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國安局檔案 作者:水中雲天(已完成)

 
Babcorn 2016-7-27 17:5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0 144870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6
870.第870章 鳥籠




    對於飛頭降這種邪術,第一次知曉是在李師傅的講述的師公故事裡,當年在皖南的小鎮,有一個周老頭——真實身份是南洋一位欺師滅祖的邪術師,勾結族長的兒子木公子,殘殺了很多人,為的就是製造冤魂厲鬼,起兵造`反!

    當然了,後來這一陰謀被李師傅的師公揭發、阻止,不過周老頭利用飛頭降將師公打傷,並且帶著木公子和叛徒小夏逃走了!

    第二次接觸就是在丹城的時候,發現了下水道的無頭女屍,以及遭遇一個陰沉臉男子,他口口聲聲說要割掉晨雪的腦袋,據葉局長分析,這個傢伙的手法,與當年殘害葉子姐姐的幕後凶手,是同一個人!

    而當年,葉局長就是拒絕了釋放飛頭降的條件,才導致自己的大女兒被歹徒蹂躪,並割去頭顱,至今杳無蹤跡!

    兩則與飛頭降有關的非直接經歷,已經讓我對這種陰邪至極的術法,產生了由衷的憎惡和驚懼,現在第三次,親眼見到後,更是覺得邪惡歹毒,令人悚然!

    想來黑老二之所以沒有被焚鬼咒燒死,也是因為飛頭降的緣故,而且據我推測,那具被燒成灰的軀體,也不是他本人的,只是一個嫁接品!

    「張叔,你怎麼樣?」

    父親抱住白臉小青年,用手摁住噴濺的血窟窿後,急切地詢問起來,從來沒有見他像現在這樣緊張。

    「恐怕……恐怕今天要交代在這兒了,黑老二不僅咬破了我的頸動脈,還趁機下了一種降頭!」白臉小青年已經有些站立不穩,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急促呼吸。

    「那就破解啊!快告訴我是什麼降頭?」父親急不可耐地催促起來。

    但是白臉小青年沒有直接回應,而是開始提醒他:「離我稍微遠點,這降頭馬上就要發作了,我的意志力已經控制不住了!」

    父親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一定要破了這個降頭,不管是哪種!」說著將食指放在嘴裡咬破,要用血在白臉小青年身上畫符。

    但被他毅然決然阻止了,沖父親大喝一聲:「閃開!」之後從他懷裡掙脫,朝旁邊骨碌骨碌滾去。

    身旁一直篤定的姥姥,見狀也有些坐不住了,顫巍巍地朝那邊走去,嘴裡大聲關切道:「兄弟,你不會真地要葬身在此吧?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可千萬不能在陰溝裡翻船啊?!」

    雖然口上說的很冰冷,但語氣已經有些抖動,看得出來心裡也是惶恐至極,害怕失去這個同生共死多年的八拜之交。

    白臉小青年用手撐著地面,將頭揚起來一些,沖姥姥擠出一絲微笑:「上官姐,小弟我以後是不能再陪著你了,江湖險惡,多保重——」

    「哧哧哧,哧哧哧……」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一叢叢的雜草突然就從體內鑽了出來,速度驚人,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眨眼功夫,白臉小青年的身體就已經被雜草的藤莖擠破,變成了一塊一塊的碎屑,並且血水也被雜草吸收,生長的更加茂盛了,幾乎變成了一片灌木叢。

    這一切,短短十幾秒的功夫,已經窺不到白臉小青年的半點蹤跡,徹底被雜草吞噬淹沒!

    我聽過這樣的場面,李師傅師公故事裡,那個南洋邪術師周老頭,就是用這種降頭術殺死了自己師父,偷走了術法絕學。

    也見過這樣的場面,在羅布泊雙月泉下面的空地上,黃色的深井旁,夏老頭就是用這種降頭術殺死了南宮水,也即南宮老太婆的舅舅,當年沁格格的外孫!

    禁不住長嘆口氣,心說怪不得白臉小青年阻止父親救他,因為這降頭根本就沒法破解,而他也不想讓父親受到牽連!

    說了這麼多,也許你已經知曉是什麼降頭了,沒錯,就是陰陽降頭草!當今世上最毒的降頭,理論上非常難解,實踐中從來就沒有人能解開過。

    中了之後,只有等死,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兩天,一兩個月……,都有可能,要看施術者的興趣了!

    南洋邪術師的師父,還有南宮水以及現在的白臉小青年,全都是頂尖的術法高手,但中了陰陽降頭草後,無一不是束手無策、注定殞命,由此可以看出此術的歹毒之深!

    父親矗立在那一叢高高的雜草前,沉默了一會彎下身子,將斬邪雌雄劍撿了起來,轉身返回這邊,將它們舉到了眼中帶淚的姥姥眼前:「媽,這是張叔的遺物,還是由你保管著吧。」

    姥姥沒有接劍,而是對父親命令道:「將那把九龍短劍給阿飛,你拿著這兩把斬邪雌雄劍,殺了四大護法中的黑老二,為你張叔報仇!」

    父親遲疑了片刻,按照她說的去做了,將九龍短劍拋給我,之後拿著斬邪雌雄劍,轉向了漂浮在藍老大旁邊的黑老二頭顱。

    對他字正腔圓道:「你竟然假裝被焚鬼咒燒死,繼而背後偷襲張叔,真是夠卑鄙無恥的!」

    漂浮的黑老二頭顱,脖頸下面還搭拉著黏糊糊的腸胃之類,十分得噁心,青綠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還管用什麼方法?!要說卑鄙,你兒子一層層爬上來,害了我們多少護教士,不是更加無恥嗎?」

    我聽後滿腔火氣:「這不一樣!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卑劣的方法對付卑劣的人!而你呢,竟然對光明磊落的張爺爺搞偷襲,才是最陰險歹毒的小人!」

    黑老二的頭顱得意地跳動起來:「正人君子也好,陰險歹毒小人也罷,總之現在活下來的是我,你們賴以依靠的張道陵後人,現在已經變成了陰陽降頭草的養分,真是可惜啊可惜,哈哈哈,哈哈哈……」

    「你這該死的老東西,別給我陰笑了!告訴我,父親在十年前圍獵的人頭是不是你?」葉子突然上前幾步,指著空中的黑老二頭顱厲聲質問。

    「沒錯!十年前被你父親設計困住,是我大意,不過最後還不是安然無恙地逃了出來,所以並不算輸,真正輸的人是你父親,賠了女兒又折兵!」

    「這麼說來,命手下玷`污姐姐,並割去她頭顱的人也是你了?」葉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反問,神情有些不對勁,眼睛裡露出了凶光。

    「沒錯,聽那些傢伙說,你姐姐可是相當滑嫩呢,一掐都要出水了,嘻嘻,嘻嘻……」

    「畜生,你給我住口!」

    葉子大喝一聲,並且將我手裡的九龍短劍一把奪過,衝著黑老二空中的頭顱狠狠拋去,等到我想要阻止時,已經晚了。

    九龍短劍飛速旋轉著,在空中發出轟鳴般的呼嘯聲,猶如一塊圓盤,劃著詭異的弧線,襲向黑老二那顆漂浮著的頭顱。

    預料之中,九龍短劍沒有刺中,被黑老二輕易地躲了開,之後「哐當」一聲掉落在了高台下方的地板上,距離黑刀倒是不遠。

    我心說壞了,現在連一件兵器都沒了,一會要想要對付四大護法,都有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葉子先是一陣失望,繼而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衝我低頭歉意起來:「對不起阿飛,我剛才實在是被那個老東西氣壞了,想要馬上殺了他!」

    我走過去輕輕拍了下她的臂膊:「你姐姐的事情,葉局長也跟我說起過,知道你對凶手的恨意有多深,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殺了那個老東西,為你姐姐報仇的!」

    「呵呵,呵呵……」

    黑老二衝著我冷笑起來,「想在自己女人面前表現一番的心理,還是可以理解的,但也別不知道天高地厚,否則就不是表現,而是現眼了!」

    我強忍住自己的憤怒:「老東西,動手前先質問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實話實說!」

    「問吧!」黑老二沒有正視我

    「你為什麼會飛頭降和陰陽降頭草,究竟和南洋邪術師,那個周老頭有什麼關係?」我將疑惑拋了出來。

    「這還看不出來,你真是愚蠢!」他衝我鄙夷了句。

    「你就是當年的周老頭!可是,怎麼會成為四大護法,不是剛來玲瓏塔不久,要和四大護法合作的嗎?」我緊緊追問。

    「看來你知道的還挺不少,其實四大護法並不是固定的,而是進行末位淘汰制,最後的一名去掉後,四人再根據實力重新,所以,稱呼並不是固定的!」黑老二解釋完了,還不忘諷刺我一頓,「像你這種貨色,其實連護教士的標準都達不到,想要與我們打鬥,簡直是自不量力!」

    我雖然赤手空拳,但也忍受不了這種挑撥,忙抬腳朝他奔去,打算將他那顆頭顱砸碎,但只兩步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扭頭一瞅,竟然是青衣男子。

    也許是流汗的緣故,他臉上的胭脂花了,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此時我卻笑不起來,而是一腔慍怒:「鬆手,否則我先對你不客氣!」

    他非但沒有鬆開,兩條胳膊反而環繞得更緊了,堅定地拒絕道:「不行!我答應過你親生母親,好好看著你和你姥姥的,不能有一點意外,你過去打鬥的話,就是找死,根本不是黑老二的對手!」

    我雖然很煩躁,但是卻擺脫不了他,掙紮了幾下後,只好作罷:「行了,你把手鬆開吧,我不過去找黑老二的頭顱拚命了!」

    他還算比較信任我,忙將雙手鬆開,並且意味深長地提醒了句:「你連我都擺脫不了,根本就沒有可能打得過黑老二,還是不要給自己父母添亂了,老老實實呆在這裡,安慰下你姥姥吧。」

    我扭頭一瞅,姥姥的眼角有些淚痕,大抵是還沒有從白臉小青年的殞命中緩過勁來,神情非常低落,站立得都有些不穩。

    見狀我趕緊上前攙住她,關心道:「姥姥,你別傷心了,坐下來歇息會吧。」

    坐在地上後,姥姥瞥了我一眼,惆悵道:「你張爺爺啊,本來是個清心寡慾、悠閒自在的人,要不是我,他也不會輕易出山,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他……」

    我拍了拍姥姥的手背:「您別自責了,我能看得出來,張爺爺其實是很願意保護你的,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主動跟來的,這都是命中注定的。」

    「現在是三打四,情況有點麻煩,你們兩個小心點。」父親一臉沉重,對兩個母親提醒起來,「等下我對付藍老大還有黑老二,你們兩個對付白老三以及黃老四,儘量速戰速決!」

    「沒問題!」兩位母親同聲回應道,十分默契。

    其實我對父親的信心多一些,但是對兩位母親,則是擔心多一些,這種感覺沒來由,也許是天生大男子主義作怪,覺得女人就是比較文弱,需要被保護吧。

    「嗖——」

    父親和母親還沒有攻擊,耳中忽然捕捉到一道飛掠聲,由遠及近傳來,就像擦破空氣的利箭一樣,快得驚人。

    不由得扭頭瞅去,發現竟然是把弧形飛刀,而且非常熟悉——李師傅隨身攜帶的兵器。

    當然,不會是李師傅拋擲過來幫我們的,因為他已經徹底離開了,包括靈魂,那會是誰呢……?

    飛刀奔去的方向是藍老大,並且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刀聲上面還貫穿著一張摺疊的紙條,很明顯了,是給他送信。

    藍老大一把接住飛刀,眼睛裡露出疑慮的神色,將紙條滑下來後打開,看完上面的內容後,好像更加沉重了,直接悶頭不語。

    他旁邊漂浮的黑老二頭顱急了,追問起來:「藍老大,你怎麼了,幹嘛一個字不吐?紙條上面究竟寫了什麼?」

    藍老大沒有直接回應他,而是沖三個手下同時命令起來:「暫時撤退!」

    「什麼玩意?!」其餘的三個護法驚訝起來,異口同聲地表達出了不滿。

    「無生老母的意思,讓我們暫時離開,並且,她已經跟……溝通過了!」藍老大這話說得很含糊,似乎故意隱去了一個人物。

    難道這鬼血蓮花教,除了四大護法和無生老母外,背後還隱藏著一個更深的人物?他究竟是誰呢?難道是一直沒有露面的林科長,憑藉著他的資歷和功力,想想也不大可能呀……?!

    「想跑,沒門!」

    父親大喝一聲,朝藍老大跳去,手裡揮舞著斬邪雌雄劍。親身母親和繼母,也朝白老三和黃老四的位置奔去,準備開打。

    四大護法沒有迎戰,而是同時朝拱形石梯上跳去,並且眼睛裡的神色很詭譎,似乎對父親和母親的進攻不屑一顧。

    「嗖嗖嗖,嗖嗖嗖……」

    空中突然傳來一道道飛掠聲,非常得雜亂,並且就在不遠處,但是卻找不到來源。

    「停下來!」

    父親戛然駐足,並且朝親生母親和繼母提醒起來。

    「嗖嗖嗖,嗖嗖嗖……」

    飛掠聲還在不停響起,似乎就在我們周圍,卻看不清任何異樣,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們幾個老實待在裡面吧!哈哈哈,哈哈哈……」

    藍老大說完這句話後,領著其餘三個護法,消失在了樓層深處的黑暗裡。

    繼母從懷裡掏出藥粉,朝天上和四周撒去,登時,一張由緊密細絲線織成的網,呈現在了眼前,它們是從高台周邊的九根柱子裡射出來的,縱橫交錯,將周邊和頭頂圍了起來,就像是鳥籠一樣,把我們所有人罩在了裡面!

    親身母親長嘆一聲:「這些絲線是玉蠶絲,非常的結實,一時半會砍不斷的,這樣,你們先坐下歇息會,我來處理!」說完掏出一把鐮刀樣的匕首,在一根線上颳起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我忍不住詢問起父親:「趁著現在有些時間,能不能將你以前的事情,包括與兩位母親、葉局長,以及四大護法之間的恩怨,都給我講述一下?」

    父親咂了下嘴巴:「過去的事情太長了,究竟該從何說起呢?」

    親身母親轉過了頭:「被學者關在實驗室培養的那幾年經歷,沒必要說了,阿飛已經知曉了大概,就從你失憶那時開始吧!」

    父親點了點頭,開始了講述,是令我驚愕的故事,也從來不敢想像,他會經歷那麼多九死一生,以及匪夷所思,遠比我這一年遭遇到的要複雜和精彩!

    下面,就讓我用父親的口吻,講述一下他的故事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7
871.第871章 新娘墳




    一百年前,凜冽寒風的冬夜,荒山野嶺之上。

    漆黑之中燃著一盞煤油老燈,光亮下,兩個身著粗布棉襖的中年男人,正撅著屁股,賣力地揮舞著手裡的鐵鎬,刨著面前的一個隆起土包。

    上面的培土非常鬆軟、新鮮,是一座剛埋不久的新墳!

    新墳一旁,散落著幾副花圈,還有隨風「呼啦嘩啦」抖動的冥紙,在這人跡罕至的山嶺之上,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棒子哥,我們真……真地要挖這座墳塋呀……?」兩人之中的矮個子,哆嗦著嘴唇開了口,臉上的惶恐掩飾不住。

    也許是由於害怕,他的聲調非常低微,以至於後面幾個字,都被寒冬臘月的冷風嗚地一下吹散了。

    「別他娘的廢話!」高個男人訓斥了他一句,隨即不耐煩地催促,「趕緊的!估計棺材快要露出來了!」

    矮個男人邊用力刨土,邊小聲嘀咕起來:「可是……,聽鎮上那些嚼舌根子的人說,這墳塋裡面的屍體是個年輕女子,並且是在新婚之夜暴斃的,死得很邪乎,所以婆家那拉氏,都沒敢把她埋在祖墳陵園。」

    「我呸!」

    高個男人照著矮個子臉上噴出一口唾沫,之後抹了抹嘴巴:「魏老二呀魏老二,別人說你傻我還不信,今天才明白,簡直是蠢到家了!」

    矮個男人擦了擦腮幫子上的唾沫,委屈道:「為啥這麼說?」

    「那些糊弄人的話你也信?不過是『那拉氏』家族放出來的謠言罷了,目的就是防止有人挖他們兒媳婦的墳!」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棒子哥你腦袋瓜真靈活,這都能估摸出來,厲害,厲害……」

    兩人又是一通賣命揮舞,墳塋上的黃土上下翻飛,不消一炷香的功夫,那座隆起土包就變成凹坑。

    「叮噹——」

    一道清脆的響聲傳來,高個男人的胳膊顫抖了些,忙停下手裡的鐵鎬,並喝止住了矮個子:「停下,快停下!碰到棺材了,娘的,竟然用石棺,裡面一定放了不少寶貝!」

    高個子男人說完,忙將鐵鎬扔到一旁,跪下身子不停扒拉起凹坑裡的黃土,很快,一具漆黑的石蓋板出現在了眼前。

    矮個子瞅了瞅黑幽幽的棺材蓋,一臉緊張地轉向高個子:「棒子歌,我咋感覺這黑棺很瘆人呢?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高個子男人二話不說,抬起一腳踹了過去:「慫包!現在兵荒馬亂的又遭遇乾旱,地裡的糧食連交租子都不夠,不弄點錢花,難道讓老婆孩子餓死啊?!」

    矮個男人從凹坑裡爬起來,戰戰兢兢:「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就算有鬼,老子也不怕,戲曲裡唱過,宋定伯捉鬼賣錢,老子也可以!」高個子訓斥完後,用手摸了摸棺蓋邊沿,禁不住嘿嘿一笑,「扣得不嚴實,有縫隙!」

    之後站起來,不搭理一旁膽顫心驚的矮個子,獨自撿起早就準備好的撬棍,塞進石棺蓋板下的縫隙,用力撬動起來。

    「嘿!嘿!嘿……」

    蓋板的重量遠遠超乎他的想像,高個子發了好幾次力,都沒能撬起來分毫,沒辦法,只好沖一旁呆立的矮個子吩咐:「愣著幹啥,快過來幫忙!」

    矮個子被高個的膽量感染,也不再畏縮,誒了一聲後,過來與他一起撬動。

    棺蓋是厚實的黑石板,不是一般的沉重,倆人沒辦法,只好將身子也壓在了撬棍上。

    「嘎吱——」

    蓋板終於錯位,出現了一條半尺餘長的縫隙,與此同時,一股冰冷的陰風從裡面竄了出來,讓倆人都打了個寒戰,驚悚地瞅向彼此。

    慌張之情從兩個人的臉上掠過,隨即不約而同地朝四周瞅去,遠處黑幽幽的,什麼也看不到,但荒草和樹枝後面呢……

    高個男人有種不安的感覺,似乎在黑暗之中,有一雙陰森的眼睛在盯著他們,不由得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從懷裡掏出酒壺猛灌了兩口。

    之後對矮個子催促:「魏老二,把煤油燈拿過來照著亮,得快點動手才行!」

    矮個子忙將一旁地上的燈拎過來,提心吊膽地舉向棺材縫隙,不過僅僅是伸直了胳膊,人不敢上前一步,頭也不敢朝裡面看一下。

    高個男人罵了一句娘,隨後蹲下身子,借助著搖曳的光亮,朝棺材內窺去,卻不由得大驚失色,脊背一片冰涼!!

    昏黑的棺材底板上竟然沒有屍體!

    高個男人咕嘟咕嘟吞了兩口唾沫,呼吸急促起來,半響身子沒動,心臟砰砰亂跳,撞擊著起伏的胸膛。

    他犯起了嘀咕:怎麼回事,屍體哪去了?刨墳的過程中,可以清楚地肯定,沒人下過手啊?!

    矮個男人舉著煤油燈的手有點酸麻,忍不住轉過頭小聲詢問:「棒子哥,裡面有寶貝沒?」

    高個男人緩過勁來,抬眼瞥了他一下,沒有回應,暗暗道:管他娘的屍體在哪?反正裡面有些首飾和細軟,徑直拿走賣錢就行了!

    打定主意後將手伸進縫隙,側著身子摸索起來,本來一開始還有些膽怯,但劃拉了一陣見沒有異常後,大膽不少,將裡面的所有殉葬品,全都搜刮了出來。

    矮個子看到地上的金銀首飾後,也兩眼放光,暗說真沒白來,這麼多東西好幾輩子也賺不到啊,以後老婆孩子終於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高個男人又摸索了一陣,見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后,才放手作罷,癱坐在地上與矮個子一起分起了贓物。

    「噠,噠,噠……」

    兩人正圍著殉葬品二一添作五地分贓,突然聽到有奇怪的聲響傳來,就像是緩慢而又沉重的步伐。

    高個男人以為有人過來,忙護住贓物朝聲音來源處瞅去,轉過去的瞬間,發現在光亮的盡頭,幽黑之中,似乎有一個人影在晃動,隱隱約約是個女子……

    不過詭異的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什麼也沒有了,連那沉重的腳步聲也驟然消失,山嶺之上除了搖曳的荒草,還有呼呼的北風外,再也不見異常。

    他以為看錯了,長呼口氣將頭轉了回來,重新盯向地上的金銀首飾。

    豈料此時矮個子開了口,聲音像蚊子一樣細微:「棒子哥,剛才的女影,怎麼忽的一下不見了?!」

    「你也看見了?」高個子瞪大眼珠子瞅著他質問。

    「嗯!」矮個子雞啄米似地點點頭。

    「噗噗噗,噗噗噗……」

    兩人沉默的空當,煤油燈玻璃罩內的火苗突然竄動起來,發出一連串聳人的聲響。

    還好,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兩人也將目光移開,不過有點花,也許是被火光映照的緣故吧,不由得都搓了搓眼睛。

    高個男人也有些怕了,對矮個子道:「回去再分吧!」說完三下五除二,將東西用黑布裹了起來揣進懷中,起身就要朝山下跑去。

    但是剛邁了兩步,就嚇得停住了,腿腳不爭氣地抖動起來,在她們面前的不遠處,立著一個紅衣女子——鮮紅的繡花鞋,鮮紅的棉旗袍,鮮紅的紗巾蓋頭!

    「死……死了的那個……,新……新娘!」矮個子哆嗦著嘴唇喊了句,隨即撲通一聲跪了下,身子徹底軟了!

    高個子也嚇得手腳冰涼,渾身繃緊,不過到底也是天生膽大的人,對前方穿新娘妝的女子喝道:「你是人是鬼,給爺吱一聲?!」

    遠處的新娘沒有回應他,一動不動地矗立在原地,一陣寒風掠過,紅蓋頭的邊緣肆意撩動,露出了尖尖的白皙下巴,還有血紅的嘴唇!

    更讓高個子毛骨悚然的,是新娘嘴角勾起的那一絲陰笑,幽幽地就像是無邊的深淵,讓他禁不住後退了兩步。

    「啪——」

    凌亂的腳步被絆了下,一屁股拍在了地上,他低頭一瞅,是先前仍在一旁的鐵鎬,忙一把攥了起來。

    有了傢伙什,高個男人似乎膽大了不少,將煤油燈放在地上,大喝一聲,舉著鐵鎬朝新娘子奔了去,打算刨死這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女人!

    「咔嚓——」

    鐵鎬尖銳的那一端,刺進了新娘的腦袋裡,血瞬間湧了出來,將紅蓋頭浸染的更加豔麗,還有一些,順著臉頰淌到嘴角,滴落在地上……

    高個男人沒有料到,新娘竟然會毫不躲閃,結結實實挨了他一鐵鎬,不由得心裡咯噔一下。

    但是隨即又寬心不少,畢竟,打在了骨肉做成的頭顱上,並且還見了血,應該不是鬼!

    「咯咯咯,咯咯咯……」

    冷不丁地,新娘突然發出一連串的詭異笑聲,但是嘴唇卻沒有翕動,更像是從喉嚨裡傳出來的。

    高個男人渾身一哆嗦,尿都差點下來,忙鬆開鐵鎬朝後跳去,瞪大眼珠子盯視著古怪的紅衣新娘。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緊張兮兮之餘,高個男人聽到了一陣滴落聲,起初還以為是新娘臉上流下的血水,但隨後察覺到了不對勁,用手一摸,血滴竟然出自自己的耳根下面。

    伴隨著血水的滴落,那地方也變的奇癢無比,高個男人忍受不住,用手使勁撓了起來。

    「吱吱吱,吱吱吱……」

    幾下之後舒服多了,但是指尖劃破了臉皮,摳到了一個窟窿,心裡一陣迷糊,不自覺地將手指伸了進去,捏住邊角之後,輕輕拉了下。

    「知啦——」

    感覺沒使多大勁啊,可是自己的鮮活臉皮就這麼被扯了下來,上面還佈滿了斑駁的血漬……

    這一切都被癱軟在地上的矮個子看到了,嚇得的眼珠子都要爆出來,氣都不敢喘一下。

    高個男人沒有皮的臉上血肉模糊,皺巴巴的滿是褶子,嘴巴大張發出一聲慘叫:「啊——」

    聲音歇斯底里,充滿了極度驚恐和疼痛,在山野之上久久迴蕩著!

    之後,他僵直著身體倒了下去,死不瞑目,凝固的血水就像是一副鮮紅的面具,牢牢地黏在了他沒皮的臉上!

    「嗚……嗚……」

    寒風愈來愈大,同時天上飄落起鵝毛般的雪塊,週遭變得更加昏暗,很快,漫山遍野就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模糊之中,矮個子看到那新娘朝前邁了步,風雪雖大,可卻始終沒有掀開她臉上的紅蓋頭,而那把鐵鎬,則一直插在她的腦袋裡。

    更離奇的是,腳步明明很沉重,但卻沒有在雪地上留下半點壓痕!

    新娘走到了矮個子身旁時,他嚇得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始終不敢抬臉,餘光瞥見白雪之上,有殷紅的血水滴落下來。

    終於,不曉得過了多久,新娘子的繡花鞋重新邁起,走向了旁邊的墳坑……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7
872.第872章 鬧洞房




    一百年後,依山旁水的一個小村落裡。

    「砰——」

    「砰——」

    「砰——」

    伴隨著三聲花炮巨響,一個略顯沙啞的女嗓音大聲呼喊起來:「吉時已到,新娘新郎拜——天——地!」

    登時,張燈結綵的新房內外,就像炸開了鍋一般,熙熙攘攘熱鬧起來,男女老少的臉上都笑開了顏,滿是祝福和祈願。

    當然了,有一個人格外高興,心里美滋滋的,像吃了仙桃一樣,嘴巴也笑得合不攏嘴,這個人就是我,今天的新郎官!

    除了高興之外,其實我還有一點點激動和緊張,畢竟,結婚是人生大事,不僅僅對女人,對男人來說更是。

    雖然再過十年就是二十一世紀了,但在這世外桃源般的山水小村裡,民風依舊淳樸,婚喪嫁娶仍然按照古老的傳統進行。

    唯一不同的,就是房間的佈置有了些變化,多了幾件現代化的家電……

    村子很小,一旦有婚嫁迎娶的喜事,家家戶戶都會至少派出一個人過來,幫一幫忙、隨一份禮,湊個喜慶和熱鬧的場面,跟著高興一番。

    「一鞠躬!」

    內心正歡喜著,突然又聽到了王嬸的沙啞呼喊聲,忙按照她的指示,與自己的妹妹,也是今天的新娘——小妮,朝著門外的天地深深鞠了一躬。

    也許你會感到意外,為什麼要和自己的妹妹成親,其實這裡有點誤會,她與我並沒有血緣關係,就連爹娘,也與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我是他們在五年之前,從河水裡撈出來的!

    說起來也算有點戲劇性,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當年父母去河裡撈魚,選擇了在凌晨,一來那時候競爭少;二來魚蝦比較充足。

    那夜,月黑風高,兩側是黑越越的山林,船下是起伏的水面,河道上除了他們,沒有一條船、一個人,詭譎極了!

    爹搖著擼,在湍急的河流中劃行,眼睛和耳朵高度集中著,想要尋找出下網的好地方,突然,水底傳出「呼啦」聲,令他一驚。

    那聲音雖然沉悶,但比河面上的水花有力多了,一下子就讓爹興奮起來——弄不好是一條大魚,能買個好價錢呢!

    一網下去之後,沉甸甸的,本以為有了好收穫,豈料拉上來後,嚇得腿一哆嗦,差點跪下。

    用娘的話來說,當時以為見了鬼:那時的我渾身僵直,塗滿了黑色泥垢,兩隻拳頭緊攥著朝上高高舉起,嘴巴大張、眼睛怒睜,活脫脫一副要撲過來的凶神惡煞樣!

    幸虧當時風大,一個浪花打在了我的身上,沖掉了面孔上的一塊泥垢,算是讓父母看清楚了,是個少年。

    如果是一般人家,肯定扔進水裡,之後就當沒有發生一般;或者落荒而逃去報警,讓警察和撈屍人處理。

    但是爹娘不一樣,他們一生中沒有兒子,只一個女兒,這在農村還是比較被人瞧不起的,但後來即便想要,也不知道咋回事,娘就是懷不上了。

    後來路過的一位道士,掐指算了算,說他們注定是沒有兒子的命,不過為人本分和善,老天會送一個兒子過來……

    於是乎那晚,爹娘以為靈驗了,忙穩住小船,將我從河里拉了上來,用水沖洗了一下後,摳出了嘴裡的污泥。

    之後,爹按照電視上看過的畫面,不停地用手掌壓我胸膛,並對我嘴裡吹氣,豈料半個小時過去,我人一直沒有丁點反應。

    娘當時覺得救不回來了,勸說爹放棄:「當家的,還是算了吧,這娃命該如此!」

    爹沒有說話,仍舊不停地摁壓著我的胸膛,時不時吹兩口氣,其實娘能看得出來,他是太想要一個兒子了,雖然疼愛女兒,但內心深處還期盼個兒子,給自己養老送終。

    也是老天不該絕我,大半個小時後,我竟然吐了幾口河水,醒了過來,不過……卻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裡來的?!

    爹娘也去過派出所,但是我的照片發出去後石沉大海,沒有人來聯繫和認領……

    後來,順理成章的,我成了他們的兒子,有了一個名字——成子,寓意幹啥事都能成吧,我幫著家裡砍柴、打漁、種稻子。

    人也慢慢成長,心理逐漸成熟,身體也從一個瘦削的少年,變成了健碩的小夥子。

    不過爹娘覺得我有個弱點,就是太老實了,用冠冕堂皇的話來說,就是太靦腆了,用直白的話來說,就是太憨!

    見了誰都只是客氣地打聲招呼,便不再多聊,碰到年輕的女孩,更是臉紅得不敢言語,只有和小妮,也就是妹妹,能夠心平氣和地暢談。

    一個月前,爹娘問我是否願意迎娶小妮,我很緊張,但還是使勁點頭答應了,因為之前見過村裡一些結婚的男女,豔羨極了!

    爹和娘也很高興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我,這樣的話,即便我不是親生兒子,也成了上門女婿!

    對於小妮這個妹妹,她也是一百個願意。

    說到她,真是個好姑娘呢!年齡比我小那麼兩三歲,雖然不知道我究竟多大,但是從面相體格上,爹娘也能估摸個大概。

    只是有一個人不贊同,甚至還憤恨,那就是隔壁蘆葦村的魏銀蛋,他是家裡老二,還有個哥哥叫魏金蛋。

    雖也是山民人家,可他有個表叔在縣裡很牛叉——城`管大隊副隊長,所以在附近幾個村子經常耀武揚威,還收了一些小弟。

    他老早就看上了妹妹小妮,但是小妮一看到他那肥頭大耳的燒餅臉,還有狗仗人勢的做派,以及說話結結巴巴的擰巴勁就討厭,一口回絕了……

    「再鞠躬!」

    王嬸的話語將我從愣神中拉回來,忙與旁邊的小妮一起,在周圍村民的催促中,再次朝門外深深彎腰。

    房間裡響起孩子們的歡笑聲,可能是覺得我有些木訥吧,也可能是覺得,一會又有大餐以及喜糖可以吃了。

    「三鞠躬!」

    伴隨著王嬸的高聲強調,我和小妮第三次躬身,之後轉過來,面向屋子正北方坐著的爹娘。

    「拜——高——堂!」

    「一,二,三!」

    我和小妮又是三次躬身,每一次都畢恭畢敬,同時心裡充滿了感恩,畢竟,爹娘太不容易了,這新房和婚禮,耗盡了他們大半輩子的心血和積蓄。

    終於,在所有人的歡呼下,王嬸開始了最後一道儀式:「夫——妻——對——拜!」

    我和小妮面向彼此,還沒有站穩,後面就有很多手伸了過來,將我們推著撞向彼此,很是尷尬!

    「去去去,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還沒開始呢!再搗亂一會甭想吃酒席了!」王嬸先是訓斥了那些孩子和小青年一頓,隨即大聲叫道,「一鞠躬!」

    我將腰輕輕地彎了下,雙眼認真地瞅著對面近在咫尺的小妮,雖然隔著紅紗,但能清晰感覺到,她臉上洋溢著甜蜜,並且也在羞澀地窺視著我。

    「再鞠躬!」王嬸總是打斷我美好的遐想。

    兩人再次輕輕碰了一下額頭,非常得輕巧,害怕撞疼了彼此。

    「三鞠——」

    「停……停下!都給我停下!」

    王嬸還沒有喊完,門外就響起了一聲厲叫,喝止住了她。

    所有人都不滿地扭過了頭,包括我,看到一個胖乎乎的傢伙,領著幾個不著調的小青年闖了進來,是銀蛋!

    這傢伙,瞅見大家埋怨的眼神,忙呵呵一笑,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父……父老鄉親們,不要這樣看著我嘛,銀彈我……我只不過是來賀喜的,順便呢,鬧……鬧鬧洞房,嘻嘻,嘻嘻……」

    這傢伙結結巴巴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跟著憋屈,就像一口氣上不來那般難受。

    雖說都比較討厭他,但是忌憚他的表叔,所以本來喜氣洋洋、熱鬧非凡的新房裡,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寂靜極了!

    爹首先開了口:「銀彈啊,你要是來喝喜酒,老漢我們全家都歡迎,但是要來鬧事的話,我就算豁出去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銀彈這混小子,抽了抽臉上的橫肉,裝模作樣道:「叔……叔呀,瞧你這話說得,我……我銀蛋是那種人嗎?就是來恭喜恭喜成子兄弟的!畢竟,哥哥娶妹妹,這……這種稀罕事可是百年難遇啊,呵呵……」

    說完揚起胖乎乎的胳膊,攬在了我肩上。

    我很討厭這個人,但是心裡有點沒底氣,畢竟他很有關係和勢力,於是輕輕甩動了下肩膀,脫離開他的胳膊,憨厚地笑笑:「謝謝,謝謝!」

    銀蛋也哼笑了一聲,不過眼神卻瞥向了旁邊的小妮,手不老實地揚了起來,伸進紅蓋頭裡面,想要摸小妮的臉蛋。

    我忙一把攥住他肥碩的手腕:「別,別這樣,銀蛋哥!」

    他有點惱羞成怒,瞪視了我一眼,嘴一歪,斷斷續續道:「松……鬆手!」

    我趕緊將手鬆開並縮了回去,同時護在了小妮身前,雖然膽怯,但也不想讓她被銀蛋佔便宜。

    這傢伙挪到我剛才的位置上,左右瞥了瞥,隨即面對著我嬉笑起來:「兄弟啊,你……你看,結婚就是圖個熱鬧,不如讓我替你行夫妻對拜吧,嘿嘿,嘿嘿……」

    「銀蛋哥,別——」

    「王……王嬸,繼續!」

    我懇求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了,這傢伙絲毫不把我和我的家人放在眼裡。

    王嬸平時雖然能言善語,但是更會望風使舵,大抵是見今天的狀況有點棘手,忙用手捂著肚子:「哎呦呦,哎呦呦,早上喜糖吃得太多,老胃病又犯了,算啦算啦,新郎新娘直接進洞房吧!」

    說完這一句,忙拍拍屁股,逃也似的走了,從速度看得出來,吊事沒有!

    料想她這也是一個兩邊都不得罪的方式,家人還有村民們全又熱鬧起來,嚷著讓我抱起小妮,但我沒有那樣做,並不是抱不動,而是不好意思!

    他們見狀,只好簇擁著我和小妮進了隔壁的大臥室,當然了,銀蛋還有他帶來的那幾個混混,也趁機湧了進來。

    他們進來後,用身體將大部分村民蠻橫地擠了出去,並且把門反鎖了上,只留下我和小妮,以及幾個村裡的年輕女眷。

    我覺察到有些不妙,對他們質詢道:「你們為什麼把其他人趕走了,要做啥子?」

    銀蛋走上前來,吐了一口煙圈:「瞧……瞧你這話說的,當然是鬧洞房了,那……那些人礙事!」說完用眼神示意了下身後的六個小混混。

    那幾個賊眉鼠眼的傢伙,頓時跳上前來,抓我胳膊的,抱我腰肢的,還有按住我的雙腳的,總之將我死死地摁在了牆面上。

    「哥——」

    小妮驚慌極了,自己扯下了紅蓋頭,對我大喊起來,但是剛說出了一個字,就被銀蛋忽的一下推倒在了婚床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7
873.第873章 加倍償還




    「噗!」

    這傢伙將嘴裡的菸頭吐到地上,呵呵一笑,「三……三伏天的,真熱啊!」說完將花襯衫脫了下來,朝床上扔去,蓋住了小妮的臉龐。

    婚床邊的一個女鄰居看不下去,勸解起來:「銀蛋啊,你別胡來,今天可是成子大婚的日子……」說完之後,其他幾個婦女也附和著好說歹說。

    「住嘴!」銀蛋肥臉一橫,「誰……誰胡來了?正因為是大婚,才要鬧……鬧洞房嘛!誰再咧咧,老子連她一起鬧!」

    那些老實巴交的村婦,似乎真害怕他會動手,心裡也忌憚他家的背景,所以都閉上了嘴巴,萎縮在角落裡不敢多言一句。

    「砰砰砰!砰砰砰……」

    外面響起了猛烈的敲門聲,讓我和小妮升起了一絲希望。

    不過沒想到的是,銀蛋這傢伙竟然指著那些女眷,小聲威脅起來:「歡……歡呼,都給我歡呼!」

    極度的害怕讓她們做出了違心的舉動,全都裝出高興的樣子,並發出陣陣喝彩聲、祝福聲……

    果不其然,外面的人似乎覺得沒什麼問題,停止了敲門,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我心急如焚,想要呼救,但剛張開嘴巴,就被銀蛋的一個小弟給摀住了,只能「嗚嗚」不已!

    銀蛋那傢伙,猛地一下推倒了正欲起來的小妮,並且跳到床上跪下身子,用四肢限制了她的動作。

    張開嘴巴婬笑起來,結巴道:「妮……妮子,你銀蛋哥我可是比那憨小子大多了,看……看片也無數,會讓你心花怒放的,嘻嘻,嘻嘻……」

    看到他的髒手伸向小妮的脖頸下面,我再也忍不住了,忙使勁搖動頭顱,擺脫了嘴上的手掌,大喝起來:「住手!」

    銀蛋愣了一下,真地停住了手,不過隨即轉過來對我惡狠狠發問:「你小子敢衝我呵斥?!」

    我害怕起來:「銀蛋哥,放過小妮吧,求你了……」

    「呸!」

    他狠狠唾了一口,隨即滿腔怒火道:「想得美!我……我還沒嘗鮮呢,你……你竟然捷足先登!敢讓老子沒面子,老子今天就糟蹋了你的新娘子!」

    說完用一條手臂壓住了小妮的兩條胳膊,另一隻手開始解她旗袍上的紐扣,嘴裡發出婬邪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停下來啊銀蛋哥,求求你了,快放開小妮,快——」

    喊著喊著,我的嘴巴重新被捂了住,臉也被摁得貼到了牆面上。

    「嘿嘿,憨小子,銀蛋哥在以身作則,親自教你********的方法呢,好好學學吧!」其中一個傢伙將我的臉掰過來,正對著婚床。

    小妮在不停掙紮著,但是哪裡抗爭的過銀蛋豬一樣的身體,很快,旗袍上的扣子就被解開了好幾個,露出了白皙的脖頸,以及若隱若現的紅色文胸。

    望著自己的新婚妻子,被一個狗熊樣的惡棍束縛住,並且將要被糟蹋,我憋屈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頭頓時懵懵作響,感覺有一股股的血流在往上竄,同時眼前的世界變得忽明忽暗,腦海裡有無數的畫面在飛掠:

    陰暗的世界,搖曳的光束,還有密室裡突然湧現的大量潮水、黑屍,呼喊聲、求救聲在耳朵裡縈繞……

    最後定格的畫面,是一張被湍急水流捲走的女孩,以及她揚起的手臂和渴望的眼神!

    …………

    我的頭就像要爆炸一樣,無數的過往都蹦了出來,疼得禁不住四肢伸展,仰天長嘯:「啊——」

    這一聲吼叫振聾發聵,讓我徹底清醒過來,瞬間記起了五年之前的自己,以及那場毀滅了整個家門的古洞遭遇!

    汗水不停地從額頭上滲出,「吧嗒吧嗒」得滴落在地上……

    「靠!你……你們幾個是****的,連個憨小子都摁不住!」銀蛋的訓斥聲響了起來。

    我低頭瞅去,剛才擒住我的幾個混混,此時全橫七豎八倒在地上,臉上寫滿了震驚和膽怯!

    而床上,銀蛋那惡棍正一臉緊張的盯著我,眼神之中有著掩飾不了的驚慌。

    小妮趁機掙脫,從床上跳了下來,用手揪著衣領躲在我身後,眼睛裡泛著淚花。

    我深吸口氣,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對著銀蛋和他的幾個小弟,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滾!」

    「憨……憨小子,你……你怎麼跟爺說話呢……?」銀蛋又開始耀武揚威起來。

    但此時的我,不再是那個丟失了五年記憶,膽小懦弱只懂悶頭幹活的憨小子,對於他的呵斥,沒有絲毫畏懼,腳下用力一點,彈起身子踹了過去!

    「砰——」

    「哎呦媽呀!疼死我了!」

    這傢伙被踹飛後撞到了牆上,看來是真疼了,連說話都變得利索了!

    強烈的憤怒讓我飛竄過去,用手直接掐住他的喉嚨,將其舉了起來,摁到了牆面上。

    他臉色漲紅,瞪大的眼睛中滿是驚悚之色,手臂張牙舞爪地揮動著、拍打著,但是對於我來說,沒有絲毫作用。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愣住了,大抵是五年來第一次見我出手,並且還是如此重手!

    「哥,再不松手他就真要死了!」小妮還算比較理智,對我輕聲提醒起來。

    我逐漸冷靜,知道自己有些被五年前的仇恨矇蔽理智,將怨恨捎帶著發洩在了銀蛋身上,於是深吸口氣,掐著他的脖子將其擲到一旁。

    「砰——」

    這傢伙一身的肥肉拍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響聲,與此同時整個水泥地都震顫了下。

    我從床上跳下來,站到小妮身邊,將她旗袍上的三顆紐扣一個一個扣起來。

    「去……去死吧!」

    身後突然響起了銀蛋的罵聲,與此同時還有一陣冷風襲來。

    我意識到不妙,忙轉過身,並伸展手臂護住小妮。

    「咔啦咔啦,咔啦咔啦……」

    銀蛋掄起的木椅砸在了我的頭和肩上,登時就碎裂成根根木棍,散落到地上,滾動起來。

    而我,仍舊筆直地挺著腰桿,沒有絲毫的躲避,硬生生挨了這麼一下,當然了,血瞬間也湧了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淌。

    也許是被我巋然不動的氣勢嚇著了,銀蛋扔掉手裡的椅子靠背,忙拼了命地朝門口奔去。

    我豈能容他這麼輕易地逃脫,跳躍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撥弄,讓他渾圓的身子轉了個圈,正面向我,緊接著一記直拳打了過去。

    「咔——」

    這傢伙直接後仰而去,砰的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清脆的響聲,以及拳頭處傳來的感覺,讓我知曉,他的鼻樑已經斷裂。

    我緩緩蹲下身子,對嚇得臉色鐵青的銀蛋正色道:「剛才放你離開,你卻又背後偷襲我,真夠畜生的,現在想走也沒那麼容易了!」

    「成……成子兄弟,饒……饒命啊……」

    我深吸口氣,嘴角勾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雖然玷污小妮沒有得逞,但解開了她旗袍上的三顆紐扣,所以,作為懲罰,我要讓你加倍償還,斷你六根肋骨,讓你長長記性!」

    「啊?!成……成子爺爺,不……要……」這傢伙結巴得更厲害了,臉上冷汗直冒。

    「什麼,要?!」我裝出誇張的神情,「那就成全你嘍!」

    說完,我用手指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劃拉一下,確定好位置後,將手掌覆在了右側,深吸口氣,腰部驟然發力胳膊一推,手掌瞬間爆發出一股蠻力,重重地朝下壓去。

    「咔嚓咔嚓……」

    「媽媽——」

    銀蛋肋骨的斷裂聲,和他嘴裡的哭嚎聲同時響了起來,在不大的婚房裡格外響亮!

    角落裡的幾個女眷,還有銀蛋那些本打算上前營救的小弟,全都呆立住了,大抵是從來沒有料到,我真會壓斷他的肋骨,並且真有這等本事!

    「砰——」

    門突然被撞開了,爹和娘拿著鐵鍁和鐮刀闖了進來,後面跟著看熱鬧的鄉鄰,不過瞅見地上幾近昏死的銀蛋後愣住了,房間裡外霎時寂靜無聲。

    顯然,他們老兩口為了保護我和小妮,本來打算跟銀蛋拚命,不過現在不用了!

    我緩緩站起身,對躲在牆角的幾個小混混道:「把你們大哥抬走吧,記住,要是敢回來報復的話,我下次就廢掉他的命根子!!」

    那幾個傢伙,見有機會逃走,趕緊手忙腳亂地扛著自己的老大擠了出去,有多快跑多快。

    爹這時候開了口,臉上仍留有震驚:「成子,銀蛋那混蛋真是你打傷的?」

    我微笑著點點頭:「爹你放心,我只是教訓了他一下,死不了的!」

    搗亂的銀蛋一夥離開後,婚事又重新變得熱鬧起來,小妮幫我包紮了下額頭上的傷口,接受起大家的祝福,並在院子裡的酒席上,頻頻向他們敬酒,直到天黑才算鬆口氣。

    銀蛋家沒有人來,這倒是頗為讓我意外,不過想想,應該是去醫院了吧。

    鄉鄰走後,爹娘在院子裡收拾著殘羹冷炙,我和小妮則回到了貼滿紅雙喜的婚房。

    她坐在床上,時不時偷瞥一眼心事重重的我,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哥,你中午的時候,樣子很生猛,不過,我並不害怕!」

    腦海裡鬥爭了好久,終於下定決心,轉過身對小妮儘量柔和地開了口:「我們……能只做兄妹嗎?」

    她嬌美的臉霎時僵住了,似乎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衝我輕聲反問了句:「哥,你,剛才說什麼呢……?被椅子砸中的腦袋疼不疼?」

    我知道這對小妮來說不公平,甚至有點殘忍,但憶起往事的我,是不可能愛上她的,因為心裡始終只有一個女孩——小穎,雖然她現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另外,剛出生的時候,爺爺和父親就幫我定了一門婚事,與驅鬼三大家族之一的金家聯姻。

    現在我要查清五年前事故的真相,重新振興驅鬼家族林家一門的話,必須依靠他們,所以對小妮,只能長痛不如短痛了!

    我坐到她身邊,坦誠道:「小妮,哥的腦袋沒有被砸壞,並且,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所以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娶你為妻,我想,夫妻對拜沒有完成,也算是天意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7
874.第874章 殺人凶手




    小妮低下了頭,怔怔地望著地上散落的彩紙,眼淚猶如泉水一般湧了出來,劃過潔白的臉頰,撲簌簌地滴落到腿上。

    這一幕,讓我心裡像針扎一般疼。

    想想這五年來,她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冷了親自做棉襖;熱了將家裡唯一的風扇放到我床邊;病了的時候,煙燻火燎地為我熬製好幾小時的草藥……

    而現在,我竟然在新婚之夜,告訴她這樣一個殘忍的決定,實在是有點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了!

    我伸出胳膊,將她輕輕攬入懷中:「恨哥的話,就罵幾句、打一通吧,這樣心裡會舒服一些,是我愧對於你,還有爹和娘的救命之恩!」

    她抹了抹眼淚,哽咽道:「哥,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遲早有一天會想起以前,會離開這偏遠的山水小村,只是沒想到會是今天!!」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待會我就出去,將決定告訴爹娘,並且就此作別——」

    「你今晚就要走?!」小妮一臉震驚。

    「是的,五年的時間太長了,我不能再等!」

    「那……,能不能明天再走?」她已經幾近祈求。

    我頓時反應過來,在這相對封閉的山村,新婚之夜被男人拋棄的話,將會是一輩子擺脫不了的嘲諷,對她來說太沉重,對爹娘來說,也會落得個養了白眼狼的話柄。

    小妮是個好女孩,我不能讓她被閒言碎語所籠罩,於是點點頭:「好吧,明天一早我再出發。」

    她傷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那……,具體的經過我來告訴爹娘好嗎?這樣他們也容易接受些。」

    「還是我親自向他們二老謝罪吧!」

    「可不可以說一個謊,答應做我的丈夫?」

    「不行!這樣這會耽誤了你青春,並且毀壞你的——!」我突然覺得,新婚第二天離去,就已經對她的名聲造成很大傷害了。

    「哥,算我求你了好嗎?我真怕爹娘一口氣上不來,想不開的!」小妮可憐巴巴地瞅著我,「等以後,我再慢慢地給他們解釋,開導他們。」

    小妮的話有些道理,我只好點點頭,擦擦她臉頰上的淚痕:「好吧,不過,就是委屈你了。」

    她出去了,很快,院子裡收拾桌椅的聲音停下了,幾分鐘後又響了起來。

    又過了片刻,小妮回來了,臉色很平靜:「明天你就可以走了,我告訴爹娘,你想要出去闖一闖,他們雖然不理解,但也同意了!」

    我深吸口氣:「時候不早了,你歇息吧。」說完熄了燈,背過身子對著牆面默默佇立……

    五年前的往事又在我眼前浮現,那場變故,讓爺爺殞命、父親慘死,家族的得力手下也全被活屍啃噬得只剩骸骨。

    活下的只有我和小穎,可是後來,連她也被湍流捲走,生死未卜……

    此仇不報,我枉為驅鬼家族,林家的唯一後人!

    記得那次進古洞前,爺爺說是一個可靠的人提供了線索,裡面有一具千年屍煞,可是我卻沒有留心詢問那人是誰,現在,只能靠自己去找出他了!

    古洞的一切讓我記憶猶新,每一步都遭遇陷進,並且一行人的飲水也被下了藥,桃木劍和招魂鈴,以及很多器具都出了問題。

    顯然,我們是被人設計陷害了,十有八九,就是爺爺口中的那個可靠人!

    我一定要找出真相,替族人報仇!

    下定決心後,我苦苦思忖起從明天開始,自己的每一步究竟該怎麼走,有多少可以利用的牌,如何才能查出真相,振興驅鬼行當中的林家一門……

    外面早已經闃寂無聲,夜也深了,長時間的站立讓我有點疲乏,輕輕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喔喔——」

    一聲雞叫讓我瞬間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瞅,身上竟然披著一條毯子,小妮的背景正背對我忙碌著,幫我收拾著衣物還有生活用品。

    我站起身:「不用帶那麼多東西的,歇一會吧。」

    她轉過了身,雙眼紅腫:「飯菜已經做好了,在外面桌子上,吃完了再走吧。」

    我鼻子一酸:「你一夜沒睡?!」

    她勉強一笑:「快去吃飯吧,要不就涼了。」轉移開了我的詢問。

    出門一瞅,爹娘已經坐在石桌前了,不過都心事重重地凝望著飯菜,沒有動筷子,見我出來欲言又止。

    我趕緊洗漱了下,在桌子旁坐了下:「爹,娘,一會我就要走了,你們在家要注意照顧好自己,地裡的活要是干不完就算了,別累壞了身子。」

    爹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是點頭,而娘則忍不住哭起來:「男人年輕是該出門闖一闖,你爹和我都明白,不過你天生憨厚,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啊。」

    小妮出來後,一家人總算動起了筷子,不過這頓早飯,卻吃得格外緩慢和低沉,是五年中最沉重的一次。

    「噠噠噠,噠噠噠……」

    陣陣嘈雜的腳步聲從門外的土路上響起,並且朝著家門方向快速奔來。

    「就在裡面,快圍起來,別讓這殺人凶手跑了!」

    「一定要為死了的狗娃報仇!」

    …………

    伴隨著熙熙攘攘的喊叫聲,一大波村民湧進了院子裡,有的手裡拿著鐵鍁,有的拿著鎯頭,還有些攥著石塊,全都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用警惕的眼神地盯視著我。

    細細一瞅,似乎都是隔壁蘆葦村的村民。

    「成子,你竟然殺了我的孩子,真夠畜生的,他不就是跟著銀蛋來鬧了下洞房嗎,你至於殺他嗎?!」帶頭的一個尖嘴婦女指著我叫囂起來。

    我算聽明白一點,她兒子是昨天的一個小混混,不過現在死了。

    爹忙向他們解釋起來:「成子天性本分老實,是不會殺人的,再說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擱家裡呢,哪會殺人啊?!」

    尖嘴婦女也是眼睛尖,指著門旁椅子上的背包對周圍大叫起來:「鄉親們快看,他如果沒有殺人,幹嘛要出遠門?!」

    那些村民本來對她的指控還有所保留,但是看到小妮為我收拾好的鼓鼓背包後,算是徹底站到了她那一邊,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我從凳子上站起身,一字一頓篤定道:「沒有證據就別污衊我!」

    尖嘴女人跳了起來:「背包就是證據,沒做壞事的話你跑啥?!」

    「我不是跑,是有事要離開!」

    「大傢伙聽聽,分明是找藉口開脫,想要溜走,一定不能讓他逃了,快幫我抓住他!」尖嘴女人鼓動起來。

    周圍的村民估計是同情她失去兒子,拿著傢伙什就要上前。

    我衝著他們大喝一聲:「站住!有權利抓人的是警察,你們沒有資格!」

    那些擁上前的村民,被我這一聲厲叫喝止住了,全都停下腳步,猶猶豫豫地瞅著彼此。

    「可憐我的娃啊,媳婦都沒有娶就被害死了,殺人凶手就在跟前,竟然沒人願意幫忙逮住,真是命苦呀……」尖嘴女人見狀哭嚎起來。

    爹上前一步:「那個……弟妹啊——」

    「滾一邊去,誰是你弟妹!」尖嘴女人呵斥了父親一句,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指著我道,「大家可以先把他抓起來,然後再交給警察啊,否則等跑了就晚了!」

    「不行!」小妮摸起一根魚叉,護在我面前,「誰敢抓我哥,我就跟誰拚命!」

    「小妮,放心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會有事的!」說完我上前兩步,主動伸出了手。

    其實如果我想動手,完全可以逃脫,但是免不了一陣打砸,更會給爹娘帶來麻煩,於是平靜地讓他們將我五花大綁,並且像遊街似的,押解到了蘆花村尖嘴女人家裡。

    一進院門我就愣住了,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觸目驚心:昨天鬧洞房的一個小混混,此時正仰躺在院子裡,四肢僵直、眼睛高高鼓了起來,並且瞳孔里布滿血絲,一眼望去紅得嚇人,膚色灰黃鬆軟,就像是套了一層肉質的絲襪。

    「快走,去牛棚裡蹲著!」尖嘴女人對我呵斥起來,「殺了人竟然還敢盯著屍體看,真是夠狠心的!」

    我雙腿穩穩地站定在地上,肩膀抖動了下,將押解人的手甩了開,對尖嘴女人,也就是小混混狗娃的娘正色道:「再說一遍,你兒子不是我殺的!」

    「還在狡辯,不是你殺的是誰殺的,難道是鬼?!」

    「誒,還真差不多,雖然不是鬼,但是卻比一般的鬼厲害,是屍煞!」

    「你……你是別人口中那個老實巴交的成子嘛,怎麼變得如此油嘴滑舌了?!以前一定是裝憨,對,一定是裝憨……」

    「好了!」我深吸口氣打斷她,「反正話我已經說了,信不信拉到,不過,今天晚上一定還會死人,你們可要小心了!「

    後面兩個押解我的村民,邊推著我走向牛棚,邊交頭接耳嘀咕起來。

    「狗娃這孩子死得確實嚇人,說不定真是被髒東西弄死的,!」

    「是呀,聽鄰居家老李說,半夜還聽到了慘叫聲,以及眨眼就消失的紅影,不像是人……」

    他們將我鎖進了一間十來平米的小瓦房,繼續談論著離開了,還算有點良心,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牛棚裡臭氣熏天,尤其現在的盛夏三伏,嗆得我趕緊捂上了口鼻,借助著門縫裡的光亮,找了一塊沒有糞便的空地站了過去。

    「哞——」

    角落裡的黃牛叫了起來,似乎對我這個闖入者懷有敵意,頭低了下,一對衝天角朝向我,跳著頂了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7
875.第875章 內臟沒了




    見狀我忙伸出雙手,一把攥住黃牛的兩隻犄角,用力阻擋起來。

    這畜生來勢兇猛,一股蠻力逼的我連連後退。

    第一次領會到,為啥世人誇讚誰誰強壯,習慣描述為力大如牛了,他娘的還真是不假!

    見這畜生如此囂張,我心裡頓時升騰起一股憤懣,暗說你主人欺負就罷了,現在連你都要訛我到這等田地,看來不給你點厲害嘗嘗,是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睛了!

    抬起一隻腳蹬住後面的土牆,另一隻腳穩當地立定,使出渾身解數,與這頭黃牛對抗起來,比起了力量。

    這畜生的氣力著實不小,即便我用盡全力,也只能勉強與其僵持,心說照這樣下去可不行,幾十秒後我只要體力稍有一點不支,就會被它的雙角頂住。

    到時候,在強大的衝擊下,胸膛和腹部都可能會被刺穿,頃刻間殞命,估計這也是狗娃娘所喜聞樂見的!

    小爺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豈能輕易地葬送在你這畜生的角下?

    於是深吸口氣,怒叫一聲,雙手抓著它的犄角猛地朝下摁去,隨即揚起右手握緊拳頭,照著它的後腦勺狠狠砸去!

    「咔嚓——」

    一聲脆響傳來,面前的黃牛前膝一曲,跪倒在了我腳下,很顯然,它的頭骨被砸裂了!

    這畜生雖然努力了好幾下,但頭顱耷拉,雙腳顫抖,始終沒有站起來,幾秒之後,直接歪倒在了地上,氣喘吁吁。

    我甩了甩紅痛的手背,對地上的黃牛調侃道:「這可不能賴我,是你丫主動朝我攻擊的!」

    心裡也對自己的力氣有點驚嘆,五年前爺爺和父親經常說我基本功不紮實,本領傳到我手裡成了花拳繡腿,沒想到經過了五年的辛苦勞作,倒是把這點補上了!

    不過他們是看不到了,想到這裡不免惆悵起來,連連嘆息。

    「哐當——」

    門開了,尖嘴女人吃了火藥似地衝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個老實男人,估計是她丈夫。

    這女人揚起棍子就朝我窮追猛打起來:「凶手!凶手!殺了我兒子不說,現在連我家唯一值錢的老牛也殺了,真是歹毒啊……」

    我踩著牛糞在圈裡躲了一圈,雙腳沉重得無法邁腳,索性不跑了,站定之後一把攥住了她手裡的木棍:「你打夠了沒有?!」

    「沒有!我要打死你!」她惡狠狠道。

    「是你的牛先用犄角撞我,萬般無奈之下我才出的手!」

    「你賠!不僅要賠我兒子的命,還要陪我的牛,我現在就去你家找你爹娘要錢去!」說完哐噹一聲將門關上,鎖了之後罵罵咧咧地走了。

    「哎哎,哎哎……」

    我喊叫了幾聲,乾巴巴在門縫裡瞧著她消失在門外,無奈,只能坐在牛頭上歇息。

    「噠噠噠,噠噠噠……」

    半個小時不到,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我忙站起身朝外窺去,發現尖嘴女人手裡攥著一疊百元大鈔,估計是從爹娘手裡敲詐來的,不免一陣痛心。

    這些錢是他們昨天才收的彩禮,還沒有捂熱呢,就被奪走了!

    要是按照五年前我公子哥般的脾性,早就衝出去動手了,但現在性格沉穩了許多,也知道一旦傷了人,對世代生活在這兒的爹娘影響更大,只好強壓著憤怒忍耐住。

    尖嘴女人兀自坐在了大門檻上,吐了口唾沫數起了錢,一陣嘩啦響後,對身後的丈夫得意道:「幸虧我要的多,兩千塊呢!聽你的不就虧大發了,還說他們家窮沒錢,這些是啥?」

    「喂喂!怎麼還不見警察來?!」

    我一腔火氣地大吼起來,借此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尖嘴女人驚了一下,忙將錢塞進褲腰裡,對我大聲反擊:「喊什麼喊!很快就來了,到時候將你槍斃!」

    語氣雖然強硬,但是臉上似乎掠過一絲驚慌,讓我不由得狐疑起來:這女人究竟有沒有報警?

    思忖了片刻,覺得這麼大事,她應該不敢隱瞞,所以打算再等等,如果天黑時警察還沒有來,再出去……

    地上的黃牛,生命力很強,雖然頭骨碎裂,但仍舊沒有掛掉,「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不過看情況也撐不了多久了。

    我坐在它旁邊,背靠著牛頭慢慢地等待起來,不知不覺中竟然睡了過去……

    「哥,哥……」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叫我,心中一愣,忙睜開了沉重的眼皮,驚愕地發現原來是小妮。

    我眉頭一皺:「你這丫頭,不在家裡陪著爹娘,跑過來幹甚?」

    她張開櫻桃小口:「哥,我不放心你,過來瞧瞧。」

    「放心好了,我既然沒有殺人,就不會有事,等警察來調查清楚就可以離開了,你回去吧,告訴爹娘我沒事。」

    對面的小妮沒有轉身離開,也沒有再開口,而是嘴角勾笑朝我一步步走來,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僵硬、陰森!

    冷不丁的,突然朝我撲來,張開了嘴巴,露出一口密密麻麻的尖銳細牙,上面還殘留著鮮紅的血漬,向我脖頸處咬來。

    我忙收回內心的驚悚,本能地將她朝外推開!

    漸漸地,感覺不對勁,身上的小妮變得異常沉重和冰冷,而且模糊氣來,再之後眼前一黑,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忙眨了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驚呆了,趴在我身上的哪裡是滿口尖牙的小妮,而是一具僵硬的屍體——院子裡狗娃的屍體!

    「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瞧你那嚇破膽的熊樣,一看就知道是凶手了!」

    一旁傳來尖嘴女人的聲音,充滿了得意和嘲諷。

    轉頭一瞅,她正叉著腰瞪視著我,後面除了她丈夫外還有一個壯碩村民。

    我心說麻痺的!將屍體往我身上扔,真夠缺德的!

    忙一把將狗娃推開,站起身對尖嘴女人道:「告訴你,不做虧心事也怕鬼敲門,殺你兒子的是屍煞,這只是一個開始,你們村裡會繼續死人的!」

    「滿嘴胡言亂語,只要將你關在這裡,村子裡就不會再出事,跟我兒子好好呆著吧,看你還能不能安安穩穩地睡大覺!」

    「喂喂!警察沒來之前,你們怎麼能動現場呢?尤其是屍體,趕緊地抬回原地去!」我對尖嘴女人他們提醒起來。

    「我自己的兒子,想怎麼動就怎麼動!再說現在凶手已經抓住了,有什麼不能動的!」

    她說完「咣當」一聲,將門重新關了上,領著自己的丈夫,還有那個壯漢理直氣壯地走了,屁股扭得像別提多風`騷了!

    我瞅了瞅地上的狗娃屍體,本想喊叫幾聲讓她帶走,畢竟和一個陌生死人呆在一起,尤其是單獨狀況下,感覺會怪怪的。

    但轉念一想,這不正好是個機會嗎,可以趁此仔仔細細檢查一下屍體。

    想到這裡忙走到殞命的狗娃身邊蹲下,審視起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發現完好無損沒有外傷後,不由得心中大駭!

    忙撬開他的嘴巴一瞅,果不其然,裡面血肉模糊,湧出陣陣惡臭,再一摁肚子,空空如也,內臟沒了!

    我一屁股地坐在地上,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雖然是炎炎夏日,但身上還是冒出雨點般的冷汗來!

    種種跡象都表明,屍煞的級別很高,對付起來相當棘手!

    閉上眼睛,我極力回憶爺爺和父親曾經說過的話語——那些對付屍煞的法子,但是很悲催,當初只顧著吃喝玩樂了,記下的僅有隻言片語。

    當年初中畢業後,連書也不想讀了,整天混跡於酒吧和會所,和一幫狐朋狗友揮霍著青春,現在想想,真夠混蛋的。

    不由得一陣感慨,爺爺當年老是教訓我,『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現在真是一語成箴啊!

    知道晚上免不了一場折騰,為了養精蓄銳繼續睡去,同時也希望在夢中,能夠多想起幾句爺爺喋喋不休的教導……

    說來也是奇怪,可能是牛圈裡的臭氣有催眠作用吧,這一覺睡得十分長,再睜眼醒來的時候,透過門縫發現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一起身肚子就叫了起來,餓得我差點沒站穩,忙用手扶住牆面。

    這五年來身體是強壯了,但是飯量也大,一頓下來要三碗米兩盤菜,外加一大碗清湯,折合小妮兩天的了。

    老話說的好,對不起誰也不能對不起肚子,於是揚手使勁拍起門板,並對著外面扯著嗓子大喊:「狗娃他娘,狗娃他娘,狗他娘……」

    「你個殺人凶手,罵誰呢?!」

    尖嘴女人終於來了,將門打開後對我厲聲大叫,氣勢完全蓋住了我。

    「小爺我餓了,給弄點吃的來!」

    「嘿,你還真有譜,以為自己是誰呀,官二代啊!富二代啊!不過是窮老漢收養的一個雜——」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喉嚨,將其摁在門框上,瞪視著她咬牙切齒道:「你要是再敢說這樣的話,我掐死你!」

    她大抵是被我突然的暴怒給唬住了,眼睛怒睜渾身顫抖,雞啄米似地不停點頭。

    見狀我深吸口氣,將其鬆開:「還不去弄點吃的來!」

    這女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連頭都沒敢回一下。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響起,以為尖嘴女人帶著吃的來了,扭頭一瞅,竟然是兩個男人,一個是她丈夫,另一個是中午的那個壯漢。

    「臭小子,你不是要吃東西嘛,老娘就讓你吃拳頭!」尖嘴女人說完轉向身後,「孩他爸,孩他叔,揍這個混蛋小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18
876.第876章 亂墳崗美女




    尖嘴女人的小叔子,也即那個壯碩男人,首先跳了過來,握緊拳頭就朝我臉上打,直奔面門!

    我嘴角一笑,不緊不慢地側了下頭,同時揚起手掌,抵擋住他的拳頭,旋即用力朝下推去。

    「咔——」

    「哎呦我的手腕!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壯碩男子捂著脫臼的手腕,大聲痛叫起來,臉上的五官都扭曲了。

    尖嘴女人見自己的小叔子受傷,忙又催促起丈夫:「你去,快點!」

    不過她丈夫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猶猶豫豫了一陣,始終沒有邁腳,最後直接對她勸道:「還是算了吧,打人犯法的!」

    「你……,真沒用,我當初真是瞎了狗眼,怎麼會嫁給你這樣一個窩囊廢!」

    「臭小子,你竟然敢崴斷我的手腕,看我不殺了你!」

    壯碩男子突然大叫起來,手裡不知從哪裡摸起一塊磚頭,照著我的腦門就砸下來。

    從掠過來的風聲知道,這傢伙用的力氣不小,真打算一磚頭將我砸死!

    不過他卻低估了小爺我的本領,在磚頭將要觸碰到頭頂的一瞬間,我輕輕仰了下脖頸,同時伸出右手,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這傢伙的身子登時就像陀螺一樣,旋轉起來,在慣性的作用下,手裡攥著的磚頭也改變方向,朝後砸去,不偏不倚,正好拍在了尖嘴女人的額頭上。

    「啪——」

    一聲脆響後,磚頭斷成兩截,墜落在了地上。

    而尖嘴女人,則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直接倒了下去,眼睛翻了翻白眼,沒了知覺。

    「孩他娘,孩他娘……」

    狗娃爹抱著她大聲呼喊起來,急得臉上豆大汗珠直落,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不消片刻,竟然眼淚汪汪大哭了起來。

    而那個砸中她的小叔子,此時也害怕極了,靠在旁邊的牆面上大氣不敢出一下,臉上滿是驚慌和膽怯。

    我見尖嘴女人丈夫還算比較老實,於是長舒口氣:「我說狗娃爹,別嚎啕了,你媳婦還沒有死呢!去給我弄點吃的來,我幫你把她叫醒。」

    狗娃爹比較本分,猶豫了兩三秒鐘,選擇了相信我,「蹬蹬蹬」地跑去弄吃的了。

    「那個……能不能把我的手也接上?」

    一旁的狗娃小叔湊了過來,臉上掛著噁心的笑。

    我本來不打算理會這傢伙,因為剛才蠻橫的樣子實在太過囂張,但肚子餓得厲害,站著都很累,於是慵懶道:「老是站著腿都有點麻了,也沒個地方坐!」

    「有有有!」這傢伙腦袋瓜子倒是比他哥聰明,忙跪下了身子,當然,受傷的那隻手沒敢著地,對我嬉笑道,「兄弟,坐我背上,坐我背上歇一會吧,呵呵,呵呵……」

    「那怎麼好意思呢?!」

    我客氣的同時,屁股已經坐在了上面,絲毫沒有收斂,還施加了點額外的力度,一下子把他壓得差點趴倒。

    「哎呀——」

    這傢伙咧嘴叫了一聲,強忍著氣力擠出一絲微笑,「想不到兄弟你看上去瘦瘦的,實際上還挺重的嘛!」

    「嗯,沒辦法,骨骼天生寬闊,現在又是一身肌肉,當然重嘍,怎麼,有問題?」

    「沒有!」他咬緊牙關點點頭。

    看得出來少了一隻手後,支撐得很勉強。

    見他態度還可以,並且一隻手還不能支撐,於是收了些力氣,質問道:「你是狗娃的親叔叔?」

    「嗯!是的,親的不能再親,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那狗娃這幾天去過哪些地方,你知不知道?」

    「這個……」身下的狗娃叔思忖了片刻,猶猶豫豫道,「跟著魏銀蛋那個結巴,去鬧過你的洞房。」

    「廢話,除此之外呢?」

    「我還真不知道他去過哪裡,這小子被慣壞了,一天到晚呆在家裡的時間,不超過八個小時,並且有六個是在睡覺。」

    「好好想想,這可關乎著能不能替你侄子報仇吶?」

    「成子兄弟,我看出來了,你是真人不露相,有大本事的人,就剛才對付我的那兩下子,絕對是高手!」

    「哦,這你都能看出來!」我呵呵一笑。

    「說實話,憑我的身板,一對一的話在十里八村基本沒對手,至少不可能一招就被搞定!」

    「你腦子倒是挺靈活的,那我問你,你覺得我會是殺狗娃的凶手嗎?」

    「之前懷疑,但現在絕不相信!」他猛地搖搖頭,「憑你的身手,如果殺人不會那麼明顯,也不會被我們擒住!大大方方讓我們綁來,說明心裡確實沒鬼!」

    聽到這話我心裡暢快極了,也不打算折磨這傢伙了,直接站起身:「你起來吧,我幫你把手腕接上。」

    狗娃叔爬了起來,有點膽顫心驚地將胳膊伸到我面前:「兄弟,慢點,剛才那一下疼得我差點斷氣!」

    我一笑:「放心吧,只要一剎那的!」說的同時抓住他的手掌一拉,隨即猛烈一推,只聽「咔」的一聲,將其接了上。

    「啊呀——」

    狗娃叔痛得一咧嘴,嘟囔起來,「你不是說不疼嘛?」

    我雙手一攤:「剛才只說了一半,是只要一剎那的疼痛,怎麼樣,現在能活動了吧?」

    他抖了抖手腕,臉上樂開了花,不過很快又陰沉起來,指著地上的狗娃娘:「那我嫂子呢,她……?」

    「放心吧,她沒事,一會就能醒來,要是我吃完飯菜還沒有睜眼,幫你們弄醒。」

    「飯菜來了,來了!」

    狗娃的爹捧著一個搪瓷大碗,嘴裡呼喊著奔了過來,交到我手上。

    雖然是素菜西紅柿炒雞蛋,並且米飯也是早上的,但我也不在乎這些了,呼呼地扒拉起來,也是真餓壞了,兩分鐘不到就一掃而光,非要形容一下的話,比狗舔得還乾淨!

    放下搪瓷大碗一瞅,狗娃爹還有狗娃叔,正用驚詫的眼神瞅著我,喉嚨裡咕嘟咕嘟地嚥著口水,大抵是被我的速度和飯量驚住了吧。

    狗娃爹擦了下嘴角的口水:「那個,成子兄弟,飯你也吃了,我媳婦她……」

    「放心好了,磚頭砸的是腦袋前門,她只是昏過去了,既然頭上也沒流血,你直接弄瓢水潑在她臉上就行了!」

    「啊?!」狗娃爹嘴巴大張,「這……這……」

    「這樣准行!」

    旁邊的狗娃叔,見他哥猶豫,忙催促起來:「快去吧,成子兄弟不會騙我們的,你瞧我的手,早就接上了。」說完轉了轉手腕。

    狗娃爹半信半疑,不過還是按照我說的打了一瓢水,哆哆嗦嗦地澆在了自己老婆臉上。

    「啊泣——!」

    尖嘴女人一個噴嚏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罵:「是哪個該死的,連潑老娘都敢潑!」

    狗娃爹沒有絲毫慍怒,忙興奮地將老婆攙扶起來:「是我!是我!這樣做才讓你醒過來的。」

    尖嘴女人瞪了他一眼,轉頭瞧見我之後,臉唰的一下又變憤怒了,指著我:「你……你……」

    狗娃爹忙將她的手摁下:「成子兄弟不是凶手,而且是高手,他說能幫我們抓住殺兒子的傢伙。」

    「這種話你也信?真是榆木疙瘩!」

    這時候狗娃小叔開了口:「嫂子,確實應該信。」說完眨巴了兩下眼睛,讓尖嘴女人閉上了嘴巴。

    看到這裡,我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微笑,心說原來是這麼回事,這潑辣女人如此聽從小叔子的話語,看來關係不簡單啊。

    叔嫂之間免不了有點曖昧,這可窩囊了狗娃老實巴交的爹。

    雖然很瞧不起偷情,但這是他們的家事,有道是連清官都難斷家務事,我就別多嘴摻和了!

    狗娃爹這時候舉過來一個紙包:「成子兄弟,這是我媳婦不明事理,從你爹娘那裡訛來的兩千塊錢,還給——」

    「不行不行!」尖嘴女人一把將紙包奪了過去,「牛都被打死了,哪有不賠錢的?天底下沒有這個理!」

    狗娃爹伸手去要紙包:「把錢還給成子兄弟,快……」

    我揚手制止了他:「算了,這錢就當是買牛錢了,不過還要麻煩你們,把它運到我爹娘家裡。」

    尖嘴女人嘴巴張了張,勉強同意了:「這沒問題,不過現在天黑了,明天再讓孩他爹和叔送過去,前提是你真能抓到殺我兒子的真兇。」

    「這也沒問題啊!」我哼笑了下,「不過你應該告訴我實話,狗娃這兩天到底和誰呆在一起,去了哪些特別的地方。」

    「這個……」

    「你要是再磨磨蹭蹭,我可不想管了,畢竟那東西不好惹。」我催促起來。

    「嗨!也沒什麼,昨天中午他抬著銀蛋回村後,一肚子的窩囊氣,擱家裡發了半天火,又出去了,直到天黑才慌慌張張地回來。

    一到家就用被子蒙著頭,身體還顫慄不已,我質問了好幾遍才開口,說是和兩個小混混去山上的亂墳崗,本打算趁天色將黑弄點死人骨頭嚇唬嚇唬你,好報白天鬧洞房被打的仇。

    但是偶然在墳塋之間,發現了一個身穿紅衣的陌生美女,長得忒漂亮了,十里八村都沒有能比的,於是三個人心生歹念,把她……把她糟`蹋了!」

    聽到這裡我實在忍不住了:「靠!這是強`奸你知道嘛,要蹲監獄的!」

    尖嘴女人使勁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但家裡就狗娃一個兒子,況且他們仨也已經做那種事,所以我也不好……」

    我長呼口氣:「怕就怕那紅衣美女不是人,你先繼續說,待會我再給你解釋。」

    「本來我以為狗娃是擔心被抓,但是他隨後說了一件蹊蹺事——那美女被`干時,竟然不哭不笑,表情一直詭異地瞥著他們仨,最後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不見了。

    我安慰兒子說,有可能是那姑娘趁你們不注意,躲起來了!

    更甚的是,狗娃告訴我,做完事他的下`體就腫了,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我以為是年輕人動作太猛烈了,所以也沒有多想,讓他去診所拿點藥他也不去,自己塗抹了點皮炎平就睡了。

    半夜的時候,我和孩子他爹還在夢中,冷不丁聽到一聲慘叫,忙穿衣出來察看,發現狗娃就已經橫在院子裡了,手指著門口,嘴裡只嘟囔了兩個字就死了,嗚嗚……」

    狗娃娘說完後傷心地哭了起來,這倒是真情,畢竟兒子沒了,白髮人送黑髮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1
877.第877章 叔嫂之間




    「狗娃最後說了哪兩個字?!」等尖嘴女人的傷悲稍微平復些後,我開口追問。

    「他說……他說……」

    「沒什麼好避諱的,直說吧!」我有點急切道。

    「他說了新娘兩個字!」尖嘴女人終於講了出來,「所以我才覺得,一定是你為了報復他和銀蛋那些人白天鬧洞房,才殺了他。」

    「新娘,新娘……?」

    我在口中小聲嘀咕,並且從腦海裡極力思忖,終於,有兩根腦神經搭了上。

    以前爺爺說過,殞命的新娘怨氣特別重,屍體需要經過特殊處理,棺材也必須用紅木或者青石材質,如此方能震住怨氣,防止屍變。

    想來殘害狗娃的屍煞,是一位出了異變的新娘屍體!

    對於山上的亂墳崗,在附近村子生活了五年的我,當然也有所耳聞,不過除了荒涼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難道曾經埋葬過一位新娘……?

    「兄弟,兄弟……」

    狗娃小叔輕聲呼喊起來,將我從思忖中叫醒。

    我瞅了瞅他:「事情的大概我已經弄明白了,狗娃他們玷污的那個美女,其實是女屍煞,身上沾染了屍氣,所以才會被殘害,估計與他一同上山的另外兩個混混,今晚也會出事——被吸食掉五臟六腑和血漿!」

    「凶手真地是屍煞那種東西?以前只是從老人口中聽說過一點傳聞,從來沒有見過啊?」尖嘴女人一臉的狐疑之色。

    「當然了!不相信的話今天晚上跟著我,你就能見到,不過到時嚇壞了,我可不負責。」

    「誰害怕了,不管是人是鬼,只要是殺死我兒子的凶手,老娘絕對要讓它償命!」

    我哼笑一聲,心說現在倒是很霸氣,到時候別怕得暈過去就行。

    狗娃叔此時湊上前來:「那個……兄弟,你怎麼懂得這麼多啊,難道以前是驅鬼的法師?」

    「廢話,身為——」我意識到差點說漏嘴,把家族名號說出來,於是忙改口,「身為正一道天師的傳人,難道我還稱不上法師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點頭附和。

    我轉身指了指牛圈裡的狗娃屍體:「現在天熱,找個通風涼快的地方安放吧,要不然明個就腐爛了,弄不好還會詐屍!」

    狗娃爹和狗娃叔將屍體抬了出來,又放到庭院中原來的位置,不過在上方搭建了一層輕紗遮掩,防止天亮後被暴曬。

    「兄弟,不對,應該是法師,我們什麼時候去捉屍煞啊?」狗娃小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急切道。

    「現在去有些早,那東西一般會在陰氣最重的三更天出現,到時候我們去另外兩個小混混家門口,來個守株待兔!」

    「可是……那倆小混混的家都不挨著,一個在村子東頭,一個在村子西頭。」狗娃小叔顧慮起來。

    「沒事,我一個人守一家,你們仨守一家,到時候有異常快點跑來通知我。」

    「不行!」尖嘴女人突然大聲拒絕,「我要跟你一夥!」

    我一聽這話明白了,她不是害怕屍煞,是擔心我逃跑,對於我的話語,內心深處還是半信半疑,不過現在也不好解釋,事實證於雄辯,到時候她就明白了。

    於是點點頭:「沒問題啊,我現在就要在村裡溜躂溜躂,熟悉熟悉周邊環境,你要不要也跟著?」

    這女人倒是透著精明,對丈夫揮了揮手:「孩他爹你跟在他後面,記住,一步都不准離開!」

    我嘆了口氣徑直出門而去,後面當然跟著狗娃爹。

    蘆葦村其實與我生活了五年的山水小村很近,只隔著七八十畝的田地而已,但由於失憶,這五年時間裡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回家呆著,所以並不十分熟悉……

    炎炎夏日,天一黑就八九點鐘了,如果是平時,可能會有三三兩兩的老人乘涼閒聊,但是今晚,一絲風也沒有,整個村子就像是蒸桑拿般,燥熱極了,看不到半個人影!

    空中掛著一輪毛月亮,朦朦朧朧的光亮,就像是灰色的霧氣籠罩著大地,只能依稀辨出週遭的大體輪廓。

    蘆葦村村如其名,老舊的房屋建造的一排排一列列,密密麻麻非常緊湊,列之間幾乎沒有縫隙,即便行與行之間的街道,也非常窄小,不過是兩三米寬的石板路。

    山村人家都比較節儉,院子裡也沒有亮燈,大都早早地睡了……

    一切靜悄悄的,石板路上只有我和狗娃爹「噠噠」的腳步聲,以及偶爾傳來的犬吠,不過似乎有氣無力,只有那麼三兩聲,不知道是何原因。

    村子不小,三四百戶的樣子,花費了大半個鐘頭才逛完。

    經過一處十字路口時,我跳上一台石磨,對後面垂首而立的狗娃爹道:「歇息一下,過會你在前面,帶我去那兩個小混混家踩踩點!」

    「踩點?!」

    狗娃爹瞪大眼睛,對我反問了一句,有些緊張起來。

    我心說自己真是口無遮攔,竟然將五年前尋鬼時,常用的俗語脫口而出,於是忙笑笑,解釋道:「意思是帶我去認認門,不是偷竊和搶劫。」

    他鬆口氣點點頭,在一旁蹲了下來,眼睛瞅著遠處的黑暗巷子發呆。

    望著這個中年喪子的老實男人,我有點同情起來,少有地勸了句:「狗娃已經走了,節哀順變吧!」

    他點了下頭:「這孩子總是不聽話,如果老老實實擱家裡種地,哪會碰上那種事,唉……」

    「放心吧,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我都會除掉那個屍煞的,另外,你還年輕,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不可能了,我……」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對我最好不要有所隱瞞。」

    「唉——,其實也沒啥,我年輕的時候在冰窟窿裡救過一個人,雖然靠著一口氣爬了上來,但是下面卻好像永遠被凍縮了,反正就是不可能有後代……」

    他說的很平靜,但是眼睛裡透露出來的悲傷,卻是異常沉重。

    「那狗娃——」

    剛開了口我忙住嘴,因為已經猜到了答案,那孩子不是他的,而是他兄弟還有尖嘴女人生的,而他,一定在十幾年前就知曉了。

    「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信任你,知道你不是殺害狗娃的凶手,相信一定能替他報仇!」

    「謝謝!」我深吸口氣,覺得自己的擔子更重了些,「對了,被你救上來的那傢伙呢?他知道你身體出問題的事嗎?」

    狗娃爹沉默了,過了好半天才開口:「沒必要提了,事情都過去了。」

    我已經從語氣中聽明白了結局,決定替他教訓教訓那個混蛋,於是追問:「那人是誰?」

    狗娃爹猶豫了半天:「也不是外人,我們村的銀蛋他爹!當然,那時候他也沒有結婚。」

    「什麼?!」聽到這裡我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咬牙嘀咕道,「怪不得魏銀蛋那麼混賬,原來上樑就不咋地呀。」

    「怪他也沒用,誰能想到會出那檔子事呢!」狗娃爹倒是比較仁慈。

    其實這些雜事,要是按照前我公子哥的脾性,直接就去揍那老混蛋了。

    但現在不會,被小妮爹娘收養的這五年,讓我變了很多,尤其是對人待事方面,更加和善沉穩,於是決定,以後有機會的話,好好敲打一下那倆畜生父子就算了。

    歇息得差不多了,我從石磨上跳下來,對狗娃爹道:「走吧,帶我去那兩家瞧瞧,下半夜好動手。」

    就像狗娃小叔說的,狗娃那兩個混蛋朋友的家,一個在村子東頭,一個在村子西頭,從高大的院落就可以看出,家庭還算比較富裕,估計平時嬌生慣養、疏於管教。

    我瞅了瞅村子後面黑越越的荒山,如果屍煞從那裡下來的話,首先奔著的應該是就近的西邊這家,看來晚上我要守這兒了。

    瞧瞧天上的月亮位置,距離三更還有些時辰,我和狗娃爹只好先回他家等上一等。

    回去後,奇怪地發現大門竟然關了上,這倒令我有點光火,揚起手就要使勁拍打,但被狗娃爹攔住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緊張兮兮道:「別敲門,千萬別敲!」

    「怎麼回事?」

    「我們在門口溜躂一會吧,待會再進去,再進去……」

    「溜躂個屁,圍著村子逛了兩圈,我渾身都被汗擦透了,必須趕緊吹吹風扇!」說完我再次揚起手,也不敲了,直接用力去推。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門搖晃了幾下並沒有開——不但關著,還在裡面栓了上。

    我心說不對呀,院子裡就剩尖嘴女人和她小叔子倆人,明知道我們用不了多久就回來,栓門做什麼?還有就是,狗娃爹為啥不想讓我此時進去?

    聯想到狗娃爹沒有生育能力,頓時豁然開朗,裡面的兩位敢情是在共赴巫山,行雲雨之事呢!

    心裡火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抬腳狠狠踹去,「哐當」一聲將門踢開,徑直走了進去,也不搭理後面勸阻的狗娃爹。

    恰好此時正房的屋門開了,尖嘴女人手攏著凌亂的頭髮迎了出來,邊收起臉上的慌張邊朝我詢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狗娃小叔也快步走了出來,氣喘吁吁,好像剛刨了兩畝地般:「是呀,應該多溜躂一會,熟悉熟悉村子的地形。」

    我哼笑一聲,直白道:「是不是回來得有點早了,壞了你倆的好事?」

    「說什麼呢?!」尖嘴女人一副清白的神態,「過兩天還要給狗娃辦喪禮,我們倆是在屋裡忙著收拾東西,幹活來著!」

    「喲,幹得這麼投入啊,連鞋子都穿錯了!」

    「哎呀!」

    尖嘴女人和狗娃小叔一瞅腳下,直到此時兩人才發現,鞋子混穿了,每個人都穿了對方的一隻,不由得同時驚叫一聲,羞愧地換了回來。

    本來我還想好好諷刺下這通姦的兩人,但是瞥見狗娃爹祈求的眼神後,知道他不想鬧大,於是長舒口氣:「進屋吧,二位累成這樣,看看你們拾掇得怎麼樣了。」

    進屋後一瞅,哪裡有半點收拾的痕跡,家具櫥櫃亂糟糟的!但也懶得深究,兀自坐在了落地扇旁邊吹了起來。

    陣陣涼風吹來,身上舒爽不少,人也慢慢地安靜了下來,不過心裡總覺得有點空落落,就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不由得暗暗思索起來。

    冷不丁的,渾身一涼,汗毛根根豎立,此時才想起是哪裡不對勁——剛才進來,根本沒有看到院子裡的狗娃屍體!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1
878.第878章 狗娃詐屍




    我「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不用吹風扇也渾身發冷,忙站起身一個箭步朝門外奔去,跳到院子裡仔細一瞅,果不其然,屍體確實不見了!

    狗娃的爹娘還有他叔,也都跟著跑了出來,疑惑的臉色霎時變得驚詫,嘴巴大張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狗娃娘這尖嘴女人率先緩過勁來,瞅著我追問:「我兒子呢?我兒子的屍體呢……?」

    「我哪裡知道!別叫喚了,趕緊去找,應該還沒有走遠!」

    手指觸摸了下屍體先前擺放的地面,發現與其它地方相比,十分冰涼,顯而易見,剛離開不久。

    他們仨沒有邁步,而是用複雜的眼神盯著我,臉上寫滿了踟躕和焦急。

    尖嘴女人膽怯地朝四周瞅了瞅,嘴唇哆嗦著開了口:「你剛才用了『走』這個字,難道我兒子他……?」

    「他出現了屍變!」我直白地回應。

    「啊?!」

    他們仨人的嘴裡,同時發出一聲驚嘆,繼而不知所措地瞅著彼此。

    我起身朝院子裡的黑暗處走去,並甩下一句話:「愣著幹甚?還不快找!讓他跑了的話,以後可就麻煩了!」

    他們「嗯」了一聲,忙四下搜尋起來,連屋子裡也沒敢落下,翻箱倒櫃一通亂找。

    院子不大,很快就找了個遍,但即便幽黑的角落,也沒有發現屍變狗娃的絲毫蹤跡。

    忙了一通後,四人喘著粗氣又站在了院子當中,臉上全都大汗淋漓。

    按照以前爺爺告訴我的家族真言,驚嚇而死的人怨氣一般,出現詐屍後等級也比較低,行動非常不便,所以在夜裡遇見這種狀況後,根本不用擔心它的速度。

    但是現在,屍變的狗娃去哪裡了呢……?

    猛然間,我又想起爺爺的一句話,那就是即便等級再低的活屍,只要通過不斷進食動物內臟和血液,也會突飛猛進,成為一大禍患!

    想到這兒心裡咯噔一下,忙朝院子邊角的雞窩奔去,蹲下身子用手電一照,裡面血肉模糊、翎毛雜亂,果不其然,幾隻草雞被啃食的只剩下皮毛和頭顱!

    心說這下壞了,那傢伙吃了家禽後,能力一定大增,說不定已經跑遠了,究竟該去哪兒追蹤呢?

    「哎呀,我的雞!怎麼會這樣?到底是哪個該天殺的混賬做的……」

    尖嘴女人的嚎叫讓我有些厭煩,瞟了她一眼:「行了,別叫喚了,雞是被你那個兒子吃了,找他算賬去吧!」

    「什麼?!」尖嘴女人一臉震驚,繼而乾嘔了兩聲,「他……他……」

    「他吃了活禽的內臟後,更加難以對付了,趕緊找吧,要不然全村的雞首先遭殃,繼而是人!」

    「吃……吃人?!」尖嘴女人驚悚起來,小聲嘀咕道,「兒子呀,你可千萬別做那種事情!」

    領著他們仨人剛要出院門,鼻子裡突然嗅到一絲血腥味,隱隱約約從背後傳來,不由得脊背陣陣發寒,忙扭頭去瞅,卻見院子裡空空如也,啥也沒有!

    「怎麼了,法師兄弟?」最後面的狗娃叔開了口,眼神裡透著疑惑。

    「沒事,只不過,你有沒有聞到血腥味?」

    他使勁搖搖頭:「沒有啊,哪裡有——」

    「砰——」

    狗娃小叔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黑影就從院門上方跳了下來,正正地砸在他身上,將其壓倒在地。

    我定眼一瞅,竟然是狗娃,這傢伙果然出現了屍變,眼睛凹陷紫黑,面色蒼白瘆人,嘴裡的牙齒瘋長出來,尖銳鋒利,手上的指甲也出奇得細長。

    此時正雙手摁著他叔的肩膀,張開血口朝其喉嚨上去咬。

    「啊——」

    身旁的尖嘴女人大叫一聲,直接跳到了自己丈夫後面躲了起來,嚇得渾身瑟瑟發抖。

    這種活屍我在五年之前,跟隨爺爺驅鬼的時候見過好幾次,並不十分驚恐,而且也知道如何應對。

    但此時卻不想立馬出手,因為看不慣狗娃叔和尖嘴女人之間的叔嫂奸`情,想懲戒他們一下。

    「救我!救我啊……」

    狗娃叔躺在地上一臉驚恐,邊抗爭著屍變的狗娃撕咬,邊扯著嗓門呼救。

    見我紋絲不動,狗娃爹忙從門後抄起一把鐵鎬,朝壓在他弟弟的屍體砸去,不過在揮下去的瞬間,屍變的狗娃猛地扭轉過了頭,血紅凸起的眼泡子直勾勾地望向了他。

    估計是被自己兒子的眼神震撼,實在下不了手,狗娃爹舉著鐵鎬愣住了,呆若木雞!

    「哥!狗娃已經死了,現在的他不過是個活屍,砸啊,快砸他救我啊……」狗娃叔又大喊起來,催促起舉著鐵鎬的狗娃爹。

    不過狗娃爹到底沒有揮下鐵鎬,大抵是心理上難以踰越,將鐵鎬一扔,退到了角落裡蹲下,一臉沉重默不作聲。

    屍變的狗娃沒有去追逐他爹,轉過頭重新面向他叔,再次張口咬去。

    「兔崽子,不管你做人還是當鬼,都不能傷害地上的人,他……他是你親爹啊……」尖嘴女人衝了過來,一邊用手捶打著屍變的狗娃,一邊大聲哭喊出實情。

    我心說要是你兒子還有理智,興許震驚之餘會饒了自己的叔,但是現在,不過是一具沒有思想的活屍,你這些壓箱底的秘密,現在說出來已經晚嘍!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吸引了我的注意,抬眼一瞅,尖嘴女人被屍變狗娃的手背打中了臉,直接仰躺在了地上。

    這一巴掌扇得夠嗆,尖嘴女人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鼻孔裡血水直流,兩隻眼睛也迷糊糊地無精打采。

    不過沒時間搭理她,因為餘光瞥見,屍變狗娃嘴巴裡的尖牙,已經快要咬到到他叔脖頸上隆起的血管了。

    我忙腳尖一點,跳了過去,一記重拳狠狠打在屍體的後腦勺上。

    「咔嚓——」

    牛的頭骨我都能打裂,更別說一個瘦小的狗娃腦袋了,一聲脆響後,裡面的血和漿混合著濺了出來。

    屍變的狗娃歪倒在了地上,不停痙攣著。

    狗娃叔見狀忙掙脫開他的手爪爬起來,踉蹌到我身後,呼哧呼哧地大喘著:「哎呀媽呀,嚇死寶寶了,嚇死寶寶了……」

    我斜視了他一眼,鄙夷道:「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寶寶,噁心不?」

    他尷尬地笑著解釋:「不好意思,我小名叫寶寶,哎呀!他又起來了!又起來了……」說著跳了起來,用手指著前方一臉驚慌。

    我無奈地搖搖頭,心說不至於吧,你也算是一米八的壯漢,竟嚇得像個小屁孩。

    嘆口氣助跑兩步,沖剛站起身的屍變狗娃就是一腳。

    這一腳用的力氣很大,直接就其踹飛起來,重重摔到兩三米後的地上。

    屍變的狗娃揮舞著僵硬的四肢,怎麼也怕不起來。

    我深吸口氣,對一旁的狗娃叔命令道:「別顫抖了,趕緊找瓶白酒去!」

    他哦了一聲,飛也似地竄進屋裡,過了一會手裡拿著一瓶老白干,遞給我:「你這是要……?」

    我沒有回應,直接用牙齒咬開瓶蓋,「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將瓶裡的白酒全部澆在了屍變的狗娃身上。

    「點火!」

    沖狗娃叔丟下兩個字後,我徑直走到一旁的門檻上坐下,等待觀看接下來的美景。

    「啊?!」狗娃叔踟躕起來,眼神又瞥向我,「這……這……」

    「不點啊?一會他起來後還會咬你脖子的!」我嘴角勾了下,壞笑道。

    他聽後不再猶豫,忙從懷裡摸出火柴,「嗤嗤嗤」地擦了幾下點著後,拋在了詐屍的狗娃身上。

    酒精碰見火苗後,「呼啦」一下燃燒起來,瞬間就將屍變的狗娃,用藍色的火焰完全籠罩。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被烈火焚燒的他,沒有慘叫,而是嘴裡發出一串聳人的磨牙聲,不一會就停止了掙扎,身體逐漸變得紅彤彤起來,就像冬天爐子裡的炭火,並且飄來陣陣焦糊的味道。

    「兒——子!嗚嗚嗚……」

    尖嘴女人坐起身子,雙手拍打著地面哭嚎起來,眼淚嘩嘩直淌。

    幾分鐘後,屍體變成了一堆人形的炭渣,時不時發出「啪啪」的碎裂聲,在空寂的院子裡,讓氣氛更加壓抑。

    我長舒口氣,從門檻上站起:「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找個盒子把骨灰裝起來吧,子夜將至,該去那兩個小混混家守株待兔了。」

    出乎我的意料,尖嘴女人收斂了自己兒子的骨灰後,竟然還要堅持與我一同前往,見她日此執著,我只好無奈地同意。

    四人分成兩伙,狗娃爹還有狗娃叔去村子東頭的小混混家,我和尖嘴女人朝西邊那家奔去。

    夜深了,月兒也被濃濃的黑雲所遮掩,村子裡一片漆黑、死寂,走在路上一聲狗叫也聽不見,讓我禁不住狐疑,該不會全都喝了蒙汗藥吧!

    雖然黑咕隆咚,伸手不見五指,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沒有開燈,好在尖嘴女人十分熟悉村落的一草一木,緊跟著她就不會碰壁……

    「到了,接下來幹什麼?」她立定後朝前努了下嘴。

    「小聲點,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那邊有一堆秸稈草垛,行不行?」她小聲建議。

    「再好不過了!」說完我跟她一起,鑽進大門斜對過的草垛裡,藏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還有口鼻。

    秸稈草垛裡燥熱極了,再加上是前段時間剛曬乾的,夾雜著許多小蟲子,不一會,倆人就渾身濕透、奇癢難忍。

    我還好,五年之前隨著爺爺和父親驅鬼降妖,下過陰森古墓、去過荒郊野嶺,雖然只是打打下手,但適應惡劣環境的能力還是有的。

    旁邊的尖嘴女人可就慘了,喘著粗氣不停抓撓著後背,最後連『的確良褂子』也脫了,不停搖動身軀蹭著秸稈,以此來緩解瘙癢。

    幸虧她藏身秸稈中,並且夜色幽黑啥也看不見,要不然男女有別也挺尷尬的!

    聽了一會她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我有點受不了,壓低嗓門提醒:「拜託,大嬸,你動靜這麼大,什麼屍煞敢出來啊!」

    她還算比較識趣,安靜了下來,用『的確良褂子』不停地擦著臉上的汗珠:「那屍煞究竟啥時候來呀?」

    「不知道,也許一個時辰,也許兩個時辰,也許今晚不來!」

    「啊?!」她嘴裡發出一聲失望,「那我還是先回家歇——」

    我忙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巴,因為耳中聽到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正在迅速地朝這邊靠攏。
Babcorn 發表於 2016-7-28 17:21
879.第879章 屍煞出現




    尖嘴女人「嗚嗚」起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漆黑之中也十分賊亮,不過讓我納悶的是,她手掌拍打了兩下後,竟然勾住了我的脖頸,並且將半`裸的身子朝這邊挪騰。

    指尖觸碰到她的臉頰,燙燙的,估計很紅,我忙噓了一下,小聲提醒:「別折騰了,有腳步聲!」

    她愣了一下,隨即「哦哦」地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見她安靜下來,我輕輕鬆開了手,豎起耳朵朝巷子的幽黑盡頭仔細聆聽。

    「噠噠噠,噠噠噠……」

    腳步聲依舊響亮地傳來,距離我們愈來愈近,從節奏可以推斷出,是個女人。

    這更加重了我的緊張之情,覺得十有八九是殘害狗娃的那個女屍煞!

    身旁的尖嘴女人,突然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通過手掌能夠感受到,她渾身都在顫抖,看樣子害怕極了。

    我將她的手指掰開,小聲安慰:「放心好了,有小爺我在,不會有事的!」

    對話的功夫,腳步聲已經來到跟前,夜色太黑,只能依稀辨析出是個苗條的女子,扭動著腰肢徐徐前行。

    燥熱的空氣裡飄來一陣劣質的香水味,騷騷的!

    我深吸口氣,身體逐漸繃緊,打算跳出去制住這害人的『女煞』。

    「啪!」

    還沒有行動,就聽到一聲脆響,繼而有白花花的光圈亮起——有人打開了手電。

    眨了眨眼仔細一瞅,發現舉著手電的就是過來的『女煞』,不對!女煞這東西還用手電嗎?是一個半老徐娘的中年女人。

    女人雖然長得一般,但濃妝豔抹,還燙著頭,此時正站在門口左右掃視,做賊似得滴流著一雙眼珠子。

    我心說這女人是誰呀,半夜三更跑這裡幹啥?難道是要偷東西,看穿著打扮也不方便啊?!

    「咿,這不是金蛋和銀蛋的娘嗎?她怎麼來了?」

    正疑惑的時候,身旁的尖嘴女人小聲嘀咕了起來。

    原來這騷氣女人是那混蛋的娘,深更半夜跑這兒來,一定不是干正經的事,抬頭繼續盯去。

    「誰?」

    銀蛋娘很警惕,也許察覺到了動靜,將手電光束掃了過來,並低聲質問。

    我和尖嘴女人忙屏住呼吸,並將眼睛閉了上,身體動也不敢動一下。

    皮膚和秸稈一個顏色,估計銀蛋娘盯了幾秒也沒有發現異樣,長舒口氣將手電光束移了開,不過仍舊站在小混混家門口,看樣子是在等人。

    這種時候,這個地方,這騷氣娘們究竟是在等誰呢……?

    「吱嘎——」

    正琢磨的時候,一道開門聲傳來,抬眼一瞅,小混混家的木製大門開了條縫,一個小子探頭探腦地鑽了出來,樣子十分鬼祟。

    這小子我認識,昨天跟著銀蛋去鬧過洞房,一副苦瓜臉欠揍的樣子。

    他出來後左右瞅了瞅,見只有銀蛋娘一個人後,咧嘴婬笑:「騷娘們,想死我了!」說完直接撲了上去,摟住就是一通亂親亂摸。

    這一切太過突然,也太過震撼,看得我和尖嘴女人五味陳雜,萬萬沒想到,銀蛋娘竟然與他兒子手下的小混混搞在了一起!

    「瞧你,一副饞貓的樣子,也不怕人看見。」銀蛋娘將那苦瓜臉小混混推開,打趣道。

    「這黑不溜秋的三更天,除了鬼怪誰能看見啊,怕啥!」小混混擺出一副威猛的架勢。

    「行了行了,快點吧!一會我還要回去給銀蛋吃藥呢!」

    這倆人也真是生猛,拐進了門右側半米來寬的夾道里,打起了野戰,啪啪聲和嗯嗯聲不時傳出!

    我心說銀蛋啊銀蛋,你娘真夠可以的,和你兄弟搞了上,要是讓好面子的你知道了,絕對是五雷轟頂啊!

    十來分鐘後,前方的悶哼聲停止了,苦瓜臉小混混和銀蛋娘扶著牆鑽了出來,兩人都累得夠嗆,不停地抹著臉上汗,依依不捨地道別……

    等銀蛋娘消失在了巷子盡頭,苦瓜臉小混混也關門回家後,週遭又寂靜起來,不對,似乎有一陣竊笑聲:「嘿嘿,嘿嘿……」

    扭頭一瞅,是尖嘴女人,她正捂著嘴巴洋洋得意。

    「喂喂,你笑啥?」我低聲訓斥。

    「那個潑辣娘們,總算有把柄落在我手裡了,平時就老欺侮我,看她以後怎麼囂張……」

    「行了!說得好像你多貞潔似的!」

    她被我說了一句後,立馬閉嘴不再言語,大抵是在這相對封閉的山村裡,也害怕閒言碎語吧。

    寂靜中繼續等待,腦子裡不由得想起剛才的場景,銀蛋娘說要回去給兒子吃藥,難道那混蛋小子回來了?

    用後戳戳旁邊默不作聲的尖嘴女人:「我說,銀蛋的肋骨被我斷了六根,昨天不是去醫院了嗎,怎麼剛才……?」

    她砸下嘴巴:「嗨!你不知道,今天中午就回來了,說是在醫院也只是打消炎針,不如回家養著舒服,其實就是捨不得花錢,這家人真是摳啊!」

    「啊——」

    正與尖嘴女人聊著,忽聽得一聲慘叫劃破夜空,撕心裂肺的嗓音,讓人毛骨悚然。

    慘叫是女人發出的,而且有著幾分熟悉,應該是……應該是剛才的銀蛋娘!

    我突然察覺不對勁,似乎忽略了什麼,忙從秸稈垛裡鑽出來,打開手電朝聲音來源處快步奔去。

    後面傳來尖嘴女人凌亂的腳步,還有急切的呼喊聲:「等等我,等等我……」

    不過我哪裡顧得上她,一溜煙就將其甩開很遠,奔向慘叫聲的來地方,兩分鐘不到就看見一處院門大開,門樑上一百瓦的燈泡也亮著。

    跑進去一瞅,剛才濃妝豔抹的銀蛋娘,此時正癱坐在地上,眼睛盯視著前方,顫抖個沒完。

    而她所瞅向的地方,院子當中,橫著兩具屍體,一具很熟悉,就是銀蛋那混小子的,胸上還綁著固定繃帶;另一具是個中年男子,看面相估計是銀蛋爹了。

    兩人死得很嚇人,怒目圓睜充滿血水,幾乎要爆出來,嘴巴也大張著,估計一口都能吞下整個蘋果,面色蒼白毫無氣色,嘴角殘留著一絲血痕,四肢僵直成大字型。

    我忙跳過去捏住他們的嘴巴,照著手電朝裡察看,發現從喉嚨到腸胃全都空了,只剩下一具軀殼和鮮紅的內壁,股股腥臭從口中溢出。

    內臟還有血漿又被那女屍煞吸食乾淨了!

    我走到銀蛋娘身旁,掐了下她的人中穴,等一口氣上來後,忙追問:「那東西呢?往那邊跑了?」

    她青紫的嘴唇抖動著,揚手指了指漆黑的屋子:「裡……裡面……」

    我聽後心裡七上八下:這女屍煞害了人不逃跑,進屋子幹嘛?

    「噠噠噠,噠噠噠……」

    伴隨著一連串腳步聲,門外有很多人湧了進來,熙熙攘攘的,見到慘死的銀蛋父子,全都炸開了鍋,滿臉驚恐、議論紛紛!

    他們都是附近的村民,手裡拿著傢伙什,估計剛才聽到銀蛋娘的慘叫聲,以為遭遇了不測,過來幫忙。

    有一些還認識我,早上的時候將我押解到狗娃家,此時見我站在銀蛋和他爹的屍體旁,全都義憤填膺,大概是把我當成了凶手,舉著農具就要上前圍毆。

    「把傢伙都放下,放下!」

    尖嘴女人邊勸阻著,邊從人群後面擠了進來,手裡拎著涼鞋,累得大喘粗氣。

    「到底咋回事?這小子怎麼從牛圈裡跑出來了?」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白髮老頭,拄著拐棍上前兩步,詢問起來。

    「不是跑,是被我放出來的,白天搞錯了,他不是凶手!」尖嘴女人大聲解釋。

    「他不是凶手,那誰是?!」村民們小聲地嘀咕起來。

    我長舒口氣,指著幽黑的屋子:「凶手是一具女屍煞,此時正躲在裡面,誰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進去看看,不過……請悠著點,被咬到後下場和銀蛋父子一樣!」

    那些村民聽後,瞅了瞅地上的銀蛋父子,臉上冷汗直冒,沒人敢上前半步,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了主意。

    尖嘴女人倒是還有點用,忙充當起中間人:「成子小兄弟不是凶手,而是捉鬼降妖的法師,大傢伙一定要聽他的,相信他沒錯!」

    樸實的村民們放下了傢伙什,全都伸長脖子朝屋子瞅去,想要一睹女屍煞的風采。

    院子裡這麼多人,陽氣很強,我也自信不少,打算進屋去解決了那個,本該呆在棺材裡的女屍煞。

    但是轉念一想,不行,必須準備點東西確保萬無一失,否則失敗了丟人是小,命沒了可就不划算了!

    於是轉向尖嘴女人:「麻煩找點糯米來!」

    她倒是反應很快,出門後一兩分鐘就回來了,手裡端著一碗糯米:「給!」

    我接過來,掃視了眼院子裡圍觀的村民:「有沒有狗年出生的男孩,並且沒有失去童身的,出來一下,借幾滴血用用!」

    喊了兩遍,竟然沒有人應聲,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真沒有。

    我急切起來,心說這方法可是小時候爺爺硬讓我記住的,對付屍煞應該很管用,要是沒有就可惜了。

    「我是!」

    安靜之中,一個聲音從門外響起,是狗娃的爹。

    其實我寧願他不應聲,因為這樣一來,所有村民可都知道他的病了!

    果不其然,擁擠的村民人群像是投進了一顆炸彈,全都沸騰起來,說什麼的都有,對狗娃爹一通竊笑,對尖嘴女人指指點點,騷`貨、偷情、養漢子……,這些詞彙不停地蹦出來。

    「行了!有什麼好嚼舌根子的,不敢進屋的話,就老老實實呆著,別出聲!」尖嘴女人厲聲嚷嚷起來,氣勢洶洶,將那些村民全震住了。

    我沒時間和精力搭理這些雜事,對走過來的狗娃爹指示道:「咬破無名指,滴幾滴血在糯米上。」

    他一臉堅定,按照我的吩咐做了,直到我說夠了夠了,才用嘴巴吸了下傷口止血。

    我深吸口氣,擺出大師的架勢,一手端著瓷碗裡的糯米,一手照著電筒,朝屋裡大步流星走去。

    剛邁進門檻就看到幽黑之中,有一個紅色女影在晃動,忙二話不說,將糯米連帶著瓷碗一起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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