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邪靈秘錄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7 16:04: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0 152932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4
第四十三章 脫險

     這鬼地方,該硬的地方不硬,不該硬的地方忒硬,這黑磚之前被蛇根樹輕而易舉的就頂脫落,但偏偏在這裡,粘合性卻十分好,我們要想打洞,先就要插地磚,頗費了一翻功夫,在打洞的過程中,身後的石室裡,不斷傳來一種沙沙沙的聲音,就如同有什麼人在竊竊私語一樣。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聲音也就越來越響,而此時,我和王哥已經渾身是土,眼見土洞已經挖穿,就剩最後一層外磚,只等外磚打通,我們便可以順著這個洞口鑽出去。

    但俗話說的好,人倒霉的時候,連喝水都塞牙縫,正撬著最後一層磚,卻聽王哥突然嘶了一個氣,道:「不好,它們來了!」我正撅著屁股,整個上半身都鑽進洞裡,勤勞的打地洞,聞言低頭倒看,只見從之前的通道口裡,湧出了密密麻麻的蛇根樹,而且最可怕的是,這些東西比起之前,起碼足足漲了五倍有餘,一個個就跟成人大腿粗,糾結著像我們湧過來,好似一條條赤紅色的巨蟒,十分可怖。

    我嚇的手一抖,頓時加快了速度,手裡掄著撬子,用鐵頭鑿磚縫,足足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與此同時,王哥拔出了小衝鋒,對著湧過來的蛇根樹一陣狂掃,槍聲不絕於耳,聽的人心驚肉跳。

    還好有這把小衝鋒,暫時阻止了蛇根樹的進程,為我爭取了足夠的時間,很快,最後一層地磚就被挖破了,結果地磚一破,洞口的對面,登時移過來一張猙獰的臉,倆血紅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勒個去,這個世界太瘋狂了,為什麼它還在這裡?

    我和它乍一對視,先是一愣,緊接著二話不說,掄起撬子頭就砸了過去。那玩意兒離的太近,被我一錘子鑿的滿臉是血,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大嘴一張,嘴裡的腥臭差點兒沒將我熏暈。

    但一錘子下去,它還沒死,臉鑽出了洞口,但還是在我的可視範圍內,於是本著斬草除根的原則,我立刻擰緊了撬子,準備再朝著它腦門心砸一下,結果沒等我下手,屁股突然被人踹了一腳。

    只聽王哥聲音大變,一邊將我往洞裡踹,一邊道:「快,頂不住了!」我這洞口身大頭小,外面才鑿落五六塊地磚,頭伸出去,肩膀就伸不出去,他這一踹,用的力道可不輕,原本我是跪趴著,王哥一踹,直接踹的我全趴,腦袋蹭的從洞口鑽出去,卡在了肩膀處。

    原本我對王哥是極其尊重的,但這時候,我忍不住爆粗口了:「姓王的,你大爺,要害死我啊!」而在我屁股上踹幾腳還不算完,王哥接著也跟著往洞裡爬,一時間我被卡的進退不得。

    王哥後面也不知是什麼情況,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沉穩和緘默,我爆完粗口,他也跟著不淡定了,罵道:「被你害死還差不多,快往前爬,那些東西都到了屁股口了。」

    屁股口?

    我驚了一下,腦海裡閃過王哥屁股被腐蝕的畫面,登時覺得小弟弟都跟著疼了一下,當即用手上的撬子,使勁兒敲磚,但無奈我此刻被卡住,姿勢不太好勢力,因此速度很難快下來。

    而此刻,外面那隻魃魈,顯然是當初穿軍靴那一隻,最初追我們的,估計已經放棄了,而這一隻,之前吃過我們的虧,因此在洞口死守。

    此時,它被我鑿的滿臉是血,頓時抱著臉嚎叫不已,就我和王哥說話這片刻功夫,它已經緩過痛,滿臉是血的朝我撲過來。此刻,我的頭就卡在磚洞上,就跟個活靶子一樣,哪裡能反抗,一見它撲過來,我立刻將頭往回縮。

    這洞裡地方太窄,我驚嚇之餘,力氣大增,往回這麼一縮,頓時就將王哥給擠了出去,王哥慘叫一聲,估計是屁股遭殃了,痛苦之下,又立刻往裡面擠,我們倆就跟皮少餡兒多的包子一樣,包住了餡兒這邊,擠出了餡兒那邊,一時間動彈不得,險象環生。

    眼見那些蛇根樹就要鑽進我們的容身之地,我心一橫,對王哥道:「你撐著!」隨後躲過他手裡的小衝鋒,架在洞口,對著外面的魃魈掃射。

    這東西不除,我們也出不去。

    我一開槍,它立刻上竄下跳,再加上鐵門旁邊就是我們來時的土洞,魃魈將身體閃進土洞裡,我就打不著它了。但現在也不圖打死它,只求能讓它退一步就行了。

    魃魈一閃進土洞裡,我立刻用撬子砸開磚洞,總算是爬了出去,王哥幾乎是一種打滾的姿態滾出來的,大腿處還纏了一條蛇根樹,我們被它追的好不狼狽,這會兒看到獨一條,當然要報復,舉著小衝鋒就打,直接將東西打斷了。

    而這時,我們雖然逃出了洞口,但那魃魈又竄了出來,準備攻擊我們,結果一看洞裡不斷往外爬的蛇根樹,頓時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嗖的鑽進了土洞裡,跑的沒影兒了。

    我頓時愣了,這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這魃魈也知道蛇根樹的厲害?

    王哥見此,喘息道:「一物降一物,這話果然沒錯。咱們先離開這裡。」這話哪還用他多說,魃魈都跑了,我還留在原地,找死嗎?

    當即,我和王哥也閃進了土洞裡。

    蛇根樹雖然恐怖,但樹有一個特點,就是不可移動,它的根系伸展,總有一個距離,只要離開這個範圍,就是安全的。

    我們拿著冷煙火往土洞裡跑,時不時就能看見森綠的鬼火跳動,估計也跟這裡的日軍屍體有關。

    原本我是害怕這些鬼火的,但這時候,有蛇根樹在後面追,就什麼也不怕了,直接往前飛奔,以比劉翔還快的速度,我和王哥一口氣衝出了土洞,回到了之前的藏寶洞裡。

    此時,我倆已經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王哥僅僅停下,喘息了沒幾口,便道:「往前跑,蛇根樹應該追不到這裡來,但那些魃魈還在,現、現在不是歇的時候。」

    我沒說什麼,擺了擺手,道:「那還等什麼,跑唄。」又順著藏寶洞的隧道,氣喘吁吁的跑了二十來分鐘,才雙腿一顫,一屁股坐下來,這回是再也跑不動了。

    我倆在隧洞裡喘息了半晌,才平復下氣息,彼此對視一眼,皆是狼狽不堪。我們身上全是泥土,有些地方的皮膚發紅腫痛,彷彿一搓就會掉一塊肉似的。

    歇足了氣,我們才有心思打量周圍的環境。

    此刻,我們又進入了藏寶隧道,隧道修建工整,四四方方,處處都能看到前人遺留下來的痕跡,前路漆黑一片,也不知通往何處。

    我估算了一下時間,距離我們中午進入古樓,至少已經過去了六個多小時,現在外面應該已經是黑夜了,而這個藏寶洞,入口在懸崖上,出口在古樓裡,根據這個距離推算,應該也不會太大,除非修建這裡的人,為了藏寶,可以將隧道修德蜿蜒曲折,埋伏下什麼機關,否則,正常情況下,我們距離鬼魂陳等人,應該已經很近了。

    兩撥人,連續幾個小時,向著同一個中心點靠近,如果再不碰頭,那就太坑人了。

    我本來已經挺累了,但心裡記掛著小黃狗的安危,急於跟鬼魂陳等人碰頭,於是和王哥隨意吃了些口糧,便繼續上路。吃東西期間,我看著自己兩人狼狽的模樣,忍不住苦笑,道:「王哥,早知道會遭這麼多罪,當初真不應該讓你跟來。」

    他道:「來都來了,說這些干什麼,不過……」

    他賣了個關子,我忍不住道:「不過什麼?」

    王哥搖了搖頭,嘆氣道:「不過跟著你,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差。」

    我嗆了一下,心說雖然是事實,但就這麼說出來,這多傷人自尊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4
第四十四章 毒寶

     這條隧道比較亢長,而且彎彎繞繞,不知通向何處,一開始我還能估算出大致方向,走到後來,已經是完全被繞遠了,也不知這條隧道究竟是向南還是向北。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轉過一個彎口,這條隧道突然到了盡頭,盡頭處是一扇暗黑色的石門,看材質,有些像秦嶺特有的黑岩石,質地堅硬,堪比大理石。

    石門約有兩米高,為雙開門,此刻,門的中間,有一個斗大的窟窿,窟窿周圍,還有很多碎石塊,王哥一看,驚訝道:「是被人炸碎的。」

    我心說,是誰這麼暴力,難不成這扇石門,也是當初鬼魂陳老爹那夥人炸掉的?

    如果真是這樣,看這情況,他們當時走的一定很匆忙,想必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我一想到此處,頓時想起那一行人斷裂的膝蓋骨已經最後一個人消失的雙腿,總覺得石門後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扇石門,有著很明顯的送遼時期風格,當然,我並不是什麼歷史學家,對這個算不上專業,但好歹上學的時候也涉獵過一些,比較基本的特徵,還是能辨別出來。

    石門上方的兩角處,各刻有兩隻貔貅,護寶神獸一出現,我估計離咱們要找的地方也不遠了,心裡雖然覺得這洞後面,肯定有什麼不好惹的東西,但事到如今,也是沒有退路了。

    我和王哥一前一後,躬身鑽過了石門。

    石門後面是一間比較大的石室,這一點讓我挺意外,因為我看到這間石室,第一個想法就是,難不成寶藏就在這裡?但緊接著我就失望了,因為石室裡除了一排古老的石格,便再也沒有其它東西。

    而且,石格子裡面也是空的,即便曾經有什麼,估計也已經被人取走了。

    我心說,莫不是當初逃命的日本餘孽,誤打誤撞進入這裡後,還順便將寶藏給撈走了?至於鬼魂陳他老爹那夥人,我到沒有懷疑,因為我將他們全身都搜了個便,除了半截靈芝一樣的東西,就什麼都沒發現,由此可見,鬼魂陳老爹那幫人,曾經找到寶藏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轉念一想,日軍早於鬼魂陳的老爹,或許石門上的洞口,是小日本炸出來的?

    正想著,王哥突然拿著冷煙火,走到了石室的右邊,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東西。我跟著湊過去,只見右邊的石牆上,竟然是一幅壁畫。

    這壁畫由於年代久遠,色澤斑駁,顯得有些發花,像女人化掉的妝容,實在毫無美感可言,只隱約能看到一些比較粗的人物線條,似乎是一幅敘事型的壁畫。

    壁畫繪滿了一整牆,上面的內容是一個騎馬的文官,無數隨從簇擁。文官正打算下馬,手裡還捧著一個正方形的木匣子。畫面往後,文官捧著木匣子,跪在一處門外,那處建築雕龍刻鳳,鬥角飛簷,十分精美,即使色彩斑駁,但至今看來,仍是極為壯觀。

    能有這麼精美的建築物,又能有讓文官下跪的,估計只有一個人。看到這兒我算是明白了,這壁畫,畫的是這個文官,在向當時的皇帝獻某樣東西。

    我有些好奇,究竟會是什麼寶貝?

    接著往下看時,只見果然出現了一個皇帝造型的人物。這皇帝畫的可真好,身長八尺,面容威嚴,怎麼完美怎麼畫,我覺得可性度實在不高。據歷史上記載,宋朝還沒有哪個皇帝,外貌是怎麼給力的,至於身長八尺,那是形容開國皇帝趙匡胤的,難不成畫上的人是趙匡胤?

    這樣一來,時間不就完全亂套了?

    我覺得有些扯淡。

    只見壁畫上,背景已經移到了宮殿的內部,那皇帝打開了匣子,匣中一陣寶光瀲灩,似乎是一件能發光的寶貝,然而,這幅畫卻極其詭異,因為皇帝的臉,在寶光下,竟然扭曲了。

    不知是因為色澤的斑駁,還是畫師刻意為之,皇帝低頭看著匣子中散發寶光的東西,臉色卻扭曲而猙獰,完全不似一個活人,我僅僅看了一眼,便覺得這畫面中猙獰的帝王,似乎要從壁畫裡跳出來,十分可怖。

    我忍不住道:「這什麼鬼東西。」

    王哥道:「有可能是關於寶藏的線索。」

    我道:「我們要找的寶藏,不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一些失傳的古方奇藥,我可沒聽過,有什麼藥材會發光的。」王哥沉吟半晌,道:「再去其它地方看看,或許會有什麼發現。」

    這間石室位於石門後面,正對著石門的,便是另一截通道,裡面黑漆漆的,也不知後面有什麼東西。我們在這裡一無所獲,便繼續往前走,冷煙火光芒慘淡,可見範圍比較低,在這節通道里走了沒多久的時間,視線盡頭,突然出現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恰好擋在我們前面。

    由於這裡太黑,光芒又太過慘淡,一時也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我和王哥加快了腳步,越往前走,那東西的輪廓就越清楚,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因為那東西的輪廓,很像一個坐在地上的人。

    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人?

    難道是鬼魂陳他們?

    瞬間,我就將這個想法否決了,因為前面那個人影是坐在地上的,而且隨著我們的逼近,他就像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我估計,那應該是一具屍體。

    果不其然,待走近後,我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具半坐著的屍體,這具屍體身後,還有一具趴到的屍體,由於視角原因,之前沒有發現。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兩具屍體也沒有腐爛,同樣呈現出風乾的趨勢。古代人十分迷信風水之說,據說屍體放在不同的環境下,有些會在幾天內爛的連骨頭都不剩,有些卻能千年不腐,我估計,這地方,沒準兒風水也是比較好的。

    只見這兩具屍體,身上都穿著軍服,一看就是兩個小日本,不過衣服上全是屍油,已經很難辨別出之前的顏色。

    朝我們坐著的這具屍體,肚子裡鼓鼓的,就跟懷了孕的孕婦一樣,但男人顯然不可能懷孕,而且也不像啤酒肚,一是那個年代物質匱乏,一般的小兵,就是想長啤酒肚,也長不出來,二是即便真有啤酒肚,也早該風乾脫水了,怎麼可能還腫得這麼大?

    王哥見此,道:「他衣服裡可能裝著什麼東西。」

    說著,用匕首慢慢劃開日軍屍體的衣服,緊接著,一大團東西從他衣服裡洩露出來,我一看,登時倒抽一口涼氣,從衣服裡傾瀉出來的,全是金玉,黃燦燦,綠瑩瑩一片,看的人眼花繚亂。

    我嚥了嚥口水,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詞:發了,瞬間我就不淡定了,立刻道:「王哥,咱們五五分怎麼樣?」王哥沒吭聲,嘴裡嘶了一聲,隨後左右四顧,搖頭道:「你沒覺得不對勁兒?」

    我滿腦子都是黃金玉器,哪裡有想到其他,聞言不禁道:「哪裡不對勁?」

    王哥指著這兩具屍體道:「他們懷中的東西,我估計就是石格里的東西,不過就他們兩個,應該也拿不完。」我立刻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他們還有同夥?」

    王哥眼神有些無奈,道:「不是這個意思,當時日軍收到蛇根樹的攻擊,死傷嚴重,所以有一些人逃了出來,誤打誤撞進入這裡,並沒有什麼稀奇的。我奇怪的是,這兩個人怎麼死在這裡了?」

    他這麼一說,我被金錢沖昏的大腦頓時冷靜下來。

    是啊,這兩個人已經逃離了蛇根樹的攻擊範圍,怎麼會死在這裡?

    難不成是內部的奪寶爭鬥?

    可如果真是這樣,他懷裡的寶貝,又為什麼沒有取走?下意識的,我將目光移向那堆黃金玉器,突然發現了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這堆寶貝里,有黃金、有玉、還有一串雞血石一樣的東西,但惟獨沒有銀器。

    我心裡頓時冒出個想法,心說:難不成這堆金玉,事實上是個誘餌,這上面都淬了毒?

    電視裡經常有銀針試毒這一幕,這是確有其事的,但也並不是所有毒都能被銀給試出來,這主要區分於毒性的大小,如果這對金玉上的毒,足以致人於死地的話,那麼毒性必定是相當猛烈,銀器一遇則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堆珠寶有問題,所以這裡面,才沒有放置銀器。

    我將自己的猜測一說,王哥說有可能,雖然不能肯定,但為了保險起見,這堆金玉,還是不碰為妙。

    我雖然貪財,但命和錢之間孰輕孰重還是能分清的,再說,之前的夜明珠已經幫我賺了一筆,我本來就不是個大貪的人,也算心滿意足了,於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倆繞過這兩具日本人的屍體,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陸陸續續又遇到了一些日軍屍體,而且他們之間的間隔都比較大,估計當時,這幫人得了寶藏後,心智被金錢沖昏,一個個爭相往前跑,想找到出口,好出去花錢當富豪,所以沒有去關注身後夥伴的異狀,如果他們肯回頭找一找落後的同伴,或許就能發現不對勁,扔了這批要命的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4
第四十五章 相遇

     在大約陸續遭遇五六具屍體後,我們的眼前又出現了一扇石門,同樣的,這扇石門中間,也被炸出了一個洞口。

    ***小日本,真是暴力。

    我和王哥拿著冷煙火,又鑽了一次洞。

    由於光線比較暗淡,我們一時無法看清石門後面的全貌,於是拿出了包裡的強力探照燈。

    這東西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大光源,而且非常耗電,最多長亮半小時,因此我們一直沒捨得用,只用冷煙火照亮,但現在,該用的地方不能省。

    我們打開強力探照燈後,一股刺目的白光頓時將石室後面照的清清楚楚,一看見它的全貌,我和王哥霎時間目瞪口呆。這也是一間石室,但卻是一間極其宏偉的石室,比之前那一間足足大了五倍不止,強力探照燈的光芒也是剛剛好,如果燈光再小一點,恐怕就看不到頭了。

    這間石室裡,同樣可以看見幾具醒目的屍體,於此同時,還有滿地的暗弩,如同一根根鋼針一樣,插在地面的石磚裡。

    這裡的幾具屍體,也大多是小日本的,而且多是被暗弩射殺的。

    石室的周圍,有一些獸形的燈座,造型是樹,樹枝頂部是一隻隻仙鶴,鶴嘴裡灌了燈油。

    這些燈油原本應該是滿的,此刻已然幹成了顆粒狀的黑塊,燈芯也已經腐爛,無法點燃。除此之外,這間石室也沒有別的出口,也就是說,咱們走到頭了。

    我一時有些呆滯,心說不對啊,怎麼跟我想的不一樣?

    按我的設想,這條通道的中央,應該就是寶藏的所在地,而兩頭各有一個出入口,我們不論怎麼走,應該都會有出口才對,但在這裡,出口怎麼沒了?

    緊接著,我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在這間石室的角落裡,還藏著一具屍體,之所以是藏著,是因為他只露出了一雙腳。石壁上,被人為的挖了一個洞,這人臨死前,似乎是想打洞出去,但這裡顯然是實心的泥土,想打一個通往外界的洞口,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因此這人被坍塌的土洞給活埋了,幾乎只剩下一隻腳在外面,一不留神,還真容易忽略過去。

    我頓時覺得有些奇怪了,對王哥道:「這地方沒有出口,這些日本人想出去,為什麼不走回頭路?在這條藏寶洞裡,又不會受到蛇根樹的攻擊。如果是我,肯定會往回走,尋找古樓的出口,這幫人竟然想從這裡挖洞出去,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王哥顯然也覺得不對勁,他眉間皺成一個疙瘩,道:「或許是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沒辦法走回頭路。」

    發生了什麼事情?

    通道沒有被堵住,能發生什麼事情,讓他們無法走回頭路,只能被困在這裡,從而想到挖洞逃出去?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究竟是為什麼。

    然而,現在擺在我們眼前的難題是同樣的,那就是前面沒路了。

    難道經歷了這麼多危險,我們之前的推測都是錯誤的?這條通道,和懸崖上的通道,根本不是一致的?我們走錯路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回到古樓外面,順著懸崖爬上去,尋找懸崖上的洞口,然後去找小黃狗匯合?

    我***是吃飽了撐的嗎?

    這時,我對龍骨已經徹底失望了,唯一的念頭就是小黃狗千萬別撒手人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是跟黑子一樣,就此消失在叢林裡,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雖說我這次會來秦嶺,有很大的原因是受了小黃狗的鼓動,即便他真出了什麼事,我也沒有太大的責任,但這次,他是為了掩護我和王哥而失散了。我現在雖然可以走回頭路,但如果就這麼拋下小黃狗,我良心上也過不去。

    想來想去,我道:「看來咱們這次真的是大錯特錯了,要不還是回懸崖上吧。王哥,你也別跟著我冒險了,出了古樓,你直接回家,別管我了。」

    王哥顯然也比較鬱悶,嘆道:「別說喪氣話。」我們倆沒有一點辦法,再原地愣了半晌,突然,王哥道:「不對!」緊接著,他看向我,道:「咱們在古樓裡遇到的那幾具屍體,他們明顯是從這裡面出去的。那麼,他們當初又是從哪裡進入這裡的?」

    我呆了一下。

    對啊。

    當時古樓裡的腳印,只有出的,沒有進的,也就是說,那幫人的確是從古樓暗藏的石門後出來的。而他們當初肯定是從其它通道進入石門內部的。

    這個通道我們一路行來,並沒有看見,那麼只有一個原因,它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瞬間我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機關。

    比如張無忌練乾坤大挪移時,被困的那間石室,也是密封的,但並不意味著它沒有通道。

    話說到這份兒上,我和王哥都明白過來,隨後王哥道:「好好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我點了點頭,指著地面密密麻麻的暗弩,道:「可能還有其它攻擊性的機關,咱們小心些。」兩人說完,便一左一右,順著石室查找起來。

    納衣寨的機關讓我大開眼界,因此出來之後,我曾經收集過這方面的信息,對機關,也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機關,首先我們要知道它的來歷,為什麼國人會喜歡使用機關。

    機,是指機械。

    而關,則是指機械的關鍵部分。

    最開始,是源於人們對器械的使用,比如一根木頭,組合一個帶刃的鐵器,就形成了鋤頭,幫助人們耕地。這些都是機關最初的運用,翻譯過來,也就是對工具的運用,而製造這個工具,組合這個工具,形成新的功能,就是機關的研發。

    歷史上曾經有一個皇帝,喜愛機關術,他有個設想,即設計一隻木鳥,使之能飛。

    但木鳥怎麼可能飛起來?

    這皇帝經歷了很多次失敗,但據野史記載,後來他確實另木鳥飛起來了。這個結果,究竟是真是假,我們先不去考究,但機關的用意,想必都能明白過來。

    到後來,除了人們日常的實用機關,還發展出了一些不常用機關,最早的攻擊性機關,恐怕要屬弓箭。

    演變到後來,人們將慣用的機關,稱之為工具,而剩下的,暗弩等等,則成為了新意義上的機關。

    拿一把種地用的鋤頭來舉例,木柄和鐵器怎樣結合在一起?它靠的是木楔,使之收緊,而要想破壞鋤頭,只需拆除木楔,它就會自動分裂。

    同樣,尋找機關也是這樣,要找到或者破解機關,就要找到它的『木楔』。

    當然,這些都只是紙上談兵,我雖然知道理論和機關的發展,但真要讓我去找出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因此這個過程,我和王哥很小心,再加上石室比較大,所以用了很多時間。

    但當我順著石壁,慢慢摸索到石壁的轉角時,我突然聽了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聲音。

    這聲音我很熟悉,就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一樣,霎時撩撥的我神經都跳動起來了。

    難度這石牆後面,也有蛇根樹?我頭皮頓時就發麻了,沖王哥打了個手勢,示意他過來,壓低聲音道:「你聽,是不是那玩意兒。」

    王哥側耳傾聽,臉色也變了,但片刻後,他喜道:「不是,是這後面有人,我聽見有人再叫你的名字。」

    叫我的名字?

    在這裡,有誰會叫我的名字,我頓時明白過來,心中一喜。

    難不成小黃狗他們與我們只有一牆之隔?為了證明這個想法,我立刻掄起鏟子往牆上拍,發出很大的砰砰聲,果然,石牆後面的聲音停止了,估計是被我突然弄出的聲音給嚇到了。

    顯然,這後面不是什麼蛇根樹,而是有人。

    我和王哥對視一眼,立刻決定開始挖通道,沒等我們下手,眼前的石牆卻突然發生了變化,就跟電視劇裡一樣,猛的翻轉過來,而我和王哥離石牆極其近,它這一翻,我們倆頓時被翻轉的石板拍到了背部,我只覺得一股大力從後面拍過來,正痛得想跳腳,人已經被拍到了後面。

    我以為後面會有人,結果等待我和王哥的,竟然是一條筆直向下的地洞,被石門拍下去後,我們立刻順著地洞往下掉,黑暗中,因為突然下墜傳來的失重感,把我驚的魂兒都飛了,只覺得心臟都停止了跳動,立刻手腳的連忙撲騰起來,撲騰間,手抓住了一截樹根似的東西,好歹緩住了下墜的趨勢,而這時,王哥在下墜的過程中,一把拽住了我的腳。

    我身上背著裝備包,腳還承受著王哥的重量,手裡立刻就脫力了,藤蔓一鬆,整個人連帶著王哥又往下掉,砰的就到了底,摔的我屁股都麻木了。

    屁股麻木算輕的,要不是在下墜的過程中,我曾經拽住樹根緩衝了一下,估計這次,就直接摔的腦袋開豆腐花了。

    我還沒回過神來,便聽到有個聲音道:「你們居然還沒死?」

    我正疼的眼角擠淚,聞言一呆,這、這不是謝老頭的聲音嗎?睜開眼一看,果然是謝老頭,旁邊還站著他的那個乾瘦的手下。

    只不過,這兩人現在可真夠狼狽的,身上全是土,臉上也有很多擦傷,而且他們身上並沒有裝備,只有那個乾瘦的中年人,身上背了一支長槍。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5
第四十六章 黃大帥

     什麼叫居然還沒死,難不成這糟老頭很希望我死?

    我頓時不樂意了,捂著屁股站起來,笑道:「瞧你這話說的,兩位不也還活著嗎?」除了謝老頭和中年人,到沒有看見鬼魂陳等人的蹤影,估計他們應該是分散了。

    只不過,王哥說剛才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難不成就是這兩人之前在談論我?

    我下意識的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此刻,我們是身處於一條石洞裡,這應該是地底下天然的岩石,被開鑿成了洞穴,一條黑漆漆的通道也不知延伸像哪裡,而我們頭頂,就只我和王哥之前掉下來的洞口。

    此刻有了外人,王哥恢復了沉默的個性,從地上爬起來之後,便沒吭過聲。

    這個豎井就在我們頭頂,而且比較低矮,如果在這裡談話,會產生比較大的回音,我估計剛才這兩人肯定在談論我,所以王哥才會聽出端倪。

    只不過,這兩人莫名其妙談論我幹什麼?

    我說我,謝老頭眼神頓時就冷了一下,顯得很不友好,而就在這時,他旁邊那個中年人突然拍了一下謝老頭的肩膀,用手指了指我,隨後謝老頭冷冷的眼神頓時就便了,看我的目光,就跟看到他兒子一樣慈祥。

    我頓時有些發懵,這是玩哪出?

    但很快我就明白過來,謝老頭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上的裝備包。

    這兩人渾身狼狽,再加上之前裝備包被魃魈奪走,鬼魂陳一行人,只剩下唯一一份裝備,還是被姓陳的拿了,估計謝老頭兩人,肯定是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而且身上帶上,估計也遭遇一些危險,卻因為沒有武器,所以吃了大虧。

    我一看他的眼神,頓時暗罵一聲,心說這老小子,難不成想打我裝備的主意?既然匯合了,給他們一些吃食槍支,自然不成問題,但聽謝老頭之前的口氣,明顯對我沒什麼好感,我估計這老小子是起了歹心了,不由心下一驚,隨後不動聲色的抽出背後的小衝鋒,單手端在手裡。

    謝老頭貪婪的眼神頓時就變了一下,盯著我手裡的槍,冷冷道:「小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道:「沒什麼意思,這地方有很多詭異的東西,武器不離身,也好隨時防備。」

    謝老頭頓時不吭聲了,眼神閃爍了幾下,似乎在權衡利弊,片刻後,他冷淡的神色慢慢褪下來,轉而笑道:「應該的,在這個地方,確實得小心一些。」頓了頓,他道:「不過,你們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

    如果說鬼魂陳是忽明忽暗,讓人捉摸不定的話,那麼這個謝老頭就是很明顯的一條毒蛇,我自然不願意交待出自己的行蹤,況且現在我和王哥手裡都有重火力,而這兩個人身上,卻只有一把長槍,我們武力上明顯佔了優勢,即便強勢一些,他也不敢怎麼地。

    於是我道:「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不提也罷。不過你們怎麼在這兒?其它人呢?」謝老頭的話,直接被我給擋了回去,我本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這人十分能忍,當即唏噓道:「這也說來話長了,不如咱們坐下,吃些東西,再慢慢講。」

    我心裡暗笑,覺得魃魈總算幹了件好事,估計沒了裝備包,這兩人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了。其實,我手裡雖然有槍,但如果發生什麼事,真讓我殺人,我還是不敢的。

    我這輩子,連雞都沒宰過一隻,吃的全是超市處理後的產品,讓我去殺人?

    我去!我要能有殺人的膽子,也不會混成這副模樣了。

    但是,跟謝老頭這幫心黑手辣的人打交道,我算是摸出了一些心得。那就是表面上絕對不能犯慫,你一犯慫,他就把你的為人看清了,得讓他摸不著底,這樣他才不敢輕舉妄動。於是我拿出了一小份吃食,道:「食物緊張,大家將就將就,謝老,你說吧。」

    謝老頭平時藏的很深,但這會兒功夫,餓了一天一夜,再見到食物,他也淡定不起來了,和中年人立刻開吃,一身狼狽的模樣,這畫面要是傳出去,估計誰也不會相信,這就是北京城裡的第一藥商謝爺。

    他倆一頓狼吞虎嚥,吃飽喝足後,謝老頭臉上總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感慨道:「小兄弟啊,現在老哥我才知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這次多虧遇到了你,以後到了北京城裡,有什麼事兒只管招呼一聲。」

    我聽的牙都酸了,心說大爺啊,您今年都六十了,雖說保養的挺年輕,但也不至於當我老哥吧?前些日子怎麼沒見你跟我稱兄道弟的,現在叫的太順口了。

    我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卻不得不佩服這個姓謝的老頭子,他財大勢大,而我只是一個小人物,這要是到了外面,按小黃狗的話來說,謝老頭一個指頭都能捏死我。我雖然和小黃狗是一路的,但小黃狗有背景有身份,我卻是從頭光到腳,謝老頭心裡對我有多不屑,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的。

    但就這樣一個人,這時候既然能立刻轉變臉色,跟我稱兄道弟,無非就是為了我身上的裝備。

    如今我和王哥手裡端著重武器,這兩人即便想搶,也沒那個本事。謝老頭也算的上能屈能伸,為了眼前的利益,立刻跟我這個小人物稱兄道弟,說實話,這一點我很難做到,用我大伯的話來說,我一向是一根筋搭到底的直腸子,強忍胯下之辱這種事情,聽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並不容易,想到此處,我不由對謝老頭提高了警惕,這樣的人,實在可怕,難怪他能砸北京城裡坐上一把交椅。

    我不想跟他翻臉,謝老頭說完,我便也順著台階,道:「謝爺,你這麼說可是折煞我了,像我這種小人物,可高攀不上,能認識您一場,是我的榮幸。」

    謝老頭臉上笑開了花,道:「唉,你這麼說就見外了,什麼小人物,我可是打聽的清清楚楚,你是黃大帥過命的兄弟,就沖這層關係,咱們也當得起平起平坐,來來來,老哥送你一樣禮物。」說著,從自己手上脫下一串手珠,應該是上等的沉香木,市價萬元至十幾萬不等,直接就往我手上帶。

    我聽著不對勁,黃大帥?他是哪根蔥?

    大約是我疑惑的神情表現的太過明顯,謝老頭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他恍然大悟道:「瞧我這記性,你不是道上的人,自然不知道這些說法,你且聽我跟你講講黃家的淵源,這不是什麼秘密,凡是混的久的,幾乎都知道。」說著,謝老頭講起了小黃狗的家世。

    他們家的事兒說起來,要推算到清末民初,當時軍閥割據,時局混亂,在現今的遼瀋一帶,當時最出名的軍閥,叫黃祖祥,由於那時候黃祖祥勢力頗大,因此被人尊稱為黃大帥。後來這黃大帥時運不濟,讓袁世凱給滅了。

    雖然如此,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黃大帥一脈,多少還剩下一些餘黨,他的後人就帶著這些餘黨,離開了遼瀋地區。可那時候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手頭沒有武器,就要挨打,黃大帥的後人,自然不甘平庸,便趁著局勢,開始做起了武器的生意,一為了自保,二是為了依附一些比較大的勢力。

    因此黃家倒賣軍火的生意,就一代代傳了下來,這不是什麼秘密,每一任當家的,道上都稱為黃大帥。

    在時局動亂的時候,小黃狗祖上的生意,是有當時的軍閥支持的,發展到後來,在戰爭局勢上,更是明買明賣,囂張無比,但那是時局所致。

    發展到現代,就不能那麼招搖了,再加上軍火倒賣風險十分大,而黃家樹大招風,多少受到了一些打壓,漸漸地就混的不如當年了。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連謝老頭這種藥材商,都敢說能和小黃狗平起平坐,這要是放在過去,以黃家的勢力,估計謝老頭連給人提鞋都不配。

    聽到這兒我算明白過來,難怪小黃狗當年要離家出走,合著他還是個破落的富二代。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5
第四十七章 轉魂鏡

     謝老頭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兄弟啊,你不是道上的人,所以他沒告訴你這些事情,其實知道的越少越好,自古以來,凡是暗裡的買賣,都是很骯髒的,你是清白人家,黃大帥為了你著想,不告訴你也是正常的。」

    我原本是有些覺得小黃狗不夠意思,但謝老頭這麼一說,我反而明白過來了。

    知道的越少越好,那你***還跟我說這些干嘛?不明白著想把我往混水里拉嗎?

    我心裡暗罵一聲,嘴上卻說道:「不礙事,兄弟之間,哪兒計較這些,不過謝老哥,怎麼就剩下你倆,黃大帥他們去哪兒了?」

    謝老頭嘴裡嘶了一聲,跟我們講起了失散後的經過。

    當時,他跟著鬼魂陳一行人下了棧道,便順著棧道逃命,沒人顧得上小黃狗,而唯一的裝備在鬼魂陳手裡,鬼魂陳不肯停下來,謝老頭即便想救小黃狗也是有心無力。

    這純粹是屁話,我估計這老頭當時肯定是溜的最快的那一個,只不過我也沒有打斷他,仍由他繼續說了下去。

    就這時,他們在懸崖上發現了一個洞口。這個洞口極其隱蔽,外面被藤蔓覆蓋,不仔細看,很難留意到。

    但鬼魂陳卻留意到了,他帶著眾人躲進了那個隧道里。那是一條石洞,可以看出很明顯的人工開鑿的痕跡,眾人也不知道這條洞是干嘛的,為了躲避魃魈,只能往深處走,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它出口。

    這句話也純粹是扯淡,這謝老頭把我想的太傻了,還真以為我不清楚,鬼魂陳手裡有地圖?但我也沒戳穿,這種時候,手上多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信息,對自己越有力,於是我接著聽他說下去。

    順著隧洞往前走,一直是鬼魂陳當頭。鬼魂陳這人十分冷血,擺脫魃魈後,就帶著剩下的人往隧洞深處走,對於當時墜崖的我和王哥,以及生死不明的小黃狗,根本連問都沒有問一下。

    但謝老頭並不覺得奇怪,姓陳的身份,在道上是比較神秘的,他們家裡的人很低調,但據說背後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撐腰,這一點雖然沒有被證實,但絲毫不用去懷疑它的真實性。

    因為在2002年,也就是十年前,北京城裡,曾經發生過這麼一件事。當時有一起兇殺案,倆女人死在了一家十分高檔的酒店裡,條子去查,結果什麼也沒查出來。外界的人推測,並不是條子查不出來,而是犯案的人很有背景,很可能是某位高官,所以條子不敢查。

    這事兒就此不了了之,但沒多久,那家酒店就出事兒了。

    據說很多客人都見到兩個死者的鬼魂在走廊上遊蕩,這事兒,當時還在靈異站上炒的熱火朝天,由於目擊者眾多,這事兒瞞不住了,就動用了一個人。

    這人便是陳家的人,具體是哪一位,這是個謎題。

    陳家的人當天封鎖了該酒店,一夜之後,酒店裡的鬼魂就消失了。這事兒按理說到此也就為止了,但僅僅幾天時間,北京城裡就有一位高官落馬了,據說是行賄,被判了十年。結果進牢裡沒幾天,晚上集體跑操的時候,竟然摔了一跤,腦袋著地,直接摔死了。

    這事兒普通人不知道其中的門道,謝老頭這些人卻能打聽到一些端倪。事實上,兇殺是誰,謝老頭也能探到一些風,但這跟他壓根兒沒關係,因此謝老頭根本沒在意。

    結果沒多久,這兇殺就因貪污下獄了,這是巧合?

    緊接著,下獄沒幾天,這貪官就在跑步的時候摔死了,這事兒,只要稍微動下腦經,都知道是有問題的。高官慘死,他的家裡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報復開始了。

    但他們的報復一次也沒有成功,因為在實施第三次以後,這家子人就徹底消失了,警察局裡,掛上了他們的失蹤檔案。

    謝老頭說道這裡,滿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現在你改知道,姓陳的勢力有多大了吧?說實話,他們這個家庭很神秘,據說能驅鬼,而且擁有一個特殊的身份,屬於上頭的地下儲備力量,以前我不信,但現在我信了,所以,我不敢招惹他,這次來這兒尋寶,大頭都是他拿,我能喝點殘羹剩湯就不錯了。」

    我聽到這兒,覺得這老頭完全是在扯淡,於是也不客氣,直接道:「既然他們陳家勢力這麼大,想必錢權都不差,何必貪圖這裡的幾張藥方,謝老哥,你當我傻啊?」

    謝老頭道:「你真傻,你以為,他真的是來找藥方的?」

    我心中一動,覺得有門,於是從裝備包裡抽出一支菸,遞給謝老頭,道:「那他是來幹什麼的?」

    謝老頭道:「我不抽菸,抽菸傷身,我還想多活幾年。不過,這煙我雖然可以不抽,事兒卻可以告訴你,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東西。」

    緊接著,謝老頭佔了點水,在地上寫下了三個字:轉魂鏡。

    我道:「這是什麼東西?」

    謝老頭道:「是姓陳的要找的東西,這東西,可比什麼藥方都管用。」

    聽名字,這應該是一面鏡子,只不過,一面鏡子能有多寶貝?

    我問謝老頭這東西有什麼來歷,為什麼鬼魂陳會這麼大動干戈的來這裡找。

    謝老頭道:「這要牽扯到一個傳說。」

    據說,秦始皇晚年好慕仙道,曾派過很多方士去海外尋仙,其中有一個方士,就曾經從海外帶回來一件東西。這個方士叫董鍾,他獻上的是一面青銅古鏡。

    據說這面古鏡,活人每日照一照,可以保持長健不衰,返老還童,而如果將鏡子懸在死人頭頂,死人便可回陽往生。董鍾對秦始皇說,他的船行到一處海上時,海面突然雲霧湧動,露出一座海上宮殿。

    宮殿裡的主人便是仙子,仙子知他是為始皇帝尋仙而來,便贈下這面古鏡,說讓始皇帝每日晨起照面,可千萬年不衰。

    始皇帝大為欣慰,於是每日起床都要用這面轉魂鏡照一照,結果沒多久,竟然病死在了巡迴的途中。

    始皇帝死後,董鍾害怕新帝責怪他,於是進言說始皇之所以會死,是因為用鏡子的方法不對,他願意帶著鏡子,再去一次仙宮,詢問仙子正確的使用方法,然後來祝始皇復生。

    但仙宮哪裡是你想找,它就會冒出來的?事實上,董鍾打得卻是逃往海外的主意。

    秦二世是個慫貨,更沒有什麼孝順可言,爹都死了,自己好不容易當上皇帝,萬一這董鍾的寶鏡是真的,真讓老爹活過來可怎麼辦?

    於是秦二世表面上應允了,暗地裡,董鍾一出海,便被人暗殺了,這面轉魂鏡則到了秦二世手裡。有了父親的前車之鑑,秦二世哪裡敢用,但畢竟是海外仙宮得來的寶貝,他又不捨得扔,便就此冷藏了。

    直到項羽出世,劉邦造反,秦國毀滅,漢朝立定,這輾轉的幾十年來,轉魂鏡也不知所蹤。直到若干年後,有人發現了王重陽的寶札。

    札中,王重陽自己記載。他早年雲遊四方,曾經到過一處地方,在裡面曾經見到過一面青銅古鏡,這鏡子照一下之後,便覺得渾身舒爽,如同經脈被洗滌一樣,他懷疑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轉魂鏡,但礙於秦始皇的教訓,王重陽只照了幾次,便也不敢取。

    歷史上記載,王重陽此人僅活了58歲,但根據道教史記載,他卻壽一百二十載而穴空。

    所謂的穴空,就是王重陽活了一百二十歲後,被弟子們下葬,結果下葬時扶棺一看,裡面竟然是空的,於是後世流傳,此人未死,而是得道長生了。

    而王重陽生前,很是惦記轉魂鏡,又不敢使用,如此糾結之下,便在遺札的最後部分,留下了一份密碼圖,使得這個秘密不至於永遠的失落下去。

    而王重陽手札中的寶藏,事實上不是指那些道醫的奇術,而是指的這份密碼圖。

    聽到這兒,我心中一動,轉魂鏡,端魂秦……難道當年被鬼魂陳他老爹弄死的那個人,臨死時所說的,其實是轉魂鏡?而當時王哥年紀尚小,又隔了一些距離,再加上那時候王哥的普通話估計都還沒達標,說的是陝西秦嶺一帶的方言,因此就聽岔了。

    這樣一看,鬼魂陳他老爹,顯然在十年前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地方,而且也是為了轉魂鏡而來。我不禁有些疑惑,這東西雖說有歷史依據,但它的功用,究竟是真是假,誰能定論?沒準兒青銅古鏡確實有,功效卻是後人誇大的。

    照一照鏡子,就能返老還童,就能百病不生,就能延年益壽,那秦始皇是怎麼死的?

    這不完全是扯淡嘛!

    鬼魂陳這人腦袋精細的跟計算機一樣,不像是個缺心眼的啊,他找這東西幹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5
第四十八章 天梯

     我忍不住問謝老頭,道:「難道你真相信這東西是存在的?」

    「不信。」謝老頭道:「不過就算找不到轉魂鏡,至少還能搞到一些秘方,來一趟也不虧,我都這把年紀了,餘下的時間也不多,沒有機會讓我猶豫,該做的就要放開手去做。」

    我並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謝老頭所說的話,未必全都是真的,因為他一直沒有提地圖的事情,而且如果真的只是為了藥方,那當初在懸崖上,鬼魂陳為什麼與他拔槍相向?

    我沒吭聲,道:「後來呢?你們是怎麼分散的?」

    謝老頭說,他們沿著隧道往下走,一開始挺平靜的,後來走到了一處階梯。那階梯蜿蜒向下,也不知有多深,估計是順著懸崖一直通往地底的,眾人都猜測,這會不會就是他們要尋找的藏寶地?

    這伙兒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立刻排成縱隊,順著階梯往下走,走著走著就不對勁兒了,因為他們發現,這段階梯,竟然永遠也走不完,盡頭處一片漆黑,從底下湧上來陣陣陰風,彷彿是連接著地底一樣。

    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鬼魂陳,他止住了腳步,手掌一翻,手上多出了一面古銅色的鏡子,鏡子面表黃澄澄的,鬼魂陳看了一眼,眉頭就皺起來了。

    謝老頭所說的鏡子我知道,是鬼魂陳那一面探鬼鏡,據說周圍如果有鬼,或者有剛死不久的人,鏡面就會發生變化,如同籠罩一層灰霾一樣,在納衣寨的水洞裡,歧築被害死的時候,探鬼鏡就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因此對於這面鏡子,我還算瞭解。

    鬼魂陳在這時候,突然拿出探鬼鏡,難不成他懷疑附近有鬼?

    我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謝老頭道:「不錯,因為這梯子一直走不到頭,我們就懷疑,該不是撞邪了,遇上鬼打牆了吧?所以姓陳的就先拿出了那面鏡子,結果鏡子很正常,但我們還是一直往下走,永遠也走不到底一樣。為了找到出路,我們開始走回頭路,也就是往回走,但向上的階梯,就像通往玉帝老兒的天宮一樣,也走不到頭。」

    我忍不住嘶了一聲,道:「還有這種怪事,那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謝老頭道:「你聽我慢慢說。」

    在這條向上沒有頂,向下沒有底的石階裡,眾人被困了很久,甚至連鬼魂陳都無法解釋眼前的情況。他懷疑是周圍有鬼魂作祟,一次又一次的拿出那面探鬼的鏡子,但鏡子都毫無變化。

    顯然,這個特殊的情況,並不是鬼怪形成的。

    眾人被困的越久,心頭就越焦躁,最耐不住的是那個肉團,他道:「老大,我看這地方詭異的很,不如用炸彈來一發,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機關作祟。」

    老劉道:「什麼機關能這麼厲害?別瞎出主意。」

    肉團道:「怎麼沒有。你們難道沒聽過『天梯』的名號?」

    天梯,據說是古時候處罰婦女的一種大刑,這種刑具一般的犯婦還用不上,專門用來懲罰那些偷漢子的淫婦。據說這種刑具,需要一整面牆來操作,並且牆後進行機關改動。

    在機關還未啟動時,牆壁上是一整段樓梯,將犯婦架到樓梯中央,手綁起來吊著,然後啟動機關,這時樓梯就會一層一層慢慢翻轉,翻轉過來的那一層,要麼是無數利刃,要麼是鐵釘。

    犯人腳下被弄的血肉淋淋,自然想把腳伸到沒有鐵釘的地方去,然後她就不斷往上爬,剛踩下去,階梯立刻翻轉回來,這時,她又落到了之前那一層階梯上,而階梯一共有三個面,一面可能是鐵釘,另一面可能就是辣椒油。這就像小白鼠玩的輪子一樣,不大,但永遠也攀不上去。

    往往爬過天梯的犯人,一雙腳都會徹底報廢,十分殘酷。

    老劉皺眉道:「就你平時竟琢磨這些歪門邪道的玩意兒。」

    話雖這麼說,但肉團的話提醒了眾人,自己會不會正處於這樣一截天梯中?

    這些樓梯,設計的彎彎曲曲,每十多米左右,就有一個轉彎口,是人視線的死角,當眾人處於a轉彎口時,自然不知道b轉彎口所發生的事情,沒準兒這會兒,石梯已經在翻轉了。

    為了證明這個猜想,眾人全部都趴在地上,細細去看石梯間的細縫。如果這些石階的原理,真的和刑具『天梯』是一樣的,那麼肯定會出現一些細縫,而反之,如果石階是不活動的,那麼就應該是跟周圍的山壁合二為一,不該有任何縫隙的。

    眾人趴下,細細一看,果然發現了石梯間有縫隙,即便不是根據天梯的原理設計,應該也跟天梯差不多。這樣走下去,就像是扶手電梯一樣,電梯似乎只有那麼長,但等你站上去後,如果和電梯做相反運動,就無法達到對面,當然,如果你跑的足夠快,肯付出足夠的體力,也能辦到。

    想通這一點,眾人開始思考對策,鬼魂陳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物,他看完之後,一句話也沒說,其餘人嘰嘰喳喳討論不停,但都沒有結果。

    就這時,沉默不言的鬼魂陳開口,出了個主意,即將所有人都用繩子繫起來,每個人只見的間隔為十二米,然後依次往前走,這樣就可以保證每個轉角處都有人,等發現石階在運動後,找清它的運動方向,再快速往一個地點跑。

    如果石階是像上運動,就像上跑,如果是像下運動,就像下跑。

    很快,順序定好了。

    留在最後面的是謝老頭的手下,謝老頭管他叫蜈蚣。留在第二節的是謝老頭,第三是老劉,第四是肉團,第五是鬼魂陳,事實上,越往前越佔便宜,因為可以最快到達出口,但謝老頭和蜈蚣身上沒有裝備,再加上鬼魂陳人多勢眾,這個虧也只好悶吃了。

    兩人各在一個拐角處靜靜等候,向前向後都看不到人,只能看到腰上的繩子。

    等了沒多久,謝老頭就感覺腰間的繩子繃直了,看來是鬼魂陳已經發現了石階的運動方向,應該是向上,所以鬼魂陳正在向上跑,謝老頭也不敢耽誤,使出了壓底的老勁兒狂奔,連帶著後面的蜈蚣跟著一起跑,無論怎麼跑,眾人都無法看到對方,然而就在這時,謝老頭腰間的繩子突然鬆了。

    謝老頭愣了愣,怎麼回事,難道是到了出口了?

    他於是繼續往前,結果轉過一個角落是,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只見地上有一截斷繩,而原本應該在這個地方的老劉,早就沒了蹤影。

    謝老頭頓時一個激靈,心說,這姓陳的想卸磨殺驢!

    此刻,他們身上什麼裝備也沒有,唯一的光源,是一截快要燃盡的蠟燭,謝老頭立刻叫來蜈蚣,兩人開始沒命的往上跑,但沒了繩子的牽引,再加上兩人原本就落後,頓時,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謝老頭和蜈蚣被困在了天梯一樣的石階裡。

    而這時,那小截蠟燭,也徹底熄滅了,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

    謝老頭這時才開始後悔。他年輕的時候抽菸,身上隨時帶著打火機,後來越老越怕死,為了身體健康著想,就把煙戒了,而為了不受二手菸的傷害,常跟在他身邊的手下,也嚴禁吸菸,因此,他和蜈蚣兩個人加起來,身上一點火星都沒有。

    這時,謝老頭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被困在這樣一個地方,手頭上還什麼裝備都沒有,這不是死定了嗎?但謝老頭到底不是一般人,他先是將鬼魂陳的十八代祖宗一一問候了一遍,接著再帶著蜈蚣向上跑。

    他們已經掌握了石階的運動方向,只要向上跑,快速跑,就一定能跑到出口處。

    但周圍太黑,人在沒有光源的環境裡,很難放心大膽的跑,因為人的潛意識,會害怕前方有什麼危險。即便在奔跑的過程中,謝老頭兩人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腳步卻還是放慢了下來,再加上一個接一個的轉彎,兩人時不時就會撞到山壁上,渾身都是淤青。

    終於,謝老頭兩人連一步都邁不動了,癱軟在地上。

    但謝老頭是個極其怕死,但心智又很堅定的人,他癱軟之後,歇了沒多久,便又爬起來,繼續往前。事實上,當時謝老頭也知道,這樣的速度走下去,即便走一輩子也走不出去,但他這個人,是不願意坐以待斃的,用謝老頭的話來說,寧願死在通往成功的路上,也不會待在原地等死。

    在黑暗中,他和蜈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兩個人的意識都已經游離在體外,只機械性的像前走,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一個咔嚓聲,緊接著,腳下就踩空了。

    他和蜈蚣一路往下滾,似乎掉入了另一個地方。

    由於周圍漆黑一片,對於所處的環境,根本無法判斷,於是謝老頭兩人又只能摸索著前進。周圍是什麼環境,完全不知道。

    走到最後,連謝老頭都產生了一股絕望感,兩人為了驅散這種負面程序,開始搭話,最後議論到我身上,說:「如果孫邈那包裝備還在就好了。」

    結果剛說完沒多久,砰砰掉下來兩人,外加一把手電筒。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6
第四十九章 合作

     謝老頭指了指我倆,道:「就你們。」

    事情到這裡,算是有了些眉目,看來謝老頭也被鬼魂陳給陰了,而轉魂鏡也還沒有下落,當然,鬼魂陳很有可能已經找到了,但現實問題是,事實究竟怎麼樣,誰也無法預料。

    在謝老頭這段講述中,一共有兩點,讓我很難信任。

    第一,他以為我不知道地圖的事,所以對此隻字不提,因此在遇到那個石階通道時,幾人『懷疑』,有可能是藏寶洞,所以才下去。而事實上,鬼魂陳手裡根本就是有地圖的,那麼那條石階,會不會一開始,鬼魂陳就知根知底,而他之所以這麼做,實際上是想陰謝老頭一把?當然,也有可能,是謝老頭在某些地方騙了我,可能他有自己的目的,或許不是鬼魂陳甩開他,而是他甩開鬼魂陳?

    第二,他和鬼魂陳的合作關係,明顯是鬼魂陳佔主導地位,而現在,兩撥人分開,肯定是因為其中發生了什麼我不瞭解的事,而這事,被謝老頭刻意隱瞞了。

    想清這一點,我也沒什麼好疑惑的了,現在的情況,無非是謝老頭和鬼魂陳之間有什麼貓膩,這兩撥人,估計已經翻臉了,只不過謝老頭也沒有明說,他現在不過是打我裝備的主意。

    果不其然,謝老頭立刻又道:「小兄弟,這次還好是遇到你,咱們找到藏寶洞也有希望了。」

    藏寶洞?

    我現在只想苦笑,藏寶洞對我來說,已經完全沒有用處了,現在小黃狗都已經生死不明了,我哪有心思管什麼藏寶洞,再說,即便裡面真有寶藏,有鬼魂陳這一夥人在,估計也是他們吃肉,我喝湯了。

    但謝老頭這人心黑手辣,我如果貿然拒絕,不知道他會玩出什麼陰招,思索一翻,我道:「謝老頭你是有見識的人,跟你搭伙,自然要安全一些,不過……」

    謝老頭聽我這麼一說,原本還挺得意,見我話鋒一轉,不由愕然道:「不過什麼?」

    「不過,黃天是我過命的兄弟,這個想必你也清楚,他現在生死不明,如果要找寶藏,至少我也要先確定他是否安全。」

    謝老頭頓時急了,臉色也不那麼好看,但他們手上沒武器,也不敢貿然得罪我,便道:「小兄弟啊,我就是喜歡你這種重情重義的人。不過你想想,如果黃大帥真的遭難,恐怕早已經被那些魃魈分食了,你就是想找屍體也難以找到。況且,黃大帥如果脫險,他勢必會繼續尋找藏寶洞,與其這樣大海撈針的找,不如咱們先找到藏寶洞,沒準兒能在那裡匯合。」

    這話雖然是謝老頭想拉攏我的手段,但細細一想,卻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小黃狗真的遭難,肯定是已經被啃的屍骨無存,而小黃狗是個極其聰明的人,他如果還活著,一定會有兩個舉動。

    要麼,他會直接到達崖底,來確認我的死活,要麼就會沿著鬼魂陳等人的路線走下去。而我和王哥在崖底等了很久,根本沒有小黃狗的蹤影,那麼如果他還活著,就很可能選擇了另一條路,那就是進藏寶洞了。

    想到這兒,我覺得挺鬱悶,這小黃狗,如果真是死了也就算了,但如果活著,竟然拋下我,先去鑽藏寶洞,這可太沒義氣了,何止沒義氣,簡直令人髮指。

    這麼一想,我不由想起了之前小黃狗鼓動我來秦嶺的情形,他說是因為好奇古秘方,所以才扯著我一起,原因是因為對我比較放心,我當時一想也是,小黃狗再怎麼也是混黑道的,身邊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像我這種沒什麼心眼的人,他覺得放心,也是人之常情,再加上小黃狗用龍骨做誘餌,被他一慫恿,我就暈頭暈腦的答應了。

    現在想起來,我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兒。

    如果小黃狗真的要找寶藏,他應該找自己的手下才對,那幫人倒賣軍火,槍法肯定是一等一的好,總比我這個開十槍,一槍不中的人要好吧?

    再者,如果真是因為好奇,以我對小黃狗的認識,他肯定會以先救我為主。但這次,他丫的把我騙來,又直接把我甩了,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思及此處,我頓時覺得血液倒流,心說如果這小子真活著,卻扔下我和王哥去尋寶,這個兄弟,算是我瞎了眼了。

    謝老頭是個人精,他立刻就明白了我在想什麼,感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兄弟,只可共富貴,不可同患難,想開點,既然他不仁,就不能怪咱們不義,與其如此,不如先找到寶藏。小兄弟,據我所知你是個醫生吧?你想想,如果真能弄到一兩張絕世藥方,往自己名上一扣,這輩子金錢、名利,不應有盡有了嗎?」

    謝老頭的話確實很讓人動心,但我是個胸無大志的人,錢是我所求的,但名利壓人,過於束縛,我到沒什麼追求,反正全家人都說我沒出息,習慣了,無所謂。

    但表面上,我不得不裝出很心動的樣子,小黃狗的事,現在畢竟還只是一個猜測,不能因為這個猜測就壞了兄弟情分,萬一他真有什麼危險,而我卻因為一個看似靠譜的猜測,而離開這裡,一走了之,豈不是間接的害了小黃狗?

    想到這兒,我打定主意,這小子要真有什麼苦衷,那也就算了,要真是貪圖寶藏,不顧兄弟死活,見面之後,我直接揍的他老爹都不認識。

    於是我道:「謝老哥,你說的不錯,那你有什麼看法?」

    謝老頭大喜,摟著我的肩膀,道:「你想通了就好。」隨後他指了指我們掉下來的洞口,道:「這上面是什麼地方?」

    他跟我說話,滿口謊言,我自然也不會對他講真話,便挑了些無關緊要的線索,說掉下山崖後,落在軟泥地裡,幸而未死,見有個山洞,也以為是藏寶洞,便鑽了進來,誰知裡面全是蛇根樹,我們被追的狼狽,才掉進了這個洞裡。

    我道:「如果謝老哥你不想找寶藏,咱們就可以從這裡出去,只是比較麻煩而已。」

    謝老頭道:「大丈夫豈能半途而廢,這條通道,就當不時之需,現在還是好好摸索一下,藏寶洞究竟在哪兒。」此刻,我們所處的地方,依舊是一條隧道,不過一面是封閉的土牆,一面則是謝老頭兩人之前走過的地方。

    說完,謝老頭又指著來時的路,道:「這路我和蜈蚣雖然走過,但當時周圍漆黑一片,完全不辨方向,也屬於誤打誤撞,或許曾經遺漏了很多其它通道口,咱們可以往回走,重新探一探。」

    然而此時,謝老頭兩人已經是一天一夜沒有睡覺,而我和王哥體力也到達了極限,幾人商議完畢,決定就地睡一覺,吃飽喝足,養足了精神再上路。

    這地方狹窄,也比較安全,我們沒安排守夜,只從裝備包裡拿出一支冷焰火,插在地上睡覺。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身上傷口太多難免疼痛,剛一陷入深眠,沒多久便覺得傷口處抽痛,又被痛醒,忍著忍著又睡覺。王哥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而且他常年住在深山裡,警惕性比較高,醒的次數比我還多。

    睡的迷迷糊糊間,我心裡不安穩,總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向我靠近一樣,也不知是人的第六感在提示,還是最近受驚太多,導致有些疑神疑鬼。

    但這種感覺始終揮之不去,讓我無法安心入睡,於是睜開了眼,準備確認一下,結果一睜開眼,我頓時看到了一雙血紅色的瞳孔,以及一張酷似龍的臉。

    鬼蛟!

    我勒個去,它怎麼跟到這兒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6
第五十章 橘井泉香

     這東西就在冷煙火的光芒邊緣,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轉來轉去,我的視線乍一和它對上,只覺得那彷彿是一雙人眼一樣,裡面湧出了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腦海裡霎時間一僵,就跟失了定身法一樣。

    那眼睛看了我片刻,突然就閉上了,緊接著,漆黑的身體便與黑暗融為一體,大約幾分鐘之後,我混沌的腦海才清醒過來,但這時,那隻鬼蛟早已經跑的沒影兒了。

    對於自己剛才的情況,我完全無法理解,雖然我確實不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但在危險的時候,也不至於嚇的一動不動,但剛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和那雙眼睛對視的一瞬間,就感覺大腦像突然被灌了一團漿糊,什麼指令也下達不了,我估計,老年痴呆可能就是這種感覺。

    足足在地上緩了三四分鐘才醒過來。一清醒,我連忙搖醒了王哥等人,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蜈蚣在周圍查看了一圈,道:「如果那東西真有爪子,應該留下一些爪印,不過這裡什麼也沒有,你確定不是自己在做夢?」

    我也覺得奇怪,立刻起身,在之前鬼蛟出沒的地方找,我記得,鬼蛟有一對比較鋒利的爪子,按理說,它所經過的地方,必定會有一些爪印,但蜈蚣果然沒騙我,這地方土洞平整,沒有任何印記。

    難道真的是我在做夢?

    一時間,我自己都有些迷糊了。

    一開始,我在睡覺,但緊接著,就感覺到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然後一睜眼就看到了鬼蛟。按理說,人雖然確實有第六感,但剛才,我的第六感會不會出現的太巧合了?

    正當我皺眉苦苦思索的時候,王哥突然道:「不,或許你是真的看到了。」自從跟謝老頭等人匯合後,王哥就恢復了一貫的沉默,但我跟他相處這麼久,雖然他在深山老林住的太久,跟現代社會有些脫節,但絕對是一個有勇有謀的人。因此王哥一開口,我立刻開始聽他的看法。

    只聽王哥說道:「相傳,鬼蛟是一種不吉利的象徵,相傳它的眼睛能**,而且……難道你忘了,咱們叫過它的名字。」我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道:「難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東西纏上咱們了?」雖說只是一隻動物,甚至我們還打死過一隻,但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鬼蛟那雙喜歡窺視別人的血紅色雙眼,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彷彿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就貼在你脖子後面一樣。

    王哥點了點頭,道:「有很多視覺上的催眠術,可以令人產生幻覺,我想鬼蛟的眼睛,應該用同樣的功效。」

    謝老頭道:「看不出來,這位兄弟見聞還很廣博。」來時的路上,沒有人看的起王哥的,現在謝老頭這麼說,也不過是因為王哥跟我是一夥兒的,而我們倆手上有武器裝備而已。

    王哥十分有個性,一般人肯定會順桿子往上爬,跟謝老頭撘一下關係,好歹在北京城裡,謝老頭多少也算一霸,攀點關係總沒錯。但王哥壓根理都沒理謝老頭,又道:「你剛才看到的很可能是真的。」

    我想起自己剛才滿腦袋漿糊的情況,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是中了鬼蛟的招兒,但隨後,我又覺得奇怪了,既然已經將我制住,而我當時也動彈不得,這鬼蛟怎麼不攻擊我?

    它的指爪,堪比匕首,要在我心口之地來一爪,我這次肯定是有來無回了,怎麼那東西最後就直接跑了?

    蜈蚣不太相信催眠術,他皺眉道:「應該是你自己膽子太小,被嚇軟了,催眠術這些東西都是騙人的,據說是在房間裡點的迷香,即便真有催眠術,一隻動物怎麼可能會那種東西。」

    王哥淡淡道:「動物不可能會催眠術,那麼動物自身放電你覺得可能嗎?」蜈蚣噎了一下,按理說,動物自身發電這種現象,想起來是不太可能,但現實生活中,卻不是沒有,最出名的便是電鰻,王哥這麼一說,我不由得也信了,便道:「看來那東西是不肯善罷甘休了,咱們接下來要小心,如果它再冒出來,千萬別看它的眼睛。」

    我們說完,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便收拾裝備動身,謝老頭挺熱心,讓蜈蚣幫我背,他心裡打什麼小九九,笨蛋也猜得出來,於是我道:「我是年輕人,哪兒能讓你們兩個老人家來背。」

    我一說老人家,謝老頭臉色立刻就垮了,我不禁覺得好笑,難道老就是一件這麼可怕的是嗎?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會經歷過的,謝老頭不是沒年輕過,現在已經老了,又何必這麼執著於青春,這些時光流逝的東西,靠人力,是很難以留住的。

    大約是我的表情太過明顯,謝老頭有些悻悻,道:「小兄弟,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頓了頓,謝老頭一邊領著我們往前走,一邊感慨道:「我年輕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老的事情,但等你真的老了,看著死亡越來越近時,那種感覺是很難受的。我看著街上的年輕人,就會想起我年輕的時候,世界的進程不會因為我們這一代人老去而止步,你現在還不能瞭解這種心情。」說完,他嘆了口氣。

    世界日新月異,每一天都是新的,而自己卻日漸衰老,逐步走向死亡,然後和這個世界再沒有絲毫聯繫。這麼一想,我到是能理解謝老頭的心情了,或許這也就是古代帝王喜歡找道士們煉丹的關係。

    我們往前走了不久,前方的洞口越見寬闊,果然出現了岔道口,謝老頭等人當時瞎子摸像往前走,自然不會留意到這個岔道口。

    它約有一人高,而且燈光一打進去還可以發現,裡面鋪設了整齊的地磚。這磚青黑平滑,鑲嵌的極為細密,一看就是上千年的老磚,起初應該是灰白色,由於在地洞裡,常年受地底濕氣的侵蝕,才會慢慢形成這種猶如雲紋的青黑色。

    光是從地磚鋪就的緊密程度,我們就看出了這條地道的不凡,謝老頭面露喜色,道:「青龍開道,看來就是這裡了。」

    我疑惑道:「什麼青龍開道?」

    謝老頭打了個手勢,急不可耐的示意我們快進去,進入這條地道後,他立刻解釋道:「咱們現在既然是合作夥伴,那麼有些事情也不用瞞你們了,其實那份兒密碼圖,不僅告訴了我們方位,而且還告訴了我們一些特徵,其中,有這樣一段話:獐獅抬頭,青龍開道,橘井泉香,貔貅護寶,後面的先且不說,但這實際上就是一份文字地圖,開頭得獐獅抬頭才是藏寶洞的正確入口,我們當時和姓陳的進入懸崖上的洞口後,一直在尋找跟獐獅有關的東西,但根本沒發現,後來久遇到了天梯,這算是我們倒霉了。」

    我心說原來是這樣,看來這藏寶洞真正的入口,實際上是設置在古樓內部的,根據古樓整體的結構,我懷疑這裡曾經聚集了很多大夫,在這裡治病,或者是干什麼其它事情,否則古樓裡不至於放那麼多藥櫃。

    但是,他們為什麼會在古樓後面設計一個藏寶洞,這就不得而知了,而當年那幫大夫聚集在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也實在是一個大謎題。

    之前謝老頭問我和王哥的事,我壓根兒就是胡謅的,只撿了些鬼蛟、蛇根樹一類的說,這會兒自然也懶的再主動開口,信陳的是冷血無情,這謝老頭也是心黑手狠,總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緊接著,謝老頭又道:「這青龍開道,一開始我挺不能理解的,但一看這地道就明白了,你們這些地磚上,密密麻麻佈滿了雲紋,這不是由地底水汽形成的,而是一種叫雲紋石的東西,質地十分堅硬,古語言:雲從龍,風從虎,這條雲道,實際上就是一條青龍道啊,咱們可算是找對地方了!」

    謝老頭顯然挺激動,直接衝到了前頭,這時候我們也顧不得節省了,打起手電筒往前走,手電筒光芒大約也就十米開外,但這條青龍道雖然堅固,卻並不算寬敞,因為四周的一切,到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此刻心裡卻在琢磨第三句話:橘井泉香。

    這是一個中醫典故,確切的來說,這應該是一個關於道醫的典故。

    根據西漢劉向的《列仙傳》記載,古時候郴州一代,有一個叫蘇耽的人,他從小就好慕仙道,常常行走於深山老林裡修道,據說有一次,他進山時,受到神仙點化,頓悟大道。

    在他成仙之際,預知到郴州一代,不久將會發生大的疫情,於是他回到家,對家中的井水和井旁邊的橘術施法,囑咐自己的母親,說一旦發生疫情,就讓鄉親們來自家井裡打水,一碗水,再配上橘樹上的一片樹葉,便可以治病。

    後來,果不其然,郴州大疫,蘇母按照蘇耽的吩咐給相鄰治病,果然藥到病除,因此,後世人以橘井泉香來讚美醫者,示意醫術高明,醫德高尚。

    這青龍開道是指我們眼前的地道,那麼橘井泉香又會是個什麼玩意兒?

    難不成我們的前面還有一口井?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8
第五十一章 老劉

     這條青龍道,真如龍形,蜿蜒曲折,十分亢長,我心裡有些納悶,挖這麼長的地道,修建這裡的人難不成是吃飽了撐的?

    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錯了。

    大約三十多分鐘後,我們走到了青龍道的盡頭。

    盡頭處是沒有路的,全部用地磚封死,不出所料,後面應該也是實心土,也就是說,這條青龍道,到此就戛然而止了。除了封死的地磚,唯一剩下的東西,就是青龍道盡頭,有一口井,我們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難道是怕我們走累了,所以特意在盡頭打一口井,讓我們取水喝?

    謝老頭搓了搓手,立刻走道井邊,唯一的手電筒在我手裡,於是謝老頭笑著讓我走近一些,俗話說伹手不打笑臉人,他這張老臉一笑,我也不好說什麼,便走到他旁邊給他掌燈。

    我看到這井的第一反應是,橘井泉香到了,這井是有,但橘子樹在哪兒?

    走近一看,才發現橘子樹是長在牆壁上的。

    那是一顆約有一人高的橘樹,被古人做成了標本一樣的東西,貼在了地磚上,我摸了一下,觸手乾燥,隱隱還散發著一種藥味兒,大概就是經過這些藥的處理,所以才千百年都沒有腐壞,甚至橘樹的葉子,至今都還是綠色的。

    蜈蚣圍著井繞了一圈,最後道:「爺,這裡沒路了,難不成是讓我們下到井裡去?」

    橘井泉香過後,便是貔貅護寶,也就是說,我們離真正的藏寶地應該不遠了,而這裡的路是封死的,唯一有的只有一口井,看來應該在這口井上下功夫。

    我立刻將手電筒打向井裡,想看一看這井的構造,但燈光打下去,卻沒有照到底,我這手電筒,只是普通的民用手電筒,而且還是民用中較好的哪一種,中心射程為五米,光源輻射可以照十米開外,但即便如此,我也探不到井底。

    我忍不住驚了一下,十米,相當於兩層樓高了,看來這井打的挺深。

    我於是立刻放下裝備包,提出了裡面的強力探照燈。

    這東西只有一個,特點是光線強,打開後,可以照三十米左右,但缺點是耗電量大,最多長亮半個小時,電池就會用光,因此一路上,我們都沒捨得用。

    架上強力探照燈後,立刻就照到井底了,只見井底一片黑水,高約有十五米左右,水面上還漂浮著一個東西。由於燈光太過強烈,那東西具體是什麼,反而還看不清楚,王哥立刻從裝備包裡摸出一套繩鉤,將那東西給弄了上來,我們既然環視一看,謝老頭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道:「完了,讓姓陳的搶先一步了!」

    只見勾上來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個食物的包裝袋,我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亂扔垃圾,真不環保。這是牛肉乾的包裝袋,正是我們當時準備的口糧,反過來一看,還能看到出產日期,2013年1月17日,不用說,鬼魂陳等人,肯定來過這地方了。

    蜈蚣見此,立刻道:「看來,他們肯定是下水了。」

    我雖然也懷疑鬼魂陳等人下水,但卻有一個很現實的情況擺在我們面前,我道:「但是這水下也不知道有多深,咱們要找的東西,大概是藏在某個水洞裡,肯定要游很長一段時間,姓陳的又沒有水下設備,他們怎麼下去?」

    謝老頭眉頭皺了起來,他看起來雖然只有五十來歲,但實際上已經是六十多,早已經是個老頭子,原本這一翻折騰就已經很吃不消了,如果還要下水,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夠嗆。

    顯然,眼前的這口井將謝老頭攔住了,我們剩下的都是年輕人,在水下憋個兩分鐘也差不多,但謝老頭就不行了,人畢竟老了,保養的再好也沒用,估計能憋個四十秒,已經是不錯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肯定要先下井探一探虛實。

    最後謝老頭對蜈蚣道:「如果通道真在井下面,我恐怕是去不了了,事情就全權交給你辦,我在這裡等你們。」事到如今,謝老頭也不得不妥協了。

    蜈蚣看起來還比較忠心,立刻表示沒問題,讓謝老頭安心在這裡等著,一定將謝老頭想要的東西帶回來。緊接著,我們便準備商議下井的事情。

    我小時候得過游泳冠軍,雖然一共只有三個人參賽,但我的水性還是不錯的,否則早已經溺死在納衣寨的神湖裡了,商議完畢,便決定由我和蜈蚣下水打探,至於王哥,一來,我不放心謝老頭一個人看裝備,二來王哥臉上之前被白毛屍弄傷了,能不沾水就儘量不沾水,所以由他和謝老頭在外面等著。

    如果我們下了水,發現可行的通道,再由王哥帶著裝備下水,僅給謝老頭留一些吃食。

    我第一個趴在井邊,眾人拿出繩子,我正打算順著繩子往下時,一低頭,卻發現水底下似乎還有東西,而且那東西,正在慢慢往上浮。

    那是一個比較大的黑影,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難不成又是什麼大魚?上一次在納衣寨,那條超級食人魚,可是將我們折騰的夠嗆,如果這水裡也有什麼大魚,井下空間狹小,那我們一下水,不徹底死翹翹了?

    很快,那東西徹底浮了上來,我一看,頓時頭皮發麻,喉嚨發癢,升起一種想作嘔的**,只見浮上來的,哪裡是什麼食人魚,分明是一具腐屍。

    而且這屍體不是別人的,而是曾經跟我一起守過夜的老劉。

    由於井道狹窄,他的屍體是豎著浮起來的,頭朝上,不知為什麼,臉上的肉全爛了,又像是水泡爛得,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爛的,臉上將落未落的肉渣,在井水裡飄來飄去,那情景,簡直令人想吐。

    我驚的一聲大叫,立刻直起身體倒退一步。

    後面的蜈蚣被我嚇了一跳,皺眉道:「怎麼回事?」

    我被嚇了一跳,心理不平衡,於是指了指水井,道:「你自己看。」結果老劉伸長脖子一看,臉色也變了,道:「怎麼是他。」這時,王哥和謝老頭才圍過去,四人一時間面面相覷。

    老劉這個人伸手不錯,能當鬼魂陳的手下,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但現在,他卻死在井裡了。

    他是怎麼死的?

    難道是下水後,在水裡遇到了什麼危險?

    鬼魂陳呢?他們是不是也遇難了?

    我想起鬼魂陳,覺得有些不靠譜,他這個人,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之所以說他不普通,不僅是因為他有會對付鬼怪的絕技,除開這個,他本人的身手也是十分了得的。

    就這樣一個人,我還沒死,他怎麼會死?

    但眼前的情況,卻讓我們都迷惑了,難不成這水下,還有食人魚一類的東西?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無人在提下水的事情,如今井下就有一具屍體,下去之後,井道狹窄,勢必要跟他有一番親密接觸,這太刺激了,我可受不了,之前在納衣寨的藏寶洞裡,搬完那具腐屍後,我噁心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差點沒把三年前得隔夜飯給吐出來,要再來一次……

    片刻後,我問道:「還下水嗎?」

    謝老頭咬牙切齒,卻沒有說話。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不僅是老劉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水下未知的危機,連老劉這樣的身手都會中招,我們幾個下去,恐怕也夠嗆的。

    生命只有一次,誰不珍惜?

    一時間,青龍道里變的格外沉默。

    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小黃狗,我早就要打退堂鼓了,此刻心裡不由發虛,心說:小黃狗啊小黃狗,不是哥們兒不想救你,實在是有心無力,如果你活著,想必以後也能自己摸出來,如果你死了,又何必讓兄弟我去犯險,萬一搭上一條命,咱哥倆黃泉相見,那得多悲傷啊。況且,你這麼尊師重道,肯定捨不得讓你師父傷心,既然如此,不如……不如我就先回去吧……

    正想著,王哥突然道:「你們聽,什麼聲音?」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8
第五十二章 下井

     王哥的話將所有人的心思都吸引過去,我下意識的側耳傾聽,突然聽到了一種沙沙沙的聲音,就如同蠶吃桑葉一樣,一開始還極其小,聽了不下十多秒,聲音便逐漸加大,彷彿那些蠶一直在繁殖一樣。

    我們頓時被驚了一下,聲音打哪兒來的?

    就這時,蜈蚣突然道:「在牆上!」他說完,我立刻朝著牆上望去,只見那顆標本似的橘樹,乾枯的樹葉竟然抖動起來,如同有風吃過一樣,颯颯作響。

    這顆標本橘樹十分奇怪,已經千年卻至今未**,甚至連顏色也沒變,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因為用某些藥物處理過的原因,現在才發現,那葉子上的綠色,竟然在慢慢改變,一會兒深,一會兒淺,彷彿是活物一樣。

    此刻,強力探照燈的光芒十分刺目,燈光照到橘樹上,幾乎是纖毫畢現,此刻我們才看清,那樹葉哪裡是什麼綠色,分明是上面佈滿了一種形如螢火蟲一樣的綠色蟲子,密密麻麻的爬在黃色乾枯的橘葉上,彷彿是受了什麼驚動,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橘樹間亂竄。

    我們還沒能反應過來,這些蟲子究竟是干什麼的,就見有一部份已經騰空而起,並且直接朝我們撲過來。這東西太小,比蚊子大,比蒼蠅小,要想躲開實在很難,再加上青龍道里並不寬敞,瞬間,我們每個人身上都爬了十多只。這些東西乍一挨上皮膚,那塊地方頓時傳來陣陣刺痛,隱隱像針扎一樣,我連忙按死一隻手背上的蟲子,仔細一看,卻發現手背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個極其細小的傷口。

    分明是被這小蟲子吃下了一小塊皮肉。

    我頓時驚的頭皮發麻,因為這食肉的蟲子,讓我想起了一種沙漠行軍蟻,它們也是這般大小,咬你一口,可能只是覺得微微刺痛,但當無數沙漠行軍蟻向你撲過來的時候,沒人咬你一口,幾乎瞬間就能將一隻豺狼啃的皮包骨。

    我剛按死了這只蟲子,更多的蟲子就飛起來了,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幾乎是瞬間就將我們包裹起來,我整個人霎時間覺得渾身都痛,那些蟲子一貼人便開始咬,順著衣領、袖口和褲腿,直往衣服裡面鑽,速度到並不是很快,但關鍵是數量多,一張嘴幾乎都能吃下幾隻。

    我們沒人敢說話,不停撲打著身上的綠色飛蟲,一手就能拍死十幾個,但那橘樹裡,也不知究竟有多少蟲子,一開始,我還能看見王哥等人的身影,但到最後,蟲子太密集,我眼前只有一片綠色。

    而此刻,即便是順著青龍道往外跑,估計也晚了,因為青龍道比較長,再這麼被咬下去,等我跑到出口時,大概也被啃成骨頭架子了。

    這種痛苦真不是人能忍受的,雖然咬一口的痛楚,大約只相當於被針扎一下,而且傷口極其小,根本不傷筋動骨,但當無數的蟲子咬便你全身時,那就不是一根針在紮了,而是渾身都在被針扎,比被容嬤嬤逼供的紫薇還要慘。

    此刻,蟲子太多,我也根本無法開口,情急之下,我想起了旁邊的那口井,心說什麼橘井泉香,分明是橘井要命嘛!再一聯想老劉的死狀,估計也跟我們的遭遇差不多,只不過他跳井太晚,估計跳下去的時候,已經被咬的差不多,再加上臨時為之,所以就死在井裡了。

    想通這一點,我知道不能再耽擱了,閉著眼睛,立刻憑著之前的印象衝到井邊,我剛想往下跳,便有一個人似乎擠了我一下,緊接著就傳來了一聲落水聲。

    看來想通這一點的不止是我,謝老頭等人應該也採取措施了,我不敢多留,甚至因為蟲子太多而無法深呼吸,只能直接跳入了井裡。

    一瞬間的失重感後,我整個人跌入了冰冷的井水裡,咬住我的綠蟲紛紛離體,幸運的又飛了起來,不幸運的被弄濕了了翅膀,直接漂浮在了水面上。

    此刻,我手裡還提著強力探照燈,這玩意是防水的,水下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只見水下還是豎直的井道,由於是在水裡,因此探照燈的光芒被壓減了很多。

    水裡除了我,便沒有其它人,剛才跳下來的那個人也不知去了哪裡,而老劉的腐屍也消失無蹤,我一時有些錯愕,剛才跳下來的是誰?

    老劉的屍體怎麼又不見了?

    之前情況太危急,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幾個人下水了,能分辨的聲音只有一個。

    由於落水之前沒有吸足氣,我立刻感覺到憋悶,便冒出頭呼吸,隨著手電筒的光芒往上打,只見井口一片墨綠色,如同一個綠色的球一樣,被堵的嚴嚴實實。

    我不知道王哥有沒有跳下來,於是朝著井口大喊:「王哥,我跳下井了,這些蟲子怕水,你快下來!」此刻,我冒出了上半身,立刻便吸引來一些蟲子的攻擊,我趕緊深吸一口氣躲進了水裡。

    謝老頭兩人怎麼樣,我但不是太關心,到不是我冷血,而是這兩個人太心黑,我敢保證,如果跳下井的是謝老頭,他絕對不會管我的死活。

    喊完後,我吸足了一口氣,開始往井底下游。此刻,上面不能去,那麼所有下井的人,肯定都會往井下游,尋找其它出口。

    橘井泉香,貔貅護寶,也許藏寶洞的入口,就在這口水井下面。

    這水比較涼,應該是連接著比較大型的地下水源,也不知井底下是與地下水相同的,還是死穴,很多水井,挖到一定深度後,就會自動滲水,這時候水井就算挖好了,因此,大多數的水井,都是死穴,而活穴則是指那些連接了地下水脈的井,這類井比較少見,因為鄉下人,很難對地下水進行精確定位。

    但我記得,大伯所在的地方,就有一口據說是明朝時期流傳下來的古井,井底就連接著地下水,據說有一個水性很高超的人跳入了井裡,不久後,居然從村後的河溝裡冒了出來。

    井水下的通道,也是筆直的,很快,我便覺得氣有些不足了,心說古人如果真將寶藏放在水底下,那每次取的時候,不得派幾個潛泳冠軍上場?

    正覺得快要破功的時候,豎直的井壁上,突然露出了一個洞口。

    這是個拱圓形的,人工修葺的水洞,剛好能容一個人遊進去,似乎是設計好的,燈光打進去,水洞彎彎曲曲,走勢向上,也看不清有多長。

    古人畢竟沒有水下裝備,他們設計水洞應該不會太長,否則,估計連自己都進不來了。

    在水洞旁邊的井磚上,我發現了一個記號,那是一個十分簡單的箭頭,示意水洞的方向,而且記號刻的並不深,應該比較匆忙,用匕首一類的東西,臨時刻出來的。

    我心說難不成是王哥?

    轉念一想,王哥是個聰明人,我都能想到跳井躲避,他不可能想不到,這記號,估計就是他給我留下的。想到這兒,我頓時精神大振,憋著最後一點勁兒,鑽進了水洞裡,手腳並用往前游。

    這水洞走勢是像上的,在我感覺自己已經頭暈腦脹,胸肺要爆照的時候,頭終於鑽出了水面。

    此刻,我也顧不得觀察周圍的環境,大半個身體泡在水裡,露出水面的頭努力呼吸著。

    這裡的空氣質量似乎不太好,有些悶,像是進入了一件長久沒有通風的房間,因此呼吸起來,我並沒有那種憋氣過後的暢快感,僅喘息了沒幾下,便鎮定下來,藉著探照燈打量周圍的環境。

    此刻,我依然還是處於那條水洞裡,唯一不同的是,由於水洞的走勢是像上的,因此到了這兒,水就沒能漫上去,後半段都沒有水,只是靠水太近,因此有些濕潤。

    之前我和蜈蚣準備下水,因此將裝備放在了旁邊,由王哥守著,後來事發突然,裝備落到了誰手裡,我也不清楚,現在身上唯一的裝備,只有匕首一把,探照燈一個,打火機一隻,如果衣服鞋襪也算的話,那麼還要加一個防禦+1的服裝一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東西。

    但我可以肯定,我們四個人中,肯定有人已經先我一步進入這個水洞了,之前那個箭頭就是最好的證明。當然,鬼魂陳等人也有很大幾率進入了這裡,但鬼魂陳根本沒有留下記號的必要,因為對於姓陳的來說,一但摸到了地方,謝老頭與他,完全就是多餘的。

    而我和小黃狗,更是半路上硬插進去的,難不成姓陳的還會給我們留下記號?

    因此我斷定,這個箭頭符號,有很大程度上,是王哥留給我的,又或者是蜈蚣留給謝老頭的,但不管怎麼說,現在我身上沒什麼裝備,一個人行動,肯定得玩完,唯今之計,還是先找人匯合比較好,當然,如果這個人是王哥,那就最好不過了。

    緊接著,我便打著探照燈,開始往這條拱形水洞的深處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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