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從軍行

    “該死的草原人，居然對大唐如此忠心，大唐難道是他們的親爹嗎？”大帳中，完顏鶻懶惡狠狠的說道，眼睛卻是朝上面的完顏宗弼望了一眼，好像等著對方說話一樣。

    “看什麼？打到現在，才被敵人發現，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我們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大金兵馬十萬，蒙古人、契丹人等組成的僕從軍有二十萬人，加起來三十萬人，草原上李璟才多少人，不過十幾萬人而已，這十幾萬人都分散在武川周邊，想要召集，也不是一日兩日的時間。足夠我們消滅大唐精銳了。”完顏亮不在意的說道。

    大軍朝武川進攻，雖然沿途可見無數漢部大軍騷擾金人軍隊，遲滯大軍行動的時間，但是完顏亮並不在意，大軍已經前進千餘里，沿途剿滅的大小部落也不知道有多少，消滅的敵人完顏宗弼都已經忘記了，只知道大軍前進的速度很快，唯獨到了伯岳兀部落的時候，遭遇了抵抗，雖然自己最後擊敗了對方，但沒有殺死對方，而且對方的部落族人趁亂逃走。

    更讓完顏宗弼的感到不滿的是金狼衛在這次大戰中的表現，居然沒有將敵人求救的信使給斬殺，造成了後來進攻過程中遭遇阻礙，沿途的部落要麼逃走，要麼就是分散族人，部落族長率領精兵進行抵擋，殺到現在，不僅是耽誤了時間，更重要的是敵人有了充足的時間準備。

    但完顏宗弼並沒有說什麼，掌握金狼衛的不是別人，正是完顏宗磐，這個作為皇帝長子，有可能是繼承皇位的傢伙，完顏宗弼不想得罪，索性的是，現在已經取得了足夠的利益，就算蕭巍哥反應過來，也沒有辦法改變眼前的局面。

    “眼下恐怕敵人已經反應過來了，準備如何征戰？”完顏鶻懶望著完顏宗弼說道。這次隨軍的王子不僅僅是完顏鶻懶一個人，大金的猛將不少，但像完顏宗弼這樣的帥才卻沒有多少，完顏宗干、完顏宗望、完顏宗翰等等都已經戰死，完顏晟感覺到大金人才的不足，所以紛紛派出大金宗室，西路軍跟隨完顏宗弼，東路軍跟隨自己，期盼著在最短的時間內，培養出更多的大將之才，應對未來李璟的進攻。

    “打過去就是，蕭巍哥這個傢伙並不是什麼特別優秀的指揮人才，只是在騎兵方面有些韜略，唯獨伯顏不好對付，對付這樣的人還是很輕鬆的。”完顏宗弼不在意的說道。在來的路上，完顏宗弼就已經研究了蕭巍哥此人的優點和弱點。

    “真是不明白，漢人講究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現在李璟相信這些蒙古人，草原上的各族也紛紛為其賣命。”完顏鶻懶有些好奇的說道。

    “無非以利而已，等我們擊敗了蕭巍哥，和李璟一樣，這些人也會為我們所用。”完顏宗弼看著不遠處簡易的地圖，說道：“現在蕭巍哥已經大勢已去，等到他的兵馬反應過來，我們應該能殺到九台灘附近。距離武川不過百里之遙，等擊敗了蕭巍哥，我們就能直接殺入武川，見整個草原都掌握在其中。”

    饒是如此，完顏宗弼還是感覺到一絲遺憾，若不是沿途有人阻攔的話，現在他就已經殺到了九台灘附近，殺的蕭巍哥措手不及，哪裡像現在這樣，距離武川還有數日的時間，沿途還會遭遇更多的敵人騷擾。

    雁門關上，城守府內，將軍陳仁正在教訓自己的兒子，忽然空中傳來一陣翅膀搧動的聲音，就見一隻信鴿落了下來，頓時放下手中竹棍，取下鴿腿上的紙條，打開一看，面色大變。

    “快準備信鴿，金人犯境，蕭將軍送來緊急軍情。快，送到汴京去。”陳仁知道，這樣的信鴿乃至鷂鷹不知道有多少都飛向汴京，飛向九邊重地，但是他還是要向汴京送上一份。

    “父親，金人犯境？孩兒要參軍殺敵。”原本跪在地上的陳勝聽了之後，忍不住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臭小子，就你這三兩下還想著上陣殺敵？”陳仁不屑的掃了自己兒子一眼，但雙目中掩藏不住的是笑容，雖然自己的兒子比較頑劣，但到底是知道大是大非，在朝廷危難的時候，還知道為朝廷效力。

    “為何不行，不上陣殺敵，如何能封侯？”陳勝不滿的說道：“孩兒也算是小有武力的人，就算不能和陛下相比較，但比父親的來說，還是可以的。更不要說，孩兒身邊還有一些兄弟，想那金人也不是三頭六臂的人物，如何殺不得。”

    “就你那一幫遊俠，碰到金人恐怕嚇的連站都站不穩吧！”陳仁雙目一亮，但還是裝著不在意的說道。自己兒子雖然是一個紈褲子弟，終日喜歡和遊俠在一起，但到底是沒有犯什麼大惡，終日只知道走狗飛鷹，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志氣。

    “父親可是小覷了孩兒了，不信的話，孩兒願意聚集那些兄弟們，一起上陣殺敵。”陳勝頓時大聲說道。

    “很好，你若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為父就替你選上一門好親事。”陳仁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眼下蕭巍哥大將軍率領十幾萬，抵擋金人的進攻，但實際上比較金人來說，大將軍的兵馬還是不夠，我要駐守雁門關，不能輕易離開，免得為金人所趁，不光是我雁門關，就算是其他的九邊關隘城池都不會派兵去援救的，但我們正規軍不行，但你們可以，你們可以組建義軍前往救援，只要能立下戰功，陛下肯定會有賞賜的。”陳仁目光閃爍望著自己的兒子說。

    “父親放心，孩兒和我的那些弟兄們早就上陣殺敵了。”陳勝大聲說道：“功名但憑馬上取，現在正是明君在世，不早立下功名更待何時。”

    “很好。”陳仁點點頭，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從一邊取過披掛，親自給自己的兒子穿上，說道：“老子不能為國效力，那就兒子上吧！”

    “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會取幾個金人首級讓父親見識一番。”陳勝哈哈大笑，跪在地上，向陳仁磕了一個頭，就轉身而出，半響之後，就有馬蹄聲傳來。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隱隱之間，陳仁聽見外面一陣歌聲傳來，頓時欣慰的點點頭。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河湟之變

    不僅僅是陳仁陳勝父子兩人，隨著金人入侵草原的消息傳來，整個九邊為之震動，三晉、華北一帶眾多民間義士紛紛組成義軍，或是三五成群，或者是呼朋喚友，或是步行，或是騎著戰馬，朝武川而去，甚至一些大戶、商旅也紛紛出動手下的勇士、家丁，帶上兵器前往武川。

    在官道上，四處可見這些勇士的身影，他們相互聚集在一起，組成隊伍，口中唱著豪邁的歌曲，邁著矯健的步伐，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前方不是殺戮的戰場，而是名利的盛宴一樣。

    想李璟征服了草原，不僅僅是給草原和中原帶來了和平，更重要的是給雙方帶來了利益，草原上的牛羊馬匹和皮毛等物紛紛進入中原，而中原的茶葉、絲綢等物也進入草原，互惠互利，無論是百姓也好，或者是商旅也好，在其中都得到了好處。

    若是刀兵四起，不僅僅是那些下層的百姓會倒霉，更重要的是這些商旅們將再也得不到任何好處，所以當得知草原上烽煙四起，金人大舉入侵的時候，這些既得利益者們，不顧生命危險，紛紛採取各種措施，準備幫助蕭巍哥抵擋金人的進攻。

    原本在洛陽遊玩的李璟也得到了金人入侵的消息，頓時命令汴京方面做好大戰的準備，各種糧草、物資紛紛啟程北上。自己帶領伯顏率領五萬騎兵朝武川而去。

    當然，同樣也是有幸災樂禍的人，江南的趙桓在得知金人大舉進攻武川的消息之後，面色歡喜，趙桓更是宴請文臣武將。畢竟金人入侵，迫使李璟再次將重心放在草原，短時間內不能顧忌江南。

    靈州城，昔日大夏王宮已經變成了河湟大將軍府，當然，作為河湟大將軍的林沖也只是住在前殿，當年，西夏朝臣上班的地方。

    大廳內，林沖氣勢雄渾，雖然他的體力正在走下坡路，但武藝卻是變得更加的嫻熟，連帶著整個人都變的更加成熟，坐在大堂上，周圍的將校不敢與之對視。

    “國公，這是西域各國最近的一些情況。”暗衛西北方面指揮使劉光命人送上一疊文書。這些都是西域各國的一些資料，大唐穩住了西夏河湟故土形勢，雖然暗地裡還有一些遺老遺少反對大唐，但都成不了大氣候，前面的耶律大石，後來的李喬，到現在的林沖，都是將軍出身，根本就不怕這些傢伙起兵造反，但唯獨只有西域各國，顯得極為小心。

    這些國家兵馬並沒有多少，少者數千，多者兩三萬人，對於大唐來說，這些國家根本不算什麼，林沖一個人率領數萬大軍就能消滅一個國家，但這些國家一直以來藏身在西域大漠之中，而且面對強大的大唐，這些國家紛紛抱團在一起，這些國家都是以回鶻為中心，一旦大唐出兵，兵馬雲集回鶻，加上地理位置，絕對會讓大唐喝上一壺的。

    “西域的情況也不理想啊！在這平靜的背後，我總感覺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林沖翻了幾下文件，摸了一下額頭說道。

    在林沖之前，無論是耶律大石也好，或者是李喬也好，西域各國從來就沒有放棄對西夏故土的騷擾，甚至還公然支持西夏的那些遺老遺少們，但最近半年來，往日的騷擾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開始，林沖還認為西域各國害怕大唐天兵的緣故，見這些傢伙不鬧事，反而樂在其中。但時間久了，林沖猛然之間發現事情不對。

    “西域各國最近糧食購買增加了許多，但是因為我們這邊糧食自己都不足，根本就不能支撐西域各國，所以，實際上他們並沒有買到多少糧食。”河湟知州胡松年搖搖頭說道：“所以前段時間，我們並沒有發現這裡面的異樣。”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我們發現的太晚了，對方若是有什麼動作，現在已經實施了，索性的是，他們得到的糧草太少，西域本身也不是產糧的地方，就算是有什麼動作，也成不了氣候。”林沖想了想說道。

    “公爺認為西域最後的目標是何處？”胡松年有些擔心的說道：“他們會進攻西夏故土嗎？若是和西夏的那些遺老遺少聯繫在一起，恐怕對我們不利啊！西夏兵馬數萬，也難以抵擋內外勾結。”

    “若是進攻我們就好了，我擔心的是，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我們。”林沖搖搖頭，他手中的兵馬不過數萬人，對付這些聯軍固然不足，但若西域各國所征討的對象並不是西夏故土，河湟故地，那才是最大的危機，這讓林沖如坐針氈，不知道如何是好。

    “西夏各國抱成一團，若是向東，就是向西，莫不成向北不成？”胡松年忍不住笑道。

    “向北？未必不可能。”林衝心中劃過一道閃電，招呼眾人，說道：“北方雖然是大漠，但是西域各國本身就是生活在大漠之中，我們視大漠為死亡之地，但是對於西域各國來說，也只是稍微麻煩一點而已，他們的兵馬可以直接殺入草原。”

    “這，這如何是好？”胡松年心中一陣慌亂，有些擔心的詢問道。

    “劉指揮使，立刻去查，查查回鶻到底是在幹什麼？”林沖面色凝重，望著外面，說道：“恐怕戰爭已經來臨，西夏故土，河湟之地，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這次又要遭受戰爭了。”

    “但願這種事情不要發生，西夏一旦發生戰爭，恐怕陛下當初好不容易才維持的局面又要葬送了。”胡松年也知道其中的情況，微微嘆了口氣。他心中還懷有一絲僥倖，只希望戰爭不會爆發。

    “傳令下去，大軍取消休沐，準備備戰吧！命令八大部族的人來見本將軍。本將軍需要徵調各部族的兵馬，看看這些西域各國有什麼能耐，居然在本將軍眼皮子下面鬧事。”林沖感覺到大戰即將爆發，想要維持西夏故土的局面，僅僅依靠大唐的軍隊是不可能的，需要西夏西風、拓跋等部族的支持。

第一千三百零九 草原危機

    井陘關，李璟站在關上，望著遠處的月色，面色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金人在草原上的動作，給了李璟當頭一擊，雖然他已經猜到金人會有動作，但只是聽說完顏宗弼領軍進攻高麗之後，就沒有將金人放在心上。因為進攻高麗完全符合金人的需求，奪取高麗的糧草，積蓄力量，正好補充金人損耗，二來也避免了大唐從高麗出兵，進攻金人的後路。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金人所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假象而已，完顏宗弼用瞞天過海之計，親自率領大軍，趁著大雪覆蓋草原的機會，殺入草原，半個月之內，就縱橫千里，眼見著就會殺入武川城下，索性的是，天祐大唐，最後還是被人發現。這才給了大唐的機會，若真的等到殺到武川城下的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就算李璟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不一定能抵擋住金人的進攻。

    “陛下，林公爺派人送來緊急奏章。”杜興從身後轉了過來。

    “怎麼，又是什麼不好的消息，莫非西域反了？”李璟不在意的笑道。雖然四面皆敵，但實際上，大唐內部是穩若泰山，再怎麼亂，也不可能回到從前，華北、中原、巴蜀、江淮等地都在李璟的掌握之中，只要好生經營，很快就能統一天下，所消耗的不過是時間而已。

    “林公爺查的西域各國有異樣，回鶻去年的時候曾經大肆購買糧食等物，只是中原糧食尚且缺少，哪裡販賣給其他的人道理，所以回鶻並沒有買得多少糧食，但林公爺認為這是一個信號，西域恐怕會有變化。”杜興趕緊說道。

    “你們暗衛那邊有消息嗎？回鶻等國可有兵馬調動的跡象？”李璟看了紙條上的文字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到底是信鴿傳過來的，上面只是簡單的寫了幾句話，具體的情況恐怕要等到驛站送來，但那個時候，敵人恐怕有所異動了。

    “暫時沒有，西域各國已經關閉了前往中原的商旅，任何中原的商旅前往西域都被西域人屠戮，暗衛短時間很難進入西域各國。”杜興感到慚愧的說道：“臣以前在西域倒是佈置了一些人手，但想要突破沙漠，恐怕很難。”

    李璟點點頭，暗衛也不是萬能的，信鴿也是如此，西域之所以囂張，就是因為和中原之間有廣袤的沙漠所阻攔，無論是進軍也好，或者是傳遞情報也好，都相當的不方便。暗衛一時間沒有任何辦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沖擔心的是回鶻大軍越過沙漠，進攻草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金人已經和西域各國聯合在一起，準備聯手進攻草原，斷了我們大唐騎兵的來源。”李璟看著手中的紙條，有些擔心的說道。林沖擔心的事情，也同樣是自己所擔心的問題。現在草原上大部分兵馬都已經掌握早蕭巍哥手上，武川一帶應該沒有多少兵馬，一旦回鶻大軍從後路進攻，武川必定不是西域聯軍的對手。

    “草原上已經沒有多少兵馬了。”杜興也有些擔心的說道。

    “沒想到決戰在朕沒有防備下已經開始了。”李璟搖搖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大唐如日中天，無論是南宋也好，或者是金人也好，甚至回鶻也好，都不願意自己身邊多了一個強大的鄰居。所以聯合起來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但也同樣打亂了李璟的佈局。

    “陛下，臣倒是認為，江南大局已定，無論是种師道或者是吳玠乃至韓世忠都足以消滅南宋，反而草原上形勢危急，完顏宗弼親自率領幾十萬大軍，背後或許還有回鶻等西域聯軍，我們若是不注意的話，恐怕整個草原都會丟失，但陛下若是親率大軍，區區賊寇也不是陛下對手。”杜興安慰道。

    “李大牛、花榮他們什麼時候到？”李璟點點頭聞道。

    “應該還有兩天的時間。”杜興算了一下。

    “讓伯顏領軍兩萬立刻出發，趕到武川，先防守住武川，然後再做其他。”李璟望著遠方，說道：“等我們確定回鶻入侵，立刻命令林衝進攻回鶻，在西夏故土召集各族勇士，西夏人和回鶻人是天敵，相信西夏人肯定會欣然前往進攻回鶻人。”

    危機未必是不能解決的，在關鍵的時候，危機中也是有機遇的，若是能將回鶻等西域聯軍一舉解決在草原上，林沖就能輕鬆消滅西域各國。

    “是。”杜興趕緊命人飛馬告訴林沖。

    九台灘，蕭巍哥領軍到達九台灘，而這個時候，完顏宗弼率領大軍二十二萬人距離蕭巍哥的十二萬大軍不過三百里的距離。雙方的哨探已經開始廝殺。

    蕭巍哥並沒有率領大軍繼續前進，而是駐紮在九台灘，命人在九台灘修建堡壘，準備對付完顏宗弼的大軍，雖然雙方的大軍數量相差太大，但蕭巍哥並沒有放棄抵抗，畢竟自己距離武川大本營比較近，糧草等物周轉十分容易，金人的數量雖然在大唐之上，但距離大本營太遠，而且沿途還有許多牧民組成的民兵加以阻攔。金人未必不一定是大唐的對手。

    而完顏宗弼率領大軍殺到九台灘的時候，九台灘已經成了一個堅固的城堡，各種防禦手段紛紛出現在九台灘，蕭巍哥基本上將武川的武庫盡數半空，就是為了抵擋金人的進攻。

    “大唐的反應還是很快的，蕭巍哥到底是契丹老將，雖然被我們突然襲擊，但還能很快形成防禦，可惜的是，對方還不知道我們的手段，就算是抵擋了我們又能如何？還不是被兩面夾擊的命運嗎？”完顏宗弼騎著戰馬，領著眾將望著前面的城堡，卻是不在意的說道。

    “就算是老將如何，還不是敗在大將軍之下嗎？”部將完顏達魯也恭維道：“等到我們擊敗了蕭巍哥，就能統一整個草原，末將聽說大唐皇帝還在江南，等到發現的時候，我們已經佔據了整個草原。”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失算

    完顏宗弼很得意，也由不得他不得意，因為這一手就是他自己操縱的，無論是聲東擊西，或者是瞞天過海，更或者是現在的兩者夾擊，都是出自完顏宗弼之手，這個傢伙已經策劃了一年多的時間，總算是成功了，眼前的九台灘就是蕭巍哥失敗之地，就算勉強保持勝利又能如何，他已經席捲了大半個草原，大金的勢力已經擴展到最強大的時候，李璟失去了大半個草原，就失去了大量的騎兵，力量此消彼長，他並不認為李璟還有翻身的機會。

    “可惜的是，趙桓那個傢伙真是無能，若這次能三面夾擊，絕對能顛覆李璟，我們日後也不會陷入拉鋸戰中。”完顏宗弼還是有一些惋惜，打到現在，就算是贏了，也動搖不了李璟在中原的統治，日後想要躍馬黃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漢人一向都是如此，這樣不是很好嗎？下次你兀朮可以領軍南下，徹底的擊敗漢人。”完顏鶻懶笑呵呵的說道。

    完顏宗弼搖搖頭，說道：“這一次，能打得李璟一個措手不及，也是因為李璟將精力都放在江南和巴蜀的緣故，以後想要算計此人恐怕沒有這麼容易了，想每次都能佔便宜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完顏宗弼是不怎麼喜歡完顏鶻懶這些人，作為完顏阿骨打的子孫和完顏晟的子孫之中恩怨重重，眼下還能因為李璟這個強敵走在一起，但在朝中相互爭鬥也不是秘密了。

    誰都知道，完顏阿骨打想把皇位傳位自家兒子，不會按照約定的傳給自己的弟弟或者完顏阿骨打的兒子，但是朝中上下認為完顏晟應該遵循諳班勃極烈制度，將皇位傳下去，這一年裡，矛盾雖然重重，但因為李璟的存在，強大的外敵掩蓋了這一切。

    這一次完顏晟和他的兒子們親自出征，未必沒有想著抓住金人軍權這一想法，就衝著這一點，完顏宗弼也不喜歡這個完顏鶻懶。

    “不知道蕭巍哥知道武川背後有人進攻，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完顏鶻懶也不在意，取了千里鏡，望著遠處的九台灘，只見堡壘上各種防守器械警衛森嚴，心中也是很震驚。

    “不管怎麼樣，李璟不可能短時間內，就能殺入這裡，想要對付蕭巍哥，實際上就簡單了許多，傳下命令，就說回鶻王畢勒哥已經率領西域聯軍十萬人，進攻武川。武川不保。”完顏宗弼笑呵呵的說道：“這樣一來，他就會逼著我們決戰，可是我們偏偏不與他決戰，將這十幾萬大軍活生生的耗死在這裡。”完顏宗弼冷森森的說道。

    完顏宗弼自然是有信心解決眼前的堡壘，但這一切都是依靠大軍強行進攻，別看完顏宗弼領軍二十多萬，但真正屬於金人本族精兵並沒有多少，這裡面多是契丹人、奚人、蒙古人等組成的聯軍，畏於金人強大的戰鬥力，加上完顏宗弼的許諾，才會出兵，這些兵馬在完顏宗弼看來，就是炮灰，用來試探大唐的，但若都是折損在這裡，完顏宗弼還是很心疼的，索性就防守，迫使蕭巍哥來進攻，慢慢消耗他的力量，甚至最後趁機將蕭巍哥的十幾萬大軍收入囊中。

    不得不說，這一招很是老辣，畢竟在武川的背後，還有一隻強大的聯軍，隨時都會對武川發起進攻，蕭巍哥為了保住武川，只能是強行進攻金人。

    唯一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李璟已經離開巴蜀，已經到達井陘關，前部先鋒伯顏已經率領大軍朝武川而來，他不知道的是，九邊的豪俠們紛紛呼朋喚友，朝九台灘而來，為的就是誅殺金人，保家衛國。若是知道如此，恐怕完顏宗弼也不會如此放心大膽的駐紮在這裡了。

    西部草原，比鄰大漠，中午時分，就見一隊隊騎兵從大漠中走了出來，為首之人，身著大紅袍，正是回鶻王畢勒哥，在金人的聯繫上，畢勒哥看到了大唐的虛實，親自召集西域聯軍八萬人，費盡了千辛萬苦，殺入了草原，準備奪取西部草原上的一切。

    雖然大唐很強大，但中原與西域到底是隔了大漠，想要進入西域，是何等的困難，這就是畢勒哥的底氣所在，雖然不想得罪中原，但想到自己若是能佔據西部草原，自己的實力將會增加許多，所以畢勒哥決定冒險一試，就算失敗了，畢勒哥也不會害怕大唐的報復。

    “大唐果然沒有關注西部草原，連一個巡視的都沒有。”等了一個時辰，畢勒哥都沒有發現有騎兵在大漠周圍巡視，頓時哈哈大笑，在這之前，他還是有些擔心的，生怕大唐在西部草原還有佈置，但眼下一個時辰過去了，西部草原的各個部落並沒有任何隊伍來巡視，畢勒哥頓時知道，恐怕這些部族都已經將自己的精兵抽調，前往武川支援蕭巍哥了。

    “回鶻王，當初說好的，等佔據了西部草原，這草原要分一半給我。”這個時候，遠處有一隊騎兵呼嘯而來，為首之人是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老者，正是黑汗王朝首領伊卜拉欣，也和畢勒哥一起，進攻草原，企圖瓜分西部草原，壯大自己的實力。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畢勒哥掃了對方一眼，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殺機。這個時候的黑汗王國正在和葛邏祿和康裡的兩個首領不和，原本就應該先平定內部叛亂，然後再進攻草原，可惜的是，伊卜拉欣為畢勒哥所描述的美好未來所動，不顧國內的情況，悍然發動對西部草原的進攻。

    那畢勒哥實際上早就算計好了，等奪取了西部草原之後，趁著黑汗王國內部的矛盾，立刻進攻黑汗國，奪取黑汗國的領土，然後分給西域各國，這也是西域各國幫助回鶻進攻西部草原的主要因素，歸根結底，大家都是為了利益。可惜的是，這一切黑汗王國的伊卜拉欣並不知道這一切，他想到用自己的赫赫戰功平定國內的一切不同的意見，哪裡知道，自己的盟友已經開始對自己磨刀霍霍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信息不對等

    “太原王方，年二十三，甲字營五隊。”

    “雁門關牛小二，年十八，乙字營六隊。”

    “花四，年二十，甲字營三隊。”

    ......

    九台灘後營，無數勇士紛紛闖入後營中，在草地上列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隊伍，隊伍綿延數里，將整個後營都擠得滿滿的。這些勇士年紀輕輕，身上英氣勃勃，臉上儘是興奮之色，九邊的烽火已經點燃，金人入侵，激發了九邊無數勇士的血氣，各個帶著兵器，或者自備盔甲、戰馬，或是呼朋喚友，朝九台灘大營而來。

    蕭巍哥對這些人的到來，十分歡喜，雖然兵馬不足，但這些人的到來，給自己帶來極大的信心，得道多助，自古都是如此，蕭巍哥明白，今日之後還會有更多的勇士前來，這些人或許鬥爭的意識不強，沒有任何軍紀可言，但只要有殺敵報國之心，稍加訓練之後，就是精銳之師。蕭巍哥心情也變的輕鬆了許多。

    “原以為我軍兵馬不足，不能對金人產生數量上的優勢，但是九邊英雄豪傑盡數前來，短短數日，就多了數千人，九邊官府也都紛紛送來文書，正在徵召豪傑之士，前來支援，我們的援軍將會越來越多。”蕭巍哥召集眾將，說道：“也不瞞諸位，陛下已經傳來書信，他已經親率大軍六萬北上，現在恐怕已經進入河東路了，前鋒大將乃是伯顏將軍。”

    “啊，陛下親征，這下好了，金人的好日子到頭了。”眾人聽了之後，頓時露出歡喜之色，雖然蕭巍哥率領大軍，擋住了金人進攻的必然之路，但到底是被金人打到家門口了，距離武川是如此之近，稍不留意，武川就會落入敵人之手，大唐在草原上的戰略一下子崩潰，眾將也變成了無家可歸了。

    這個時候聽說李璟御駕親征，伯顏更是作為先鋒大將，這些人頓時高興起來，整個大帳中都洋溢著歡快的氣氛。畢竟自己的身邊又多了一些援軍。

    “諸位，雖然陛下的援軍快要到了，但是，陛下的鑾駕不會來這九台灘的，面對金人，還只是我們這些人馬而已。”蕭巍哥皺了皺眉頭，掃了眾人一眼，說道：“我們的兵馬和金人差距太大，雖然不少義軍前來相助，但總體的數量還是不如金人，而且這些義軍並沒有經過訓練，這段時間，我們一定要加強對義軍的訓練，不得有絲毫的懈怠。”

    蕭巍哥摸了一下懷裡的書信，這是李璟派人送來的書信，上面不僅僅說了自己的行蹤，更是幫助蕭巍哥分析了當前的局面。

    蕭巍哥聽說回鶻有可能偷襲自己的老巢武川的時候，頓時嚇了一大跳，他可以想像，若是武川落入回鶻之手，他這個大將軍也等於當到頭了，一旦武川失守，回鶻人和金人兩面夾擊，自己的十幾萬大軍當如何是好。蕭巍哥都不敢想像。索性的是，李璟已經做好了準備，這讓他放心不少。

    “是。”眾將聽了無不應命，雖然現在是大軍壓境，但背後既然有李璟在，這些人自然也就放心了許多了，就算是面對強敵也不再害怕。

    “他們雖然出身中原，但和我們一樣，都是大唐子民，在行軍打仗上或許不如諸位，但有一個報國之心，所以諸位將軍要認真對待，不可怠慢了。”蕭巍哥掃了眾人一眼，說道：“此事背後必有軍法處巡視，凡是觸犯軍法者，休怪本將軍不講情面，軍法官，將軍法懸掛在大營各處，曉諭各處，不得違抗軍令。”

    人數多了容易出事，尤其是那些加入大軍的義士，這些人為國出力，按照道理應該加以優待，但戰爭畢竟不是兒戲，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那大軍距離戰敗就不遠了。蕭巍哥掌管胡人大軍，威嚴甚高，這些士兵自然是不敢放肆，但中原的那些義士們卻不一樣，胡漢之間稍微出點什麼事情，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損失，唯獨軍令，才能號令全軍。

    眾將聽了面色一正，大唐軍隊待遇甚好，但同樣的，大軍紀律森嚴，誰也不敢觸犯。蕭巍哥掃了眾人一眼，心中才放下心來。他摸了一下懷裡的書信，仔細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將李璟具體的行蹤說出來，大帳之中，人多口雜，萬一傳到金人耳中就不大好了。河東路是何等之廣大，蕭巍哥接到李璟書信的時候，李璟已經出了井陘關，按照速度，這個時候已經到達雁門關都說不定。蕭巍哥決定隱瞞住李璟到達武川的時間，他認為弄不好還算計一下金人。

    蕭巍哥軍中的情況並沒有瞞過金人，無數義士紛紛雲集九台灘，蕭巍哥率領大軍對這些義士進行訓練，也被金人刺探的很清楚，甚至李璟率領大軍進入河東路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完顏宗弼的耳中。

    “李璟的進軍速度這麼快？”完顏鶻懶有些驚訝的說道。

    “大唐的援軍進入河東路是有可能的，畢竟洛陽、關中等地都有援軍，但是不是李璟進入河東路，那就不知道了。”完顏宗弼皺了一下眉頭，金狼衛雖然不錯，但想要進入中原還是比較困難的，金人和中原人的風俗習慣都不一樣，金狼衛進入其中十分困難，稍不留意就會被人發現，所以金狼衛在中原的佈局是很慢的，完顏宗弼想要得到李璟的具體消息十分困難。

    “你是說蕭巍哥故意放出這樣的消息，就是迷惑我們，振興軍心士氣。”完顏鶻懶譏笑道：“就算李璟的威望很高，但也不可能當做十萬大軍來使用，也不可能抵擋回鶻的兵馬吧！”

    “蕭巍哥應該還不知道後院起火的事情，嘿嘿，你現在可以讓人去宣揚回鶻人大舉入侵的消息，回鶻王畢勒哥還有黑汗王國兵馬十五萬已經越過了大漠，朝武川殺來。”完顏宗弼得意的說道：“相信蕭巍哥必定會進攻我們的防線。嘿嘿，若不是擔心李璟，我真想在這裡建一道牢固的方向，和中原的長城一樣，任由蕭巍哥來進攻我們。”

    “好。”完顏鶻懶站起身來，懶洋洋的出了大帳。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失望

    雁門關前，李璟望著眼前高大的關隘，也只是點了點頭，就率領大軍出了雁門關，朝草原而去，基本上，過了雁門關就等於是草原，這個時候的雲州還是屬於塞外的，在數日之前，伯顏就已經率領大軍進入草原，李璟因為要等候李大牛、花榮等戰將，才會到現在出了雁門關，距離武川也不過五日的時間。

    而在九台灘，金人散佈的消息還是傳到了唐軍大營，回鶻聯合黑汗等部落組成的聯軍日益接近武川，隨時會對武川發起進攻。整個西部草原已經被回鶻等部族攻陷，大唐軍隊眼見著後路被斷。軍中議論紛紛，軍心士氣受到影響。

    “怎麼，你們也是大唐的將軍，有的人已經有爵位在身，還有一些人當初曾跟隨陛下身邊，南征北戰，橫掃草原，現在外面傳了一點消息，就慌了神？”蕭巍哥冷森森的望著眾人一眼，說道：“本將軍的家小也在武川，本將軍都沒有慌，你們慌什麼。”

    猛將金戈聽了之後，忍不住大聲說道：“大將軍，並非我等擔心害怕，而是軍中將士擔心，這些將士們都是來自各個部落的，家小多是聚集在武川周圍，若是武川被攻破，我等家小戰死也就算了，但是軍中的將士們軍心必定會受到打擊。”

    “是啊，是啊！將軍，不如我等派遣一隻援軍趕回武川，九台灘我等死守也就是了。”一名將軍忍不住說道。這些人享受榮華富貴，戰死在疆場也不算什麼，但身邊的將士卻不一樣，心中慌亂者甚多。

    “你們認為天下用兵誰最厲害？”蕭巍哥冷森森的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來，說道：“這封信是陛下用鷂鷹傳過來的，十天前收到的，那個時候陛下已經率領大軍六萬出現在井陘關，那個時候，陛下已經命令大將軍伯顏率領三萬大軍先行，仔細算來，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武川。陛下自己這個時候肯定已經到了雲州。”

    金戈等人聽了一陣大嘩，沒想到，事情的背後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大唐皇帝居然率領六萬大軍出現在井陘關，而不是剛剛到達河東路。

    “完顏宗弼這次固然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大唐在草原上的基業，差點葬送於本將軍之手，但完顏宗弼還是小覷了陛下，陛下征討大理、巴蜀，已經在年前就結束了戰鬥，大軍北上，原本就駐紮在洛陽，殺入草原是何等容易。”蕭巍哥不屑的掃了眾人一眼，說道：“諸位認為現在我們還需要派遣援軍前往武川嗎？”

    “願意聽大將軍號令。”眾將聽了趕緊大聲說道。既然李璟已經率領大軍前來，後路就不會出現問題，以武川為中心的漢部大本營仍然穩若泰山，三軍將士也必定會齊心協力，一起對付金人。

    “這段時間訓練照常，任何人都不得出大營，否則的話，軍法從事。金人這個時候散播流言，除掉企圖動搖我們的軍心之外，更重要的是，逼迫我們去進攻他們的大營，逼迫我們去決戰，若是沒有陛下前來支援，本將軍或許真的只能強行進攻他們的大營了，但現在不用，既然他們想拖，我們也要拖下去，索性還能訓練出一隻強大的軍隊，等陛下解決了西部草原的那些賊寇之後，再來對付金人就是了。”蕭巍哥並不是傻子，若是武川有失，急切之下，或許蕭巍哥還真的上當，但是現在卻不用，蕭巍哥用冷靜的心態對待眼前的一切。

    “末將遵命。”眾將聽了之後頓時放心了許多，臉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而大營之外，完顏宗弼早就仔細觀察唐軍大營的動靜，一開始還感覺的出來唐軍大營的浮躁，自以為自己的計策已經生效的時候，不過一兩日，就發現唐軍大營已經恢復了平靜，士兵們照常訓練，沒有任何慌亂之色，將軍們或是比武，或是練兵，沒有任何異樣，就是後營的那些義士們也都在抓緊時間訓練，唯獨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大營變的更加的警衛森嚴，一箭之地範圍內，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否則的話，必定會為唐軍弓箭手所射殺。

    “消息已經傳進去了，難道蕭巍哥真的能封鎖住所有的消息不成？”完顏鶻懶好奇的詢問道。

    “不可能，想要封鎖十幾萬大軍的耳目，莫說蕭巍哥，就算是李璟來了也不可能成功的。”完顏宗弼放下手中的千里鏡，搖搖頭說道：“就算對方強行將此事鎮壓下來，軍營也不會是如此模樣。軍中會是死氣沉沉的一片，哪裡像眼前這樣，有戰鬥力。”

    “莫不是武川那邊出了問題，回鶻和黑汗十幾萬大軍莫不是對武川產生不了任何威脅，或是大唐雲州一帶已經有兵馬支援武川？才會讓蕭巍哥有信心對付我們？”完顏鶻懶想了想。

    完顏宗弼搖搖頭，說道：“不會。你或許不知道中原人的心思，雲州和草原不一樣，草原可以丟失，但云州絕對不能丟失，丟失了雲州，大唐就不完整了，但丟失了草原，中原王朝還是可以接受的，對於那些人來說，武川可以丟，但云州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危險。一旦十幾萬大軍繞過武川，進攻雲州，雲州上下都會倒霉，所以雲州方向絕對不會有援軍，但我更加擔心的是李璟是不是已經到了雲州，甚至到了武川。”

    唐軍大營中的變化，讓完顏宗弼有些擔心，蕭巍哥並沒有像他所推測的那樣，對金人大營展開進攻，讓他感覺到眼前的局勢好像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一時間，連他都有些舉棋不定了。

    “若李璟的援軍真的到了雲州，我們恐怕只能儘可能保全眼前的局面了。”完顏鶻懶正容說道：“我認為我們現在就應該在九台灘附近建造長城，鞏固眼下的領地。”他不管以後如何，只希望保證眼下的局面，若是丟了已經佔據的領土，這次大軍進攻就沒有半點功勞可言，這對完顏鶻懶是十分不利的。

    “這只是下策。”完顏宗弼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說道：“派人去查探一下武川的情況，看看武川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內訌

    武川，黑夜之中的武川已經失去了白天的熱鬧，因為金人入侵的緣故，城門早早的關閉，連宵禁都開始了，城中沒有一個人在街道上走動。

    只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等到了深夜的時候，城門緩緩打開，一隊隊人馬緩緩的進入城池，武川守將蕭炎早早的站在城門下，見一個身材健壯的中年人出現在面前，趕緊迎了上去。

    “蕭炎拜見大將軍。”

    “上馬。”伯顏點點頭，說道：“去城守府議事。”伯顏知道西邊草原已經被畢勒哥和伊卜拉欣佔據，即將兵臨武川城下，卻是面色平靜，招呼蕭炎上馬。

    “謝大將軍。”蕭炎去一邊士兵手中接過戰馬，翻身而上，說道：“暗衛那邊傳來消息，畢勒哥的大軍距離武川有一百五十里的路程，應該在後天上午能到武川城下，隨行的兵馬大約有十三萬眾。”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已，聯軍就是聯軍，我還聽說回鶻人和黑汗的兵馬有些不和，而黑汗自己已經和葛邏祿、康裡兩個大的盟友不和，像這樣的軍隊，就算是來了十個，本將軍也不害怕。”伯顏冷笑道：“武川還沒有打下來，就想著分我西部草原了，二十幾萬大軍四下分散，或是佔據牧場，或是追擊牧民，這個畢勒哥真是無能之人。還真的以為我大唐是誰都能踩兩腳的。”

    蕭炎聽了連連點頭，他也感到驚訝，畢勒哥加上黑汗的聯軍一開始有二十多萬人，但武川還沒有攻下，雙方開始迫不及待的分地盤，甚至之間還產生了齷齪，這是讓人難以相信的事情。可就是十三萬人馬，也不是武川兩三萬人能夠抵擋的，索性的是伯顏領軍來此，武川也有六萬大軍，勉強可以保持武川的防禦不會出問題。

    “草原百姓損失大嗎？”伯顏有些擔心的說道。

    “前面損失比較大，被滅族的小部族有二十多個，中型部族十一個，大型部族三個，損失比較大，不過，部族被消滅，也是青壯被擊殺，一些老弱盡數做了奴隸，末將擔心的是，畢勒哥會用這些人來攻城，這才是最重要的。”蕭炎有些擔心的說道。

    草原上雖然殺戮很多，但實際上，所擊殺的都是部族的主要力量，一些老弱甚至還被保存下來，這些人融入自己的部落，在十幾年後，就會成為部落的中間力量。

    “他們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我是秘密進城的，敵人並不知道，第一天進攻，他們只是會勸降，第二天就會進行試探性的進攻，第三天的時候，你的守城士兵先頂上去，第三天晚上我們就能解決這十幾萬人馬，第三天晚上，陛下會親自率領大軍前來，六萬精銳足以解決這些烏合之眾。”伯顏不在意的說道。相比較這十幾萬的聯軍，伯顏更加擔心的是九台灘的金人，那才是比較厲害的軍隊，被強大的老虎所統帥，想要擊敗金人十分困難。

    蕭炎嘴巴張的老大，臉上更是露出興奮之色，沒想到李璟會親自率領大軍前來，甚至距離武川不過三天的時間。心中更是為畢勒哥一陣默哀，真是被眼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腦，居然想著奪取草原。弄不好他認為李璟已經對回鶻展開進攻了，下次見到畢勒哥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了。

    正是如同伯顏所猜測的那樣，距離武川一百五十里外的回鶻、黑汗聯軍實際上也已經到了分崩離析的地步，不僅僅是黑汗與手下的葛邏祿和康裡矛盾日益加重，就算是回鶻和自己的西域聯軍之間也是矛盾重重，或是搶奪金銀財寶，或是爭奪肥美的草場等等，都產生了利益糾紛，這種利益糾紛無疑是致命的，若不是雙方為了同一個目標，恐怕這個時候自己內部都已經開打了。饒是如此，在方圓數十里的草原上，各家的軍隊都被人為的分割成幾個部分，甚至還是互相監督，互相提防，哪裡有聯軍的模樣。

    畢勒哥坐在熊皮大椅上，這張熊皮是在一個大部落首領手上搶過來的，如今落入畢勒哥之手，面前的几案上，擺放著美酒，面前還有不少的美女正在跳舞，整個大帳中都呈現出一絲歡快的氣氛。只是畢勒哥自己並沒有任何的喜色，相反，面色凝重。

    “諸位，前方就是武川，按照金人給我們的消息，大唐從草原上掠奪的金銀財寶都是藏在武川，我們若是能攻下武川，將會得到數之不盡的財寶，但問題來了，和我們一起來的還有黑汗，他們也不會放棄眼前的金銀財寶的。弄不好還有一場大戰。”畢勒哥掃而來眾人一眼。大帳之中，不僅僅有回鶻的猛將，更是有西域各國的首領，這些傢伙固然和自己有矛盾，但想到黑汗國的兵鋒遠在自己之上，自己也只能拉攏這些傢伙抗衡黑汗國。

    “搶了就是了，誰能搶到，就算是誰的本事。”大太子月兒帖木兒不在意的說道，他身強力壯，在軍中很有威望，這次北進草原，畢勒哥帶來他前來，就是為傳位做準備的，畢勒哥到底是年紀大了，征戰西域十分困難，這次帶著月兒帖木兒是來建立威嚴的。

    “不錯，搶了就是了。”身邊的眾將紛紛大聲叫嚷起來，他們可不管黑汗帝國是不是很強大，只知道東西已經到自己手上來了，那就是自己的東西，大家千里征戰，穿越大漠，好不容易才殺到武川城下，前面不遠處就是金銀財寶，豈能輕易讓給其他人？

    “既然諸位有這樣的信心，那是再好不過的，不過，想要對付黑汗，我們還是要團結一致，諸位以為如何？”畢勒哥望著其他十幾個西域道：“若是不齊心協力，恐怕我們不是黑汗的對手，更不是李唐的對手。”

    十幾個小國的首領相互望了一眼，才紛紛點頭。只要能搶奪更多的金銀財寶，大家團結在一起又如何。這些傢伙可不傻。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戲耍

    伯顏還是猜錯了，一直到了第三天中午的時候，畢勒哥和伊卜拉欣的兵馬才殺到了武川城下，這個時候的武川，作為大唐在草原上的標誌之一，早就成了不下於太原、雲州這樣的雄城，高達的城牆，堅固的城防，就足以威懾周圍的草原民族，銀邊血龍劍盾旗高高飄揚，城牆後面是無數的刀光劍影，大唐士兵身著黑色盔甲，遠遠望去，黑色的一片，殺氣衝天。

    “大唐已經做好了防禦，看樣子是要強攻了。”伊卜拉欣並沒有和大唐的軍隊有過接觸，看著城牆上的士兵有些擔心，在數百年前，大唐的軍隊曾經活躍在蔥嶺一旦，在河中之地，留下了無敵的傳說，無論是康裡也好，或者是葛邏祿人也好，當年都曾經被大唐鎮壓過。

    “現在的大唐已經不是當年的大唐了，現在的大唐四面皆敵，就算是在草原上，也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等消滅了他們在草原上的勢力，然後在進攻中原，平分中原。”畢勒哥不在意的說道。

    在他印象中，漢人已經沒落，當年的大宋是何等強悍，最後還是臣服於草原部族，甚至還被贈與歲幣，甚至還向別人稱臣。眼前的大唐比當年的大宋更加不如，就是這樣的帝國，畢勒哥根本就不放在眼中，就算昔日的中原王朝十分強勢又能如何？

    伊卜拉欣掃了畢勒哥一眼，看著眼前的城池說道：“國王陛下，現在該如何是好？是馬上進攻嗎？”

    “不，先勸降，若是能不戰而降，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按照金人給予的情報，城中的兵馬絕對不會超過一萬人，而我們有十幾萬人，難道對方就不怕死嗎？”畢勒哥很有把握的說道。他揚起手中金色的馬鞭，一副自得的模樣。

    “那就勸降。”伊布拉伊在身後人群中掃了一眼，找到一個蒙古人，指著他說道：“你去見見城中的守將，告訴他，讓他們馬上投降，否則的話，城池一旦攻破，玉石俱焚。”

    那蒙古人不敢怠慢，趕緊小跑了過去，來到城牆下，小心提防著城牆上的唐軍，看城牆上沒有什麼動靜，這才放心大膽的喊了起來。

    背後的畢勒哥臉上堆滿了笑容，笑呵呵的望著眼前的武川城，他並不認為，眼前的武川城有這個膽子，敢與自己相鬥。

    果然，那蒙古人喊了一通話後，城牆出現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大聲說道：“將爺昨天喝酒過多，到現在還在休息，不如等將爺睡醒了之後再說。”

    “呵！”畢勒哥聽了之後，頓時笑了起來，說道：“還真是如此，果然是一群膽小鬼。”

    “恐怕還真的是如此，國王殿下還真是有遠見，神機妙算啊！”伊卜拉欣聽了之後，連連點頭，說道：“大唐的將軍們看樣子一點準備都沒有，現在我們都兵臨城下了，敵人還在城中睡覺，國王殿下，不如我們現在就發起進攻吧！敵人連防守的將軍都沒有，這個時候進攻不正是時候嗎？”

    畢勒哥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我們遠道而來，將士疲憊，這個時候進攻恐怕會死傷無數，而且，你看看城牆上，雖然敵人沒有首領，但這些士兵防守的還是很嚴密的，不如我們現在休息一晚，等明日再做進攻。”畢勒哥很想現在就進攻，但他聽的出來，城上的士兵抵抗心思並不強，這給了他一絲希望，若是能因此讓敵人投降，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好，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再戰。”伊卜拉欣思索了片刻也點點頭，他掃了周圍一眼，忍不住說道：“武川乃是大唐在草原上的一個重要據點，周圍的牧民都是漢部人馬，各個家中富得流油，不如我們先掃蕩一番如何？”

    伊卜拉欣是一個貪婪的人，他看中的不僅僅是武川的財富，還有圍繞武川生活的那些牧民、百姓，想將這些人變成奴隸，掠奪他們的錢財為己用。

    “現在？”畢勒哥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說道：“此事絕對不能這麼做，我們現在主要目標就是武川，只有奪取了武川，才能做其他的事情，你看看，這武川城，雖然沒有什麼防備，可是周圍並沒有多少牧民建築，裡面的建築大多都已經進入武川城了，你就是想奪取一些什麼東西，也不一定能搜刮多少。”

    “好吧！”伊卜拉欣眼珠轉動，點點頭，朝身後招了招手，率領大軍在一邊紮下大營不提。

    而城牆上，伯顏和蕭炎望著敵人的兵馬正在緩緩撤退，蕭炎頓時笑道：“大將軍神機妙算，敵人還真沒有進攻，等到明日的時候，或許還能拖一下。”

    “他已經認為我們一定能夠奪取武川，所以才會如此，若是知道我們這邊有數萬大軍，恐怕就不會如此自信了。”伯顏摸著鬍鬚說道：“這些人太過於自大，若不是我們提前命令沿途的部落退避三舍，不與他們爭鬥，他們豈會這麼快就能殺到武川城下，我們堅壁清野，就足夠他們喝上一壺的了。”

    蕭炎連聲稱是，一開始畢勒哥的軍隊倒是氣勢洶洶，消滅了不少的部落，但到了後來，伯顏已經下達了命令，那些沿途的部落紛紛撤退，讓出一條大道，就算是武川附近的牧民或是撤走，或是撤入城中，否則的話，就算是武川周圍的牧民，也能組織起數千人馬，對抗這些入侵者。

    “明天再來的時候，就告訴他們，我們誓死不降，他們必定會進攻，到時候，你在狠狠的揍他們一頓，不要怕，就算是數萬大軍都打完了，也沒有什麼關係，左右不過明天晚上的事情而已。”伯顏不在意的說道。

    “是，大將軍放心，明天末將一定給他好看，讓他見識一下，大唐軍隊是不能小覷的。”蕭炎大喜，他知道伯顏這麼說，只能證明李璟的大軍必定就在附近。只有自己打的狠，才讓畢勒哥麾下疲於奔命，最後好在晚上給對方致命一擊。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戲弄

    次日，畢勒哥、伊卜拉欣親自率領大軍殺到武川城下，這個時候，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整，聯軍士氣高昂，尤其是在畢勒哥和伊卜拉欣兩人在全軍上下宣佈，武川有可能投降之後，聯軍上下頓時充滿著猖狂之氣，似乎眼前高大的武川城即將落入聯軍的掌控之中，到時候全軍上下，都可以在城中肆意搶奪金銀財寶和美女，從城牆上望去，十幾萬大軍連隊形都沒有展開，漫山遍野都是敵人，各種旗號在空中飛舞，哪裡有什麼陣勢可言。 Ｘ

    “就如此模樣，也想來進攻我武川，看樣子，當年陛下在西夏故土的殺戮已經被人所遺忘，他們忘記了大唐的兵鋒。”伯顏揚鞭指著眼前的聯軍哈哈大笑道。

    “如此猖狂之軍，焉能取勝？”蕭炎看的分明也是一陣哈哈大笑。一開始他還有一些擔心，但現在這個時候讓他放心了許多。

    城牆下的畢勒哥哪裡知道自己被伯顏和蕭炎兩人戲耍了一個晚上，讓李的援軍距離武川又更近了一步，他揚鞭指著對面的武川城，說道：“去，告訴他們，我十幾萬聯軍至此，此刻打開城門，還能保全性命，若是膽敢抗拒，城破之日，滿城上下，盡數誅殺。”

    畢勒哥得意洋洋，在他心裡，這些話不過是一個場面話而已，走一個程序，只要是一個聰明人，都知道選擇。

    可惜的是，那名傳話的蒙古人嘴巴還沒有張開，就見一聲厲嘯聲響起，就見那名蒙古士兵轟然從戰馬上摔了下來，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身後的畢勒哥等人見狀，頓時面色一變，畢勒哥更是說不出話來，眼前的一切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手中的馬鞭顫抖一下，掃了四週一眼，卻見眾人臉上都是一臉的驚駭之色。

    “他是瘋了嗎？兩三萬人馬就想抵擋我十幾萬大軍？”畢勒哥面色猙獰，猛然之間，他抽出腰間的寶劍，大聲怒吼道：“進攻，進攻，踏平武川，踏平武川。”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羞辱，眼前的武川城顯得極為可惡，昨天還是十分曖昧的，今天卻當面射殺自己的使臣，這是對自己的挑釁，對聯軍的挑釁，讓畢勒哥如何能忍受。

    “進攻，進攻。”伊卜拉欣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也指揮著手下的軍隊，開始對武川城發起進攻，與畢勒哥不一樣，他是感到一絲興奮，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獵物一樣，只要攻入城中，就能對眼前的一切進行殺戮。

    身後的聯軍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在各自將領的指揮下，開始對武川城發起進攻，索性的是，畢勒哥為了威脅武川城，倒是打造了幾輛雲梯，不然的話，這個時候，連攻城的器械都需要重新打造，不過，相對於堅固的武川城，這些攻城器械實在是太過於簡陋了，簡陋的連伯顏都看不上。

    “小蕭將軍，相信這點攻擊力度，你一定能抵擋的，本將軍就不在城上呆了。”伯顏搖搖頭，拍了一下蕭炎的肩膀說道：“你們先頂著，最好能讓他們疲於奔命，讓他們不能休息，沒有休息的時間，好方便陛下劫營。忘記告訴了，陛下距離武川城不過三十里而已。”

    蕭炎聽了雙眼一亮，大聲說道：“大將軍放心，末將一定會將西域聯軍拖在城下。”就算敵人有更多的攻城器械，蕭炎也不會害怕，李就在三十里外，注定著大戰將會在今天夜裡爆發，無論是李也好，或者是伯顏也好，今天晚上必定會對敵人發起夜襲。

    “很好，很好。”伯顏哈哈大笑，領著親衛就下了城牆。

    城下畢勒哥早就被蕭炎的無禮所氣，指揮大軍呼嘯而上，十幾萬大軍一起壓了上去，瞬間喊殺聲驚天動地，無數弓箭紛紛朝武川城上殺了過去，步兵沿著雲梯蟻附攻城，騎兵在城下飛奔，張弓搭箭，無數弓箭將整個武川城牆籠罩在裡面，密密麻麻的弓箭落在城牆上，不時可見有士兵墜落在地。

    城牆上，蕭炎沒有絲毫的慌張，雖然是他第一次指揮防守大戰，但背後有蕭炎存在，還有李就在附近，就算偶爾之間犯了一點錯誤，但並不影響大局，城牆仍然是掌握在大唐手中，甚至偶爾的時候，還會對敵人展開反擊。

    想這武川雖然是地處草原，草原兵馬原本不擅長防禦，但軍中仍然有不少漢人組成的兵馬，這些將校就算沒有進入汴京武學中培訓學習，也會在隨用軍校中學習，防守固然不如中原的大將，但對付畢勒哥這樣的草原兵馬還是可以的。

    不過半個時辰，就見回鶻王打造的雲梯盡數摧毀，城牆上留下了一地的屍體，鮮血遍佈城牆上下，就算是如此，也沒有動搖武川城分毫。

    “回鶻王，若是這樣下去，我軍恐怕死傷無數，也不能奈何武川城。”伊卜拉欣望著面前的廝殺，皺了皺眉頭，雖然戰死的士兵中多是回鶻兵馬，但黑汗國兵馬也有不少，如此廝殺，伊卜拉欣還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

    “不如此又能如何，難道就這樣放棄不成？”畢勒哥面色陰沉，他望著城牆一眼，卻見城牆上有一個年輕人，站在城牆垛子後面，臉上還露出一絲笑容，就在畢勒哥驚訝的時候，他猛然之間抽出寶劍，朝畢勒哥指了指，臉上更是堆滿了笑容。宛若挑釁一樣。

    “進攻，進攻，給我繼續進攻，一定要將那廝生擒活捉，我要用他的首級做夜壺。”畢勒哥好像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一樣，轉身說道：“後營打造攻城器械，一刻都不能停，給我進攻，今天一定要拿下武川，這個該死的賊子，居然敢挑釁我，真是該死。”

    伊卜拉欣正待勸說，卻見對面城牆上，那個年輕人猛的張弓搭箭，一隻利箭朝自己射了過來，嚇得伊卜拉欣面色一白，沒想到的是，那隻利箭還沒有射中自己，在距離自己數步之外墜落在地，再看的時候，卻見利箭上根本就沒有箭頭，只是自己害怕才會有如此模樣。

    想到自己的惶恐模樣，弄不好落入別人之眼，心中也是惱羞成怒，也命令身邊的士兵繼續進攻武川城，他要攻陷武川城，將剛才射箭的那個男子生擒活捉，然後千刀萬剮。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夜襲 （一）

    大戰一直持續到正午的時候，畢勒哥才下令收了兵馬，武川城下一片狼藉，死傷無數，雙方將士的屍體都堆積在城下，無論是畢勒哥也好，或者是黑汗帝國也好，都是死傷無數，就算是如此，畢勒哥還是十分氣惱，命令後營召集被俘虜的奴隸，打造各種攻城器械，一副不拿下武川城，誓不罷休的模樣。

    “沒想到上午廝殺如此慘烈，大唐的軍隊仍然是巋然不動。”伊卜拉欣有些擔心的望著城牆，上午只是開胃菜，但伊卜拉欣從上午的廝殺中察覺到大唐軍隊的強悍之處，哪怕面對十數萬的進攻，就算是敵人再怎麼強大，這些軍隊仍然堅決抵抗，甚至聯軍連城頭都沒有沖上去，就被唐軍斬殺在攻城的過程中。

    “哼，就算再怎麼厲害，軍隊數量遠遠不如我們，只要抓緊進攻，肯定是可以的。”畢勒哥還是嚥不下這口氣，忍不住說道：“我一定要將那小子逮到，砍了他的腦袋做夜壺。”

    伊卜拉欣嘴巴張了張，最後，說道：“武川看上去很重要，但我認為，最重要的並不是武川，而是九台灘，蕭巍哥率領大軍十餘萬，在九台灘抵擋金人的進攻，九台灘不出現什麼問題，武川的軍心士氣就是穩定的，不如我們進攻九台灘，和金人聯手，一起滅了就蕭巍哥，想必，那個時候，武川必定是士氣跌落谷底，根本不敢與我們相抗衡。”

    畢勒哥聽了之後，頓時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若我等與金人聯手攻下了武川，這武川內的金銀財寶交給誰？難道還要分一部分給金人不成？這個時候趁金人拖住了蕭巍哥，我們趁機奪取武川，你我兩家平分武川的金銀財寶豈不是更好。”

    伊卜拉欣聽了面色一動，他只是想著盡快解決武川，忘記了若是引來金人，就是三家平分武川的金銀財寶，這是他不願意做到的，勞師遠征，除掉奪取地盤之外，不就是得到更多的金銀財寶嗎？

    “不用擔心，一開始他還有餘力抵擋我們的進攻，但只要進攻久了，必定不是我們的對手。”畢勒哥自以為伊卜拉欣擔心損失慘重，頓時安慰道：“兩天，給我兩天的時間，必定能夠攻陷武川城，你我兩家精兵十幾萬人，還怕了一個小小的武川？”

    畢勒哥是不想讓武川成為金人的武川，而且，這個時候領軍殺到九台灘，將會面臨著蕭巍哥的拚死反擊，那個時候，自己大軍的死亡絕對不下於進攻武川，既然如此，還要進攻九台灘不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嗎？伊卜拉欣很快就明白這個道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支持你。”伊卜拉欣望著武川說道：“蕭巍哥和金人相互牽制，周圍沒有援軍，正好讓我們進攻武川，放心大膽的來進攻。”

    “不錯。”畢勒哥點點頭，他命人中午休息了一番之後，下午再次聚集大軍，朝武川發起瘋狂的進攻，反正他已經得到了伊卜拉欣的支持，十幾萬大軍不眠不休，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攻下武川，這就是他的念想。

    城牆的蕭炎，面對敵人瘋狂的進攻，雖然感覺到壓力很大，但仍然一絲不苟的執行防守操典，城牆上的將士們也都趕到疲憊，但知道身後還有數萬將士，而且只要堅持到晚上，就算勝利，這些人也都奮起全身力量，抵禦敵人的進攻。

    雙方中午廝殺到傍晚，畢勒哥才下令停止進攻，只見城牆下堆滿了屍體，打造的雲梯也盡數化成了灰燼，只有一陣陣焦臭籠罩在空中，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哀鳴聲。

    “孫子，有本事繼續來進攻啊！”蕭炎的聲音已經嘶啞，但還是很高興，他大聲怒吼著，並且讓身邊的親兵也發出一陣陣吶喊，宛若請畢勒哥連夜進攻的模樣。

    “可惡，可惡。”畢勒哥聽的很清楚，面色陰沉入如水，揮舞著馬鞭，就想著繼續進攻，忽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冷冷一笑。

    “這些傢伙聲音已經嘶啞，大約精神疲憊，這樣的人能抵擋我們多少次進攻呢？”伊卜拉欣不在意的說道：“回鶻王，命人連夜打造各種攻城器械，明日或許一戰就能奪取武川城。”

    “好，命令那些工匠、俘虜，連夜打造各種攻城武器。”畢勒哥想了想說道：“讓他們全部關入後營，前鋒大營小心戒備，免得被敵人所趁。”

    “哈哈，回鶻王太膽小了，這個時候敵人已經精疲力盡，還有力氣來偷襲我們嗎？”伊卜拉欣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這個時候，他們需要的是休息，只有好好休息，才能抵擋我們明日的瘋狂進攻，回鶻王啊，回鶻王，你也太膽小了。”

    畢勒哥臉上出現一絲羞惱之色，有些不滿的說道：“中原漢人有句話叫做出其不意，我們現在是在敵人的領土上，一切都要小心，這萬一敵人若是連夜襲擊我們當如何是好？”畢勒哥自然是不會承認自己膽子小，而是堅持認為敵人有可能會襲擊。

    “好了，既然如此，你我各自回大營休息吧！”伊卜拉欣不在意的說道：“我黑汗帝國上下，將士都是勇猛之士，豈會害怕一些懦弱的羔羊來偷襲我們，他若是來了，我會一口氣將他們全吃了，然後攻入武川城。”他揚起手中的鞭子，不在意的領著黑汗帝國的軍隊離去。

    畢勒哥望著對方的背影，忍不住說道：“這個該死的傢伙，遲早會吃大虧的。大唐軍隊若是偷襲，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走，回營。”畢勒哥心中十分氣惱，就算自己膽小又如何，也不能當面說出來的。

    “回鶻王，我們回去要認真戒備嗎？將士們都已經疲憊了。”身後的一個小國國王有些遲疑的說道。他的兵馬原本就不多，這次進攻中，也是損失慘重，若是不小心，這次回去恐怕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畢勒哥心中煩悶，忍不住說道：“有我們回鶻大軍防守就行了，諸位認真休息吧！”反正自己麾下兵馬眾多，而且，他心裡認為伊卜拉欣說的還是有道理的，敵人精疲力盡，不可能出來偷襲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賣點人情，好為以後分金銀財寶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