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國安局檔案 作者:水中雲天(已完成)

 
Babcorn 2016-7-27 17:5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0 144882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1
850.第850章 綁架案的真相




    我直視著他一字一頓道:「就算只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試一試,絕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污!」

    他聳了下肩膀,雙手一攤:「別說得這麼難聽好嗎?即便我們是污穢,也不會污染到你的,只不過問你要一條黑蛟而已!」

    我冷哼兩聲:「那顆珠子,也就是傳說中的龍珠已經在你們手裡了,要是再得到黑蛟,就可以加速它的進化,從而省去數百年的時間,提早變成一條龍!」

    他點點頭:「你說得沒錯,不過有兩點要注意,一就是,即便有龍珠的催化作用,黑蛟變成龍的時間究竟能縮短到多少未知,可能幾個月,也可能幾年、幾十年呢!

    二就是,即便我們讓它進化成了有超自然力量的龍,也不會利用它做壞事的,而是以此來促進中華,甚至於世界的和平,那時候就不會有戰爭了!」

    「呸!」

    我狠狠唾了他一口:「少忽悠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野心,不過是想要利用龍的力量,建立一個新的政`權,從而控制整個世界罷了!」

    他長嘆一聲:「你要非這麼理解,堅持聽信姓葉那傢伙的謊言的話,我也沒辦法,只能笑你傻了!為了一個小小的處長,竟然捨棄了甚至一個國家的首腦!」

    我也冷笑起來:「誰傻已經很明顯了,因為有人開始做夢了,那種瘋狂的計畫是不可能成功的,只會成為一個笑話!」

    他嘴一咧:「看來你並不是什麼都知道,實話告訴你,這些年我們家族和威廉家族聯手,已經為鬼血蓮花教購買了大量武`器,也招募了很多人,基本上全是退伍的優秀士兵、特種兵。

    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們對鬼血蓮花教絕對忠誠,一旦命令下達,各個國家,都將會爆發數以萬計的武`裝衝突!

    忘了說了,我們的教徒早就滲透到各個權`力機關,以及軍`隊內部,那時候,龍再適時出現,相信輿論的煽動下,單純的民眾就會站在我們這邊,虔誠皈依……」

    我聽後心中有些驚愕,沒想到鬼血蓮花教的計畫這麼周密,如果是真的,即便他們得不到黑蛟,也將會是世界的一顆定時炸彈,並且已經開始了倒計時,現在能做的,就是掐斷引線!

    他見我愣神,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怎麼樣,震住了吧?要知道這個計畫已經密謀了不是幾年、幾十年了,而是幾百年!為的就是建立一個新世界,用鬼血蓮花教的教規和教義,來管理一個歡樂祥和的世界——天下大同!」

    我斜視著他鄙視道:「要是你們得逞的話,不會是天下大同,只會是天下大亂!你們這種猖狂的計畫,永遠都不會實現的!」

    他似乎並不生氣,兀自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可能要讓你和你的那些同伴失望了,最多不過幾年,四大護法就會下命令實施!」

    聽到他說到四大護法,我用狐疑的目光質詢起來:「你也是出身國外豪門了,要錢有錢,要權利的話也應該會有人給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將寶都壓在那四個老不死的東西身上,不覺得很倉促衝動嗎?」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臉一陣大笑,令人生畏,「你說得是不錯,我出身豪門是有些錢,也能結交一些權貴人物,但是別忘了,那些只是一部分,遠遠不夠,要想獲得更多的金錢和權利,就必須靠自己去爭取。

    而父親,打從小遠的妹妹死了後,就變得保守懦弱了起來,什麼都不敢做,只是老老實實看著生意攤子,這是鼠目寸光!」

    「小遠妹妹的死他當然有責任,為了一億的錢財竟然捨棄自己的女兒,這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能做出來的!」

    「說到底是我失算了,才會適得其反,讓他改變自己,並更加疼愛小遠那雜種!」中年男子的眼神裡透露出歹毒之色,並且話語的內容讓我嗅到另一種隱情。

    「你剛才說失算了,究竟是什麼意思?!」我盯視著他追問,想要知道真相。

    他臉上的失落之情消失,轉而變得十分陶醉,反問起我:「你是不是聽小遠說起過,他妹妹被綁`架撕票的事情?」

    「是呀!」

    「那他有沒有告訴過你,是誰綁架了他妹妹?」

    「綁匪啊,不過他怎麼會知道具體是些什麼人?」我徑直回應道,但同時感覺出來一些問題,對中年男子反問,「怎麼,你知道?」

    他沒有先回應,而是又打開瓶子,又倒了一些紅酒在玻璃杯裡,拿在手中晃悠著:「我當然知道是誰。」

    「是誰?」顯然,我心裡已經有了些懷疑。

    「是我,是我找了綁匪,讓他們綁架了小遠那個體弱多病的妹妹!」中年男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竟然沒有一絲愧疚之色,相反,還透露著得意。

    我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小遠知道了,他該多傷心?!」

    中年男子將我的手拽開,整理了下領子:「你嚷嚷什麼!實話告訴你,小遠在當年就知道是我了——開槍的時候,被他看見了!」

    我狐疑起來:「這怎麼可能?他如此疼愛自己的妹妹,當年就知道是你的話,一定會讓你繩之以法償命的!」

    他呷了一口玻璃杯裡的紅酒:「這你就不瞭解我這個弟弟了,他太善良了、也太軟弱了!當年我和父親演了一場苦情戲,輕而易舉就騙的他保持了沉默,雖然不能說原諒,但至少不會揭發我!」

    「你和你父親都是混蛋、畜生!」我衝他破口大罵起來,「怪不得小遠不願意回到那個家,原來根本就不是家,而是是個魔窟!」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這就是他的本性,自卑、懦弱、沒有主見,自從那個當小三的母親死後,將全部感情傾注在了妹妹身上,可惜啊可惜,唯一的精神寄託了也沒了,所以才會離家出走!」中年男子一副調侃的語氣。

    「之所以那樣,全都是被你們逼得!」我咬牙切齒狠狠道,隨即指著他,「小遠心地善良,被你們欺騙,或者說念及一點血緣關係,不願意懲治你可以理解,但是作為他的朋友,我要替他快意恩仇!」

    「就憑你?」中年男子斜視了我一眼,之後將玻璃杯的紅酒一飲而盡。

    「就憑我!」我斬釘截鐵道,將黑刀揚了起來,指著他。

    「唉——,看來我們之間的買賣是談不成了,需要打上一架!」他站立起來,嘆了口氣。

    「去死吧!」

    說完我將黑刀朝他的頭顱狠狠砍去,打算將這個心腸狠毒的傢伙劈成兩半。

    豈料被他輕易躲開,並且用手指著我制止:「等一下,這樣粗暴地陪你打的話,豈不是很掉我的身份?」

    我心說尊卑的思想真是已經融進了他骨子裡,深吸口氣質問道:「那你想用什麼高雅的方式打?」

    「擊劍!這可是紳士最常用的方法,敢不敢?」說著指了指角落裡掛著的兩把細長佩劍。

    「有什麼不敢的!」說完我將黑刀收了起來,徑直過去選了一把,其實沒看出有什麼區別。

    他取了剩下的那一把,對我提醒起來:「我們手上的這兩柄劍,屬於擊劍中的佩劍一類,很接近以前的軍刀,所以對打起來也算有感覺,不過無規矩不成方圓,擊劍也是這樣。

    多了我一時半會也跟你說不清楚,只要記住兩點,一就是只能劈和刺,二就是可以只能攻擊腰以上的部位,聽懂了沒有?」

    我心說還有這麼多規矩,打起來根本就是束手束腳嘛,不過臉上表現出堅定自信的神情:「當然懂了,開始吧!」

    說完舉起這把九十來公分的佩劍,朝男子喉嚨上刺去。

    他倒是很淡定,等我手裡的劍身靠近後,用自己的劍一下子撥弄開,繼而朝我攻擊,劈了下來。

    我趕緊後跳一步,用手裡的劍去抵擋。

    這樣一來二去之後,我發現了問題,這傢伙根本沒有盡全力,而是順著我的力氣和速度,不停調整著自己,保持與我旗鼓相當!

    當然,我絕不會認為他這是手下留情,不想殺我,一定有其他的目的:譬如拿我當陪練,多玩一會;或者說在等待著什麼……

    不過我沒有時間跟他耗下去,必須想個辦法盡快結束,既是為了趕緊離開,去頂層救出葉子和強哥,也是為了替小遠那被害的妹妹報仇!

    「嗖——」

    愣神的空當,他舉著佩劍刺了過來,嘴角還勾著笑,「打鬥的時候可不要胡思亂想哦,分神的話,很容易被刺中要害的。」

    我擺動手裡的佩劍將他的擋開,正色回應道:「沒有胡思亂想,只是為你感到可悲!」

    「可悲?錢我倒是有很多,可是你說的『可悲』這東西,真沒有!它應該只屬於垃圾群體,是你們那些卑微人群的特殊標誌吧?」他一臉嘲諷之色。

    「別把自己標榜的多麼高端,其實你不過是多了些花花碌碌的紙張罷了,沒有任何資格瞧不起凡人,等你死了,家裡的錢幣也就相當於冥幣了!」我義憤填膺地道。

    「你這就是嫉妒心理,我知道的,哈哈哈,哈哈哈……」

    趁著他狂笑的空當,我攥緊手裡的佩劍,朝他露出破綻的左側胸膛,狠狠刺了過去,打算一擊致命,不過速度還是太慢了,經驗也不足,竟然被他察覺了,並且一個側身輕易躲了過去。

    我知道,這傢伙的本領不低,並且擊劍的話也不知道玩過多少年,這樣跟他打下去,即便能耗很長時間,但只要他一爆發,輸的還是我,必須趕緊想出一個計策來。

    冷不丁的,我突然發覺自己很傻,為什麼別人說的話就要聽呢?別人制定的規矩自己就要遵守呢?

    現在不是一場考試,而是真實的打鬥,遵守擊劍規則又有什麼意義,顯得比較正統嗎?可笑!

    我已經有了方法,將手裡的佩劍,朝中年男子的喉嚨刺了過去,果不其然,他與我設想的一樣,側身的同時用自己的劍抵擋。

    我趁機一個屈膝下蹲,同時從腰後抽出黑刀,照著他的雙膝橫向狠狠砍去,幾乎用盡了全力,手臂都帶動著身體傾斜了起來。

    他愣了一下,大抵沒有料到我會犯規——抽出黑刀並攻擊他腰以下的部位,但是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雙腿被我從膝蓋處齊刷刷地砍了掉。

    由於速度極快,兩隻斷掉的小腿仍舊矗立著,有點女人高筒馬靴的味道。

    「啊——啊——」

    他痛叫的同時,跪倒了在了地上,不過斷截的傷口撞到地面後,似乎更加疼了,直接大張嘴巴倒吸冷氣,躺在地上痙攣不已!

    我沒有給他多餘的機會,忙趁熱打鐵、揚起手裡的黑刀,一下又一下,將他的雙臂也砍了下來。

    四肢的斷口,血像噴泉一樣湧出,很快就將白玉地板浸濕了一大片,就像是添了一朵碩大的紅花,而失去雙臂以及小腿的他,猶如一根枝子。

    我將黑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死之前,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他惡狠狠地瞪視著我:「果然是出身低微的雜碎,才會不講究信用和規則,朝我的雙腿下手,與我這種紳士的修養和品性差遠了!」

    我深吸口氣:「本以為,你會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懺悔,沒想到,到了現在竟然還一副高人一等、為我至尊的樣子,去地獄繼續做你的紳士吧!對了,你的那些錢財,是拿不去了!」

    「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我是貴族,我是高等階級的事實,我——」

    「噗呲——」

    我實在不願意再聽他炫耀什麼可笑的尊卑等級,因為人生來就是平等的,不應分為三六九等。

    擦擦黑刀上的血漬,收起來後才想起,剛才只貪一時痛快殺了他,忘了逼問去下一層的通道在哪兒,看來又要費些時間和精力尋找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3
851.第851章 原來是你!




    這一層是別墅的格局,並且裡裡外外擺放了很多東西,尋找起下一層的入口來,想必有些麻煩,要是用蠶食的方法,可能沒一兩個小十下不來,必須縮小範圍,用點代替面!

    我環顧四周,覺得可疑的地方太多了,近處的沙發、茶几下面,廚房櫃子的裡面……;遠處牆壁上名畫遮掩的地方,甚至於擺放藝術品的位置……

    大體看了下,光是覺得有嫌疑的地方,就有四五十處,這樣一個個察看下去,也耽擱不起,還得另想它法才行。

    既然直接確定的話太難,那就用排除法,哪些地方最不可能是入口,說不定就恰恰是入口呢!尤其是比較高端的位置,因為小遠這個歹毒的哥哥,一直都自以為是,覺得是高人一等的貴族!

    用這種思維重新打量起別墅,並且四下走動起來,還真發現了一個地方,按照常理不可能有玄機,但卻很有可能就是入口!

    這地方就是——牆壁上的碩大魚缸!

    不錯,裡面充滿了水,並且還有形形色色的熱帶魚,包括凶狠的鯊魚,一般人絕不會想到入口會在這兒,但是直覺告訴我,水底一定另有天地!

    如果硬要說點原因的話,那就是魚缸太大了,大到可以讓人也進去潛水;並且還有兇猛的鯊魚,又有幾個人敢下去呢?

    但是小遠那個自負的哥哥,應該會很享受這種刺激和與眾不同的感覺,所以很有可能將入口隱藏在了裡面。

    打定主意後,我將黑刀和九龍短劍都收了起來,朝魚缸那邊快步走去,幾步之後突然想起點什麼,忙回到小遠那個歹毒哥哥的屍體旁,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果然有點收穫,在兜裡發現了一張匯款的憑條,雖然數額不是特別巨大,但是卻能作為證據和線索,以後出去了,會有大用途。

    將憑條找了個塑料袋包了起來,裝進兜裡後,趕緊奔到魚缸旁,踩著桌椅朝上爬去,「撲通」一聲翻了進去,落入水中。

    由於先前鯊魚對其他魚類的撕咬,缸裡的水有點發紅,再加上眼睛充漲的緣故,所以視線有些模糊,只能看到身前一兩米的距離。

    幸好的是,魚缸不是很深,我揮動四肢朝下方游了沒幾下,雙手就觸碰到了光滑的底部玻璃。

    「呼——」

    剛要四下摸索,被水灌滿的耳孔裡,忽然聽到一聲飛掠,並且身後還能感受到一股輕微的水流壓來,頓時就知道不妙,心說一定是那條鯊魚襲過來了!

    忙揮動四肢想要躲閃,但後面的水壓和游動聲,讓我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忙從腰後抽出黑刀,轉身去抵擋。

    雖然很模糊,但是一眼就瞅見了大張的嘴巴,還有鋒利的牙齒,雖然不緊密,但顆顆硬實,讓人不寒而慄!

    心說要是被它們咬上一下,身體一定會筋骨俱斷、分成兩半。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是本能,還是腦海裡殘留的記憶,忙將黑刀放進它的口中,並豎了起來。

    「呼——」

    鯊魚的牙齒咬了下來,力度非常驚人,在這關鍵時刻,我忙將右手從刀柄上鬆開,迅速縮回。

    「噗——」

    鯊魚的嘴巴合了上,但這樣的結果就是,黑刀將它的上顎直接刺穿了,刀身露出來大半。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這傢伙也感覺到了疼痛,拚命扭動起身軀來,在水中游來游去,速度極快,沒料到的是,不一會竟然又朝我襲來,並且張開了血盆大口。

    心說怎麼辦,黑刀只有一把,並且此時穿在它的上顎中,根本無暇抽出。

    不過兵器倒還有一把,那就是九龍短劍,雖然與黑刀比起來,個頭小多了,但關鍵時刻也只能勉強應付了。

    想要將它像黑刀那樣,豎起來撐住鯊魚的嘴巴是不可能了,只能朝這傢伙的身上使勁刺去。

    「滋——」

    我的力量,與鯊魚衝過來的力量,劇烈地對抗起來,讓九龍短劍一下子就扎進了,它前端的鼻子附近,並且完全沒了進去。

    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我被抵著肚子朝魚缸底部落去,心說這樣下去可不行,決不能當了這鯊魚的活墊子,於是在墜到水底的瞬間,拼盡全力將身子側了一下。

    「砰——」

    劇烈的撞擊聲響起,整個魚缸都一顫,水面上濺起碩大水花來,不過萬幸的是,並非我摔在了玻璃底層上,而是是鯊魚的腦袋撞在了上面。

    這時候,眼睛附近的水域,開始變得暗紅起來——鯊魚的傷口裡,湧現出大量的血漿。

    也不知道它是昏過去了,還是掛掉了,總之龐大的身軀倒了下來,躺在我旁邊一動不動。

    我扶著玻璃底層,想要起來察看一下,但後背登時就傳來一陣劇痛,讓我憋在肺裡的一口氣差點咳嗽出來,忙咬緊牙關忍住。

    雖然關鍵時刻,將身體從鯊魚的頭部移了開,沒有成為它的人肉墊子,但飛快的速度下,自己也是被摔得不輕。

    好在不是特別嚴重,適應了幾秒後,從水底爬了起來,覺得首先要做的,就是不管這個龐然大物死沒死,都要給它來上幾下。

    於是將九龍短劍從它的鼻孔附近抽了出來,並且照著大腦所在的位置,狠狠紮了進去,「滋滋滋,滋滋滋……」,一連十幾下!

    確定這傢伙不會活過來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拔出黑刀,不過這似乎有點難度,因為刀柄在鯊魚緊緊閉合的嘴巴裡,露在外面的是刀身部分,沒辦法下手。

    心裡嘆了口氣,將九龍短刀刺進了它的嘴巴縫隙裡,用盡力氣一點點撬動起來。

    一陣忙碌後,悲催地發現,縫隙非常狹小,連手都伸不進去。

    頹廢的空當,眼睛瞥見了鯊魚鼻孔旁,被九龍短劍刺出的傷口,頓時冒出一個主意:根本不用撬起這傢伙閉合的嘴巴,想要取出黑刀,只要將刀身周圍的皮肉切開,挖處一個窟窿不就行了嘛!

    打定主意後,忙攥著九龍短劍,上下揮舞著手臂狠狠刺紮起來,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幾十下後,已經將黑刀附近的皮肉刺爛,用短劍輕輕一挖,碎肉被一塊塊地別了出來,很快就形成了碗口大小的一個血窟窿。

    我輕而易舉地將黑刀拔了出來,之後忙別進腰後,回到正事上來,雙手不停摸索著魚缸底層,想要早點找出去十二層的入口。

    但是很失望,將上百平米的魚缸底部摸了個遍,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稍微歇息了幾秒鐘後,轉而開始察看它的四壁,當然了,最有嫌疑的就是靠牆的那一面!

    帶著一腔希望,將靠牆一面的玻璃,包括其他的三面玻璃,全檢查了一通後,並沒有發現期望中的入口,不由得惆悵起來。

    開始在心中暗暗思忖:是我一開始的思路就錯了,入口根本不在魚缸裡?還是說自己檢查的不夠仔細,沒有找到隱藏的入口?

    糾結了片刻,我決定先出去,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長時間憋在水中,已經快要窒息了!

    爬出魚缸,跳到地面上後,我累得直接躺了下去,大口喘息著。

    如果小遠那歹毒哥哥的話是真的,那麼現在葉局長和雨軒,也應該被抓了,必須趕緊上去營救才行!

    雖然心急如焚,但是連去下一層的入口都找不到,根本不知道從哪兒著手。

    躺在地上心煩意亂的時候,眼睛瞅到了玻璃魚缸的底部,確切地說應該是它的下方,不由得狐疑起來——這麼大的一個傢伙,加上裡面的池水和魚,少說也有幾十噸重,但是下方,卻似乎沒有任何東西支撐,太不符合邏輯了!

    想到這裡忙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朝魚缸下方,一米有餘的空氣部分觸摸去,不摸不知道,一模嚇一跳,竟然不是中空的,而是被四塊玻璃圍了起來。

    說的形象一點,就好像整個魚缸其實是擺在地上的,但是在一米來高的地方被分成了上下兩層,上面那層養了各種各樣的魚類,但是下面比較矮小的這層呢,什麼都沒有!

    不對!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裡面另有的天地,因為此刻才察覺出來,原來玻璃並不是透明的,而是在內壁上貼了很多立體的圖畫,造成視覺假象,以為看見的,是空白和最裡面的一堵牆而已。

    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自語道:「原來如此,將入口藏在魚缸下方,還用圖畫遮掩起來,真是夠隱蔽的,可惜啊,還是被我發現了……」

    感慨完之後,也不打算再花費時間尋找暗門或者開關,直接揚起黑刀,朝玻璃上砸去。

    「咔咔咔,咔咔咔……」

    魚缸下方的玻璃,登時裂出無數道口子,比蜘蛛網還要密集,不由得令我緊張起來,萬萬沒想到,會如此乾脆。

    不敢輕易再下手,害怕下方的玻璃全部崩碎後,上面的魚缸沒有支撐會砸下來,要是把入口堵住了可就麻煩了。

    思忖了片刻,用九龍短劍換下了黑刀,並且也不再砍伐,而是找準了裂縫最密集的地方,輕輕地敲打起來,一下一下,一下一下……,控制著力度,既不敢太過用力,也不敢太過頻繁!

    「嘩啦——」

    還好,一塊巴掌大的玻璃被敲掉了,沒有產生連鎖反應。

    我忙將眼睛貼了上去,朝裡面窺視,頓時激動極了,因為在靠裡的牆面上,有一個圓形的門洞,黑幽幽的通向其它地方,想必就是第十二層了!

    不過圓洞直徑只有一米左右,看上去有點像是狗洞,讓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詩:爬出來吧,給你自由!

    拍了下腦袋,心說瞎想什麼呢?我又不是投降,從裡面鑽進去也不丟人!忙將手伸進巴掌大的窟窿裡,捏住一些被裂縫完切割的小塊的玻璃,一點點地朝下摳起來。

    「咔啦咔啦,咔啦咔啦……」

    不一會,就將巴掌大的一個小孔,變成了能夠容人鑽進的門洞,忙側身跳了進去,朝牆壁上的那個入口快速爬去。

    鑽進裡面後,發現是一條傾斜向下的滑道,上一層恢復過來的方向感,又變得顛倒了——明明要往上去,但卻感覺在朝下滑,真是費解。

    不過沒時間多想這個,忙躺下身子,在重力和慣性的作用下,朝斜坡的底部飛快滑去。

    一切都還好,就是屁股和後背,與洞壁摩擦起來,有點灼烈,感覺隨時都有可能燃燒起來。

    萬幸的是,直到滑落底部,也沒有燃燒起來!

    我從地上爬起身,適應了下比較昏暗的光亮後,忙四下審視去,發現與上一層簡直是天壤之別,這裡簡陋得就像是一座空曠的牢房!

    地上是厚厚的枯草,並且有些年頭了,因為即便現在空氣很冷,也能嗅到散發出來的一股子酸臭味,空中自上而下垂立著很多鐵鏈。

    非常粗大的那種,感覺別說鎖人了,就是鎖獅子老虎,也掙脫不開!

    除此之外,整個空間裡就剩下漂浮的塵埃了,它們就像是灰色的濃煙一樣,非常密集,讓視野很受限制,十來米之外就難辨東西了!

    「啊泣——」

    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心說這一層的護教士難道犯了罪,被關押著,要不環境怎麼會如此惡劣,讓人作嘔呢!

    不管了,先四下瞧瞧吧,打定主意後一手握捂著嘴巴,另一隻手緊攥著黑刀,踩著幹枯的雜草,朝前一步步走去。

    其實也沒有必要隱藏,因為腳步踩在枯草上,發出的啪啪聲,簡直比干吃方便麵還響!

    朝前走了幾步,突然聽到了另外的雜聲,很明顯,除了我還有一個人在枯草上走動。

    雖然能辨析出來方向在正前方,但是距離比較遠,受到灰塵的阻擋根本看不見是誰,不過想想也沒有別人,只能是第十二層的護教士了!

    既然他在朝我走來,那就沒必要玩躲貓貓和偷襲的遊戲了,直接拎著刀朝前快步走去,打算速戰速決,雖然心裡有點沒底,但畢竟是十二層了,已經接近塔尖!

    模模糊糊,窺到一個人影從前方出現,並逐漸靠近。

    他也看見了我,並直接開了口:「你終於來了,我都等了好一會了!」

    聽到這聲音後,我十分震驚,心說原來十二層的護教士,是你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4
852.第852章 清理門戶




    隨著距離的拉近,前方的人影變得愈發清晰,在我面前幾米處站定,一臉的陰邪笑意,完全看不出當初的純真和善良!

    我深吸一口氣,將黑刀揚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就是一通臭罵:「小十,你這混蛋,不僅背叛師門,還將把你一手養大的李師傅刺成重傷,良心被狗吃了嗎?!」

    他嘿嘿一笑:「良心那東西,能用來活命嗎?能用來吃飯嗎?什麼都不能,那我要它幹嘛?!」

    我壓制著怒火,對他再次苦口婆心勸解起來:「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還有一線機會,大家都會原諒你的,別讓自己在邪道上越滑越遠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起來,用手指著我,「你們原諒我?可是我卻永遠不會原諒你們!」

    我知道,他還是對我們沒有及時找到他,並將他救出的事情耿耿於懷。

    長舒口氣解釋道:「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打你失蹤後,大家都在盡力尋找,尤其李師傅,從來就沒有真正開心過,時刻擔心你的安危!」

    小十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少在這裡打感情牌了,你們什麼德行,師父已經給我看過錄像了,吃吃喝喝、打情罵俏,還去武侯祠閒逛、爬湯山泡溫泉……,活得好不瀟灑!」

    我搖搖頭:「你誤會了,之所以去哪些地方,並不純粹是為了遊玩,有些是順道,有些是為了追查真相和凶手……」

    「額~」

    他對我的解釋顯示出了不耐煩,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不好意思,你這些話太假了,讓我聽著有點害困,無非是想為遊玩,找些藉口罷了!」

    「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我們為何還會查出夏老頭、歐陽坤,以及變節的林科長,並且抵達這座玲瓏塔?!」

    他哼笑一聲:「真以為這一切,是你和你那些幼稚的朋友,靠自己的能力走到這一步的?可笑至極!不過是有很人為你們鋪路罷了!」

    我點點頭:「當然,沒有孫教授、戴廳長以及葉局長的幫助,我們不可能抽繭剝絲知曉真相,並到達這裡!」

    他一副鄙夷的神色:「我所說的人,並不是指他們!」

    我不由得狐疑起來,盯視著他:「那是指誰?」

    「無生老母!」

    聽到這話我愣住了,停頓了片刻後對他質問道:「無生老母是誰?她不是鬼血蓮花教的人嘛,為何會幫助我們?」

    他斜視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四大護法特地交代過了,不能透露無生老母的丁點信息,否則,即便是我也難逃教規懲治。」

    我嘆口氣:「那好,先不說她了,說說你吧,如果當初成為南洋邪術師的弟子是被逼無奈,但是現在,完全可以脫離啊,我和大家都會幫你共同應對的。」

    他一臉不屑:「誰說我是被逼的,我是自願拜入他老人家門下的!」

    「為什麼?那種邪術師心術不正,並且道法也不見得比李師傅強,如果你是被脅迫的,還情有可原,但要是自願加入的話,豈不是自甘墮落?!」

    「什麼自甘墮落?跟著那個姓李的才是自甘墮落、浪費人生!從小到大,他除了將我當僕人使喚外,哪裡教過我什麼本領!

    現在的師父才好呢,用他傳授的術法,我可以讓很多人俯首恭維,也可以輕而易舉獲得金銀珠寶,想幹什麼就干什麼,還有女人,以前想都不敢想,現在要多少有多少,想什麼玩就怎麼玩!

    並且現在我又成了鬼血蓮花教的護教士,這是擁有除了四大護法,以及教主和無生老母外,最崇高的身份了,能夠管理的教徒成千上萬呢!」

    望著小十貪婪的嘴臉,我知道,再怎麼規勸也沒有用了,他已經被物慾矇蔽了雙眼,沉浸在了糜爛的生活裡。

    而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李師傅清理門戶,殺了這個欺師滅祖的徒弟,以絕後患!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對我現在的生活非常豔羨,其實,我倒是想反過來勸勸你,當一個國安局的卒子有什麼好的,還不如加入鬼血蓮花教,憑藉你現在的能力和關係,一定會得到四大護法的重用,說不定——」

    我揚手打斷了他的遊說:「同樣的話語,第十一層的那個高先生也說過,不過,他已經死了!」

    他哼笑起來:「呵呵,呵呵,你這是在恐嚇我嗎?」

    我堅定地搖搖頭:「不是恐嚇,是想要告訴你事實——待會你也要和他一樣,被斬斷四肢和頭顱!」

    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別把我和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相提並論,他除了標榜自己出身貴族、高人一等外,沒什麼本事!」

    我冷笑起來:「但是在我看來,現在的你也很自負,與他沒有本質區別!」說完拎著黑刀朝前走去,打算與他開打!

    小十這傢伙見我上前,突然後退了幾步,似乎不打算正面交鋒,並且手指飛快伸進兜裡,摸索起來。

    我以為他要掏出什麼暗器,忙揚手阻擋,但隨後發現,只是拿出了幾根髮絲而已,緊張之情頓時變成了疑惑,質問道:「你拿著幾根頭髮幹什麼?」

    他竊笑了兩聲,對我反問起來:「你難道認不出來這是誰的頭髮嗎?」

    我瞥了眼,頭髮烏黑明亮,但卻只有三寸來長,應該是男人的,再一瞅小十的腦袋,不像是他的,心中不由得狐疑起來,也有些忐忑,對他追問:「別繞彎子了,快說,這頭髮倒地是誰的?」

    他嘴角抽動了兩下:「你的!」

    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隨即也不安起來,隱隱預約,覺得他要用邪術對我下手。

    果不其然,他從兜裡掏出一個打火機,摁出火苗後,朝手裡的幾根頭髮湊去,嘴裡哼笑道:「師父老人家教給我的這個降頭,還沒有試試效果呢!」

    說完將髮絲引燃,在身前晃悠起來,嘴裡念叨著什麼咒決。

    我心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能讓他對我下了降頭,忙舉著黑刀奔了過去,打算一刀劈死他。

    眼瞅著距離他只有兩步之遙,黑刀就要揮下去,卻不料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灼痛,就像是被烈火在焚燒一般,太過猛烈,讓我連站立都不能,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打起了滾!

    雖然胸膛上絲毫異樣也沒有,但是火燒般的疼痛卻是真真實實,感覺五臟六腑都快焦糊了,幾乎要昏死過去。

    這就是降頭的厲害之處,只要知道了一個人的八字,或者有了附身之物,就能殺人於無形中,十分歹毒和殘忍。

    我不懂得破解之道,所以只有一個辦法能夠自救,那就是殺了小十,讓降頭自動消失,想到這裡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舉起黑刀,踉蹌著步伐朝那個混蛋砍去。

    但他腳步非常靈活,跳了兩下就躲開了,並且將中指放在嘴裡咬破,讓殷紅的血滴在了燒焦的頭髮灰上,開始巴拉巴拉地念叨起什麼。

    難道是……血降!

    冷不丁的,突然覺著胸口一陣陣撕裂之痛,放佛要炸開般,疼得我忍不住大叫起來,每一聲都歇斯底里!

    傳聞中令人驚悚的血降,我今天算是體會到了,怪不得那麼多人痛恨降頭,想要滅絕這種術法,實在是太過歹毒和殘忍!

    堅持走了兩步之後,再也邁不動沉重的、像灌了鉛一樣的雙腳,再次跌倒在地上,不停地痙攣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極度痛苦中,耳朵裡聽到了一陣猖狂的邪笑,是小十那個混蛋。

    他弓下腰,瞅著我洋洋得意起來:「真沒想到,師父的這個血降如此厲害,看來以後又多了一條生財的道!」

    我用仇視的目光盯著他,嘴唇哆嗦道:「修煉這種邪術,你早晚會受到懲罰不得好死!」

    他用戲謔的眼睛掃了掃我:「我怎麼死恐怕你是看不到了,不過你現在的死狀我倒是能看得一清二楚,怎麼樣,被烈火焚身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哈……」

    這傢伙笑完直起了身子,躺在了旁邊的枯草上閉目養神,似乎在等待著我的殞命。

    雖然身上很痛,但心裡更疼,徹底對小十失望了。

    「阿飛,阿飛……」

    痛得快要窒息時,耳中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呼喊聲,就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若有若無!

    我深吸口氣,忍住劇痛朝後望去,驚愕地發現,在遠處濃密的灰塵中,似乎漂浮著一個黑影,依稀能夠看出是一個人。

    心中一驚,忙側臉朝另一邊的小十瞅去,發現他還在優哉游哉地閉著眼睛休憩,應該是沒有發現那個人影。

    我瞅著空中的人影,壓低嗓子詢問起來:「你……你是誰?」

    「呼——」

    這時候,空中的他一下子飛了過來,落在了我面前,用沉重的目光瞅著我。

    看清楚人影的真面目後,先是震驚,繼而是欣喜,激動道:「李……李師傅,真地是你嗎?可是你不是已經——」

    說了一半戛然住口,我頓時明白了,出現在我面前的,只是李師傅的靈魂而已,並不是起死回生的他!

    李師傅的靈魂微笑了下:「阿飛,我是已經離開了,並且絕大部分命魂也被破壞了,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不過是一早留在你身上的一點魂靈罷了,為的就是有一天,在你危險之時,能助你一臂之力。」

    「對不起李師傅,我沒能替你清理門戶,還要讓你幫忙,真是沒用!」

    「你已經很不錯了,比我預想的要堅強,好了,我停留的時間有限,廢話不多說了,現在就告訴你破解血降的方法,先把無名指放進嘴巴裡!」

    我按照他的指示,將左手的無名指放進口中,之後詢問道:「接下來呢?」

    他的語氣平靜如水:「用牙齒咬!」

    「啊?!」我愣住了,不過見他的表情不像開玩笑,忙將犬齒狠狠咬下。

    都說十指連心,咬破的一瞬間,確實很疼,不過與身上烈火焚燒的滋味比起來,那就小巫見大巫了。

    「用血在胸膛上畫符,快!」李師傅的魂靈有些急切,並且樣子變得越來越輕薄,就像要消散似的。

    我趕緊將手拿出來放在胸上,但是卻不知道該畫什麼樣的符,尷尬地詢問:「怎麼畫啊?」

    李師傅魂靈的聲音變得微弱起來,但還是堅定地指引著我:「往下,繼續往下,弧形朝右拐,再波浪形朝上去……」

    正畫著,突然感覺身後有些異樣,扭頭一瞅,小十那傢伙竟然過來了,正用驚詫的眼神瞅著我。

    他一腳踩著了我的胳膊上:「你在畫什麼?想要破解我的血降嗎?是誰教給你的方法,那個可惡李老頭嗎?」

    從他的質問中知道,這傢伙看不見李師傅的魂靈,不過我的胳膊被踩著,也無法繼續畫符。

    想要掙脫,但是此時虛弱的身體,根本無法與他抗爭。

    心說只能讓他自己將腳移開了,於是直接說出了實情:「這符咒是李師傅剛剛教我的,專門用來破解你的血降!」

    他聽後渾身一哆嗦:「你胡扯!李老頭那傢伙不是早就死了嗎?怎麼會剛剛教……教你?!」

    我裝出吃驚的神情:「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嗎?就在這邊!」說著朝李師傅的魂靈瞥去。

    小十順著我的目光也瞅了過去,不過什麼也沒有看到,轉而對我厲聲訓斥:「你敢耍我!」

    「小十,小十……」

    李師傅魂靈的聲音又響了氣啦,雖然微弱但卻非常清晰。

    這一次,小十也聽到了,忙將腳從我胳膊上移開,朝後連連退卻,吞了口唾沫四下掃視,嘴裡一直嘀咕:「不可能!不可能!無生老母親口告訴我,已經將你殺了,並且連命魂也處理了……」

    我心中一顫,原來李師傅是無生老母殺的,那從相同的刀法推斷,殺害阿西、阿南和阿北三個,以及筱雨的凶手,也是她了!

    「阿飛,趕緊畫符,手指轉三圈,之後朝下一撇!」李師傅的魂靈對愣神的我催促起來。

    我趕緊將思緒收回,按照他的指示,把符畫完,完成後興奮極了,想要詢問接下來怎麼辦,但是一抬頭,失落地發現,他已經化成了一縷青煙,正在四下消散,轉瞬間就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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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3.第853章 殺小鬼




    望著李師傅的魂靈徹底消失,心裡頓時空落落起來: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他的丁點痕跡了,一切只能存在於記憶裡!

    「李老頭,你出來!給我出來……」

    小十那混蛋,盯著四周叫囂起來,擺出氣勢很強的樣子,但臉上掩飾不住驚慌。

    自從肚子上的符咒畫完後,身體已經沒了灼燒之痛,忙用黑刀支撐著站起來,對四下喊叫的那個混蛋呵斥道:「別吼了,李師傅他已經走了!」

    「走了?」

    他反問了句,隨後朝周圍仔細地掃視、傾聽,等了片刻,見確實沒有李師傅的聲音傳來後,哈哈大笑,「老東西,你總算走了,死有餘辜!」

    我揚起黑刀,指著他的鼻子:「李師傅是走了,但少一個人陪葬,就你了!」

    他將目光集中在了我身上,略帶醋意:「沒想到你還真破解了血降,不過那老東西的魂魄消失了,看你接下來怎麼應對?!」

    說完從兜裡掏出兩張黃色符紙,放在了嘴巴邊上,開始默唸起來,整個動作非常麻利、快捷。

    我眼睛一直盯在他手裡的符紙上,卻忽略了其它地方,尤其是身後,等聽到一陣風聲響起的時候,有點遲了,襲過來的東西已經近在尺咫,脖頸後面甚至感覺出了道道涼意。

    沒有時間再回頭察看具體,總之不是什麼好東西,忙躬身低頭躲避。

    「呼——」

    一個東西從頭頂上飛了過去,並且還搭拉著一條軟綿綿的帶子,從我脖頸上劃過的時候,「滴滴拉拉」流著冰冷的液體,依稀感覺是個活物!

    忙抬頭去瞅,發現竟然是一隻胎兒,與瘦小的身軀以及四肢相比,紫紅腫脹的腦袋顯得格外大,能看到上面青筋暴露。

    櫻桃一樣的小嘴裡,擠滿了很多細長的尖牙,全都呲咧出來,上面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漬。

    身體下面還墜著長長的臍帶——也就是剛才從我脖子上劃過的東西,幾乎要垂到地上,啪嗒啪嗒地流著殷紅的血水。

    看到這裡忙用手摸了下後頸,放到眼前一瞅,果不其然,濕濕的液體就是血液,並且還散發著陣陣腥臭,有點像爛魚的味道!

    胃裡一陣痙攣,噁心急了,忙將手朝衣服上抹了抹,擦去血漬後盯視著空中的嬰兒,不對,確切地說應該叫小鬼才是。

    這東西在李師傅講述師公故事時聽過,分為很多種,但萬變不離其宗,都需要事先找一個載體,可以是木雕、玩具或者人偶,但是最厲害的就是用死胎了。

    之後將一些嬰兒的冤魂注入載體,用特殊的方法養育他們,為自己辦事。

    南洋那邊有很多降頭師都喜歡養這東西,好的降頭師用它為民除害,壞的降頭師卻用它為非作歹,所以小鬼本身是沒有善惡之分的,所作所為以及性格特徵,完全是主人內心的體現。

    從對面小鬼一臉的陰森表情,也能猜到現在的小十已經變質成了什麼樣——陰險毒辣、貪婪無情!

    我舉起黑刀,朝前大跳兩步,揮舞著手臂朝空中的小鬼砍去,嘴裡罵罵咧咧道:「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滾開,小爺我手裡的這把黑刀,不僅能斬殺肉體,也能同時砍死靈魂!」

    不過恫嚇沒有用,空中的小鬼張大嘴巴,尖細的牙齒「知啦知啦」磨了兩下,迎著我飛來!

    心說真是不知死活,忙將手裡的黑刀變換方向,橫向著朝它劈去。

    這小鬼的速度非常迅捷,嗖的一下躲開了黑刀刀刃,竄到上方後,垂直朝我頭頂襲來,原先細小的嘴巴,一下子變成血盆大口,張牙舞爪地咬來。

    眼瞅著它越來越靠近,我忙用迅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身後將九龍短劍抽出來,朝上狠狠刺去,對準了它大張的嘴巴。

    「噗呲——」

    九龍短劍雖然不長,但正好貫穿了小鬼的身軀,將其串了起來。

    不過這小東西一時半會死不了,揮舞著刀叉般的手抓,朝我臉上撓來,並且牙齒也朝向我手掌咬來,不過總差一點距離,只能「嘎嘣嘎嘣」地咬在劍身上。

    我忙揚起另一隻手裡的黑刀,朝它的身軀砍了下來:「咔咔咔,咔咔咔……」

    不消片刻功夫,穿在九龍短劍上的小鬼,已經被剁成了無數小塊,看上去有點像羊肉串,不過我是沒有時間和興趣去炙烤它,忙用力一揮胳膊,將這些碎塊甩到了地上。

    「啪嘰,啪嘰……」

    由於肉體比較軟,並且裡面血液較多,所以摔在地上後,小鬼的肉塊全成了爛泥,用個粗俗的形容就是——像屎一樣,一坨坨黏在地上。

    抬眼一瞅小十,這傢伙見自己的小鬼被我滅掉,臉上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傷悲,相反,竟然還非常輕鬆,似乎胸有成竹。

    我有點忐忑起來,不知道這小子此刻的心裡,究竟在得意些什麼?

    冷不丁的,瞥見他手裡還拿著一張符紙,頓時反應過來,一定還有一隻小鬼沒有出現。

    「呼——」

    剛意識到這點,頭上就有一陣陰風襲來,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後頸被結結實實地咬了一口,尖細的牙齒刺進了皮肉中。

    以此同時,伴隨而來的是撕心裂肺般的生生之疼,忍不住張口大叫一聲:「啊——!」

    深吸口氣,將九龍短劍扔下後,忙騰出一隻手朝後抓去,傳來濕滑冰冷的感覺,一下就確定了,是小鬼無疑,忙攥住它長長的臍帶,朝下使勁扯來。

    兩下之後,非但沒有把它拽下來,倒是連帶著將脖頸上的皮肉扯起來老高,陣陣的撕裂之痛,讓我差點疼昏過去,直吸涼氣,忙鬆開了手!

    心說這樣可不行,雖然加大力氣能將它拽下來,但它也會咬掉我脖頸上的一塊肉,必須趕緊另想個法子。

    這時候,手裡的黑刀給了我靈感,將它揚了起來,對準後頸上的小鬼戳去,一下,兩下……

    但那東西太靈活了,不停騰挪跳動,一連十幾下都沒有刺中,忙將另一隻手伸到後面,再次攥住了它的臍帶,用黑刀切起來。

    「刺啦——」

    小鬼長長的臍帶非常柔軟,一刀就斷了,疼得它哇哇大哭,與活嬰差不多,非要說不同的話,那就是聲音中透露著一股仇恨。

    小鬼斷口裡流出汩汩的鮮血,順著脖頸淌進衣服裡,濕濕的別提多難受了,再加上散發著腥臭,熏得我直想吐,但是肚子裡沒東西又吐不出來,只能幹嘔兩聲。

    本以為咬在脖子上的小鬼,由於忍受不了疼痛會主動鬆口,但萬萬沒想到,尖細的牙齒非但沒有鬆開,還咬得更用力了,似乎在刻意報復著我。

    此時此刻,能清晰感受到,它的利牙已經完全刺穿皮肉,咬在了頸椎骨上,發出咯咯的摩擦聲。

    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咬到頸動脈,要不真就掛了!

    看來還必須用刀割它的軀體,估計切成兩半時,這東西才有可能鬆開嘴巴,不過試了幾下才發現問題來了。

    自從長長的臍帶被割斷後,想要再抓住它濕滑的軀體十分困難,這傢伙實在是太靈活了!

    「哇——」

    正心急如焚,咬在脖頸上的小鬼,嘴巴突然送了開,大叫一聲摔在了地上。

    我頓時一愣,忙摀住傷口扭頭去瞅,驚愕地發現,它正在地上抽搐,紫紅的頭顱上冒出很多血窟窿,就像馬蜂窩一樣,從裡面流出來的不僅有血,還有很多乳白色的東西。

    仔細一瞅,原來是白色蛆蟲,登時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小鬼咬在我脖頸上的時候,喝了不少血水,但裡面包含了蒼蠅蠱王分裂的蟲卵。

    蟲卵進入它的軀體後,迅速地生長變成了蛆蟲,咬破皮肉鑽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你快起來!起來……」

    那邊傳來小十的命令聲,但任憑怎麼呼喚,地上的小鬼就是爬不起來,每次要跳起,都被蛆蟲撕咬得摔在地上,痙攣不已。

    短短幾十秒的功夫,已經被啃咬的化成了一灘血水,皮肉丁點沒有剩下,而那些蛆蟲也四下爬開,沒有要鑽回我體內的跡象,令我不由得抹抹嘴巴,長舒口氣。

    「哧哧哧,哧哧哧……」

    小十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扭頭一瞅,這傢伙又在從兜裡朝外掏東西,嘴裡哆哆嗦嗦著:「符咒多的是,不信弄不死你……」

    我不會再給他機會,忙將手裡黑刀朝他狠狠拋了過去,用盡了所有氣力。

    「嗖嗖嗖,嗖嗖嗖……」

    黑刀飛快旋轉著,向黑色圓盤一樣,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朝他掠去,直奔下腹!

    要說術法,幾個月的時間可能學會幾招,但是功夫這東西,需要常年累月的積累,所以小十對飛向自己的黑刀無計可施,只能轉身就跑。

    但走的卻是直線,所以根本沒法避開來,「噗呲」一聲被刺了中,摔在了地上,過程就像狗吃屎一樣。

    我用腳尖挑起地上的九龍短劍,抓在手裡後,三步並兩步竄到那混蛋身旁,抵在他的喉嚨上:「老實一點,否則我現在就讓你見閻王!」

    他匍匐在地的身體立馬保持不動,嘴裡哆嗦著:「我不動,不動,你也千萬別動,刀劍可無影,萬一一失手……」

    我朝下一瞥,黑刀不偏不倚,刺在的位置正好是他的腎臟,心說真是報應,先前他偷襲李師傅,也是刺破腎臟,現在輪到自己了!

    真想一刀殺了他,但不願意再犯上一層出現的錯誤,於是厲聲道:「別囉嗦了,問你幾個問題,如果老實回答的話,興許會饒了你一命!」

    他蒼白的臉上露出痛苦神色:「關於無生老母的身份,恕我不能告知,否則身上被種下的死咒一旦發作,頃刻間就會斃命!」

    我哼笑一聲:「放心吧,不是問你關於無生老母的事情。」

    「那就可以了,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行了!別再油腔滑調了,太噁心!快告訴我頂層是怎麼個狀況?葉子和強哥怎麼樣了?葉局長和雨軒有沒有被抓?還有那四大護法和你們教主,有何能力和弱點……?」

    他聽完我一系列的問題後,乾巴了兩下嘴唇:「我只能告訴你一點,葉子和強哥確實被我們挾持了,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而葉局長和雨軒,也剛剛被抓,應該也在上面,其它的問題,我也不清楚!」

    我用狐疑的語氣質問道:「作為十二層的護教士,你怎麼可能只知曉這麼一點?與一般的教徒有何區別,還不如下面幾層護教士掌握的多呢?!」

    他有點羞愧地點點頭:「你教訓的是,其實說實話,我能成為第十二層的護教士,主要不是因為實力,而是沾了師父的光,他——」

    「沾了誰的光?!」

    他意識到我的意思後,忙輕輕扇了臉龐一巴掌:「瞧我這爛嘴!是沾了那個南洋邪術師的光,他現在已經與鬼血蓮花教達成合作,要幫他們實現目標,並分一杯羹!」

    我深吸口氣,哼了一聲道:「分一杯羹?來的正好,祁老頭兒媳婦那女人,做了那麼多壞事,想必有很多也是那邪術師指使的吧!

    譬如徐州一帶至陰女嬰的失蹤,當初以為是歐陽坤所為,後來才探明,原來只是借助了他的運輸線而已,最終目的地卻是南洋,沒猜錯的話,是用來修煉邪術的引子吧?

    那些孩子的命,待會就要他一一償還,有多少命分他多少刀!」

    「阿飛,你聽我說,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上面的那些人,能力哪一個都比李老頭強,不對,應該是比我師父高很多,與他們打無異於螳臂當車!」

    「那也要看是什麼螳螂,什麼車!」我正色道,隨即嘆口氣,「既然從你嘴裡問不出重要信息來,那就只能不好意思了!」

    「你……你不是說過不殺我的嘛?」他哆嗦起來,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是呀,不會殺你,但必須讓你知道什麼是背叛的代價!」我指著他堅定道。

    「什……什麼代價?」

    「把你的筋骨挑斷、軀體大卸八塊!」我斬釘截鐵地吐出這幾個字。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4
854.第854章 葬在一起




    小十的臉龐頓時煞白無血,青紫的嘴唇哆嗦起來:「不要啊,不要……」

    我長呼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是對你應有的懲罰!」說完揚起了九龍短劍,朝他的手臂率先揮去。

    他突然將身子側了下,用驚恐的眼神瞅著我,大聲喝止起來:「住手!我有話要說!」

    沒辦法,只好將手裡的黑刀停住,不過並沒有收回來,而是卡在了半空中,對他質問道:「有什麼遺言快說,別浪費我的時間!」

    他抿抿嘴唇,先是「咕嘟」一聲吞嚥了口唾沫,估計是滋潤喉嚨,隨後面色微笑道:「你先前不是說,我還有一線機會,大家能原諒我嗎?我現在想通了,決定改邪歸正,重新站到你們那邊,共同對付鬼血蓮花教!」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來,這小子不是真心的,不過是想保全自己罷了!

    我氣得從鼻孔里長哼一聲,真想一刀砍死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但是到底沒有將九龍短劍揮下來,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擔憂:萬一這小子真是要懺悔,把他殺了豈不是可惜!

    思忖了幾秒鐘,決定先讓自己相信他,於是把九龍短劍收了起來,對他求證道:「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不會是忽悠我吧?」

    他將手掌揚了起來:「我發誓,如果有半句假話,不得好死!」

    聽到他發誓我沒有感覺可笑,相反,心裡升起一種不安,隱隱約約覺得會有不好的一幕出現!

    瞅瞅他現在的狀況,勸慰道:「那你在這裡等著,我解決晚最後一層後,再下來帶你離開,對了,黑刀就先這樣吧,拔下來的話,對你的腎臟傷害更大!」

    他似乎不認同我的建議:「不,我既然決定跟你們站在一邊,就應該陪著你,放心吧,上去後絕不會拖累你的!」

    我心說你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你此時的樣子,根本就沒有什麼戰鬥力,能不拖累我嗎?一旦顧及不過來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將他強行留在這裡的話,也是有些不妥,一旦鬼血蓮花教的其他人,尤其是替補護教士到來的話,可能首先要做的就是殺了他,這是權利的潛規則!

    思忖了良久,最後決定帶著他一起上去,不過方式需要換一下而已——不是我攙扶著他,而是他羈押著我!

    這樣一來就會造成我被他擒住的假象,等上去後看清楚了狀況,找到突破口再動手救人。

    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小十後,這小子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喜悅,興奮道:「好辦法,好辦法……」

    他的欣喜讓我有些狐疑起來,質問道:「你幹嘛這麼高興,是不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只是覺得你這個方法比較妙而已,非常高!」

    我長出口氣:「那趕緊的吧,你先起來,找個姿勢押解著我,戲要演得真一些。」

    他晃晃悠悠地爬了起來,從褲子上將自己腰帶抽了下來:「只要用這個捆著你就行了,上面的那些傢伙一瞧,肯定相信你被我擒住了。」

    見他這麼主動,我心裡的不安更加強烈起來,不過還是按照他的建議,將雙手併攏在腰後,讓他用腰帶捆了上。

    這傢伙也是,動作十分果斷乾脆,絲毫不含糊,用腰帶勒起我來一點也不留情,弄的我都動彈不得、十分難受!

    「啪——」

    背後突然被一隻手狠狠推了下,事發突然,加上雙臂被束縛住了,在慣性的作用下,踉蹌了幾步後倒在了枯草地面上。

    不用看也知道是小十,忙艱難翻動身子轉過來,對他嗔怒道:「還沒有到達十二層,你有必要演得這麼真嗎?」

    「演?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不止,臉上的神情十分陰險,但也許是太激動,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我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心裡一直擔心的事情終究發生了,對他逼問道:「你剛才說要悔改、要對付鬼血蓮花教,是不是欺騙我的?」

    他邪笑著點點頭:「當然了!你覺得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榮華富貴,會輕易丟掉嗎?會再回到過去,成為你們後面的一個小跟班,永遠沒有話語權和尊嚴地活著?!」

    我義憤填膺地糾正起來:「我們從來沒有將你看成跟班,而是一直當朋友對待!」

    他鼻子抽動了兩下:「算了,我現在不想跟你爭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李老頭需要一個人陪葬,但不是我,而是你!」

    「你要殺了我?」我瞪視著他質問,「要知道剛才我非但不殺你,並且還相信了你,你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別人的話語了——尤其是朋友的話!所以下輩子,不要再輕信他人了,要記住,防人之心不可無!」他這話似乎並不僅僅指自己,還代指無生老母。

    說完之後,將我腰後的九龍短劍抽了出來,瞄準了我的脖頸。

    「你將我交給四大護法或者教主的話,不是對你更有利嗎?」我有些不解地質問道。

    「那樣兜一大圈子沒意思,反正他們也會殺了你的,不如讓我直接來動手算了。」他這話說得很沒有底氣。

    我呵呵一笑:「你是害怕了吧?害怕他們可能殺不了我,相反地,被我除掉了是不是?」

    他眼神中的慌張出賣了自己,不過還是在找藉口:「害怕?我怎麼會害怕,只是覺得像你這樣的人,還是早點死了比較好,防止再生禍端。」

    講完之後,他將九龍短劍刺了過來,真打算殺了我,看來對他不能再有一絲一毫的相信,必須果斷清理了才行。

    就在短劍的尖端將要刺進脖頸時,我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忙將雙手抽了出來,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捏起來。

    「哎呀——」

    他痛叫了一聲,手裡的九龍短劍也鬆了開,朝地上墜去。

    見狀我趕緊將其抓在手裡,手腕抖動,將短劍一個翻飛,又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小十那傢伙,臉上只剩下震驚,對我大聲質問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你的雙手不是被我用腰帶捆起來了嗎,怎麼還能動?」

    我將手舉到他面前:「說起來還要謝謝你的那兩隻小鬼呢,它們身上的血有很多流到了我身上,順著脊背淌到腰後,當然了,也粘在了手腕上,成為了天然的潤滑劑。

    加上我的手掌骨本來就比較靈活,所以脫身並不難,其實更關鍵的是,我心裡自始至終都對你有所防備!」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衝我苦苦求饒起來:「阿飛哥,你饒了我吧,是我錯了,我剛才犯渾了……」

    我閉上眼睛深吸口氣,之後睜開對他平靜道:「小十,你已經變了,徹頭徹尾、裡裡外外,完全變質了,半年前初見時,那種純真和善良,是永遠不會再有了!」

    「我可以回到過去的,只要你給我機會,這次絕不會再欺騙你了……」

    「夠了小十!如果有面鏡子的話,你應該好好看看自己,現在的嘴臉是多麼得噁心,內心是多麼得虛偽!」

    他終於沉默了,也許是還有一點自知之明,覺得我是不會再相信他了,臉上的神情變得頹廢起來,目光一直凝視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緩緩開了口,聲音有些哽咽:「動手吧,我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只是,還有一個願望希望你能成全。」

    我長嘆口氣:「什麼願望?」

    他聲淚俱下「死了之後,能將我與師父的屍體葬在一起嗎?我說的不是南洋邪術師,而是將我從小養大的李師傅!我生前對不起他,希望死後能賠罪。」

    一瞬間,我竟然有些感動起來,握住九龍短劍的手,幾次想要從他喉嚨上移開,網開一面饒了他,但還是怕他不知悔改,再次欺騙我。

    又想到他將匕首刺中李師傅腎臟的情形,以及跟著林科長那個叛徒出逃的場景,我終於狠下心來,九龍短劍刺了進去,嘴里長呼一口氣:「小十,犯了錯終歸要承擔代價的,下輩子做個平凡人吧。」

    他煞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嘴裡吐出了幾個字:「謝謝你,讓我解脫!」

    之後朝地上倒去,喉嚨與九龍短劍分開,露出的劍口裡血流如柱,朝上噴起,將他的身體完全澆透。

    望著他的身體開始痙攣,直至靜止,我的心裡五味陳雜,有痛快也有惋惜,也許這就是宿命!

    我沒有再將他的軀體大卸八塊,將黑刀從他肚子上拔出來後,擦擦上面的血漬,與九龍短劍一起別進腰後,開始四下搜尋起來,想早點找到去頂層的入口。

    可能是術法的原因,小十死後,樓層裡那些紛紛揚揚的灰塵,也都開始緩慢散去。

    廣闊的空間呈現在了面前,除了空中偶爾搖曳的幾條鐵鏈、遠處牆壁上的小窗,並沒有多少東西,怎麼看都有點像是牢籠!

    不過這樣也好,縮短了尋找的時間,忙踩著地上的枯草,朝前信步走去,邊走邊四下觀察,想要看到不同之處。

    但很失望,花了十來分鐘,將偌大的樓層走了一遍,沒有丁點收穫,心說難道只能從頭開始,一點點察看最有可能的、被枯草覆蓋的地面?

    這樣的話要耗費很多時間,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突然,我想起了一個主意,雖然有點冒險,但也只能這樣,忙回到小十的屍體旁,在他身上摸索起來,心說修煉法術的人,一般都要燃燒符紙,所以少不了點火的東西。

    果然,在他兜裡摸到了一個老式的煤油打火機,摁著後引燃了地上的枯草,當然了,在這之前弄出一片乾淨的空地,將小十的屍體拖了過去。

    畢竟,應該完成他的心願,讓其與李師傅葬在一起!

    「呼啦呼啦,呼啦呼啦……」

    地上的枯草迅速燃燒起來,並且擴散得速度驚人,短短十幾秒的功夫,就形成了一片火海,開始席捲整個樓層。

    我雖然事先弄出了一塊乾淨的空地,但還是被炙烤的渾身發燙、大汗淋漓,不過這些還是次要的,關鍵是枯草燃燒產生的濃煙,由於不能及時散去,聚集得越來越多。

    不一會,空氣中就黑壓壓的一片,嗆得我直咳嗽,心說這樣下去可不行,僅靠進來時候的滑道來通風,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起不了多大作用,必須趕緊想個法子釋放煙霧。

    這時候,想起了牆壁上的小窗,十二扇的話,應該夠用了,於是大跳著穿過火海,朝四周奔去,好在火苗都不是太高,除了頭髮焦了幾根外,沒有被灼傷。

    到了圓形小窗戶下面,才發現距離有點高,不過還好,揚起的手臂加上黑刀的長度,再跳躍起來,正好能夠觸碰到。

    「啪——」

    「嘩啦嘩啦……」

    窗戶上的玻璃被打破後,碎成小片朝下滑去,有一些朝裡面墜來,劃在了我臉上、手臂上,長長的刀口瞬間滲出血來。

    不過也顧不上這些了,一連將十二扇小窗都打碎才停下,看看傷口並不深,也沒必要包紮,忙左跳右竄回到了空地上。

    由於被火烘烤的原因,先前濕漉漉的衣服,現在熱氣騰騰起來,弄得我更加難受,忙脫下來呼扇著,同時為了防止吸入太多煙塵,蹲下了身子。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等地上的枯草燒盡、空中的煙塵差不多消散,再開始搜尋去下一層的入口。

    漸漸地,感覺呼吸困難起來,燃燒的枯草消耗了大量空氣,雖然有十二扇小窗,但基本都只是在朝外散煙,沒有進入多少新鮮空氣,看來這種狀況應該還會維繫一段時間。

    思忖了片刻,重新鑽回了滑進來的通道,並用手撐著衣服,以此阻擋煙塵的流入,希望這裡能成為暫時的避風港。

    十幾分鐘後,外面燃燒的「啪啪」聲小了不少,移開衣服鑽出去一瞅,原先枯黃的雜草,全都變成了黑色的灰塵,時不時有點點火星透出來。

    空中的煙塵,也在迅速地飄散,整個樓層已經依稀可辨。

    這時候,突然有了一個意外發現:煙塵飄散的方向,除了十二扇小窗戶,以及我身後的通道外,還湧向了天花板上的一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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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5.第855章 養虺池




    我忙穿上已經烘乾的衣服,踩著熱乎乎、軟綿綿的草灰奔了過去,站在底下仔細察看起來,終於,發現上面有四條細小的縫隙,而煙塵正是透過它們不停地溢出。

    四條縫隙正好圍成了一塊正方形,很明顯,上面應該是一扇暗門!想到這裡我退後兩步,將黑刀對準那塊方形石板,用力拋了過去。

    「啪——」

    黑刀打在了上面,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但也僅此而已,方形石板並沒有絲毫異動出現。

    我納悶起來,走到正下方,仰臉朝上瞅去,心說難道打開這扇暗門,還需要去找開關?

    「呼——」

    正疑惑著,方形的石板突然朝下墜來,直奔我的腦門,驚詫之餘忙朝後跳去。

    「啪——」

    非常懸,掉落下來的石板,砸在了我腳尖前的地面上,只有半寸不到的距離,發出一聲脆響,同時裂成碎片四下飛濺。

    與此同時,一陣塵埃從上面紛紛揚揚飄散下來,弄得眼前頓時烏煙瘴氣,什麼都看不清楚。

    忙一隻手摀住口鼻,另一隻手使勁呼扇著,片刻後,等到塵埃落定,長舒口氣,再次朝天花板上瞅去。

    這一回,看到了一扇方形的孔洞,與以往見過的那些黑幽幽通道不同,這一次,上面有微弱的光亮照進來。

    看來通道不是很深,但即便這樣也有問題,洞口距離地面如此高,四周又沒有什麼東西借力,該如何爬上去呢?!

    「嘩啦——」

    正揪心著,上面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響動,有什麼東西墜落下來,見狀趕緊閃到一旁。

    黑乎乎的東西在距離地面半米的地方繃緊了,輕微地跳躍了一下,隨即不停地搖曳起來。

    仔細一瞅,原來是一架由鐵鎖鏈做成的浮梯,非常得粗壯,環形的鐵環有拇指粗細,相互絞纏著從上方通道的深處,延伸到這兒。

    看樣子這浮梯是去第十三層的『橋樑』了,想必上面的人已經亟不可待地要見我,都主動為我牽線搭橋了。

    既然如此,那就大大方方上去,想到這裡忙抓住鐵鏈浮梯,朝上飛速攀去。

    鑽進緊窄的通道後,空間狹隘極了,攀爬變得十分不便,只好一點點地往上挪動,就像蟲子蠕動一樣,好在這段距離不是很長,兩三分鐘就到了頭。

    將頭鑽出去後四下一瞅,空間非常廣闊,並且由近及遠分佈著很多石形建築。

    眼前是一些柱子、高台之類;遠處的比較模糊,看不很清楚,大抵是斜向上延伸的石階,整個樓層有點像是一座城市的中心廣場。

    不管了,先上去瞧瞧再說,打定主意後,我用雙手撐著石板,將身子一縮跳上了地面。

    光亮從四周牆壁上的小窗裡透過來,由於距離比較遠,所以不是很亮,但也不至於太昏暗,只是與空間裡的黑色石建築結合起來,給人以威嚴壓抑的感覺。

    不管什麼人站到這裡,都會禁不住緊張起來,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安、或者說膽怯。

    我用手指數了數那些碗口大小的窗戶,不多不少一共十三扇,說明這裡便是第十三層無疑,不過已然是頂層,不知道還有沒有護教士。

    轉動脖頸一瞅,偌大的空間裡竟然見不到什麼人,不知道是躲起來了,還是說沒有出場……

    前方不遠處有一塊塊的條狀長石,雖然不高,僅半米有餘,但收尾相連,構成了一個邊長四五十米的正方形,所圍住的東西,似乎是一座水池。

    帶著好奇,信步朝前走去,打算看個究竟,邊走邊琢磨:難道這一層的護教士,與第十一層的小遠哥哥一樣,非常有閒情逸致,養了很多魚?

    靠近之後,邁起來的腳還沒有踩上石塊上,整個人就驚住了,雙腳不自覺地朝後退了一步。

    雖然與我猜測的一樣,下面是一座碩大的水池,但裡面養的東西,卻不是什麼魚蝦之類,而是巨型的水蟒!

    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後,忙深吸幾口氣,讓自己變得理智些,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再次朝前邁了一步,向水池中仔仔細細瞅去。

    這一回,看得清晰了,池中的水蟒非常多,不是一條兩條,而是密密麻麻幾十條,並且每一條都非常龐大粗壯,腰身猶如水桶,長度少說也有二三十米,甚至有以直接超過五六十米,在池子裡蜷曲著。

    「嘩啦——」

    這時候,一條水蟒似乎發現了我,將頭顱抬了起來,鑽出水面盯視著我。

    瞅到它的腦袋後,我頓時呆住了,因為看到的並不是扁平的、或者三角形的蛇頭,而是……而是……。

    怎麼形容呢,有那麼一點像是牛頭,但是比較長一些,並且醜陋一些,有很多圓形的凸起,一塊一塊的,並且上面生長了很多絲狀的東西,不知道是鬍鬚還是毛髮,眼睛比較碩大,就像乒乓球一樣高高凸起。

    我剛剛站定的雙腳,再次踉蹌著朝後退去,「咕嘟」一聲咽口唾沫,心中唏噓道:什麼玩意,難道不是水蟒,是水蛟?!

    不過轉念一回憶,剛才看到的頭顱、以及身形,似乎與先前在丹東研究所的冰塊裡、見到的那隻黑蛟大不相同。

    首先就是腦袋,黑蛟的腦袋上似乎沒有多少毛髮,除了脖頸上外。

    其次就是頭頂,黑蛟有兩塊柱狀的隆起,雖然沒有鹿角的分叉,但卻是朝天聳立,十分明顯,而池子裡的東西,頭頂連毛髮都不多,光禿禿的,相當醜陋!

    再次應該是身上了,通過冰層可以看到黑蛟有四條爪子,但是池子裡的傢伙,只是蜿蜒的長長身軀,上面一個爪子也沒有,只覆蓋著光滑的鱗片而已。

    最後還有尾巴,黑蛟的尾巴比較扁平,有點像是魚尾,可是剛才看到的池中傢伙,尾巴尖尖的還停留在蛇尾模樣上。

    …………

    通過一系列對比,完全可以確信,池中的這些傢伙,不是水蟒,也不是水蛟,而應該是另一種怪物——虺!(hui)

    不錯,根據一些野史以及民間傳聞記載,虺是一種介乎於巨蟒和蛟龍之間的奇特物種。

    據傳,數以千計的巨蟒,經過長年累月的生長後,才能有一次昇華為虺的機會,只要能度過劫難,就能成功,但是基本上都不能邁過那道檻,會被雷電擊中殞命。

    這也是為何,山林和湖泊中,經常會有人見到巨蟒殘體的原因。

    而成為虺之後,雖然比蟒蛇多了些本領,但也是侷限於體力,以及吸水的能力上,並不能翱翔飛天,更不能呼風喚雨,驅使自然的力量。

    要想繼續進化,虺需要變成蛟,這過程少說也要五百年,非常得漫長,並且也不一定能夠成功,應該說非常難成功,能有十分之一的概率就不錯了!

    看來這池子裡面飼養的,都是將要進化成蛟的虺,看來之前的林科長以及小遠哥哥,都沒有說錯,鬼血蓮花教確實是在培養蛟龍。

    不過從目前狀況來看,要想讓虺進化還需要很長時間,所以他們亟不可待地要得到研究所裡的黑蛟,以及能夠促使進化速度加快的龍珠!

    龍珠失竊,想必已經在他們手裡了,所以下面這些兇猛的虺,隨時有可能進化成蛟,對民眾造成更大的危害,必須趕緊搶回來才行。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救人,將葉子、強哥,以及葉局長和雨軒救出,可現在樓層空蕩蕩的,他們究竟被束縛在哪裡呢?!

    邊嘀咕著,邊鬼使神差地又向前走了幾步,再次站到了池邊,低頭一瞧,剛才露出水面的虺,重新潛了回去,其他的那些同類也都靜止不動,應該是睡著了。

    正打算轉身離開,但冷不丁的,眼睛餘光突然瞥見水面的中央部分,有三個晃動的人形,不由得大吃一驚,愣了兩秒後反應過來,這是上面人的倒影。

    忙仰臉瞅去,看到緊貼天花板的位置上,有三個人被鎖鏈吊著,不是別人,正是強哥、葉局長還有雨軒!

    看到他們後,心裡先是震驚,繼而是疑惑:怎麼沒有葉子,她為什麼不和這三個人在一起,難道是被關押在了其它地方?

    先顧及眼前的這三個人吧,到時候再去搜尋葉子……

    仰臉望望掛在天花板上的強哥他們三個,我心裡頓時陣陣愧疚,覺得剛才太大意了,只顧著四下掃視和觀察水池,沒有關注頭頂的天花板,真是粗心!

    深吸口氣,沖強哥他們三個大聲呼喊起來:「喂喂,喂喂,你們怎麼樣了……」

    他們沒有丁點回應,身體和四肢也沒有任何反應,一動不動被鐵鏈吊著。

    我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除了喊叫別無他法,因為天花板距離地面太高了,少說也有八九米,再怎麼跳也夠不到。

    「呼啦呼啦,呼啦呼啦……」

    正當我急切不已的時候,上面的強哥突然朝下墜落,眼瞅著就要落入水中,又「砰」的一聲停住了,像盪鞦韆一樣晃悠起來。

    不過人始終沒有醒來,不知道……不知道是死是活?!

    「嘩——」

    一聲水響後,池子裡的一隻虺將頭探了出來,湊向了強哥的身體,並且張開了嘴巴,伸出了細長的紅色信子,嗖嗖地探視著週遭,很快舔在了他的臉上。

    「滾開!你這個醜八怪!」

    我抑制不住憤怒,站在池邊的石塊上,揮舞著四肢大聲斥責,希望能夠驅趕走那隻虺。

    可惜,不知道它是沒有聽到,還是不願意理睬我,注意力一直在強哥那兒,已經張開了嘴巴,打算將其整個吞下去。

    情急之下,我忙將黑刀從腰後抽了出起來,打算拋過去,希冀能刺中那隻虺的頭部,救強哥一命。

    「嗚~~嗚~~」

    還沒有出手,一陣低沉的簫聲突然傳來,聽了後頓時心情沉重起來,似乎沒了一點激情和浴望,十分疲憊,想要躺下睡一覺。

    但我知道不能,強哥他們還等著我去救呢,一路艱難走來,不能功虧一簣,遂咬咬牙,用黑刀狠狠割了一下大腿上的皮肉,讓劇烈的疼痛使自己清醒。

    睏意沒了後,再一瞅池子的中央,那條虺竟然也打起了瞌睡,牛頭樣的腦袋緩緩地朝水下沉去,「嘩啦」一聲進去水中後,趴下身子靜止不動了。

    我心中大喜,知道是催眠的簫聲讓它離開了強哥。

    這樣一來,強哥算是暫時解脫危險了,不過還是要把他救出才行,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有其它虺從水裡浮出,將他吞進肚子裡。

    可是究竟該怎麼救呢?我站立的位置距離池子中央,少說也有二十多米的距離,空中又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借助,想要觸碰都很困難,更別出將他拉到岸邊這裡了!

    忽然,我腦子轉過彎來,憑藉我現在的能力和條件,根本無法直接將強哥他們救出來,最好的方法就是尋找幫手,或者工具。

    第一個讓我聯想到的,就是剛才吹簫的人,既然他能通過一隻小小的樂器,就能控制池子裡的虺,想來絕不是不同人,要麼是站在我這邊的高人,要麼就是鬼血蓮花教那邊的高手。

    不管怎樣,先找到他再說。

    打定主意後,衝著懸在水面上的強哥呼喊道:「我很快就來救你,再堅持一會!」其實自己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是徹底昏過去了,還是說中了邪術?

    喊完後,長呼口氣,繞過偌大的水池,朝遠處的台階那裡跑去——剛才簫聲響起的地方。

    空間十分廣袤,剛奔跑到台階底部,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急喘不已。

    抬頭再一瞅台階,全是由巨石壘摞而成,自下朝上延伸,至少也有三四百階,並且每隔五十個,都有一個小平台作為地基支撐,這種格局直到頂部的高台之上。

    再說高台,就像是一座舞台,被兩塊碩大的幕布遮掩著,看不到後面的情形,不過從幕布輕微鼓動的樣子看,一定有人!

    時間就是生命,我忙用衣袖擦擦臉上的汗珠,朝上快步跑去,一口氣爬到了高台上,站在邊緣弓下身子,大口地粗喘著,覺得嘴巴都不夠用了,肺快要炸裂開!

    「呼——,呼——」

    突然,幕布朝兩側滑去,後面的景緻開始在眼前呈現。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4
856.第856章 教主




    幕布後的高台,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十幾步開外,有四條拱形的石梯,分別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形朝上延伸,匯聚到頂端的一塊圓形區域。

    圓形區域不大,直徑十來米的樣子,周邊矗立著九棟石柱,上面盤桓著奇形怪狀的浮雕,既有些像文字,有有些像蟲魚。

    中間位置上擺放了一把石座,背靠著一塊屏風,上面畫著美麗富饒的千里江山,非常恢弘大氣!

    再看石座,雖然造型簡單,但通體漆黑,並且椅背以及扶手上,鐫刻了很多龍蛇絞纏的雕刻,隱隱約約,給人以陰森壓抑的感覺,或許這正是他們邪`教想要的效果。

    王座的正上方,懸掛著一塊金色的牌匾,上面書寫了四個大字,雖然字跡潦草、並且是梅花篆體,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鬼血蓮花!

    看到這裡心中嘀咕起來:想必此處就是鬼血蓮花教的正堂了,沒想到做得倒是十分莊嚴,跟一座小皇宮似的,透露出不小的野心。

    我邁腳走了幾步,感到有些奇怪,怎麼沒有見到人呢?

    來到正前方的一條拱形石梯前,剛要抬腳,耳朵裡突然捕捉到了一絲窸窸窣窣的動靜,忙駐足聆聽,發現聲音非常得細微,是從上方的屏風後面傳來。

    深吸口氣,對著那裡大聲呼喊:「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後面!」

    「呵呵呵,呵呵呵……」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是一個男子在莫名其妙的發笑,不知道是對自己暴露的無奈之笑,還是對我到來的輕蔑之笑。

    伴隨著笑聲,他走了出來,是個極度瘦削的青年男子,最多二十四五歲,雖然臉龐十分英俊,但看上去蒼白毫無血色,並且折射出很深的倦容,眼袋有些發黑臃腫。

    不過眼睛倒是很犀利,用玩味的目光瞅著我,似乎知道我會出現,以及能輕易搞定一般。

    男子穿著一襲紅色的長衫,一雙紅色的布鞋,顯得十分耀眼,令人不由得遐想起暴力和血腥的場面。

    此時的他,左手裡拿著一根長簫,想必方才就是他吹奏的;右手裡抓著根細長的鐵鎖鏈,正將拴著的什麼東西,想必是寵物吧,從後面朝前拽來。

    不過從一步一停的動作,以及手腕上暴起的青筋能夠看出,鎖鏈另一端拴著的東西,似乎很不願意出來,與他拚命僵持著。

    紅色長衫男子衝我莞爾一笑,聳了下肩膀道:「不好意思,我就是第十三層的護教士,也即整個鬼血蓮花教的教主,按理說應該早早出來歡迎你的,但前幾天剛逮了一個寶貝,被拴上才不久,所以還不是很聽話,讓你見笑了!」

    頓時一陣感慨,原來這個瘦削的男子就是鬼血蓮花教的教主,一個多年來,始終神秘組織的掌舵人,只是沒想到,會如此年輕,與我年齡相仿!!

    我緊緊盯著他,從這傢伙戲謔般的眼神中隱隱約約覺得,他手裡鎖鏈另一端的東西,似乎很特別,甚至於讓我心中有點莫名緊張。

    當紅衫男子口中的『寶貝』,被拽得露出腦袋時,我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瞪大眼睛震驚不已,因為鎖鏈拴著的,哪裡是什麼寵物,而是……而是葉子!

    此時的她披頭散髮,滿臉憔悴之色,並且嘴巴裡被塞了一塊毛巾,說不出半個字來,脖子上套著的鐵質圓環連接著鎖鏈。

    隨著紅衫男子的拉拽,葉子的整個軀體也露了出來,看清之後,我氣得血脈僨張,牙齒都要咬碎,因為覺得實在太過殘忍和歹毒,準確地說應該是變`態至極!

    葉子的雙手被尼龍繩捆綁在腰後,兩隻腳也被綁在了一起,並且整個身子是跪趴著的,靠著雙膝還有肩膀支撐地面,被鎖鏈拖拽的時候,前行十分不便,可以說一半是自己的跪行,一半是拖行。

    仔細瞅去,發現她肩膀和膝蓋上的衣服,已經被磨破了洞,並且裡面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我再也忍受不住,忙抽出黑刀,踩著石階朝上跳去,邊跑邊對紅衫男子大聲痛罵:「混蛋,趕緊將葉子放開!」

    但他對於我的呵斥,絲毫沒有在意,一副悠然自在的神情,眼睛一直瞅著逐漸靠近的我,沒有丁點要躲避的意思。

    倒是真篤定啊!

    我一口氣爬上了石階,用黑刀指著他的鼻子,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再說一遍,將葉子身上的鎖鏈還有繩子打開!」

    他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將一隻手攏在耳朵上:「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我聲嘶力歇:「你他`媽的狗雜`種,把葉子放了!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剁了你!」

    他擺出很害怕的樣子,不過十分的假,臉色誇張地點點頭:「哦,你是在命令我放了這個新寶貝嗎?是不是不放的話就殺了我?」

    「是的!」

    我瞪視著他,握住黑刀刀柄的手已經有些顫動,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憤怒,想要保持理智,尋找出手的時機,還有攻擊的方法以及位置。

    他嘴巴大張著退後兩步,臉上裝出驚懼的神色:「你要剁了我,你要剁了我!我好害怕啊!誰來救救我呢……」語氣中滿是對我的嘲諷。

    我知道,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將黑刀揚起來後朝他腦袋上砍去,打算先把這張陰險的臉劈了。

    「啪——」

    他揚起了手裡的長簫,抵擋住了黑刀的利刃,令我有些驚訝,竟然沒有斷,看來不是一把普通的樂器,而是獨特的兵器。

    這傢伙嘴角勾起一絲笑:「別急著動手嘛,難道你沒有瞥見,她有話要說嗎?」說完用眼睛向我示意了下地上的葉子。

    我低頭瞅去,確實,發現她的眼睛裡噙滿了淚花,嘴裡嗚嚥著,正使勁搖晃著腦袋,似乎有什麼話要急切地告訴我。

    紅衫男子手臂用力一揮,將黑刀挑開後退後兩步,一把將葉子嘴裡的毛巾拽了出來,讓她終於能夠自由出聲,不過第一句話就讓我愣住了。

    「阿飛,你快走!」葉子聲音哽咽道。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為什麼要走?難道你不相信我能救你和大家出去?」我絕不輕易退縮。

    「你不該來的,能夠到達這裡,已經是幸運和極限了,趕緊離開,不要再冒險了!有一個人活著總比全部死了要強!」她對我苦口婆心勸解起來,可以說是關切,也可以說是對我沒有多少信心。

    我長呼口氣:「葉子,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無論如何,好不容易抵達了這一層,不把你和大家救出去,不毀了這個貽害民眾多年的組織,我是不會走的!」

    「說得好,真是有情有義啊!」紅衫男子插了一句,隨即哼笑,「不過有一句話也說得很好,那就是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是不是金剛鑽也要試過才知道!」我斬釘截鐵地對他道,隨即不打算浪費時間,揚起黑刀再次發動了攻擊。

    也不管什麼招式和戰術了,一刀又一刀地朝他頭上拼了命劈去,逼得他只能用長簫艱難抵擋,並四下躲閃!

    一連串的攻擊之後,我有些體力不支,速度變慢了,揮舞的力度也變小了,到最後只能用黑刀撐著地面,呼呼只喘,再也抬不起胳膊。

    抬眼一瞅前方的紅衫男子,雖然沒有像我這般筋疲力盡,但是也一臉的冷汗、氣喘吁吁,不過手裡始終抓著鎖鏈,不打算放了葉子。

    他吞嚥了口唾沫,衝著我嘀咕起來:「沒想到攻勢這麼猛,怪不得能一直闖到頂層來,真是不能小看了你!」

    我歇息了片刻後,體力恢復了一點,將身子直了起來:「少說廢話了,趕緊放了葉子,要不然我一定將你剁成肉餡喂狗!」

    「阿飛,別打了,快走吧……」

    地上趴著的葉子對我再次勸阻起來,臉上淚水縱橫,眼中滿是心疼。

    紅衫男子聽到這話似乎很生氣,突然暴躁起來,用手裡的長簫重重抽了葉子的後背一下,嘴裡罵罵咧咧:「濺女人,目光這麼殷切,是不是很心疼他——你偷`情的漢子!」

    我忙跳過去,用黑刀朝他頭上砍去,同時大聲斥責:「住手!你這個禽獸,竟然對女人動手,還是男人嗎?!」

    他用長簫擋住我的黑刀,眼神裡滿是戾氣,大聲反駁:「我管理自己的女人,關你這個第三者小白臉什麼屁事,你倒是還有臉來插嘴!」

    我愣了一下,隨即質問:「話說明白點,誰是第三者?你這廝是不是有狂犬病,見誰都亂咬一氣?!」

    他哼了一聲,用鄙夷的眼神瞅著我:「亂咬一氣?那好,讓地上這個濺女人自己說說,我是誰?跟她是什麼關係?」

    我聽後覺得紅衫男子雖然陰險歹毒,但是剛才的話語似乎不像信口胡來,於是瞥向了葉子,希望能從她嘴裡知道緣由,獲得真相。

    葉子的眼睛裡竟然掠過一絲逃避的神情,將頭低了下去,似乎不願意告訴我實情,但是過了片刻又抬了起來,嘴唇翕動:「阿飛,這個紅衫男子是……是我以前告訴過你的,我曾經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說到男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葉子的聲音有些梗塞,似乎很不情願。

    我瞬間也明白了她內心的沉重,以及一切是怎麼回事。

    當初羅布泊一行,我被救到庫爾勒的一個軍~事據點後,在哪裡認識了葉子,她告訴過我,曾經有過一個非常深愛的男朋友,那時候她還是青澀的年紀。

    後來,應該是六年前,那男孩突然失蹤了,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麼也找不到,令葉子猝不及防,頓時像天塌下來一樣,過的是食之無味的生活,感情方面一直沉浸在那個陰影裡。

    不過好在時間能夠沖淡一切,特別是加入特種軍`隊後,忙碌的工作讓她緩解了心中的傷痛,再加上遇到了我這個『無聊』的人,已經完全走了出來,對那時候的一切看的雲淡風輕了……

    可是現在這個傢伙突然出現,而且是鬼血蓮花教的教主,只能有一個理由解釋,那就是六年前他的失蹤,是被四大護法盯上了,選為了新的教主!

    我相信葉子對於紅衫男子已經沒什麼感情了,之所以沉重,是因為意外,還有對他成為鬼血蓮花教教主的無奈!

    紅衫男子這時候得意起來,用獲勝者般的眼神瞅著我:「聽到了沒有,我是他以前青梅竹馬的男朋友!而你,不過是個可惡的第三者而已,最多算個小白臉,可惜臉也沒有我的白!」

    我冷哼一聲:「算了吧!剛才的話我當然聽得清清楚楚,你不過是『曾經』的男友罷了,何況那時候的她還小,對你的感情也不一定是愛情,現在的葉子早就對你沒什麼感覺了,充其量只算認識罷了。」

    他嘴巴干張了幾下,面色有點難看,衝我無力地反駁起來:「曾經的男友也是男友,何況我們當時只是由於客觀原因才分開的,並不是分手!」

    我輕蔑地瞅著他:「你可拉倒吧,無緣無故失蹤了六年,杳無影訊,你知道對當時的葉子造成了多大傷害嗎?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嗎?如果永遠不見面,你難道讓她永遠一個人,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總而言之,你這是強盜邏輯,自私的心裡!」

    他有點激動起來:「不管是不是強盜邏輯,總之她喜歡上你,就是對我們愛情誓言的不忠,背叛了我,應該受到懲罰,現在就是我對她的懲罰!」

    「強詞奪理,如果硬要說誓言的話,你當初有沒有給她許過諾言,要一直陪著她、照顧她,讓她快樂地生活?有沒有這種話語?!」

    「我……」他有些踟躕,言辭閃爍。

    「一定有過吧!但是你做到了嗎?自己都沒有做到,憑什麼底氣綁`架葉子的人生和感情?!」我厲聲反駁道。

    紅衫男子有點語無倫次:「可是……可是當初之所裡離開他,是……是被脅迫到這裡來的,並不是我的意願!」

    我長舒口氣:「六年前是被脅迫,但是後來呢?你成了鬼血蓮花教的教主,不是一天兩天了吧,應該有著很大的自由和權利,你敢說沒有機會離開,回到葉子身邊?

    我想原因再明顯不過了,你是捨不得現在的權利,為了保住教主之位犧牲了感情,說的難聽點就是出賣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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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7.第857章 選擇




    紅衫男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用手指著我歇斯底里起來:「一派胡言,根本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眷戀過權利和金錢,之所以這些年沒有回去找葉子,是因為……是因為……」

    我從鼻孔里長哼一聲,調侃道:「不著急,慢慢想,最好思忖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抿了抿嘴唇:「是因為我成了鬼血蓮花教的教主後,知曉了很多內情,包括葉子父親是國安局局長的真實身份,以及他一直致力於尋找教地並進行毀滅的計畫!

    不管我是不是情願,都已經站立在了對立面,再次回到葉子身邊時,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呢?是解釋還是掩飾?我想,不管做什麼,都對她是一種傷害,所以,相見還不如懷念!」

    我輕蔑一笑:「說的真感人,差點就讓我相信了,但其實,你之所以沒有回到葉子身邊,並不是因為不想傷害她,而是不想傷害你自己,因為你的內心太膽怯了,害怕會受到四大護法的懲罰!」

    他臉上冷汗直冒:「胡扯!我已經是鬼血蓮花教的教主了,怎麼還會忌憚四大護法?再說了,我對葉子是情真意切,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情,不會懼怕任何人!」

    我斜視著他:「行了,別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在這鬼血蓮花教裡,教規才是最高的權利,沒有人能違抗的了,即便是教主,一旦觸犯也會遭到四大護法懲治!

    再說了,如果你真敢為了葉子天不怕地不怕,當初被掠走的時候,一定會不遺餘力逃回來,哪怕丟掉性命!而是不是委曲求全,半推半就地當上這個教主!」

    他「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用手狠狠一指葉子:「不管怎麼說,我是沒有背叛她,心裡也一直愛著她,雖然有機會和權利,但是從來沒碰過別的女孩!

    但是她呢?竟然偷漢子,還是找了你這麼一個鄉巴佬,不管哪方面都比我差十萬八千里的窮小子,真是有眼無珠!」

    我有點火了,厲聲反駁道:「說話注意點,誰好誰差葉子心中有數!再說了,即便你家裡有錢有勢,也沒有資格瞧不起人。

    送你一句老話——寧欺白鬚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唔信一世褲穿窿!」

    「哈哈哈,哈哈哈……」

    他聽後突然大笑起來,肩膀都禁不住顫抖,用手指了指了我,「說得好像挺有志氣,但只有沒資本的人才會寄希望於未來,這是你們這些鄉巴佬、窮吊絲的共性!幼稚至極!」

    我直視著他一字一頓正色道:「沒有資本可以積累,但是沒了良心就永遠不會被人敬重,你當教主的這幾年,一定幹了不少缺德的事吧,其中就包含派人殺害趙尋東——紫嫣的爺爺!」

    他倒是承認得十分大方,點點頭微笑道:「是呀,那個叛徒是我派人除掉的,清理內鬼這是理所應當的,不僅我們鬼血蓮花教,所有的組織都是這樣做的吧!」

    我斷然否定:「那不一樣!對於正義的門派組織,清除內鬼是為民除害,而對於邪魔歪道來說,清除內鬼就是殘害忠良之士!」

    他長哼一口氣:「如果你要是舉著正義的盾牌,那我怎麼說都說不過你,但只想告訴你一句,什麼邪教正道,其實那些不過是人為區分的罷了。

    自古以來勝者王、敗者寇,都是這個道理,一些所謂的名門正派,還不如我們鬼血蓮花教乾淨呢?!」

    我深吸口氣,辯解道:「名門正派裡當然不可避免會出現敗類,做出苟且之事,但是邪魔外道中,絕大多數都是沾滿鮮血的凶手!能夠獨善其身的並不多,你們第二層的那個老者算是一個。」

    他咂咂嘴巴:「你是說那個老傢伙啊,不過很遺憾地告訴你,他並不像你以為的那樣有一身浩然正氣,有件事不知道你曉得嗎?趙尋東那個內鬼之所以暴露,也是被他發現並舉報的!」

    「這一點我已經知道了,那位老者親口告訴我的,並且他對此事一直很內疚、悔恨不已,我想在天有靈的趙尋東,也一定會原諒他的!」

    「趙尋東會原諒他,但是趙尋東的孫女紫嫣,會原諒那個間接害死自己爺爺的人嗎?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吧?」

    「等到回到內陸,我會將一切都告訴紫嫣,並且勸解他諒解第二層的那個老者,其實即便是不原諒,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那個老者已經按照自己的意願,殞命了!」

    「呵呵,呵呵……」紅衫男子哼笑起來,「回到內陸?你覺得自己還有這個機會嗎?」

    「有啊!」我毫不猶豫地回應道,「只要我打敗了你和四大護法,就能救出葉子他們四個,理所當然可以回去啊!」

    「嘿嘿,嘿嘿……」

    紅衫男子突然竊笑起來,臉上的的神情透露出內心的陰險,令我有些不安。

    「你笑什麼?!」我厲聲質問。

    「笑你一廂情願!想要打敗我,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為我不想和一個垃圾水平的人打鬥,會掉了我這個鬼血蓮護教教主的身價!」

    我頓生疑問:「不和我打?你什麼意思?難道是害怕輸了沒面子,想要躲避下去?!」

    他一臉的不屑:「怎麼可能害怕呢?只是覺得沒必要,因為我現在手裡有四張牌,為何還要親自動手淌一身臭汗呢!」

    聽到這話我登時明白了他什麼意思,是打算用葉子他們四個當人質,來要挾我!

    深吸口氣,用黑刀指著他的鼻樑罵道:「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怕輸,原來只是個藉口,是想像懦夫一樣,用人質來威脅我,作為一個堂堂的教主,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真是夠丟人的,傳出去一定會貽笑大方!」

    他擺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抓著鎖鏈、拖拽著葉子朝後退去,悠然自得地坐在了石座上,翹起了二郎腿:「你剛才不是說我們是邪魔外道,手段卑劣嗎?這樣的方式很符合你對我們的定義啊!」

    我見他現在狀態比較放鬆,並且距離鎖鏈另一端的葉子有兩米多遠,如果此時偷襲的話,應該有很大的概率能成功。

    誰知道剛攥緊黑刀,還沒有動手,就聽到石座上的紅衫男子開了口:「我勸你還是不要偷襲我,因為——」

    說了一半戛然住口,並且用手裡的長簫,輕輕戳了石座側面的一個圖案,隨後揚起來朝我身後指去。

    我心中一驚,忙扭頭去瞅,驚愕地發現,兩三百米遠的那座養虺池上方,有一個人影在飛速下墜,距離水面僅有一米有餘時,驟然停下,被繃緊的鎖鏈拽著跳躍了下,之後劇烈地搖晃起來。

    此時才看清楚,是葉局長,他與先前墜落的強哥一樣,毫無反應地在水面上方蕩起了鞦韆。

    正急切著,緊貼著天花板懸掛的雨軒,也身體失重朝下急速墜來,與剛才的葉局長一樣,在水面一米高的地方驟然止住,身子劇烈跳動了下後,晃悠起來。

    雖然沒有墜入養虺池中,但從七八米的高的地方墜落,並且突然被鎖鏈拉住,身體受到的衝擊也是非常大,不由得暗暗擔憂起昏迷的他們三個來,希冀沒有受傷。

    深吸口氣,壓抑著火氣轉過身,對石座上的紅衫男子呵斥道:「真夠歹毒的,將他們從那麼高的地方扔下來,不覺得殘忍嗎?尤其雨軒還是個弱女子,鎖鏈突然的拉拽力,會讓她受不了的!」

    他將長簫揚了起來,邊湊向嘴巴邊對我輕描淡寫道:「你激動什麼,反正他們三個現在中了冥咒,正昏迷著,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和衝撞。」

    我聽後立馬追問:「什麼是冥咒,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他抬眼瞥了我一下,隨即又盯向嘴邊的長簫:「你當然沒有聽說過,這可是我們鬼血蓮花教獨有的術法,四大護法施加的,恐怕像你這種連三腳貓功都沒有的鄉巴佬,是理解不了的,也根本沒有可能破解!」

    「把他們放了!趕緊的!否則我也不會再顧忌、你曾是葉子朋友的身份,用手裡這把黑刀送你上西天,去那裡繼續做你的教主!」我大聲命令起來。

    「喂喂!你是不是搞錯現在的狀況了,我可是掌握著主動權呢!」說完他將長簫湊到嘴唇上,就開始吹奏了起來,聲音十分幽怨,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嘩啦——」

    只聽的後面傳來一陣水響,不由得心中大駭,忙扭頭去瞅,果不其然,與擔心的一樣,一條巨型的虺受到簫聲控制,從水中鑽了出來,正游離著朝搖擺的強哥、葉局長,以及雨軒他們三個靠去。

    我心急如焚,忙大步奔跑,想要去救他們,但是幾步之後止住了,因為覺得根本就來不及,並且也沒有什麼把握,於是重新折回到紅衫男子面前:「快制止那隻虺,快點!」

    他停止吹奏,斜眼掃了我一下,輕蔑道:「你語氣這麼強硬,是在命令我嗎?」

    我呼吸急促起來:「不是命令,是請求,請求你讓你那隻巨虺重新潛入水中,否則它會吞了葉局長他們三個的!」

    紅衫男子似乎獲得了心裡上的滿足,用高高在上的語氣道:「讓那條巨虺潛進水裡沒問題,甚至於放了你的三位朋友也沒問題,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急切地追問。

    「不要企圖帶走葉子了,讓她留下來陪我,當我的寵物!」他說著晃了晃手裡的鎖鏈,擺出一副主人的樣子來。

    「不行!葉子我是必須要帶走的!」我斬釘截鐵地否定道。

    「阿飛,按照他說的去做,帶著我爸還有強哥雨軒離開,這是最佳的選擇了,犧牲我一個人能救出三個,這樣也划算——」葉子開了口,對我極力勸解起來。

    「住口!沒有你這個濺女人說話的份!」

    葉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紅衫男子打斷了,將她朝自己身旁使勁拽去,確切地說應該拖了過去。

    他無奈地鬆了下肩膀:「那就不好意思了,如果你堅持要救走葉子,另外三個人就必須喂巨虺了,它們可是好久沒有食人`肉了!」

    我直視著紅衫男子:「你身為堂堂的一代教主,也是七尺身軀的男子漢,為什麼要用這種卑鄙的方法?有魄力有擔當的話,應該與我好好打一架,也可以作為情敵之間的決鬥!」

    他衝我鄙夷道:「你連情敵這個稱呼也不配,只能算是一個遭人唾棄的第三者,真跟你這種人決鬥的話,才會讓我教主的臉面喪盡!」

    我有些不服氣:「說誰小三呢?我和葉子可是兩情相悅,並且是在你失蹤六年後才認識的,她早就對你沒感覺了,現在看來連朋友都算不上,而是敵人!」

    「胡說!她怎麼可能對我沒感覺,要知道,除了她父親以外,我可是第一個牽起她手的男人!也是第一個奪走她初吻的男人!是她的初戀,並且我們當時也沒有分手!」

    雖然我不是個小氣的男人,也不是個斤斤計較的男人,但聽完他的描述,心裡還是有一絲失落,或許是真地喜歡上了葉子,有點醋意的緣故!

    但是這些並沒有影響我對葉子的感情,因為她跟紅衫男子的事畢竟發生在六年之前,我在大學時也有過女友——小涵,雖然跳樓自殺了,但仍然留給我很多疑惑。

    過去的經歷終究已經過去,雖然能夠讓人收穫很多,但不應該成為今天和明年的絆腳石!

    我長呼口氣,瞅著紅衫男子意味深長道:「如果你硬要這麼炫耀的話,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是第一個讓葉子變成女人的男人,而且我們做那種事的時候,是兩情相悅的!」

    他臉上頓時就像吃了屎一樣難看,眼睛裡噙滿了淚水,青紫的嘴唇抖動了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冷哼一聲:「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葉子。」

    他眼淚巴巴地盯向地上的葉子:「告訴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葉子沉默開來,沒有搭理他,可能心裡在思忖著什麼。

    紅衫男子急了,拽著鎖鏈將葉子拉到跟前,有些瘋癲道:「你說,快說!那個鄉巴佬是胡扯的,你是冰清玉潔的,快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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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8.第858章 疼!




    葉子的身體雖然被他搖晃得顫抖,但回應的聲音卻很篤定:「阿飛說得沒錯,是他讓我從女孩變成了女人,知道了什麼是愛情的昇華,體會到了什麼是極致的享受——」

    「夠了!別說了!別說了……」

    紅衫男子頭埋在了雙膝之間,用手指揪著頭髮,撕心裂肺地呼喊起來,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看來葉子剛才的話語,對他的心理造成了重創!

    見他沉浸在悲痛中,我雖然有些唏噓,但發現更是機會,忙攥著黑刀輕步朝前邁去,打算趁其不備、出其不意地砍了他,好救出葉子!

    但是剛上前一步,這傢伙就忽地一下將頭抬了起來,用十分警惕的目光盯著我。

    我尷尬地呵呵一笑:「那個……,你現在該相信了吧,我和葉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他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對我痛斥起來:「你就是一個竊賊,不僅偷走了我心愛女孩的心,還偷走了她的身子,我會讓你品嚐到什麼是失去的痛楚,什麼是一生的夢靨!」

    我有點不耐煩:「能別這麼繞來繞去嗎?說點人話!」

    他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先前問你的問題,還沒有回答我呢,究竟是選擇救出葉子,與她比翼雙飛,天天過魚水之歡的日子,還是舍小取大,帶走吊在養虺池上的三個人?不過按照你的理論,那樣的話可是背叛自己的感情喲!」

    「我不會做出選擇的!」

    「不行!必須選擇,否則我只能將他們一個個全殺了,然後再專心對付你!」

    「你敢!」我厲喝一聲,同時舉著黑刀就要上前,但被他揚起的長簫制止。

    「你最好回頭看看養虺池,你現在的三個朋友,正在處在生死邊緣線上呢,就看你怎麼選擇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說了這麼一句。

    忙扭頭瞅去,發現剛才從水中探出頭來的巨虺,已經用猩紅的信子,舔著強哥和葉局長以及雨軒三個了,正長大著血盆大口,準備將他們整個吞下。

    見狀我心跳加速起來,急切得幾乎喘不開氣,沖紅衫男子命令起來:「趕緊讓巨虺停下來,潛到水裡去,快——」扯著嗓門吼了起來,用盡了所有氣力。

    但是他始終優哉游哉,語調略帶戲謔:「不好意思,對於巨虺的控制,我們也不能完全隨心所欲,歸根到底,它是一種有著異常能力的奇獸,即便從小被豢養,也保持一部分自己的野性!

    你也看見了,我並沒有吹奏長簫,但那隻巨虺還是獨自行動了,所以你的三個朋友,只能聽天由命,看它的心情了!」

    我上前一步,將黑刀指向紅衫男子的臉龐,刀尖距離他的鼻尖不過半寸:「別以為我好忽悠,先前的一隻巨虺要吞食強哥時,不是你吹奏催眠簫曲,讓它潛回水中沉睡的嗎?!」

    他用手裡的長簫將我的黑刀撥弄開,將頭瞥向一側,表情有點無奈:「怎麼給你解釋呢?總之這只巨虺現在之所以靠近你的三個朋友,不是受到我的命令,而是它自己的興趣,愛信就信,不信拉倒!」

    我挪動步子朝旁邊側了一下,重新正對著紅衫男子的臉:「你一定有辦法的,趕緊讓那隻巨虺停下來!至少在我還沒有作出選擇之前,不能讓強哥他們三個死,否則你就食言了!」

    他被我嗆了一句,頗有點無奈:「好吧,我就暫時保住那三個人的性命,但你必須在三分鐘內給我做出選擇,到底是選帶他們三個離開,還是選擇救葉子出去!」

    說完之後,他將長簫又朝座椅側面戳了一下,應該是激發了什麼機關按鈕,隨即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嘩啦」的響聲。

    忙扭頭去瞅,發現養虺池的上方,距離水面僅一米有餘的強哥他們三個,正被鐵鎖鏈拽動著快速朝上升去,短短三四秒的功夫,就已經重新被吊回到了天花板上。

    而那隻巨虺,對於強哥他們三個的突然升起,似乎有點始料不及,仰起頭呆呆地瞅著,沒有任何反應,不過沒有反應就是最好的反應!

    又過了幾秒鐘,它可能自覺沒趣,又「嘩」的一聲重新潛入了水中,並沒有因為到嘴的肥肉離開而惱羞成怒,跳起來朝上追逐。

    這讓我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見強哥他們三個暫時脫險,我緩緩長舒口氣,轉身瞅向紅衫男子:「我已經做出自己的決定了!」

    他有些驚訝:「哦,這麼快,還沒有到三分鐘呢!真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快告訴我你要帶走的是誰?」

    我搖搖頭對他更正:「不是我要帶走誰,而是讓葉子帶著她父親、以及強哥和雨軒離開!」

    他蹭的一下從石座上站了起來,對我厲聲拒絕:「不行!你想讓自己取代他們中的一方,門都沒有!這是二選一的題目,不是三選二的題目,你要給我弄清楚了!」

    我深吸口氣,篤定引導道:「你不就是見我奪走了自己的至愛,想要折磨我報復我嗎?其實只要將我留下來,想怎麼虐`待就怎麼虐`待,這樣豈不是更痛快?又有什麼必要殺了葉子,亦或者強哥他們三個呢?!所以,把我留下來,對你來說一點也不吃虧!」

    他並不上套,斷然否決了我的建議:「你想要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救出葉子和朋友,這種死了都要讓他們記住你和感激你的事,我怎麼可能成全呢?別做美夢了!」

    我見再怎麼遊說都沒有用,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了,那就是殺了他,並且還要果斷迅速,不能給他吹奏長簫,或者觸動是石座上機關的機會,更不能給他傷害葉子的機會!

    打定主意後,我長嘆口氣,裝作無奈道:「好吧,我作出選擇。」

    他很興奮,似乎就是等著我回應,然後看我的笑話,從精神上懲罰我,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你要帶誰離開?」

    「他們四個全都要帶走!」

    我大喝一聲,隨即揮舞著手裡的黑刀劈了過去,第一下就是他的左手,打算讓他鬆開鎖鏈,防止對葉子下手。

    但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早有準備,見我揮刀砍來,蹭蹭後退兩步,甩動手裡的鎖鏈抵擋。

    「叮噹——」

    刀刃與粗大的鎖鏈相碰,清脆的響聲還有一串耀眼的火花同時出現,產生的張力勒著葉子的脖頸,一下子就將她拽倒在了地上。

    見狀我忙收回黑刀,對她急切道:「你怎麼樣葉子,有沒有被拉傷?」

    她將頭艱難地提起,衝我搖搖,聲音很微弱:「我沒事阿飛,你別打了,帶著我爸還有強哥雨軒離開吧,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你要對付的不僅僅是這傢伙一個人……」

    我雖然不忍心,但還是打斷了她:「葉局長和強哥雨軒要救走,但你也要救走,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大不了都交代在這兒!」

    葉子聲淚俱下:「你不要感情用事,現在要理智一點,能多救一個人就多救一個,帶我爸他們三個離開吧!放心好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是這傢伙曾經最喜歡的人,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如果沒有感情,做任何事情都靠理智的話,那人與機器又有什麼區別?!再說了,這傢伙已經不是六年前你認識的人了,成了鬼血蓮花教的教主,並且對你和我的感情恨之入骨,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會想法設法地折磨你、摧殘你的!」

    「說的沒錯!」紅衫男子插了話,「如果你要是帶那三個人走了,葉子以後的人生,每一秒鐘都要在煎熬中度過!

    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她變成真正的濺人,一個見了男人就主動脫衣服的騷`貨,然後就是將所有能想到的酷刑,全都在她身上施加一遍,不對應該是兩邊,三遍……」

    「住嘴!」我再也聽不下去,大聲喝止了他,「只要我還有一口氣,這種狀況就永遠不會發生!」

    「放心好了,我不會先殺了你的,我還要讓你苟延殘喘地活著,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從一朵鮮花變成一隻破鞋。你會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對於一個瘋子,我覺得沒有必要再浪費口舌,早點下地獄吧!」說完之後,我掄起黑刀再次衝了過去,與他廝打在一起。

    他與上次一樣,每一下都只是用長簫抵擋,並不主動出擊,大概是在消耗我的體力吧?

    但是與上次不同,一陣迅猛的攻勢之後,我非但沒有感覺到吃力,相反,身體由裡向外湧現出一股股熱量,就像是源泉一樣,時刻補充著我,讓我能持續保持著驚人的爆發力!

    紅衫男子也察覺出了這一點,手上長簫的抵擋變得越來越吃力,後退的步伐也變得緩慢沉重了不少,興許不是他變弱了,而是我變強了。

    我知道,一定是剛才強烈的取勝的意念,激發了八尺陰陽鏡,讓它釋放了更多能量,於是打算趁此優勢,先把葉子從紅衫男子手上救出。

    於是將黑刀砍伐的重點,從紅衫男子的頭顱轉向了他的左手,雨點般地砍了下去,果不其然,在我凌厲的攻勢下,他為了保住手臂,鬆開鎖鏈躲閃到了一旁。

    我忙抓住鎖鏈,並且迅速地在臂膊上纏了幾圈,使葉子與我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一步之內,但這樣卻忽略了一個問題……

    紅衫男子終於變被動招架為主動進攻了,手裡的長簫就像是一根鐵棍般,呼嘯著朝我揮來,速度極快,猶如電光火石、變幻莫測,已經看不清楚具體的走向,只能聽到「嗚嗚」的聲響。

    但我並沒有因為視野模糊而退縮,因為知道自己還有一樣優勢,那就是耳朵,敏銳的聽力可以協助我的眼睛。

    所以接下來,每一次都能準確地判斷出長簫襲來的方向,並且用黑刀抵擋住。

    「砰——」

    又是一聲碰撞,黑刀和長簫擦出一串火花,將我的注意力也吸引在了上面,自己也以為,只要盯緊了長簫,就能逢凶化吉,平安無事。

    卻不料紅衫男子的右手裡,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來一根鋼管,緊攥著朝我胸膛直直刺來,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

    鋼管有甘蔗般粗細,前端被傾斜著軋斷,所以非常尖銳!「滋」的一聲穿透胸前的皮肉,從肋骨間的縫隙扎進肺腑裡。

    先是一陣冰冷的寒意,繼而是鑽心般的疼痛,令我忍不住大吼一聲:「啊——」

    喊完之後,劇烈地咳嗽起來,並且有血漬從嘴裡濺出,顯示著肺腑的傷十分嚴重!

    我先前一直忽略的問題就是:紅衫男子的左手始終是空閒的,而我,則是纏繞著鎖鏈,所以跟他相比,這是一個劣勢。

    可惜先前沒有重視和警惕,要不然也不會中招,現在懊悔已經來不及,忙將腳步後退,打算與紅衫男子拉開一點距離。

    誰知剛退了一步,胸膛裡就傳來萬箭穿心的感覺,刺進肺腑的鋼管裡,又射出了很多鋼針,扎進了更深處的內臟和血肉裡。

    再次朝後退去,想要憑藉著強大的蠻力,掙脫鋼管還有鋼針的束縛,豈料胸膛裡的疼痛頓時撕心裂肺,比剛才厲害數倍,直讓我連連倒吸寒氣,差點昏過去。

    實在沒有想到,鋼針竟然和魚鉤一樣,上面還帶有倒刺,緊緊勾住了胸膛裡的血肉,如果真要硬生生掙脫開的話,估計肺臟要掉下一塊,胸口也要出現一個窟窿。

    「阿飛——」

    後面的葉子哭喊起來,掙紮著要從地上站起,但由於手腳被鎖鏈困住,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摔倒,下巴都磕破了,傷口裡鮮血汩汩地湧出。

    我深吸口氣,對她勸慰道:「趴在地上不要動,我沒事的!」

    「真地沒事嗎?!」

    紅衫男子陰邪地插嘴道,同時將手裡的鋼管朝外拉了拉,讓裡面鋼針上的倒刺,再次勾動起血肉。

    「啊——」

    鑽心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再次大聲呼喊起來,臉上汗水直流,雙腿都有些站不穩——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刺痛!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5
859.第859章 穴道解開




    紅衫男子並沒有停止,相反,而是手上加大了氣力,攥著鋼管使勁朝後拉拽,使尖端鋼針上的倒刺,再次勾動起胸膛裡的內臟和血肉來。

    並且由於力度太大,一些倒刺都掙脫了皮肉,在內壁上「滋滋地」劃拉著,令我猶如萬蟻噬身,疼得站立不穩,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阿飛!阿飛你怎麼樣……」

    葉子大聲呼喊起來,並且匍匐著爬到我身旁,眼淚猶如泉水一般嘩嘩直流。

    我深吸口氣,積攢了些氣力後,對她勸慰道:「別哭了,我沒事的!」

    「沒事?!」

    紅衫男子不陰不陽地來了這麼一句,隨即蹲下了身子,用一雙歹毒的眼睛仇視著我,狠狠道,「既然沒事的話,那就再給你來點刺激的!」

    說完之後,將手裡緊攥的鋼管旋轉起來,登時,連帶著尖端部分的鋼針也跟著扭動,而上面的倒刺,又將勾住的內臟和血肉不停絞動。

    我疼得撕心裂肺,連痛叫都沒有氣力發出,只能大張著嘴巴急促地呼吸著。

    「住手!你這個混蛋,快住手!」

    葉子沖紅衫男子大吼起來,並且用頭朝他身上拚命撞去,但被他輕易躲了開,一下子撞擊到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前額鮮血直流。

    不過這丫頭絲毫不在乎,又扭動著身子艱難地調轉方向,想要再次撞擊紅衫男子。

    我心疼極了,忙衝她勸阻:「葉子,不要再撞了,沒用的!」

    但她不聽我的話,再次朝紅衫男子攻擊去,嘴裡對他大叫著:「混蛋,放開阿飛!」

    紅衫男子沒有躲閃,而是一把揪住了她的頭髮,皮笑肉不笑道:「讓我放開他也可以,但是你要心甘情願留下來,當我的寵物!」

    「我答應你,答應你……」葉子使勁地點著頭,一切都是為了救我。

    紅衫男子果真將攥住鋼管的手鬆了開,轉而抓住葉子的衣領:「作為寵物首先要做的就是聽話,你會聽話嗎?」

    葉子一臉沉重地點點頭:「放心吧,我會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

    紅衫男子似乎很高興:「那好,先學兩聲狗叫,再用舌頭舔舔我的手掌,讓本教主高興一下!」

    我已經緩過來一口氣,絕不會允許他這樣羞辱葉子,於是揚起手裡的黑刀,照著他的脖頸狠狠砍去。

    「啪——」

    那傢伙看似不在意我,但一直防備著,用長簫擋住了黑刀的利刃,並且身子一側,用胳膊肘狠狠擊打了下鋼管的尾端,將我朝前推去。

    伴隨著胸膛裡陣陣鑽心的刺痛,我一下子仰倒在了地上,並且瞥見一個黑影緊跟著襲來,直奔向喉嚨,近了之後才看清,是紅衫男子的長簫。

    「住手!別再傷害他了!」

    葉子的聲音驟然響起,制止住了紅衫男子,聲音有些哽咽,「你不是很想聽狗叫嗎?我現在就學,汪汪,汪汪……」

    「不要叫,不要叫!」

    我從地上掙紮著坐了起來,沖葉子大聲喊叫,不想讓她被紅衫男子戲弄,同時攥緊黑刀,想要再次救她,但還沒有上前就被制止了。

    「阿飛,別打了,只要你能活著離開,無論他讓我做什麼都無所謂的……」葉子閉上了眼睛,但是淚水卻泉湧般流出,「吧嗒吧嗒」滴落到地上,濕了一片。

    「不!我已經說過了,一定要將你和大家救出去,如果不能的話,那就一起交代在這兒!!」

    「哈哈哈,哈哈哈……」

    紅衫男子猖狂地大笑起來,將目光投向我,「想不到你還真是執著,可這又有什麼用,你想要一起死,但這破鞋女人似乎不捨的你,所以,接下來就安安靜靜地看好戲吧!」

    說完之後,他將手裡的長簫用力一揮,重重地敲打了一下、刺進我胸膛的鋼管尾端,令我又疼痛萬分起來。

    但是這一次,我沒有再倒在地上,而是用手撐住了身子。

    他頗有些意外,嘴裡嘀咕道:「想不到竟然能忍住,那好,就老老實實一直呆坐著吧!」說完用長簫狠狠戳了一下我的肩膀下方。

    起初只是一點疼痛,但是隨後,有一股異常沉重的感覺在擴散,似乎血管裡流動的不是血漿,而是鐵水,很快就將我的全身都壓制住了,想要動彈半分都不能,頓時也明白了——這是被他點了穴!

    葉子比我還要心急,忙衝他追問起來:「你把阿飛怎麼了,他為什麼不能動了?」

    紅衫男子很不耐煩:「不過是點了個穴道而已,你嚷嚷什麼!這是寵物應有的樣子嗎?!」說完將一支手攤在她嘴前,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是要讓她像狗一樣去舔。

    我雖然身子沉重的動彈不得,但嗓子還能發出聲來,忙大叫著阻止:「葉子,不要聽他的驅使、讓他羞辱,人死不過碗大的疤,我不怕疼的!」

    葉子的頭髮被紅衫男子揪著,臉龐不能隨意轉動,側眼瞅了我一下,哽咽道:「阿飛,對我來說,你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讓你離開,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想搖頭卻不能,只好扯著嗓子干吼:「可我不願意!我絕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孩被他人凌欺凌,而像個懦夫一樣苟活著!如果是那樣的話,還不如死了呢!」

    「舔不舔?」

    紅衫男子似乎有些急躁起來,沖葉子大聲呵斥,並且將整個手掌貼在了她青紫的嘴唇上。

    「不要!不要……」我大聲呼喊著,希望能夠勸阻葉子,別為了我丟掉尊嚴,但還是沒能阻止住。

    她頓了兩三秒之後,伸出了長舌,在紅衫男子的手掌上舔了起來,每一下都讓我心痛。

    我不怨恨她,而是怨恨自己,眼見她受辱卻無能為力!

    「好了!」

    紅衫男子讓葉子停了下來,之後將手放到了眼前,「非常乾淨,做得不錯,賞你一塊糖吃!」說完從兜裡掏出一塊冰糖,不過沒有塞進她嘴裡,而是扔到了地上。

    葉子手腳都被束縛著,根本無法撿起,只能將頭盡力朝下趴去,用雙唇將糖塊含住,之後放在嘴裡咀嚼了三兩下,吞嚥到肚子裡。

    不過很快,臉上的神情就出現了變化,眼神凌厲地盯向紅衫男子,逼問道:「你剛才給我吃的,根本就不是冰糖,究竟是什麼東西?」

    紅衫男子嘴角勾笑:「哦,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感應出來了,不過別緊張,不是什麼毒藥,而是陰陽合生丹,說白了就是女性`媚之藥!」

    葉子臉色慌張起來,語氣有些顫抖:「你……你為什麼要給我吃那種東西?!」

    紅衫男子陰笑不已:「呵呵,呵呵……,為什麼給你吃?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當然是行男人和女人間的那種事嘍!」

    葉子使勁搖晃著頭顱:「不!我不要!我不要……」

    紅衫男子神情很邪惡,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作為一個寵物,你沒什麼資格說不,只能按照我的指示去做,這就是作為救出那個小白臉的代價,難道你後悔了?」

    葉子的臉頰變得燦爛緋紅,應該是媚之藥對她起了作用,但她強烈地抑制著自己,儘量保持著清醒,默默思忖了幾秒鐘,對紅衫男子堅定回應道:「我不後悔!」

    紅衫男子一副得意的樣子,哼笑道:「那就好,還以為你不願意了呢!不過要是不願意也沒什麼,只要親手殺了這個小白臉,我就放你和你父親、以及另外兩個朋友離開!」

    聽後我頓覺得這是一線生機,忙沖葉子催促起來:「殺了我!殺了我……」

    葉子眼中帶淚,飽含深情地望著我,篤定地搖搖頭:「阿飛,原諒我不是一個忠貞的女人,以後忘了我吧!」說完閉上了眼睛。

    也許是陰陽合生丹的作用,她呼吸急促起來,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並且鼻孔裡輕哼著:「額……額……」

    紅衫男子瞅著葉子的形態,一臉的齷齪之色,忙從懷裡掏出了鑰匙,將她身上的鎖鏈全部打了開,令其恢復了自由。

    葉子並沒有爬起來,而是依舊趴在地上,並且雙手在自己衣服上胡亂地摸索,似乎非常燥熱。

    不一會,眼睛睜了開,非常迷離,或者說透露著脈脈之光,不管是望著我,還是望著紅衫的男子的神情,都充滿了渴望,並且方向也只是盯著肚子下方。

    見她如此,我心裡急切極了,忙大聲呼喊:「葉子,清醒一點,快清醒一點!不能被藥效控制了……」

    不過我的喊叫看上去沒有絲毫作用,葉子已經將自己的外套扯了下來,並且兩隻手掌,一隻伸進了懷裡,另一隻覆在了腿上。

    「啪——」

    紅衫男子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算了吧夥計,這陰陽合生丹也是四大護法配製的,比普通情藥的作用高好幾倍呢!葉子一個沒有任何功力和術法的人,怎麼可能抵擋的住?現在整個人都混亂了,腦子裡充斥的東西,只有那些事,並且急切地想要滿足!」

    「呸!」

    我狠狠啐了他的臉一口,轉而瞅向葉子,繼續大聲呼喊:「醒醒!醒醒!不要被那藥所控制了……」

    紅衫男子用手拭去了臉上的唾沫,長呼口氣:「你就喊破嗓子也沒有用的,她根本就聽不心裡去,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男人的滿足和填充!既然你不方便的話,那我就代勞了,嘻嘻,嘻嘻……」

    「你這個混蛋,我殺了你!」

    「好呀,時刻等待著你殺了我,不過要快點,要不我伺候完她之後,一切可就晚了!」說完蹲下了身子,將一雙髒手朝葉子身上伸去。

    「刺啦」一聲,把她的保暖上衣撕裂了開,並且又要去解包裹著白兔的那一件。

    「住手!」我大吼一聲。

    他瞥了我一眼,帶著嘲弄的神情,隨即又開始繼續。

    我實在難以承受自己喜歡的女孩,要被一個畜生褻瀆,而自己卻又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的狀況。

    心中的憤怒和不甘,猶如點燃的火藥,瞬間爆炸開來,嘴裡忍不住吼出一聲長嚎:「啊——」

    聲音貫徹整個頂層,幾乎將我所有的氣力都發洩出來,之後大張著嘴巴粗喘,頹廢極了。

    一旁的紅衫男子,似乎也被我剛剛的吼叫驚住了,一雙髒手停了下來。

    葉子的最後的那一件沒有被解開,一雙白兔算是暫時受到了保全,但這只是一時的,待會還是難逃魔爪!

    「咕咕,咕咕……」

    肚子突然叫了起來,並且胃裡出現了強烈的蠕動,這種感覺讓我興奮不已,因為預示著蒼蠅蠱王要幫忙了,趕緊張大嘴巴,做好了準備。

    紅衫男子瞅著我,臉上露出一絲不解,追問道:「你在幹嘛,嘴巴張那麼大,難道是想喝西北風?」

    我沒有功夫搭理他,只是暗暗祈禱,在這傢伙對葉子伸出髒手前,蛆蟲們能及時噴出來。

    第一次,感覺時間是如此漫長,每一秒鐘都像是一年一樣,令身心備受煎熬,渴望著肚子裡的蛆蟲們早點出來,之後爬過去啃咬紅衫男子,最好將他啃得只剩下一副骷髏!

    現在,我肯定不會再對那些、一坨坨噴湧而出的蛆蟲們,感覺噁心或者彆扭了,並且以後心存感激……

    有點疑慮,接連十幾秒過去了,喉嚨裡並沒有腫脹的感覺,並且連肚子裡的蠕動也消失了,不由得心中愕然:怎麼回事,難道蒼蠅蠱王不打算救我了?

    正疑惑著,突然察覺胸膛裡有點癢,起初以為是鋼針上的倒刺,但隨後發現不對,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血管裡,正緩緩蠕動。

    「哎呦!」

    那東西到了肩膀處後,剛才被點穴的部位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讓我忍不住叫了一聲,並且用手去摁。

    當手掌覆蓋在上面時,頓時興奮極了,以為這顯示著穴道解開了,也恍然明白了,剛才在血管裡蠕動的東西,是一條蛆蟲——看來蒼蠅蠱王並沒有捨棄我不管。

    恢復自由後,我忙雙腳用力,在地上一彈,沖紅衫男子竄去,同時揚起手裡的黑刀,照著他的脖頸就砍,心說這一次,一定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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