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邪靈秘錄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7 16:04: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0 152934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2
第三十三章 閣樓

     我一想到之前自己的行為都在這只獐獅的注視之下,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現今,藥店裡幾乎沒有供奉獐獅的了,它逐漸成為一種傳說中的東西,甚至是一種警告、示威和爭端的象徵,銅獐獅也不像我在大伯家裡所見的獐獅一樣造型可愛,而是有些凶悍猙獰,目光如炬,望向房間的一處角落裡。

    我心中一動,順著獐獅所視的地方看去,只見那是一根柱子,柱子的後面便是古樓靠山石的部分,那裡依山順勢,麼有加木材,而是將凹凸不平的山壁,製作成了精美的石壁,上面還用紋路鑿成磚形,乍一看會讓人誤以為是用石磚砌起來的牆,事實上則是天然的石壁。

    我心中一動,心說這屋子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留下,唯有這具獐獅,難道是有什麼端倪?

    想到這兒,我便走到獐獅所視的石牆邊,學著電視劇裡的人一樣敲敲打打,事實上,即便真有什麼機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觸發,只能說是瞎子摸象,在牆壁上瞎敲,結果也不知我究竟是敲中了什麼地方,只聽石壁裡,突然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緊接著,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我發誓,這一幕覺得會震撼我的一生,比起這個,納衣寨的機關,簡直是小兒科了。

    只見山壁上的假石磚,竟然真的動了起來,挨個挨個的逐一翻轉,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一層疊著一層,石磚起伏不定,如同一片滾動的波浪,片刻後,只聽頭頂咔嚓一聲響,頓時露出了一個方形的入口,於此同時,那些石磚,也一個疊一個,翻轉成了一個石階。

    不止是我看呆了,王哥同樣也愣住,我倆站在這石階前久久不能回神。

    只見石磚翻轉後,露出了後面的石壁,形成了一傾斜向上的凹槽,凹槽出還有凸起的浮雕文字。我一看到那些文字,這才勉強回過神,連忙打著手電筒過去看。

    此刻雖然是白天,但古樓裡不透光,就跟黑夜沒有兩樣,我湊近一看,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我不熟悉的文字。雖然我文科算不上好,但隸、篆、楷還是能分辨一些,只不過這凹處的文字,形如蚯蚓,我卻是一個也看不懂。

    文字的落款處,似乎是個人名,但依舊是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根據字形來看,這應該是屬於某個少數民族的文字,而這棟古樓,大約是北宋時期的建築,甚至是北宋之前,而秦嶺一帶,少數民族眾多,特別是與四川接壤處,聚集了很多各民族同胞,要判別是哪種文字,實在不容易。

    但這些文字既然會刻在這裡,必定有它的意義,而且文字的結尾處,不僅又落款,還有一副簡易的繪畫,刻的一人騎馬,馬下有很多屍骨的的面畫,我細看馬上人的服飾,不由大喜,對王哥道:「這個我認得,這是北宋是金人的服飾,電視劇裡常放的。」

    瞬間我就明白過來,難不成這是金人的文字?

    金滅北宋,而這棟建築,顯然是在北宋未滅時所建立的,這樣一副文字與圖案,究竟代表了什麼?

    如果能解開這一段文字,或許會有發現,但我畢竟不是什麼考古學家,雖然很好奇,但也沒有深究,王哥說事不宜遲,鬼蛟還有一個餘黨,怕會對我們不利,還是早將事情了了。

    我這才回過神,兩人開始順著石階往第三層走,一時間心中激動,不禁臆想紛紛,這第三層,究竟會有什麼寶貝,不老的秘方,還是千年前的古藥?亦或是更多不為人知的東西?鬼魂陳這次來究竟要尋找什麼?

    我們緩緩踏上三樓,一路上小心翼翼。

    順著手電筒的光芒可以看到,三樓也是一個圓形的空間,只不過擺放了一些立櫃,使之看起來四四方方,這些立櫃造型不一,有些看起來似乎只裝藥的,但有些卻看不出用處。

    我們擔心有機關,一路都很小心,幾乎是步步為營,緊接著,我們大約走到了中央的位置,環顧四周,除了一排排的立櫃,便再無其它,王哥指了指那些櫃子,道:「你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放在裡面。」對於謝老頭和鬼魂陳要找的東西,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立刻用手電筒逐一照過,想看看能不能發現龍骨的蹤跡,只不過年久日深,從外表上,也看不出任何痕跡了。

    就在這時,王哥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低啞道:「看那裡。」他的手指著黑暗處,那裡是燈光與黑暗的交界處,顯得光影交駁,朦朦朧朧很不好辨認,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王哥指的是房屋的角落處。

    第三層的整體佈局,如同圓圈裡套著方塊,方塊鏈接處,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一些窄牆,只見那面窄牆上,是一幅豎直的壁畫。

    壁畫已經有些年頭,再加上空氣流通,表面的色彩已經斑駁,看不出畫的是什麼,但根據色調比較深的線條來看,上面畫的是一幅杏林圖。

    我們稱讚一位醫生,經常會說他是杏林高手,這其中有一個典故。

    據晉代葛洪所著《神仙傳》記載:三國時期東吳有位叫董奉的名醫,他醫術精湛,長年隱居深山,為人治病卻不收報酬,凡患重病被他治癒者只需在其宅邊、園內栽下5棵杏樹。

    光陰荏苒,栽下的杏樹也愈來愈多。到了收穫季節,只見紅杏競秀、壓彎枝頭。董奉便在茂密的杏樹林中建一間草屋,對前來買杏的人不收錢幣,而以米糧交換。董奉用杏換來的米糧年年堆滿倉,他用這些穀子救濟貧困百姓和路過該地缺少盤纏的人。

    自此,「杏林」一詞便成了中醫界的代稱,「杏林高手」便代指醫術高超的醫生。

    類似這樣的畫,經常會出現在醫者的房間裡,這些不足為怪,但真正令人奇怪的是,有一串腳印,一直蔓延到了杏林圖旁邊。

    我和王哥自從上三樓後,生怕觸動機關,因此一直形影不離,我敢發誓,我們兩個也是剛剛才發現這幅杏林圖得,這串腳印,絕對是不屬於我們的。

    王哥讓我看的,就是那串腳印。

    腳印很古怪,它的起點,就在我們腳下,離我們只有一步之遙,就好像曾經有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那裡,然後開始走向了那副杏林壁畫一樣。

    難道說,這裡曾經有人來過?

    地上堆積了厚厚的灰塵,但腳印已經變得很淺,也就是說,這個腳印已經有些年頭了,但應該不會太久。

    我和王哥對視一眼,看見了彼此眼中的驚異。即便這裡真的有人來過,但他出現的地方,也太不對勁了,我回頭巡視來時的路,只見那裡也留下了我們的腳印,如果曾經有人來過,腳印也該是從那裡出現的才對,怎麼會從中央憑空出現?

    我忍不住看向腳下的地面,完好無損,顯然也不是因為那個人是從中間上來的,這一點就很詭異了,我心說:難不成那個人是像鬼魂一樣飄進來,然後直接落下來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抓住了一個事情的關鍵點。

    不對!之前我和王哥一進屋,目光就全部停留在那些櫃子上,似乎沒有人往上看過一眼,這個留下腳印的人,會不會是從寶頂上下來的?

    說不定幾年前,寶頂還沒有被黃土吞沒,所以來人就直接砸開寶頂,由上而下進入了?

    想到這一點,我立刻打著手電筒往上看,心中默念:千萬別給我猜對了,如果真有人捷足先登,恐怕這裡的寶貝都被撈光了。

    我的手電筒往上一打,頓時,整個人都嚇軟了,因為我頭頂上,居然吊著一顆人頭!

    確切的說,是一個趴著的人頭。

    面容青紫而扭曲,臉朝下,明顯是個死人。

    在我們上方有一個閣樓一樣的東西,人頭的身體就藏在閣樓的後面,而它就一直這樣趴著,這不知在黑暗中關注了我們多久。我乍一對上它,心臟都漏跳了一拍,沒能忍住,大叫了一聲後,猛的往後退,手裡的手電筒反射性的朝著那顆人腦袋砸了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響,似乎是砸中了,但與此同時,手電筒也扔進了上方的閣樓裡,光源一丟,閣樓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2
第三十四章 死屍的身份

     黑暗瞬間襲來,我心臟還是在撲騰撲騰的跳,要知道,在2012年以前,我唯一見過的死人只有我爺爺,而且還是很小的時候,對於他的印象,我早就模糊了。

    但最近也不知道走什麼衰運,見到的死人,比我這輩子都多。

    這種事情,是無論多久也不會習慣的,但好在有了雅布達的經歷,周圍暗下來的瞬間,我腦回路便清晰起來。一具屍體,有個死人,又不會突然蹦起來啃我,有什麼好怕的。

    此時,王哥顯然被我的舉動驚到了,一隻手猛的扣住了我的肩膀,將我往他身邊帶,問道:「怎麼回事?」估計是以為我遇到什麼危險。

    我立刻去翻裝備包裡剩下的手電筒,手電筒一共帶了兩隻,外加五根冷煙火,一盞強力探照燈,光源對我來說比較充足。一邊摸手電筒,我一邊將剛才見到的情況告訴王哥,以免他待會也被突然嚇到。

    片刻後,手電筒重新亮了起來,這時,我們已經能用比較淡定的心態去觀察他。

    這上面有個閣樓,看來跟我之前猜的差不多,這串腳印的主人,並不是憑空出現在這裡的,而是從閣樓上跳下來的。閣樓頂部的這具死屍,面容已經青紫,眼睛和嘴巴都緊閉著,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腐爛,而且也不像沙漠裡的乾屍一樣皮包骨,從頭部看來,只是有一點脫水的症狀,顯得十分怪異。

    看著看著,王哥扣住我肩膀的手突然加大力道,疼得我差點沒叫出來。

    這時,只聽王哥聲音突然有些沙啞,似乎顯得比較緊張,他道:「我們上去看看,這具屍體,有問題。」

    問題?我道:「是有問題,這麼久都沒有腐爛,真夠奇怪的。」

    王哥搖頭,目光一直緊緊盯著那顆人頭,我都懷疑,他究竟是哪兒來的勇氣,聞言,他搖頭,道:「知道臘肉為什麼不腐爛嗎?不僅是燻製的原因,風乾也是很大一門學問,這具屍體,大概是由於這裡獨特的密閉環境,所以形成了類似風乾的現象,用老話老講,這地方是個風水寶地,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頓時懵了,心說臘肉等於被風乾的屍體?我怎麼越想越膈應……

    他說完,沒等我答話,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低啞道:「搭個人梯,我先上去看看。」我不知道王哥究竟覺得屍體哪裡有問題,但他是個挺靠譜的人,於是我紮了個馬步,讓他踩著我的肩膀上了閣樓,緊接著,王哥拿著手電筒進入了閣樓裡面,光芒又被帶走了,我一個人站在下面,頭頂上方就是一顆人頭,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就在我忍不住叫王哥快點時,他已經冒出了頭,隨後伸手道:「上來。」

    我們倆力借力都上了閣樓,這時,閣樓上的環境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情況跟我我預料的居然一模一樣。

    這棟古樓的寶頂,被人由上鑿穿,而留下腳印的那幫人,應該就是從寶頂上下來的,年深日久,黃色泥漿順著寶頂灌下來,凝結成了結實而堅硬的土塊,幾乎將整個閣樓的三分之二都掩埋了。

    而與此同時,我發現這個閣樓事實上是第三層與寶頂之間的一個夾層,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但這個閣樓,此前應該是密封的,只不過被人為的撬起了木板,而撬起來的木板,恰好就放在屍體的旁邊,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能發現這個隱藏的閣樓,否則,準會將它當成天花板。

    那屍體呈現出趴著的姿勢,大腿以下,都被堅硬的黃泥裹著,身上的衣服,看款式也不算太老,應該就是十年間流行的款式,而且是比較專業的登山裝備,外面還罩了件小背心,上面全是口袋,裡面塞的脹鼓鼓的,也不知放了什麼東西。

    看屍體死亡的情況,在臨死時,他似乎想逃出這個閣樓,所以一直在往外爬,但僅僅探出一個腦袋,人就氣絕了。

    我不禁覺得有些奇怪,難不成在他們下來的過程中,曾經遭遇過什麼危險?

    僅僅是寶頂和夾層間的距離,撐死了也就四米左右,這四米的空間裡,能發生什麼危險?機關?暗弩?我站在旁邊觀察腳下的屍體,背部並沒有什麼傷痕,從表面上看,不像死時受過什麼外傷。

    就在這時,王哥已經開始主動翻我的裝備,問道:「有沒有帶鋤子?」

    我道:「有,上次我被困在一個水洞裡,就因為手頭上沒有鋤子,所以用鑿子一點一點打洞,打的手都出血了,所以這次我為防萬一,特意備了一個。你要它做什麼?」我轉眼看到了屍體被包裹在土裡的大腿,問道:「把他挖出來?」

    王哥點了點頭,道:「我要看看他的正面,確定一些東西。」

    緊接著,他便拿著鋤子挖土,挖著挖著,先是挖出了屍體的一雙腳,緊接著,還挖到了一隻手。

    我頓時驚了一下,道:「裡面還有屍體?」

    由於鋤子太鋒利,因此王哥收勢不及,直接將那隻手也挖斷了,斷裂處的骨肉,就如同風乾的臘肉一樣,呈現出一種暗紅色,那隻手,原來一直抓著這具屍體的腳。

    看來,這裡並不止一個死人,這堆黃土下面,或許更多。

    王哥沒有繼續挖下去,他膽子很大,直接將屍體翻了個面,讓屍體仰面朝上,隨後盯著屍體的臉一直看,我覺得怪噁心的,忍不住道:「王哥,你不會有戀屍癖吧?這麼噁心的事情,咱們還是別幹了。」

    王哥看了我一眼,衝我招手,道:「你過來看,他像誰。」他的神情十分古怪,讓我也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於是湊過去看。之前由於站在下面仰視的角度問題,這具屍體並沒有給我別的什麼感覺,而此刻,屍體方正後我再去看,不由愣住了,因為我越看,越覺得他像鬼魂陳。

    不能說像,如果這具屍體的沒有脫水,肌膚能豐滿起來,他們覺得會讓人很難分辨,我霎時愣了,想起王哥之前說的話,吶吶道:「難道這就是十年前那一撥人?」

    王哥眼神很陰鬱,道:「看來這人應該是你那朋友的父兄一類,他死在這裡,沒準兒你朋友是來尋屍的。」

    我解釋道:「朋友說不上,他是個很善變的人,跟他做朋友,我總有一天會連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頓了頓,我開始思索起來,進行分析。

    這具屍體,肯定是鬼魂陳的血親,而且絕對不超過兩代,要麼是他爹,要麼就是他長兄,有些人老來得子,大兒子跟小兒子差個十歲甚至二十歲都不足為奇。

    我們姑且將這具屍體定為於鬼魂陳他老爸,因為根據年齡來說,這個推測比較靠譜一些。

    十年前,鬼魂陳的老爸帶了一幫人來到這裡,他們肯定是有某些目地的,應該也是為了這裡所深埋的寶藏而來,但中途不知是出了什麼變故,所以全軍覆沒了。

    不,或許沒有全軍覆沒,因為下面還有一個腳印。

    也就是說,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還是有一個人,活著從閣樓裡下來了。緊接著,我想到了一件很驚悚的事情,因為那個唯一活著的人,只有去的腳印,卻沒有回來的腳印。

    他走到那副杏林圖跟前時,整個人就消失了。

    腳印只留下了一行。

    這時怎麼回事?

    我不太愛動腦子,但這時候,腦海卻很難停下運作,一個個的猜想不斷浮現出來,最後,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幅杏林壁畫後面,會不會有什麼機關暗道?

    那個活著的人,走到杏林圖前,開啟了機關,接著便離開了?

    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王哥,他道:「有可能,我們待會兒可以去那裡探一探。」

    十年後,鬼魂陳自己組建隊伍,又來到了這個地方。

    這一點上,就有很大一個不對勁的問題。

    首先,我眼前的這個人,十年前既然會來到這裡,說明那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這個地方的路線圖。而鬼魂陳,他是怎麼知道這裡的路線圖,又費了多少工夫,從到大伯家,再到納衣寨,這其中的所有經歷,我都親身參與,也就是說,鬼魂陳一開始並不知道這裡的路線圖。

    那麼,由此,可以設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十年前,鬼魂陳他老爹,並沒有告訴鬼魂陳關於這個地方的事。原因很難確定,可能是因為他老爹覺得太危險,並沒有必要讓鬼魂陳知道。

    也有可能父子倆之間有什麼隔閡,因此不太親近。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我雖然想到了,但卻覺得不太靠譜。或許,鬼魂陳他老爹想得到這裡的某件寶貝,所以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甚至是自己的兒子。

    一般來說,為人父母,都有一種比較偉大的奉獻精神,如果真有什麼寶貝,想必也是給兒子留著。這一點上,我覺得第三種推測不太靠譜。

    根據這些信息,我便對鬼魂陳的目的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斷。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2
第三十五章 兩點一線

     十年前,他老爹進入了某一個地方,突然離奇消失,再也沒有回來。那時候鬼魂陳年紀尚小,可能做不了什麼。因此十年後,他開始打探這方面的消息,但當時跟著他老爹一起出去的人,全都死光了。

    緊接著,他或許是發現了某一條線索,於是順著線索追查下去,開始查到了我大伯和納衣寨的頭上,由此引發了接下來的事情。

    那麼鬼魂陳的目的,大約有兩個:第一,尋找他父親的線索,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估計鬼魂陳也不願意讓他老爹暴屍荒野,所以尋屍來了。

    第二,尋找他老爹當年要找的東西。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我很難做出判斷,或許是某些密寶,或許是某個秘方,或許是王哥口中,當年那個人死時說的那三個字:端魂秦。

    我將自己的分析告訴王哥,王哥似乎有些意外,他道:「你分析的很透徹。」頓了頓,他道:「這些人會死在這裡,肯定有某種原因,要想知道他們的目的,找一找他們身上,或許會有發現。」

    緊接著,我倆開始搜身。

    這具屍體,跟我在納衣寨水洞裡接觸的那具男屍不一樣,至少不會一使勁肉就爛掉,算是比較給我面子了,碰起來硬邦邦的,我想起了民間的一個傳說。

    民間說死人,就是指斷了生氣的人,陽氣落,陰氣也開始逐漸衰竭。而這時,如果有活人對著屍體的嘴呵氣,就容易詐屍。在某些地方,他們將詐屍又稱為沖陽,意思是陽氣被衝撞了。

    我以前雖然不信,但現在見識多了,也有些小心翼翼,便不去看屍身的臉,專注的搜他身上的東西。

    我們所獲得的東西並不多,大多是一些工具,鑿子、或者小楔子一類的東西,這些我背包裡都有,算不得什麼發現。唯一比較有建設性的發現,是一張被屍體貼身而藏的一張地圖。

    地圖摸起來有些滑膩,像是抹了一層油,王哥又開始用臘肉做比方,說這是屍體風乾過程中,透出來的人體脂肪,也就是屍油。就像臘肉在風乾過程中,會自己滴油一樣。

    我頓時欲哭無淚,道:「哥,我不就上次在你屋裡多吃了幾片臘肉,你至於要這麼膈應我嗎?」王哥愣了愣,笑了一下,表情挺猙獰的,看久了也習慣了。

    緊接著,我們開始研究這份地圖,當然,我摸了一下就不願意再碰它了,一直是王哥拿在手裡。

    地圖展開後,我們有些失望,因為上面的路線,已經完全被破壞了,看得出來,這是手工畫上去的,因此墨跡已經脫了很多,整體看起來就像弄花了的紙,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我本以為能找到古樓的藏寶圖,沒想到是毫無希望了。

    王哥見我表情失望,便又道:「這具屍體身上沒有任何背包,這不太可能,重要的裝備應該都是放在包裡的,土裡還有幾具屍體,咱們挖出來看看,如果再沒有什麼發現,就不管了。」

    我心知也只有如此,便開始和王哥一起挖土,挖出來的土也顧不得處理,直接順著閣樓推到三樓去,這一推不得了,閣樓下面頓時傳來了無數嗖嗖的聲音,我探頭一看,只見下方無數暗箭穿梭,顯然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但好在我們是躲在夾層的閣樓上,對我們毫無影響。

    我反而想到,這個夾層既然設計在這裡,必定是為了某種隱秘措施,應該不會有機關,不如趁此機會,將下方的機關全部破壞。

    須臾,暗弩發射完畢,只見之前完好無損的立櫃上,插滿了短箭,如同刺蝟一樣。

    我和王哥打定主意,便將挖出來的硬土塊到處扔,觸發了好些機關,算是為我們接下來的行程除掉了一些障礙。但越到後面,我們就越覺得不對勁。我們前後,一共觸發了三種機關。

    第一個是暗弩。

    第二個是翻板。

    第三個是一種鋼絲機關,原本藏在夾縫裡,啟動時速度會極快的從房間裡橫切而過,如果有人站立的話,鋒利的鋼絲會直接將人的頭給割下來。

    但無論哪一種,都沒有涉及到我們所在的夾層,也就是說,這裡是設計者故意設計出來的一個安全區,那麼,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這裡既然是安全區,這些人為什麼又會集體死在這裡?

    我隱約覺的事情有些古怪,但又找不出節點在那裡,只能將這個疑惑壓到心底。

    大約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努力,夾層上的黃土終於被我們清的差不多,於此同時,我們眼前又多出了三具屍體,除了這三具屍體,還有一個很奇怪的洞口。

    這三具屍體的排列順序,十分古怪,他們是豎著排列的,然後互相抓住前一個人的腿,彷彿在借力一樣,而最後一具屍體的身後,就是依山而建的石壁,此刻,石壁上卻開了一個洞口。

    屍體的後半身就在洞口裡。

    我和王哥打著手電筒往裡探,頓時,我只覺得渾身發冷,因為處在洞口裡的後半部分,消失了。

    最後一具屍體的下半身,原本應該是在洞口裡面,但此刻,洞口裡什麼也沒有,從大腿的部分開始斷裂,斷口處很猙獰,像是被什麼東西活活咬下來的,而屍體的表情,也猙獰扭曲到一種可怖的境界,彷彿死前在遭受什麼酷刑一樣,五官幾乎都移位了,跟他這種扭曲的臉比起來,王哥的毀容簡直就是小兒科,甚至王哥那張臉,在我眼裡,瞬間就變得像七仙女一樣美好。

    眼前的洞口,確切的來說,原本是一扇暗門。

    這扇暗門,大約有一人高,與閣樓剛好齊平,暗門是由一整扇石門,由上落下來封鎖住的,石門後面是一條黑漆漆的通道,不知通向何處。

    而此刻,石門上破了一個不規則的洞口,洞口約有一人寬,應該是用炸藥一類東西炸出來的。

    我想,自己之前的猜測可能是錯了。這些人並不是從上方的寶頂下來的,而是從這條通道里出來的,他們當時,應該是處於一種比較緊急的情況,走到這裡時,有石門堵住,因此用炸藥一類的東西將石門炸了個洞,由此也引得上方寶頂塌陷,從而黃土陷落。

    但僅僅是黃土,應該要不了他們的命,這幫人,應該是死於另一種情況,比如最後一個人,他被活活咬下來的雙腿,究竟是什麼東西做的?

    而且,為什麼這幫人會形成這樣一個古怪的姿勢?

    他們在爬出洞口後,如果想快速逃命,肯定會站起來跑,不應該用爬的才對,難道說……

    我猛的想到一種可能性,隨後探手去摸他們的膝蓋骨,這一探,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們的膝蓋骨,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碎的。

    我將這個發現告訴王哥,一時間,兩人面面相覷。對於眼前這詭異的情況,我們幾乎無法做出任何合理的揣測,為什麼所有人的膝蓋骨都是碎的?

    他們為什麼會從這個洞口出來?

    這個洞口,原本是通向何處的?

    很顯然,鬼魂陳的老爹,原本是從另一個地方進入的,最後在裡面遭遇了什麼危險,隨後便從這裡出來了。猛的,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之前鬼魂陳等人,在被魃魈襲擊的情況下,都不願意用繩子,我一直揣測,那上面會有藏寶洞的入口,那麼有沒有可能,這個洞口,和懸崖上的洞口,事實上是相通的?

    而鬼魂陳的老爹,通過懸崖上的洞口,進入尋寶,結果在途中遭遇了什麼危險,然後想通過這裡逃出去,結果卻死在了最後一步?

    鬼魂陳等人這麼久沒有下來,那麼很大可能,也是進入懸崖上的藏寶洞了,如果我和王哥這時候從這個洞口進去,我們兩撥人馬,就會朝著同一個中心點前進,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順利匯合。

    當然,我對於能不能跟鬼魂陳匯合,並沒有多大的希望,我真正想找的是小黃狗,以當時那種情況,小黃狗要麼就出事了,要麼逃跑後,肯定會跟著鬼魂陳一起行動。

    人多力量大,小黃狗一向是個聰明的人,他只要還活著,肯定會跟著鬼魂陳等人一起行動。

    為了證明這個猜測,我立刻開始去搜其餘三具屍身的身體。

    這幾人膝蓋骨都碎了,只能靠爬行,無法拿太重的東西,因此,他們的裝備包,大約已經扔在半路了,但他們每個人的腰間,還是掛了一些比較重要的裝備。

    如果他們曾經真的經過藏寶的地方,那麼肯定會帶出來某一些東西,要想證明我之前的推測,只要搜一搜他們身上的東西就明白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2
第三十六章 官方工程

     很快,我們收集完畢,搜出來的東西比較多,有散裝的炸藥、槍支、幾分地圖,一些開鑿的工具、還有便攜式懸掛袋,除此之外。

    炸藥保存的比較完好,應該還可以用。槍支已經沒有子彈,而且上面全是屍油,看起來相當噁心。地圖也一樣被屍油沁了,受損嚴重,除了能看出是手工畫的,就完全得不到任何信息。在懸掛袋裡,我們確實找到了一個比較有用的東西。

    那東西有點像小靈芝,僅有嬰兒拳頭大,沒有桿,只有傘包,聞起來味道有點像甘草,應該是某種藥材,但它不是靈芝,一時間我也無法判定。

    我自己就是個賣藥的,市面上的藥材,大多數都認識,像這種不認識的,還真有些少見,我於是對王哥道:「沒準兒這就是從藏寶地帶出來的。」這樣看來,我之前的猜測也沒有錯,於是我將自己的計畫告訴王哥,道:「看來咱們得進去一趟,否則很難跟小黃狗他們匯合,其次,這洞裡肯定有些比較凶惡的東西,否則這人的一雙腿,也不會被啃沒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身邊有個同伴,以我自己的膽子,無論如何我也是不敢進這個洞的,我說完,王哥又指了指鬼魂陳他老爹的屍體,道:「這個要不要帶走?」

    我看了一眼,覺得怪噁心的,鬼魂陳他老爹關我屁事?

    於是我說道:「姓陳的如果真是來找他老爹的,咱們匯合之後,將下落告訴他就行了,背著個屍體多不方便啊。」好吧,事實上我不是嫌麻煩,而是我不敢背。

    王哥聞言,也沒說什麼,我倆便打著手電筒,一前一後的開始往山洞裡走。

    一進去,我就能感覺到空氣的流動,這也進一步證明了我的推測,這地方絕對不是密封的,也絕對不止我們進來著一個洞口。

    洞裡面比較乾燥,洞壁明顯是人工開鑿的,修築的四四方方,不像洞穴,到更像一條通道。

    這條通道先是石製的,筆直向前,大約十多分鐘後,山石逐漸減少,變為瞭解釋的黑土,看來我們已經穿過的峭壁,進入了山腹裡面。

    這條土洞的走勢是緩緩向上,我一邊走,一邊在腦海裡勾勒出地圖,如果照這也走下去,我們實際上是在往山崖上面走,走勢呈現斜上的趨勢,這一樣來,走到最後,很可能走入叢林的地下。

    越往前我越是心驚,因為這地洞太長了,先不說那棟古樓以及山崖上的棧道,光是這條地洞,當初在修建之時,就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和物力,一時間我不禁有些疑惑,按照這也的工程,一般的富豪恐怕也承擔不起,難不成修建這個地方的,是官方的人?

    在民間,歷來流傳著很多關於皇室寶藏的傳說,特別是『滅國秘寶』,中華五千年,朝代更迭,很多皇室都有藏寶的習慣,為得就是以防萬一,如果哪一天改朝換代,也可以憑藉著之前藏下的財寶招兵買馬,東山再起。因此在民間,關於某某皇帝,曾經在某某地方藏下的寶藏,諸如此類的傳說數不勝數,但大多無法得到證明。

    而我眼前的這個工程,明顯應該是官方所為,我不禁心想,難不成這裡還有什麼皇家秘寶?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皇帝如果真的藏寶於此,那麼埋下的也應該是金銀珠寶,賣藥材、藥方幹什麼?吃飽了撐的?

    其實在現代,醫生這個行業還是很為人所尊敬的,一來這行業待遇好,二來又是治病救人的行當,因此醫生的社會地位算是不錯。

    但在古時候,大夫的地位是非常低的。

    咱們常說一個詞,三教九流,現在往往形容比較混雜的局勢。

    這其中的「三教」,指的是則是儒教、道教和佛教。

    而「九流」,則指先秦的九個學術流派。這九個學派是指儒家、道家、陰陽家、法家、名家、墨家、縱橫家、雜家、農家。

    「九流」又細分為「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

    「上九流」是:帝王、聖賢、隱士、童仙、文人、武士、農、工、商。?

    「中九流」是:舉子、醫生、相命、丹青(賣畫人)、書生、琴棋、僧、道、尼。?

    「下九流」是:師爺、衙差、升秤(秤手)、媒婆、走卒、時妖(拐騙及巫婆)、盜、竊、娼。

    醫屬於中九流,比士、農、工、商下一等,也就是說,連賣菜的和木匠都不如。

    電視劇裡,太醫們給哪個皇族治病,治不好,往往就是這麼一句:要是看不好,朕要你們太醫院陪葬。這句台詞想必大多數人都耳熟能詳,由此古時候醫生的地位可見一斑。

    因此,按理說,這地方如果真是官方藏寶的地點,怎麼著也不應該跟醫生扯上關係才對。

    如果不是那棟古樓裡無數的藥櫃,我甚至懷疑鬼魂陳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我本來就不是個愛動腦筋的,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只噹噹時藏寶的人突然腦袋抽筋,神經搭錯了,這樣也好,算是為我們後代的醫生,留下了一筆寶貴的古代遺產。

    這麼一想,我便拋開雜念,打著手電筒繼續往前。

    洞裡雖然通空氣,但畢竟狹窄逼仄,走的久了就覺得呼吸很不順暢,我心知這樣的情況,肯定是因為通達太過環繞,導致氣流更換速度較慢,哪怕真有好幾個通風口,估計裡面的陳腐之氣也難以排出去,走久了怕是要出事,於是我們加快了速度前進,大約十多分鐘後,我突然覺得空氣中的味道有些不太對勁兒,這味兒挺難聞,有點兒像下水道的氣味。

    我心想,難不成誰誰把下水道修到這兒來了?

    往前走了沒多久,左手邊的土牆上,突然多出了一個洞口。

    我們原本走的這條隧道,是修建的四四方方的,一看就是比較正規的官方工程,結構等方面都設計的非常好,歷時千年至今還是完好無損,而旁邊突然出現的這條土洞,就顯得粗糙多了,大約也有一人高,而且從土洞的痕跡可以明顯看出,這是用現代工具鐵鏟挖出來的,而且痕跡比較圓潤,雖然雜亂,但痕跡的寬度完全一致,不像是街上隨便能買到的鐵鏟,到有些像部隊用的兵工鏟,這種鏟子我見過,天津濱海新區修建時,曾經有一個工程出動過一支工程兵,我溜躂去那邊玩時曾見過,用的鏟子都是很圓潤厚實,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

    我不禁有些疑惑,道:「王哥,你在這裡待了十年了,有看到當兵的進來過嗎?」

    王哥沒有接觸過這些,顯然無法從痕跡上判斷出什麼,他疑惑道:「當兵的?唔……五年前有一批來實踐的算不算,來植樹造林的,一人種了一棵樹苗就回去了,第二天一場大雨,苗全死了。」

    我頓時汗顏,道:「種樹的事情就別說了,我的意思是,有沒有當兵的單獨往這邊來過?」

    王哥回憶了一下,搖頭道:「沒有,至少我沒見過,這裡來的最多的是偷獵者,也見過一兩個土賊,但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一般只要不招惹我,我不會管。」

    我嗆了一下,道:「你還真夠認真負責的。」

    王哥比較正經的回答道:「我是護林員,只要不偷獵、不砍樹、不放山火,其它的事情我管不到。」

    說完,他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指了指面前的這個土洞,道:「這東西,是軍人挖出來的。」

    王哥有些懷疑,道:「不可能,除非……」

    我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王哥道:「除非那批人改裝過,就像你們之前一樣。」我頓時會晤過來,將手電筒的燈光打進去,只見裡面黑黝黝的,比我們現在所處的這條隧道更加逼仄,燈光打過去後,黑暗中突然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光。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3
第三十七章 鐵門

     那東西的光芒是金黃色的,很是扎眼,在手電筒下一晃就沒了。

    我心理咯噔一下,瞬間冒過一個詞:黃金。

    緊接著,立刻又將手電筒移動回去,這時我發現,在這個土洞的地上,有一個黃橙橙的東西,由於距離比較遠,我也看不清是什麼,於是示意王哥跟上,閃身進了這條兵工鏟挖出來的土洞裡。

    待走到深處一看,我才發現,那竟然是一支打火機,而且是那種手工制的防風打火機,一支最少也得四百來塊錢,我平時用的是兩塊錢一把的塑料打火機,這種防風式的,只在專業打火機店裡看過,雖然眼饞,但沒捨得買。

    而且打火機保持的還比較完好,應該是打這個洞的人遺留下的。我將它的蓋子打開,試著點了一下,火苗噌的就亮起來了,而且……而且火光還是綠色的。

    我愣了愣,和王哥對視一眼。

    王哥也挺奇怪的,道:「怎麼是這個顏色。」

    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便猜測道:「這打火機挺貴的,所以跟我們用的有點兒區別吧。」話雖這麼說,我卻覺得有點不對勁,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我自己雖然沒用過這麼貴的東西,但也見別人用過,藍色的火苗是正常的,但也沒見過誰的火苗是綠色的啊?

    不知是不是這只打火機帶動了什麼,我剛剛將打火機一關,整個土洞裡,突然變得慘綠慘綠的,一開始我沒反應過來,但隨後一看才發現,這土洞裡,竟然跳起了幾團綠色的鬼火,而且其中兩個,剛好就在我們後面,將我們的退路堵死了。

    我嚇的不輕,慫像一犯,頓時往王哥身後一躲,哆哆嗦嗦道:「怎麼回事兒?」我被民國小姐和那長舌婦嚇怕了,現在一想到鬼字兒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更別說這一團一團的鬼火亮起來。

    它們時遠時近,時大時小,燃燒了一會兒,又突然全都熄滅了。

    這就片刻功夫,我覺得自己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白毛汗,趕忙說道:「這地方一看就不吉利,趕緊出去。」因為王哥在我前面,於是我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點離開這個土洞。

    誰知我一推王哥卻沒有動,而於此同時,手電筒不知為什麼,竟然突然被關閉了。我不知道是因為沒有電,還是王哥人為關閉的,反正燈光一滅,我們頓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裡。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強烈的下水道氣味兒,燈光一滅,我眼前頓立刻就摸瞎了,什麼也看不見,忍不住叫道:「王哥?怎麼回事?」

    話剛出口,我前面的王哥頓時後退一步,背部抵上了我的胸膛,確切的說不是後退,簡直是用撞的,一下子就將我撞到了土洞上,還好土洞上沒有什麼石塊一類的堅硬物品,否則非撞的我吐血不可。

    緊接著,我們的洞裡,便響起了一種沉重的喘息聲。

    那聲音,就跟一頭牛在喘氣一樣,簡直不是人能發出來的。

    聲音是從我們來時的路上傳來的,霎時間,我的神經就緊繃起來,究竟是什麼玩意?

    黑暗中,我雖然害怕,但還是下意識的抓住了槍,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比了過去,誰知槍口剛一抬,就被王哥的手阻止了,緊接著,他開始用自己的脊背擠我,我一開始不明白,他擠了我兩下,我便會晤過來,王哥的意思,是讓我後退。

    後退?

    退到這個土洞的深處?萬一真的有鬼怎麼辦?

    我想到先前的鬼火,心說前方的東西,聽聲音雖然有些詭異,但好歹還是個會喘氣的,這要是往後退,遇到個不會喘氣的,我又不是鬼魂陳,到時候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麼一想,我腳下頓時就慢了一步,沒有配合王哥的節奏,就這一遲疑,卻險些要了命,王哥後退著推我,發現我突然矗立在原地沒有動彈,頓時自己也走不了了。

    這個土洞就這麼大,一個人過輕鬆,兩個人過就嫌擠了,我不動,王哥頓時被卡的不進不退,就這片刻的功夫,那如牛一樣的喘息聲變得更大了,我一聽,頓時頭皮都炸了,因為那聲音,不知為何,竟然已經到了我耳朵邊上了。

    這下要還能鎮定,我就不是孫邈,而是孫思邈了,當下腦袋一當機,朝著身旁舉槍就打,砰的一聲槍響,濺起了很多土塊,我心道壞了,沒打中!

    王哥一聽我放槍,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黑暗中也不知做了什麼,猛的扯過我手裡的小衝鋒,然後將我往後推去,喝道:「快跑!」

    他這股力道太大,我被他推到頓時後退幾步,腳下一絆,屁股蛋子頓時跌倒在地,疼得好像摔成了兩半。但這時候也顧不得痛了,我才剛一坐下,就聽到洞裡響起了密集的槍聲,槍聲震的很多黃土塊直往下掉,我心裡一驚,叫道:「王哥!」除了槍聲,沒人回答我。

    他剛才讓我跑,顯然是遇到了什麼特別危險的事,上一次,他已經救過我和小黃狗,這次,我哪兒能再跑。當下快速的扒開裝備包,在黑暗中抽出最後一隻手電筒,隨後又抽出了一把單筒。

    跟小黃狗搭檔,別的好處沒有,火器管夠。

    隨後,我立刻提槍,打開了手電筒。

    手電筒一打開,我整個人就懵了。

    王哥背對著我,正朝著前方掃射,而在他的前面,卻有一個黑影,我一看,靠,老熟人了,不又是魃魈嗎?它們、它們真是神了,怎麼會到這地方來?

    難道這些東西,竟然一路追著我們,到山洞裡?

    這不可能啊,從懸崖上掉下來之後,我們明明就已經擺脫這些東西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遇到?而且這只魃魈,身體不適純黑,隱隱還有些紫毛,個頭也比之前看見的魃魈大了一倍,十分凶悍,王哥幾乎是一直在掃射,由於地方狹窄,火力較猛,魃魈不敢靠近,只在土洞的入口處徘徊,王哥一停槍,它立刻就閃進來。

    我心說這王八羔子,還真以為我們是軟柿子。

    心一橫,立刻衝到王哥身邊。

    我手裡的不是衝鋒槍,不適合連發,我便瞄準了,它一冒頭我立刻扣動機扳。

    一時間,那魃魈也不敢進來。

    戌時,王哥歇了火,臉色扭曲,道:「你回來幹什麼!」

    我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能一出事兒就讓你冒險,老子又不是娘們兒。」王哥嘴唇動了動,道:「我自願的。」我道:「誰都不想死,你自願?你根本不是自願的!」

    事實上,我一開始想不出他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後來一路相處下來,也漸漸琢磨出一些門道。一來,遇到危險時,靠我肯定靠不住,所以王哥寧願自己解決。二來,他一個人在山裡住了十年,人類是群居動物,任何人都渴望同伴,大約他是真覺得我人不錯,所以才對我很照顧。

    這種自願,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環境所造成的。

    我說完,王哥沒吭聲。我又道:「那東西暫時不敢出來,咱們接下來怎麼辦?」王哥在深山老林裡住的比較久,畢竟會比我有經驗,他想了想,道:「現在出去,它肯定就守在外面。」緊接著,他回頭看了看,指著土洞的深處,道:「從這兒走吧,看看有沒有別的出口。」

    我遲疑了一下,道:「可是……剛才那些鬼火……」

    王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顧不得那麼多了,男子漢,勇敢一點。」

    我心說,我是想勇敢,等民國小姐給你表演吃『面條』絕技,被長舌婦捲著脖子往洞裡拖一次,我看你還能不能勇敢起來!雖然不願意,但情勢逼人,也只有如此了。這次我在前面開路,王哥墊後,我們原地補充了一些子彈,便打著手電筒小心翼翼的往前摸。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裡作用,越往前,我便覺得那種下水道的味道越重,大約走了十多分鐘左右,我們前方的路口,突然一分為二,出現了一條t字形的通道。

    t字通道的處,靠左是一條延伸到黑暗中的通道,而靠右,則是一扇鐵門。

    不錯,我看的真真切切,是一扇鐵門!

    鐵門大約也只有一人高,而且是實心的,半掩著露出一條縫,縫隙後面黑黝黝的,也不知通向哪裡。

    我驚了一下,道:「這裡怎麼會有門?該不會就是咱們要找的藏寶洞吧?」我說完,王哥搖了搖頭,毀容的臉突然有些扭曲起來,他手指向了門中央的地方,道:「不是,你看這兒。」

    我以前大學的時候,遊戲玩的太多,因此有一些近視,上學時都帶著眼鏡,出來開舖子後,沒什麼用眼的地方,這才把眼鏡紮了,此刻燈光晦澀,我更是難以看清,便順著他手指的地方,將頭湊近了看,一看之下頓時驚了,說話都結巴起來,道:「這、這……我要是沒看錯,這***,這是日文吧?」

    王哥點了點頭,證實了我的看法。

    剎那間,我想起了叢林裡的鬼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道:「這個土洞,難不成原本就是日本人挖的?」我說完,仔細去看鐵門的結構,發現造型非常老式,該上鎖的地方,也不是先帶的瑣事,而是抗戰時期的那種鐵栓,內外都有栓,不論是在外面,還是在裡面,都能上鎖。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3
第三十八章 日軍

     王哥頓了頓,道:「先進去看看再說。」說著,他準備推門,我忙拉住他,道:「等等,你忘了那天林子裡的事了?」王哥道:「沒忘,但是……」他話音沒落,神情頓時就變了,毀容的臉霎時間顯得有些猙獰。

    因此就在我們身後不遠處,那種喘氣聲又想去來了。

    於此同時,還有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不對,剛才跟我們打鬥的那隻魃魈,根本就沒有穿鞋子,而這腳步聲,分明是之前那一隻……

    我頓時頭皮發麻了,難不成……他們還組隊殺我們來了?

    王哥神情扭曲了一下,道:「別磨蹭了,先進去躲一躲。」事到如今,也沒得選了,我們立刻將鐵門的縫推開一些,閃身進去,而就在這時,從土洞旁邊,猛的竄出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對著我就撲了過來,這情況太過危急,不管是拔槍還是拔匕首,什麼都晚了。

    這在這千鈞一髮間,我眼前的鐵門猛的被關上了,霎時阻擋了撲過來的魃魈。

    「快,把門插起來!」王哥急吼道。

    我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是個蠢貨,關鍵時刻,居然被嚇呆了,聞言立刻跟著推住鐵門,而此時,王哥已經將鐵栓插好,我們躲在了鐵門後面。

    於此同時,外面傳來了撞門聲。

    砰!砰!砰!

    不過這扇鐵門雖然年就日深,但畢竟是實心的,它們要撞開,只怕是妄想,我放下心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剛才情況太過危急,手電筒也掉到了地上,光源霎時被壓得很矮,以至於黑暗中,我只能看清楚王哥人形的輪廓。

    我實在不習慣黑暗,待氣息喘勻後,立刻就撿起了手電筒。

    這時我才發現,鐵門後面,是一間畢竟大的石室,確切的來說,應該是磚室。周圍的牆壁,包括頂部,都是用比較老的轉頭砌起來的,而且顏色也發黑,我估計還是用秦嶺就近的黑土燒製出來的,質量不怎麼好,但在地下隔絕土塊,已經綽綽有餘了。

    很顯然,這裡是日本人曾經建立過的一個地下基地。

    而且如果不出所料,在這個過程中,日本軍還死了很多人,之前我們在叢林見到的鬼軍就是一個證明。

    這間石室,大約有三十平方米左右,在地下來說,算是比較大的,在牆角的一邊,還豎立著一桿桿帶刺刀的長槍,只不過上面積滿了灰塵,我好奇想起擺弄一下,但最近跟小黃狗學了不少武器方面的知識,像這種擱置了幾十年的老槍,一般是不能用了,一用準會走火。

    王哥看著這間石室,喃喃道:「竟然真有這個地方。」

    我有些驚訝,聽他這意思,似乎是知道什麼。

    沒等我問,他像是知道我的疑惑一樣,道:「我家就在寶雞的上崗嶺,算是挨著秦嶺了,小時候就聽過一些關於秦嶺的故事。據說抗日戰爭時期,曾有一批日本人深入秦嶺裡面,據說是在裡面修基地,考察某一個東西,結果一去不回。」

    他的故事,讓我想起了土賊那本日記,當時上面也記載過關於日軍入秦嶺的故事。

    土賊日記上的故事,和王哥現在的說法,恰好有一些吻合,我不禁道:「看來傳說果然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日本人在這裡修建地道是為了什麼,而且你看,這些槍,日本人撤走的時候,竟然沒有帶走。」要知道,在抗戰時期,武器是非常寶貴的資源。

    王哥道:「如果日本人都死光了呢?」

    我忍不住嚥了嚥口水,道:「你是說,這裡面有危險?」

    此時,外面的魃魈還在撞門,只不過頻率已經慢了很多,估計再撐一會兒,它們就會放棄了。原本對於這個日軍的地下基地,我還是很好奇的,但一想到叢林裡的鬼軍,以及土賊日記上所提到的事情,我就覺得從頭到腳都毛嗖嗖的,便不打算多加打探,之和王哥挑了個比較乾淨的角落,聽著那一聲聲逐漸緩下去的撞門聲,慢慢休息。

    這個地下基地,應該是很大的,因為我們現在所處的這間石室裡,還有一條通道,應該是通往其它地方的,只不過我和王哥不準備多生事端,便坐在原地休息,也不打算到處溜躂。

    但不打探是一回事,好奇又是另一回事,我跟王哥坐在角落裡討論,我道:「你說,日本人在這裡修建基地做什麼?而且那麼巧,一條土洞,竟然和藏寶洞打通了,該不會日軍不是做什麼實驗,而是也想尋寶吧?」

    這個推測不太靠譜,如果是金銀珠寶,日本人得到消息,沒準兒還真會來挖寶,但一些藥材和秘方,對於我們醫者來說是無價之寶,但對於一支殺伐之軍,有個屁用。

    王哥也道:「應該只是一種巧合吧,不過日本人很貪心,他們修建基地的時候,突然挖到了另一個洞口,日本人肯定會順著洞口去打探,如果找到那個藏寶的地方,估計會搜刮的片甲不留,就算他們對藥方什麼的沒興趣,以日本人片瓦不留的個性,想必也會全部毀去。」

    我聽得不由鬱悶,想到寶藏有可能早被日本鬼子一把火燒了,頓時熱血上湧,罵道:「活該他們死絕了,媽的,老子以後再也不看日本床上動作片了,我要支持國產。」

    王哥淡淡道:「日本的動作片?很好看嗎?」

    我嗆了一下,試探道:「你沒看過?」

    王哥搖了搖頭,道:「這裡不通電。」

    我頓時覺得他挺可憐的,連電視都沒有看過,肯定不認識蒼老師,於是我拍了拍胸脯,摟著他的肩膀,道:「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等回去後,我把我的收藏全部送給你。」

    王哥道:「我也支持國貨。」

    我想了想,覺得自己實在不該欺騙這麼純潔的人,於是誠心道:「不要支持國貨,咱們中國的女同胞哪能去演這些片子,也就日本娘們喜歡拍,看日本的就行了。」

    王哥愣了愣,片刻後,才終於反應過來,頓時嗆了一下,一雙眼睛四處亂竄,顯得很尷尬。我心裡暗樂,心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這人也忒純潔了,由於危險遠離,人的心情一放鬆,我惡劣的本性就犯了,準備換個更生猛的話題,再逗一逗王哥,我承認自己這性格是欠揍了那麼一點,但本性一犯,就忍不住了。

    結果還沒等我開口,突然,我的眼角瞄到了一個人影,那人影在黑暗中一閃就過去了。我整個人就呆住了,正欲說話的嘴,張了一半再也縮不回去了。

    那個人影閃過的地方,恰巧就是正對著我們的那條通道,我看的真真切切,絕對是一個人影。

    可是……可是這地方,除了我倆,怎麼可能還會有別人?

    王哥見我神情古怪,用眼神詢問了我一下,示意我怎麼了,我這才緩過勁兒來,只覺得頭皮都發麻了指著那條通道,道:「那裡面有人。」

    王哥一愣,看向我手指的地方,半晌,他道:「你沒看錯?」

    我回憶著剛才的場景,只覺得腳心直冒涼氣,道:「絕對沒看錯,不過、不過……」嚥了嚥口水,我道:「是不是人,我就不確定了。」

    王哥嘴裡嘶了口氣,拍了拍我的手臂,眼神逐漸冷下來,全無之前的尷尬,他道:「咱們過去看看。」緊接著,王哥打頭走在前面,帶著我往那條通道離去。

    這條通道並不長,大約只有五米左右,手電筒一打過去,就能看到頭,盡頭處是另一間石室,不過由於光線的原因,石室裡有些什麼東西,就很難確定了。

    我們乍一走進通道,我就覺得那種下水道的味道越來越重,再往前走,穿過通道,走入石室後,眼前所見,頓時讓人直反胃,只見這間石室裡,全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這些屍體都穿著日軍的軍服,屍身並沒有腐爛,就和鬼魂陳的老爹一樣,如同被風乾的臘肉,表面是滑膩膩的屍油,燈光打過去,就跟抹了蠟一樣。

    而空氣中這種形如下水道的味兒,應該也就是這些屍體散發出來的。他們死的極其詭異,數量約有上百,層層疊疊的堆放著,惡臭難聞,由於沒有腐爛,因此和腐爛的味道又不一樣,所以之前我們才沒有聞出來。

    而這間石室,幾乎是被屍體給堆滿了,從堆積的情況來看,他們都是被人為放到這裡的,死相猙獰,有些大張著嘴,嘴裡的舌頭幹成了一小塊,黑洞洞的嘴巴,就像想吃什麼東西一樣。

    這間石室是密封的,正對著有一扇鐵門,不過鐵門是從外面鎖上的,鎖的非常緊。

    這裡除了死人,就沒有別的東西,那我剛才看到的那個人影,難道是……

    叢林裡的鬼軍,某非就是這些人?他們死在這裡,陰魂不散,會不會一下子就全部冒出來?

    那、那可真夠擠的。

    我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只有乾笑,聲音就跟破鑼一樣。

    最後還是王哥膽子比較大,他在屍堆裡搜尋了一圈,衝我搖了搖頭,道:「回去吧。」頓了頓,他道:「我相信你剛才的話,不過,現在它既然不出來,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

    我明白王哥的意思,只得僵硬著脖子點頭,兩人開始往回退。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3
第三十九章 白毛(上)

     大概是由於神經太過緊繃,我沒怎麼注意腳下的路,剛後退了沒兩步,後腳跟突然一絆,整個人就向後跌,腦袋著地,摔的我整個人七葷八素,一時間被撞蒙了。

    我覺得不對勁,剛才這條路我又不是沒走過,明明是平的,怎麼又多出一個東西了?

    頭暈腦脹間,我側頭看了看身邊,結果一轉身,頓時對上了一張張開的大嘴,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熏得我差點兒沒將牛肉乾給吐出來。

    我嚇的一屁股爬起來,才發現絆住我腳的是一具日軍屍體,我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為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具屍體,之前絕對不是在這裡的!

    他應該是在屍堆裡,而不是堵在我們後面。

    眼前這一幕情況太詭異,我心說,難不成在我和王哥查看屍堆的時候,這具屍體自己從裡面爬出來,然後把我們的路給堵住了?堵住路幹嘛?三缺一,讓我們打麻將?

    我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不由說道:「你死都死了,就不要貪圖玩樂了,賭博害人啊。」說著,我扯著王哥的胳膊,從這具屍體旁邊饒過去,就跟剛走一步,我的腳脖子頓時被逮住了。

    這一下看的真真切切,分明是詐屍了,我只覺得抓住我腳脖子的那隻手,又僵又硬,而且還佈滿了滑膩膩的屍油,那種感覺,瞬間讓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想也沒想,立刻蹬腳,想將它甩出去,然而就在這時,這具屍體的身上,卻開始冒出絲絲白毛。

    我和王哥頓時呆了。

    我曾經聽大伯講過一個關於詐屍的故事。

    說有一年,他去鄰村給人看病,那家人特別奇怪,爺爺年輕的時候,眼睛意外受傷,瞎了。兒子長大後出外打工,結果從樓上摔下來,摔的明明是腦袋,結果眼睛也瞎了,醫生說是壓迫了視神經。

    後來,他兒子媳婦又生了孫子,這個男孫全家都當成寶,結果才兩個月的時候,眼睛就開始發紅流淚,終夜啼哭不止。他爺爺見此情況,直流眼淚,說:「難道是我們家做了什麼孽嗎?」

    有人介紹我大伯醫術高明,那老爺爺就輾轉打了個電話至我大伯家,說要上門求醫。我大伯一聽都是瞎子,沉吟道:「告訴我地址,我上門來。」

    結果到了他們家,大伯給祖孫三人都檢查了一遍。爺爺和兒子都已經是陳舊性的傷,治療是不可能了,現在只能先保住孫子,大伯一看,就是上火,也不是什麼大病,於是弄了一貼藥。

    按理說,病該好了吧?

    結果一貼藥下去,居然毫無效果,我大伯頓時不解,又變換著試了好幾副藥方,大伯慫了,道:「這病我恐怕治不了。」說完,重重嘆了口氣。

    接著,大伯便垂頭喪氣的回家了,走在路上,他越琢磨越不對勁,心說祖孫三代都這樣,肯定有什麼原因。大伯是知道道醫的,他想了想,回家後給老頭去了個電話,說:「你們家這個情況,恐怕不止是病,還有其它東西在作祟,你請個異人看一下。」

    民間,有些地方將巫神道士統稱為異人。那老頭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請了個陰陽端公。

    陰陽端公是一種行業職稱,傳承了巫醫、道醫等多種技能,本身十分混雜,很多都是學了個皮毛就開始做買賣的半吊子。誰知老頭運氣挺好,還真請到了一位能人。

    那人一看,便道:「你們家的先人出了問題。」隨後,便讓老頭和老頭的媳婦帶著他去看老頭家的祖墳,走到其中一個墳堆前,陰陽端公突然問老頭:「你們最近給這墳除過草?」

    老頭道:「我們一家都是瞎子,行動不便,好久沒給先人除草了。」話雖這麼說,但老頭他媳婦卻也發現,陰陽端公所指的這座墳,是他***老墳,有兩百年的來頭了,但不知為何,上面一根草都沒有。

    陰陽端公便說要挖墳,說墳有問題,結果挖開一看,裡面的屍身竟然保存完好,沒有腐爛,但墳上雖然沒有長草,墳土裡卻又很多草根。

    尋常人家棺材板比較薄,百來年就完全腐爛了,那些草根便長到的屍體上,將屍體包裹起來,其中很多草根,扎入了屍體的眼球裡。

    媳婦一看,不用陰陽端公解釋,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嘆道:「先人不得安寧,後人自然要遭殃。」

    誰知就在這時,那具屍身卻發生了變化,身體上開始長出密密麻麻的白毛,陰陽端公一見,低呼道:「不好,沖陽了。」

    所謂的沖陽,就是活人衝撞了死人,詐屍了。

    一行人當時嚇的腿發軟,但陰陽端公畢竟是專業人士,趁著那屍體毛還沒長全,立刻用隨身攜帶的一根釘屍鐵頭,將屍體穿胸而過,釘在了地上,雖然命人點火焚燒。

    後來說也奇怪,那孫子的病,竟然不治而愈了。

    老頭打電話感謝大伯,說多虧大伯只招,否則他們一家子就算完了。

    這事兒是因為我有一天晚上鬧騰不睡覺,大伯故意說出來嚇我,說沖了陽的白毛殭屍專吃夜晚活動的小孩子,我一聽,頓時鑽進被子裡乖乖睡覺了。

    此刻一見抓著我腳的屍體開始長白毛,頓時覺得有種天要塌了的感覺,以前還以為是大伯瞎掰的,沒想到居然真有其事。那手僵硬如鐵,拽著我的腳就不松開,眼見白毛越長越厚,屍體的手指甲也開始逐漸變長變硬,我頭皮都炸了,再也不顧的其它,抽出匕首就去扎屍體的手。

    據說沖了陽的白毛屍,力大無比,喜咬活人,被咬一口就會中屍毒,絕對會斃命。

    我哪裡還顧得上怕,一門心思想著快點把它的手弄開,也好快些跑路。

    然而我匕首紮下去,竟然發出蹭的一聲,彷彿是插到了石頭上一樣。

    王哥一見,也急了,比劃著衝鋒,最後往屍體身上打。

    槍到底比匕首厲害,子彈全部陷入了屍體的肉裡,但打是打中了,長毛的速度卻並沒有慢下來,我使了渾身解數,也無法將拽著我腳脖子的手掰開,一時只覺得我命休矣,於是對王哥道:「你自己跑吧,別管我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挺硬氣的。

    王哥抿了抿嘴,最後點頭,道:「好。」

    「啊……」我懵了,道:「你真不管我?」

    王哥眼神有些無奈,道:「那你剛才還說什麼屁話!」就這片刻間,那些飛長的白毛突然停了,緊接著,拽著我腳脖子的手突然就鬆了,沒等我反應過來,地上的屍體蹭的從地上彈了起來,在我們面前站的筆直。

    說實話,這東西沒長毛的時候比較恐怕,長完毛後還稍微好看一些,像一隻人形的北極熊,看起來不是太噁心。我腳一自由,立刻後退一步,而這時,這只白毛屍端端正正的堵在我們前方的路口,緊接著,雙手一抬,猛的朝我們飛過來,尖銳的指甲,直朝我們臉部逼來。

    那速度太快,我們連抬槍都來不及,只能側身閃躲,我只覺得一道腥風從我耳邊擦過,白毛屍衝過了頭,跑到了我們背後,露出了之前的通道。

    我一看,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忙道:「王哥,快跑!」外面撞擊門的聲音已經消失了,估計魃魈也已經離開,我們只需要跑出那扇鐵門,然後將鐵門從外面栓上,這白毛屍估計力氣再大,也不可能一下子衝出來。

    結果我去拽身後的王哥,一轉頭,卻發現身後是空的。

    王哥還站在原地,但白毛屍卻不見了。我記得很清楚,它沒撲到我,所以直接飛到我身後去了,按理說,這會兒應該在我們後面才對,怎麼消失了?

    王哥顯然也有些納悶,我們兩人立刻肩並肩靠著一起,提著槍小心翼翼觀察著四周,慢慢往外移,然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什麼東西滴到了我臉上,我伸手一抹,下意識的抬頭一看。

    那隻白毛屍,竟然就趴在我們頭頂上,而且,嘴裡還滴著一種粘液。屍體當然是不會分泌口水的,那粘液,如果我沒有估計錯,應該是積聚在體內液化的屍油,此刻,正順著白毛屍的嘴角往下滴。

    我抹了一把,臉上頓時滑溜溜的,效果比大寶還要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3
第四十章 白毛(下)

     就在我對上它的一瞬間,那東西嘴巴突然一張,露出嘴裡鋒利的牙齒,牙尖隱隱透著一股暗黃,這他媽七十多年沒刷牙了,要是咬一口,得多少細菌啊。

    我連罵娘都來不及,想躲已經晚了,因為它就懸在我們頭頂,離我們太近,一撲下來,我只覺得肩膀上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頓時被按趴在地上,那白毛屍就以一種豎直的姿勢騎在我身上,緊接著,大張的嘴直接朝我脖子咬過來。

    這一切,都是在千鈞一髮間發生的,我哪裡來的及反應,就是飛人劉翔來了,估計也只像我這麼趴著,我被撲倒在地,先是後腦勺一陣劇痛,緊接著便覺得一股惡臭逼來,定眼一看,那張七十年沒刷牙的嘴已經朝我脖子咬了過來。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活活咬住喉嚨時,白毛屍卻突然停住了。

    怎麼回事?

    突然覺得我不好吃?

    我想一想,也是,差不多一週沒洗澡了。

    這時,便聽王哥罵道:「快跑!」我定眼一瞧,頓時明白過來,合著王哥不知什麼時候解了自己的皮帶,此刻正用皮帶勒著那白毛屍的脖子,將屍體的脖子給扯住了,腳直接踏在屍體背上。

    被王哥制住後,白毛屍一直掙扎,左右搖擺,力道十分大,王哥指節發白,臉色猙獰,眼珠子因為使力瞪的很大,我剛從地上爬起來,王哥就沒能撐住,被白毛屍一甩,砰的甩飛出去,砸在了石牆上,隨後跌倒在地,也不知有沒有摔斷骨頭,一時沒能爬起來。

    那白毛屍也不知有沒有思想,它將王哥甩出去後,竟然放棄了最近的我,轉而朝著王哥撲過去,一下子將王哥按住了。

    它生了白毛,體型看起來很大,將王哥一撲,幾乎把王哥整個人都掩蓋了,我頓時只能看到牆角一團白毛在蠕動,也不清楚王哥究竟遭遇了什麼,一時間只覺得渾身血脈逆流,想也沒想,舉槍就朝著白毛射擊。

    誰知我的槍子是全部打進去了,但這白毛或許根本就沒有痛覺,完全不避不躲,照樣撲著王哥。我情急之下,也只能抽出皮帶,狂蹦過去,一下子套住白毛的脖子,然後踩著它的背,就力借力,一下子將白毛的脖子給扯了起來,它被我一扯,立刻揚起了臉。

    一看它的臉,我驚呆了,它臉上的白毛,沾染了猩紅的血跡。

    我整個人一呆,只覺得寒氣從腳底往上冒,立刻去看被它壓著的王哥,臉上全是血,毀容的面部,還可以看到被牙齒弄出的血痕,大概王哥也在拚命掙扎,隨意白毛沒能咬上去,只是牙齒刮到了很多地方,此刻,王哥滿臉是血,比起這裡的乾屍,恐怖程度也毫不遜色。

    白毛一被我制住,頓時大力搖晃起來,我手裡的皮帶幾乎要脫手,它這一甩,褲子頓時掉了,只剩下一個內褲,由此可以證明,褲子,還是收縮的比較靠譜。

    王哥反應比我快,我一拉開白毛屍,他頓時就竄了起來,對我大喝一聲:「鬆手,閃開!」我不知道王哥是什麼意思,但他是個比較靠譜的人,於是我皮帶一鬆,就地一個打滾閃過去,匆忙間,只見王哥整個人向上一跳,腳在牆壁上一蹬,整個人騰空,隨後雙腳齊齊踹向那白毛屍的胸口,白毛頓時被踹的老遠。

    不過王哥畢竟沒有學過功夫,落地不穩,直接摔到了地上。

    那白毛屍被踹出去,剛好踹到了之前的通道口,那裡有一堆日軍的屍體,它一腳陷在的了屍堆裡,掙扎間,一堆屍山亂七八糟的往下滾,屍體都將通道給堵了一半,而且那白毛的雙手還不斷舞動,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不可能出去。

    王哥從地上爬起來,見此情況,臉色的扭曲了,我心裡慌亂,眼睛四處亂看,恨不得突然出現一個魔法陣,快點兒把我傳送出去,但這顯然不太可能,這種事情,只在遊戲裡會發生,但我一看,還真看到了一扇門,是那扇被封鎖的鐵門。

    我心中一動,立刻道:「王哥,咱們先進去躲一躲,想想怎麼幹掉它。」趁著白毛蹬屍體的功夫,我和王哥立刻去轉那扇鐵門的鐵栓。

    這扇門比較特別,不是用一般的鐵栓,而是一種圓形的,類似車輛方向盤一樣的鐵鎖,要想打開,必須得將鐵鎖轉動到一定方位,但這玩意太嚴實了,我們兩人一起,手心轉的火辣辣,它都只慢騰騰的挪動。

    我連罵娘的心都有了,一扇破鐵門都設計的這麼緊,小日本究竟在裡面放什麼東西了?蒼老師全集?

    就在這時,那白毛竟然已經離開了屍堆,我一看,頓時頭皮發毛,也顧不得去轉鐵栓,拿著槍就打,雖然這玩意不知道痛,但子彈有一定的衝擊力,每打一下,這東西腳下就要頓一下,見此,我立刻展開掃射,對王哥道:「你加油,我掩護。」王哥咳嗽兩聲,喉嚨裡發出嗯嗯的聲音,一聽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了。

    雖然子彈可以阻擋一會兒,但我掃射的太兇猛,正打的起勁兒時,砰砰砰的槍響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啪啪啪的空響聲。

    操,沒子彈了!

    我裝備包裡還是有武器的,但就趁著我去抽新槍的功夫,那白毛已經彈起朝我們飛撲過來了,這時候再不反抗,只有等死了,我想起王哥剛才那一招,也只得如法炮製,跳起來在牆壁上一蹬,藉著身體的力量將屍體踹過去,結果這一蹬,原本就鬆垮垮的褲子掉了不說,蹬出去後,蹬的角度不對,那白毛粽子竟然抓住了我的腳,直接將我倒擰了。

    我勒個去,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白毛抓住我的雙腿後,手往兩邊動,我頓時懵了,這、這是要把我活活撕開啊!以白毛的力量,這完全不是個難事啊。我看到它這個動作的一瞬間,腦海裡就閃過血肉橫飛,自己被撕成兩半的場景,頓時魂都嚇飛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有被拽住了,拽著我手的力道,立刻將我往後扯,力氣十分大,我只覺得自己跟個橡皮筋一樣,等繃到極致,估計就會攔腰截斷。

    手臂上的力量來的突然,因此瞬間將我往後扯了一大截,於此同時,我聽到了鐵門咔咔的聲音,緊接著,鐵門砰的被推上了。

    但抓住我腳的手並沒有送,只不過這會兒卡在門縫裡,王哥正拼了命的想把門關上,那隻白毛身體再硬,畢竟鐵門相夾的力道十分大,王哥慢慢將鐵門收緊,拽著我手的東西白毛,手就慢慢變形了,最後只聽嗖的一聲,它放開我的腳,縮了回去。

    砰的一聲,大門完全閉合了,我趕緊爬起來,和王哥一起轉上鐵栓,完事後,兩人同時癱軟在地。

    這一番經歷,幾乎是生生死死,不知在鬼門關前打了多少個轉,此刻一放鬆下來,我覺得魂都是飄的,大腦裡嗡鳴一片,什麼都無法思考,許久,才三魂歸為,七魄回體,氣息也逐漸平復下來。

    我猛的想起王哥臉上的傷。

    聽大伯說,這些沖陽的東西,身上都會帶有屍毒,被咬一口,絕對斃命,王哥雖然沒被咬到,但也被牙齒刮出了很多血痕,也不知會不會有事。

    之前在打鬥中,手電筒一直是滾到角落裡,我們躲進來時,也根本沒時間拿,而我的包裡,此刻只剩下一盞強力探照燈了。這玩意兒燈光強,但由於耗電量比較大,所以最多只能長亮半小時,屬於我們現在唯一的光源,我不敢妄動,便抽出一支冷煙火照亮。

    這東西光線非常暗淡,僅能照亮一兩米左右的範圍,我拿著冷煙火去看王哥的臉,一看之下頓時心跳漏了一拍,只見王哥的臉色,竟然有些淡紫色,顯然是中毒了。

    我此刻氣息已然喘勻,但王哥還在喘息,顯得很難受。

    我包裡還有小黃狗之前配的解毒藥粉,忙拿出藥粉,取出一些淡水跟王哥洗了洗傷口,隨後一半外敷,一半內服。這玩意能不能解屍毒,我也不清楚,但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圖個心安了。

    吃完藥,王哥似乎好了許多,沒再那麼喘了,點頭衝我示意了一下。

    直到此時,我們才有心思打量眼前的環境。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3
第四十一章 假瓷器

     鐵門後面,是一間比較大的石室,一樣用黑土磚,只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黑土磚大多散了,似乎是沒有粘牢靠,全部鋪在地上,以至於四周的牆壁,都是土洞,仔細一看,土裡還夾雜著一些樹根。

    除此之外,到沒有在看見別的什麼東西。

    而此刻,鐵門外還傳來砰砰砰的聲音,似乎是那隻白毛在撞門。王哥心有餘悸,嘆道:「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我還只在故事裡聽過。」

    對於詐屍,我也不太相信,不過古人認為,詐屍主要是因為沖陽,而現代則有醫學研究者認為,屍體之所以會在遇到活人後,產生某種異變,是因為活人和死人所蘊含的生物電不同,就如同兩個磁場相衝撞後,產生的效果。

    當然,究竟哪種說法是正確的,我是搞不清楚了,反正以後遇到屍體,我一定要能走多遠就饒多遠。

    白毛還守在外面,而且這東西不想魃魈,魃魈有智慧,守一段時間,守不住了自然會離開,但白毛就就跟民間俗稱的殭屍一樣,這東西是不知疲累的,再加上內外兩道鐵門都緊閉,相當於將白毛困在了裡面,我們一但打開這扇鐵門,勢必就會陷入白毛的攻擊之中。

    想了想,我道:「看來,原路咱們是回不去了,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其它出口。」

    王哥道:「即便真有其它出口,也不一定是通向藏寶洞的。」

    我忍不住苦笑,道:「小日本的地道,都挖進藏寶洞的隧道里了,寶藏什麼的,要麼被挖空了,要麼就被『三光』了,還提寶藏幹什麼。」過去,小日本為了震懾中國人民,也為了躊錢糧,曾經一度使用所謂的三光政策,即燒光,殺光、搶光。遇到村子就整個滅,有用的東西全部帶走,而對於日本人沒用的,或者是帶不走的房屋一類,就全部放火燒,不給中國老百姓留一片瓦。

    我估計這裡的寶藏,如果小日本感興趣,估計也已經搬空了,如果不感興趣,大概就全部燒燬了,如今再提什麼寶藏,完全就是個笑話。

    王哥沉吟了一下,起身道:「那找一找有沒有別的路吧。」如今我們被困在這裡,只有先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否則別說與小黃狗匯合,估計我們死在這裡,也沒人知道。

    商議完畢,我倆便支著冷煙火往前走。

    地上全是掉下來的黑磚,一開始我還不明白,為什麼鐵門後的黑磚會全部脫落,後來看了看周圍的土壁就全明白了。秦嶺上面,全是長了千百年的大樹,這些樹木,樹大根深,全部扎入了土層深處,而我們所處的這個土洞,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根莖,根莖將土塊咬的很緊,因此土洞的穩固性還是很強的,只不過這些根莖常年伸展,慢慢的,就將地磚全部頂出來,逐漸脫落了。

    這條隧道比較長,也不知通向何處,一路往前走,時不時就有垂下來的樹根,而且時不時還能看到一兩個螞蟻包,一些土螞蟻在樹根間穿梭,還有些幼蟲,環境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我拉緊了衣領,生怕有什麼不該掉下來的東西,落到衣領裡。

    兩人藉著冷煙火慘綠的光芒慢慢往前走,洞裡空氣很悶,像是很久沒有通風一樣,這讓我有些懷疑,前面究竟有沒有出路。

    往前走了不久,我突然在土牆上發現了一個東西。

    那玩意兒挺醒目的,嵌在土洞的牆壁上,露出拳頭大小的白白的東西,顯得比較光滑,像是什麼古物,。

    我扯了扯王哥,道:「等等,你看這是什麼?」

    王哥伸手摸了一下,道:「像是脫了瓷的陶器,應該是件古物。」瓷器上了瓷以後,一般不容易脫落,但瓷也分三六九等,劣等的瓷,久了便會自動淡化,乃至於脫落,露出原始的陶器胚胎。

    說完,王哥又奇怪,道:「這牆壁裡怎麼還會有瓷器。」說著,拔出匕首順著瓷器的邊緣開始挖,我將冷煙火插在胸前,也跟著用匕首挖土幫忙。

    期間挖出了一些圓滾滾的不知名的幼蟲,十分噁心,挖著挖著,那東西逐漸露出了出來,我越往下挖越覺得不對勁,等到它終於能辨別模樣時,我和王哥忍不住同時抽了口涼氣,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那哪裡是什麼脫了瓷的陶器,分明是一個人頭骨,之前露出來的,恰好是天靈蓋,由於在土裡埋的久了,再加上只露出了一小部分,我和王哥都認錯了。

    此刻被我們一挖,整個人頭頓時露了出來,筋骨一爛,人頭沒有支撐,被挖出來後,直接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恰巧滾到我們腳邊,側著頭,一雙黑窟窿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腳背。

    我頓時覺得腳上發毛,下意識的就將人頭踢了出去。要擱在以前,打死我,我也不敢,最近大概已經產生抗體了,因此這一腳到踢的不含糊,骷髏頭又咕嚕嚕的往前滾,滾到了黑暗處看不見了。

    我鬆了一口氣,覺得真他媽晦氣,怎麼到哪兒都能遇到死人,我雖然是醫生,但我看的是精神病,難不成還指望我能將這些死人給救活了?

    此刻,那個被我們挖出的土洞前,還可以看見一截骨頭,作為一個現代醫生,我對於骨骼當然不會陌生,當年上課的時候,教室裡就擺了一具人體骨骼模型,我們沒事兒便擺弄著玩兒,將模型往姑娘懷裡塞,逗的她們哇哇亂叫。

    人體共有206塊骨骼,分為顱骨、軀幹和四肢3個大部分。其中,有顱骨29塊、軀幹骨51塊、四股骨126塊。

    其中,有顱骨29塊、軀幹骨51塊、四股骨126塊。

    而現在土洞裡露出的這一截骨頭,明顯是人的頸椎骨,也就是說,這裡面應該有一整具人骨,只不過被我們挖了出來,現如今頭不小心掉出來了。

    我覺得挺奇怪,忍不住道:「這牆壁裡面怎麼還有屍體,小日本當初修建這地道的時候,是沒發現還是怎麼著?」王哥看了半晌,搖頭道:「不清楚,秦嶺多古墓,或許這旁邊恰好有古墓群,沒準兒這是殉葬的人,估計也是湊巧。」

    我覺得這個猜測挺不靠譜的,如果真是有古墓,那這日本人的運氣,是太好還是太差了?修建一條地道,一邊接到古墓裡,一邊接到藏寶洞裡,這運氣,簡直就跟開了外掛一樣。

    想到這兒,我不禁回想起了之前的疑惑。

    日本人在這裡修建地道,究竟是為什麼呢?在秦嶺當地的傳說中,日本人當時是在研究一種秘密武器,而當時,正是細菌戰爆發的時候,有人說日本人很有可能在秦嶺裡面組建了細菌研究基地。

    但如今我們就身處在日軍所建的基地裡,似乎也沒有看見什麼研究設備。

    我將自己的疑問告訴王哥,王哥想了想,分析道:「咱們進來的時候,這扇鐵門開關的設計比較特別,像是用來存放比較重要的東西,沒準兒往前走,會有發現。」頓了頓,王哥道:「但這跟咱們沒有什麼關係,咱們主要的目的,是找到出去的路。」

    我一想也對,便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跟著王哥繼續往前走,往前走了十多步,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心裡虛的沒底,好像自己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

    我低著頭拚命想,這裡的地面,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地磚,一不小心就容易踩漏,我一想事情,分了神,頓時將腳扭了一下,疼痛襲來的瞬間,我終於想起來哪裡不對勁了。

    人頭!

    剛才,我因為受驚,下意識的將人頭踢了一下,我記得,人頭是咕嚕嚕往前滾的,而且並沒有滾多久。我們現如今就是在前進,按理說,十步之內應該就會看見之前被我踢出去那顆人頭,但現在,我們都走了至少二三十來步了,那顆人頭,卻沒了蹤跡。

    隧道只有四米寬,地面上有什麼東西,都一覽無餘,但我發誓,在前進的過程中,我絕對沒有看見之前被我踢出去那顆人頭。

    那麼,人頭去哪兒了?它自己飛了?

    我頓時頭皮一麻,腳步停了下來。

    王哥聽到動靜,轉頭問我怎麼不走了,我越想心裡越沒底,將人頭的事情跟王哥一說,王哥愣了,嘴裡嘶了一聲,隨後道:「把冷煙火給我。」我將東西交給他,接著,王哥便支著冷煙火往回走,低頭四顧,明顯是在找那顆人頭。

    片刻後,他回轉身,眼神有些陰沉,聲音低啞道:「沒有了。」我倆對視一眼,只覺得情況一時間有些詭異。從踢開人頭,到我們開始前進,其中所耽誤的時間,連一分鐘都不到,就在這一分鐘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人頭會無緣無故的不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54
第四十二章 上鎖

     我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一想到這個洞裡,還有這麼詭異的事情,就感覺涼颼颼的,下意識的四處亂瞄,結果,等我將目光移向頭頂時,頓時愣住了。

    因為那個人頭,就懸在我們的頭上。

    不,確切的來說,是貼在頭頂的土洞上,人頭黑洞洞的眼窩裡,正有兩根蚯蚓一樣的東西在蠕動,一開始我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但等王哥將冷煙火移近看時,我才發現,那竟然是兩截樹根。

    而這些樹根,居然是移動的。

    一瞬間,我就想起了那些被蛇根樹吞沒的土賊,頓時渾身一個激靈。該死的,剛才居然沒發現,還以為是什麼普通的樹根,現在一看,根本就是蛇根樹。只不過大概由於這些蛇根樹,樹齡還比較小,因此根須並沒有那麼發達,最大的,也僅有嬰兒手臂粗,細的也約有成人手指大。

    而此刻,那顆頭顱,明顯是被蛇根樹給纏上去的,蠕動的根系在人頭的眼窩裡鑽,片刻後,根部又從鼻腔的黑洞裡鑽出來,情形十分可怖,看的我覺得眼睛鼻子都一陣不舒服。

    王哥倒抽一口涼氣,問這是什麼東西,我將之前遭遇蛇根樹的經歷大致跟王哥講了一遍,王哥眼神閃動,沉聲道:「難道那扇鐵門,之所以關的這麼緊,是為了關這些東西?」

    現在猜測也沒用,我見識過這東西的厲害,如果不出所料,剛才那具人骨,也不是什麼殉葬的,應該是當時駐紮在這裡的日軍,被蛇根樹活活的拽進了泥土裡,生吞了。

    沒準兒這些土牆裡面,還有更多的日軍屍體。

    再不跑,我們估計也要步他們後塵,被吃的只剩骨頭架子。

    我說完,王哥苦笑,道:「往哪兒跑?」頓了頓,他道:「如果能跑,外面怎麼還會有那麼多日本人的屍體。我估計,這裡面就是他們的實驗基地,應該是沒有出口的,唯一的出口就是我們之前進來的地方。日本人被這些蛇根樹攻擊的傷亡慘重,所以鎖上了鐵門逃走了。」

    我想起之前那條土洞,挖的很是粗糙,不由道:「難不成,那條土洞是日軍為了逃命臨時挖掘的?」王哥說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日本人挖通藏寶洞,應該也只是一種巧合,而當時,他們人員傷亡慘重,餘下的人肯定不多,這些人,自然沒有心情去搞什麼三光政策,估計全顧著逃命了。

    我這麼一想,頓時覺得龍骨有望。

    立刻道:「咱們快點兒想辦法離開這裡,寶貝還在等著咱們呢。」說話間,那些原本安靜的根須,像是被我們活人的味兒給刺激到,就如同從冬眠中醒來一樣,慢慢開始蠕動起來。隨著它們的蠕動那些螞蟻的巢穴裡,湧出大量的黑螞蟻,如同逃命一般,往腳下的地縫裡鑽,但這些蛇根樹,估計是餓的慘了,居然連螞蟻都不放過,凡是被蛇根掃過地方,螞蟻全部都被溶解了,順著樹根布的毛孔,化作養分。

    我之前曾被蛇根樹纏過,被纏上之後皮膚非常痛,不止是被勒的痛,還有種灼燒的痛感。後來根據我的分析,我估計這種樹根,是分泌某種腐蝕性體液,來達到腐蝕獵物的目的,獵物化成汁液,然後被根部吸收。

    那種痛苦,光是想一想,也讓人頭皮發麻。

    而此刻,我們前方顯然是無路可走的,後面倒是有直通藏寶洞的通道,只不過外面還有一隻蹦跶的白毛屍。一時間,我和王哥面面相覷,冷汗流了一背。

    僅這片刻間,已經有一些比較粗壯的蛇根開始向我們爬過來。它們速度比較快,嗖的一下就從土裡竄出來,裹住你的腳,或者其它部位,讓人防不勝防。

    之前我們遭遇的蛇根樹比較粗壯,可以用子彈打退,但這些舌根樹比較細小,子彈根本就瞄不準,只能用匕首去砍。

    我和王哥一時被纏的手忙腳亂,又想不出別的辦法,片刻後,已經是雙雙負傷,每個人皮膚上,或多或少,都被腐蝕了一點,變得紅彤彤的。

    我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早晚的落的和那骷髏頭一個下場,心一橫,一邊砍襲來的蛇根樹,一邊道:「開門算了,我寧願被白毛掐死,也不想被活活疼死。」

    此刻,我們所處的這條土洞,幾乎所有的蛇根樹都活了過來,它們抽動著,抖落無數土塊,原本還鬆鬆垮垮,苟延殘喘的地磚,頓時全部脫落下來,無數根系朝我們擁了過來,就像海浪一樣,我就算手裡拿把發光武器,估計也是沒轍的。

    王哥也知道頂不住了,大叫一聲,聲音嘶啞道:「開門!」

    此刻,那白毛已經沒有撞門了,但它肯定還呆在我們身後的石室裡,因為離開石室的門,為了擋魃魈,被我和王哥給鎖了,我不相信,槍打上去都不躲的白毛,會聰明到去開門。

    王哥說完,離開擠到我身前掩護我,我則使出吃奶的勁兒,扳動圓形的鐵鎖,慢慢轉動,戌時,鐵扣終於卡到位,我將鐵門一拉,立刻竄了出去。

    竄出去的瞬間,我下意思的去看白毛在哪裡,結果一轉頭,發現它居然就等在門的旁邊,我竄出來,人還沒站穩,白毛立刻帶著一陣腥風朝我撲過來,瞬間將我按倒在地,臉部的毛上,還有之前王哥留下的血跡,此刻,它張開大嘴,直接朝著我脖子咬過來。

    我嚇的魂兒都飛了,大叫一聲救命,就跟被強姦的花姑娘一樣,拚命的去推趴在我身上的白毛,一觸手,那毛看起來乾燥,實際上卻有些滑膩膩的,手頓時難以使用上力。

    就這時,它的嘴都擦過我鼻尖了,我頓時覺得完蛋,這次真是生的窩囊,死的也寒磣,就在這時,那白毛卻突然停住了,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我有些納悶,但我也不是傻子,它一停,我立刻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外蹭,既然推不開,那就爬出來。

    我爬了一半,白毛也沒有重新來撲我,一開始我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但等我回頭一看,頓時覺得頭皮一炸,原來我出來之後,門都大敞著,王哥緊跟著閃了出來,一瞬間躲到了左邊。而那些蛇根樹也跟著湧了出來,此時,我和白毛正一上一下,正趴在門口,自然就成了蛇根樹的首選攻擊對象。

    那白毛正打算咬我,卻已經被蛇根樹纏住了脖子,它沒有知覺,自然也不覺得痛,因此就如同卡了機的電腦一樣,頓時一動不動。

    我嚇的趕緊溜出來,趁著舌根樹在非禮毫不反抗的白毛,我立刻沖王哥打了個手勢,道:「快跑!」緊接著,我們穿過幾米長的通道,到達了最先放置著武器的那間石室。

    也顧不得其它,立刻去開之前被我們栓上的鐵門。

    此刻,門外早已經寂靜無聲,魃魈畢竟是畜生,也沒有那麼大的耐心,估計此刻已經走了。

    我們拔開鐵栓,正打算拉開門,結果拉了半天,竟然沒反應。

    怎麼回事?

    我呆了一下,不信邪,使出吃奶的勁兒繼續拉,但在拉動的過程中,我卻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門被什麼東西抵住了。

    最後我只覺得欲哭無淚,道:「王哥,它們走的時候,竟然把門兒給咱們栓上了。」

    我是該感嘆一下動物們的聰明才智,還是該感嘆一下自己的倒霉體質?怎麼最近什麼事兒都沒有順過。

    王哥也啞然,半天說不出話來,他道:「那玩意不可能那麼聰明吧?」他這是疑問句,聽口氣,他自己也有點兒不確定。我道:「不是它們,還有誰會那麼『好心』,把咱們鎖在裡面?」

    王哥沒吭聲,他看了通道後面一眼,道:「那裡面有很多屍體,足夠蛇根樹吃上一陣,咱們想辦法快點兒出去。

    我看向房間裡的石磚,想起之前土洞裡掉落的地磚,頓時有了主意。

    跟據之前的情況,這些地磚顯然是劣質貨,事實上並不怎麼牢靠,而且中間也不是實心磚,全是夾雜黃土。我們只要撬開表面的石磚,然後挖個土洞,從鐵門旁邊繞過去就行了。

    這個方法挺簡單,但必須要有工具,但恰好,有了納衣寨的經歷,我這次對於鑿洞的工具準備的都很齊全。王哥一聽,立刻點頭同意,我們倆趁著蛇根樹大快朵頤的時間,立即開始挖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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