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陰陽鬼醫 作者:沙中灰(已完成)

 
Babcorn 2016-7-31 09:22:1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73 1246598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09
180.第180章 舞會驚魂夜(十三)

     「可讓我一頓好找。」

    「打你們手機也打不通,老子從一樓爬到六樓,幸好認識幾個學生,不然還真找不到。」

    「咦?你們這是干嘛呢?打著呢?」

    「靠,歐寧,你這麼水,居然被人揍成了這樣?」

    吳宸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

    沒錯,來人就是吳宸。

    我慘笑了一下:「要不你來試試?」

    吳宸摸了摸頭髮,猛的踏步,一拳勾向了老木的下巴:「試試就試試。」

    這小子,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出手如風,拳勁沉重,動作迅捷的像頭豹子。

    我看到老木的眼神中帶著猶豫,抓向我的手及時的縮了回去,胳膊一格,將吳宸的自下而上的拳頭格住,接著轉身一甩,把吳宸甩了出去。

    老木隨之跟上,一拳砸向了吳宸的眉骨。

    眼看著自己就要撞在牆上,吳宸後腳一蹬牆面,借力前衝,又是一拳,針鋒相對的迎上了老木的拳頭。

    『啪』

    兩個拳頭對碰,發出了骨骼撞擊的輕微響聲,老木的身子向後連退兩步。

    吳宸卻是眉頭一皺,直接撞在身後的牆上,胸口一陣起伏,像是岔了氣一般。

    『咳咳』

    吳宸拍了兩下胸口,再次站定。

    注視著老木,吳宸開口:「好久沒碰到這麼厲害的對手了,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復活慕小小?」

    老木很冷淡的說了一句:「去下面跟閻王爺問吧!」

    接著老木的拳頭如狂風驟雨般落下。

    吳宸硬接了兩拳之後,臉色大變,猛的回身,一腳蹬在牆上,在空中單手撐在樓梯扶手上按了一下,一個鷂子翻身,落在了樓梯上。

    我看到他的臉色變得極為蒼白,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啊!」

    我必須幫他一把,此時我的腹部已經舒緩了許多,強忍住腹部的疼痛,我吼了一嗓子,雙腿猛蹬,直踢老木兩條小腿。

    老木冷哼一聲,動也沒動,任由我的腿踢在他的小腿上。

    就在我的腿即將碰到他小腿的剎那,老木察覺到了不對,猛的起跳。

    可惜晚了,讓他沒想到的是,我疼得呲牙咧嘴的同時,他那寬大的喇叭褲也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褲子內,那兩條小腿被劃出了一道血痕,正在汩汩的流著血。

    「兔崽子,你陰我!」

    老木轉身,看著我從褲腿上拔出闢邪小刀,抹去刀刃上那絲鮮血,不由得大怒,狠狠的向我踹了過來。

    「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你的對手是我!」

    吳宸此時又沖了上來,伸手就去揭老木臉上的面具。

    老木似乎不想對我們露出真容,猛的一仰頭,吳宸的手掌順著他的面具擦了過去,接著兩人同時抬腿踹了對方一腳。

    這一次,吳宸再次敗下陣來,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老木也向後退了一步,但是很快站穩了。

    這傢伙是機器麼?兩條腿都被我劃傷了,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樣子,他到底有沒有痛覺神經啊?

    我起身和吳宸站在一起,吳宸對我使了個眼色道:「就是這傢伙在作怪,用借命之術復活慕小小的,就是他。」

    我咳嗽了一下:「慕小小去七樓了,蔣詩詩和另外一個媒介在上面。」

    吳宸的臉色微變:「我攔住他,你去收拾慕小小,不能讓他們的奸計得逞,否則,整個縣城都將永無寧日。」

    我聽了吳宸的話不由嚇了一跳,但是我深信,吳宸的話不會錯,當年如果沒有我爺爺和寧霸道還有雲婆婆,那地獄鬼出世後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事實上這世界上許多事情沒發生前就會有人將隱患消滅於無形,而這類人卻永遠只能生活在幕後,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第一次,我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沉重,那是幾十條,甚至上百條人命的沉重,身為鬼醫的傳人,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叫使命感的力量。

    這種力量驅使著我拚命的向七樓跑去。

    老木看到我要上樓,趕忙過來阻攔。

    吳宸卻早他一步攔在他面前,恢復了以往那種認真的樣子:「你的對手是我,在我沒有被打倒之前,你是不會有機會上去的,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

    「還有我!」

    大雄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抹了一把下巴上的鮮血,手中多了一把短劍,形象很淒慘,卻很勇敢:「雄爺也是英雄,寧娃,你走,這裡有我和吳宸,我倒要看看,這個老不死的到底長啥樣。」

    說完,這小子舞舞喳喳的擺了兩下短劍,喊了一句:「吳宸,你先上,你倒了,哥們再來。」

    我去,我可沒這小子那種什麼環境下都能扯淡的精神,悶著頭直奔七樓。

    跑到了七樓大廳的門口,我發現那扇大門緊閉,想起之前好像是在裡面鎖上了,我急了眼,一腳踹了上去。

    大門晃了一下,卻沒有開。

    我一邊平心靜氣,一邊踏起罡步,緩緩的運氣,施展起了寧家體術。

    在我運氣的時候,五官是非常靈敏的,我隱隱聽到裡面傳出了慕小小猖狂的笑聲:「就憑一張黃紙符,就想攔住我?小丫頭,你也太傻了點,說吧,是你死,還是她死?」

    接著我聽到了許亦馨的聲音:「不,不要,詩詩不要丟。」

    慕小小的聲音再次響起:「再廢話就先殺了你,小丫頭,丟掉你手中的黃紙符,不然,我把他們都殺了。」

    「啊……」

    「啊……不,我不想死。」

    「死,吧,死吧,哈哈哈……」

    接著是一個男生的慘叫聲,那叫聲太淒慘了,好像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臭女人,壞女人,你為什麼殺人?為什麼殺人?」

    「不,你不是人,你是鬼,女鬼,死女鬼,難怪你男朋友會拋棄你,像你這種女鬼,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真正愛你,你該死……」

    「哈哈哈哈,小丫頭,別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死人了?我不由得怒火中燒,慕小小,你這個鬼娘們,這已經是第幾條生命了?

    伴隨著我的怒火,我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大廳的門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09
181.第181章 舞會驚魂夜(十四)

     「咔嚓!」

    木門發出了碎裂的聲音,我的拳頭在大廳緊閉的大門把手上硬生生掏出了一個大洞。

    「給老子開!」

    我一聲吼,雙手握住木門的把手,卯足了力氣一扯,兩個鐵把手被我扯得變了形,整個木門也隨著我的力量而緩緩變形,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

    最後,木門終於承受不住我的蹂躪,被我把兩個把手,連帶著鐵鎖一起扯了下來。

    『啪嗒!』

    大門被我踢開,屋內的人幾乎都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尤其是正拿著離火符站在慕小小對面的蔣詩詩,她幾乎都快哭出來了一般,所有人的面具這會都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一個個形象都極其狼狽,地上東倒西歪的已經躺了幾個人,但是絕大部分都還有生機,應該只是昏迷。

    最慘的那個男生被慕小小抓在手裡,腦袋耷拉著,口鼻都在流血,隨著慕小小看向我,那男生的腦袋晃了一下,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不甘和驚恐的神色。

    他已經死了!

    真的死人了!

    而且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就這麼死了……

    「慕小小,來,衝我來!」

    我一手丟掉緊握的半截把手,胸中的憤怒已經化成了燃燒的火焰,如果不宣洩出去的話,我估計我會被憋死!

    「又是你,又是你,臭不要臉的男人,你也去死吧!」

    慕小小張開雙手,那名男生的屍體隨著她的動作落在地上,軟倒在地,激起了一片的驚叫聲。

    接著額,慕小小向我飄了過來。

    我伸手彈出了一枚早就疊好的三角形符咒,劍指一指:「震雷符,爆!」

    『嘭!』

    慕小小似乎根本不在乎震雷符的威脅,硬生生撞在上面,被震得彈開了半米遠,接著又向我飄了過來。

    鬼娘們,一張符收拾不了你,老子拿一疊出來你試試!

    我一伸手,掏出了一疊震雷符,在手心裡晃了晃。

    慕小小被我那一疊震雷符嚇了一跳,不由得又退了幾米。

    原來你也怕老子發飆啊!

    一張震雷符確實傷害不了她多少,但是一疊震雷符的效果,雖然不能一下子把她打得煙消雲散,也足夠讓她喝一壺的了。

    慕小小看了我一眼,扭頭向著許亦馨飄了過去。

    「哼,我就不信這小丫頭也有符咒!」

    許亦馨這會已經嚇得小臉蒼白,哪裡還想得到逃跑?不過就算她想跑也跑不了,慕小小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眼看著慕小小就要穿過許亦馨的身體,一張明晃晃的三角形符咒突然出現在了許亦馨和慕小小之間,嚇得慕小小一聲尖叫,如箭般倒射回來。

    我一看,居然是蔣詩詩把她的離火符丟了出來,救了許亦馨一命。

    眼看著慕小小倒退過來,我怎麼能放掉這樣一個好機會,手中那一疊震雷符毫不吝嗇的丟了出去。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震雷符,開!」

    隨著我不斷的念動咒語,噼裡啪啦的震響在慕小小的後背接連響起。震得這鬼娘們像是觸電了一般在那不住的顫抖,無數的黑煙在她的身上冒起。

    一聲聲淒慘的哭聲和叫喊聲響徹了整個大廳,我看到蔣詩詩和許亦馨等人都被這叫喊聲刺激的摀住了耳朵,好像聽到了極難聽的聲音,又或者是刺激到了耳膜,表情痛苦的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就連我也沒想到這一疊震雷符打捆的丟出去會有這麼大的威力,慕小小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但是不管慕小小如何痛苦,我都不會再給她留一絲機會,手中模出最後一張離火符,我毫無一絲憐憫的想法,念動了咒語。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離火道道,焚盡鬼魅!」

    離火符出手,徑直落在了慕小小的身上,慕小小一聲慘叫,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我不能死,我要復活,我要復活,我還有心願沒有完成,我要復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啊!」

    慕小小的淒慘叫聲好像地獄傳來的鬼叫,就連我都忍不住微微動容。

    蔣詩詩她們更是已經痛苦的躺在地上,那如哭泣,訴說般的聲音已經擾亂到了她們的心神,我看到她們的眼中在流著淚,卻不知道是為什麼而傷心。

    「媽媽……」

    一聲像是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從屋角傳了過來,一道細小的影子如一道細線般衝向了慕小小。

    是那小女鬼!

    「囡囡,不要過來!」

    慕小小的聲音淒厲的響起。

    那小女鬼站在離火符形成的虛火圈外,先是畏懼,接著是憤怒,最後是眼睛通紅,然後她環視了一週,瘋狂的衝向了一旁的蔣詩詩。

    「啊啊,啊……」

    我好像聽懂小女鬼的心聲,她要殺人,她要殺光這裡所有的人,把這裡變成人間地獄,才能緩解她無盡的怒火和怨恨。

    曾經,我面對這個小女鬼的時候,是根本下不去手的。

    她的幼小,她的幼稚,她那可憐的眼神,似乎都在刺激著我的神經。

    我總覺得命運對她不公,這個操蛋的社會害了她。

    可是此時,我彷彿聽到了一個聲音在我的心底裡吶喊:「歐寧,你就是個懦夫,你不敢對她們下手。」

    「鬼就是鬼,人就是人!人鬼殊途!」

    「你不忍心滅了她,就會有無數的人遭殃,你難道就忍心看著其他人因為你的仁慈和糊塗而喪命麼?難道這就是你內心中的公平麼?」

    是啊!何為公平?難道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殺死我身邊一個又一個的朋友,同學就算是公平了麼?

    不,我不要!

    「啊!」

    一聲喊叫把我從失神中拉回了現實,我看到小女鬼已經撲到了蔣詩詩的身上,對於那張只有震懾作用卻沒有被引發陽火效果的離火符,小女鬼連看都沒看一眼。

    從某種程度上講,小女鬼比慕小小可凶狠多了,當我看到她咬住了蔣詩詩肩頭的那一刻,我的怒意再次被無限的推到了高峰!

    我不想傷害任何鬼或者人,可是為什麼,他們總要傷害我?

    「去死吧!」

    我一個跨步,來到了小女鬼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那油膩膩,毫無質感的靈魂,將她高高的提起,狠狠的摔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09
182.第182章 舞會驚魂夜(十五)

     對小女鬼的態度轉變就像我第一次玩真心話大冒險,一旦放開了,內心中的桎梏就完全被擊碎。

    對於小女鬼落地後的痛苦喊叫,我雖然仍然有些不忍,卻依然裝作無動於衷。

    小女鬼很兇猛,而且手段也是極凶惡的,撕咬拉扯,無所不用其極。

    她那一口明晃晃的小鋼牙像刀片一樣切割著我的皮膚,一次又一次的咬在我的身上。

    我剛剛已經把所有的震雷符都用在了慕小小身上,面對小女鬼,其實我此刻已經是彈盡糧絕。

    唯一還能讓我支撐住的,就是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名男生慘死的樣子勾引的怒火。

    還有看到蔣詩詩肩頭流血,她痛苦的皺著眉頭,關切看著我和小女鬼搏鬥的目光。

    她的目光似乎就是在激勵著我,讓我一直堅持下來的力量源泉。

    其實還有一股力量支撐著我,那就是樓下隱隱傳來的一陣陣打鬥聲。

    大雄和吳宸還在那拚命,我又怎麼能不拚命?

    面對小女鬼的撕咬,我只能靠罡步和寧家體術來糾纏,雖然我靠著這兩樣功夫和小女鬼的搏鬥中佔據著上風。

    但是我每踏出一步罡步,都會帶走我一分體力。

    多年的練習,我已經能踏出二十七步罡步,而後再不能寸進。

    今天或許是激發了我的潛力,隨著罡步的踢踏間,一陣陣的罡風隨著我的走動而漸漸形成,我發現我隱隱的已經可以邁出更多的步數,可是我的體力,卻像是被抽水機抽乾了水的水池,緩緩的枯竭著。

    第二十八步,成功邁步,我也因此躲開了小女鬼兇猛的一口,揮手間將她擊倒在地。

    但是小女鬼卻像是擁有永無止境的力量,跌倒間再次躍起,像個蛤蟆般又撲了過來。

    雖然能夠多邁出幾步罡步,但是這種極限的突破也讓我的體力更加的消耗殆盡,我知道,我撐不了多久了,我必須找到一種能解決小女鬼的辦法。

    更讓我驚訝的是,慕小小居然還沒有煙消雲散,而是在那漸漸熄滅的離火中怨毒的看著我和小女鬼糾纏,雖然奄奄一息,卻好似還有撐下去的動力。

    我明白這是一種什麼力量,是母愛,她不看到最後的結果是不會徹底的魂飛湮滅的。

    我不敢肯定這慕小小還會不會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面前,所以我必須把她搞到徹底玩完才能放心。

    可是此時此刻的小女鬼硬生生攔在這裡,我到底該怎麼辦?

    第二十九步罡步踏出,我感覺渾身一沉,雙腿像是陷入了無盡的沼澤般,泥濘難耐,完了。

    我知道,我的體力即將枯竭,我即將會像一灘爛泥一樣,任由小女鬼欺凌……

    我不忍想到那種後果,衣衫不堪,渾身青一塊紫一塊,嘴角流血,腸子肚子爛一地。

    天,想想我就想尿。

    突然,我的眼中閃過一片紅色的血跡。

    淡淡的,紅色印記,就像一束希望之光,再次帶給了我無盡的希望和期盼。

    陽血縛鬼陣!

    對,沒錯!就是陽血縛鬼陣,它正在那裡靜靜的刻在地面上,沒有被啟動過,完好無損的陽血縛鬼陣。

    這是我在看到慕小小出現時在地上畫的,當時沒有用到,我還在後悔浪費了中指血,可是現在我卻欣喜若狂,看來哥們真的是早有先見之明啊!

    看到了希望,我不由得雀躍起來,摸出了一張艮山符。

    這符咒雖然對小女鬼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鎮她個三秒五秒還可以的。

    有三,五秒的時間就足夠了!

    第三十步罡步,我用盡全身力氣踏出罡步,一手掐住了小女鬼的脖子,再一次高高的舉起,狠狠的摔下,落點,就是我之前畫的陽血縛鬼陣中,順帶還貼了一張艮山符在她身上。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艮山符,鎮!」

    艮山符像一座大山,壓在小女鬼身上,把她剛剛爬起的身子又砸了個跟頭。

    接著她又一用力,居然搖搖晃晃的快要站起。

    我身子一轉,雙手不斷的掐弄起了手訣,隨著我急速的完成手訣的最後一步,小女鬼也從那張艮山符下爬了起來,一把扯掉了艮山符,再次惡狠狠的對著我發起了衝刺。

    「急急如律令!」

    我劍指一點,陽血縛鬼陣的華光一閃,金黃帶著血色的光幕瞬間籠罩了小女鬼的魂魄,她的猛烈一沖受到反彈,一下子彈回了陣內,氣得她『哇哇』亂叫。

    雖然成功的暫時封住了小女鬼,我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奮之情。

    我冷漠的看著她,轉身走到了蔣詩詩身邊,撿起了我送給她的那枚離火符,念動咒語,對著陽血縛鬼陣內的小女鬼丟了進去。

    『啊……』

    『啊啊……』

    小女鬼在陽血縛鬼陣內被離火燒的四處亂撞,我從她的目光中沒有看到任何的恐懼,有的只是凶狠,惡毒,怨恨,似在控訴著這個世界的不公。

    當一個人被所有的負面情緒充滿內心的時候,那麼他,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哎……」

    一聲深深的嘆息響起,像是獲得瞭解脫般的嘆息聲,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嘆息聲,居然是慕小小發出來的!

    她像是解脫了一般看著小女鬼,又像是解脫了一般看著我,嘴巴喃喃的在念叨著什麼。

    她在說什麼?

    身為鬼醫傳人,我想,我是否有必要去聽她這最後的訴說?

    我不想聽,可是偏偏那細細的聲音又傳入進了我的耳中:「囡囡……解脫了,終於……結束了,可惜,我沒有再見到你……泯德,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呢?」

    泯德?或許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吧?

    直到此時,慕小小還在想著那個男生!

    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任由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她,不過是個可憐的人罷了。

    『啪嗒,啪嗒!』

    外面的腳步聲響起,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看向了大廳的門口,老木一身是血的從外面衝了進來,看到屋內的情況,頓時愣在當場。

    他愣了,我也愣了。

    他進來了,大雄和吳宸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09
183.第183章 舞會驚魂夜(十六)

     老木的形象很駭人,一身的血,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誰的。

    原本就猙獰的面具上被什麼利器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順著他的面具滴落下來,染紅了他的褲子。

    那雙解放鞋不再幹淨,而是沾滿了凝固的血液,每走一步都會踩出一個血紅的腳印。

    想到吳宸曾說過,你要想上樓,除非先打死我……

    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吳宸,大雄!他們……

    剎那間,我的腦袋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我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我實在不能忍受,不能承受如此大的打擊。

    我憤怒的衝著老木衝了過去。

    可惜的是,我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我現在的腳底都是軟的,又如何能跟老木對戰?

    儘管他此時看起來也是這麼的虛弱。

    但是他對付我,還是很輕鬆的。

    一腳,只一腳,我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從門口直接飛到了大廳中央,趴在那裡,一雙眼睛赤紅的盯著老木。

    老木卻沒有看我,而是瘋也似的衝到了慕小小身邊,跪在地上看著慕小小即將飄散的魂魄,痛哭不止。

    那哭聲很悲涼,很滄桑,很痛哭,也很無奈。

    哭了幾聲之後,他又跑到小女鬼旁邊,看著也同樣要煙消雲散的小女鬼,又哭了起來。

    我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跟這慕小小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哭的如此傷心?又為什麼,他要復活慕小小?

    難道?

    老木,老慕?

    難道他是慕小小的父親?

    我的心頭又覺得一痛。

    我沒有承受過父愛,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愛意。

    但是我看到過無數次父子,父女之間的那種情感流露。

    比如甘雲山和大雄之間的那種恨鐵不成鋼。

    那是一種讓我感到溫馨偉大,又不敢想像,沒有機會去觸及的偉大情感。

    是了,也只有父愛如此偉大的情感才能讓他如此費盡心機,不遺餘力的想辦法復活女兒。

    這裡沒有什麼道德的束縛,也沒有什麼法律的牽絆,有的,只有單純的那一份愛而已。

    此時此刻,此地此間,拋卻其他的觀念,這種愛是偉大的,任何人都不能侮辱的。

    我怔怔的看著老木就這麼哭泣著,哭泣著,我毫無辦法去阻止他做什麼。

    許久,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拳頭大的乳白色珠子,放在的地上。

    隨之念動了一段連我都感覺粗澀難懂的咒語,然後我看到慕小小的一絲魂魄從她的鬼體中被抽離開來,鑽入了那乳白色的珠子中,接著小女鬼的一絲魂魄也跟著被抽離了出來,也跟著融入到了那顆珠子中。

    原本乳白色的珠子隨著兩絲魂魄的侵入,變成了晶瑩剔透的黑色,隱隱的,兩張面容出現在了珠子的表面,一個是慕小小的,另外一個,自然是小女鬼的。

    老木小心翼翼的把珠子揣進懷中,然後很憤怒的瞪了我一眼。

    就在我認為他要過來收取我生命的時候,他居然直接衝向了支持台後面的那個通道,一躍而下。

    他跑了?他居然跑了!

    我此時來不及去細想他為什麼跑掉,我費盡全力爬起,踉蹌著往門外跑去。

    大廳的大門距離樓梯口不過幾十米,我卻摔倒了好幾次。

    地面上,星星點點的血跡一路哩哩啦啦的冒出幾滴,那個血紅的大腳印或清晰,或隱晦的嵌入紅毯之中,讓我觸目驚心。

    終於,我跑入了樓梯間,推開樓梯間消防門的那一刻,我問道了一股重重的煙味。

    什麼情況?

    我晃晃蕩蕩的爬下樓梯,赫然看到吳宸和大雄兩人背靠著牆並排坐在血泊之中。

    大雄的眼中帶著淚水,手中顫顫抖抖的掐著菸頭,使命的吸著。

    吳宸嘴巴邊叼著煙,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那火紅的菸頭隨著他身體劇烈的抖動幾欲墜落,每次都被大雄伸手扶正。

    吳宸的手壓著自己的腹部,他的手上滿是鮮血,嘴角卻依然帶著嘲諷似的笑,對大雄斷斷續續的說著:「這算什麼,哥以前碰到的那些事,比這嚴重的多了,這點傷,真心不叫事。」

    大雄一手死命的捂著他的腹部,聲音也很虛弱:「知道哥你牛逼,雄爺我也不是吹的,剛才咱那手脫手刀咋樣?直接給丫的干廢了。」

    吳宸咧嘴笑了一下,伸出個大拇指:「雄爺確實牛,就是準頭差點,好懸沒把老子腸子都給捅漏了。」

    大雄臉一紅,頓時沒話了。

    我跌坐在台階上:「喂,你們兩個還有精神扯淡?」

    吳宸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沒辦法,咳,我都這樣了,咳,再拚命就真死了。」

    大雄低著頭:「都是我害的。」

    吳宸搖頭:「不怪你,你還不是為了救我?當時你不出手,我就是死,你捅我一刀,卻救了我一命。」

    接著他又看向我:「上面怎麼樣了?」

    我打了個『OK'的手勢:「搞定。」

    吳宸又咳了兩下:「我聽到那鬼娘們的慘叫聲就知道你贏了,不過你這速度也太慢了啊,哥我都快撐不住了。」

    我臉一紅,是啊,我當時如果不當機立斷,或許現在看到的,就不是兩個虛脫的活人,而是兩具屍體,那樣我怕是死都覺得對不起他們了。

    我聞著這樓梯間血和煙摻雜在一起的古怪味道:「現在怎麼辦?」

    吳宸淡笑了一下,伸手丟了一包煙給我,這動作似乎扯動了他的傷口,疼的他直咧嘴。

    我本來不抽菸,看到他那麼費勁的丟過來,總要給點面子,摸出一根塞進嘴裡,大雄趕忙跑過來給我點上。

    一陣濃煙刺入我的肺部,嗆得我咳咳直咳。

    吳宸哈哈大笑:「我也不抽菸的,不過辦完事之後來一根,很爽。」

    不知道別人如何享受的,我感覺這煙吞入肺中的感覺真的很辣,很不爽。

    「以後你就慢慢習慣了,你看大雄適應力多強。」

    吳宸笑得賊兮兮的,根本不像個受了重傷的。

    我皺眉:「你還沒回答我。」

    吳宸聳聳肩:「還能怎麼辦?報警唄。」

    報警?我靠!這還用你說麼?

    我剛掏出手機,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煙味,不是我們抽的香菸,是那種橡膠,木材之類的東西燒焦的味道。

    接著我就聽到了一聲呼喊:「著火了!快救火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09
184.第184章 大火災

     著火了?

    我慌忙起身,扭頭順著樓梯的消防門往裡看了一眼。

    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沒把我嚇死,整個樓道內濃煙滾滾,從另一個方向的樓梯間內,黑壓壓的一片濃煙迅速的向我這邊擴張,我甚至隱隱的感覺到了那股強烈的窒息感和熱浪的蒸騰。

    我糙!真的著火了,這會不會是老木那傢伙干的?

    現在根本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救人要緊。

    我扭頭看著大雄:「你還行麼?」

    大雄一拍胸脯:「沒問題。」

    我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眼神給他:「背著吳宸走。」

    吳宸掙紮了一下道:「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走,你們快去救人。」

    大雄拉了我一把,沒拉到,只能焦急的喊道:「那你呢?」

    我扭頭道:「我去救人啊!」

    大雄也不是沒決斷的人,一把拉起吳宸,背在背上就走。

    吳宸也不掙扎,他知道我們一旦做好了決定,掙扎只是給我們徒增拖累。

    我瘋了似的往回衝,等我跑到七樓大廳門口的時候,濃煙已經蔓延到了我面前,那嗆人刺鼻的煙氣只吸了一口就讓我的胸口沉悶起來。

    我抓緊鑽進了大廳內。

    進了大廳,我頓時感覺到了頭痛,不是因為煙燻的,而是因為這屋子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個人,這會還都昏迷著,我一個人也救不了這麼多人啊!

    蔣詩詩和許亦馨慌亂的看著我,蔣詩詩先開口問道:「著火了?怎麼辦?」

    我也沒回話,把她們兩個推出了門外道:「往右走,那邊樓梯還沒事。」

    蔣詩詩慌張的問道:「那這些人怎麼辦?」

    一瞬間,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你們先走,我有辦法。」

    蔣詩詩點點頭,拉起許亦馨就跑。

    我靠,這丫頭就這麼信任我?

    我折回大廳內,挨著個的把他們都拖著塞進了主持台後牆上的那面鏡子中。

    除了那位已經掛掉的哥們,一共四個人,倒也輕鬆。

    接著我也跟著跳了進去。

    下面有四個昏迷不醒的做人肉墊子,我這麼跳下去肯定沒問題。

    待我落回了六樓的酒庫之後,不由略微得意。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裡真的沒著火,而且朱逸群那個傢伙還在地上躺著,老木雖然是走的這條道跑的,卻根本沒搭理他。

    我想就算這火是老木放的,也不可能在這裡放火,因為這裡旁邊就是洗手間,水源大大的充足,雖然是酒庫,卻連一瓶酒也沒有,除了幾個木架子可燃,一點其他的可燃物都沒有。

    如果換成是我,我也不會在這裡放火。

    這下又多了一個朱逸群,等於又多了一個累贅,我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賭一把了。

    費了許多勁把幾個傢伙從破牆的位置挨個塞進了洗手間,我又爬進了洗手間,順手把所有的水龍頭都擰開了,任由水流嘩嘩嘩的流動起來。

    六樓內的樓道已經被煙氣充滿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幾樓開始著的火,這火勢倒是很猛,眨眼間能充滿七個樓層。

    洗手間內因為水流的關係,空氣好了很多。

    顧不上那麼多了,我一腳踹開了窗子,往下看了看,太高,這跳下去不死也得殘廢,還是爬樓梯吧!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幾個人,我只好先背起朱逸群,往樓道里衝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朱逸群這小子死沉死沉的,我居然背著他安全的跑出了樓梯間,到了一樓才發現,大火居然是在一樓燃起的,已經蔓延到了四樓,而且看這火勢,似乎還要往上爬。

    一時間,整棟大樓都處於了滔天的火焰之中,無數的黑煙直衝雲霄。

    遠遠的,我們已經聽到了消防車的聲音。

    門外,是一群驚慌中跑出來的學生,我大致看了一下,男男女女居然有三四十人,都穿著之前在大廳裡玩遊戲時穿的衣服,整的跟出席啥活動似的。

    汗,我們本來就是來參加活動的。

    看來這幫傢伙一個個都沒事,我心裡也舒坦了許多,現在讓我擔心的,是六樓裡剩下的那幾個傢伙。

    我正準備再衝進去,聽到許亦馨喊了一嗓子:「歐寧,詩詩不見了。」

    「啥?」

    我臉色變了:「她人呢?」

    許亦馨急道:「她把我送出來,就扭頭又回去了,說是要幫你救人。」

    我糙!又回去了?這哪裡是幫我救人,你這是幫我找麻煩吧?

    不管怎麼說,這丫頭是為了我才回去的,我不能不去救她,我對著許亦馨急速道:「消防車來了,讓他們主要去六樓女洗手間,那裡面困著四個,我去救詩詩。」

    「哎!」

    許亦馨似乎還想說什麼,卻沒來及說,我已經又鑽回了大樓內。

    整棟大樓都已經被煙霧充斥了,走到哪裡都是刺鼻的氣味,讓人忍不住頭暈目眩。

    這種情況下,蔣詩詩居然敢跑回來,我也是醉了。

    我該怎麼說她好呢?

    我是該說她傻呢?還是傻呢?

    想一想這丫頭肯定是按照老路往回跑,目標也肯定就是七樓大廳。

    我是不可能挨個包間去找她的,只能碰碰運氣,看她是不是回了大廳。

    我強憋著一口氣,連呼吸都不敢呼吸,直接跑上了七樓,一路跑來,我感覺整棟樓都在打晃,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有幾次我都感覺好像房頂都要塌了一般。

    牆面上到處都是熏得黑漆漆的斑駁牆皮,龜裂開來,呈無數的塊狀往下剝落。

    樓梯的扶手都燙手,我甚至不敢去伸手觸碰。

    就是這樣的情況,我憋著一口氣來到了七樓,果不其然,在大廳的門口,我看到了栽倒在地的蔣詩詩。

    她的小臉黢黑,身上滿是塵土,整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在我的對面,大火已經燒了到了近前,大廳的門已經起火,火舌像是一頭食人的猛獸,即將吞沒門口的蔣詩詩。

    我慌忙跑過去,把她抱起來往屋子裡一滾,險而又險的躲過了火舌的吞噬。

    我們的身體剛剛離開門口的位置,那扇已經被我破壞的大門終於承受不住火焰的攻擊,『啪嗒』一聲向我們砸了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10
185.第185章 火烈情深

     沉重的木門夾帶著火焰落下,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外加上那嗆人的黑煙,刺激得我一陣劇烈的咳嗽。

    幸好我脖子上那塊羊脂玉,它總在關鍵時刻顯示出它的能量。

    此時它又放出了那股子清涼的,很舒服的氣流,讓我頓感清醒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這羊脂玉的緣故,此時我懷中的蔣詩詩居然悠悠的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

    「歐寧?我……」

    這丫頭居然哭了!

    我有些火大,你說說你都跑出去了,還跑回來幹嘛?這不是給我惹麻煩麼?

    「你回來幹什麼?這裡面有多危險你不知道麼?」

    我也是急了,連數落帶罵的一頓狂喊,態度很讓人難以接受的那種。

    是想,換個人在這種情況下估計也很難有好心情去說話。

    蔣詩詩哭道:「我,我就是想回來幫你。」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沒跟她搭話,我抱起她就往主持台後的那面牆跑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火勢已經蔓延的極為厲害,主持台那地板都是木質的,而且上面塗滿了油漆,被火舌一舔,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瞬間將我已經想好的退路給破壞掉了。

    我幾次想要衝過去,都被突然躥出的火苗給擋了回來。

    他大爺的!難道哥今天就要葬身於此麼?

    我扭頭看了看大廳內,整個大廳已經處於了一片火海之中,能讓我落腳的地方已經不多了。

    把蔣詩詩放在地上,我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羊脂玉放在她手心裡,讓她能保持一定的清醒。

    轉身我便跑到了僅存的一張還沒燃燒的桌子邊,一把扯下了桌布,順手還從飲水機上提起半桶飲用水,往桌布上一頓狂撒。

    丟掉水桶,撿起濕漉漉的桌布給蔣詩詩披上,我彎腰把她背起,神情有些嚴肅的說道:「我們兩個可能都出不去了,但是我要試一試,因為呆在這裡就是等死。」

    蔣詩詩趴在我的肩頭,雙手撐起濕漉漉的桌布,蓋住我們兩人的頭頂道:「死,我也陪著你。」

    我心頭如同砸翻了五味瓶,百味陳雜,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悶著頭往大廳的門口方向衝去。

    濃煙嗆得我想要咳嗽,我修煉了幾年的道術,呼吸之間氣息悠長,在平時的情況下,一口氣吞吐憋住三五分鐘不在話下。

    雖然能憋氣很久,但是那是在有清新空氣補充的情況下,身體的各種精神狀態都在巔峰。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所有呼吸的氣體都是濃煙,我本事再大也憋不了多久。

    勉強屏住一口氣,我猛的衝出了大廳的門口,在門口一道火浪向我噴來的那一刻,我強忍住皮膚發燙的感覺,讓那股炙熱噴在了我的胸口,硬挺著衝到了大廳門外。

    成功衝出大廳根本不能給我帶來任何喜悅的情緒,因為前面還有更殘酷的事情考量著我。

    地面的地毯早已經燃起大火,我幾乎是踏在火海中前行,每走一步都有骨子鑽心的痛。

    我背上的蔣詩詩死死的抓著濕漉漉的床單,一動也不敢動。

    我拚命的向前奔跑,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往前衝,手指觸碰到消防門把手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手都在冒煙,那鐵門居然已經燙到了如此地步。

    去他大爺的!沒了一隻手總比沒了命好!

    我咬緊牙關扯開了消防門,背著蔣詩詩鑽入了樓梯間中。

    此時我的手似乎已經被燙熟了,發出一陣讓我噁心的肉香。

    我整條胳膊似乎在瞬間都麻木了,疼痛讓我渾身開始冒冷汗,在這種烈焰吞噬,火苗四竄的情況下,我居然感覺到的不是熱,而是冷。

    我低頭看了一眼垂在身邊的手掌,黑漆漆的腫起一大片,血肉模糊的,看得我真特麼想哭。

    我用僅剩的左手扣住蔣詩詩的身子,一彎腰,繼續下樓。

    隨著我急速的向樓下跑,我感覺頭頂在不斷的往下落著各種帶著火苗的泥沙磚塊之類的東西。

    不會是把房頂燒漏了吧?

    我感覺自己身後就像有條大火龍在追著我,我不敢回頭,也不敢想其他的東西,只能拼了命的往下跑。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下了幾層樓,只知道我停下來的時候,是以為我腳下的樓梯已經被大火吞沒,無處落腳。

    我知道,現在我所站的這個地方,是最安全的,如果繼續往下衝,那必然是葬身火海的結局。

    這個樓梯間的拐角處不知為何有大量的積水,樓下的火勢到了這裡就會退卻一下。

    樓上的火勢暫時還沒有下來,整個樓梯間內都是水流,水似乎是從樓上留下來的。

    但是也只能阻攔這火勢片刻,起不到滅火的作用。

    既然走不出去,那就乾脆停下來休息吧!

    此時此刻,我一放鬆,感覺能安靜片刻也是好的。

    我把蔣詩詩放下,有些無奈的攤手:「我們出不去了。」

    她一把抓住我那被嚴重燙傷的手掌,早已淚眼模糊:「對不起,歐寧,都是我害了你。」

    我苦笑一下,伸手抹去了她眼邊的淚水:「不怪你,沒有你的話,我估計也會進來救那幾個人,結局或許比現在還糟,畢竟現在陪著我的可是美女,要是你不進來,那我死了也撈了個搞基的名聲,多醜。」

    『噗嗤!』

    這丫頭被我逗得笑了一下,然後嗔怪的看了我一眼:「這個時候了,你還能說笑話。」

    還別說,這一眼,真有那麼點風情萬種的味道。

    可惜了,小爺我活了十六年,還沒正式的跟女孩子牽過手,這就要被火化了,算不算是一個悲哀呢?

    火勢已經越來越猛,樓上的火勢已經蔓延下來,那樓梯扶手漸漸的變得發亮,然後發紅,最後冒出濃煙。

    我和蔣詩詩開始劇烈的咳嗽,那塊濕漉漉的桌布似乎都快被烤乾,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

    蔣詩詩緊緊的縮在我的懷裡,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續的問道:「歐寧,你,喜歡我麼?」

    我去!這都什麼時候了,這丫頭還能想這種事?

    是不是女孩都特傻?即便是死亡臨近了,也對自己執著的事情一直堅持著?

    我此時此刻能說什麼?

    我只能保持沉默,把自己的身子擋在她身前,即便是火舌來臨,第一個被燒的,也肯定是我。

    火勢吞吐,如毒蛇的蛇信般讓人膽寒。

    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略一扭頭,聽到蔣詩詩在用哽咽的腔調跟我說:「你,以後也這樣背我走好麼?」

    我一時間心頭百轉千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只能在這種哽咽聲中沉悶的點頭。

    很沉重,也很激動。

    沉重的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情感,激動的是老子特麼的終於聽到了消防車那大水槍噴灑的聲音。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10
186.第186章 媽媽也調皮

     我在睡夢中睡了很久,很久,甚至我不記得我自己是如何暈倒的。

    我依稀的記得我讓蔣詩詩緊緊的握著那塊羊脂玉,而我卻擋在了她和玉的前面。

    就這樣,我暈倒了,或許是勞累過度,或許是看到了穿著消防服裝的消防兵出現,那股子緊張感一鬆弛,就暈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中我像一具死屍一樣躺在一張床上,在我的身邊,同樣躺著一具死屍一樣的男人。

    我一動不能動,但是眼角餘光可以看到那男人的形象似乎很熟悉,有一種似曾相識的久違感。

    我嘗試著跟他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張不開嘴。

    無論我使多大勁,如論我如何努力,都張不開嘴巴。

    那個男人似乎也在努力的想看我,或許也想說話,但是他同樣扭動不了自己的身子,也同樣張不開嘴。

    我能深深的感受到他那種情感,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們兩個就想兩個被控制的木偶人,相望卻不能對言。

    這種畫面很詭異,也很單調,但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那條隱而不見的線卻異常的讓我感懷,我不知道自己在夢中的那種莫名的,悸動的情感到底什麼樣的情感。

    我只知道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一個孩子仰望著大人一樣。

    就這樣望著,望著,我就望醒了。

    醒來後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躺在一張床上,還是病床。

    我的全身都被白沙布包了起來,哦,除了腦袋。還好,這證明腦袋沒事,起碼沒毀容。

    屋子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兩個人,兩個女人,兩個正在說話聊天,看起來很默契的女人。

    「阿姨,醫生說歐寧應該會在這兩天醒過來,他咋還沒醒呢?」

    這是,蔣詩詩的聲音?她怎麼會在這裡?

    「呵呵,沒事,這小子身體棒著呢,死不了就行。」

    我去,這是我媽的聲音?她怎麼說話呢?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她的親生兒子在病床上躺著,按照我的想法,怎麼著也得是哭哭啼啼或者欲哭無淚,或者呆呆的坐在我身邊守著我,咋就會說出死不了就行這樣的話呢?

    太傷她兒子我的心了。

    蔣詩詩的聲音再起,帶著無盡的擔憂:「可是,他都睡了一個星期了。」

    我媽卻在一邊笑道:「你歐爺爺說了,這小子是消耗過度才暈過去的,這是好事,人的極限都是這樣被突破的。」

    好事?媽喲,你是不知道我從火堆裡爬出來,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有多後怕。

    您老人家居然還能開口閉口的好事?

    換成別人我早把他丟火堆裡,讓他看看是不是好事。

    可是說這話的是我親媽,我真欲哭無淚了。

    接著我又聽到我媽那帶著半分喜悅半分激動情緒的問話:「那個,詩詩,你還沒告訴阿姨,你跟我們家歐寧,是啥關係啊?」

    我斜眼看去,發現坐在對面椅子上的蔣詩詩臉都紅了:「我們,是同學啦。」

    我媽一拍巴掌;「同學好,同學好,我跟他爸我們倆以前就是同……」

    講到這裡,我發現我媽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複雜的情感,接著住了嘴。

    蔣詩詩抬起好奇的眼睛問道:「阿姨,您怎麼了?」

    我媽似乎扭了下頭:「沒,沒啥。咦?小兔崽子,你在那躺著裝挺屍呢?醒了也不出聲?」

    我趕忙訕笑了一下,睜開眼道:「媽,我可沒見過你這個樣子,以前我受點傷之類的你都心疼半天,這我可是差點連命都沒了,沒您那麼說話的啊,剛才我可是都聽到了。」

    我媽一瞪眼:「小兔崽子,你聽到啥了?你咋沒死了算了呢?省的我操心。」

    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媽這個樣子,這已經徹底的顛覆了她以往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從前的她溫柔善良,話不多,卻帶著一種大家閨秀的氣勢。

    從前的她或許看到我躺在床上的樣子,也不會哭,但是絕對會默默的做著一切事情,默默的等待我醒來。

    現在的她卻顯得有些不著調,自己兒子出於昏迷狀態,卻能人跟打屁聊天,嬉笑怒罵,這前後變化實在太大,大的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熟悉的女人就是我媽。

    我哀怨道:「媽,您不會是中邪了吧?哪有咒自己兒子死的?」

    我媽狠狠的剜了我一眼:「你小子見鬼見多了?跟你媽也敢說中邪?我這不是看到我未來兒媳婦在這呢麼。」

    「啊」

    我和蔣詩詩同時『啊』了出來。

    我看了一眼臉色通紅的蔣詩詩,再看一眼滿是滿意表情的我媽:「媽你說啥?」

    我媽慌忙掩嘴:「哦,沒啥,沒啥,你小子餓了吧?那有粥,讓詩詩幫忙先喂一下,我出去找你爺爺去,這死老頭,不知道又跑哪抽菸去了。」

    我媽拉開門跑了,屋裡只剩下了蔣詩詩跟我。

    我這個鬱悶啊,平時我媽挺穩重一人兒,這咋睡了一覺成了小孩了?是不是被我昏迷的事給刺激到哪根神經了?

    蔣詩詩連忙把桌子上的保暖杯捧在手裡,掀開後,裡面是熱氣騰騰的小米粥。

    蔣詩詩用勺子舀了一勺,輕輕的吹了兩下,遞到我嘴巴邊說道:「你是不知道,阿姨剛到的那會,看到你躺在床上不能動,急的都快瘋了,天天以淚洗面,晚上幫你擦身子,白天就盯著你。

    是這兩天你明顯的變好了,昨晚還說夢話,她才如此高興的。

    她說你小時候就愛說夢話,一說夢話就意味著要醒了,她就不擔心了。

    我估計她是興奮過頭了,才顯得有些……呃,調皮?」

    我忍不住樂了,調皮?這個詞用的有點妙,因為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媽此時的狀態。

    說夢話?我咋不記得我有說夢話的習慣?

    我詫異的看著蔣詩詩:「我都說啥了?」

    蔣詩詩臉紅到了脖子根,噗嗤一聲笑了:「你說,你說我要尿尿……」

    呃!這多尷尬?

    我猛然想起了什麼,我說夢話,蔣詩詩怎麼知道的?莫非她,一直都在守著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10
187.第187章 校恥和校花

     我趕忙低頭喝了那勺子粥。

    我不知道大家一個星期不吃飯光輸液是什麼感覺。

    我只知道我剛才根本不餓,但是我喝了一口粥之後,那股子餓的心慌的感覺就不自然的湧了出來。

    我抬手想要去端碗,才發現自己一手紮著針,一手被繃帶綁著,根本騰不出手來。

    蔣詩詩看到我的動作,不無擔心道:「你別動,歐爺爺說了,你醒了後不能喂太多,要一口一口的少食多餐。」

    我一陣無語,只能按照人家的安排來吃飯,可是把我憋得夠嗆。

    「你身上的燙傷已經被歐爺爺處理過了,歐爺爺好厲害,一盒藥膏抹下去,居然連點傷痕都看不到的,只是……

    只是你手上那燙傷太重了,留了個疤。

    學校那邊已經知道了這次的事件,又進行了一次大的整風運動,不單是學校,連教育局都知曉了這次事件,也不清楚後續會怎樣處理。」

    其實我擔心的不是這些,而是六樓洗手間裡那幾位到底怎麼樣了。

    這一點,蔣詩詩也給我做了回答。

    說是消防車到了之後第一時間把那幾個人救了出來。

    整個KTV都被付之一炬,除了被慕小小殺死的那個學生外,其他人都安然無恙。

    而且聽說上面已經下了封口令,對於此次事件決口不提,幸好蔣詩詩和許亦馨都沒有聲張,不然肯定被帶走審問。

    對於這次的事件,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保持了沉默,沒有人去當那個出頭鳥。

    只是那個神秘的組織者現在被立案調查了,其他的倒沒什麼了。

    關於這件事,蔣詩詩能知道這麼多已經不容易了,畢竟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太大,都上了電視了,普通老百姓上哪裡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知道一群學生聚會,KTV發生大火災,死亡一人,如此而已。

    至於是不是鬼鬧事,除了當事人,還真就沒有幾個知道真相的。

    我在醫院裡住了兩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身上的繃帶扯下的一刻,原本黝黑的皮膚上,到處都是新生的白嫩肉芽,被我媽笑稱斑馬,她還說過一陣子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為啥我媽咋就變得那麼興奮,難道是因為蔣詩詩在場的原因?

    她看蔣詩詩的那眼神,真跟看兒媳婦一樣一樣的。

    我終於走出了病房,重返校園,見到了已經化身乖乖男的大雄。這次事件也有他的身影,現在他幾乎成為全校老師的集火對象,深感鴨梨山大,也難怪一直沒去醫院看我。

    見到我回來了,這傢伙興奮的給了我個熊抱,撞得我身體生疼。

    我回來了,卻不見吳宸的身影。

    據大雄所說,吳宸進了醫院就被寧氏茶樓的人接走了,他的腹部那一刀傷的很重,幾乎要了半條命去。

    我問他怎麼傷的那麼重,這傢伙咧嘴道當時老木和吳宸糾纏了好久,吳宸這小子挨了不知道多少拳腳,最後被打得口鼻流血,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實在扛不住了,乾脆躺在那等死。

    半天沒把吳宸打倒,老木也是打急眼了,看著吳宸是真的打不動了,直接一記手刀就要殺了吳宸。

    這時候大雄拿著短劍就撲了上去。

    也不知道為啥,那老木看到了短劍臨身,下意識的就躲開了。

    結果大雄這一刀,就給吳宸捅了個窟窿。

    然後樓上就傳來了小女鬼的淒慘叫聲,老木也就沒搭理他倆,徑直上樓了。

    我聽完大雄的講述,後背直冒冷汗,我說吳宸怎麼捂著肚子說大雄準頭差,這不是差的一星半點,這是差點沒命啊!

    不過挨老木一記手刀的話,估計也撈不到好了,直接就嗝屁了,還不如挨大雄一劍呢!

    這件事就這樣稀里糊塗的被壓了下來,那些參加過化妝舞會的學生對這件事幾乎都絕口不提,倒也沒造成多大的不利影響。

    至於死人這種事,全校那麼大,死兩個人不是很正常麼。

    唯一出現變化的,或許就是我們經常一起吃飯的四人組合變了。

    吳宸的位置被許亦馨替代,我們四個幾乎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當然蔣詩詩依然時不時的跟我表示一下自己的情愫,我卻依然像以前一樣,跟她若即若離。

    讓我驚訝的是許亦馨居然跟大雄越走越近,隱隱的真的有被大雄逆襲女神的成功的可能性。

    在外面其他學生看來,我們這桌子上據對是兩隻蛤蟆對兩隻天鵝的絕配,一個個羨慕妒忌恨的要命。

    大雄依然像是以前一樣,到處風騷拉風,吹牛打屁。

    有了許亦馨給他助陣,那牛更吹到天邊去了,甚至有一次他跟許亦馨班裡一喜歡許亦馨的男生打賭,說他敢親許亦馨。

    那哥們偏不信,當場拍了五百塊錢,要跟大雄爭口氣。

    其實那哥們也不是不信,關於許亦馨被大雄這個牲口泡上的流言蜚語,在學校內早就傳出了多重版本。

    他只是不信大雄敢當眾跟許亦馨發生點什麼。

    結果大雄這傢伙居然當著許亦馨全班同學的面,直接撲上去啃了一口,然後拿起錢揚長而去。

    換來的,卻是許亦馨瞠目結舌,賭氣跺腳,驚掉一地眼睛的嬌羞模樣。

    打那以後,有全校之恥外號的甘成雄跟全校女神之一的許亦馨的這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以各種不同的版本開始盛行縣一中,大雄這小子再次在縣一中的歷史上給自己添了濃重的一筆。

    日子就這樣過了下去,那個老木居然就這麼消失無蹤了,讓我不由的十分擔心。

    他當時取走了慕小小和小女鬼的一絲魂魄,到底做什麼用?

    雖然我有很大的把握相信慕小小和小女鬼已經不可能再出現了,但是我可不敢保證這個老木到底有什麼本事,他連死人都能搞復活了,萬一真的靠著一絲魂魄把慕小小和小女鬼再整出來呢?

    但是對方不出現,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幹等著,等待吳宸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老木是沒有出現,可是讓我驚懼的是,一個更讓我恐懼的傢伙出現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10
188.第188章 他又來了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隨著年關將近,我們這一學期的學習也進入了尾聲,考完試之後大家都嘻嘻哈哈的打著嘴炮,整完都在宿舍裡不停的聊著。

    眼看著第二天就要放假了,一個個都興奮異常,談論著放假去哪裡瀟灑。

    宿管老師也懶得搭理我們,任由我們扯淡,只是偶爾聲音大了,過來敲下門以示警告。

    一群人聊著聊著,扯到了後半夜,一個個都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我突然覺得一陣尿急,便出了宿舍,走進了洗手間。

    剛開始進洗手間的時候,燈光還是通亮的,可是當我走到尿池邊上準備解手的時候,那幾個燈泡居然都『咔咔』一陣響,接著全滅了。

    隨之而來的是玻璃窗外一陣冷風吹過,凍得我打了個哆嗦。

    我的身體素質自然不用說,常年練武,在這種寒冷的環境下,依然可以赤白著上身不覺得冷。

    可是這陣冷風卻不同,是那種陰冷陰冷的,凍得我骨子裡往外發寒。

    我知道這是鬼魅出現的前兆,而且還是一個很強大的傢伙。

    慕小小已經不在了,這幾個月學校裡一直很太平,難道又出現了什麼強大的鬼魂?

    糙,你就算出來,也得給我個心理準備啊!哥這光著膀子,啥也沒帶,我拿啥跟你鬥?

    此時此刻,我只能強打精神,全神貫注的警惕著。

    這趴尿是不敢再尿了,萬一這傢伙趁我噓噓的時候給我來一下,那哥們可就是自己找刺激。

    我環視了一週,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幽冥眼已經開啟,四周變成了霧濛濛的一片。

    在這一片灰霧般的環境中,我看到廁所上的玻璃窗自動的劃開了,一團白茫茫的光芒從玻璃窗外鑽了進來,在我面前站定,那雙漆黑僵直的眼睛帶著玩味的神態看著我:「小子,七爺我又來看你了。」

    我糙!看著眼前這個一身雪白,舌頭即將拖地的傢伙,我嘴皮子一陣哆嗦,特麼的我都快把這傢伙忘了,他怎麼又來了?

    我勉強扯起了一個諂媚的笑容:「那個,那個,白先生,您咋來了?」

    白無常冷哼一聲:「你小子碰到了定魂珠,卻不跟七爺打招呼,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活膩歪了?」

    隨著白無常的這一聲斥責,我感覺周圍的空氣又降了幾個溫度,凍得我都有雙手抱肩的想法了。

    我糙,我什麼時候碰到定魂珠了?說起來,我現在還在找這珠子,只是最近一直被慕小小這事給攪和的耽誤了。

    畢竟我只有三年的時間,如果找不到定魂珠,我真不知道白無常這貨會怎麼對付我。

    下意識的,我驚訝道:「定魂珠?沒有啊?我什麼時候碰到定魂珠了?」

    白無常暴跳了一下:「還不承認,那****在那棟著火的大樓之中,那顆純白色的珠子,難道你忘了麼?」

    著火的大樓?我沉思了一下,當時老木確實拿出了一顆純白色的珠子,難道,那就是定魂珠?

    我糙,原來我需要的東西就在眼前,我卻與其擦身而過。

    尼瑪,不對啊,我碰到了定魂珠,這白無常怎麼知道的?莫非他當時也在場?

    我頓時跳了起來:「白先生,難道說你當時也場?那你為什麼不滅了慕小小,而選擇冷漠的站在一邊?要知道,慕小小早已經死了,你身為鬼差,居然不把她抓走,還任由她在人間害人,這是你的失職!」

    想到那晚那位死去的學生,我到現在還在後悔,一條鮮活的生命啊!就這麼沒了,他家人該有多心痛?

    他未來或許還有大好的前程,有無限的將來,可是就這樣沒了,多麼可悲的事情。

    白無常冷笑一聲:「這世界上的事要都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就好了。先不說那男孩陽壽已盡,我只是路過順手牽走他的魂魄。

    就說我們鬼差吧,鬼差也是鬼,那定魂珠本就是針對鬼類的法器,七爺要是現身,萬一被那定魂珠給收了去,那這陰司不就亂了套了?」

    我不屑的看著他:「呃?原來這白無常也有怕的東西啊!」

    白無常的紅色長舌突然彈了起來,對著我的臉左右開弓就是兩巴掌:「七爺我會怕誰?胡亂說話,掌嘴。」

    被那破舌頭扇了兩下,我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腫了,用手一摸,還是黏黏的,跟被舌頭舔過一樣的,細聞一下,大爺的,這白無常居然有口臭,這味道那叫一個難聞。

    白無常打完了我,怒道:「七爺原本想借你的力量拿到定魂珠,然後就來對付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沒想到你這麼菜,連人家一招都扛不住,真讓我失望,老歐頭就整出個這麼不像樣的孫子來,真給鬼醫一門丟臉。」

    我靠!我怒了,我丟臉,你丫的堂堂一鬼差,躲在一邊不敢見人,居然還說我丟臉,尼妹的,丟臉就丟臉吧,拳頭大一圈能錘死人,誰讓我打不過你個長舌頭呢?

    我垂頭喪氣道:「那怎麼辦?現在人已經跑了,珠子也找不到了。」

    白無常沒好氣的瞪了我一下,瞪得我心驚膽顫的。

    「七爺今個來就是要告訴你,那珠子沒離開這學校,你還有機會,但是七爺我的耐心有限,你要是三年之內找不到那珠子,哼。」

    白無常哼了一聲,居然跺跺腳,直接從窗戶飛走了。

    我尼瑪,這什麼節奏,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我們男生廁所當什麼了?

    你走就走吧,就給我這麼點提示夠幹啥的啊?

    我一下子撲到了窗邊,喊道:「那龜兒子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到底是啥玩意啊?」

    許久,沒有人回應我。

    我就站在這裡不走,因為那股子陰冷的勁還沒過去,白無常這傢伙並沒有走遠。

    又等了一會,果然,白無常的聲音再次傳入到了我的耳中:「那是一隻靨屍。」

    靨屍?我猛的想起了一本古籍上對於靨屍的記載,不由得心如冰凍,即使在白無常離開,周圍環境瞬間升溫的情況下,我依然覺得寒冷。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10
189.第189章 靨屍傳說(上)

     我回憶了一下,似乎上次在寧氏茶樓裡看到的那本古籍裡有這樣一段對靨屍的記載。

    我之所以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是因為那段記載實在太過駭人聽聞。

    據說在上世紀三四十年的時候,各種軍閥混戰,動亂不斷,各種妖魔鬼怪也隨之作亂。

    有一位姓易的陰陽先生,在路過一處荒村時,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那就是這村子死氣沉沉的,整個村子都沒有一點動靜,別說人,連個活物都沒有。

    那年代饑荒嚴重,加上軍閥的掠奪,大片大片的村莊已經難以養活民眾,逃難的難民數不勝數,荒村也實屬正常。

    但是再荒涼的村子,也應該有活物的存在,比如說蛇鼠,青蛙,各種小蟲子。

    可是這個村子裡,可以這麼說,連個蚊子蒼蠅之類的都不存在。

    可見這個死氣沉沉四個字已經達到了什麼程度。

    所謂藝高人膽大,這位易先生對這座荒村產生了好奇,正趕上時間已近深夜,此地除了這個荒村,也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點,易先生索性就住在了這荒村內,打算住上一夜再趕路。

    他在村子裡轉了一圈,發現寥寥的幾十戶人家早已經走空,但是這些人家走的時候顯得特別著急,似乎只帶了一些隨身的財物和細軟,連家具之類的都沒處理。

    那些破敗的房子已經搖搖欲墜,每一間破屋都佈滿了塵埃。

    易先生思前想後,最後決定住在村中的祠堂內。

    一是因為他發現了這座祠堂甚是古怪,想要一探究竟。

    而是因為祠堂畢竟不屬於哪一戶人家,偶爾有過宿的人,基本都會在祠堂內過夜。

    易先生在村子的正中央找到了這荒村的祠堂,但是他發現,距離這祠堂越近,周圍的空氣就愈發的寒冷。

    而且整個村子其他人家的院門房門都是大敞四開的,唯獨這間祠堂的大門,是關得緊緊的,隱隱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一樣。

    這祠堂越是神秘,就越是激發了易先生想要看看的好奇之心。

    易先生既然是當時出名的陰陽先生,自然對靈體氣息之類的特別熟悉,面對如此古怪的情況,他依然決定進去看一看,可是就在他走到了祠堂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數百道的慘叫聲在祠堂內響起,這聲音仿若一道無形的力量,將他硬生生的定在了祠堂門口。

    易先生的臉色變了,他能聽得出,那是數百個人在慘死前發出的呼救聲,淒慘無力,滲人至極,若是換成個普通人站在這裡,不被那股陰冷的氣息凍死,也要被這聲音折磨得精神失常。

    而那股無形的力量,卻是衝天的怨氣,這些怨氣似乎在告訴他,讓他不要進門。

    要說易先生這個人,也確實是個人物,膽大,心細,在當時陰陽先生這個行當裡,那是出了名的真漢子。

    數百道冤魂的呼喊並沒有讓他產生膽怯,他反倒膽氣十足,暴喝一聲他祖傳的口訣,穩定了心神,緩緩推開了那祠堂的門,一步邁了進去。

    這一進去不要緊,這位號稱陰陽兩界都出了名的漢子居然被嚇得呆立當場。

    或許不該用嚇這個詞,應該是震驚於眼前的這種淒慘畫面,導致出現短暫的失神。

    不大的祠堂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躺滿各種淒慘形象的屍體,有肚子被剖開的,有眼珠被挖出來的,有斷胳膊斷腿的,還有被掏空了心臟的。

    這是怎樣的一個場景啊!

    一眼望去,一片的屍首,慘如一個人間地獄。

    他好像看到了無數慘死的魂魄,扭曲的面容在向他哭訴著什麼,又似在提醒著他什麼。

    除了這些哭訴聲之外,他還聽到了一種怪異的聲音。

    「吱嘎,吱嘎,咯嘣,咯嘣,咚咚,嘭……」

    像是某種尖銳的東西在摩擦,又像是有東西斷裂,還有硬物之間的敲擊聲。

    這聲音的來源近在眼前,就是祠堂正中央那塊黑布遮蓋下發出的聲音。

    這個地方,一般都是放供桌的。由一塊黑布罩著。

    可是此時,那黑布掩蓋下的器物居然不是供桌,而是一具棺材。

    一頭略寬,一頭略窄的棺材被黑布罩著,擺在祠堂正中央的位置,散發著陰森幽冷的氣息。

    易先生看著這具棺材,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棺材帶給他的陰森感太強烈了,似乎比他當年碰到的殭屍還要厲害幾分。

    可是再厲害的東西,在易先生的眼中,都猶如玩具一般,在他強大的內心和過硬的本事面前,再厲害的東西也只能是一個玩物。

    易先生感覺到不舒服的是,這大幾百口的人命就此消失,即便是那個年代人命賤如紙,也不應該這樣屠戮,實在有違天和。

    面對這麼多人的慘死,易先生一怒衝天,他誓要看看這棺材裡裝的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憤怒之下,易先生抬腳便把那棺材蓋子給踢飛了。

    試想,一具厚實的棺材,那蓋子是極重的,可是易先生只一腳,能硬生生把棺材蓋踢飛出去,可見其武藝之高強,氣力之雄厚。

    讓易先生驚訝的是,隨著那棺材蓋子飛舞落地,裡面赫然坐起了一個人。

    這人蓬頭垢面,穿著一身破落的衣衫,遠遠看去,除了那身陰冷的陰氣之外,倒也沒什麼特別。

    可是他撩開頭髮的之後的面容倒是駭人欲絕。

    這人的一半邊臉都已經坍塌,整個左半邊臉上出了紅糊糊的肉絲,根本看不到一丁點面皮,半顆眼珠子吊在眼眶外,鼻子血糊糊的只有一個窟窿。

    他的手中拿著一截不知道是誰的大腿,正在瘋狂的啃食著,那半截帶著血絲的骨頭上滿是磨得發亮的牙印。

    那骨頭被他啃得咯吱咯吱直響,隨著他手臂拉扯的動作撞擊在棺材板上,發出『嘭嘭』的聲響。

    看到易先生站在他的面前,這傢伙居然還露出了一個貪婪的笑容,張開滿是血的大口,吐出了一塊血淋淋的大腿肉,然後對著易先生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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