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密道

    “你也知道了，自杞跑掉了，就在昨天夜裡跑掉的，大師不準備說什麼嗎？”段正嚴回到王宮，就見李璟面色陰沉，坐在寶座上，冷哼哼的說道：“朕還沒有奪取前朝天下的時候，就進入過皇宮，走的是密道，朕相信大理也有密道直通城外吧！”

    段正嚴面有苦澀，趕緊說道：“回陛下的話，大理段氏和高氏之間的恩怨，您是知道的，段氏雖然有百姓支持，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者是有朝一日，會被高氏所取代，滿門誅殺，所以才宮中留有密道。”段正嚴並沒有隱藏，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任何一個皇宮在興建的時候，都會留下密道，為的是保存皇室最後的血脈，段正嚴也不敢隱藏。

    “敢問大師在什麼地方？”杜興面色一緊，趕緊詢問道。開玩笑，李璟這幾日就是住在王宮之中，這若是有個萬一，如何了得。

    段正嚴不敢隱藏，趕緊將王宮中的密道說了出來，然後才說道：“陛下，不僅僅是王宮，就算是高氏，貧僧斷定，高府上也是有密道連到城外的。”

    李璟面色陰沉，雙目中閃爍著殺機，他想到當初在汴京時候的模樣，那個時候的韋妃不就是這樣到手的嗎？城中有密道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居然被人知道，現在這大理城可以說是一個四處漏風的地方，甚至他還相信，段氏在皇宮中的密道，高氏或許也知道，畢竟高氏也曾經在皇宮中住過。

    “查，立刻去查，將整個大理翻出個來，也要將這個地方給找到，到底是誰放走了自杞，該死的傢伙。”李璟站起身來，掃了杜興一眼，說道：“收拾一番，去城外的軍營。”若不是出了自杞之事，李璟還不知道大理王宮已經不安全了。

    自杞實際上也帶了數百人進城，若是昨天夜裡在密道之中殺入皇宮，李璟想到這裡，整個人都變的不好了，堂堂的大唐皇帝，差點在睡覺的時候被人割了腦袋，這是何等的大事。

    段正嚴面色蒼白，看著杜興領著暗衛的人在皇宮之中四處搜索，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跟著李璟出了皇宮，心中暗自祈禱這件事情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父親，實際上，不管是皇宮也好，或者是高氏也好，乃是孩兒等人的府邸也是有密道出入的。”上了馬車之後，段明成忽然低聲說道。

    “你，你們！哎！但願此事與我段家沒有任何關係。”段正嚴雙目中閃爍著驚恐之色，望著自己的兒子，沒想到自己的幾個兒子居然背著自己在城中挖了密道，偏偏自己還不知道。他想到這裡，只能是化成了一聲長嘆，是誰造成了眼前的局面，還不如自己的仁慈，自己的優柔寡斷，才讓自己的兒子為了大理王位相互爭奪，才會有今日的局面。

    “這正是讓孩兒擔心的。此事關系重大，若是出了事情，恐怕段家上下都會倒霉。”段明成苦澀的說道。用自己的密道放跑了自杞，這是何等的大事，就算李璟再怎麼仁慈，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更讓他擔心的是，這件事情弄不好就是自己的幾個兄弟所為。

    隨著李璟的一聲命令，大理城再次陷入恐慌之中，無數大唐近衛軍紛紛出動，對大理段家的產業進行查封，對段正嚴幾個兒子的府邸都進行了搜索，當然重點的目標還是高氏。

    “鄯闡侯，還請莫要讓末將為難，交出高氏通外城外的密道。”呼延保領著數百精銳闖入高氏大宅，高量成雖然面色陰沉，卻不敢怠慢。

    “呼延將軍，這邊請。”高量成看著對方手中的令箭，按住心中的憤怒，苦笑道：“呼延將軍，請轉奏陛下，我高氏雖然有密道，也是因為害怕段氏相害所打造而成的，已經百餘年都沒有用過了，府中眾人都是在收拾行裝，準備跟隨陛下前往京師，這座老宅都準備放棄了，就算是密道，恐怕也用不上了。更不要說什麼放其他人從密道逃走了。”高量成將眾人引入高氏祖廟內。

    “密道就在這裡？”呼延保有些遲疑。畢竟是祖廟，非高氏族人不能入其中。

    “將軍手握陛下令箭，代表天子駕到，乃是我高氏的無上榮耀，高氏的一些家規自然也就不用放在心上，將軍，請。”高量成親自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將呼延保等人請了進去。呼延保也不推辭，朝身後一人點點頭，就闖入高氏祖廟之中。

    高量成也不在意，進了祖廟之後，在一邊牆壁上摸了一下，然後用力的推了一下，原本毫無縫隙的牆壁上，頓時開了一扇門。

    “設計的很巧妙。”呼延保忍不住拍手說道，剛才他根本就沒有發現牆壁上還有這樣的一扇門，若不是高量成出手，呼延保絕對很難找到。他朝身後的暗衛點點頭。卻見暗衛搖搖頭。

    “呵呵，先祖當年窮全族之力，才打造了這一個逃生之地，讓將軍見笑了。”高量成目光閃爍，卻是很得意的說道：“這些年，倒是從來沒有用過，相信以後也絕對不用到了。”

    “好，好，侯爺，既然如此，我等先告辭了。”呼延保掃了周圍一眼，也沒有發現什麼痕跡，頓時招呼眾人離去。

    “族長，就這樣走了？”看著呼延保等人離開的背影，高量成身後的高氏族人有些驚訝的說道。

    “我高氏行的正，坐得端。根本就沒有放自杞逃走，與我有什麼關係？”高量成笑呵呵的說道：“自杞能在大理城逃走，倒是讓我感到好奇。嘿嘿，有些意思，這個時候陛下肯定十分惱怒。”

    “族長說的是，在這大理城，除掉我們高家有這個能力，也只有段氏了，也不知道是誰如此大膽。”高氏族人有些幸災樂禍。

    “看著就是了。”高量成眼珠轉動，對身後的人說道：“事情也差不多，將那個人領過來，不要讓人發現了，我高氏日後如何，就看這幾日了。”

    “是。”高氏族人連連點頭。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釜底抽薪

    大帳之中靜悄悄的一片，甚至連宮女內侍都沒有，服侍李璟的也只是近衛軍，數萬大軍圍成的軍營，殺氣衝天，籠罩在大理城上空，白天的偵查瞬間讓大理城沸騰起來，雖然這種偵查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大軍出動，還是讓大理城陷入一種詭異的恐慌當中。

    連大唐皇帝陛下都放棄了繁華舒適的皇宮，住進了軍營，在市井之中，更是有傳言段氏企圖陰謀造反之說，一時間沸沸揚揚，喧囂直上，讓人膽顫心驚。

    “陛下。”杜興走入大帳，看見高寵手執長槍站在大帳邊，面色變了變。

    “查清楚了，是誰放走的？”李璟陰沉的聲音傳來，實際上，早在龍首關的時候，就曾經想過有人會造反，這個人不是高量成，就是自杞，但絕對沒有想到，自杞的膽子居然這麼大，在自己還沒有離開大理的時候，就貿然回到烏蠻三十七部，興兵造反。

    “是段正嚴的一個兒子，不過，這個兒子已經被殺，府中上下的三十餘口盡數被誅殺，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杜興低聲說道。

    “這麼說，是誰放走了自杞，仍然是不知道了？”李璟面色陰沉，暗衛雖然查出了自杞是從什麼地方逃走的，但沒有找到是誰洩露了密道的機密，無論是段氏自己也好，或者是高氏也好，都有可能透漏出這條密道，一下子範圍擴大到李璟不好做出決定。

    “臣等無能。”杜興面色漲的通紅，他為自己不能為李璟分憂感到內疚。

    “算了，大理存在的時間太長，你們暗衛潛伏的時間太短，查不清楚也很正常，大理越來越不是一個好地方了。”李璟站起身來，望著遠處的蒼山，平靜的說道：“只要朕在這裡，想來，那些人是不會爆發出來，一旦朕離開這裡，叛亂就會隨之而來。”

    李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此事的背後，肯定是有高人佈局，否則的話，自杞不會如此迅速的找到密道離開大理，甚至，李璟能猜到一些，但李璟並沒有說話，眼前的大理，就算是亂也沒有關係，他已經掌握了大局，能亂的也不過幾個郡縣而已。

    “陛下。”杜興有些不解，剛剛還是一片烏雲怒火，現在卻沒有動靜了。似乎好像是不準備追查下去一樣，讓他十分不解。

    “不要找了，背後是誰，朕大概也能猜到幾分。”李璟平靜的聲音傳來，淡淡的說道：“傳旨楊庭敬，命人將鄯闡以西的百姓盡數遷移至楚雄，封鎖鄯闡與楚雄之間的要道，楊庭敬領軍兩萬人駐紮在楚雄，呼延保領軍五千坐鎮龍首關。”

    “是。”杜興不敢怠慢，趕緊應道。他不知道李璟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是既然是下達了聖旨，他就必須要執行。

    “陛下認為此事是高量成所為？”高寵遲疑道：“不如臣這就去將高量成捉拿過來。”

    “沒有任何用處，這件事情不是高量成所為，就是段家的幾個人所為，不管是誰所為，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自杞已經反了，甚至還借助朕的聖旨，對羅殿、特磨兩個部族斬殺了廝殺，嘿嘿，就算自杞謀反又能如何？朕現在哪裡有時間對自杞進行征討。所以朕才會搬空鄯闡，將自杞擋在鄯闡已東的位置，朕還會命令廣南路、巴蜀一帶，對自杞進行包圍，最起碼也要見對方困死在那裡。至於高量成和段氏子孫，都會隨朕搬到汴京，想要謀反是不可能的。”

    李璟決定釜底抽薪，一個小小的自杞國，李璟並沒有放在心上，小範圍的廝殺李璟還是可以接受，只要將自杞約束在烏蠻三十七部，剩下的事情可以等解決大宋，再來解決烏蠻三十七部就是了。廝殺了大半年的自杞國還有多少的戰鬥力，李璟那個時候解決烏蠻是最合適的時候。

    “還有命令，從各部族中抽調青壯，雲集在龍首關，交給呼延保訓練，等到成軍的那一天，攻入自杞國，滅了自杞。”李璟又下達了命令，在大理他需要保留一隻強大的軍隊，威懾這些部族，誰也不知道，這些傢伙不會造反，只有抽調精銳，將這些人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解決一切。

    剛剛從李璟這裡得到好處的部族首領們，相信面對李璟的這一道命令是不會拒絕的。等到精壯盡數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時候，想反抗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因為自杞逃跑的事情，雖然自杞到現在都沒有興兵作亂，甚至還派人送來貢品，但眾人都知道自杞遲早是要造反的。這也使得大理的大年夜並沒有什麼歡樂的地方，李璟在軍營裡宴請了大理文臣武將，不過大年初一的時候，李璟留下朱武領軍一萬坐鎮大理，暫時處理大理之事，自己率領近衛軍兩萬人班師還朝，隨行的有段氏子弟、高氏子弟盡在其中，大軍近十萬浩浩蕩蕩，朝巴蜀而去。

    而在襄陽城，大理歸順大唐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南宋，趙桓一個冬天都沒有開一次笑臉，大理落入李璟之手，就意味著大唐在巴蜀一帶已經沒有任何敵人存在，就算是廣南路也不可能對大理產生威脅。

    “陛下，大理傳來的消息，李璟已經領軍班師還朝了，隨行的有段氏子弟和高氏子弟。整個大理高層盡數被李璟搬回中原。”秦檜低聲稟報導。

    “大理上下居然沒有一個人反對的？”趙桓有些不滿的說道。他很後悔，早知道段氏如此無能，當初就應該吞併段氏了，哪裡會李璟的機會，現在段氏成了李璟的人，就意味著已經手中能調動的兵馬又多了，勢力又變的強大起來，這對於趙桓來說，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陛下放心，大理部落眾多，那烏蠻三十七部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李璟也只是暫時獲得大理而已，真正的想吞併大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且，為了穩定大理，李璟最起碼要放置五萬大軍在那裡。”秦檜趕緊勸慰道。實際上，按照秦檜所說的那樣，李璟在大理實際上也放了將近四萬大軍。。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先解決一些麻煩

    錦官城，李喬率領李璟將迎入城守府，新年之後，錦官城已經恢復了繁華的局面，有李喬坐鎮巴蜀，孟林根本不敢進攻巴蜀之地，勉強在巴州堅守。整個巴蜀暫時陷入祥和之中。

    “陛下，這是大理剛剛傳來的消息，自杞已經率領大軍進攻羅殿，羅殿被突然襲擊，損失慘重。”李喬趕緊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自杞這麼快就已經出兵？”李璟皺了皺眉頭，說道：“楊庭敬的兵馬怎麼樣？現在還沒有消息嗎？莫非還沒有出兵，大型戰爭他不行，這種小規模的戰爭也搞不定？朕將段氏、高氏的人都抽調了回來，大理境內已經沒有什麼阻擋的敵人了，他若是不行，再從武學之中另選他人。”

    李璟雖然暫時放棄大理，但並不是坐等大理的情況變的複雜，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羅殿和自杞不能在短時間內決出勝負，雙方必須要繼續廝殺下去，最好直到年底，讓李璟解決南宋之後，再來對付大理不遲。

    “這個，暗衛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但臣想既然楊庭敬沒有什麼動靜，暫時還是不要詢問的好。”李喬想了想說道。

    李璟點點頭，臉色卻是有些不好看，說道：“讓呼延保那邊動作快一些，在大理這樣的地方，山地士兵眾多，訓練一番之後，立刻投入戰場上使用，自杞三十七部兵馬眾多，若是真得等到他們滅了羅殿，大理的局面恐怕會有所變化。”

    “臣立刻讓暗衛那邊通知楊庭敬。”李喬趕緊說道：“大理的情況，臣倒是不怎麼擔心，臣擔心的是江南，現在距離開春很近，馬上要春耕了，陛下南征恐怕要等到夏秋之季，這樣我們才有足夠的糧食，但是這段時間建康那邊的戰鬥很激烈，臣聽說，岳飛已經數次攻入建康城中，若不是吳玠將軍奮勇廝殺，恐怕建康城已經為岳飛所有了。”

    “王寅那邊可有什麼消息？”李璟知道岳飛是想趁著自己大軍還沒有出動的時候，先解決建康，然後再西進鎮守襄陽。

    “還沒有消息，畢竟王寅只是偏師，想要獲得比較大的成績比較難，不過，臣已經讓他出兵廣南西路，這樣一來，等到陛下決戰的時候，我大唐可以兵分四路，逐步收縮，消滅南宋。”李喬正容說道：“巴蜀一帶今年已經下雨，臣打探清楚了，中原去年年底降雪較多，今年的收成應該不錯。我大唐絕對可以支撐四路大軍同時作戰。但是南宋有沒有這個能耐就不知道了。”

    “恩，郡王說的不錯，別看岳飛現在折騰的厲害，但也只是暫時的而已，就算他佔領了建康又能如何，南宋已經大勢已去，朕若不是不想窮兵黷武，恐怕早就興兵南下了。”李璟搖搖頭，岳飛這個時候進攻，只是在消耗南宋的生命力而已，就算暫時佔據了上風，也改變不了大勢。

    “陛下，臣實際上並不擔心江南之事，臣擔心的是北方，陛下，都一年多了，金人一點動靜都沒有，陛下不感覺到這似乎有些不正常嗎？”李喬忽然說道。

    “怎麼，王叔這是讓朕提前進攻南宋？”這個時候李璟總算是聽出來了，李喬是想請李璟早日解決南宋問題，哪怕是窮兵黷武也在所不惜。這無疑是和李璟的決定不一樣的。

    李喬罕見的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解釋道：“臣擔心的是金人有尾大不掉之勢，在去年的時候，臣曾經派人調取過金人的一些資料，以前的完顏宗望、完顏宗翰都有大將之才，這些人考慮問題無疑全面一些，這些人呢擅長的是堂堂正正，但現在金人掌權的是完顏宗弼，這個人與完顏宗望、完顏宗翰都不一樣，此人陰險狡詐，只要能達到目的，使用什麼樣的手段都在所不惜。臣猜測，他不會甘心讓陛下統一江南的。”

    “王叔認為他會進攻哪裡？”李璟聽了頓時笑了起來，說道：“朕將山海關有呂師囊，雖然山海關還沒有修建完畢，但絕對能抵擋住對方的進攻。至於草原上，蕭巍哥領軍十萬，也能抵擋對方一二，想要從北方進攻，十分困難。”

    李璟不在意的搖搖頭，他一直都沒有放鬆對北方的監控，沒有誰比他更加瞭解金人的強大和殘暴，所以在北方他都布下了重兵，不怕金人南下。但對於李喬的另一個建議倒是生出一絲興趣來。

    “臣不知道，但臣聽說朝廷的糧草可以支撐一個月？”李喬搖搖頭，說道：“巴蜀的現在有兵馬十三萬人，巴蜀的糧草也能支撐這十三萬人一個月之久，臣想先解決巴州，然後順江而下。和王寅匯合，解決荊南，爭取將趙桓困在荊州一帶。”

    李璟頓時笑了起來，李喬雖然沒有明說擔心金人，但還是建議儘早解決南宋，哪怕就算是損失一些也不算什麼。年後就是春耕，一旦大戰將起，就要運送糧草，徵調民夫運送糧草，勢必就會耽誤春耕，這就是李璟不願意現在發動戰爭的緣故。

    李喬被李璟看的不好意思，但他是為了大唐基業，就算是被李璟笑話，也無所謂，仰著腦袋看著李璟，讓李璟覺得一陣頭疼。

    “這樣吧！王叔，春耕之後，你立刻發動巴州之戰，解決巴州之事。”李璟想了想說道。李喬說的有道理，金人許久沒有動靜，誰也不知道金人什麼時候動手，去年東北大雪，暗衛在東北的行動基本上都已經取消，若完顏宗弼真的動了什麼手腳，李璟可就麻煩了。

    糧草雖然不夠，但也不是不能打一場大戰的，提前解決一些麻煩。

    “多謝陛下。”李喬聽了很高興，正待說話，忽然見遠處杜興面色慌亂，走了過來，頓時將口中的言語收了回來。

    “陛下。高量成跑了，跟隨我們前來的高量成是假的。只是一個替身而已。”杜興面色陰沉，低聲說道。

    “確定了嗎？”李璟面色一變，雙目中殺機隱現。沒想到，居然出現這樣的一個烏龍，讓他沒有想到，甚至臉上無光

第一千三百章 殺雞駭猴

    “抓起來，全殺了。”李璟面色猙獰，這是他到現在為止，所遭受的最大恥辱，自己的俘虜居然被別人掉包了，這是何等的恥辱。

    “陛下，高氏為了此事肯定是經營了多年，恐怕這些替身並不是為陛下所準備的，而是為段氏所準備的，臣擔心的是，高氏是如此，段氏會不會也是如此，而且，現在楊庭敬就在鄯闡，這個時候，高量成已經離去，會不會從後面進攻楊庭敬，還請陛下明察。”李喬忍不住勸慰道。

    “不錯，傳旨，讓楊庭敬暫時撤離鄯闡，前往大理，哼哼，高量成不是想得到鄯闡嗎？讓給他，等朕收拾了趙桓，親自征討他。”李璟冷冰冰的說道。

    他並沒有怪罪杜興，高量成的佈局原本就不是針對大唐的，而是為防備段氏殺了他，所以才會如此，這一次只是湊巧而已，但不管怎麼樣，到底是逃跑了，高量成的出現勢必會影響大理的佈局。楊庭敬所率領的數萬大軍不一定能夠解決對方。

    “陛下，高量成此人在大理有些威望，勢必會弄出一些事情來，陛下在滇省設立布政使，用來處理政事，但臣認為，一個文官未必能處理這樣的事情，畢竟還要對高量成、自杞用兵。”李喬有些遲疑道，原本這些話不是他來說的。

    “你的意思是讓朱武做這個布政使？”李璟頓時明白李喬言語中的意思，面對這種局面，只能是用武將來掌控滇省，用來對付有可能發生的叛亂。

    “這個，或許只能是如此。”李喬想了想說道：“或許陛下有其他人也行。”

    “王叔說的有道理，傳旨，冊封朱武為滇省布政使，告訴他，朕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滇省，最起碼在朕解決南宋之前，保證滇省的安全。”李璟想了想還是同意李喬的建議。滇省雖然有高量成、自杞這樣的賊子，但是那些部族們未必都會和高量成一起興兵造反，畢竟，大唐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只要不是太愚蠢的人，都不會做愚蠢的事情來。

    “陛下聖明。”李喬頓時輕鬆了許多，他最怕的是李璟得意忘形，忘記了周圍的危險，將大理或者南宋都沒有放在心上，對眼下的局勢做出了錯誤的判斷。索性的是，李璟還是清醒的，在自己提議之後，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朕準備兩天之後回京。王叔說的不錯，金人這個時候都沒有一點動靜，無疑是不正常的，朕決定坐鎮汴京，隨時準備領軍北上，免得被完顏宗弼逮到機會了。”李璟笑了笑。實際上他認為是不可能的，剛剛過年，北方有些地方這個時候還在下著大雪，東北乃是苦寒之地，面對這樣的天氣，就算是有戰心，也沒有辦法出兵。

    “臣待陛下離開之後，立刻對巴州展開進攻，爭取早日解決巴州之事。”李喬趕緊應道。

    “嗯。”李璟哼了一聲，望了外面一眼，就見外面有杜興命人捧著十個首級走了過來。

    “陛下，高氏族人三百一十三口盡數誅殺，這是高氏族人中身份最高的人，其中有高量成的三個兒子，高賊的叔父、伯父，也已經盡數誅殺。”杜興大聲說道。

    李璟面色平靜，看著這十個首級，雖然沒有去城外，但也能想像的出來，城外三百多人被殺是什麼樣的場面。可以說，除掉戰爭之外，像今日這樣抄家滅族的事情，在李璟當皇帝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堂堂的大理高氏就這樣盡數被殺。

    “這裡的幾個兒子恐怕都是一個不受重用的，死了也就死了，根本就動搖不了高氏的一切。”李璟看著幾個年輕的首級，搖搖頭，這個高量成還真是梟雄，為了謀得更多的利益，自己的這幾個兒子殺了也就殺了。

    杜興臉上露出一絲尷尬，說道：“陛下所言甚是，臣已經瞭解過，這三個兒子都是高量成的庶子，聽說那些嫡子們都是有替身的。不過，臣已經讓人進入大理，繼續追殺高量成和他的子嗣。”這次暗衛被高量成耍了一通，雖然雙方信息掌握的並不對稱，也沒有想到高量成居然如此大手筆，所以才會為高量成所趁，杜興相信暗衛一定會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情。

    “段氏怎麼樣？高氏有替身，段氏可有？”李璟詢問道。小小的大理，居然如此複雜，臣子有替身就算了，連臣子的子嗣都有替身，父子君臣到如此境地，也是一件奇葩的事情。

    “段正嚴也有替身，不過，聽說，在段正嚴出家之後，就將替身殺了。”杜興遲疑了一陣方才說道。

    “哼，到底是一個聰明人。”李喬在一邊聽了笑道：“若段氏也有替身，臣認為應該將段氏一網打盡，沒有必要留在世間。”

    “既然已經殺了高氏，朕想段氏就算是有替身也不敢用。”李璟搖搖頭，對杜興說道：“將高量成替身的首級和高家族人的首級懸掛在城牆上，告訴世人，大理高氏陰謀造反，誅滅九族。”

    “是。”杜興一愣，還是退了下去。

    李喬笑道L：“陛下這招真是神來之筆，高量成雖然已經逃走，但此事一旦傳揚開來，就算他想起兵造反，恐怕也會受到他人的質疑。”

    “王叔，該造反的時候還是要造反的，高氏在楚雄一帶還是有些威望的，楊庭敬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動靜，恐怕就是高氏在背後搗鬼的。朕此舉也不過是為高量成增加一些麻煩而已，而且還有一些殺雞駭猴的，大理段氏，還有段氏的那些大臣們也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朕就不相信，高氏有替身的事情，這些傢伙不知道。若不是不想千秋之後，被人傳言朕殘暴，這些傢伙一個都逃不掉。”李璟言語中殺氣衝天。這些傢伙心裡是怎麼想的，李璟不知道，說會和高量成裡應外合，那是假的，但失落是肯定有的，加入大唐，就意味著一切從頭開始，這些官員們以前高高在上，現在卻低人一等，暗中報復一下的可能性很大。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金人出手

    高氏被盡數誅殺，恐怖籠罩在整個錦官城，段氏也好，古氏也好，整個跟隨李璟東進的大理貴族們嚇的瑟瑟發抖，生怕李璟會找上門來，要了眾人的性命，晚上連睡覺都不得安寧。

    索性的是，李璟只是殺了高氏之後，很快就拋之腦後，休息兩天之後，就率領大軍班師回中原，來的時候蜀道很難走，回去的時候，蜀道雖然很難，但周圍並沒有敵人，也顯得輕鬆了許多。段氏等人仍然有些惴惴不安，李璟也不理睬，只是催促大軍啟程。一直等到三月的時候，到達長安，在長安大宴關中父老，段氏才得安。

    就在李璟到達長安的時候，遠在東北的金人同樣沒有放下手中的一切，完顏晟終於有了動作，他派遣完顏宗弼、完顏銀術可、完顏蒲家奴等人率領大軍五萬人，渡過鴨綠江，殺入高麗境內，高麗不能抵擋，終於派人渡海向李璟求援。

    金人總算是出手了，一出手就是針對自己的弱點而來，這給李璟今年准備統一天下，帶來了一絲不可預料的因素。

    建康城，現在已經殘破無比，往日高大巍峨的城門此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一些斷壁殘垣出現在這裡，岳飛半年以來對建康城展開了瘋狂的進攻，大軍死傷無數，但建康城也同樣是損失慘重。

    雙方實際上已經進入巷戰的危險階段，無論是吳玠或者是岳飛都不想這場戰爭打下去，但偏偏又必須要打下去，一個背靠大唐，每日都有千人乃至數千人的隊伍渡過長江，加入建康的防守隊伍之中，這些人都是大唐的廂軍，與民兵不一樣，他們也算是職業兵，但與正規軍不一樣的是，他們只是預備役。平日裡巡視城防，剿滅山匪或許能行，但這種對付正規軍卻是差了許多，現在送來，不過是為藉機訓練軍隊而已。

    而岳家軍雖然是精銳，可精銳軍隊也是死傷的時候，岳家軍補充十分困難，江南沒有預備役部隊，只能是從百姓中遴選青壯作為補充，眼見著春耕將近，抽調青壯，勢必會影響春耕，這也是讓岳飛十分困惱的地方，這幾天連進攻的次數都少了許多。

    大帳之中，牛皋走了進來，看著正在查看地圖的岳飛，低聲說道：“六扇門那邊傳來消息，李璟已經回到長安，不久之後，就會回到汴京，應該是平定了巴蜀、大理之地了。”牛皋的聲音很低沉，這個消息對南宋來說是一個不好的消息，意味著李璟下一步可能會南下攻宋，可是到如今，大宋連建康都沒有攻下來，如何面對大唐的進攻。

    岳飛沉默了，他抬起頭來，只見威嚴的面容上多了一些疲憊，面對強敵，自己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攻下建康，而敵人已經奪取了巴蜀，掌控了大理，不久之後，就會南下攻宋，那個時候自己能夠抵擋對方的進攻嗎？一時間岳飛也遲疑了。

    “牛皋，你說我們能擊敗李璟嗎？”岳飛忽然長嘆了一聲。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居然對李璟生出一絲畏懼，這讓他心中十分不安，對自己的仇敵產生了畏懼的心裡，日後和他對陣疆場，還有自己勝利的機會嗎？

    牛皋面色一緊，頓時變的不好看起來，實際上，眼前的局面是什麼樣子的，岳飛不說，大家也是知道的，岳家軍軍紀嚴明，加上岳飛對待眾人很不錯，所以眾人都願意為他賣命，只是想到以後要對付李璟，眾人心中頓時沒有底氣了。

    岳飛見狀，心中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光是你，其他人對李璟都已經產生畏懼，這很正常，李璟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想要對付他是何等的困難，李璟不死，我大宋想要割據江南都很難，更不要說北伐之事了。關鍵是我們的時間太短了，若是能給我們幾年的時間，未必不是李璟的對手。”

    岳飛說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中原戰亂，許多士紳紛紛遷到江南，帶動江南人口增長和經濟的發展，給趙桓幾年的時間，江南的實力必定會有所增長，但可惜的是，李璟並沒有給予別人足夠的時間，就算自己的糧草不足，也讓朝廷擠出糧草，維持巴蜀的局面，最後自己更是親自率領大軍殺入陰平小道，一舉奪取巴蜀。南宋失去了巴蜀要地，就等於損失了一個糧倉和人口來源，想要應付眼前的局面是何等艱難。但因此就讓岳飛屈服是不可能的。

    “大將軍，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將士們奮勇廝殺，就算是李璟親自率領大軍前來，我們也不怕。”牛皋為岳飛所感動，忍不住說道：“岳飛的騎兵眾多，但江南多水道，岳飛的騎兵並不一定能夠佔據絕對的優勢，江南的士紳多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李璟想要擊敗我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岳飛聽了之後，頓時笑道：“你不過是一個武將，怎麼知道這些道理？”

    “以前張憲說的。”牛皋臉色露出一絲沉重之色，岳飛也是沉默不語，到現在，湯懷死在襄陽，張憲死在建康城下，這些都是他岳飛的心腹大將，尤其是張憲，更是岳家軍的靈魂人物，是可以獨當一面的人物，最後也戰死了，這讓岳飛感到十分痛惜。

    “大將軍，打仗總是要死亡的，我們就算是戰死在疆場之上，那也是死得其所，我們是為大宋而死的，千百年之後，世人都記得我們這些忠義之士。”牛皋忍不住安慰道。

    岳飛聽了臉色好了許多，拍著牛皋的肩膀說道：“建康不能不進攻，這次我將親自率領大軍進攻建康，爭取擊敗吳玠，奪取建康，你說的不錯，不過是戰死而已，就算是戰死，也要轟轟烈烈的戰死。千百年之後，相信世人都會記得我們，我們的忠義之名必定會流傳千古。”牛皋的話提醒了岳飛，就算是戰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的。

    “大將軍放心，明日我牛皋必定衝鋒在前，吳玠這個該死的傢伙，絕對不能守住建康。”牛皋拍著胸脯說道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軍事支援

    大唐政事堂相公，麒麟閣大學士王穆府邸上，王穆坐在椅子上，手上端著瓷杯，面色平靜。而高麗使者鄭先坤神情焦急，站在王穆面前。

    “大人，眼下金人兵馬正在進攻開城，我高麗乃是大唐的藩屬，大唐這個時候可得派出兵馬支援一二啊，否則的話，高麗一旦落入金人之手，這，這如何是好啊！”鄭先坤看的分明，心中有些不滿，相比較凶狠殘暴的金人，高麗上下還是願意讓大唐來統治這片領土。

    這次來為了請大唐出手，鄭先坤帶來了五個高麗美女來換取王穆對高麗的支持，請大唐快速出兵，援救高麗。可是，看著王穆眼前的模樣，讓鄭先坤十分生氣。只是就算是生氣，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站在那裡，暗自生氣。

    “鄭大人，說了你也不相信，這調兵需要陛下的聖旨，滿朝文武，就算是秦王也不敢擅自調兵，陛下這個時候還在巴蜀征戰，哪裡有時間來管高麗的事情。”王穆苦笑道：“不是不幫忙，而是陛下不在身邊，還望高麗理解一二，再說，高麗還有兵馬幾十萬人，對付一個金人或許不行，但支撐一二還是可以的。鄭大人認為呢？”

    王穆皮笑肉不笑，李璟沒有下達作戰命令，眾人不敢調動軍隊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還是大唐精力不足，大軍正在積蓄之中，貿然和金人開戰，無疑會使得自己被削弱，眼見著過幾個月統一大戰就要開始了，大唐怎麼可能因為心懷異心的屬國，貿然改變自己的計畫呢？

    鄭先坤面色漲的通紅，王穆所說的是事實，現在大唐是秦王李定北監國，處理軍國大事，但絕對沒有權力調動軍隊，但若是說，大唐有心思幫助高麗也是假的，根本就是為了削弱高麗的力量。當下冷笑道：“我高麗不過小國而已，當年曾經為中原屬國，為大宋屬國，現在也為大唐屬國，未必不能做金人的屬國。王大人認為呢？”

    王穆面色一緊，雙目中頓時迸射出冷光，望著鄭先坤，冷笑道：“若是如此，那就恭喜鄭大人，來年等我們滅了大宋之後，下一個就是你們高麗，上次若不是陛下仁慈，你以為小小的高麗能抵擋我大唐的兵鋒嗎？正好沒有藉口消滅高麗，你們若是和金人聯合在一起，或者說歸順金人，那就是我們大唐的敵人，對付敵人，大唐的軍隊一向以剿滅為主。”

    鄭先坤面色大變，嘴唇顫抖，望著王穆，好像是從來就不認識的模樣，以前的王穆在他心目之中，就是虛偽的傢伙，表面上道貌岸然，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好色如命的傢伙，沒想到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如此模樣，虛偽的目光中充斥著殺機，還有一絲不屑。

    他心中害怕了，他知道，王穆說到做到，甚至這就是大唐的意見，一旦高麗歸順金人之後，面臨的不僅僅是金人的剝削，還有大唐的敵視，大唐絕對不會放過高麗的。大唐兵鋒銳利，絕對不是高麗能夠抵擋的，甚至就算是金人也沒有這個能耐，但讓高麗來抵擋金人的進攻，無疑是很難的。

    “大人，可是我們高麗根本就抵擋不住金人的進攻啊！還請大人明察。”鄭先坤終於膽怯了，不敢拿金人來逼迫大唐出動援軍，只能是一陣苦笑道。

    這就是弱國的悲哀，面對大唐和金人，高麗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選擇了大唐必定會得罪金人，而且金人更加的殘暴，耗盡高麗的兵力，未必能夠抵擋金人多長時間，到時候，如何來抵擋大唐的剝削，一時間鄭先坤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們高麗之所以不是金人的對手，一方面是你們的國力不足，不能支撐大規模的戰爭，第二就是無大將之才，第三嗎？軍中士卒孱弱，不是金人的對手。”王穆笑呵呵的說道：“但金人也是一樣，不可能將所有的力量放在你們身上，不過是一個偏師，所以只要抵擋住他們前期的進攻，剩下的就好辦了。就算是沒有大將之才，也能抵擋一二。”

    “這？不知道軍中士卒孱弱當如何是好？就算有數十萬大軍，也不一定是金人的對手啊，還請大人教我。”鄭先坤忍不住詢問道，他現在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恨不得現在就能救命。

    “當初陛下離開的時候，有不少大唐軍隊的士兵留在高麗，你回去之後，可以將這些士兵組織起來，讓他們幫助你訓練軍隊，雖然不能給金人致命一擊，但想要保住你們高麗的火種還是可以的，只要能保住半壁江山，頂多明年，我們就會對金人展開進攻，那個時候，就是你們復國的時候，在這段時間，大唐會給你們送出一些兵器，但這些兵器也不是無償給予的，金銀財寶、各種糧食物資乃至鐵礦、銅礦等等，都可以作為交易的。”王穆拍了拍手，招呼鄭先坤出了大廳，鄭先坤心中好奇，也跟了上去，就見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隊士兵，為首一個士兵手上還拿著一個木塊模樣的東西，身邊一個士兵手中多了一個火摺子。

    “這？”鄭先坤忍不住詢問道。

    “兵馬雖然不能調動，但有些武器支援，我們政事堂和軍機處還是可以辦到的，這次讓你看到的是我們廣備攻城作新製作出來的武器，叫做手榴彈。”王穆朝士兵們點點頭，就見那個拿著火摺子的士兵點燃木柄後面的一根火繩，為首的士兵在點燃的那一剎那，將手中的手榴彈扔了出去，只聽得一聲巨響，王府庭院前的一座假山瞬間被炸成了粉碎。

    鄭先坤被一聲巨響所驚呆，等到硝煙散盡的時候，看見假山的模樣，更是嘴巴張的老大。假山尚且如此，若是在人身邊爆炸，恐怕三五個人瞬間被擊殺。鄭先坤很快就被驚喜所包圍。

    “此物，此物大唐可以賣給我高麗？”鄭先坤忍不住說道，他可以想像出，若是金人騎兵進攻，有萬隻這樣的手榴彈，就能消滅一隻萬人騎。有此物在，豈會害怕金人。

    “百枚銀幣一枚，而且只有二百個。”王穆嘆息道：“此物甚難以製造，若不是因為高麗是我大唐的屬國，豈會如此。想必，有這五百個，加上我大唐士兵幫助你們訓練軍隊，想來能支撐一段時間。”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小心無大錯

    “才兩百個？這個，是不是太少了？”鄭先坤遲疑了一陣說道：“錢財不是問題，就算沒有錢財，我們也可以用其他的東西來抵償，這個，手榴彈，對手榴彈是不是能給多一些。”

    鄭先坤剛才感覺到手榴彈的強大，試想當敵人萬軍發起衝鋒的時候，城牆上飛出無數隻手榴彈，將敵人炸的人仰馬翻，那場面，那氣勢，就算是敵人兵馬再多，面對這種情況也沒有任何辦法。

    “鄭大人以為此物是街上那些賣菜的不成？”王穆頓時不滿的說道：“此物就算是廣備攻城作也只是生產出五百個來，本朝馬上要南下進攻南宋，此物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給了你們，那我們的軍隊將如何是好？如何才能製造更多的手榴彈。”

    王穆聲色俱厲，雖然這個時候製作手榴彈也是純手工製造的，廣備攻城作的人雖然很多，但又要製作火炮，又要製作各種弓箭等武器，現在又多了製造手榴彈，數千人的大型作坊，分配到手榴彈這個項目之中，也不過近百人而已，這些還是因為有專門的人員用於提煉硫磺、木炭、硝石等物，但是製作一個合格的手榴彈是何等困難，引線、鐵屑乃至木工等等，都是慢慢製造，有的時候，稍不留意，還會炸傷，一個月也製作不了多少，當然，王穆說只是生產了五百來個，那就有些假了。

    但一場戰爭，所消耗的手榴彈也不知道有多少，更不要說，李璟所製造的手榴彈缺點太多，需要火摺子點燃，下雨天不能用，堆放久了容易受潮，威力不強等等缺點，想要大規模的製作幾乎是不可能的。給兩百個手榴彈給高麗，還真是看在對方是大唐屬國的份上。

    “不敢，不敢。”鄭先坤也感到自己有些過分，這樣的神物若是那樣容易就能製造好，恐怕大唐早就雄踞天下，哪裡還等到現在，連一場大規模的戰爭都不能發起，他可是知道，在江南的建康到現在還在發生戰爭，南宋大將岳飛正在瘋狂的進攻建康，建康隨時都會失守。

    “這樣吧，回頭本官去兵部說一說，三百，不能太多了。這些東西你要小心使用，也只能是在關鍵的時候使用，否則的話，自己不但不能擊敗敵人，反而還被敵人所趁。”王穆指著手榴彈，說道：“此物怕水，怕潮濕，使用的時候要注意一些。”

    “好，好。”鄭先坤連連點頭，三百個手榴彈在關鍵的時候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若是加上從大唐帶走的其他的火器，未必不能給金人予以重創，當然，這些東西也消耗了不少的錢財，想到即將送來的錢財，鄭先坤也是一陣肉疼。

    “既然如此，鄭大人明日可去政事堂，拜見了秦王之後，就能去兵部領取三百顆手榴彈了。”王穆面色平靜的說道。

    “是，是，下官這就告退。”鄭先坤見狀，頓時知道該是自己告辭的時候了，趕緊拱了拱手，告辭而去。

    “呵呵，王大人倒是好手段，硬生生的從高麗身上挖了一筆過來，還讓高麗人對你感恩戴德。”鄭先坤剛剛離去，就見內宅走出一人，不是公孫勝和趙鼎又是誰。

    “朝中馬上要對江南用兵，這個時候一切軍資都是非常重要的，平白送出了三百顆手榴彈，有些得不償失啊！”王穆搖搖頭說道。手榴彈雖然缺點很多，但剛剛出世，不得不承認，此物能對騎兵產生影響，可以說是一個絕佳的進攻金人手段，這個時候，手榴彈先傳到高麗那裡，日後對金人就不能起到突如其來的作用，就算是賺取了一些錢財，王穆也有些不滿。

    “不過是換取一些時間而已，金人不對高麗動手，就會對我們動手，對草原動手，伯顏領軍十萬殺入巴蜀，日後也會對江南進軍，蕭巍哥一人在草原上獨木難支，只能是用這種辦法延遲金人西進的時間而已。”公孫勝有些無奈。

    “我擔心的是金人會捨棄高麗，轉向進攻草原，進攻蕭巍哥。”趙鼎忽然說道。

    公孫勝和王穆聽了之後，面色一變，王穆更是吃驚道：“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北方草原恐怕還在下雪吧！金人的騎兵如何出動？”北方不同於南方，汴京這個時候還有些寒冷，遠在草原上的百姓們，恐怕還要面對大雪紛飛的時候，金人的騎兵未必能行動。

    “陛下都能瞞天過海，聲東擊西，金人為什麼不行？”趙鼎不在意的說道：“在北方，大雪天氣經常遭遇，難道那些金人就不吃飯了？越是如此，我心中就越加不好。”

    “要不要派人通知一下蕭巍哥，蕭巍哥的兵馬還在武川。”王穆笑呵呵的說道，卻沒有將趙鼎的想法放在心裡，李璟經常玩聲東擊西這一招，但那都是在中原，而不是在草原，更不是是這個時候的草原，王穆不相信，金人會在這個時候出手。蕭巍哥的十幾萬騎兵可不是紙紮的，坐鎮武川，威懾整個草原，草原上的那些部落，誰也不敢放肆，難道完顏宗弼會在這個時候出手不成？

    “那就派人通知一下吧，小心無大錯。”公孫勝也笑道：“讓呂師囊也小心一些，山海關關係到燕京的安全，可不能出了事情。”

    王穆沒有想到公孫勝會同意這麼一個荒唐的建議，但也沒有反對，只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暗衛刺探一下金人的動作，小心無大錯吧！”只是他笑的很尷尬，礙於兩人的身份地位，王穆也只能將心中的不滿放了下來，等待著日後暗衛情報傳來的時候，嘲笑兩人一番。

    “陛下恐怕還有半個月的樣子就要回汴京了，政事堂要做好迎接陛下的準備，王大人，你主管禮部，這件事情恐怕要落到你身上了，高麗的事情暫時放一下吧！”趙鼎想到了什麼，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

    “是。”王穆正容說道。迎接李璟可是一件大事，不能有任何的錯誤。王穆瞬間就將高麗的事情拋在一邊，高麗的生死存亡，與自己有毛關係。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血色草原

    草原上，大雪覆蓋，雖然已經到了三月，但仍然有大雪紛紛落下，草原上的牧民紛紛躲在自家的帳篷中，烤著牛羊，就著奶酒喝下去，倒是自在的很，在大帳的外面，不時的可以聽見童子的吵鬧聲，一片祥和的氣氛。在這樣的季節，基本上所有的牧民都是如此，大家都是在等待著雪化之後，開始尋找地方牧羊，開始新的一年。

    這是一個叫做泰敕咔的部落，不過也不過千餘人，在草原上是屬於一個很小的部落，部落兵馬不過百餘人，不過就算是這百餘人中，仍然是屬於大唐麾下的部落，在大帳中間，樹立著一個血龍劍盾旗幟。

    這天中午的時候，泰敕咔部落首領烏泰率領部族勇士開始演武，在中間的草地上，擺下了數百個草人，烏泰命令手下的騎兵開始來回衝殺，得到了周圍牧民們的陣陣叫好。草原上雖然看上去很和平，但烏泰知道，只要東方的金人一天沒有被消滅，大唐還沒有統一草原，草原上就不會有和平的時候。殺戮遲早會出現，他的百餘人固然不能發揮什麼大的作用，但是危急時刻，還是能抵擋出一些草原馬匪的。

    “孟根，你的刀揮出的時候，為何沒有力量，早上你沒有吃？”烏泰看見一個武士沒有將面前的草人首級砍下來，頓時勃然大怒。

    “會首領的話，小人的弟弟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了，他去了東邊扎達蘭部落，騎馬不過一天半的時間。”孟根大聲說道。

    “扎達蘭部落？或許是因為下雪的時候迷路了呢？放心，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大唐有十幾萬騎兵在草原上，殘暴的金人不敢來進攻我們。就算是周圍的馬匪也被尊敬的漢部大人給剿滅了。”烏泰哈哈大笑，不在意的說道：“你應該努力訓練，只有這樣，才能在以後天可汗徵召草原勇士的是，漢部將軍會選上你。”大唐每年都會從各部族中選取部族勇士，充當大唐的草原騎兵，一方面，可以增加騎兵力量，二來，可以削弱草原各部族的力量。

    雖然這些部族明白這裡面的道理，卻沒有任何辦法，一方面大唐很強大，第二，雖然勇士們都去了大唐，大唐也會給予這些部族補償，或是鹽巴，茶葉，或是肥美的草場。部族送的勇士越多，得到的也會越多，而參加大唐軍隊的勇士，一旦立下戰功，所得到的將會更多，就衝著這一點，這些部族的勇士們都願意成為大唐的士兵，以成為大唐士兵為榮。

    “是，首領。”孟根大聲說道。

    烏泰正準備繼續說話，忽然大地一陣震動，他驚恐的望著遠處，只見遠處有一道黑煙飛奔而來，他雙目圓睜，大聲吼道：“敵襲，敵襲。”

    大帳前一陣驚呼，就見無數人飛奔上馬，那些老弱們能上馬的上馬，不能上馬的躲入帳篷之中，瞬間，烏泰身邊聚集了五百士兵，老弱各不相同。

    “是殘暴的金人，金人在這個時候多我們發起了進攻，扎達蘭完了。”烏泰望著高高昇起的金狼旗，頓時知道是金人殺過來了，他轉身對孟根說道：“孟根，金人來襲，大將軍那邊肯定不知道，你立刻選三匹快馬，去稟報下一個部落，去武川稟報大將軍。”

    “可是，族長。”孟根面色大變，忍不住大聲說道。他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自己的部族，寧願戰死也不願意逃亡。

    “只要你在，我們部族就會繼續存在，只要你將這個消息傳揚出去，大將軍乃至陛下那裡都會感激你的。孩子，趕緊離開這裡。”烏泰大聲說道：“告訴陛下，我們以加入大唐為榮。去吧！我的勇士。”烏泰拍了一下孟根，猛的抽出戰刀。

    “族長，孟根一定會跟隨陛下，剿滅金人的。”孟根知道事情不可為，趕緊翻身上馬，又取了兩匹戰馬，從後門衝出了重圍。

    “族中所有的老弱四下逃走吧！能逃走多少就是多少。其餘的勇士們，抽出你們的戰刀，拿出你們的血性來，跟隨我的腳步，朝敵人發起進攻。”烏泰大聲怒吼道。就算是戰死，他也要擊殺足夠的敵人，為孟根獲得更多的時間，儘可能的讓自己的族人跑的遠一些。

    “殺。”一聲怒吼，烏泰終於對敵人發起了進攻，身後數百族中勇士也緊隨其後，哪怕前方有千軍萬馬，他也是一往無前。

    金狼大纛之下，完顏宗弼面色平靜，看著呼嘯而來的數百士兵，雙目中閃爍著一絲陰霾，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從進入草原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偷襲了多少部族，大大小小的，漢部下的小部族被消滅了許多，投降者很少，反而像這種奮勇反抗的人卻不少。

    “殺，一個不留，金狼衛，四處剿滅殘餘敵人，不能放走一個人前去報信。”完顏宗弼揮舞著手中的馬鞭。聲東擊西，瞞天過海這一招，他還是跟李璟學的，一旦消息洩露，自己就要面對蕭巍哥十數萬大軍還有無數草原部落，最後的結果如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大金為了這次計畫，付出了許多，連大金皇帝完顏晟都親自出馬，他領軍五萬，卻是懸掛著完顏宗弼的大纛，殺向高麗，而完顏宗弼自己卻率領十萬精銳，趁著雪色掩護，殺入草原，連同草原上的投靠金人的蒙古部落，合計大軍三十萬人，從東面一直殺到西面，凡是不從者，盡數斬殺。

    大雪紛紛，草原上交通不便，就算是有逃亡的人，也為金人金狼衛追趕，刺殺，一直殺到現在，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洩露，這讓完顏宗弼得意洋洋。甚至希望這種情況還能繼續延續下去。

    “殺，一個都不留。”身後的金人將領得到命令之後，指揮大軍壓了上去。

    不過半個時辰，整個泰敕咔部落被消滅，只有零星的十幾個人逃入草原中，為金狼衛追殺，這些人或是死於金狼衛之手，或者是死在嚴寒的天氣之下。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備戰

    伯岳兀部落是草原上比較大的部落，方圓數百里盡數是伯岳兀部落所有，伯岳兀兵強馬壯，兵馬也有近萬人之多，是大唐王朝漢化的重點，在這裡不僅僅設有幫助伯岳兀部落從事生產的漢官，甚至還有教伯岳兀部落童子讀書的儒生，在一座高大的帳篷之中，隱隱可以聽見一陣陣讀書聲，聲音響亮，傳的老遠，周圍的草原人經過的時候，都用羨慕的眼神望著帳篷。

    在他們聽來，帳篷裡的聲音是如此的動聽，數年的經營，漢人在草原上已經生根立足，無數的支援讓伯岳兀部落從心裡認同了漢人的統治，他們羨慕漢人穿著華美的衣服，口中說著動聽的語言，除掉平日裡習武練兵之外，更多的是學習漢人之中精化部分。

    “金人來襲，金人來襲。”這天一陣陣淒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就見一隊騎兵呼嘯而來，為首之人是一個身材瘦削的漢子，臉上儘是汗水，身上的皮袍上還有鮮血，正是從遠方飛奔而來的孟根，沿途之上，他已經碰見五六個小部落，每個部落中都帶出了一兩個勇士，才組成了這樣的小隊伍，也因為這些小夥伴的存在，才擊敗了金狼衛，逃到伯岳兀部落。強大到伯岳兀部落給他帶來了一絲希望。

    “金人突襲了草原，現在正在朝伯岳兀部落殺來。”中軍大帳中，伯岳兀部落首領赤代不敢怠慢，趕緊召集部落貴族，大唐留在伯岳兀的漢官房雍也被請了過來。赤代掃了眾人一眼，說道：“金人殘暴，我們絕對不是對手，但我們絕對不會投降。”

    “那就戰吧！”部落勇士烏恩奇大聲說道：“首領，我們草原上的勇士是不會害怕這樣的戰爭的，金人雖然很厲害，但絕對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金人有十幾萬之多，我們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投降固然是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轉移，首領，為了我們伯岳兀部族計，我們應該立刻轉移。”角落裡，一個老者傳來蒼老的聲音，這是伯岳兀的大祭司思勤，他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絲智慧，說道：“敵人勢力強大，我們雖然有萬餘士兵，但絕對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但可以牽制他們，一方面可以給大將軍傳信，請大將軍來幫助我們，另外一方面，可以幫助我們的族人向西撤離。”

    “房大人，你怎麼看？”赤代心中一動，實際上，他已經在心裡同意這種看法，但還是要詢問一下房雍的意見，畢竟他是大唐派到部落的漢官，雖然沒有什麼權力，可是對部落的貢獻很大，伯岳兀部落今日的局面，離不開房雍的支持和幫助，赤代對他還是尊敬的。

    “事不宜遲，立刻行動，而且，我看族人不應朝西方撤離，而是朝南方撤離，金人的目標是武川，是整個草原，朝西撤離，只能是在金人進攻的路線上，朝南方撤離可以避開金人進攻的路線，二來，靠近中原，可以得到中原的支持。”房雍大聲說道。

    “好，既然房大人也支持此事，那就請房大人立刻率領族中老弱向南方撤離。”赤代聽了之後很高興，這個時候才能顯示出房雍這樣的漢家官員對草原人的態度，不會因為大唐的利益，讓整個伯岳兀部落去抵擋金人的進攻，為武川的兵馬換取足夠的時間。

    “首領，這部族撤離自有章程，下官乃是朝廷的的官員，豈會有臨陣脫逃的事情發生，不如，請大祭司率領族中老弱向南撤離，大祭司在族中威望甚高，足以當此重任。”房雍大聲說道。

    “這，大人是文官，豈能親臨戰場？”赤代有些感動。大唐的官員還是很有氣節的。

    “下官的武藝雖然不行，但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首領太小瞧下官了。”房雍抽出腰間的寶劍。在草原上，若是沒有一點自保手段，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房雍在草原上生活了一年多，早就不是當初在弱書生了。

    “事不宜遲，命令部落的勇士們集結，帶足糧草，我們去會一會該死的金人。”赤代大聲說道：“聽說大將軍奉陛下之命準備在草原上設立旗主，號令整個草原，我赤代就想成為第一個旗主。諸位以為如何？”草原太大，部落甚多，大大小小數百之多，就算是李璟威望甚高，蕭巍哥率領十幾萬大軍駐守武川，也難以很好的治理草原，所以才會設立旗主，就像中原的城池一樣，好生治理草原。只是李璟專注中原，只是有了念頭，卻還沒有具體實施。旗主不僅僅是權力的象徵，更是能給自己的部落帶來好處和利益，赤代也想成為其中之一。

    “旗主，旗主。”?大帳內的勇士紛紛叫嚷起來。一時間，金人兵臨城下的緊張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一股磅礴的戰意。

    “孟根，你率領你的兄弟，繼續向西，告訴沿途的部落，就說我赤代準備率領族中勇士，和金人決戰，準備奪取旗主之位，看看那些傢伙，有沒有這個膽量，爭奪旗主之位。”赤代哈哈大笑。

    他知道憑藉自己一個人或者一個部族的力量根本不能抵擋金人的進攻，唯獨只能是大家一起上，聯合在一起，才有機會拖住金人，從而擊敗金人。

    他還知道，草原上的勇士們最怕的就是被別人瞧不起，自己第一個站出來，肯定會有更多的部落站起來，大家都不是傻子，誰都想得到這個旗主的位置。

    “是。”孟根聽了不敢怠慢，休息一陣之後，從伯岳兀部落裡面換了上等的戰馬，赤代又選了幾個勇士跟隨孟根，救援小隊再次增加了人手，朝遙遠的武川飛奔而去，而隨著伯岳兀部落的抵擋，為大唐贏得了足夠多的時間，沿途的部落紛紛遷移自己的牧民，聚集部落勇士，加入了抵擋金人的隊伍中，完顏宗弼的突襲終於在伯岳兀部落終止，也同樣預示著，草原山的血戰已經來臨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將軍大興兵

    武川大將軍府，蕭巍哥赤著上身，手執大刀，騎在戰馬上，來回衝殺，雖然已經六十許，但是每次揮舞之間，帶起一陣呼嘯，足見蕭巍哥武力還是很不錯的。他劈砍了一番之後，才從戰馬上跳了下來。

    “父親。”兒子蕭上人看見自己父親渾身是汗，趕緊遞上了乾淨的毛巾，替他擦了擦，然後披上大氅，說道：“父親已經貴為大將軍，指揮大軍衝鋒陷陣，哪裡還需要親自上陣殺敵的。”

    “若每個大將都是與你這樣，大唐哪裡有猛將？如何為陛下橫刀立馬？”蕭巍哥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為父受陛下聖恩，還想多為陛下效力幾年呢！不保持自己的的身體，如何為陛下效力？”

    蕭上人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雖然他的年紀不過四十出頭，但論武藝還真的不是自己父親的對手，這個時候被蕭巍哥訓斥了一頓，卻沒有辦法反抗。

    “這次你去京師武學學習，怎麼樣？”蕭巍哥望著自己的大兒子說道：“你也知道皇帝陛下最重視軍功，你雖然是嫡長子，但若是沒有軍功，日後想要繼承我這個國公之位都難。到時候可不能怪罪陛下。”

    “父親說的極是，孩兒這次在汴京武學之中倒是學了不少，加上父親的教導，只要機會來了，絕對能立下戰功。”蕭上人不在意的說道。草原上，馬匪也不知道有多少，只要有機會，他就能立下戰功，延續蕭家的榮耀。

    “哼，不要掉以輕心，我們的對手可不是那些馬匪，而是金人，當年契丹是何等強大，最後還是敗在金人手上，別看金人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一旦出手，必定如同閃電一樣，讓人震驚，陛下這個時候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中原，草原兵馬比較少，金人未必不會在這個時候對草原下手。”蕭巍哥嘆息道：“昨天接到政事堂的提醒，金人有可能會趁機進攻草原。”

    “父親，朝廷掌握了大半個草原，只要父親一聲令下，可以聚集幾十萬騎兵，金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會來挑釁我們嗎？”蕭上人不在意的說道。以前不知道大唐的強大，只有進入中原學習一番之後，才知道中原的繁榮和強大。

    “金人的騎兵是一起進攻，全軍壓上去，我們的人雖然很多，但都是分散在各地，各個部落，他們若是進攻，如何能行？”蕭巍哥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微微搖搖頭，說道：“不要小覷了任何人，尤其是金人，連陛下都不敢小覷，你比陛下還要厲害。索性的是，現在草原上天氣不好，等大雪停了，為父也要移軍，前往前線，尋找機會進攻金人麾下的草原部落。”

    蕭上人正待說話，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他望了過去，就見自己的二弟蕭炎、三弟蕭石聯袂而來，兩人臉色凝重，頓時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父親，前線有泰敕咔部落的勇士孟根領著一些部落勇士前來報信，說金人完顏宗弼親自領軍十數萬人殺入草原來了，泰敕咔等幾十個大小部落都已經被消滅，或者一些部落已經歸順金人。”蕭炎低聲說道：“他們來的時候，伯岳兀部首領赤代和駐地官員房雍正在領軍抵擋金人的進攻。沿途所遭遇的部落諸如遜都思、雪你惕等，都已經開始疏散牧民，徵召勇士，組成大軍，一方面抵擋金人的進攻，一方面為我們爭取時間。”

    蕭巍哥聽了之後，頓時嘆了口氣，說道：“這就是兇猛的金人，草原上還在下雪，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進攻我們。”

    “汴京的消息還是遲了一些。”蕭上人嘆息道。

    “不，是為父太大意了，應該早點想到這一點，否則的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到現在為止，恐怕東部草原死傷慘重，數萬牧民和勇士因為老夫的無能遭受苦難。”蕭巍哥拿著情報苦笑道。金人突然發動襲擊，蕭巍哥並沒有想到，畢竟金人已經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任何動靜，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騎兵們進攻的最佳時機，沒想到，金人會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殺的蕭巍哥一個措手不及。

    “父親，金人這個時候動手，恐怕已經做好了席捲草原的準備，武川兵馬也不過十萬人，北方草原有五萬騎兵，能夠調用的不過十三萬人，恐怕不是金人的對手。”蕭上人很快就算清楚了草原上兵馬人數，有些擔心的說道。

    “就算只有數萬人，也要擋住金人的進攻，十數萬大軍又能如何，就算對方有幾十萬人，也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沒聽見嗎？西部草原都已經臣服大唐的麾下，傳我的命令，徵召各部族精銳，匯聚武川，上人，你親自坐鎮武川，等西部草原的兵馬到了之後，立刻支援我。蕭炎，你留守武川，運送糧草，蕭石，整頓兵馬，準備出征。”蕭巍哥掃了三個兒子一眼，說道：“小小的金人，趁著陛下的重心放在中原，就想奪取草原，有老夫在，哪裡有他得逞的機會。還有，派人告訴呂師囊，金人已經進攻，讓伺機出關，騷擾金人的後路，最好能斷了金人的糧草。”

    哪怕面對的敵人非常強大，但蕭巍哥還是沒有將敵人放在心上，決定指揮大軍對敵人發起進攻，大唐在草原多年，已經深耕草原，西部草原上各個部落漢化的差不多，雖然面對金人十幾萬乃至二三十萬大軍，蕭巍哥並不擔心，只要發現金人突然襲擊，就能有足夠的機會抵擋金人的進攻。

    “是。”蕭上人三個兒子聽了之後，不敢怠慢，紛紛派出信使，調遣草原精壯，無數草原勇士得了蕭巍哥的徵兵令後，紛紛朝武川而來，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而就在第二日，大將軍蕭巍哥就在武川誓師，領軍十三萬，以兒子蕭石為先鋒，迎戰金軍完顏宗弼部。而中西部草原各族在接到蕭巍哥的命令之後，紛紛也開始興兵東進，迎戰金人。李璟漢化草原政策也因此取得了一定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