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國安局檔案 作者:水中雲天(已完成)

 
Babcorn 2016-7-27 17:5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0 144867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5
890.第890章 是個男人!






    尖嘴女人恍然大悟:「我說今天早上的時候,為什麼老是招蜂引蝶,原來昨夜裡,你在玉米葉子上撒了花粉!這招真夠陰的!」

    我哼笑起來:「呵呵,呵呵,跟你比起來還不是差很遠!」

    「不過,我還是有點想不通,即便有了上面的那些依據,也只能判定我與女屍煞事件有關聯,並不能推出我身上藏了東西啊?」

    「這個就更簡單了,前天夜裡我進入了銀蛋家的房子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女屍煞在翻箱倒櫃找東西,我想,那東西才是幕後主使真正想要的。

    將亂墳崗的新娘墳變成養屍池,弄出女屍煞殺人,包括替狗娃爹報百年之仇,這些不過是幌子罷了,你真正目的,是為了藉機得到那個東西!現在張伯死了,東西一定在你這兒嘍!」

    尖嘴女人臉上有點掛不住,對我反諷起來:「你這麼牛,怎麼沒有猜出是什麼東西呢?」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可以猜出絕非等閒之物,並且出自新娘墳,因為一百年前,銀蛋爹的曾祖父魏老二,曾經盜過哪墓穴。」

    「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的山村裡,還有你這樣精明的人物,你究竟是誰?什麼身份?」尖嘴女人臉上滿是狐疑。

    「平民老百姓一個,不值得大叔你誇獎?」

    我這話說出後,村民們愣住了,全用疑惑的眼神瞅著我,估計以為自己聽錯了。

    中年村長上前一步:「法師啊,你剛說……大叔,是指的誰呀?」

    「還能有誰,就是對面這位『狗娃娘』啊!確切地說,她是個冒牌貨,實際上應該是個年齡很大的男人。」

    村民們的目光全都盯向了尖嘴女人,上下審視著,想要找出一點男人的特徵來。

    狗娃爹這時候開口了:「法師說的沒錯,他確實不是我媳婦,是個男人,剛才我手指在他腿間摸索時,碰到了那玩意,所以才會震驚!」

    「厲害厲害,這都被你察覺了!」尖嘴女人說著拍了兩下巴掌,隨即質問,「不過,你是憑什麼斷定的呢?」

    「你的聲音!」回應了一句後,我詳細解釋起來,「推斷出你就是在河邊,對狗娃爹下命令的人後,我一開始以為沙啞的嗓音是你偽裝起來的,但後來覺察到了不對勁。

    正常情況下,要是改變自己嗓音的話,都要壓低或者提高音調,這樣的話,第一個字的語氣和後面的字會有很大的差別。

    但是沙啞的嗓音沒有,而你狗娃娘的聲音卻是這樣,所以我得出結論,女人的聲音才是你模仿出來的!」

    「原來如此,既然被揭發了,那就沒有必要遮掩了!」說完將手朝臉上抓去,刺啦一下,將一張人皮撕了下來,埋怨道,「老戴它都難受死了!」

    剛才還是半老徐娘的尖嘴女人,一瞬間變成了肥頭大耳的老頭,臉上還佈滿麻子,醜陋極了!

    村民們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全都瞪大雙眼,一臉驚愕。

    狗娃爹指著麻子臉老頭質問起來:「我媳婦呢?為什麼你要冒充她?!」

    他嘿嘿一笑:「怪就怪在她不該獨自去亂墳崗,找你兄弟約會之時,撞見了我挖百年新娘的墓穴,沒辦法,只好利用一番嘍。」

    我瞅著地上的鮮活人皮,意識到了什麼,逼問道:「你殺了她?!」

    麻子臉老頭哼笑一聲:「那倒沒有,只不過借了她的一張臉皮而已。」

    「那我媳婦現在在哪?!」

    狗娃爹歇斯底里喊了句,眼中充滿了對麻臉老頭的仇恨。

    他咧咧嘴:「新娘墳旁邊墓穴的棺材裡,是死是活要看她的造化了。

    狗娃爹聽後怒火中燒,忙從地上爬起來,從一個村民手裡奪過洋鎬,朝麻臉老頭奔來,看架勢,要拚個你死我活。

    經過我旁邊時,趕緊伸手抓住他胳膊:「快去救你媳婦,報仇的事情交給我和村民們!」

    狗娃爹抿了抿嘴唇,轉身朝巷子深處跑去,消失在漆黑的盡頭。

    中年村長朝幾個村民揮了揮手:「你們也快去幫忙,救了人趕緊去醫院,不要回來了!」

    麻子臉這時候哼笑起來:「哎呀法師,你倒是很有心啊,救了那個憨男人一命,不過他女人沒了臉皮,悶在棺材裡好幾天了,即便還有一口氣,去了醫院也是白搭!」

    我瞪視著他:「人命關天,即便有一絲希望也要救!」

    麻臉老頭的臉上露出殺氣:「好好好,你想當法師、做正人君子我不管,但是今晚,我就要大大方方離開,誰阻攔我誰就得死!」

    我轉向四周的村民:「大家拿著傢伙什一起上,一人一下也能將他砸成肉泥了!」

    幾十個村民,如潮水一般湧了上來,手裡揮舞著農具,將麻臉老頭逼進了院子裡。

    他即便有些本事,也雙拳難敵眾手,臉上流下冷汗來,步步後退。

    不過靠在牆面上後,手指掐了一個決,大喝起來:「殺!」

    村民們不知所以然,以為是麻臉老頭自己要殺過來,但我意識到不對勁,忙朝四下瞅去,果不其然,看到牆上立著兩條黑影。

    知道不妙,忙沖士氣高漲的村民們提醒:「小心後面!」

    剛喊完,牆上的兩個黑影就僵直著跳了下來,仔細一瞅,不由得大吃一驚,竟然是殞命的銀蛋父子倆。

    不過五官扭曲、膚色發黑,比死的時候還嚇人。

    不用說,一定是被麻臉老頭用符咒控制,變成了活屍。

    我心中升起一絲懊惱,前天夜裡怎麼就忘了提醒銀蛋娘,將屍體燒了呢,要知道暴斃的屍體在符咒作用下,極容易詐變成活屍!

    村民們回頭瞅見銀蛋父子,都嚇蒙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嘴裡喊著「詐屍了、見鬼了」之類的詞,像鳥群一樣四散而去,

    這不怪他們,本就對慘死的銀蛋父子心有餘悸,現在又看見屍體活了過來,心裡當然害怕!

    見狀,我趕緊朝他們大聲提醒:「大家別怕,屍體雖然看似活了,但是腦子比真人笨多了,沒必要驚慌!」

    他們聽了我的勸告後,非但沒有上前,反而更加朝後退卻,眼睛睜得比乒乓球還大。

    心里納悶極了,怎麼回事?

    中年村長此時揚起了手,朝我後面指去,嘴裡哆嗦著發出兩個子:「小……小心!」

    「呼——」

    話音剛落,就聽的耳後一陣風聲掠來,速度快得驚人。

    知道不妙,忙一個屈膝蹲下,同時將頭後仰去,瞥見了銀蛋粗壯的手臂從上方揮過,能感覺出來力度很大。

    我忙雙腳一彈,仰身朝後面跳去,用頭狠狠撞向他的肚子。

    「砰——」

    力氣也不是蓋的,將他撞得連連後退,這傢伙也就是死了,要是活著的話,估摸著腸子都會吐出來。

    剛打退了一個,另一個又跳了過來,這次是銀蛋的爹,想起狗娃爹告訴我的經歷,對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也是沒有什麼好感,飛起一腳照著他的胸膛狠狠踹去。

    這傢伙比他兒子要硬實多了,一腳揣在上面,就像是踹在了石頭上,腳底生疼,不過還是讓他後退了兩步。

    心說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面前的兩個死人一定是受到了符咒的控制,才會變成活屍,必須找到癥結所在。

    繞到他們的側面,終於有所發現,原來各鑲嵌了一枚鐵釘,並且上面還穿著符紙。

    暗說只要將鐵釘拔下來就行了,不過我一個人似乎有點困難。

    這時候,一個人影突然闖進了餘光裡,心中一驚,以為又是一具活屍,忙側臉去瞅,才發現原來是金蛋。

    他率先從驚慌中恢復過來,衝我堅定道:「法師,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讓父親和兄弟的屍體安寧下來?」

    心說來的真是時候,忙吩咐道:「你牽制住銀蛋,不要讓他追逐我就行了!」

    說完我朝銀蛋爹跳去,虛晃一招繞到了他身後,伸手就去拔釘子,可是沒想到,被砸進去得太深了,一下子還摳不出來。

    只能用三根指頭捏住,不停地旋轉,讓其變得鬆弛些後,再一點一點地朝外抽出。

    「嗖——」

    正聚精會神拔著鐵釘,忽聽的一道肆虐聲襲來,後腦勺一陣發涼,不由得一驚,以為是金蛋沒有束縛住屍變的銀蛋。

    回頭一瞅,發現竟然是麻臉老頭,他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匕首,正朝我狠狠刺來,眼睛裡滿是凶狠之光。

    刀尖已經近在咫尺,想要躲避來不及,情急之下,只好再次用受傷的手掌去擋。

    反正先前已經被女屍煞刺過一次了,應該不會很疼。

    可事實上,當匕首「滋」的一下刺進手掌中、切開皮肉的時候,還是很疼。

    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心中頓時火氣直冒,另一隻手一把抓住麻子臉老頭的手腕,一個側身,給他狠狠來了一個背摔。

    這老頭雖然年齡不小,但是身手卻卻是敏捷,叉開雙腳支撐著身體沒有倒下去,而是一個彈跳與我拉開了些距離。

    氣喘吁吁地盯著我,臉上的神情五味陳雜,大抵是沒料到我會有這麼大的氣力、

    「鄉親們,有法師在,我們有啥好怕的,拿起傢伙打趴下這個妖邪老頭!」

    中年村長的聲音驟然響起,帶頭拿著洋鎬衝了上來。

    那些村民們見我能與活屍以及老頭周旋,再加上村長的呼喊,大概受到感染,不再心驚膽顫和畏手畏腳,而是一窩蜂地衝了上來。

    一部分幫著我和金蛋,七手八腳將屍變的銀蛋父子倆摁住,另一部分揮舞著手裡的農具,朝麻臉老頭砸去,將他逼得連連後退。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6
891.第891章 黑影




    我趕緊將兩具屍體上的鐵釘拔了下,之後帶著村民們圍攻麻臉老頭。

    這老傢伙見情況不妙,也不管活屍了,轉過身撒腿就跑,碰到牆面也不停,腳步走了個『之』字型,竄上了牆頭。

    並衝下面的村民們大聲嘲笑起來:「就憑你們這些貨色,還想抓我,真是自不量力,反正東西已經到手,不跟你們糾纏了,免送!」

    說完沿著牆頭飛速奔跑,健步如飛。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勁,也朝牆面上跑去,不過卻沒有麻臉老頭那般麻利,只兩步就到了極限,忙用手抓住牆頭,攀爬了上去。

    「嗖嗖嗖,嗖嗖嗖……」

    還沒有站起身來,就聽到空中有什麼東西旋轉著飛來,擦破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音。

    接著就看到了震驚的一幕,已經爬到房頂的麻臉老頭,連叫沒有叫一聲,就僵直著身子滾了下去,「砰」的一聲摔在了院子裡!

    下面的村民忙四下閃開,之後又圍攏了上去。

    我心中一陣駭然,忙朝剛才飛掠聲傳來的方向瞅去,漆黑的夜幕中,看到遠方一處房頂上,似乎站著一個黑影。

    那人好像發現了我在盯著他,忙轉過身,飛簷走壁般地消失在了幽黑夜幕中。

    速度之快,連讓我去追的自信都沒有,呆立在牆頭上一臉惘然。

    「法師,這老頭死了!」

    下面傳來村長的喊叫聲。

    我收回自己的愕然,扶著牆頭側身跳下,走到麻臉老頭跟前仔細一瞅,不由得暗暗吃驚,後腦勺被一顆石子擊中,正汩汩地流著紅色血水和白色腦`漿!

    這更加重了我的狐疑,雖然那個黑影用的是石子,但詭異的手法和絲毫不差的準確性,非常像我們林家的獨門絕技——奪命鏢!

    小時候爺爺和父親逼迫我學過,可惜沒有用心,近距離投擲過去刺個人勉強還行,但是遠了之後,尤其是要達到一鏢斃命的本領,還差得很遠!

    難道說剛才的人影是家族中人?想想覺得不可能,當初自己親眼見到爺爺和父親殞命,自己是唯一倖存者!

    也許是我多想了……

    「法師,現在怎麼處置他?」中年村長指著地上殞命的麻臉老頭,朝我詢問起來。

    「搜身,每一個部位都不放過,就算大卸八塊,也要找出他偷竊的東西!」

    幾個村民扒光了麻臉老頭的衣服,仔細搜尋起來,果不其然,在他的腋窩下面,發現了一塊薄石片,遞到我手上。

    我用燈光照著仔細一瞅,石片通體幽黑,有雞蛋黃那般大小,微微彎曲著,凸起的一面上還有幾道劃痕,有點像古老的文字。

    直覺告訴我,這東西大有玄機,忙捏在手裡轉向金蛋:「這石片是不是你家的?」

    他點點頭:「是的,我爹說是太爺爺傳下來的,不過去了幾次古玩行,人家不收,所以一直丟在箱子底。」

    「能不能把它給我?」

    金蛋琢磨了幾秒鐘:「沒問題,反正也不值錢!」

    我謝過他之後,轉身朝向中年村長:「為了防止節外生枝,把這老頭的屍體燒了吧。」

    他點點頭,隨即指著不遠處的銀蛋父子屍體:「那他們呢?」

    我瞥了眼金蛋,想知道他的想法,但他沒什麼主見,對我真誠道:「全憑法師做主!」

    我長舒口氣:「也燒了吧,可以單獨焚燒,方便下葬。」

    等到一切結束,東方的天際也出現了魚肚白,很快就要亮了。

    我謝絕了中年村長的挽留,匆匆朝山水村趕去,太陽跳出來的時候,正好趕到門口,驚訝發現,小妮這丫頭竟然蜷縮著身子,坐在了木頭門檻上。

    頭上已經被露水打濕,臉上滿是倦容,不消說,一定是在外面等了我一夜!

    不由得,眼角有點潮濕起來,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妮,小妮,我回來了,趕緊回屋裡睡會了吧……」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我之後又搓了搓眼睛,興奮極了:「哥你回來了,沒受傷吧?」

    我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能有什麼事!昨天離開的時候不就告訴你了嗎,會平安歸來!」

    「成子,你回來了?」

    院子裡傳來娘的喊叫聲,聽得出來滿是擔憂。

    我趕緊與小妮一起推門而入,將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還有爹,不過沒關於恢復記憶的事情,沒有絲毫提及。

    但能看的出來,爹和娘已經有所懷疑,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我說出下午就要離開的決定後,輕輕詢問了一句:還回來嗎?

    我微笑著點點頭:「當然了,雖然你們不是我親生父母,但也是我的爹娘,肯定會回來看您二老的!」

    吃過早飯後,我睏意連連,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覺,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午飯的時候,小妮告訴我,狗娃娘到底沒有搶救過來,其實從新娘墳旁邊的墓穴裡刨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被剝了皮的臉色乾癟嚇人,紅不溜秋的,一雙眼睛死不瞑目!

    吃過飯後,我朝爹娘磕了三個頭:「兒子走了,您二老保重,等著我回來!」

    爹誒了一聲,之後就是沉默,叭叭地抽著旱菸。

    娘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縫隙裡露出紅色的邊角,塞進我兜裡:「這錢你拿著,到了城裡幹什麼都需要錢的!」

    「娘,我身上的錢夠了,這禮金你們留著,等秋天的時候買化肥和農藥!」

    「你這傻孩子,那時候玉米棒子就能賣錢了,不缺!」說完硬生生把錢塞進我兜裡,並用針線縫了上。

    我轉過臉去,害怕他們看到自己潮濕的眼睛,背起先前的大包小包,出門而去,雖然能阻止爹娘的送別,但卻勸不住小妮。

    這丫頭堅持要騎著汽油三輪,載我去縣城坐車,其實大可不必,只要花兩塊錢坐一輛摩的過去就行了。

    路上的時候,小妮跟我說了很多話,但卻絕口不提離別,不過確是欲蓋彌彰,眼神中能看出不捨之情。

    可我又不能承諾什麼,長舒口氣對她勸道:「小妮,我這一走可能幾個月,也可能是幾年,或者……,如果有好人家,你就——」

    「我等你回來!」她打斷了我,臉上的神情很堅定!

    本想再勸,但知道她的脾氣倔強,也只好作罷……

    「哥,你想好了要去哪裡了嗎?」進入縣城後,小妮輕聲詢問。

    「北京吧!因為它對我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城市!」我平靜道。

    縣城較小,沒有火車,只有一座汽車站,好在有去北京的長途,並且一個小時候就發車。

    我買好票之後,對小妮催促:「快回去吧,現在往回趕,應該能在天黑前到達村子!」

    她低頭斜視了我一眼:「不!我要等你上了車再走!」

    我眼睛直視著她,故作嚴肅:「走不走?不走的話我以後可不回來了!」

    她甩了下肩膀,氣得扭頭就走,不過幾步之後又折了回來,將手裡的包袱塞到我手上:「這是娘給你烙的餡餅,路上餓了吃!」

    不過遞過來後並沒有走,而是欲言又止,似乎心裡有什麼話,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說。

    我清了下嗓子:「還有什麼話要說的,趕緊的吧?」

    她眼中泛起了淚花:「要走了,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不是爹娘給你的起的那個。」

    我深吸口氣:「林越!」

    她抿著嘴唇點點頭:「我記住了!」說完轉身離去。

    我矗立在窗口,目視著她消失在人群中,心裡五味陳雜,五年的時間不短,對山水村,對小妮還有爹娘的感情,已經融入了血液裡……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車站裡響起了去北京班次的喇叭聲,已經開始檢票了。

    我趕緊背起大包小包,擠進站台,登上了一輛快要報廢的長途客車。

    也許是夏日炎熱,又沒到節假日的緣故,車上只有寥寥數人,都無精打采的。

    十來分鐘後,客車開了,朝著北京的方向駛去。

    這一段長途路程,需要二十幾個小時,出了縣城後,車上的人都百無聊賴,昏睡了過去。

    望著外面飛速後退的景緻,我也睏意連連,合上了眼睛……

    「轟隆——」

    正睡得沉,忽然聽到了一道響雷,立馬驚醒,四下一瞅,車裡的其他人也都醒了。

    緊接著,是嘩嘩的水聲——傾盆大雨落了下來,沖洗著整個世界。

    這時候,車停了下來,不僅如此,還拐起了彎,朝來路駛去。

    有人不滿,大聲質問了:「司機司機!怎麼回事啊,幹嘛朝回走?」

    前方的司機頭也不回:「這麼大的雨,前方的高速入口肯定關了,我們走國道!」

    車廂裡重新變得安靜下來,但外面的雨卻越下越大,就像從天而降的河流般。

    朝車窗上瞅去,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被雨水不停地衝刷著,變得越來越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大約一兩個小時吧,遠處終於有了光亮,一根粗壯的柱子,上面是高大的廣告牌位,寫著聯繫電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6
892.第892章 碰上鬼打牆




    客車逐漸接近了柱子,並從它旁邊緩慢駛了過去,之後將其遠遠拋在身後……

    外面的世界重新變得幽黑起來,雨水一直不停澆灌著,聲音令人煩躁,車廂裡時不時發出抱怨的聲音。

    也是,本來二十多個小時的車程就夠長了,這一下雨,不走高速再繞國道的話,又要延誤不少時間。

    由於睡了一大覺,此時睏意全無,加上車廂裡壓抑的氣氛,所以將頭再次朝外面瞅去,雖然看到的只有無盡漆黑,聽到的只有嘩嘩雨聲。

    「咕咕,咕咕……」

    肚子有點餓了,開始叫個不停。

    想起包袱裡還有餡餅,忙拿出一張,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吃著吃著,視野裡又出現了燈光,客車靠近些後,發現與剛才一樣,還是一根水泥柱子,上面亮著碩大的廣告招租牌。

    但在從旁邊經過的時候,突然覺得怪怪的,似乎……,這廣告牌與剛才的有點類似?

    冷不丁的,我想了起來,電話號碼一模一樣!

    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迷路了,但轉念一想,廣告牌不一定就是剛才遇見的那個,因為有些公司會每隔幾公里就重複一次廣告!

    想到這裡我扭頭朝後瞧去,打算記住這塊飛逝的廣告牌,發現它有一個顯著特徵,那就是右上角殘留一塊黑乎乎的污漬!

    記住這點後,打算等到再遇見廣告牌時,對比一下,到底是迷路了還是自己多慮了,就一目瞭然了!

    二十來分鐘後,視野裡再次出現了明亮的廣告牌,這一次,我瞪大眼睛仔細盯視著它,從靠近到經過。

    當看到右上角的黑色污漬後,再也按捺不住,忙起身朝最前面的司機走去。

    到了跟前一瞅,好傢伙,這位師傅已經滿頭大汗,呼吸急促,看樣子也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他正煩躁不安,瞥見我站在旁邊後,嚴肅提醒道:「隨時都有可能急剎車,為了安全,請你做回到自己位子上去!」

    我微笑了下,開門見山:「司機師傅,我們是不是迷路了?」聲音壓得很低,害怕讓乘客們聽見後慌張。

    他臉色一驚,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對我一本正經道:「別開玩笑了,這條國道我也走過幾十次了,怎麼可能迷路?!」

    我指了指車窗外面:「既然沒有迷路,那為啥我們一直在兜圈子呢?外面的廣告牌可是遇見三次了!」

    他聽後沉默下來,過了片刻對我小聲道:「這位小兄弟,你先不要吱聲,相信我,一定能走出去的,今夜是由於下雨的原因,車燈又照不遠,所以才會……」

    我篤定搖了搖頭:「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其實你心裡比我明白,現在的狀況是——我們碰上鬼打牆了!」

    「胡說八道!」

    這時候,副駕駛上一直昏昏欲睡的年輕司機,對我大喝了一句,年輕的面孔上滿是鄙夷。

    聲音洪亮,也驚到了車裡的所有乘客,紛紛站起來朝這邊瞅來,以為出了什麼事。

    我心中有點不悅,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就沒啥可說的了,希望你們能駕駛客車駛出去!」

    他哼笑起來:「少嚇唬人了,最多就是天黑雨大,我爹繞了兩圈,你竟然弄出個邪乎乎的鬼打牆,別想用封建迷信嚇唬人!」

    「那好,我回自己座位上了。」

    「等一下!」

    他將我喊住,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地圖,指著上面的一條白線道:「我們現在位置是這兒,只要沿著公路朝一直朝前走,很快就能出去!」

    我瞥了眼他手上的地圖,但知道沒用,搖搖頭兀自回自己座位了。

    坐下來後側過頭,透過被雨水不停沖洗的車窗,緊盯著遠處的黑暗,等待著,等待著那塊明亮的廣告牌再次出現。

    當然了,心底還是希望不要再看見,因為那樣的話,就破了鬼打牆了……

    正凝望著外面,冷不丁的,一張灰黑的臉冒了出來,頭髮凌亂粘濕,牙齒焦黃殘缺,正對著我嘿嘿直笑!

    我渾身一顫,忙將身子朝後仰去,不巧碰到了一個人。

    扭頭一瞅,又驚了一下,不過也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車窗上看到的臉,是這個乘客的鏡像。

    我長舒口氣,對他質問起來:「這位大叔,你有事嗎?」

    他徑直坐在了走道那一側的空座位上,對我嘿嘿一笑:「沒事,就是剛才聽你說,我們遇到鬼打牆了,是真的嗎?」

    我實在不願意看他的臉,目光瞥向別處,點點頭:「是啊,但是司機的兒子不信,說他們可以用導航駛出去。」

    他將醜陋的臉湊上前:「那……,你是懂術法的人嗎?」

    我有點警惕起來,暗道這人問這個幹嘛,對他搖搖頭:「不懂,只是在一些書上看過而已!」

    他的臉色突然變了,眼睛直直盯著我後面的車窗,似乎看到了什麼聳人的東西。

    我心生納悶,將頭一點點扭頭了過去,卻驚愕發現,除了流淌的水滴,什麼都沒有!

    再轉過頭想要詢問醜臉男人時,卻徹底呆住了——剛剛還在的他,竟然不見了!

    忙起身搜尋,但是將車廂來回掃了一遍也沒有看到他的半點身影,不由得惶恐起來,心裡七上八下,暗暗嘀咕道:難道鬼了?!

    忙再次走到駕駛座位後面,沖司機父子追問:「請問,車上一共幾個乘客?」

    那位高傲的兒子專心看著雜誌,瞥了一眼我,沒有搭理,倒是他父親還算比較和氣:「這趟車生意不好,加上你一共十個!」

    聽後我轉過身,朝昏暗的車廂裡數去:「一個,兩個,三個……,九個!」

    加上我是十個沒錯,可是,為什麼會沒有剛才的那個醜陋男人呢?

    我心中掠過一絲慌亂,邊朝座位上走回,邊仔細審視著每一個人的臉龐,想要找出剛才那張醜陋的臉,但很失望,沒有他!

    雖然人坐了下來,但是心卻靜不下來,目光忍不住朝走道另一側的座位瞅去,驚愕地發現,皮質墊子上,竟然殘留著一點水漬。

    怎麼回事,難道是漏雨了?

    帶著疑問抬頭瞅去,卻看到上面非常乾淨,沒有任何水滴聚集,不由得更加納悶起來了,水漬到底從何而來?

    難道,是剛才坐在這兒的醜陋男子,他身上流下來的?

    如果他確實出現過,可現在又去哪裡了呢……?

    「怎麼回事,為何一直繞圈啊?」

    「不會是迷路了吧?」

    …………

    正疑惑重重的時候,車廂裡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抱怨聲,其他幾個乘客似乎都察覺出了不對勁,臉上掛滿了不安的神色。

    這種聲音越來越大,最後都演變成對司機父子的質詢,紛紛要求作出解釋。

    喧囂的氣氛,讓我也無法集中精力思忖問題,只好回過神,瞅著那些煩躁不安的乘客。

    而此時,年輕的那個司機,已經沒了先前的淡定和自信,臉上汗水直流,不停擺動著雙手安撫乘客:「大家坐下,坐下!只是路黑繞了幾圈而已,很快就能走出去的,沒必要驚慌!」

    乘客們雖然都坐了下,並且安靜了不少,但還是心有不滿,嘴裡罵罵咧咧的,相信再過一會,如果車子還走不出去的話,可能要動手了!

    年輕司機快步走了過來,在我面前停住了,小聲道:「我爹讓你過去一下,有幾句話要說。」

    「不好意思,我現在困了,想要睡一會。」我故意擺了他一道,殺殺他的傲氣。

    「那個……,大哥,你就原諒兄弟我吧?剛才是我說話太沖,對不起!」他放下了架子,朝我低頭道歉。

    看來這父子倆,靠自己的能力是真走不出去了!

    為了早點離開,我也不願意太刁難年輕司機,點了下頭:「沒這麼嚴重,去前面說吧。」

    來到客車前門旁,年輕司機讓我坐在了副駕駛位子上,自己則站在了後面,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老司機一邊緩慢開著車,一邊對我尷尬笑笑:「小兄弟,先前我兒子不懂事,說話衝撞了你,還請原諒。」

    「沒事,還是說說現在的狀況吧。」

    「我開了二十年的車了,雖然迷過路,但從來沒像今晚這麼邪門,怎麼開都開不出去,你說的對,是碰上鬼打牆!」老司機一臉沉重。

    「我當時也只是隨口一說,興許是天黑雨大,視野受限的原因,對了,前面是不是有個路口,朝右拐試試!」

    「這條路應該直著走的,我以前走過幾十次了,不會有錯,往右拐的話會被一座水庫所阻攔!」老司機十分肯定。

    我微笑起來:「閉上眼睛的時候,你覺得走的是直線,但往往是曲線,所以我們現在朝右拐,說不定實際上是在直線走呢!」

    他踟躕了幾秒鐘,將方向盤朝右打去,不過臉色有些難看,大概是緊張的緣故吧?

    二十來分鐘後,客車顛簸起來,路況變得越來越差了,從水泥路變成了土石路,到處都是坑坑窪窪。

    「嘎吱——」

    冷不丁的,老司機突然踩了剎車,猝不及防的所有人都被晃了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6
893.第893章 竹葉青引路




    透過模糊的車窗,朝前面一瞅,燈光照耀下,有一片白花花的東西在晃動——洶湧的水面!

    真的好懸,距離岸邊只有一步之遙,如果不是老司機動作果斷的話,可能客車就開進水庫裡去了!

    車廂裡躁動起來的乘客,明白了狀況後,也都心有餘悸,沉默下來,焦急地四下張望!

    我凝視著前方,對老司機質詢起來:「這水庫太詭異了,就像突然冒出來般,你是怎麼察覺的?」

    他一愣,隨即解釋:「很多年前的一個夜裡,我走過這條道,當時就差點開進去,所以剛才……,感覺路程差不多了,就本能地踩了剎車!」

    我若有所悟點點頭:「看來你是對的,這條路並不能出去,往回返吧。」

    後退了一會,在土路寬闊的地段將車調了頭,朝先前的路口開去,向右拐上了國道。

    這條國道先前走了好幾圈也沒有出去,希望這次能運氣好點,不要再碰見那塊明亮的廣告牌了。

    十來分鐘後,車外一直黑不溜秋,沒有看到那揪心的廣告牌,不由得欣喜起來,覺得終於能出去了!

    車廂裡的乘客也都興奮極了,臉上洋溢著勝利般的喜悅。

    但是漸漸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客車開始顛簸起來,並且兩側的樹木換成了農田,從燈光照耀下的車轍可以驗證,又回到了剛才的土渣路上。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前方又是白茫茫的水面!

    心裡不由得地嘀咕起來,先前是廣告牌,現在成了水庫,不管怎麼拐都出不去,看樣子確實遇到鬼打牆了!

    好在以前記住了一點對策,並不是因為好學,而是那時候經常晚上出去吃喝玩樂,擔心哪天夜裡遇到鬼打牆,所以學了兩招。

    「大家不要慌張,本人略懂一點術法,能夠帶你們出去的!」我先安撫了一下車上乘客,繼而追問,「有沒有帶寵物或者小動物的?先借給我用一會。」

    車廂裡頓時雅雀無聲,所有乘客都用焦急的眼神瞅著其他人,等待著有人回應。

    「我帶了——」

    「別說話!」

    一陣壓抑的沉默後,後面傳來一句怯怯的聲音,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但是剛開了口,就被一個中年女人給打斷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了過去,瞅著那對像是母女的乘客,眼神裡滿是催促——快點將攜帶的動物交出來,好讓所有人出去。

    但中年女人並不理會大家的眼神,將小女孩摟在懷裡後,低頭假裝沉睡。

    我揚揚手,制止了其他乘客的埋怨,邁步朝後走去,來到中年女人聲身旁:「大嫂,這位可愛的小姑娘是你女兒吧?」

    她抬眼瞥了我一下:「是又怎樣?」

    我微笑道:「不怎麼樣,她剛才說有攜帶的小動物,能否借給我一會,好破了今夜的鬼打牆?」

    她眼睛裡有點驚恐:「真是鬼打牆?」

    我點點頭:「是的!」

    她有點踟躕:「這個……這個……」

    我儘量耐心地勸慰:「放心好了,不會將你們違反規定,私自攜帶小動物上車的事舉報的,但以後千萬不要這樣幹了。」

    她聽到我的保證後,放下心來,將女兒懷裡的一個白色塑料瓶子遞過來:「給,希望你小心點,它不是很溫順的!」

    我心說什麼溫順不溫順的,作為一個七尺男兒,還能怕它不成,用手將蓋子擰了開,低頭朝裡面探去。

    「嗖——」

    始料不及的,一條綠幽幽的細蛇將頭竄了出來,張開大嘴直奔我的眼睛。

    心跳登時加快,忙朝後仰去,並用蓋子將它拍進瓶裡,粗喘不已,萬萬沒想到,小女孩帶的動物竟然是條竹葉青毒蛇!

    從緊張中緩過勁來後,也明白為何女孩的母親不想借給我了,車上的人知道後,肯定堅持要她們扔掉這條毒蛇。

    趁著其他乘客還沒有看清楚是啥,我忙捧著瓶子走向駕駛位置,對司機父子吩咐道:「打開車門,讓我下去!」

    老司機愣了一下:「啊?外面的風雨太大了,要不找個雨衣穿上吧?」

    我搖搖頭:「不用了,穿著也礙事,但手電必須給我找一把,煙和火機也分別給我一個,待會用得著這些。」

    他從抽屜裡摸索了一陣,將東西都遞給了我:「你要這些有什麼用啊?」

    「待會你就知道了,記住,我什麼時候打前行的手勢,你什麼時候驅車跟著我行駛,不要有絲毫懷疑!」

    他點了點頭,將車門給我打開了,頓時,一陣涼風夾雜著雨滴吹了進來,讓人在炎炎夏日頓覺一涼。

    我沒有遲疑,「噌噌噌」地跳了下去,還沒有站穩,渾身就被澆透了——暴雨實在太大了!

    忙抹了把臉上的水漬,辨析出方向後,照著手電筒,緩慢朝車頭走去,兩步之後,鞋底就沾上了厚厚的泥濘,像鉛塊一樣,沉重極了!

    站到客車正前方後,雖然由於雨水的緣故視線還比較模糊,但在車燈的照耀下好多了。

    前方兩三米就是水庫了,由於四面八方水流匯聚的緣故,已經盈滿,並且被狂風一吹,有點洶湧澎湃的氣勢,掀起的水花直接撲到了腳下,陣陣冰涼。

    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總之方法是這樣的,將煙掏出來一根,用打火機點著,風雨交加下,試了好幾次才成功。

    忙又將塑料瓶子蓋打開,對裡面的竹葉青念叨:「驅鬼家族,林家後人,今天要破鬼打牆,借柳仙靈氣來引路,此情將來必還……」

    默唸完之後,將瓶子放到地上,雙手捏住香菸拜了三下,只是鞠躬沒有下跪,因為爺爺說過,求五大仙時我們族人不必行此大禮。

    那條竹葉青從瓶口裡滑了出,翹起頭盯視了我兩三秒,之後在地上滑動起來,其實是在流淌的水漬上蜿蜒。

    我心中大喜,忙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邁步緊跟而上,但馬上就愕然了,因為人家直接爬進了水庫,沿著水面歡快地朝前游離去。

    怎麼回事?難道是剛才的儀式太低劣,這條竹葉青不屑幫助我?還是說它靈性太低,壓根就沒領會了我的祈求?

    風不停地吹在身上,雨也持續地澆灌著軀體,有些惘然的我呆立著,不知道該作何選擇。

    「唄唄——」

    身後的客車響起了喇叭聲,將愣神的我驚醒。

    扭頭一瞅,車上的司機父子,以及所有的乘客,都睜著殷切的目光盯著我,心說開弓沒有回頭箭,不能被笑話。

    其實更重要的是,相信爺爺和父親,他們不會交給我沒用的術法,至於那條竹葉青,姑且也相信它吧!

    下定決心後,轉身朝水庫裡走去,沿著竹葉青游離的方向。

    幾步之後,雙腳就探進了水裡,一股冰涼刺骨的感覺,登時就傳遍全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心說這水庫還還真是怪,溫度竟然如此底,就像是連接了地獄,但並沒有因此退縮,而是繼續前行。

    車燈的照耀下,發現那條竹葉青已經游了很遠,不過速度放慢了許多,似乎在刻意等待著我。

    忙緊緊追去,但是腳下的坡度突然變陡,身子一下子陷進水中大半,水面已經沒入腰間,踟躕了兩秒鐘後,我咬牙繼續。

    既然已經進入了水庫的深水區,不再用兩條腿行走,而是前傾著身子揮舞雙臂,朝前游動。

    由於風大雨大,加上水面洶湧的厲害,游起來並不順暢,首先就是老偏離方向,需要及時更正,好在視線一直能捕捉到前方的竹葉青,每次都能及時糾正。

    其次就是水溫太低,有點掉進冰窟窿的感覺,身上的熱量散失太快,氣力也消耗的他太快,游得越來越吃力。

    再次就是,汽車大燈的光線越來越微弱,僅靠我嘴裡咬著的手電光亮,並不足夠看清四周,三四米開外就是漆黑一片!

    其實更加令我沒有信心的是,在水中游動的感覺十分真實,不得不懷疑,這到底是走出鬼打牆的生路,還是進入深水區的死路?

    游了一會,累得實在夠嗆,停下來踩著水讓自己懸浮,扭頭瞅瞅,客車的燈光已經非常渺小,猶如兩顆星辰。

    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前游動時,突然感覺擺動的雙腳上,有點異樣,似乎觸碰到了什麼軟綿綿、滑溜溜的東西。

    細心一感應,頓時毛骨悚然起來,雖然浸泡在水中,但寒毛還是瞬間就豎起,不由得倒吸口氣,差點沉下去。

    因為腳尖觸碰到的軟綿綿、滑溜溜東西,是人的頭髮!

    雖然比較短,沒有纏繞只是撩撥,可在這半夜三更,風雨交加的水庫裡,還是將我嚇得著實夠嗆。

    忙揮動雙臂儘量保持平衡,平復了一下後,趕緊朝前游去,想要擺脫它。

    但偏偏不能如願,一隻冰冷厚實的大手,一把攥住我的左腳腕,朝下用力拉去。

    猝不及防下,我沒進了水中,手電光束正好照在了下面那傢伙的臉上,驚得我直接嗆了一口水,忙拚命地舞動手臂,掙紮起來。

    將我朝下拽的是一個老頭,不過腦袋血肉模糊,森白的頭骨和豆腐樣的漿液,若隱若現;皺巴巴滿是褶子的臉煞白煞白;五官也破爛不堪,就像是被重創或者碾壓過一般。

    不過詭異的是,竟然透露著陰笑的表情,這是真正令我毛骨悚然的地方,看樣子,不是水鬼就是水屍了!

    要說在陸地上,我還不是太怕,但是現在,僅僅保持身體在水中平衡就很困難,更別說與這種東西打鬥了。

    不管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先離開這片水域,不對,應該是這座水庫,回到地面上再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6
894.第894章 海水湧入



    父親的故事只講述到這裡,雖然我意猶未盡,很想知道恢復記憶的他,在那個雨夜裡,究竟是怎麼帶領長途客車走出鬼打牆的?

    但此時,親生母親已經用鐮刀樣的匕首,「啪」的一聲割斷了一根玉蠶絲,製造出了一道較寬的縫隙。

    想想還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做,就沒有固執地追問父親,而是默默地跟在他後面,走到了高台邊緣。

    父親蹲下身子,瞅了瞅少了一根絲線的縫隙,轉而對眾人道:「雖然還是有些窄小,但能勉強能容人鑽過,大家小心點,我會在外面接應!」

    說完貓下身子,雙腿一彈跳了出去,絲毫沒有觸碰到玉蠶絲,在地上翻了一個跟頭後迅速站起,轉身走到絲網前指示道:「一個一個出來,金瑤你在最後面幫襯著!」

    繼母點了下頭,與親生母親一起,首先將姥姥攙扶了過來,抬起身子要將她送出去。

    見狀我趕緊上前幫忙,在後面托住雙腿,青衣男子也過來搭手,一行人七手八腳的,把姥姥從絲線間的縫隙裡緩慢地朝外塞去。

    在父親接應下,姥姥算是平安無誤地鑽出了絲網,站在了外面,令眾人不由得長舒口氣。

    接下來,就是奄奄一息的紅衫男子了,雖然他曾經做過鬼血蓮花教的教主,但畢竟已經改邪歸正,而且也用手掌替我擋了一劍。

    更為關鍵的是,在這種時候,他是最需溫暖的,應該讓他也儘早出去,免得臨死也心存悲涼。

    「你們別管我了,趕緊出去吧,反正我也沒有多長時間的活頭了!」

    眾人剛要將紅衫男子抬起,他突然大聲地拒絕起來,從神情語氣可以判斷,並沒有半點虛假的成分,應該是真心不想連累我們。

    可越是這樣,越不能放棄,沒有斷氣前誰都不能否認還有機會,要不然這世界上,就沒有「奇蹟」二字產生了!

    大家對了下眼神,也不管紅衫男子是否願不願意,打算強行把他抬起來,通過縫隙送出去。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可是蹲下身子還沒沒有動手,就聽到頂上傳來一陣水流聲,眾人忙仰頭去瞅,不偏不倚全都被澆了一臉冰冷的海水,為什麼確定是海水,因為很鹹!

    眾人趕緊抬著紅衫男子一起,挪到了一旁幾米開外,同時抹了把臉上的水漬,繼續朝上面觀察,想要看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次看清楚了,原來海水是通過頂上的天窗流下來的,此時已經形成了自上而下的一條水柱,並且有逐漸變大的趨勢。

    我意識到不妙,趕緊向其他人提醒起來:「壞了!螢光海島在下沉!」

    他們對於我的喊叫,並沒有多大反應,也沒有搭理,過了幾秒還是葉子率先開了口,對我點撥道:「阿飛,這點我們都看出來了,正在焦心地思忖辦法呢!」

    我有點慚愧地撓了下後腦勺:「哦,是嘛,看來我的反應裡有些慢了,對了,螢光海島要是沉入海底就麻煩了,你們有沒有相處什麼對策?」

    兩位母親和葉子,以及紅衫男子,全都一臉沉重地搖起了頭,看來是沒轍,冷不丁地,突然發現少了一個人——青衣扮相的男子,也就是第十層的那個護教士,此時沒了蹤影!

    不由得急切起來,趕緊四下尋找,猛一轉頭,一張煞白煞白的臉闖入眼簾,並且分佈著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血痕,頓時渾身一顫,差點跳起來。

    乍看之下,這臉就像是一具被浸泡好幾天的死屍臉,又被人劃拉了十幾道一般,恐怖極了!更讓我有點受不了的是,竟然還對著我怪笑,你說瘆人不瘆人!

    「阿飛,你是在找我嗎?」煞白之臉的嘴唇翕動了下,皮笑肉不笑地詢問了句。

    心中不由得一陣唏噓,小聲嘀咕道:「幸虧你及時開口說話,要是再晚一秒,我就直接動手了,還以為是冤魂厲鬼或者活屍呢!」

    他愣了一下,隨即呵呵笑了起來:「不好意思,海水澆在臉上,將胭脂弄花了,裡面的紅色低粉也露了出來,所以有些難看。」邊說邊用衣袖,將面龐三下五除二地擦了乾淨。

    還別說,他拭去臉上髒兮兮的妝容,露出真實面目後,還真是令我有些驚訝,雖然有了歲月的痕跡,但還是非常得『俊俏』,你沒有看錯,就是用的這個詞,因為他膚色白皙、五官精緻,實在太像女人了!

    我不自覺地都聯想到了一個人——東方不敗,心說這傢伙不會是和他一樣,也把自己閹了吧……?

    「趕緊出來,否則的話,隨著螢光海島的下沉,湧入的海水會越來越多,會淹死在裡面的!」絲網外面的父親對我們大聲催促起來,臉上寫滿了急切。

    眾人趕緊抬著紅衫男子,朝那道相對較寬的縫隙靠去,哪知道還沒有往外塞,一陣陰森的笑聲驟然從角落裡響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這生聲音十分熟悉,是先前那個練了飛頭降,只剩下一顆腦袋的黑老二——來的真不是時候!

    父親面色露出憂慮,對我們深沉道:「我要去對付他,不能在外面接應你們了,往外鑽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別被割傷了!」囑咐完之後,他攥著斬邪雌雄劍,朝已經飄來的黑老二迎去。

    親生母親掃視了一眼大家:「我先出去,替代林越接應你們,千萬不要慌,小心玉蠶絲!」

    說完之後,也不管其他人是否同意,屈下雙膝縱身一躍,從兩條玉蠶絲之間靈巧地跳了出去,連衣服都沒有觸碰到一絲一毫,身手非常矯捷。

    可是沒等到站穩,一個聲音就從黑暗中響了起來,透著一股子婬邪氣息:「美人,你是我的了!」

    是先前那個黃老四,這老東西拎著長劍奔向了親生母親,滴流著一雙色眯眯的眼睛。

    親生母親長舒口氣:「看來我必須先應付這個黃老四了,從鳥籠裡鑽出來的事,只能靠你們自己了!」說完揚起手裡那把鐮刀樣的長柄匕首,毅然決然地迎了上去。

    青衣男子見我盯著親生母親手裡的匕首凝視,似乎猜出我在想些什麼,微笑著解釋道:「那把長柄匕首是古代的一種兵器,叫作鉤鐮,既可以劈、砍,也可以鉤、割,臨陣時十分方便。

    不過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用了,刀法大部分都失傳了!你母親是鉤鐮高手,刀法可以說神出鬼沒,罕逢敵手,殺黃老四應該不成問題!」

    他雖然嘴上說著對母親比較有信心,但能看得出來,臉上滿是緊張之色,額頭上細汗都下來了。

    其實,我不比他輕鬆多少,雖然從小到大沒有親生母親的呵護陪伴,對她的感覺也不像繼母那般深,但也許是母子天生俱來的血緣關係吧,還是十分擔憂她,畢竟,黃老四也是四大護法之一,功夫術法遠比下面的護教士要厲害!

    「別愣神了,擺在我們面前的是趕緊出去,要不然被困在鳥籠裡面,很快就會淹死!」繼母對眾人提醒起來。

    「那你先出去,好在外面接應,我和阿飛留在最後,將這些人一一塞出去!」青衣男子邊對繼母建議,邊指了指紅衫男子和葉子,以及仍舊昏迷不醒的葉局長、強哥和雨軒。

    「這樣不行,太浪費時間了!」繼母拒絕了青衣男子的建議,隨即解釋起來,「你先出去,在外面接應大家,我必須將葉局長以及那兩個年輕人弄醒,否則出去的話也是麻煩!」

    青衣男子一臉詫異:「你能破解冥咒?!」

    繼母輕蔑地斜視了一眼他:「怎麼,不相信?好歹我也是三大驅鬼家族之一,金家的後人,雖然沒有先人那樣的本事,但破解一個冥咒,還是綽綽有餘!」

    青衣男子點了下頭,沒有再說什麼,蹲下身子一跳,空中一個飛魚轉身,輕盈地穿過了兩條玉蠶絲之間的縫隙,落在了絲網外面的地上。

    回頭再瞅繼母時,發現她已經蹲在那邊的葉局長身旁了,手裡不知道從哪裡捏出來一張符紙,嘴裡正唸唸有詞,片刻之後又掏出一支火摺子,用力甩了起來。

    金黃的火苗呼的一下燃起,猶如一支燃燒的蠟燭——帶給人希望的蠟燭,給了所有人以溫暖和力量。

    繼母用燃燒的火苗,將符紙引燃,之後拿著它,在葉局長和強哥以及雨軒三人眼前晃了起來,距離非常近,幾乎要燒到他們的眉毛。

    我擔心起來,忙快步走到跟前,揚起手打算提醒下,但想想算了,如果連養育了我二十三年的母親都不相信,還能相信誰。

    待到那張符紙燃燒殆盡,繼母用手在葉局長的頭頂上拍了起來,一會手掌,一會指尖……,總之動作變換迅捷,就像是結印一般,令人眼花繚亂。

    「命魂歸元,急急如律令,破——」

    正專注地盯著,忽聽的繼母對著葉局長就是一聲大喝,振聾發聵、鏗鏘有力,手掌也一下子擊在了他的頭頂上。

    緊接著,令人驚喜的事情出現,一直昏迷不醒的葉局長,竟然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瞅見繼母后並沒有太多驚訝,而是微笑了句:「你來了,林越呢?」

    繼母指了下外面:「正在和四大護法中的黑老二打鬥,那老傢伙的真實身份是南洋邪術師,不對,應該說是五米道門的叛徒才準確,剛才他用陰陽降頭草害了張叔!」

    葉局長「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先是愁眉不展地瞥了眼,正在與黑老二打鬥的父親,繼而轉向那邊,已經變成一叢雜草的白臉小青年,嘴裡連連嘆息。

    繼母讓我攙扶著他,又用同樣的手法,破解了強哥和雨軒身上的冥咒,使他們甦醒了過來。

    強哥醒後,四下掃視了眼,立馬明白了是怎麼個狀況,對我點了下頭簡單講述起經過:「我正在海裡尋找阿三,冷不丁被人打昏了,醒來時已經被鏈子吊在了養虺池上,有兩個蒙面人質問我願不願意加入鬼血蓮花教。

    我嚴詞拒絕後,其中一個盯視著我的眼睛,嘴裡絮絮叨叨不知道念了什麼,之後,我就眼前一黑,進入了一條空曠的平地上,辨不出方向,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不停奔跑卻怎麼也找不到出路,直到剛才發現有亮光在上面出現,仰臉的時候,刺得睜不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你們了!」

    我聽後對他釋疑道:「你是中了四大護法的冥咒,剛剛才被我母親破解。」

    「四大護法?」強哥疑惑起來。

    「嗯,就是四個老頭,其中兩個正在外面跟我父親還有親生母親打鬥!」我說著朝外指了下。

    「這……,有點不對啊?」強哥眉頭緊皺,一臉的不解。

    我想要詢問怎麼了,但此時繼母開了口,打斷了我和他之間的對話:「現在不是講述疑惑的時候,趕緊鑽出這座鳥籠是當務之急!」

    繼母說得對,隨著海水湧入的加大,腳下已經是嘩嘩流淌的水流,如果四周不是鳥籠,而是圍牆的話,估計已經都沒到腰部了。

    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玲瓏塔第一層的門在進來之後就關上了,時間長了早晚要被海水灌滿,不出去的話還是要被淹死。

    眾人忙相互攙扶著,走到了那道較大的縫隙旁,準備盡快鑽出去,哪知道還沒有商議好先抬誰,外面就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快速地朝高台這邊奔過來。

    扭頭一瞅,發現是白老三那傢伙,手裡耍著粗壯的鋼棍,沿著拱形石梯「噌噌噌」地跑了上來,二話不說就朝繼母身上掄去。

    繼母只能接招,因此也無暇顧及接應我們,不過令我十分擔憂的是,她竟然沒有兵器,而是徒手與白老三打了起來,被逼迫的步步後退。

    這時候,一個人影忽的一下從旁邊閃過,我一愣,忙側臉去瞅,發現是青衣男子。

    他已經從玉蠶絲之間的縫隙裡跳過去了,站在了外面,起身後對我催促道:「快點,先把行動不便的鬼血蓮花教教主送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6
895.第895章 決戰開始




    紅衫男子聽罷忙擺擺手:「我不急,先把這兩個文弱的女生送出去吧!」說完指了指葉子和雨軒。

    我瞥了眼她們倆,很快就有了決定,雨軒跟隨我一層層闖上來,雖然只到第八層傀儡師那兒,但身體和心理早已經傷痕纍纍、疲憊不堪,於是二話不說,率先將她抱了起來。

    雨軒用力擺動著雙腿:「阿飛,先將葉子姐送出,我——」

    「你什麼你?!老實點別亂動!」我對她厲聲命令了句,隨即朝玉蠶絲之間的縫隙塞去。

    也許是見我神情比較嚴肅,也許是為了節省時間,這丫頭沒有再繼續抗拒,軀體伸得筆直,老老實實讓我抱在懷裡。

    強哥身體恢復得很快,也從後面托著雨軒的雙腿幫忙,與我配合著將她一點點往前移動,交給外面接應的青衣男子。

    「叮噹——」

    雨軒的雙腳剛剛落地,不遠處就響起一道刀劍碰撞的聲音,格外得響亮!

    扭頭一瞅,不由得心提了起來,發現與黃老四打鬥的親生母親,此刻正處於下風,被逼迫的接連後退,手上的鉤鐮也出現了數道豁口。

    青衣男子一臉的沉重之色,雙手緊攥成拳頭,並且微微顫抖,看得出來十分急切。

    見狀我忙提醒起來:「不用管我們了,能安全鑽出去的,你趕緊去協助我親生母親對付黃老四吧!」

    他聽後踟躕起來,嘴裡嘀咕道:「不行不行,我答應過她,要在這裡照顧你和你姥姥的,不能離開……」

    我心說還真是個死心眼,忙催促道:「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磨磨蹭蹭的!是親生母親埋怨你重要,還是她的命重要?!」

    他聽後恍然大悟:「當然是她的命重要,只要平安無事,即便是打死我,也是值得的!」說完之後,忙抬腳朝拱形石梯上奔去。

    親生母親見他過去幫忙解圍,非但沒有感激,相反,大聲訓斥起來:「不是讓你保護阿飛還有他姥姥的嗎,你幹嘛過來?糊塗!」

    青衣男子簡略回應了句:「那邊暫時沒事,我先過來幫你,等殺了黃老四再回去照看他們!」

    黃老四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就憑你這個叛徒,還想幫她殺我?做夢吧!」說著揮動手裡長劍,朝青衣男子以及親生母親凌厲攻擊起來。

    沒有時間觀戰,必須趕緊出去,才有機會幫助他們,於是忙和強哥一起,將葉子以及她爸送了出去,最後抬起紅衫男子的時候,又遭到了他的拒絕。

    「這兒其實是我最好的歸宿,將我留在裡面吧!」他一臉認真的模樣。

    「不行,海水正不停灌進玲瓏塔,留在裡面最後的結局就是被淹死,出去的話說不定有其他方法救活你!」我嚴詞拒絕了他的請求。

    「呵呵,呵呵……」他哼笑了起來,「先前那位張道陵的後人,都沒有辦法救我,你還能有什麼方法?別浪費時間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本來就透支嚴重,又經過屍鬼降頭一折騰,已經是油盡燈枯、行將就木了!」

    「別這麼消極好不好,事在人為嘛,說不定有奇蹟呢!」我對他勸慰起來。

    誰知他態度堅決,篤定地搖搖頭:「我意已決,希望你們能成全!」

    見他如此執著,並且現在時間緊急,我只好長舒口氣:「暫時先讓你呆在鳥籠裡,等我們搞定四大護法後,再把你救出去。」

    強哥一把將我抱了起來:「你先出去,我最後!」說完就朝玉蠶絲之間的縫隙塞去,也不給我一點推讓的時間。

    沒辦法,只能將手臂和雙腿伸直,在外面的葉子等人接應下,順利鑽了出來。

    強哥體質仍舊非常好,讓眾人閃開一點後,縱身跳了出來,不過靈巧性有些不足,衣服被絲線割出長長一道口子,裡面隱隱約約露出了紅色的傷口。

    我將他從地上扶起:「你腿受傷了?快讓我看看重不重?」

    他擺擺手:「掉了點皮而已,沒有什麼大礙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幫助你的兩位母親、還有父親,讓他們快點結束打鬥,殺了那三個護法!」

    「幫是一定要幫的,不過要進行合理分配,否則就幫成倒忙了!」一直沉默在旁邊的姥姥突然開了口,神情非常凝重。

    「繼母手無寸鐵,我必須趕緊去幫她!強哥,你就去協助我父親對付那個飛頭降吧,其他人呆在這裡不要亂動!」

    我講出了自己的建議,但沒想到立馬就被姥姥否定了:「不行!你繼母那邊不用擔憂,你父親那邊也不缺人,倒是親生母親那裡,情況有些不妙,必須過去兩個人幫忙!」

    我對她的安排有些惘然,確切地說是有些懷疑,覺得是有私心,刻意要更多的人保護自己的親生女兒。

    於是頂起了嘴:「我親生母親那裡,已經有那個第十層的護教士幫忙了,還用再去兩個人嗎?繼母那邊可是只有她一個人頂著,並且手裡也沒有兵器!」

    姥姥瞥了我一眼:「你緊張個啥,不是還有我麼,會過去幫助她的!」

    我瞪大眼睛,清了清喉嚨:「姥姥,你又不是什麼修道的術士,也不是驅鬼家族的傳人,這老胳膊老腿的……」

    姥姥指了指嘴巴:「我不是還長了一張口嘛,見你繼母情況不妙的時候,可以呼喊你們啊!」

    「那還不如——」

    「阿飛,按你姥姥安排的去做,相信她,這是最好的分配方案了!」葉局長打斷了我的話語,十分贊同姥姥的安排。

    沒辦法,也許她是對的,只好點點頭,讓手掌被釘子穿過的葉局長留下,與強哥一起奔向親生母親那邊。

    「等一下!」

    但半道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喊住了強哥,隨後沿著拱形石梯跑向下面。

    「阿飛,你……?」

    「沒有兵器的話,打起來束手束腳,而且沒有殺傷力!」說完我撿起地上的九龍短劍,拋向了強哥,之後又將一旁的黑刀用腳搓了起來,抓在手裡朝親身母親那邊跑去。

    印象中,覺得排名末尾的黃老四,與其他護法比起來會相當較弱,但到了跟前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

    那傢伙手裡的長劍,飄忽無蹤跡,靈活得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般,讓親生母親和青衣男子,應付得很艱難。

    見狀,我與強哥趕緊揮舞著九龍短劍和黑刀跳過去幫忙,二話不說直接從後面砍向黃老四的脊背,希望能出其不意,即便被發覺,也讓他兩手難敵四手,應接不暇!

    黃老四非常狡詐,察覺到我和強哥在後面襲擊,忙用長劍將親生母親的鉤鐮擋開,同時踹了一腳青衣男子。

    之後一個躬身使出烏龍擺尾,跳到了旁邊,與我們四個拉開兩米有餘的距離,咧嘴粗喘道:「好傢伙,你們四個打我一個,真不厚道!」

    我冷哼一聲:「對付你這種人,不管用什麼方法都是理所當然的,為民除害嘛!」

    他深吸口氣:「人多有什麼用,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我黃老四照樣把你們三個殺掉!」

    我疑惑不解:「三個?」

    「嘻嘻,嘻嘻……」黃老四先是一陣婬笑,繼而解釋起來,「你親生母親當然不能殺了,她血統那麼純正,我當然要玷污一下,畢竟,還沒有嘗過格格是什麼滋味呢!」

    「混蛋,去死吧!」

    我狠狠罵了句,之後揚起了手裡的黑刀,照著他的脖頸奮力砍去,用盡了全部力氣,打算剁下這老東西的腦袋,當球踢。

    哪知道這老東西竟然耍陰謀,佯裝用長劍抵擋我的黑刀,但沒有相碰就趕緊抽離,並且一個側身閃開,同時用手朝我刀背上使勁壓去。

    本來我就用力過猛,再加上被他一壓,腳步直接不穩,踉蹌著朝前倒去,這些還不算,更讓我心跳加快的是,他竟然趁機用手攥著長劍,朝我背部直直刺下。

    長劍尖端已經觸碰到了衣服,想要躲閃是來不及了,看來這次胸膛要被貫穿了,希望不要刺中心臟。

    「叮噹——」

    正以為難逃一劫時,一道響亮的碰撞聲從背後響起。

    身體搶在地上後,扭頭一瞅,發現是親生母親,她用鉤鐮勾開了長劍,但手臂上被劃了一道,血「啪嗒啪嗒」地滴落了下來,打在了我的脖頸上,溫熱極了!

    與此同時,強哥揮舞著手裡的九龍短劍,將黃老四再次砍下來的長劍抵擋住,並與他纏鬥起來。

    趁此機會,我忙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抓著親生母親的手關切地道:「傷口深不深?」

    她斜看了我一眼,微嗔道:「只劃破了點皮肉,沒事的,不過你以後別逞能了,不是每一次都能被救的!」

    青衣男子「刺啦」一下,從自己的戲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將母親的手臂纏了幾道包紮起來,略帶心疼地責備道:「你呀你,太衝動了,也不小心點,真是的……」

    親生母親將手臂收回來,厲聲道:「不出手的話我兒子就中劍了,少囉嗦了,趕緊去幫那位朋友吧!」說完揚起鉤鐮,跳過去協助已經招架不住的強哥。

    青衣男子也跟了過去,揮舞著手裡的兵器,是一把摺疊的鐵扇,與親生母親一道,不停攻擊著黃老四,見狀我也趕緊揚起手裡的黑刀,加入進去。

    黃老四面對四把兵器的凌厲攻勢,竟然能夠從容的應對,絲毫看不出慌亂的樣子,不由令我疑惑起來:怎麼會這樣?是他太強了,還是我們四個太弱了?

    「呼——」

    愣神的空當,一道風聲突然襲來,掠向我的脖頸,已經能覺察到寒意逼人,瞥眼一瞅,是黃老四的長劍劈了下來,不由得一驚,忙揚起手裡的黑刀準備迎接。

    「啪——」

    青衣男子的動作先我一步,用鐵扇擋住了長劍,同時對我提醒道:「阿飛,集中精力,別分神!」

    我誒了一聲,掄起黑刀朝黃老四砍去,也不防守了,希望能壓制住他,給其他人提供機會,不過這似乎沒有任何效果。

    黑老四手裡的長劍,揮舞得賊快,已經形成一堵白色的屏障,將自己保護了起來,任憑我如何加快速度,增大力氣,都不能對他造成威脅。

    連著砍了幾十刀,胳膊已經有點痠痛,手上也沒了多少氣力,不由得放慢速度,大口粗喘起來,同樣氣喘吁吁的,不止我一個,還有親生母親和青衣男子以及強哥,都累得夠嗆!

    黃老四突然將長劍用力一甩,把我們四人的兵器擋開後,一個縱身朝後跳去,站在了三米開外,嘿嘿一笑:「怎麼,體力不支了?現在才剛開始呢!」

    我長呼口氣:「你也不用裝輕鬆,其實呼吸也很急促,別以為我聽不見!」

    他點了點頭:「知道你和你父親一樣,聽力和視力都比較敏銳,但這又有什麼鳥用,還不是派不上用場,生死相搏的時候,靠的是身手和術法,這兩樣你都不行,是個白痴!」

    我一咬牙:「老東西,說誰白痴呢!信不信我一會將你的頭砍下來,當——」

    「當球踢是不是?嘿嘿,嘿嘿……,你就不能換個詞,這我都聽膩了!」

    「這次不是當球踢,而是將裡面的腦`漿掏出來當夜壺用,天天往裡面撒上幾泡尿,羞辱你的遺體!」我鏗鏘有力地回應道。

    「少說大話了,誰割下誰的頭顱當夜壺還不一定呢,不過請放心,在玷`污你親生母親之前,我是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因為要讓你目睹整個過程,心如刀絞、痛不欲生,永遠都存有陰影!」黃老四滿嘴都是骯髒陰邪之語。

    我的怒火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肚子裡被一股熱浪折騰得翻來覆去,很想要發洩出去,知道是八尺陰陽鏡的作用,不由得心中大喜,忙攥緊黑刀,卯足了力氣率先朝黃老四砍去。

    「阿飛,不要再衝動了!」

    後面傳來親生母親急切的喊叫聲,並且大踏著步子跳來,語氣中滿是擔憂之情,可是她不知道,此時的我,力氣已然是剛才的數倍。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6
896.第896章 圍剿黃老四




    「叮噹——」

    刀劍相撞,發出一道振聾發聵的響聲,並伴隨著一串耀眼的火花濺起。

    雖然看不清黃老四的真容,但透過眼睛還是能窺視到他的震驚,並且握住長劍的手也顫抖了下,應該是被我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嚇得不輕。

    我將黑刀壓在他的劍刃上,一點點地朝下摁去,但是這傢伙也拚命抗爭起來,舉著長劍與我僵持著,耗起了力氣。

    見他中計,我心中得意起來,不由得臉上露出了笑容,暗說你這混蛋,這次總算完了。

    也許是我的淺笑暴露了自己的意圖,他竟然大叫一聲:「不妙,差點著了你的道!」之後抽走長劍,朝後跳去,與我拉開了一段距離。

    「呼呼呼!」

    他閃開的瞬間,三件兵器揮了過去,分別是親生母親的鉤鐮,青衣男子的鐵扇,以及強哥手裡的九龍短劍,只可惜晚了半秒,砍了空。

    我本來的目的是,牽制住黃老四後,讓親生母親他們三個人,有機會偷襲,但沒想到關鍵時刻被那老東西察覺了,想想真是可惜,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阿飛,你剛才怎麼會有那麼大的爆發力?難道林越這些年一直在訓練你?」親生母親盯視著我的眼睛追問。

    「沒有!」我搖頭否定道,隨即解釋起來,「是因為八尺陰陽鏡的緣故,小半年前瞎爺讓我吞下的,當初還忽悠我說是鴆膽,弄我的心中忐忑了好幾個月。」

    「原來如此!」親生母親點了下頭,「你應該感到榮幸,多少人煞費苦心想要得到八尺陰陽鏡,最終連樣子都沒有窺到,竟然有人主動送到你面前,並讓你吞進肚子裡,也算造化了!」

    「其實……,我肚子裡除了八尺陰陽鏡外,還有一個東西——蒼蠅蠱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坦白道。

    親生母親淡雅的臉上又是一驚,對著我甩了甩食指:「你這孩子,攤上這麼些好東西,連你娘我都有點羨慕嫉妒恨了,要是換了別人的話,一定據為己有。」

    「恐怕,你兒子的這兩樣東西,連同你的身體,很快就會成為我的了,嘻嘻,嘻嘻……」黃老四又咧嘴婬笑起來,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

    「想得美!非但你得不到,而且還要交給我們一樣東西!」我扭頭瞥向他,堅定地回應道。

    「什麼東西?」黃老四好奇極了。

    「你的狗命!」我一字一頓回答道。

    「唉——」

    這老東西長嘆一聲,咂了咂嘴巴對我諷刺起來,「人呀,什麼都可以沒有,但有一樣東西絕對不能沒有,那就是不能沒有自知之明!你啊,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他就是不聽我的勸告,執意要對付你們,才會命喪黃泉。」

    「誰?」我追問起來,很想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個。

    「短刀!」這老東西提及的,竟然是夏老頭的那個歹毒徒弟,夜郎王古墓裡,中了斷頭蠱殞命的傢伙,著實令我有些意外。

    深吸口氣,反問道:「怎麼,你還認識那個歹毒的小人?」

    黃老四呵呵一笑:「當然了,他可是送給我不少處`女呢,只可惜死得有點早了,要不然真可以收為徒弟,天天吃葷!」

    我聽後心中一驚,沒想到短刀那混賬,竟然與黃老四也有關係,當初我還簡單的以為,他殺害那些女孩,只是為了收集處子之血呢,看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滿足這個老東西的獸行!

    得虧他死的早,要不然真應該好好懲罰一下這個畜生!

    我揚手指著黃老四,咬牙切齒道:「短刀那混蛋死的太便宜了,但是你還活著,所以這筆賬,可以算在你的頭上,待會不僅要你死,而且還要你死得很難看!」

    「哈哈哈,哈哈哈……」

    黃老四輕蔑地笑了起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老朽我還死不了呢,至少可以再風流快活幾百年,實話告訴你,我不僅要霸佔你的親生母親,還要將你的兩個小情人也一併盡收,嘻嘻,嘻嘻……」

    我對這老東西已經恨之入骨,「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舉起手裡的黑刀再次砍去,一刀比一刀用力,一刀比一刀迅捷。

    親生母親和青衣男子以及強哥三人,也揮舞著兵器跟了上來,四人一起,將黃老四逼迫的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本以為戰局扭轉,用不了多大會,就能殺了這個老色鬼,豈料關鍵時刻,他手裡的長劍,竟然一分為二,縱向劈開。

    這樣一來就是兩把劍了,已經處於劣質的他,瞬間又恢復了優勢,反過來將我們壓制得有些喘不開氣,只能勉強應付。

    雖然我力氣變大許多,但是速度和經驗還是很欠缺,所以對於使著雙劍的黃老四,並沒有佔有多少優勢,對於他們三個的協助作用也越來越小,一切又恢復到了開始的樣子。

    這樣下去不行,必須馬上想辦法改變局勢,否則我們耗不了多長時間就要玩完,可是究竟應該怎麼辦呢……?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舍小求大!

    同樣想法的,不僅僅是我,還包括青衣男子,因為他已經開始行動了,將手裡的鐵扇朝黃老四臉上拋了過去,之後雙手一把抓住他其中的一柄劍,牢牢地攥在了手心裡!

    「滋——」

    一道皮開肉綻的聲音響起,長劍劃破了青衣男子的手掌,又朝前刺了一段距離,讓我的心不由得忐忑起來,替他疼痛不已。

    殷紅的血已經從他的指縫裡湧出,順著長劍劍身流淌,滴答滴答地朝地上落去。

    「別看了,趕緊趁機動手啊!」青衣男子大吼一聲,對愣神的我們幾個提醒道。

    「想要阻止我的劍嗎?沒門!」黃老四並沒有驚慌,而是將手用力朝前伸去。

    接下來的畫面,看得我們有些心驚肉跳,至少有些慘不忍睹,黃老四手裡的長劍,有一大半部分從青衣男子手掌裡劃過,沾滿了血水,朝他的胸膛刺去,距離越來越近。

    「不要——」

    親生母親大喊起來,試圖阻止黃老四手裡的長劍刺中青衣男子。

    「噗呲——」

    但還是沒能阻止,長劍正正地扎進了青衣男子的胸膛,並且,是心臟的位置!

    那一刻,我們三個人都驚愕住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由得傷感起來,臉上的表情沉痛極了,尤其親生母親,眼睛裡沁出了淚花。

    「愣……愣著幹嘛,還不動手!」

    青衣男子艱難地催促起來,嘴唇已經有些哆嗦,看來撐不了多久。

    「馬上就要沒命了,還想著殺我,真是愚昧至極,死不足惜!」黃老四說完將胳膊朝後甩動,打算將刺進青衣男子心臟的長劍抽出來,但試了好幾下都沒能成功。

    青衣男子雙手死死攥著劍身,就是不松開,極度疼痛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對黃老四嘲弄的微笑。

    我從悲傷中回過神來,知道現在的機會來之不易,是青衣男子用自己最後的一點時間換來的,必須抓住,於是攥緊手裡的黑刀,衝著黃老四的脖頸狠狠砍去,但卻沒能遂願。

    「砰——」

    黑刀被他的另一隻長劍抵擋住了,發出一道沉悶響聲,但還沒有結束,親生母親以及強哥,緊接著我,將手裡的傢伙都朝他揮去。

    黃老四隻有一長劍,招架得很吃力,不過這老東西倒是反應挺快,見另一柄長劍從青衣男子胸膛裡抽不出來,就連帶著他一起拽動,不停地躲避著我們的砍刺。

    也許是覺得麻煩,將青衣男子拖拽了片刻之後,黃老四放棄了那把長劍,將手鬆了開,這樣一來雖然少了一把劍,但是身形靈活了許多,左右騰挪著與我們輕鬆地打鬥起來。

    剛剛取得的一點優勢又沒了,他少了一柄劍,但是我們少了一個人,算起來還有些吃虧呢!

    黃老四又陰笑了起來:「嘿嘿,嘿嘿……,想要舍小取大,但是沒想到弄砸了,變成因小失大了吧?這回你們少了一個得力幹將,看怎麼殺我!」

    說完之後,這老東西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長劍如魚得水一般,肆無忌憚地穿梭著,將我們的壓制得幾乎喘不開氣,精力一點也不敢放鬆,神經時刻繃著。

    很快,三人都已經大汗淋漓,應付的越來越艱難,照此狀況發展下去,不消三分鐘,就會被黃老四擊潰。

    用餘光瞥了眼地上的青衣男子,整個人已經爬不起來,渾身抽動痙攣著,從堅定的眼神裡可以察覺出,他很不甘心,想要起身幫我們,但心有餘而力不從心,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我知道,剛才他先我一步攥住了黃老四的長劍,現在,是該我這麼做了,於是咬咬牙,將手裡的黑刀朝黃老四的頭上擲去。

    丟出去後就後悔了,確切地說應該是懊惱了,覺得有點自己為是和衝動,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強哥和親生母親,也將自己手裡的兵器脫手揮向黃老四,時間與我毫秒不差。

    三件兵器全都被黃老四躲開了,並且墜落到旁邊的石階上,發出叮噹不止的響聲……

    看來三人的心理都是一樣的,錯就錯在不該擅自主動,沒有知會一下對方,如此一來,兵器全都丟了,緊急的狀況下,想要過去撿起來已然不現實。

    剩下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必須抓住黃老四手裡的長劍,要不然三人真就晚了,也是真夠默契的,三人同時將手伸了過去。

    親生母親的速度更快一些,雙手一把攥住了長劍,不過掌心裡也瞬間湧出血來,看得我一陣心疼。

    她對我和強哥催促起來:「趕緊地動手,我只能堅持幾十秒的時間!」

    黃老四的眼神裡看不出絲毫慌張,對親生母親婬笑不止:「放心吧美人,我是不會像對待剛才的那個戲子一樣對待你的,還沒有享受呢,嘻嘻,嘻嘻……」

    「滋——」

    雖然黃老四嘴上說得好聽,但是不干人事,冷不丁一用力,將長劍朝我親生母親刺去,利刃不停地劃拉著手掌,一直抵達喉嚨處。

    瞬間又止住了,不知道是這老東西沒有下死手,還是親生母親奮力的阻擋起了作用。

    「嗖——」

    我正要赤手空拳砸向黃老四,但此時忽聽到背後有一道飛掠聲襲來,速度並不是太快,忙扭頭去瞅,發現竟然是親生母親剛才拋出的那把鉤鐮。

    而遠處,父親正一臉沉重地望著我,見我愣神,大聲提醒道:「趕緊接住,殺了黃老四!」說完之後,又與黑老二的飛頭纏鬥在了一起,沒有多餘的時間指導。

    等到鉤鐮飛到我眼前的時候,速度已經很慢了,忙一手抓住,朝黃老四砍去。

    誰知道這老東西實在是陰險,竟然將手裡的長劍甩動,連帶著親生母親一起擋在了自己身前,當做盾牌保護自己。

    我趕緊將半空中的鉤鐮停住,踟躕著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這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黃老四後面竄出,兩條胳膊一下子緊緊抱住了他,是強哥。

    黃老四被抱住後,身體的靈活性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拚命地轉動著,想要把強哥甩下去,但是都沒能成功,頓時惱羞成怒,一隻手攥成了拳頭,衝他頭上不停砸去。

    「咔咔,咔咔……」

    幾下之後強哥就已經頭破血流。

    與此同時,我的鉤鐮也揮了下去,鐮刀樣的彎曲部分,正好勾住了黃老四的喉嚨,沒有絲毫遲疑,忙用力朝後拽去。

    「嘎吱——」

    有點像割草的感覺,利刃一下子就把他的腦袋勾了下來,碗口大的疤血水直湧,宛如一口噴泉,在寒冷的空氣中,還冒著婀娜的熱氣。

    由於擔心黃老四也會飛頭降,所以我得手後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不停揮舞著鉤鐮,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將他的腦袋刺了幾十下,直至血肉模糊。

    見整個過程它沒有絲毫反應,並且頭骨和腦漿都被破壞,不可能飛起來後,我住了手,突然間,很想將他頭上黃色絲紗扯去,看看真實面容是什麼樣子的。

    於是用鉤鐮的尖端,勾住滿是窟窿的絲紗,輕輕地拉起來。

    「吱吱吱,吱吱吱……」

    鉤鐮尖端的利刃,將絲紗一點點地割了開,讓黃老四的真容暴露無遺。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7
897.第897章 用身體養屍




    雖然黃老四的頭顱和臉龐,已經被我用鉤鐮砍刺得面目全非,但還是有個特點讓他的樣子一目瞭然:頭頂光禿禿的,寸草不生,並且均勻分佈著九個圓點,橫著三行,豎著三排!

    這九個點是戒疤,一般是出家的人在受戒的時候,在頭上擺放細小的殘燭,燃盡後灼燒頭皮留下的疤痕,以此成為一種標誌,也時刻著提醒出家之人,銘記戒律!

    沒想到黃老四除了鬼血蓮花教護法的身份外,竟然還是一個和尚,確切地說根本不配做一個和尚,連基本的色戒都不遵循,而且嗜婬成性,是個色`魔!

    再看臉龐,與最先爆出真面容的黑老二不同,皮膚非但沒有褶皺,竟然還非常油滑,沒有被刺的那些部分,甚至還泛著光澤,與少女的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並且五官也算端正,一雙桃花眼泛著婬光,鼻樑高聳、嘴唇輕薄,有點勾引女人的資本,想必一些浴火焚燒的女子,也即潘金蓮那種,應該很容易被他得手。

    「真沒想到,竟然是他!」

    正盯著黃老四的頭顱審視,身後突然傳來親生母親的驚訝聲,聽上去似乎以前就認識他。

    我轉過身,指著黃老四的腦袋:「這和尚是……?」

    親生母親長哼一聲:「以前的一個故人,當年與你父親一起,沒少和他打交道,實在難以想像,他竟然就是黃老四,隱藏得真是夠深啊!不過這樣一來,當初的很多事情,就解釋得通了!」

    我聽後更加好奇了,追問道:「原來多年前你們就和這和尚認識,並且有過交集啊!他是不是潛伏在你們身邊,博得信任後,套取了很多有價值的消息?」

    親生母親斜眼瞥了我一下:「別把任何事情都想當然好不好,要是相處時間長的話,我和你父親能察覺不出他不對勁嗎?當年的經歷詳說起來比較複雜,總而言之,和這禿驢是有過幾面之緣,被他偽善的面目所騙罷了!」

    見親生母親不想提過去的事情,並且現在也不是傾聽故事的時候,繼母那邊正需要人手呢,於是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親生母親的雙手手掌,都被黃老四的長劍割傷,所以不能繼續參與打鬥,但我還是將鉤鐮交還給了她,不是對她勉為其難,而是實在用不慣這少有的兵器,擔心我這蠻力之下一個不小心,連自己都勾傷。

    還是黑刀用著順手,跑過去撿起後,對親生母親撂下一句:「你照應下那個青衣男子吧,恐怕以後都沒有機會了,我去幫助繼母!」

    親生母親瞥了我一眼,哼道:「金瑤那邊你不用過去,身為三大驅鬼家族之一,金家的後人,要是連白老三都搞不定的話,那可真是辱沒先人了!」

    雖然這話的語氣帶著一股子醋意,但我還是相信親生母親不會因為私心而欺騙我,並且阻止我過去幫助繼母,於是絲毫沒有遲疑,拎著黑刀朝白老三奔去。

    後面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瞥眼一瞅是強哥,雖然他剛才被黃老四打得頭破血流,但毫不在乎,手裡已經撿起了九龍短劍,眼睛裡滿是堅定之情。

    只一眼,我就知道他的內心是怎麼想的,也不打算勸他留步,因為根本勸不住,強哥的品性我實在太瞭解了,只要還有一絲力氣,就不會看著朋友單打獨鬥的,一定要拚死幫忙。

    與強哥一起剛趕到另一條石梯,就迎來了繼母劈頭蓋臉的一通責罵:「我完全可以對付得了白老三,根本不用你們來幫忙,趕緊回去!」

    「黃老四已經人頭落地,沒必要回去了!」我小聲頂了一句嘴。

    「是讓你回到你姥姥那邊去,如果藍老大突然過去襲擊,誰保護她呢?!」繼母邊躲避著白老三手裡粗大的鋼棍,邊對我厲聲命令起來。

    我陷入了糾結之中:是聽信繼母的話語,返回到姥姥那邊,照看她以及葉局長和雨軒葉子幾人呢?還是在這裡與強哥一起,幫助她對付胖碩的白老三呢?

    從小到大,繼母對待我的態度,與一臉嚴肅、不苟言笑的父親是不一樣的,比較仁慈和藹,經常給與我鼓勵和細心照顧。

    可以這麼說,要是沒有繼母的貼心撫養,我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陽光健康,弄不好還會有心理陰影啥的!

    「阿飛啊,你快回葉局長和你姥姥那邊吧,他們幾個需要有人保護,這邊我幫你母親就行了。」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旁邊響起強哥鏗鏘有力的話語。

    「不,強哥,還是你去那邊照看下葉局長他們幾個吧,順便包紮一下額頭,我留下來幫助母親對付白老三比較合適!」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趕緊和金瑤一起解決了白老三吧,母親這邊有我就夠了!」

    正要與強哥爭執,親生母親的喊叫聲突然傳來,帶著一絲不耐煩。

    扭頭瞅去,發現她正抱著奄奄一息的青衣男子,走向高台邊緣的姥姥那邊,已經將要抵達。

    雖然親生母親的雙手被割傷,但有她在姥姥以及葉局長他們幾個身邊,一旦出現意外的話,也是可以抵擋一陣子。

    如此一來,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忙與強哥一起,揮舞著黑刀和九龍短劍,砍向了肥碩的白老三!

    「叮噹!叮噹!」

    兩道碰撞聲響起的同時,我和強哥手裡的傢伙,都不約而同彈了起來,真有點沒想到,白老三手裡的鋼棍會是那樣沉重和堅硬,兩把兵器打在上面,就像是砍了鋼柱上般,沒有絲毫效果。

    繼母趁白老三後退的空當,對我們兩個提醒道:「現在知道我為啥不用兵器了吧,在粗壯的鋼棍前面,任何擊打都顯得很脆弱,抵擋起來的話,會白白耗費氣力,弄不好連手都會震麻。」

    心說原來如此,本來以為繼母不用兵器會處於劣勢,現在看來是明智的選擇:既能避免與沉重的鋼棍相碰做無用功,又能通過騰挪閃避來消耗白老三的體力。

    剛才的狀況是,繼母和白老三的打鬥處於膠著狀態,現在我和強哥加入,老東西明顯處於下風,尤其手裡粗大的鋼棍,揮舞得愈發吃力了。

    想想也是,即便是力大無比的壯漢,甩動這麼沉重的鋼棍,也會體力不止,何況白老三是個老頭,並且已經揮舞了很長時間,還要應付我們三人,不疲憊才怪。

    所以不一會,白老三就已經氣喘吁吁,被我們壓制得不停後退,已經到了那具玉蠶絲圍成的鳥籠邊緣,無路可退!

    繼母將手一揚,示意我們住手,隨即對著白老三規勸道:「投降吧,你已經沒有勝算,也沒有退路了!」

    「砰——」

    白老三將粗大鋼棍朝地上使勁一戳,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對著繼母厲聲回應起來:「就憑你們三個,還想殺了我,真是天方夜譚!」

    說完之後,做了一件讓我們十分納悶的事情——張大嘴巴,不停地吸起了空氣!

    在我們驚愕不已的時候,白老三已經吞了不少,本就肥碩的肚子,現在鼓得更加厲害了,就像是往裡面塞了一隻氣球,並且還在不停地充氣,將裹在身上的白絲紗,都撐得快要撕裂。

    我都有點替這老傢伙擔憂起來,繼續下去的話,肚子會爆炸的,幻想一下五臟六腑以及血水噴濺出來的畫面,胃裡一陣陣噁心。

    轉頭瞅瞅繼母還有強哥,臉上的神情與我一樣,充滿了震驚,踟躇著不知道此時此刻該不該上前。

    「吱吱吱,吱吱吱…」

    正焦心的空當,一陣陣撕裂聲響起,忙再次瞅向白老三,發現他裹在身上的白色絲紗,已經被掙裂,自心窩開始,沿著腹部一直到腿間,縫隙越來越大。

    不僅是裹在外面的白絲紗,連裡面的衣服也開始被掙斷,潔白的肚皮露了出來,已經非常稀薄,青筋暴起一叢叢地縱橫交錯,像是蛛網一樣。

    說實話,不知道的人乍一看這肚子,還以為是要臨盆的孕婦呢!

    「吱吱吱,吱吱吱……」

    掙裂聲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撕開的不是衣服,而是白老三的肚皮!

    一道肉`縫從中間位置垂直向下裂去,與此同時還伴隨著血水的不停湧出,裡面鼓漲的東西逐漸露出了端倪,令我們難以置信的是,竟然是一個人!

    不對!要說是人的話,還有點美化他了,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個怪物,只是大體的樣子有點像人。

    渾身黏糊糊的,肌膚不知道是原本之色,還是被剝了皮的緣故,紅彤彤的,非常光滑,四肢比較細長,可以與長臂猿有一拼。

    這些都還是次要的,關鍵是,竟然長著兩顆腦袋,是的,左右各一個,一個正面朝前,另一個正面朝後,這樣一來視野就沒有死角了!

    臉上全是半透明的粘液,即便是擦乾淨的話,也看不清五官,似乎永遠都模模糊糊,只能辨析個大概,像是個男的。

    隨著白老三肚皮上縫隙的擴大,蜷縮在他腹中的怪物,開始了挪動,四肢逐漸伸展了開來,並且用手扒著裂縫朝外鑽出。

    旁邊的繼母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原來如此,怪不得白老三會如此肥碩,裡面竟然養了一具活屍!」

    我有點驚訝,側臉追問道:「活屍?你是說這雙頭怪物是活屍?可是,活屍怎麼會跑到他的肚子裡,不是應該在養屍池裡嗎?」

    繼母長舒口氣:「其實,他的肚子就是一個另類的『養屍池』啊!」

    這句話讓我明白了個大概,但還是有些疑惑:「肚子那麼小,他是怎麼養的?難道是割開後塞進去的?」

    繼母搖搖頭:「不是!用身體作養屍池,與你理解的那種,將屍體扔進陰性極強的池子裡飼養,原理一點都不一樣。」

    我聽後撓了下頭,追問道:「不一樣……?那用身體養屍,是個什麼原理?」

    繼母咂了下嘴巴:「現在不是跟你普及這些東西的時候,等有時間再詳說吧,簡而言之,首先要不停地吞食死亡孕婦的屍體,並且心中要有強烈想要孩子的浴望,這樣的話,腹中就會產生屍胎,慢慢長大後,就成了一具活屍。」

    我聽後嚥了口唾沫,著實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事情,不由得感慨起來:「這不是與女人懷孕分娩一個道理了嗎?那……那生出的活屍,是不是比養屍池裡的那種要厲害很多?」

    繼母哼了一聲:「還用你說,一個是高端定製的,一個是流水線下來的,區別大極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強哥開了口:「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對付呢?」

    繼母沉思了兩三秒:「你們兩個對付白老三,他現在就像是剛剛臨產完的孕婦,虛弱得很,容易擊殺,我去對付那個新出現的活屍,趁著他剛出世,應該勉強對付的了!」

    說完之後,她縱身一躍朝正在舒展四肢的雙頭活屍跳去,從腰後抽出一把三棱匕首,並且每一條棱上都佈滿倒刺,猶如狼牙。

    「孩子,將這個女人殺了,剛才她可是招招致命想要殺了你娘我呀!」白老三對雙頭活屍命令起來,同時退後兩步躲避。

    但是我和強哥怎麼會給他機會,忙揮動著手裡的兵器砍了過去,一左一右夾擊。

    繼母說得沒錯,這老東西產下雙頭活屍後,不僅肚子癟了,肥碩的身體流血過多也小了一號,變得非常虛弱,連手裡的那根粗大光棍都耍不起來,拖著朝後挪動,不停躲閃著我和強哥的砍刺。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裡,不知道從哪兒抽來一枚彎針,上面還串著絲線,將肚皮上的口子飛速地縫紉起來。

    這對我和強哥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必須把握住,趁機殺了他,於是加大了手臂的力度,追著白老三就是一通亂砍亂刺。

    「啊——」

    正追打著白老三,忽聽得身後傳來繼母的慘叫聲,不由得咯噔一下,急切極了,忙扭頭去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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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8.第898章 處於劣勢




    繼母此時的情況非常不妙,握住匕首的那隻手,腕部被雙頭活屍給抓住了,動彈不得,並且喉嚨也被他的另一隻手扼住了,有窒息的危險。

    雖然有一隻手自由,但不管怎麼捶打雙頭活屍,那傢伙就是絲毫沒有反應,應該是感覺不到疼痛,非但如此,掐住繼母的喉嚨更加用力了,這一點,從她漲紅的臉色就能察覺得出來。

    看到這裡我心急如焚,沒有心思再與強哥一起攻擊白老三,即使他已經被逼入絕路,用不了多大會就能被砍殺。

    但繼母的安危對我來說更重要,兩者取其重,我深吸口氣舉著黑刀跳向了雙頭活屍,嘴裡大罵道:「混蛋,趕緊放開我母親!」

    「嗚嗚,嗚嗚……」

    繼母在我跳過去的瞬間,拼盡全力搖晃著腦袋,並且發出嗚嗚的聲音,意思是要阻止我去救她。

    滴水之恩還湧泉相報呢,何況是疼愛了我二十多年的繼母,我根本就沒有理會她的示意,掄起黑刀就朝雙頭活屍的手臂垂直砍了下去。

    目的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要砍斷他的胳膊,讓已經幾近窒息的繼母趕緊恢復呼吸。

    黑刀揮下去的一霎,我才知道雙頭活屍的厲害,面朝前後的兩顆頭顱,非但視野沒有死角,並且四肢反應也非常迅捷,倏地一下抬起腿,對著我的腹部直接就是一腳。

    還忽視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訊息,那就是這傢伙的腿也比一般人要長,一米半有餘的樣子,所以,黑刀揮到半空中,還沒有砍在他身上的時候,腹部就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頓時,感覺就像是被一根柱子撞擊了般,在強大衝擊力的作用下,步履有些不穩,踉蹌著朝後退去,同時肚子上傳來陣陣沉重的疼痛,讓我呼吸都不順暢起來,禁不住直咳嗽!

    更令我失落的是,中了一腳後,肚子裡的八尺陰陽鏡似乎也受到了擠壓,移動了位置,釋放的力量瞬間消失了。

    心說接下來可就麻煩了,沒有強大的力量支撐,如何應對這具雙頭活屍呢?!

    懊惱之時,後背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托住了,扭頭一瞅是強哥。

    他滿臉關切地瞅著我:「傷得怎麼樣,重不重?」

    「沒……沒事的!」我上氣不接下氣地粗喘道。

    「你先歇息一下,我過去對付他!」強哥說完之後,攥著九龍短劍跳過去了,也不容我分辯。

    雙頭活屍見強哥舉劍刺向自己,又將自己的腿抬了起來,打算用對付我的那招對付他,不過這次一腳踹了空。

    強哥已經躲避了開,並且將手裡的九龍短劍斜向上揮去,直接砍伐他的大腿內側。

    「滋——」

    一道割裂聲響起,雙頭活屍的大腿頓時皮開肉綻,露出一條三寸餘長傷口,不過令人奇怪的是,並沒有殷紅的血液流出,只依稀看到絲網一般的血痕分佈在刀口上。

    更令我們意外的是,雙頭活屍竟然絲毫不在乎,依舊抬腿朝強哥踹去,看樣子是真沒有痛覺,這點倒是與養屍池裡培養的活屍一樣。

    看來對付他只能用兩個法子,要麼將他砸成稀巴爛,沒有任何行動能力,要麼就殺了將他產下來的白老三。

    想到那個老混蛋,我忙回頭瞅去,驚愕地發現,他的身體恢復得超快,已經將粗大的鋼棍扛了起來,正站在不遠處瞅著我們陰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

    如果按照以前的脾性,我一定拎起黑刀就朝他奔去,奮不顧身砍死他,但是現在冷靜了很多,這邊的事情更加緊急:繼母仍舊被扼著喉嚨,強哥也沒有任何優勢。

    猶豫了兩秒鐘,決定還是先與強哥配合,救出繼母比較重要,於是再次舉起黑刀朝雙頭活屍跳去,這一次,直接橫著砍向他的身軀。

    心說這個地方,應該沒有四肢那麼靈活,看你怎麼躲避,話說回來,要是不躲避的話,我這一刀可是用盡了全力,雖說不能將你攔腰砍斷,但至少斷你腰椎不成問題,如此一來,就能限制你的行動了!

    不過令我始料不及的是,關鍵時候,雙頭活屍竟然一個轉身,將繼母拎到了我面前,為自己作擋箭牌。

    迫不得已,揮出去的黑刀只好盡力收住,但在慣性的作用下,還是繼續朝下砍了一段距離。

    「當——」

    黑刀利刃與九龍短劍相碰,打出一聲脆響,關鍵時刻,是強哥出手擋住了它,令我不由得一陣欣喜——萬幸沒有傷到繼母。

    忙與強哥一起,朝後大跳一步,與雙頭活屍拉開一點距離,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安全,也是擔心刀尖無情,不經意間傷到了繼母。

    經過這麼一下,對雙頭活屍有了重新認識:他不僅軀體強壯有力,四肢活動敏捷,而且還有一定的智力,與以前見過的那些活屍很不一樣。

    這樣一來,對付起來就更加麻煩了,也明白了繼母剛才那句,勉強能應付他是什麼意思,能力是比白老三要高出一個等級!

    瞅瞅繼母,此時的臉色已經從漲紅,變成了鐵青,情況十分不妙,已經瀕臨極限,不能再思忖什麼好方法了,必須趕緊動手。

    強哥與我的想法一致,兩人同時舉起了手裡的兵器,分成兩個方向,朝雙頭活屍砍去,其實這樣做效果並不是很好,因為那傢伙前後兩雙眼睛,根本不能趁其不備、出其不意!

    可事到如今也顧不上了,只能硬拚才有一線生機,才有可能將繼母從他手裡救出來。

    人在破釜沉舟的意念之下,往往能產生強大的爆發力,一些平時隱藏的潛力,也會瞬間湧現出來,所以與強哥放開手之後,速度和力度都提升了很多,將雙頭活屍逼迫的,有點招架不力,拖拽著繼母不停後退。

    趁著這種機會,雖然不能說殺了他,但至少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將繼母救出,但不料此時又出了狀況,一陣風聲從後面呼嘯著,朝我和強哥襲來。

    忙扭頭一瞅,竟然是白老三揮舞著鋼棍砸了下來,真沒想到,他幾乎已經完全恢復到了先前的狀態。

    雖然能夠躲避,但卻不敢,因為擔心後面的東西會傷到繼母,於是和強哥一起,舉起手的黑刀與九龍短劍,奮力抵擋起來。

    「叮噹!叮噹!」

    沉重的鋼棍砸在我們的兵器上,打出響亮的動靜,也震得胳膊直顫抖,但都強忍著自己堅持著,保護著後面的繼母。

    雖然奮力之下,勉強能夠與白老三抗衡,但這樣卻完全將身後給忽略了,亦或者說沒有辦法顧及了。

    果不其然……,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兩人都被後面的雙頭活屍踹中,一左一右,雙雙倒在了旁邊的地面上,費了好大的氣力才爬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白老三用手指著我和強哥大笑起來,一副猖狂的樣子鄙視道,「你們啊你們,真是夠狼狽的,要是有鏡子的話,一定要讓你們看看自己的窘態,真是丟死人了!」

    雖然他的話語很高傲,但此時卻沒有心情去在意,因為更多的目光和精力都在繼母那裡,她被扼住的喉嚨已經被雙頭活屍送開了,這倒是令我興奮不已,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算是暫時落了地。

    也有著一絲疑惑,按道理說,只要雙頭活屍繼續掐著繼母的喉嚨,以我和強哥的能力,暫時打不倒他,完全有能力將繼母扼殺啊,為什麼要鬆開呢?難道是白老三的主意……?

    正疑惑不堪的時候,白老三又開了口,這次是對著極度虛弱的繼母:「只要你把東西交給我,就放了你還有你兒子。」

    繼母雖然恢復了呼吸,但雙臂被雙頭活屍束縛著,氣喘吁吁道:「什……什麼東西?」

    白老三冷哼一聲:「裝得倒是挺像,身為三大驅鬼家族之一,金家的後人,你難道不知道我要是什麼東西?當然是你們家傳的術法秘籍!」

    繼母也冷哼起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秘籍,我會的一點東西,都是父親口口親傳的!」

    「啪——」

    白老三冷不丁揚起手,扇了繼母一個耳光。

    我憤怒極了,用黑刀指著他罵道:「混蛋,竟然打我母親,信不信我剁掉你的手掌?!」

    白老三沒有回應,也沒有動手,而是用複雜的目光瞅著我,不知道又在心裡琢磨什麼壞主意,過了片刻轉向繼母:「你不說是嘛,那好,我就殺了你兒子,反正也不是親生的,無所謂嘛!」

    繼母對著他怒目而視:「你敢,要是敢傷我兒子一根毫毛,我一定讓你死得難看!」

    白老三呵呵一笑:「都這份上了,還逞嘴上英雄,還是想想待會怎麼自保吧!我這位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可是很需要新鮮的肉`體呢,他可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頭哦!」

    「即便我行動不便,但林越也絕饒不了你,敢傷害他的兒子的人,會有什麼下場,我想你應該能夠預料到!」繼母對白老三厲聲警告起來。

    他聽後「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扭頭探了一眼,那邊正與黑老二頭顱打得正酣的父親,有些不自然起來。

    即使看不到白老三的真容,但從他躲避的目光中,還是能窺出驚慌之情,猜測當年一定與父親有過交集,並且對父親仍舊心有餘悸,才會有如此反應。

    不過這傢伙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對繼母厲聲反擊道:「他能不能打敗黑老二還未知呢,就算打敗了,還有我們藍老大,即便是藍老大敗了,還有……還有……」

    「還有誰?!」繼母大聲追問起來,這也是我正想要知道的。

    「是誰對你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越是不可能打敗他的!」白老三竟然有些顧忌,沒有直接回應。

    不過從他的語氣中可以判斷,應該不會是無生老母,她沒有那種術法能力,也沒有超越四大護法的權利;至於先前叛變的那個林科長,更是不可能了!

    白老三口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呢,是不是就是強哥先前所說的,醒來時侯看到的那個蒙面年輕人?

    想到這裡非常想要驗證一下,於是故意對白老三質詢起來:「聽聞你們幾個老不死的,都活了好幾百歲了,那比你們厲害的那傢伙,豈不是活了上千歲,也就是千年王八嘍?」

    「找死!實話告訴你,他比我們年輕多了,能力也強多了,符合你先前的觀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哦,竟然非常年輕,那他是誰,我認識嗎?」

    「你——」白老三說了一半戛然住口,人也反應了過來,咂咂嘴巴道,「好小子,原來又在拐彎抹角地套我的話啊,差點就中了你的計將他供出來,要是那樣的話,即便我是四大護法,也難逃懲處!」

    我咧嘴一笑:「看不出來啊,堂堂的四大護法,還有怕的人,並且還是一個比你們小的後生,這要是傳到江湖上去,真夠丟人的,想必你們鬼血蓮花教也會被瞧不起!」

    白老三沒有被我激怒,長舒口氣:「隨便你怎麼說,反正關於他的更多信息,別想再多知道一丁點,其實……,你應該比我知道的多才對!」

    這句話倒是非常奇怪,難道說四大護法背後的那個神秘人,也是我所認識的?

    「呼——」

    愣神的空當,一聲肆虐聲響起,瞥眼一瞅,白老三又揮舞著粗大的鋼棍砸了下來,這次主要的目標就是我,直奔腦門。

    繼母脫險後,我也漸漸恢復了些理智,不再硬碰硬,而是挪動身子躲閃起來,避免用黑刀與白老三的鋼棍對打,白白消耗力氣。

    強哥在後面偷襲起白老三,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偷襲,不過是想要分散的他的注意力,不讓他只盯著我攻擊而已。

    想想戰局變化還真是詭異莫測,剛剛還是我和強哥揮舞著兵器,追著白老三窮追猛打,但是現在反過來了,是他在壓制著我們倆。

    不消片刻,我和強哥就已經大汗淋漓、氣喘吁吁,人也退到了拱形石梯的下方,距離繼母和束縛她的那個雙頭活屍,有了很遠的距離。

    心說這樣下去不行,用不了多大會,我和強哥就要體力不支,必須尋求幫助。

    可是現在父親正與黑老二死鬥,親生母親雙手有傷,還要照應著姥姥等一眾人,去哪裡找幫手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7
899.第899章 兩位母親並肩作戰




    白老三大抵是窺探出了我的心理,冷笑起來:「怎麼,想要找人幫忙啊?不過看現在的樣子,你父親林越要對付黑老二,你親生母親又受傷了,其他人更是不中用,是沒人會過來的!」

    我深吸口氣,對他厲聲回應道:「即便只有我和強哥兩人,也照樣殺了你這個混蛋!」

    「哦,好啊,那快點吧!我已經急不可耐了,嘻嘻,嘻嘻……」白老三對著我和強哥譏笑起來。

    喘息了片刻後,兩人體力恢復了不少,廢話不多說,舉起黑刀和九龍短劍,主動朝白老三砍去,每一下都使出渾身氣力,希望能有奇蹟發生。

    不過奇蹟不是那麼容易發生的,要不然就不會被人驚嘆和記住了。

    一陣「叮叮噹噹」的兵器碰撞後,兩人不約而同地踉蹌起來,體力的嚴重透支下,腦子也有些渾渾噩噩,都有點找不到方向,揮舞著兵器亂砍一氣,好幾次都差點傷到彼此。

    其實,這些反應很大程度上是假象,剛才歇息的空當,已經與強哥對好了眼神,既然硬拚不行,那就只能智取,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讓白老三放鬆警惕!

    這老東西雖然狡猾,但畢竟好面子,見我和強哥在地上轉來轉去,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兩個毛頭小子,就這點能力還想殺了我,真是牛皮吹上天啊!現在只要我一棍子下來,就能將你們的腦`漿都砸出來!」

    我裝出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故意晃悠著身子對著空地:「你說誰毛頭小子呢!老畜生!」

    側面傳來白老三的嘲笑聲:「呵呵,呵呵,臭小子,我在這兒呢!連方向都分不清楚了,看來你們的身體確實是到了極限,既然這樣,那就成全你們,去死吧!」

    說完他將粗大的鋼棍掄了起來,照著我和強哥的頭顱就砸,一副輕鬆自在的形態,看樣子也沒有使出全力!

    這正好是一個機會,我倆豈能不把握住?

    在鋼棍將要碰到腦後勺的時候,忙一個彈跳朝兩側躲去,同時將手裡的黑刀和九龍短劍,一上一下,朝著白老三的喉嚨和腹部擲了出去,用盡了全部力氣。

    這老東西,應該是沒有料到我們會來這麼一手,想要收回鋼棍抵擋黑刀和九龍短劍,可是已經晚了,於是雙膝一曲,朝後面跳著躲閃。

    「滋——,滋——」

    他的速度雖然非常快,但黑刀和九龍短劍,還是在他身體的脖頸以及肚子上,劃下了兩道口子,登時血水直流。

    這一擊沒能殺了白老三,但也讓他受了傷掛了彩,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兩人不敢有絲毫停頓,忙跳過去將地上的兵器撿起來,趁熱打鐵,朝仍舊沉浸在驚愕中的白老三砍去,希望能夠以此扭轉局勢。

    白老三甩起了鋼棍,轉得比風扇還要快,抵擋著我和強哥接連不停的砍刺,雖然速度仍舊與先前一樣迅捷,但還是讓我發現了一點問題,那就是這老東西的力氣,似乎一下子削減了大半。

    強哥也察覺出了這一點,衝我對了個眼神,意思很明顯,兩人一左一右,趁此機會趕緊解決他!

    我邊揮舞著黑刀攻擊,邊在心裡嘀咕,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呢?

    按道理來說,剛才的兩道刀口並不深,只是一些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啊,不應該對白老三有那麼大的傷害啊?!

    這時候,窺見白老三的眼神並不是盯著我和強哥,而是一直死死跟隨著我倆手裡的兵器轉動,而且充滿了惶恐之情,頓時一下子反應過來——黑刀和九龍短劍,對他有獨特的殺傷力!

    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一陣欣喜,暗說總算是找到你的『天敵』,有辦法對付你了,忙對強哥也提示起來:「這老東西的身體,十分懼怕黑刀和九龍短劍,動作麻利些,儘量砍中他!」

    白老三一聽這話,更加驚慌了,忙不停舞動著鋼棍,沿著拱形石梯步步後退,不消片刻功夫,又回到了高台的邊緣,距離那具雙頭活屍越來越近。

    我意識到不好,這老東西的目的,是要讓那具活屍幫忙,這樣可就麻煩了,於是加快手裡的動作,希望在那之前砍死他。

    不過還是沒能如願,他喘著粗氣,扭頭沖後面大叫起來:「孩子,先別管那個女人了,趕緊過來幫助我,快招架不住了!」

    雙頭活屍倒是很聽白老三的話,將繼母朝地上猛烈一推,之後一個縱身跳了過來,令我難免一陣吃驚,這可是有五六米的距離啊,簡直有點像飛了!

    見狀我忙沖強哥提醒起來:「小心!」同時收回黑刀,朝後大跳一步。

    強哥反應也很快,躲開了雙頭活屍的兩隻乾枯手臂。

    雖然沒能趁此機會殺了白老三,但現在繼母恢復了自由,也不算是徒勞無功,忙一個奪步跳到她旁邊,攙扶起來後關切道:「媽,你怎麼樣,還好吧?」

    「沒事,磕傷了一點皮肉罷了!」繼母深吸口氣道,隨即對我和強哥囑咐起來,「白老三的能力倒是一般,又被你們用兩件靈器劃傷,應該沒什麼威脅了,倒是這具雙頭活屍,著實有點厲害,一會千萬要小心!」

    「這樣,你去對付白老三,我和強哥搞定他!」

    我鏗鏘有力地建議道,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沒底,畢竟,從剛才所中的那一腳就已經感覺出來,這個被白老三從肚子裡養大的活屍,不是那麼好對付。

    「不行!」繼母果斷拒絕了我的請求,隨即將手裡的匕首揚了起來,「還是讓我來對付吧,至少概率大一點。」

    「可是你剛才被他擒住的事實已經證明,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換我們來試試吧,說不定能行呢!」我再次爭取道。

    「難道你覺得你和孫強的能力,比我還要厲害嗎?別太天真了,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白老三用自己身體孕育出來的胎屍,遠比現在透露出來的表像要厲害!」繼母對我一通訓斥,從小到大似乎是第一次。

    從她的語氣中知道,是真生氣了,但也不願意讓她再次獨自對付雙頭活屍,不由得糾結起來,究竟該不該答應呢?!

    「行了,你和這個……孫強是吧,去專心對付白老三吧,金瑤這裡有我幫襯著!」

    身後突然傳來親生母親的聲音,著實令我有些意外,要知道,從短暫的相處中可以明顯感覺出來,她對繼母是有很大芥蒂的,能夠誠心幫助嗎?

    轉身瞅著一臉嚴肅的親生母親,心裡不由得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她瞪視了我一眼:「怎麼,不信任你親娘啊,還擔心我將這個『保姆』陷害了不成?!」

    我翕動了下嘴唇:「那好,一切就拜託你了,也希望你小心點,畢竟掌心有傷。」

    她一臉不在乎:「放心吧,已經包紮過了,影響不是太大,趕緊動手吧!你姥姥和葉局長他們那邊,此時可是沒有人照應呢,要是藍老大突然襲過去可就麻煩了!」

    親生母親說的對,與其在這裡多想,不如趕緊行動,於是不再遲疑,與強哥一起再次朝白老三跳去,心中暗暗希望,兩個母親聯起手來後,能殺了雙頭活屍。

    此時的白老三,有點孬種起來,竟然老是躲在雙頭活屍的後面,不敢出來對打,這倒是難為我和強哥了,沒辦法,只好先與兩個母親一起,集中精力對付雙頭活屍。

    雙頭活屍雖然很強悍,但畢竟只有兩隻手臂,所以很快就有點照應不過來,被兩個母親纏住了,不能分身保護後面的白老三。

    我和強哥見有機會,忙揮舞著黑刀和九龍短劍竄了過去,照著他就是一通猛砍,也沒有心思和時間講究對策,反正已經處於優勢之中。

    但也是這樣一沖動,造成了麻痺大意,等到腳上踩了符紙,察覺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發現眼前的一切發生了變化,高台和鳥籠,以及其他人都不見了,四周是空曠的地面,並且還快速流動著白色的霧氣。

    我用手摀住嘴巴,以前的經歷讓我知道,此時出現的一切,都是幻覺,可是知道又有什麼用,沒有其他人幫助的話,如何才能走出去呢……?

    「噠噠噠,噠噠噠……」

    正焦慮不已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非常的急促,在朝我逐漸地靠近。

    頓時警惕起來,雙手握緊了手裡的黑刀,緊緊盯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漸漸地,有個模糊的身影出現了,隨著距離的拉近,樣子愈來愈清晰,不是別人,正是白老三那個混蛋。

    他看見我之後,哼笑起來:「怎麼樣,這裡的感覺不錯吧?可是只有我們兩個哦。」

    我對他怒目而視:「別以為你製造出來幻覺我就怕了,一個人照樣解決掉你!」說完揚起黑刀,衝他跳過去就砍。

    白老三似乎並不急著跟我打鬥,而是不停躲避著,語氣中充滿了鄙夷:「只有這點能力嗎,也不過如此啊,嘻嘻,嘻嘻……」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一次眼瞅著就要砍中他,但都被他輕而易舉地躲了開,心中不由得嘀咕起來:難道說先前與強哥一起對付他的時候,我的貢獻非常小,主要是強哥壓制著他?

    這種推測讓我的自信心削減了不少,但並不願意就此消極,仍舊奮力地追砍著白老三,心說無論如何,也要將這種狀態保持住,不能讓他有可乘之機。

    雖然不期望能殺了他,但至少要堅持到有人破解了幻術。

    白老三似乎在故意消耗我的體力,仍舊沒有出手迎戰,而是不停地躲閃著,嘴裡時不時發出嘲笑:「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呀……」

    即使我用強烈的意志力給自己鼓勁,但一通亂砍後,還是累得受不了,手上的速度慢了下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甚至已經有點喘不開。

    又堅持揮動了幾下黑刀後,徹底沒了氣力,用它支撐著地面呼呼大喘。

    也許是見我體力不支,白老三竟然走上前來,將粗大的鋼棍扛在了肩膀上,把手伸向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總之不是什麼好意圖,於是趁著他放鬆警備的時候,將黑刀斜朝上揮去。

    這老東西猝不及防下,手臂被黑刀劃出了一道口子,血「吧嗒吧嗒」地滴落,整個人頓時驚愕不已,連連後退。

    我心說你這老東西,是第二次中刀了,想必身體也已經受到重創!於是趁著這個機會,掄著黑刀瘋狂砍去,一通窮追猛打,直逼迫得他四下逃竄。

    正在我覺得就要砍中他腦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厲叫:「急急如律令,速速醒來!」緊接著肩膀上被人狠狠用掌擊了一下。

    不由得將黑刀收回,扭頭去瞅,驚愕地發現後面竟然沒人,倒是肩膀上貼了一張符紙,上面拐彎抹角地寫了很多蝌蚪文。

    「呼——」

    正聚精會神盯著符紙,它突然竄出一團火苗,劇烈地燃燒起來,讓我的眼前先是一陣耀眼的光芒,繼而是烏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了。

    忙閉上了眼睛,同時用手朝肩膀上撓去,想要將燃燒的符紙撥弄開,但冷不丁的,摸到的卻是一隻修長的手,頓時嚇得半死,忙睜眼去瞅!

    這一次,眼前的世界又出現了變化,不過……,是回到了現實中,心中抑制不住喜悅,暗說剛才的幻覺總算消失了。

    而覆在我的肩膀上的手,也看清楚了,是繼母的,並且她的指尖,有一道很深的刀口,有殷紅的鮮血在不停流出,都滲到我背上許多!

    「你這小子,終於清醒過來了,知不知道,差一點就殺了孫強!」繼母對我嗔怒了句。

    「強哥?」聽到這話我先是一愣,隨即轉動脖頸四下瞅去,發現強哥正用手捂著手臂,指間有血水在不停地滴落,不由得擔心極了,詢問道,「你的胳膊——」

    問了一半戛然住口,因為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剛才我在幻境中看到的白老三,其實是強哥,砍傷他的人,應該也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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