他的頭顱出現了變化,被那些冤魂厲鬼撕咬的地方,皮肉開始出現了囊腫,裡面充滿了黑色的液體。

    很快,囊腫潰爛,裡面的膿液流了出來,雖然隔著很遠,但看上去也挺噁心的,更噁心的是,那些冤魂厲鬼竟然如飢似渴地吞噬著,就像在喝瓊漿玉液般。

    囊腫越來越多,也都開始了潰爛,不一會,黑老二的臉已經不是臉了,有一半變成了骷髏,還往地上流著膿液,甚是聳人!

    黑老二也許是知道情況不妙,哆嗦著裸`露的牙齒,對父親丟下一句:「算你厲害,後會有期!」之後顫抖著朝我們這邊飛來,目標竟然是上面正在流水的天窗。

    父親臉色一驚,對我們大聲提醒:「現在就是除掉他的最好機會,一定要攔截住!」

    我們當然明白,哪能放虎歸山,忙與葉局長以及葉子、雨軒一起,將手裡的玉蠶絲網用力撒了出去。

    空中的黑老二,由於中了父親的百鬼蝕身,方向感和力量都很差,朝天窗飛向的過程中一直搖搖晃晃、東跌西撞,並且又受到隕落海水的衝擊,所以輕而易舉地就被網住了。

    我們幾個用力一拉,把他的腦袋裹在了裡面,並且摔到了地上。

    玉蠶絲不是一般的鋒利,這老傢伙在衝撞的過程中,剩下的半張臉,被切割得血肉模糊、破爛不堪,滿是縱橫交錯的一道道傷口。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老實,不停地跳動著,想要掙脫出去,但結果就是,臉上的傷越來越多,頃刻功夫,頭顱已經變成了肉球。

    父親也趕了過來,用腳前狠狠踢了一下黑老二的腦袋:「別掙紮了,你現在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腳用力不小,並且父親穿的是硬質皮靴,所以黑老的頭顱,直接沒了氣力再跳,在玉蠶絲網裡輕微蠕動著,慘叫著。

    那些冤魂厲鬼,仍舊在啃咬著他的臉龐。

    眼瞅著再用不了一兩分鐘,這老東西就要徹底化成一灘膿水,我趕緊沖父親建議起來:「能不能將他頭上的鬼魂收起來,讓我質問他幾個問題?」

    父親有些意外:「你能看到這些冤魂厲鬼?!」

    我點點頭:「是的,雖然有些模糊,但能看個大概,不過不是任何時候都能看到的,有運氣的成分。」

    「看來你從學校出來後,這大半年進步很多,出乎我和你母親的預料!」父親先是對我一陣讚許,隨後搖頭拒絕了請求,「不過,還是不能放了黑老二,這傢伙太狡猾了,是不會回答你的問題的,即便真會告訴你答案,也是用他的命來換,吃虧的是我們!」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你父親是不會錯的,至於你想要知道那些的答案,只要執著地去尋找,相信很快就能揭曉。」身後傳來母親的聲音,她攙扶著輕聲母親也來到了跟前。

    此時,玉蠶絲網裡的黑老二不安分起來,哆哆嗦嗦地對我大喊大叫:「我……我可以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放……放了我,只要放了我就行……」

    我猶豫了,也許這是我知道無生老母是誰,以及四大護法幕後那個人身份的最好機會,錯過了可能就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35
907.第907章 心中有魔




    踟躕了幾秒鐘,我再次向父親請求起來:「以黑老二現在的狀況,已經苟延殘喘沒什麼威脅了,不如先收回百鬼蝕身的術法,讓他回答我幾個問題吧?」

    父親的態度很堅決:「不行!百鬼蝕身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步,決不能隨意停下,否則有可能前功盡棄,再說了,這些冤魂厲鬼都是與我有契約的,停下來的話,他們的任務到底算是完成了呢,還是算沒完成呢?」

    我倒吸口冷氣:「那就算沒完成唄,下次有了新任務再讓他們做!」

    父親瞪視了我一眼:「你開玩笑呢,雖然是冤魂厲鬼但也不能耍他們啊!什麼下次,你以為我會經常請他們幫忙嗎?上一次還是二十年前呢!」

    我撓了下後腦勺:「既然這樣,那就算他們完成了任務,反正七七四十九個任務,你也不差一個兩個!」

    父親徹底被我整怒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斥:「契約訂立的時候,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必須完成命令,當時也是用性命發過誓言的,頭上三尺有神靈,豈能隨便糊弄當兒戲?!」

    我長呼口氣,實在沒有什麼信心說服他,但是地上的黑老二頭顱,已經被腐蝕得只剩下小半個腦袋,看來撐不了多長時間了,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幾十秒就是極限了。

    閉上眼睛暗暗下定了決心,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楚無生老母是誰,還有站在他們四大護法幕後的那人身份,於是驟然睜開,在姥姥他們幾個人的驚訝聲中,蹲下身子將手摁在了黑老二頭顱上。

    一向淡定的父親,臉上露出了驚慌之情,用手指著我呵斥起來:「混賬小子,你是不是瘋了?知不知道這些百鬼會將你也當成黑老二,吞噬掉你的身體和靈魂的?!」

    我當然知道,因為手指上此時已經傳來密密麻麻的針扎之痛,並且扎過之後,會有種灼燒的感覺,就像是被人用針管,將濃酸注射進皮肉裡一般。

    伴隨著疼痛,摁在黑老二頭顱上的手指,也出現了驚人的變化,從指尖開始,已經慢慢地熔化,先是中指的指甲掉落,繼而其他的也開始晃動起來。

    而劇烈的疼痛讓我看得更加清晰,幾隻呲牙咧嘴的女鬼,正貪婪地啃咬著我的手指,猙獰而又醜陋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似乎很喜歡我的血肉。

    我強忍著自己,努力不讓手從黑老二頭上拿起,為的就是逼迫父親收回百鬼蝕身術,獲得想要的答案。

    但是父親自從訓斥完我之後,就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我默立不語,好像根本不會理會我這招先斬後奏的計策。

    親生母親的眼淚率先淌了下來,用手指著父親厲聲質問:「孩子現在正被百鬼蝕身,疼痛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你竟然如此淡定,看來我走的這麼多年,你根本就對他飛不好。我甚至有點懷疑,你和金瑤一起虐待過他!」

    繼母忙上前解釋起來:「林越和我從來沒有虐待過阿飛,我們一直很疼愛他……」

    親生母親喝住了她的解釋:「好了,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為何這傢伙子現在對親生兒子不管不問?是等著他化成一灘膿液被海水沖走,還是想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繼母使勁咬著頭:「你不是驅鬼家族的後人,不知道這百鬼蝕身的內情和厲害之處,這術法——」

    「金瑤,別說了!」父親打斷了繼母,隨即轉向親生母親,「我現在就收回百鬼蝕身的術法,讓這臭小子稱心如意!」

    說完之後,左手拿出先前的那一隻小瓶,右手握拳放在嘴邊,不過食指和小拇指是豎立著的,張口默唸起來,應該是在掐訣。

    很快,手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灼燒之痛沒有了,細細一瞧,那幾隻冤魂厲鬼不見了,連黑老二頭顱上的那些也不見了。

    轉頭一瞅,一股股若有若無的黑色霧氣,正飛速地鑽進父親左手中的瓶子裡,想必一定是那些冤魂厲鬼,又被收了進去。

    父親將瓶子塞上後,裝進懷裡,對我連看都沒看一眼,又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我,似乎真有些生氣了,不過我並沒有太在意,因為從小到大,他經常這麼嚴肅地冷對我,尤其是成年後。

    現在我心裡,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繼續用被灼傷的手摁著黑老二的頭顱,對他正色道:「看見小爺我手上的傷了沒有,都是為了救你才受的!」

    黑老二這傢伙,確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頭顱上的皮肉僅剩下一半,竟然還能抖動著牙齒開口:「當……當然知道,是阿飛小兄弟救了老朽。」

    我長出口氣點點頭:「知道就好,現在該你感激我了,快說,無生老母究竟是誰?」

    黑老二凸起的眼珠子滴流滴流轉了兩圈,對我呵呵一笑:「先將我從這玉蠶絲網裡放出去,我再告訴你答案。」

    我聽後嘿了一聲,指著他嚴詞拒絕道:「我爸說得沒錯,你還真是狡猾至極,現在竟然得寸進尺想要出來,是打算逃跑嗎?!」

    他剩下的半顆腦袋輕微晃悠著:「不敢不敢!就我現在的樣子,下一分鐘能不能活著都未知,也逃不了啊!你們隨便一個人都能砍了我!」

    我有些慍怒和急切:「那你還廢什麼話,趕緊告訴我無生老母是誰。」

    他還是不肯講,拐彎抹角談起了條件:「阿飛小兄弟,你是聰明人,你說,如果你現在是我的話,該不該說呢?如果說了,可能下一秒就被剁成肉泥了。」

    「說了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不說的話只有死路一條!」我簡單直接地對他回應道。

    「說的好,那你們是不是應該,也讓我先看到一線生機呢?」黑老二嘿嘿笑著反問起來。

    我深吸口氣,知道不給這老東西一點甜頭,他是不會輕易透露實情的,於是將玉蠶絲網輕輕地解了開。

    但還沒有將他的腦袋倒出來,一旁的葉局長就提醒起來:「阿飛,黑老二十分陰險狡詐,現在又是飛頭降的狀態,一旦從網裡出來,隨之都有可能飛走,你想好了嗎?」

    我對葉局長微笑了下:「這傢伙僅剩下半顆腦袋,而且上面還血肉模糊,涼他也沒有再飛起來的能力,就算有,父親還有兩位母親都在,應該也不會讓他成功逃走的。」

    葉局長有些猶豫,但是瞥了一眼我父母還有姥姥,見他們都默不作聲後,點了下頭:「那好吧,不過你注意一點,別上了當,也別被他傷著了。」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將玉蠶絲網解開後,輕輕一傾倒,裡面的黑老二頭顱滾了出來。

    我忙抽出黑刀,一下子紮在他的脖頸下面,只剩顎骨的窟窿裡,急切地催促道:「現在已滿足你的條件,將你的頭顱放了出來,是不是應該告訴我答案了?」

    他抖動起上下顎骨,聲音十分含混:「你……我……,沒法說啊!」

    我明白過來,忙將黑刀從他下顎骨上抬起:「現在可以說話了吧,快說!」

    他眼睛裡透露出一絲狡黠,對我皮笑肉不笑地說出了答案:「其實無生老母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陌生,她一直就在你身邊,只是你從來沒有留意和懷疑過罷了,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她傳遞給我們的——」

    「別說沒用的,這些我都知道,趕緊告訴我她的身份!」我打斷黑老二的長篇敘述,逼問起來。

    「好,我說!這個人現在也在你身邊,她就是——你的親生母親!」黑老二說完將眼睛朝一側瞥去。

    「胡扯!」聽到這話,我首先的反應就是不可能,但隨即有點狐疑起來,畢竟,親生母親從我小時候就離開,現在又突然出現,這段空白的時間究竟幹什麼去了?

    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是她,直視著黑老二呵斥道:「一派胡言,我已經不止一次地聽護教士說過,無生老母一直在我身邊,與我可以說是朝夕相處,怎麼可能是剛出現不久的親生母親,很明顯,你是在挑撥離間!」

    被我揭發謊言後,黑老二有些驚慌,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尷尬地呵笑道:「你說得沒錯,無生老母不是你的親生母親,我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噗呲——」

    在黑老二沒有任何準備的前提下,我將黑刀刀尖一下子刺進了他的一直眼睛裡,並且輕輕一歪將他的眼珠子挖了出來。

    「啊——」

    黑老二疼痛地大叫起來,並且腦袋使勁晃動,大抵是沒有料到我會突然下手,並且這麼狠吧。

    圍在周圍的繼母他們一眾人,也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凶狠,一下子將黑老二眼珠子挖了出來,嘴裡發出輕微的唏噓聲,用複雜的眼神瞅著我,感覺對我有些疏遠。

    不過我沒有時間理會他們,將黑老二的眼珠子,放在手裡把玩了片刻後,對仍舊疼痛不已的他開了口:「怎麼樣,滋味不好受吧?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要提醒你,別隨便跟認真的人開玩笑,因為他們一旦開起玩笑來,都挺嚇人的!」

    說完之後,將他的眼珠子扔到地上,用腳「啪」的一聲踩爆,濺出綠色的膿液來,不過很快就被流動的水流沖走了。

    黑老二本來顫抖的聲音更加哆嗦了,僅剩的那隻眼睛死死盯著我:「你……你真狠,內心比我們四大護法還要邪惡,總有一天,你會變得像我們一樣,不對,應該是比我們還要——」

    「啪——」

    我有點聽不下去,用黑刀刀身狠狠抽了他一嘴巴子,也是用力太大,竟然將這傢伙的頭顱拍了出去,整個動作有點滑稽,就像是打高爾夫球。

    不過我此時的心情十分緊張,沒有感到多麼好笑,將目光緊緊跟著飛掠的黑老二頭顱,不幸中的萬幸,他沒有飛到下面去,而是「啪」的一聲撞到了另一根石柱上,之後又掉落在地。

    我忙跳過去,一腳踩住他的頭髮,聲嘶力竭道:「你不是說我狠嗎,我就狠一下給你看看,怎麼樣,滿意了吧?稱心如意了吧?告訴你,我只對敵人凶狠!」

    「咳咳咳,咳咳咳……」他先是一陣咳嗽,繼而哼笑起來,「你的神情和動作,讓我更加確認了一件事!」

    「什麼事?」

    「你有心魔,並且已經開始被喚起,但是你卻越來越不能控制它,總有一天,它會控制你,讓你變得比我們四大護法還要凶殘!」

    我雖然心中很憤怒,十分想要用刀剁了黑老二,但卻強烈壓抑著這種衝動,不想被他說中,變成一個難以控制自己的人。

    深吸了幾口氣,我將怒火壓制了下去,對驚愕的黑老二反問起來:「怎麼樣,你分析錯了吧,我根本就沒有心魔,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仍舊不改變自己的觀點:「不是你沒有心魔,它只不過是被你暫時壓制下去罷了,以後會越來越嚴重,有你不能控制的那一天!回頭好好想想,你有沒有出現過,理智控制不了身體的狀況?」

    這話讓我有點忐忑起來,沒錯,那種狀況確實有過,尤其是闖上玲瓏塔的過程中,好幾次都有些收不住力氣,變得不甚理智,對付那些護教士的時候,有些過分殘忍。

    難道說真被這老東西說中了,我有心魔……?

    怎麼可能呢?也許那些行為,是我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體力消耗過分,沒有充足歇息的緣故。

    算了,不想這些煩心的事情了,還是趁著黑老二沒有死掉,趕緊問出無生老母的身份吧,於是再次對他質問起來:「先別談論我有沒有心魔了,這跟你也沒有多大關係,還是說說無生老母吧?」

    黑老二哼笑一聲:「你真地想要知道她是誰?有沒有考慮過,也許知道後的結果,會讓你心痛不已,還不如永遠不知道呢?」

    我深吸一口氣:「痛不痛苦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訴我她是誰就行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35
908.第908章 只剩最後一個護法




    黑老二踟躕起來,不過片刻之後開了口:「說起來,這無生老母與鬼血蓮花教的教主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從世間選擇一個有天分的女孩,進行新老交替。

    並且,由於她是整個教派的精神領袖,所以,必須擁有常人所不能的本領,短時間裡獲得本領的方法,我想那個叛徒教主已經告訴你了,那就是強行灌輸。

    當然了,這種方法對人身體的損害很大,也造成了教主和無生老母壽命短暫的現實,但與他們得到的能力,以及對所有教眾的影響來看,是值得的!

    現在的這位無生老母,是六年前被選中的人,那時候她還小,是一個正處在雨季的女學生,不過卻天生麗姿、八字至陰,是修煉術法的好材質。

    但也正是因為太聰慧,所以費了我們很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改變她的人生觀,讓其心理變得與我們一樣陰暗,甚至於更加歹毒和殘暴!

    不過,這種改變並不是完全的,她會時不時產生憐憫之心、仁慈之心,做出令我們無可奈何的事情來,以前的時候,四大護法想要繼續改變她,但發現不能,殘忍的洗腦以及身體修煉的折磨,已經將讓她的性格出現了分裂!」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打斷起來:「按照你的意思,無生老母具有雙重人格,但我身邊接觸的所有人,包括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沒有這種人啊?!」

    黑老二哼笑了一聲:「具有雙重人格的人,一般都會隱藏自己的另一面,所以除了心理師以外,其他人是很難發現的,並且,對於你來說,想必以前也很少仔細觀察過,自己身邊的那些人吧?這樣的話,沒能察覺出來她的異樣,也合情合理!」

    我從腦海裡快速檢索了一遍,根本篩選不出哪些人有這種嫌疑,也不願意再浪費時間和精力思忖,於是催促道:「說了這麼多,一句重要的話也沒有,直接告訴我,無生老母是誰就得了!」

    黑老二頓了一下,開始正面回答:「其實無生老母與你相處的時間不少,你始終沒有察覺出來,估計只有兩個原因;要麼已經有所懷疑,但始終不願意相信;要麼就是她為你做了很大改變你,隱藏了心中的惡毒,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好姑娘……」

    我有點煩躁起來:「你好歹也是四大護法之一,怎麼變得這麼磨磨蹭蹭,並且對人情世故如此感慨了,直接告訴我無生老母是誰不就完了,囉嗦什麼!」

    黑老二哦了一聲,終於不再磨蹭:「她就是——」

    剛開了口,說了三個字,就戛然而止,整個腦袋沒了絲毫反應,眼珠子也一動不動了,一切跡象都表明,並不是傷重而亡,而是突然被殺!

    我心中的無名之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站起身後指著父親大喊大叫:「你剛才不是已經答應我,讓我問黑老二幾個問題的嗎,為什麼要反悔?為什麼要背後下手殺了他!」

    背對著我的父親沒有轉身,對我不卑不亢地反問了句:「你憑什麼斷定是我殺了他,而不是別人,有證據嗎?!」

    我依舊不服氣:「你剛才就不同意暫時收回百鬼蝕身的術法,一直想要黑老二快點死,不是你殺了他還會是誰?對了,你是不是與無生老母有什麼關聯,於是殺人滅口……」

    旁邊的繼母,用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厲聲阻止道:「阿飛,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父親,他根本就不認識什麼無生老母!殺黑老二的人,不是他,而是簫聲!」

    我疑惑極了:「簫聲,什麼簫聲?我怎麼一點也沒有聽到?!」

    繼母斜瞪了我一眼:「你啊,剛才只顧著質問黑老二關於無生老母的事,哪裡關注過周圍的變化!一陣幽怨而又細微的簫聲響了幾秒,令我和你父親十分警覺,想要辨析方向,但驟然停止了,隨即就看到黑老二掛了!」

    我深吸口氣:「你是說有人用簫聲殺了黑老二,這怎麼可能?如果說用聲音催眠一個人的話,我還能接受,但用一個若即若無的聲音殺人,也太不附和邏輯了吧?!」

    繼母略微沉思了下,然後將黑刀從我手裡奪過去,二話不說,照著地上的黑老二頭顱狠狠砍去。

    「咔嚓——」

    那老東西的頭顱,登時就被砍成了兩截,裡面的腦子露了出來,有些令我意外的是,竟然不是漿液,而是白花花的固體,就像是豆腐一樣。

    更令我吃驚的還在後面,其中的半個頭顱裡,白色的腦`漿裡,竟然隱隱約約地透露出一絲黑色痕跡!

    不由得一愣,忙蹲下來,接過繼母遞過來的黑刀,用尖端小心翼翼地撥弄著,漸漸地,將裡面的東西挑了出來。

    那東西出來後,掉落在了地上,被嘩嘩流淌的水流一沖洗,露出了真面容,竟然是一枚桃木釘子!

    我不由得唏噓了句,小聲嘀咕道:「怎麼回事,黑老二的腦袋裡怎麼會有桃木釘,還有就是,僅僅靠一根釘子配合著簫聲,就能隨時隨地殺了他嗎?」

    繼母也蹲下了身子,指著流水下面的桃木釘對我提醒:「仔細看,這根桃木釘不一般,上面可是鐫刻了很多符咒!」

    聽後細細瞅去,發現果不其然,桃木釘的表面,並不是光滑的,而是密密麻麻刻了很多字,全都是看不懂的蝌蚪文。

    不由得一陣感慨,倒不是對上面的符咒文字吃驚,而是對繼母敏銳的觀察力,以及心細如髮的能力感到由衷讚歎,心說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老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有點本事了,其實,與繼母以及父親比起來,還是差太多了!

    繼母對我解釋起來:「黑老二在一開始的時候,應該是在加入鬼血蓮花教的時候,不經意間,被人將這枚下了死咒的桃木釘鑲進了腦子裡,而簫聲就是口訣,一旦響起就能立即置他於死地。」

    我還是有些疑惑:「以黑老二這樣的人,他可是活了好幾百歲,精通各種降頭的南洋邪術師,怎麼會輕易被人將桃木釘砸進腦子裡,而絲毫沒有察覺呢?」

    繼母站起身,用手指著黑暗的前方:「這一切只能說明,站在他們四大護法幕後的那個人,太過高強和歹毒,不是一般人能對付了的,那個人才是鬼血蓮護教的核心!」

    明白黑老二的死因後,我禁不住長呼口氣,嘆息道:「真是可惜了,差一點就知道無生老母和四大護法幕後的人是誰,沒想到關鍵時刻人又死了,難道每一個要告訴我實情的人,都難逃一死?!」

    「嘩啦——」

    正沮喪著,一道振聾發聵的響聲突然從下面傳來,像什麼東西砸在水裡的感覺。

    扭頭瞅去,發現猜測得不錯,下面的養虺池裡,有巨大的水浪升起,有一些也濺到了我們這邊,將眾人的衣服幾乎全都浸濕。

    「不好,海水傾瀉得太多,已經將下面十二層完全填滿,此時已經開始往養虺池裡漫入了,這樣一來,那些沉睡的巨虺,要甦醒過來!」

    一直筆挺著身子站定的父親,也有些驚慌起來,轉身對眾人大聲提醒道。

    「看來我們必須趕緊離開,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要不然——」

    「砰——,砰——,砰……」

    繼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一連串此起彼伏的滔天水聲掩蓋,養虺池那裡,數十條巨虺已經躁動了起來,不停地甩動尾巴拍打著水面。

    父親眉頭緊鎖地瞅了瞅上面,對眾人提示道:「我們現在要想出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通過頭頂的天窗,不過現在距離有點高,並且水流又有點急,必須等到整個十三層完全被淹沒,才有機會游上去!」

    我聽後覺得有些問題,忙追問道:「海水完全灌滿玲瓏塔的話,說明上面的螢光海島,已經沉入海底非常深了,這樣一來的話,即便出去了,也很難游上去啊!我們倒是還可以,但……」

    說完我瞥了一眼倒在那邊地上的青衣男子,以及仍舊坐在鳥籠裡的紅衫男子,還有年邁的姥姥,手掌和脖頸都受了傷的親生母親。

    父親對於我反問很不屑:「你說的這些都是瑣事,如果能夠鑽出天窗,我可以攙扶著你親生母親,金瑤可以攙扶著你姥姥,而你應該可以照應著葉子以及雨軒姑娘,葉局長自己應該沒問題,眾人完全可以一起游上去。」

    「那他們兩個呢?!」我指了下紅衫男子以及青衣男子,「雖然他們一個曾經是鬼血蓮花教的教主,一個是曾經的護教士,但都已經改邪歸正,並且也幫助了我們,不能過河拆橋,將他們無情地留在這裡淹死啊!」

    父親深吸口氣:「不是我們無情,而是他們已經沒救了,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帶著他們的話,別說游到海面上去,就連能不能鑽出天窗都很難說!」

    還沒有容我反駁,親生母親就對父親厲聲呵斥起來:「你要是覺得青衣拖累你的話,你就不用管了,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反正我是不會將他扔在這裡餵魚的,即便死也不能讓他死在這兒!」

    我也隨聲附和起來:「不能丟下任何一個人,包括鳥籠裡的紅衫男子,也應該帶出去!」

    「嗯……」

    正當我們爭論不休的時候,不遠處傳來青衣男子的呻吟聲,他掙紮著,從嘩嘩流淌著海水的地上坐了起來。

    臉色蒼白,沖親生母親擠出一絲微笑,「林越說得沒錯,我和鳥籠裡的教主,已經撐不了多大會了,早晚都是死,與其拖累大家死在海水中,不如安安靜靜地葬在這玲瓏塔裡吧,也算是與過去黑暗的經歷一起埋葬!」

    親生母親忙搖搖頭:「不行!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你帶出去的,畢竟,過去虧欠你的很多,剛才你又是為了殺掉黃老四而受傷,所以——」

    「滋——」

    親生母親正說著,突然止住了,臉上的神情也凝固了,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別說與青衣男子有過三十年交情的她,就連我們這些人,包括冷漠的父親,也都震驚不已——青衣男子竟然將脖頸橫在了一根玉蠶絲上,頃刻間將頭顱就割了下來,當場殞命!

    父親率先反應過來,揮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痴呆』的母親臉上,將她打醒後厲聲道:「別傷感了,趕緊準備準備,一會好鑽出天窗!」

    親生母親沒有搭理父親,而是踉蹌著腳下的水漬,走到了青衣分離的屍首旁,將他的頭顱抱了起來,用衣服裹住,系在了肩膀上,是要把它帶出去!

    父親還要說什麼,但被姥姥攔住了:「讓她去吧,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這麼執著根本就不是因為喜歡青衣那小子,而是不想欠他的人情,所以才執意要做點彌補,將他帶出去的。」

    我走進鳥籠,對著紅衫男子大喊起來:「別傻坐著了,我帶你上去,說完就要過去將他攙扶起來。」

    他抹了抹臉上的水漬,對我大聲地拒絕:「不是早就說過了,不用管我了,別浪費時間和精力了,帶著我只會拖累所有人,並且出去後也難免一死,請成全我吧!」

    我仍然不想把他留下來等死,繼續勸道:「只要出去就有生機,相信我,你不是一直喜歡葉子嗎,即便是為了她,也不應該放棄啊!」

    紅衫男子苦笑一聲:「正因為我心裡愛著葉子,才更不能拖累你們,並且也要盡自己的最後一點努力,幫助你們,幫助其他人,這也算是對我六年來罪惡的一點彌補!」

    說完之後,閉上了眼睛,不再搭理我。

    見狀我只能放棄,長嘆一聲退出了鳥籠。

    海水還在不停地灌入,高台下面的水域,逐漸上升,已經快要抵達高台。所有人的臉上都緊繃著,等待著借助海水的浮力鑽出天窗。

    「哼,你們以為還能出的去嗎?!」

    在幽黑的角落裡,傳來了一句冰冷的嘲諷聲,隨即是一陣嘩嘩的水響,是藍老大那個傢伙,他終於又出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36
909.第909章 親叔叔




    轉身望去,發現他正從遠處的水中游來,不僅僅只有他一個,後面還跟著三個人,與他一樣,全都蒙著面,只露出呼吸用的口鼻,以及看東西用的眼睛。

    雖然看不清那三人的真面目,但是能從身形和動作辨析出,是兩男一女,並且都比較年輕,至少比藍老大要年輕!

    他們的身份令我十分好奇,尤其是那個身形婀娜的女子,難道就是我一直苦苦搜尋的無生老母?而另兩外兩個蒙面男子中,會不會就有一個是,一直站在四大護法幕後發號施令的神秘人……?

    疑惑的空當,藍老大以及後面的兩個人,已經爬上了被淹了大半的拱形石梯,徐徐地朝高台上走來。

    我攥緊黑刀,準備迎上去,不管後面的三個人是誰,總之需要先殺了藍老大這傢伙,但剛邁步就被父親揚手阻止了。

    他用不容分辯的眼神盯著我:「阿飛,你在後面保護著你姥姥、以及葉局長他們幾個,前面有我和你母親擔著就行了,不要盲目和衝動!」

    我無可奈何地長舒口氣,雖然一百個不情願,很想親手殺了藍老大,但誰讓我功夫差來著,只能點點頭,對他囑咐道:「一會要是交起手來的話,你和母親千萬小心點!

    尤其是藍老大後面的三個人,女的應該就是無生老母,而另外兩個男人中,應該有一個就是四大護法幕後的指揮者,極難對付,至於另一個男人嘛……?」

    「另一個是林科長!」父親頭也沒回,平靜地說了句。

    「林……科長?!」我有些吃驚,但很快恢復了鎮定,覺得還真有可能是他,自從進了玲瓏塔,就沒有見那傢伙露過面。

    這時候,藍老大和他身後的三個人,已經來爬到了高台之上,在距離父親和繼母,只有三四米的地方立定,不動聲色地瞅著我們,似乎並不放在眼裡。

    父親揚起手裡的一把斬邪雌雄劍,指著其中一個較高的蒙面人:「林科長,你不覺得自己也蒙著臉,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還是扯下來吧,又沒有外人!」

    那個高個的蒙面男人,雖然沒有看到表情,但料想一定很吃驚,過了好幾秒才開口,眼睛裡充滿不解:「林越,我已經收起了所有的動作習慣,你是怎麼判斷出來是我的?」

    聽到林科長這熟悉的聲音,我不得不佩服起父親來,不過心裡也很疑惑:他究竟是如何辨析出來的?

    父親哼了一聲,對林科長平靜地回應道:「在你開口說話的時候,我就立馬判斷出來了,之前嘛,是猜測!」

    那傢伙氣壞了,一把扯去了臉上的蒙面布,瞪大眼珠子盯著父親,懊悔難當:「真是大意,竟然中了你這該死狐狸的奸計!」

    父親長呼一口氣,對他譏誚起來:「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是樹上那隻愚蠢的烏鴉了,輕而易舉地就相信狐狸的話,張了嘴巴掉下了肉……,不能用大意來形容了,簡直是白痴!」

    林科長用手指著父親:「你……你竟然敢罵我,去死吧!藍老大,殺了他,快!」

    不過藍老大那傢伙,倒是沒有搭理他,立在前面一動不動,過了片刻才回應道:「不好意思林科長,本護法可是沒有必要聽你的驅使,話說,你算個球啊?!」

    林科長惱羞成怒,瞪視了藍老大一眼後,轉向了另一個蒙面男人:「那個——老大,是不是應該殺了林越他們?」

    很顯然,林科長剛才在稱呼蒙面男子的時候,話語出現了轉折,應該是不想,或者說不敢讓我們知道那個人的真實身份,由此更加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四大護法的幕後指揮者了!

    蒙面男子將臉轉向林科長,目光中透露出些許凌厲,似乎對他的多言多語有些不滿,但並沒有開口,不知道是不屑,還是不願意讓我們通過聲音揣摩他的身份,只是簡單地擺了擺手!

    看得出來,林科長也有些畏懼他,見狀不再言語,老老實實地垂手而立。

    「呵呵,呵呵!」父親輕聲哼笑了兩下,對林科長繼續諷刺起來,「本以為你背叛自己的信仰,離開國安局後,會過多好的生活,擁有多高的地位,現在看來,好不到哪裡去嘛!不過是個打雜的,還不如以前呢!」

    那傢伙氣得臉都綠了,有好幾次張大嘴巴要厲聲反駁,但都被那個蒙面男子的眼神所擊退,只能強忍著一腔的憤怒,呼呼地急喘不已!

    這時候,藍老大開了口:「林越,你沒必要如此刺激林科長,說到底,你們倆還是同宗同族的,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

    聽到這話我有些意外,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聽父親說過他還有親人,給我灌輸的思想就是,家族的人在一場變故中全都遇難了,只剩下他一個孤兒。

    這一點,在剛才所有人被困在鳥籠裡,他跟我講述過去經歷的時候,又再次得到了確認,家族的其他親人,是被一個混蛋欺騙,葬身在了地下!

    可是現在,藍老大說林科長與父親有血緣關係,是他在撒謊,還是父親對我故意隱瞞了什麼,不由得疑惑起來!

    父親深吸一口,之後緩緩呼出,對著藍老大冷哼道:「別說這麼弱智的話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林科長早就不是我們一族的人了,哪裡還算得上同宗同族,更不會有什麼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感情!」

    藍老大搖搖頭:「可別說得這麼絕情,堂堂的驅鬼家族林家,如今只剩下你和林科長兩個人了,就憑你一張嘴,就不承認他的身份,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同樣的道理,他也可以說你不是林家的人了呢!」

    父親盯視著林科長:「你自己說說看,你還算是林家的人嗎?還有資格做驅鬼家族的後代嗎?當年的事情我都不想提,提一次就憤怒一次,狠得牙都癢癢。

    要不是你後來加入了國安局,我早就了結你的狗命了!沒想到狗改不了吃`屎,竟然會再次叛變,那現在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可以痛痛快快地殺了你!」

    林科長張大了嘴巴,雖然想說什麼,但是瞥了眼蒙面男子後,似乎沒有得到默許,只能無奈閉了上,垂頭喪腦地直嘆氣。

    藍老大倒是比較積極,替他打抱不平:「可別啊林越,你要是殺了林科長,那阿飛小朋友,不就是沒有親叔叔了嘛!」

    雖然對林科長與父親的關係,已經有些推測,但聽到這話還是驚訝不已,轉眼瞅了瞅父親,見他對藍老大的這句話沒有進行反駁,算是默認了真實性!

    實在難以想像,狡詐陰險而又歹毒的林科長,竟然會是父親的親兄弟、我的親叔叔,這究竟是無巧不成書呢,還是造化弄人啊!

    不過有一點我很篤定,那就是絕不會認這個所謂的親叔叔,當初在上海,他將我和李師傅以及麗兒綁了起來,關在封閉的小屋裡,還放了煤氣,可是真打算殺了我們啊!

    麗兒車禍猝死,也是因為他做了手腳的緣故,並且這傢伙,還殘忍地殺害了咖啡店的薔薇、以及她的姑媽,手段極其狠毒!

    一想到他將薔薇衣服扒光,喉嚨割斷,身上刻字,將她姑媽用鋼筋穿體,我就恨得咬牙切齒。

    殺人不過頭點地,但將人如此虐殺,根本就不是人,簡直是畜生!

    深吸一口,將自己怒火中燒的情緒壓制了下,用黑刀指著林科長一字一頓道:「不管你是誰,什麼身份,我都要殺了你!為薔薇和她姑媽,為麗兒,為所有那些被你殺害的人報仇!」

    藍老大插科打諢般地護在了林科長面前,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語氣對我道:「阿飛小朋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再怎麼說,人家林科長也是你叔叔啊!至於殺那些人嘛,也是工作需要,可以理解嘛!」

    我照著他裹著藍色絲紗的臉上,狠狠唾了一口:「理解個屁!我先殺了你,再殺了他!」說完舉著黑刀朝前奔去,打算與這兩個傢伙拚命。

    但只邁了一步,就被父親一把抓住了胳膊,之後扯到了身子後面:「剛才對你說的話全忘記了嗎?再說一遍,不是讓你與他們動手,而是好生保護好大家!」

    望著父親堅定的眼神,聽著他鏗鏘有力的話語,我瞬間鎮定下來,將黑刀慢慢放下,退後兩步護在了姥姥他們一眾人身前。

    藍老大哼哼著調侃起來:「老朽我就納悶了,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但是我怎麼感覺阿飛和你當年的風格,一點都不像呢!我說林越,會不會……會不會他不是你的兒子,而是隔壁老王家的——」

    「住嘴!你這個老畜生,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滿嘴噴糞,是不是這幾百年都是在糞坑里長大的?!」我打斷了他,厲聲痛罵起來。

    藍老大對於我的反擊,似乎很高興,又居心叵測地來了句:「阿飛小兄弟啊,我可是一片好心呢,想要讓你們理清相互之間的關係,別稀里糊塗叫了別人一輩子老爸,後來發現沒有任何關係!對於你親生父親是誰這點,還是問問你親生母親比較保險,嘻嘻,嘻嘻……」

    他也許和黑老二一樣,早就知道我有時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會做出衝動的事情來,所以才會如此這般地刺激,想要讓我失去理智。

    但我絕不能上當,於是深呼吸兩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後,對他反唇相譏道:「不好意思藍老大,我們林家比較本分保守,不像你們家,男女之間的關係比較混亂,所有人都經常發生顛`鸞倒鳳的事情,所以你父親很有可能是你爺爺,也有可能是你叔叔,呵呵,呵呵……」

    藍老大直視著我:「你以為說這些就能刺激到我了嗎?痴心妄想!不過是更加證明了,你與林越一點也不像,他是術法和功夫厲害,但嘴巴比較拙笨。

    而你,除了油嘴滑舌外,沒有一樣本事能拿得出手,即便闖到了玲瓏塔的十三層,也是走了狗`屎運,加上背後有人暗暗幫助的結果!」

    「阿飛,藍老大似乎不認同你的能力,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與他單打獨鬥,你有沒有信心打敗他?」身前的父親,似乎有點難以忍受別人瞧不起自己的兒子,對我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當然有信心!」我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其實說心裡話,並沒有多少把握,單單是對付黃老四,都是我和強哥以及親生母親四個人,耗費了好大勁才殺掉,而藍老大的本領,應該比那傢伙強很多!

    可現在這種情形,要是退縮的話不僅讓父親看不起,藍老大他們一夥看不起,更會讓我自己看不起,只能鼓足幹勁相信自己。

    也許這樣說有點悲觀了,我並不是什麼本領都沒有,至少打鬥了這麼多次,已經有了很多經驗,何況肚子裡還有八尺陰陽鏡以及蒼蠅蠱王呢。

    這兩個朋友,一個可以在我意念比較強烈的時候,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而另一個,則會盡最大可能保住我這個宿主的生命,要麼釋放白色蛆蟲幫我對付敵人,要麼加快傷口的癒合,令我快速地恢復原樣。

    「不行!不能讓阿飛去冒險!」

    後面傳來親生母親的喊叫,堅定的語氣中,透露著對我深深的關切,說完人也走到了跟前。

    繼母忙拍拍她的肩膀勸慰起來:「你別激動,林越這麼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親生母親肩膀一抖,甩開了繼母的手掌,厲聲反駁道:「什麼道理?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去對付一個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打敗的老東西,這也算有道理?說來說去,到底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所以你才會表現得這麼淡定!」

    最後這句話,算是將繼母傷著了,她臉上露出失落的神情,茫然地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忙過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媽,你別和我親生母親一般見識,我知道從小到大你都是真心疼愛我的!」

    親生母親用手一指我,氣得嘴唇直哆嗦:「你這小兔崽子,竟然這麼說自己的親娘,真是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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