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邪靈秘錄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7 16:04: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0 152919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45
第三章 交易會所

     小黃狗擺起了冷臉,我心裡有些涼,但我跟大多數普通人一樣,都好面子,面子上掛不住,笑容也收住了。

    小黃狗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冷漠。

    我一時坐立不安,脾氣上來後,起身冷著臉道:「我說錯話了,向你道歉。」頓了頓,我道:「這趟當我沒來過,不用你擔風險。」

    我直接回房間收拾東西,夜明珠什麼的也不賣了,反正我這二十多年,一直過著小康生活,也習慣了,犯不著往富豪堆裡擠,錢……錢這個東西,太他媽庸俗了!

    說不難受是騙人的,我一直拿小黃狗當兄弟,去納衣寨的路上,他引青蟒的事兒我一直記著,心裡暗暗想,這種兄弟得一輩子記著。

    但結果呢?

    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了!我這是活該,熱臉去貼冷屁股,孫邈啊孫邈,你***今後一定要吸取教訓,別再……

    我正想著,眼角突然瞟到一個身影堵住門口。

    我一看,沒好氣的說道:「黃老闆,我馬上就走,犯不著這麼急急忙忙來趕人。」

    小黃狗臉色變了幾下,待我擰著包走到門口時,他才道:「剛才是我不對,你就當我剛才是在放屁,別跟我計較。」

    放屁?

    我道:「那你的屁可夠臭的。」

    小黃狗嗆了一下,神情有些糾結,片刻後,他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嘆了口氣道:「我們家其實不是做什麼正規生意。」

    我心說:有幾個做生意的正規了,誰沒漏過稅?

    頓了頓,他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又道:「這裡面的事情,你是很難瞭解的。我從小就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原本是沒什麼的,但十八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我不想再對人提起,但我對這樣的生活厭惡到極點。」

    我有些明白過來,道:「所以你就離家出走?」

    小黃狗點了點頭,緩緩道:「我整整六年沒回家……但現在,再討厭這個行當,我也要做下去。」

    不錯,整整六年沒有回家,一回家,老爸就死了。

    子欲養而親不在。

    我想我大概能體會小黃狗的心情,隱隱也猜想到,小黃狗所謂的生意,恐怕不是明面上的,估計是些見不得人的非法勾當。我忍不住猜測,他是干嘛的?販毒?黑幫?賣淫?

    我有限的想像力,除了這些,實在想不出其它的,這一刻,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小黃狗會生氣,我那句看似無害的話,估計是踩到他痛腳了。

    念及此處,我摸了摸鼻子,氣也消了,想了想便安慰道:「雖然從一個行善的醫生,變為了一個作惡的老闆,但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相信,你會做得很出色的。而且我也不會歧視你,放心,我還拿你當兄弟,你現在有錢有勢了,以後一定要多照應我。」

    小黃狗頓時臉都黑了,道:「你能不能別這麼庸俗。」

    我道:「不客氣。」

    「我不是在誇你!」小黃狗吼了一句。

    兩人氣一消,便也沒什麼隔閡,去酒樓裡海吃一頓,席間,小黃狗給我介紹了這次的大概情況。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位於北京西城區的一家休閒會所,明面上是休閒會所,實際上卻是一大銷贓窩,不是行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裡面做各種生意,髒物買賣、古董交易、玉石黃金,而我手中的這顆夜明珠,既可以算是珠寶,也可以算是古董。但小黃狗說,給它掛上古董的名字可以提價,我問他為什麼,他道:「這你就不懂了,去參加交易的,大多是富豪,富豪大多都是男的,男的買什麼珠寶?他們這些人,更看重的是面子,買一顆古董夜明珠,可比買一個珠寶有面子多了。」

    我一琢磨,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據小黃狗說,這會所幾乎每天都有正常交易,但不管哪種交易,只要掛了牌,先交入場費,入場費根據物品的價值,在五萬至一百萬不等,所以普通人,根本就進不去。

    就在今夜,剛好有一場古董交易會,晚上12點開始,下午六點之前,都可以押貨。這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一到這一天,那些想弄古玩的豪門,幾乎都會出場。

    我暗暗咂舌,道:「那這家會所的老闆,豈不是相當牛逼?」

    「牛逼?」小黃狗想了想,道:「不能用牛逼形容,他的勢力應該是非常恐怖,如果我的勢力相當於一隻兔子,那他就是一條蛇,這些地下行業的事,你沒有接觸過,永遠不知道水有多深。」

    我嚥了嚥口水,道:「那也會殺人嗎?」我比了個下刀子的動作。

    小黃狗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冷笑一聲,道:「比殺人還可怕的事情多著。」頓了頓,他道:「算了,不說這些,反正進去之後一切有我,你千萬別惹事,別主動去招惹別人,還有,如果有人主動惹你,你也先別還嘴,先等我看看,我惹的起的就幫你出氣,惹不起的咱們就忍著。」

    我心裡有些怯怯,我怎麼覺得自己不是去賣東西,而是去賣命?

    下午六點,我們驅車到了西城區那家會所,進去後小黃狗不知亮了張什麼卡,我們便被帶到了後台,一個瓜子臉的旗袍美女接待我們,進行繳費登記,並且還得簽一份合同,上面是一些關於貨真價實的申明,同樣,如果東西在這裡出了什麼事,也由會所全權負責,看來這裡的老闆對自己的安保十分有信心。

    緊接著,我們被帶去了一個現代化的包房,由於這裡明面上是高級休閒會所,因此棋牌、桑拿等應有盡有,對於我們這種已經入場的買賣人,是免費開放的。

    我和小黃狗坐在沙發上玩牌,兩個人玩著挺沒意思,我這個窮**絲是第一次進這麼高級的地方,忍不住想到處去溜躂溜躂,結果剛一起身就被小黃狗按下去,他虎著臉道:「你來之前答應我什麼了?」

    我心說那是權宜之計,是不平等條約,如今人都進來了,還有什麼好遵守的,當即道:「別像個老媽子一樣,你不累我還嫌累,我就是四處溜躂溜躂,放心,如果有女人強姦我,我肯定打電話向你求救。」

    小黃狗氣的鼻子都歪了,說早就知道我這個人不可信,說話就跟放屁一樣。無奈之下便陪著我四處晃,這事兒說來也挺鬱悶,難道在大伯和小黃狗眼裡,我就是這麼不靠譜的一個人嗎?

    這多傷人自尊啊。

    雖說交易會是晚上12點才開始,但大多數人都提前到了,這地方本來就是享受性質的,來了也不會無聊,偶爾路過一個房門前,甚至還能聽到日本動作片裡才有的聲音。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那門還是半掩的,我忍不住剛想偷瞄一眼,小黃狗直接一腳踹過來,壓低聲音道:「再亂來我宰了你。」

    正在這時,我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個聲音雖然小,但由於太熟悉,我幾乎立刻就捕捉到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這裡……怎麼會聽到桑澤的聲音?

    大約是我驚愕的態度太過明顯,小黃狗用眼神詢問我,我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便壓低聲音,只說了兩個字:「桑澤。」

    小黃狗臉色一變,頓時也露出驚愕的神情。

    片刻後,我們確定了聲音的來源,是在前面的一個房間,房間的門是緊鎖的,隱隱傳來說話聲,聽聲音,跟桑澤有九成九相像,之所以不說是十成十,是因為我覺得桑澤沒理由會出現在這裡。

    即便他得到藥丹,即便他離開了納衣寨,但他也不會這麼巧合出現在北京,更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除非他中了福利彩票,一下子得到累積獎金一個億,否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這、這***不符合邏輯!

    就在這時,那個房門裡傳出了開門聲,我驚了一下,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小黃狗眼疾手快,立刻拉了我一把,帶著我閃進了旁邊的拐角處,緊接著,一串腳步聲響起,逐漸走遠。

    我慢慢探出頭,看著那個背影,覺得即陌生又熟悉,那絕對是桑澤,但由於脫下民族服裝,穿上了現代人的衣服,因此讓我覺得有些不習慣。

    桑澤,怎麼會在這裡?他是跟誰一起來的?難道這小子幾個月不見,投奔富婆,被包養了?

    就在這時,小黃狗指了指那扇房門,我心裡突的跳了一下。

    門並沒有關,是半掩的。

    我心中有種衝動,想進去查看一下,但小黃狗按住我的手,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房號我記下了。」緊接著,我們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根據小黃狗解說,我才知道,這裡的房號其實別有深意。

    房號就等於交易號,進入交易場後,會與每個人的坐位相對應,到了晚上,我們只要留意坐位,自然就會見分曉。

    接下來的時間,我覺得十分難熬,對於桑澤的出現,我心情比較複雜,一來,他是殺了歧築的凶手,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殺人犯。二來,也有種遇到故人的感覺。

    正是因為對他知根知底,因此桑澤到這兒來,就顯得有些不對勁,終於熬到晚上11點半,開始有漂亮的旗袍美女請我們進場。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45
第四章 拓片出售

     地點是會所的地下室,與上面完全不一樣,一進去,裡面燈光暗淡,四周的一切都處於朦朦朧朧的狀態。

    地下室整體設計是一個扇形,被分成了上下兩層,隔成好幾個區域,每個區域又分為幾個小間,上面的號碼剛好與之前的門牌號相似。

    我們的號數是017,凡是零開頭的都是賣家,而1開頭的則是買家,當然,這個規矩不是死的,因為有很多賣東西的人,最後也會參與到買東西的行列中,因此這個房號的0和1只是最初的設定。

    小黃狗記下的房號,是009,也就是說,桑澤最基本的目的也是來賣東西的,我有些好奇,他能賣什麼?

    由於這個好奇心,我反而對自己的夜明珠不太關注了,這東西我事先查過資料,後來也諮詢了小黃狗,給出的價格都是不低於一千萬,心理有個底,倒也不是太激動了。

    009號就在我們左手邊,跟我們相距四個位,雖然都有隔起來,但由於整體設計是環形,因此並不影響我們觀看009號的具體情況。

    裡面的佈局跟我們這邊一模一樣,只不過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耽擱了,那裡至今還沒有一個人,由於還沒有到12點整,因此我們也就耐心等著,小黃狗大致跟我講了一下這裡的規矩。

    這交易跟拍賣不一樣,拍賣是拿出一件東西,價高者得,但這裡的事實上卻是自己標明出售價,緊接著,所有人賣的東西,會順著房號挨個流通下去,你看中哪一個,就直接付錢,不講價。

    很快,會所裡響起了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漂亮的旗袍小姐宣佈了這次買賣的物件後,開始進入流通環節,一共三十件。

    每一件物品,有五分鐘的考慮時間,會所的工作人員會一件一件的按流通順序往各個房間裡送,當然,對於你不敢興趣的東西,你也可以直接拒絕,等著看下一件。

    我是劉姥姥進大觀園,而小黃狗雖然出身牛逼,但性格其實也是個坐不住的,我沒一樣沒拒絕,工作人員進來詢問,有沒有不需要流通的物品時,我大手一揮,道:「全部按規矩送。」

    戌時,東西一件件被輪了下來,有古董字畫、有珠玉珍寶、也有一些珍惜擺件,我完全是圖新鮮,看足五分鐘就往下流,由於夜明珠是我們出售的,因此珠子沒有往我們這裡流,待我看到第十個物件時,小黃狗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緊接著衝我遞了個眼色,示意我往外看。

    我順著小黃狗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頓時屏住了呼吸,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009號房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人,一共是兩個人,而且都是熟人。鬼魂陳和桑澤。

    我驚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兩小子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了?

    大伯曾經說過,鬼魂陳背後的勢力很大,他能到這種地方來,到也說的通,但是他和桑澤搞在一起,就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了。

    鬼魂陳依舊是老樣子,看起來挺低調的,衣著普通,色澤深沉,神情冷漠,活脫脫像一個問題青少年,反觀桑澤,他似乎對流轉的物品很感興趣,正在觀看工作人員手裡的物價。

    由於009是我們的上手,所以東西先從他們那裡開始流通,一時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鬼魂陳的出現,絕對是大大的打擊了我,使我整個人腦海裡都混亂一片。

    鬼魂陳和桑澤在一起?

    難道是桑澤投奔他了?難道當初割斷桑澤繩子的人,是鬼魂陳?

    我雖然無法確定當初就桑澤的人是誰,但越往下想,就越覺得他和鬼魂陳勾結的很深。首先,當初鬼魂陳逃出納衣寨時正是白天,他又不知道密道,因此要想跑出寨子,難度是非常大的。

    後來納衣寨的人沒有找到鬼魂陳,只能勉強認為,鬼魂陳可能是攀崖逃走了。

    我當初也是那麼想,但現在一看到桑澤,心裡頓時冒出個想法,或許,是桑澤帶著鬼魂陳走了納衣寨的密道,否則,鬼魂陳不可能這麼順利的逃走。

    正所謂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到頭了,桑澤居然與一個外人勾結了。

    我和小黃狗對視一眼,正打算開口,五分鐘的時間已到,工作人員開口提醒我們做決定,小黃狗揮手,道:「下一個。」物品的流動繼續,但過了很久,都沒有東西再送上來,我忍不住覺得奇怪,問小黃狗怎麼回事,他皺了皺眉,說我們預訂的比較晚,因此號碼比較靠後,可能其它東西還沒輪到我們這兒,已經被人定下了,我覺得挺可惜的。

    流通一直持續了一個小時,緊接著,便有工作人員帶領我們進行交易事項,我們的夜明珠報價是一千五百萬,被一個古玩界的富商給訂下來。

    乍聞這個消息,我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雖然我是報著賣夜明珠的目的來的,事先也想好了大概會賣多少錢,但這筆錢真的從天而降,一下子砸到我這個窮**絲身上時,我還是覺得有些暈乎暈乎,感覺不切實際。

    接著,我們到了一間包房跟買主見面。

    買東西的是個老頭,穿著白色的唐裝,手裡拿了一對玉球,靠坐著沙發上,旁邊還站了一個如同保鏢的人物。他排場挺大,但能來這兒的,都是北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因此這老頭對我們也挺客氣,畢竟明面兒上,都是做生意的,講究和氣生財,寒暄一陣後,訂了買賣協議,這事兒就算完了。

    錢會由會所轉賬,當然會抽取一定的僱傭費,但一千多萬里抽個幾十萬,也是不痛不癢的。

    出了門後,小黃狗給我介紹,說那老頭兒是北京城裡古玩界一霸,琉璃廠不少店舖在他手底下混,姓錢,因為在家中排行老二,是以人人都尊稱一聲錢二爺。

    這夜明珠由於是黑貨,在黑市裡,一千五百萬那是恰好的價格,但錢二爺手底下有門路,可以把髒貨漂白,到時候,這顆夜明珠的價格就是再翻個三五倍也有可能。

    我聽完,只覺得眼熱,但現實就是這樣,明知道它的價值遠不止於此,但你手上沒有相關的門道,一輩子也別想賣出去,這就是生意人的本事,虧是肯定虧,但也沒什麼可惋惜的。

    錢二爺是個老江湖,因此待人很客氣,沒有什麼倨傲的神色,他覺得我們二人眼生,便留下名片,說北京城裡交個朋友,以後有什麼生意,可以多多來往,這種事情,自然是小黃狗上前應酬,兩人客氣一陣,我們才離開。

    出了門,我立刻道:「事不宜遲,咱們快去攔人,去晚了恐怕人就跑了。」

    小黃狗知道我是在說鬼魂陳,他攔了我一把,道:「攔他幹什麼,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跟著瞎摻合什麼?」

    我想了想,道:「你忍的下這口氣?」先是脅迫我大伯帶路,最後又在水洞裡扔下所有人,完了還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將我們的生死拋之於腦後,這口氣,誰咽的下?

    小黃狗臉色也不好看,呸了一聲,道:「當然嚥不下,但兄弟,大家好歹都是成年人了,難道你不動腦筋想想。他能毫不猶豫的撇下我們,也就是毫不在乎咱們的生死,這人的來頭肯定不小,你這麼沖上去,不怕他暗地裡使絆子,讓你自己失蹤在北京?」

    失蹤?

    我心裡咯噔一下,道:「那怎麼辦?」

    小黃狗眼珠子一轉,道:「咱們先探一探,他來這兒是干什麼的,跟我來。」緊接著,小黃狗帶著我七彎八拐,走到了我們最初的登記地點,這裡的前台特別豪華,但只站了一位溫文爾雅的旗袍小姐,她臉上揚著標準的職業笑容,向我們鞠躬:「您好,兩位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我心說,有,我需要一個媳婦。

    小黃狗雖然行頭穿的高富帥,但神情有些猥瑣,他四處看了一眼,微笑道:「麻煩你一件事,我想查一查,009房的客人,賣得是什麼東西。」

    「這……」那美女遲疑了一下,道:「抱歉,我們這裡有規定,這個不方便洩漏。」雖然是這麼說,但那美女也顯得很忐忑,出入這個地方的,都是很有權勢的人,說到底,這美女也只是個高級打工者,沒有什麼背景,她估計是怕拒絕小黃狗後,會招來什麼報復,因此神色很忐忑的看著我們,顯得為難而又堅定。

    我覺得這美女挺可憐,雖然對鬼魂陳賣的東西很感興趣,但還是道:「算了,要不咱們從別的地方入手。」

    小黃狗抿了抿唇,突然沖那美女冷笑一聲,道:「小姐,希望你乖乖配合,好處少不了你的,否則……」他沒多說,眼神變得很冷,這種眼光我很熟悉,每次他殺魚的時候都是這種神情。

    旗袍美女還是沒能經受住威嚇,翻了下登記本,給我們說了鬼魂陳的買賣信息。

    他賣的是一張搨本,根據名稱登記,是一篇名為《重陽札》的拓片,東西比較冷門,甚至可以說是聽都沒聽過,價格也不高,是五百萬。

    我忍不住怔了一下。

    名叫《重陽札》的搨本?難道是納衣寨石書上的那一份?鬼魂陳千辛萬苦得到它,到這兒轉手就給賣了?

    我覺得不可置信,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難道是鬼魂陳吃錯藥了?

    買家的身份也讓我怔了一下,是北京的一位藥材商,上面沒有登記具體名字,只寫了一個尊稱:謝爺。

    這個謝爺又是什麼來頭?花五百萬買一張冷門的搨本?難道他知道搨本的用途?而且很巧的是,這《重陽札》在一般人眼裡算不得什麼,卻是醫者的至寶,難不成,這位謝爺,也知道《重陽札》的用處?

    我和小黃狗面面相覷,一時搞不清楚狀況。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45
第五章 做客

     離開前台後,小黃狗眉頭緊蹙,顯然也搞不明白鬼魂陳葫蘆裡賣了什麼藥,我越想越不對勁,道:「那個叫謝爺會買這張拓片,肯定是知道他的用處,不如咱們去問一問?」

    小黃狗搖頭,道:「你今天所看到的人,十有**都是在干見不得人的買賣,謹提醒非常高,絕對不是能去問的。」頓了頓,小黃狗道:「你很關心姓陳的?」

    我道:「關心個屁,我是想抽他,這口氣實在嚥不下去。」

    小黃狗也一臉贊同的神色,顯然對於在納衣寨被關小黑屋的事情記憶猶新,估計心裡想扁鬼魂陳的念頭不在我之下,想到這兒,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問小黃狗,鬼魂陳能來這裡,身後的背景必然也不一般,按理說,以小黃狗的勢力,多少也能瞭解一些吧?

    比如鬼魂陳的來頭?

    我問完,小黃狗搖頭,解釋說,他也是最近三個月才回來,有些老一輩的勢力,在他離家出走之前就已經記在心裡,但這幾年冒出來的年輕人,還真不認識。

    我們想了想,覺得還是先回家,小黃狗派了手下的人出去探風。

    他的手下,打扮大多如同黑社會,我懷疑,小黃狗家沒準兒真是販毒的毒梟,手底下的人一個個凶氣畢露,看的人有種毛森森的感覺,但好在我是他們老大的哥們兒,因此這些人對我還算恭敬。

    到家不久,我便收到一條信息,是轉款信息,一千五百萬里,抽了四十萬的中介費,剩下一千四百六十萬,分四成給了小黃狗,打到我卡里的,是八百六十七萬,其中轉款備註是:還借款,也就是說把這筆錢給漂白了。

    我第一次拿到這種巨款,對鬼魂陳的心思立刻就被金錢轉移了,一門心思琢磨著該怎麼花,先把我的店升級一下,擴大營業,在多招一個比較靠譜的夥計,最好是男的,這樣每次遇到什麼重活,就不用我親自動手了。

    還要給大伯準備一份厚禮……該準備什麼呢?

    思來想去,我發現大伯應該什麼也不缺,一時還真想不出,小黃狗問我在瞎琢磨什麼,我便順便問他,覺得該送什麼好。

    小黃狗想了想,道:「年初的時候,我聽師父念叨,說想集藥寶,還差一味龍骨弄不到,你要是能搞來,他肯定很高興。」

    所謂的藥寶,是一些珍惜藥材,對於一個醫生來說,收集罕見的藥材,就如同收集絕版的老郵票一樣,這些罕見的,甚至隨時可能絕種的藥材收集在一起,被稱為藥寶。

    藥寶中所包括的藥材各不一樣,因為每位醫生參考的價值取向不同,但大體都會有以下幾樣,比如:冬蟲夏草、麝香、天然牛黃等。

    這些東西市場上雖然都有賣,但實際上有相當一部分是劣質貨和假貨,常人根本難以判斷。因為這些資源都是比較匱乏的,並且無法人為去培植,市場供應量與實際產量完全不匹配,由此也可以想像,這個藥材市場,充斥的假貨有何其多。

    但是龍骨這味藥,卻讓我覺得驚愕。

    所謂的龍骨,即是化石,這幾乎是傳說中的一味藥材,因為它所指的化石,並不是一般的化石,而是真龍的化石。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龍,都是一件未可知的事情,上哪兒去弄真正的龍骨?

    我苦笑,踹了小黃狗一腳,道:「去你媽的,你玩兒我。」

    小黃狗撇撇嘴,道:「正所謂空穴不來風,其風必有因,老祖宗既然會記下龍骨這味藥,就肯定是存在的,只不過很難為世人所見罷了。」

    我們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隨後進來的是一個黑衣大漢,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小黃狗,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我識趣,正打算迴避,小黃狗擺了擺手,道:「自己人,說吧,是不是有消息了?」

    大漢點了點頭,走近一步,神色十分怪異,道:「爺,查到了,事情有些棘手。」他一邊說,一邊又看了我一眼,顯然接下來的事情非常不好開口,小黃狗沒打算讓我走開,但我想了想,還是主動走到內堂迴避。

    小黃狗沒留我,大約也覺得手下的神色不對勁,便衝我點了點頭。

    四合院的結構,都是一面一個堂,我溜到後堂,百無聊奈下便四處亂晃,在內堂的牆上掛了一幅畫,這畫比較奇怪,也相當扎眼。

    一般人家裡,多掛國畫、山水、風景、或者是油畫,但我眼前的這幅,是寫實的彩繪,而且開卷很長,足足有三米,一進內堂就能看見。

    上面畫的各色槍支,我除了能認出一把ak以為,其它的全都叫不出名字,只按照形狀看出,大體分為四類,第一類是長槍單筒的,第二類是衝鋒重機型的,第三類是短槍,第四類則是一些造型比較古怪的槍支。

    我想起去往納衣寨的途中,小黃狗槍法似乎不錯,再一看這幅圖,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難不成……不是販毒,而是弄軍火的?

    這個認知讓我有些冒涼氣,因為在量刑上,販賣軍火可比販毒要嚴重多了,任何一個國家,都絕對不會允許有大規模武裝勢力出現的,小黃狗家族這個行當,被逮到了可是要槍斃的!

    我驚了一下,這時,小黃狗也走入了內堂,他神色有些陰沉,看著我的眼光很複雜,就好像我突然多長出了一對胳膊一樣,那種眼神讓我很不舒服,於是揍了他一下,道:「看什麼看,大爺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那是什麼眼神?」

    小黃狗捂著被打的地方,默不作聲,片刻後,他道:「查清楚了,不過我的人被扣下了。」

    扣下了?我想起小黃狗的家族生意,頓時想歪了,小心翼翼道:「他們被警察逮住了?」

    小黃狗嗆了一下,一臉的糾結,隨後跟我講起了剛才那個大漢所傳達的內容。

    他這次派了人去查鬼魂陳,同時順便也探一探那位謝爺的身份,查出來的結果讓人心驚。根據消息,這位謝爺,是目前北京城裡最大的藥材商,據說他們除了交易可流通的藥材,還有很多不可流通的藥材。

    《本草綱目》的結尾篇是人藥,即用人做藥。其中有一味叫做紫河車,即人的胎盤,也有『人黃』,即人的大便,當然,原本還有更多,比如未出生的嬰兒可以用來進補,或者是活人身上某部位的血肉,或者人經,或者人心,但由於這些『藥』太過殘忍,因此在編制《本草綱目》時,上面要求將人藥的部分去處。

    這類被去除的藥,都是禁藥,但是這個謝爺手底下有。

    我一聽到這兒,就知道這個謝爺是干什麼的了,簡直是為了利益無惡不作。

    在北京城裡,只要是做藥材勾當的,沒人敢得罪他,得罪了他,整個行業都給你斷貨,除非你從北跑到南,否則別想在這一行混下去,而且這些人,連人藥都敢賣,可見其心狠手辣,沒準兒暗地裡被宰了都有可能。

    謝爺今年六十高壽,據說非常注重養生,估計人到老年都怕死,因此近年來,謝爺已經很少出面,手底下的事兒,大多交給手下,他自己則專注養生,聽說花錢如流水,但也把自己養得筋骨強健,容光煥發,比現在的亞健康年輕人體力還有好。

    這次謝爺會出現在交易會所,著實有些讓人意外,而且他所買得東西,也更讓人意外。

    至於鬼魂陳那邊,探聽到的消息並不多,由於我們不知道鬼魂陳的全名,因此打探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據說鬼魂陳的車子,一路駛進了西城區邊緣的一片山地,那一帶是富豪區,多是別墅,環境清幽,十分靜謐。

    盯到那兒,由於山道下安保太嚴密,小黃狗的人沒辦法,便安排兩個人下車,徒步繞過旁邊的山林綠化帶往裡面走,結果一去就沒有回來。

    等著山腳下的人,直等到下午,才等到了,但只回來了一個,而且被揍的鼻青臉腫,帶消息回來,說鬼魂陳要見小黃狗。當然,原話不是這麼說的,原話不是這麼說的,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

    剩下那個沒回來的手下,被扣在裡面『做客』了。

    說完,小黃狗眉頭緊蹙,我忍不住猜測,道:「你回來這三個月,想必你們道上應該也傳開了,鬼魂陳知道你的身份,他現在找你,能有什麼事兒?」

    小黃狗坐到沙發上,道:「這事兒有問題。」

    我道:「你這不是廢話嘛,誰看不出有問題啊。」

    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道:「不是這個意思。」頓了頓,小黃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他估計也不確定,所以沒開口。我問他要不要赴約,他點了點頭,道:「不赴約,難道就讓我的人一直在那兒做客?」

    鬼魂陳約定的時間是第二天中午,小黃狗帶了兩個手下,驅車準備過去,我死皮賴臉的擠進車裡,他拿我沒轍,便認命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46
第六章 密碼

     北京城裡塞車厲害,不遠的路,硬是走走停停磨了四十多分鐘才到,車子驅上平緩的山道,七彎八拐之後,停在了一棟白色建築旁。

    建築物比較低調,跟周邊其它豪華別墅比較起來,差距甚大,大門是緊閉的,但我們走到門口,剛打算敲門,門就從裡面開了。

    「終於來了。」開門的是桑澤,他道:「好久不見。」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臉色紅潤,顯然最近日子過的不錯。

    他對於我的到來,似乎也沒有一點兒驚訝,我甚至懷疑,這一切他是不是早就已經調查清楚了?

    房間裡的擺設比較簡單,甚至有些太過簡單,彷彿這間房子很少住人一樣,沒有一點兒生氣,如果不是因為它比較乾淨,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入了一家搬空的老宅子。

    客廳的正中央坐了兩個人,一個老年人和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是鬼魂陳,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我們一眼,絲毫沒有驚訝的神情,當目光和我對視上,我狠狠瞪了回去,順便豎起了中指,他沒有任何反應,就跟遊魂一樣。

    老年人面色紅潤,精神抖擻,穿著中山裝,他轉過頭看我們,鷹鉤鼻,眼神犀利而陰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彷彿是被禿鷲盯上的屍體一樣,渾身都不自在。

    緊接著,我們自覺的做到了沙發上,四人成一個正方形的姿勢坐著,小黃狗和鬼魂陳一邊,我和那老頭一邊,四人沒誰說話,我也不傻,再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我還是閉嘴為好。

    吸引我目光的是我們眼前的一張桌子,桌子上是比較老式的紅木長條桌,大約有兩米長,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放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筆是鉛筆,紙比較奇特,帶有一種布的質感,看不出是什麼做的,紙上是一幅圖。

    我看到它的一瞬間,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難道這就是鬼魂陳在納衣寨拓下的那一份?

    這幅圖明顯是手工的,上面的線條歪歪扭扭,如果說是地圖的話,這實在是一幅讓人難以看出頭緒的地圖。

    我原本是想找鬼魂陳算賬,即便打不過他,也要先罵他個狗血淋頭,但在這種沉默的氣氛下,一時卻不知怎麼開口。

    是小黃狗先說好,他點燃了一支菸,靠在沙發上,淡淡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帶人走了。」

    那老頭終於側頭,看著小黃狗,道:「你是黃鬍子的兒?」

    小黃狗目光驟然縮緊,眼神冷冷的盯著老頭,慢悠悠的說道:「你是謝爺。」他不是問,而是肯定句。

    老頭沒說話,算是默認了。事實上,我也不算驚訝,因為在我看到桌上這幅地圖時,就已經隱隱猜到這老頭的身份,他的氣勢,就如同他所做的生意一樣,讓人感覺到遍體生寒。

    這時,鬼魂陳開口了,他道:「找你來,是因為有一筆生意,希望能合作。」三個月不見,依舊沒什麼改變,說話的聲音不冷不熱,輕飄飄的,跟遊魂一樣。

    小黃狗哦了一聲,不知在想什麼,不痛不癢的說道:「說來聽聽。」

    鬼魂陳面無表情,指了指桌上的地圖,道:「這是在納衣寨得到的東西,這不是一份地圖,而是一份文字密碼。密碼我們已經破譯,但需要一些武器上的支持。」說完,他看向小黃狗。

    我不由冷汗直下,心說果然猜對了,小黃狗做的是要命的買賣啊。

    小黃狗笑了笑,道:「以你的能力,不愁弄不到武器吧?還是說,你特別看的起我?」顯然,小黃狗對鬼魂陳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鬼魂陳道:「不止武器,我們還需要同伴,你很合適。」

    小黃狗冷笑一聲,掐滅了眼,道:「咱們別扯這些沒用的,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你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大家心裡都明白,不用來這些彎彎道道的,要武器,我也不為難你,走程序交錢,保準送到貨,如果沒有別的事兒,那就告辭了。」小黃狗說著準備起身。

    鬼魂陳眯起眼,道:「我以為,你會對這份密碼感興趣。」

    我一直扮演著被忽略的角色,確實,比起眼前這三人有權有勢的大佬,實在沒我開口的餘地。小黃狗對密碼有沒有興趣我不知道,但我卻是很感興趣,忍不住想聽。

    那份刻在納衣寨的地圖,隱藏在地圖裡的密碼,究竟意味著什麼?

    還有,這個謝爺買了密碼,怎麼現在又和鬼魂陳勾搭在一起了?

    大約是我好奇的目光太過明顯,謝老頭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陰鬱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道:「小朋友,想不想知道這份密碼裡隱藏了什麼?」

    我面對他覺得很不舒服,但輸人不輸陣,我想著不能給小黃狗丟臉,便撇了撇嘴道:「一般不都是藏寶圖嘛,大爺我視錢財如糞土,有什麼可稀罕的。」

    「噢?」謝老頭古怪的笑了笑,道:「那如果寶藏不是錢呢?」、

    不是錢?

    我哼了一聲,扭動肩膀掙開他的手,道:「不是錢那就更沒意思了。」頓了頓,我突然想到了關於醫札的傳說,腦海裡霎時間閃過一道靈光。

    這份密碼被刻在醫札裡,難不成也與醫道有關?

    我眼前的人,鬼魂陳是道醫、謝老頭是藥材商,就連小黃狗,曾經都是名中醫,這個組合,怎麼看怎麼怪異。

    謝老頭見我在思考,嘴角古怪的笑容更勝,道:「你和姓陳的小子認識,你可以問問他,裡面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我下意識的看向鬼魂陳,卻見他目光犀利而陰冷,狠狠瞪了謝老頭一眼,看起來,這兩人的關係,似乎也不像一夥兒的。

    轉念一想,如果真是一夥兒的,鬼魂陳又何必賣密碼?謝老頭又何必買?我隱隱覺得,這事兒,和爺爺當年換水一樣,應該是鬼魂陳引蛇出洞的戲碼,而這條蛇就是謝老頭,現在看來,引蛇已經成功了。

    我才不會傻到去問鬼魂陳,問了也是自討沒趣,一路相處下來,我對鬼魂陳的個性也算瞭解了,總結出來,他就是一個典型的人格分裂患者。

    惡毒的時候可以心狠手辣,善良的時候可以成為眾人的救命符,還有一點,就是他雖然不怎麼說話,但一說話舌頭毒的能氣死人,我懶得自找罪受,便沒吭聲,躺在沙發上。

    小黃狗眼神閃動了片刻,似乎也抵擋不住醫札密碼的誘惑,畢竟打心底裡,他是一名大夫,他一直以來的理想,也是成為像我大伯一樣的醫者,對於一個嚮往醫道的人來說,王重陽醫札上的密碼,顯然積聚吸引力,他眯了眯眼,片刻後,道:「說來聽一聽。」

    鬼魂陳沒有開口,說話的是謝老頭,他講了一個關於這份密碼的傳說。

    首先還是要從醫札說起,業內流傳,說醫札裡有很多良方,甚至有不死藥的配方,但現在,醫札的上部分和下部分都已經浮出水面,顯然裡面並沒有什麼不死藥的配方,只有一些用藥和煉丹的心得,還有一兩個道醫的醫術記載,雖然寶貴,但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竟然如此,那麼關於秘方和不死藥的傳說,究竟是怎麼流傳出來的?

    答案就在這密碼裡。

    密碼記載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應該說是一處藏寶地,真正意義上的醫札就在那裡。

    根據密碼記載,裡面有很多失傳的藥方,甚至還有收藏的珍稀藥物,有些現在已經滅絕。

    謝老頭當然有自己的目的,他想要裡面的一張藥方,這張藥的配方,叫不老方,當然不是說真正的長生不老,而是指一種延年益壽的藥方,常服食,可以達到青春駐顏的目的。

    說到這兒,謝老頭有些感慨,道:「人都會死,長生不老是騙人的,但延年益壽卻是能達到的,我也沒別的要求,得到那張藥方,能讓我活個一百四五,就滿足了。

    一百四五?那不是張三丰的年齡嗎?

    這老頭現今六十多歲,他這是還想在多活七八十年啊!這胃口可真夠大的。

    人不可能不死,但如果再身體硬朗,健健康康的多活個六十歲,相當於活了兩輩子,這種誘惑力,卻是很大,難怪謝老頭會合鬼魂陳攪在一起。

    我一時間有些疑惑,如果謝老頭是為了延年益壽,青春駐顏的藥方,那麼鬼魂陳是為了什麼?

    一直以來,他似乎都懷著一種很強烈的目的,為了這個目的,先是要挾大伯帶路去納衣寨,緊接著盜取搨本,甚至置我們的生死於不顧。

    現如今,又花費心機破解密碼,實在是勞心勞力,付出這麼多,鬼魂陳的目的又是什麼?

    那個所謂的藏寶地,無非是一些珍惜藥材和一些失傳的絕密良方,雖然對於醫者來說十分珍貴,但在我看來,遠遠不用這樣大動干戈。

    他究竟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再者,這一處醫者的寶地,又是誰修建的?是王重陽本人,還是說他發現了這個地方,所以用密碼的形式,記錄在自己的醫札裡?

    如果是他發現的,那麼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寫明,又或者記載心裡口口相傳,何必要搞這種密碼圖?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46
第七章 出發

     謝老頭年輕時,曾做過密碼破譯的工作。

    這工作是端國家飯碗,但謝老頭在單位,由於得罪了上司,因此經常受到排擠,最終被擠出了行業,出來獨自闖蕩,後來看中了當時還比較生僻的藥材生意,以此發家。

    那時候藥材還沒有這麼貴,草藥花一毛錢可以買一蛇皮口袋。

    鬼魂陳得到搨本後,起初也認為是一幅地圖,但始終看不出端倪,後來才發現,這是一種比較古老的圖形密碼,自己難以解開,這才拋磚引玉,引出了謝老頭這條蛇。

    根據謝老頭分析,這種密碼,不是王重陽本人設置的,而是他抄錄下來的,因為在歷史上,這段密碼,只流行於宋遼以前,並且時間很短,因此在密碼破譯上,屬於非常冷門的學問,很可能是宋遼以前,五代十國的產物,而且根據其機密程度,這應該是一種王家密碼,現如今所流傳下來的也不多。

    因此謝老頭也並非完全破譯了這份密碼,僅僅只從其中抓住了一些消息。

    也就是那處藏寶地。

    我忍不住道:「你們是準備去盜寶?」

    謝老頭嘿嘿笑了一聲,聲音低沉而沙啞,就像禿鷲在叫一樣,他道:「無主的東西,怎麼能說是盜,我們是去幫它重見天日而已。」

    小黃狗聽完,沒有表態,他道:「你們說的確實很誘人,但我對延年益壽的秘方沒有任何興趣,我還很年輕。」他說這話時,謝老頭的臉皮狠狠抖動了一下,顯然被小黃狗刺激到了,目光瞬間就陰狠下去。

    說完,小黃狗起身,示意我該走了。

    其實,我對那個藏寶地還是非常有興趣的,光是想一想裡面千古流傳的秘方,都是一種巨大的誘惑力,這些秘方,如果逐一公佈出去,那將在業內造成多大的轟動?

    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如果這個消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肯定會去,但如果夥伴是鬼魂陳的話……還是算了,我可不想再被他陰一次。

    我和小黃狗走後,鬼魂陳和桑澤竟然也跟著出門。見我們一臉不解的神色,謝老頭道:「這裡是我家的老宅。」

    我頓時恍然大悟,搞了半天,我們還是沒摸到鬼魂陳的窩。

    回去之後,已經是下午六點多,由於天色漸晚,我覺得等第二天在回天津,結果回去之後,小黃狗便跑的沒影兒,我好幾次在院子裡找到他,這小子都在背著人講電話,似乎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等天完全黑下來時,小黃狗突然竄到我房裡,此時,我正打算脫衣服睡覺,渾身就剩下一個褲衩,他闖進來,我覺得挺驚訝的,道:「大半夜不睡覺,闖進我閨房幹嘛?」

    小黃狗聞言臉都黑了,道:「去***閨房,我有事跟你說。」

    大半夜的能有什麼事?

    我想了想,道:「錢不是都分給你了嗎?還有什麼好說的。」

    小黃狗嘶了一聲,一臉黑鐵不成剛的看著我,最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緩了緩,關上房門,一幅鬼鬼祟祟的模樣,隨後湊近我,壓低聲音道:「兄弟,咱們是好哥們兒吧?」

    我一聽他這語氣,頓時就覺得不妙,你小子什麼時候把我當過哥們兒了?這種語氣,很像是挖了個坑讓我跳,我才沒那麼傻,於是搖了搖道:「算不上吧,咱們其實也不是太熟。」

    小黃狗噎了一下,咬牙切齒半晌,又道:「不熟?不熟你在我家死皮賴臉,白吃白喝這麼多天?那行,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一邊說著,一邊將我往外推。

    「別啊,我還穿著褲衩呢,這麼出去要被當流浪漢抓。」我道:「有什麼事兒你說吧,剛跟你開玩笑的。」

    小黃狗舒了一口氣,和緩臉色,道:「這才對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別再這麼小肚雞腸的。」頓了頓,他道:「姓陳的那事兒,你覺得怎麼樣?」

    我知道他是在說白天的事,不由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你難道還有什麼想法?」

    小黃狗搓了搓手,道:「難道你就沒有想法?」

    「有。」我還是比較誠實的說道:「當然有想法,沒準從裡面撈出一兩件東西,就能揚名立萬了,不過有姓陳的在,我絕對不要去,去了就是找死,比起名利,還是活著比較好。」

    小黃狗眼珠子一轉,道:「那咱們要是不跟他們一起,就我們兩個呢?」

    我明白了小黃狗的意思,看來這小子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雖然做起了黑道生意,但對於醫學還是很執著,顯然,那個藏寶地的秘方對於小黃狗太有吸引力了,但我們就算要去,也不知道地址,怎麼去?

    我問出自己的疑惑。

    小黃狗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咱們可以分析一下,今天姓陳的找我要武器,也就是說,他們去的地方,有很大的危險性,其次,能隨意使用槍支的地方,必定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他們要想弄武器,就逃不過我的眼線,就算他們買得武器,不從我手底下過,但只要是在北京城裡交易的,絕對會留下線索,咱們只需等待,到時候再盯梢。」

    我嘶了一聲,覺得小黃狗這方法好像用過,轉念一想,當初跟蹤大伯,好像也是他出的主意,最後還讓大伯給發現了,好一通臭罵。

    想到這兒,我忍不住道:「除了跟蹤,你就沒有別的辦法?」

    小黃狗不樂意了,道:「你還嫌棄?兄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花花哨哨的不頂用,要有實際效果才行,咱們跟在他們後面,找到了地方再各取所需,不跟他們碰頭,這是最好的辦法。」

    大約看出我還有猶豫的成分,小黃狗趁熱打鐵,道:「這事兒就咱們兩個參與,再說了,你不是想給師父送龍骨嗎?那地方據說收納了很多珍稀藥材,沒準兒就有。」

    他這麼一說,我還真動心了,心裡糾結了一會兒,便點頭,道:「成。」不過我心裡卻有個疑惑不明白,事實上,我的身手完全是個菜鳥,要說智慧嘛,我也不是個愛動腦子的人。

    如果是以前,小黃狗找我搭檔,到是沒什麼可懷疑的,但現如今,小黃狗有權有勢,手底下隨便一個小弟,都能將我撩翻,如果他真要去跟蹤盜寶,不是應該帶著自己身手好的小弟去嗎?

    帶我幹嘛?

    我對小黃狗沒什麼防範,便直接問了出來,小黃狗一愣,神色有些意味深長,說了句棱模兩可的話,道:「因為你是安全的。」

    我安全?

    這句話我有些聽不懂,難道他是說,跟我在一起比較有安全感?但小黃狗沒打算多說下去,於是為了跟蹤鬼魂陳,我在北京留了下來。

    小黃狗在這段時間了置辦了一些常規裝備,由於吃夠了納衣寨的苦頭,我們這次的裝備非常齊全,甚至有很多我從沒有見過的新玩意兒,造型古怪,也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

    在北京停留的第三天上午,小黃狗說已經接到消息,鬼魂陳武器方面已經到位,不出意外,明天就會動身,果不其然,第二天,鬼魂陳一行人去了火車站。

    他們裝備裡有槍械,不敢坐飛機,只能去安檢比較鬆散的火車站,先找一些小弟,將武器裝備分散,在過安檢時趁亂一件件往裡帶。

    我和小黃狗用的也是同樣的方法,總算有驚無險的上了火車。

    鬼魂陳他們的目的地,是陝西寶雞。

    秦地陝西,位於黃河中斷,長江下游,是中華文明重要的一塊發祥地,地理環境多變,分成了陝北和陝南。

    其中陝北地區,多為黃土高原地貌,而陝南則是崇山峻嶺。而我們的目的地寶雞,古稱陳倉,擁有八千多年文明與兩千多年建成史,也是著名的古都。

    坐上火車之後,我和小黃狗綜合之前的信息開始分析。

    首先,鬼魂陳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而寶雞多山,因此符合這些條件的有很多,但最有可能的,還是位於秦嶺山脈的太白山一帶。

    秦嶺橫亙於中國東部,被譽為中華龍脈之祖,西起甘肅,穿陝西,至四川,秦嶺山脈綿延不絕,如同一條青色的巨龍臥於中國東部。

    其中,主峰太白山,正是位於寶雞市內。

    我和小黃狗推測,鬼魂陳的目的地,很可能是在茫茫秦嶺山脈中,如此一來,我們必須要緊跟不捨,否則,一旦入山,就很有可能被甩的遠遠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46

第八章 秦嶺

     北京到陝西,從地圖上看其實並不遠,但由於要途經山西,再加上秦地原本就多大山,因此在鐵道的修建時就吃了很大的虧,這一程火車坐的比較久。

    車上比較無聊,我拿著手機上,順便看一看小說,翻了半天找了一本名為《最隱秘的事》,封面是一個衣著暴露的大屁股女郎。

    我心中一動,惡劣的想,最隱秘的事,是什麼呢?想著想著就想歪了,迫不及待的點開看了幾章,寫的果然跟我想像的差不多,沒什麼文學水準,但看著還挺舒暢。

    正準備用它打發時間,結果往下一點,彈出了一個對話框。

    什麼?以下是vip章節?繼續看要充值繳費?

    我糾結了一下,決定按照提示用手機充值,正準備登陸的時候,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從我床尾的走道上經過。

    這個身影很扎眼,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球,立刻將我從《最隱秘的事》裡吸引出來。他扎眼的原因是因為他的穿著,大熱天的,還一身黑色的西裝,身材高大,肌肉虯結,看起來很有爆發了,但此刻,這大漢手裡正拎了幾隻礦泉水往前走。

    他的衣著,讓我想起了黑子。

    那個消失在蟒林的漢子。

    而這個大漢所走的方向,正是鬼魂陳所在的方向,為了不碰上類似大伯一樣的烏龍,我們特意買了離的比較遠的票,鬼魂陳的那節車廂,跟我們足足隔了三節,一般情況下,應該是不會往我們這邊走的。

    但我們後面一節就是餐車,估計他們是水喝完了,讓這大漢來買水的,雖然明知他不認識我,但下意識的,我還是立刻低下來頭,面朝手機看著《最隱秘的事》,實際上,眼睛卻不斷瞟著黑衣大漢,直到他的身影終於消失在我們這節車廂裡。

    我舒了口氣,這個大漢讓我想起了黑子,一時間心裡有些不舒服,我想起了鬼魂陳那時候的舉動,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冷漠的人呢?

    對我也就算了,畢竟是互相看不順眼,但黑子,怎麼也是他的手下,還是為了掩護我們而失蹤,確切的來說,是死了更為恰當,在那種情況下,我們雖然沒看到黑子的屍體,但死亡幾乎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了。

    我一時有些鬱悶,將手機一甩,蒙頭大睡。

    第二天,火車到了寶雞市,我們跟的很遠,鬼魂陳一行人沒有急著動身,他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來,為了不碰頭,我和小黃狗只好窩在離酒店不遠處的一家招待所,比較幸運的是,這家招待所剛好面朝酒店的窗戶,我摸出望遠鏡觀察,果然看到了鬼魂陳的房間,只不過沒等看出個三六五,窗簾就被拉上來,看來又是在謀劃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接著我們便開始等,直到下午五點多,鬼魂陳才帶人走出了。

    一共五個人,謝老頭,鬼魂陳,之前買水的黑衣大漢,另外兩個不認識,一個比較胖,長的像一顆球,走起路來抖三抖,一個身材消瘦,大熱天的,穿了一身迷彩服,顯得十分怪異,但這群人裡,沒有看見桑澤,估計鬼魂陳也不信任他,畢竟,這種人能夠背叛自己的民族,誰又知道去了藏寶地,會不會見財起意?

    但鬼魂陳他們出來的時間挺奇怪的,現在已經五點多,再過不久天就要黑了,這時候動身,豈不是非常不科學?如果是我,肯定是一大早就起床才對。

    壓下心頭的疑惑,我和小黃狗麻利的收拾起裝備包跟了上去。

    不出我們所料,鬼魂陳等人的目的地是太白山,

    太白山海拔有三千多米,山頂常年積雪,每年的11月到4月份都是封山的時候,去太白山旅遊,大多是夏季,那時候雪已經開始融化,而且天氣晴朗,可以更好的領略當地的風景。

    太白山是秦嶺山脈的主峰,入山後向下望,是一片蒸騰的雲氣以及盤庚的蒼龍,平時遊客入山也有時間限制,過了六點就會拒絕售票。

    但等我們到達太白山時,已經是接近晚上八點,什麼山,什麼脈,完全看不清楚了下了車就是黑麻麻一片,唯一的光芒是山下收門票的亭子,裡面還有個打瞌睡的老頭。

    由於要跟鬼魂陳保持距離,因此我們下車時,山腳下已經看不見鬼魂陳等人的蹤跡,但地面上由於剛踩過不久,因此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我們順著這些線索一路往前,總算明白鬼魂陳為什麼會這麼晚動身。

    因為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太白山,而是太白山西側的秦嶺山脈。

    這是一處無人地,我雖然見過,但根據資料描述,太白山週遭都是秦嶺山脈的範圍,秦嶺自古以來綠林橫立,匪盜猖獗,再加上山脈巍峨,有數不盡的山珍,挖不完的寶礦,這些東西,全都被隱藏在秦嶺的千年古木下,從高處俯瞰,除了樹,什麼也看不見。

    我們不敢開大燈,只抽出一支冷煙火照亮前方的路,這其實不是一條路,而是一片荊棘叢生的老林子,時不時就能看到被鬼魂陳一行人壓斷的樹枝,或者踩到的枯草,要跟上他們的足跡並不難。

    太白山周圍一帶,由於地勢顯眼,再加上裡面珍惜野生動植物較多,一向是保持封山的,所以鬼魂陳才會趁夜出擊,我估計,他們至少要走到安全的地方才會停下來,而這個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指絕對不會再出現人的地方。

    最後的結果跟我估計的不錯,鬼魂陳一行人始終沒有停下來,我們從晚上八點進山,在沒有路的老林子裡穿梭,路途的艱辛自然不必說,直走道凌晨兩點,都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此時,我皮膚上全是樹枝的劃痕,佈滿了一道道紅色的口子,兩條腿也因為顛簸不平的山路而打顫,時不時還有數上的蟲子掉下來,鑽進你的脖子裡,直髮癢,不經意的一抓,蟲子就被捏爆了,黏糊糊一團貼在皮膚上。

    我生平最怕這些東西,這樣一來,更加噁心,一時間連哭的心有了。

    比起我的目的,小黃狗對於藏寶地顯然更執著,他見我哭喪著臉,怕我反悔打退堂鼓,連忙邊走邊安慰:「他們應該快休息了,再堅持堅持。」

    這種時候不敲詐,簡直對不起我孫惡霸的外號,於是我道:「累,我不干了,我要回去。」

    小黃狗一聽,急的直叫祖宗,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別來這一招啊,現在累一點,以後的生活才會陽光燦爛,堅持,一定要堅持。

    我道:「我為什麼要堅持,沒有龍骨,我可以送其它的東西。」

    小黃狗急了,他拽著我的手將我往前拖,生怕我轉身就走,嘴裡一個勁兒道:「小祖宗,您能不能成熟點兒,師父最想要的就是龍骨,你忍心讓他失望嗎?」

    我撇了撇嘴,道:「忍心。」

    事實上這行程雖然又累又噁心,但我也沒真想過放棄,只不過想趁機敲詐一下小黃狗。

    果然,我一說完,小黃狗臉都黑了,他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道:「只要你能堅持到底,我就把吃的那四成還給你。」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我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懇求我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答應你。」小黃狗鼻子都氣歪了,說我庸俗,估計很想揍我,但又怕破壞隊伍的團結。

    緊接著,我們又在黑暗中走了兩個點小時,直到凌晨四點多時,走在前面的小黃狗突然停下了腳步,隨後開始後退。

    我不明白怎麼回事,於是伸出腦袋張望,只見透過層層灌木,在不遠處有一絲火光,看了鬼魂陳一行人已經安營紮寨了。

    小黃狗想了想,聲音壓的極低,道:「原地休息。」

    原地休息,我看了看周圍橫陳的灌木,臉黑了,低聲道:「你應該說原地臥倒。」因為灌木橫陳,除了趴下以外,幾乎站起來就會刮到樹枝,而且地下的泥土呈現出一種黑色,由於晚間有水汽,偶爾還會冒出一兩條蚯蚓,伸出暗紅色的頭部彈來彈去,而且由於秦嶺水土好,連蚯蚓都肥厚碩大,噁心程度跟地癩子有的一拼,讓我在這種地上睡覺?

    我嚥了嚥口水,其它的惡劣環境我都可以忍受,但睡在蚯蚓上面……

    小黃狗估計也覺得噁心,想了想,又道:「前面就出了灌木林,這樣,咱們再花一些時間饒進林子裡。」我舉雙手贊成,於是又花了半個多小時,才穿出灌木叢,進入了叢林裡。

    此時,鬼魂陳等人的帳篷已經到了我們的左後方,火光隱隱可見,我們這裡不敢生活,架起帳篷後,便躲進裡面,取出一個冷煙火,就著森冷的綠色光線吃口糧,彼此一抬眼,便能看見對方綠色的臉,上面還佈滿了一道道劃痕。

    為了防止第二天睡過頭,我們兩人輪流守夜,隨時注意鬼魂陳一行人的動靜。

    他們趕路真是太拚命了,四點多才紮營,第二天七點整又開始出發,算來只睡了三個小時,而我的小黃狗,每人才不過說了一個多小時。

    這盯梢,真不是人幹的活,我起來的時候,由於睡眠不知,一時間頭暈腦脹,渾身發軟,當將沉重的裝備包背上身時,更是差點被壓趴下。

    後來的路比之前要好些,至少可以伸直了脊背走,不用像在灌木叢裡一樣,要弓著身體穿梭。

    這裡老樹虯結,都是千百年的古木,上面長滿了青苔,樹根如同一條條青色巨蟒,密佈在地上,從樹根的縫隙裡,長出了各種植物,時不時還能看到一些草藥。

    我們在這種環境下繼續跟蹤,時不時就容易打滑,摔的四仰八叉,身上青青紫紫,一碰就痛的抽氣。

    我和小黃狗原本是各走各的,但到最後,兩人幾乎要勾肩搭腰,互相扶持著才能向前走,當初進入蟒林,也沒有這麼累過,我這是造了哪門子孽,簡直是報應。

    這一走,又走到了當天下午六點,鬼魂陳總算是大發慈悲,提前休息了,我感動的幾乎想哭。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46
第九章 帳篷

     為了不被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一直隔的比較遠,到吃飯時分,只聞到從鬼魂陳那邊傳來一陣烤肉的香味兒,還能看見冒起的青煙。

    我饞的直嚥口水,卻不敢生火引起注意,卻只能啃壓縮餅乾。

    小黃狗安慰道:「沒事兒,等知道了具體地方,咱們就不用隱藏了。這秦嶺裡山珍野味,你要多少我給你打多少。」一邊說,他一邊拍了拍裝備包裡的槍,我心知這小子是在使用安撫政策,不禁覺得好笑,道;「行了,別扯這些,咱們為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一起,我絕對不會扯你後腿,用不著利誘,與其有功夫瞎扯,咱們不如好好休整體力。」

    小黃狗一聽,露出驚駭的神色,顯然對於我的深明大義有些不習慣。

    我原本是想著敲詐小黃狗,但有了納衣寨的經驗,我深知在一個無人區,夥伴之間的信任很重要,想到這裡,便也不為難小黃狗了,兩人吃完餅乾,紮了個簡易的帳篷,便就此歇息。

    鬼魂陳一行人已經紮營,不出意外,應該是明天早上才會啟程,因此我和小黃狗也沒有安排守夜,兩人睡到帳篷裡,只亮了只光芒微弱的冷煙火。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中,我似乎聽到了一陣動靜,似乎是有人在竊竊私語,而且人數挺多。

    睡夢裡,我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我旁邊只睡了小黃狗,這麼多人是哪裡冒出來的?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被驚醒了,猛的從睡袋裡坐起來,一睜開眼才發現,小黃狗不知何時也醒了,他正撩開帳篷的簾子,半蹲著身體向外看,神情專注,顯然也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見我醒來,小黃狗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那聲音依舊沒有聽,聽起來,像是從我們前方傳來的。

    此刻,我們前方似乎是鬼魂陳他們的紮營地才對,難不成是鬼魂陳等人在開夜會?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腕錶,我們竟然從下午七點,一直睡到凌晨1點。

    我趕緊湊到小黃狗身邊,緊跟著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原本遠處有鬼魂陳等人的火堆可以辨別位置,但不知為何,他們的火堆卻熄滅了,一樣望去,四周黑壓壓一片,天地間似乎只有我和小黃狗似的。

    這種感覺很不好,我心裡有些不安,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小黃狗眼神閃動幾下,壓低聲音,道:「情況可能有變,收拾東西咱們上去看看。」

    我不知道小黃狗想到了什麼,但現在這種情況,繼續待在帳篷裡,我們肯定會被好奇心和想像力折磨的發狂。我們沒收拾帳篷,而是背上裝備包開始往鬼魂陳一行人所在的位置摸過去。

    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們沒敢使用光源,深山老林裡一入夜就完全黑了,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我們只能憑藉著先前的印象往前走,但周圍太黑了,走了沒幾步,連方向都無法辨別了。

    無奈之下,我們只好抽出了一隻冷煙火,藉著比較清冷的微光往前走,才走了沒多久,那種竊竊私語的聲音竟然挺了。

    我和小黃狗對視一眼,我心說,難道是我們被發現了?

    可如果是被發現,對面怎麼還不亮燈?

    難道鬼魂陳想耍我們?

    頓了頓,小黃狗嘴角一抿,臉色冷下來,繼續往前走,既然被發現,那我們也不用隱藏了,當即直接掏出了手電筒,昏黃的光芒瞬間照射出去,我們的前方,出現了兩頂帳篷。

    帳篷的拉鏈是敞開的,因此簾子向著兩邊倒開,從我們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清帳篷裡面的情景。

    裡面是空的,除了帳篷和睡袋,其它裝備都沒有了,包括人。

    小黃狗臉色變了一下,立刻將手電筒往旁邊移動。

    那是之前鬼魂陳等人生火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堆燒了一半的黑柴,我用手罩在上面感受了一下,一點兒熱度都沒有,顯然,火堆在我和小黃狗深睡時就已經熄滅了。

    這讓我覺得不對頭。

    鬼魂陳一向是個極為謹慎的人,而且我們如今又深入秦嶺,隨時可能遇到一些猛獸的襲擊,以鬼魂陳的警惕性,不可能不安排人守夜,而守夜,勢必就要使篝火不熄,因為很多野獸都怕火,這一點,連我這個從來不看動物世界的人也知道,鬼魂陳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和小黃狗對視一眼,眼中全是懊惱,難道說在我和小黃狗睡的昏天黑地時,鬼魂陳一行人已經走了?這一點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但比較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帶走帳篷和睡袋。

    帳篷是屬於比較佔地方的裝備,不可能準備很多,因此用完了絕對會收起來,不可能隨意扔在這裡,而且在昨天,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行進後,今晚怎麼也不該這麼急著趕路,除非他們想累死。

    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我和小黃狗才沒有安排守夜盯梢,但沒想到,就這一下,便出了岔子。

    鬼魂陳這幫人,究竟去哪兒了?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推測道:「他們沒有帶走帳篷,會不會是因為隨時要回來?」小黃狗道:「你是說,目的地就在這附近?」

    我點了點頭。

    小黃狗眉頭一皺,道:「不對,就算是這樣,也不應該大半夜行動,剛才那些聲音分明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他們先熄滅了火,接著在黑暗中說話……這有點不太對勁。」

    我遲疑了一下,也覺得有些不靠譜,即便鬼魂陳一行人要商議什麼,剛才也應該打開手電筒才對,就算不開手電筒,也必定是圍坐在火堆邊,等一切商議完畢,在熄滅火堆,開始行動,怎麼也不該反過來,先滅火,再商議事情。

    我和小黃狗想了半晌,不得要領,最後我道:「咱們在這兒等著也不是個事兒,找一找周圍,看看有沒有留下線索,咱們跟上去,不能讓他們跑了,龍骨的希望就全在他們身上了。」

    大伯對我好的沒話說,一直以來我都想著該怎麼盡盡孝心,他不缺錢,也擁有那個年紀的人所羨慕的健康身體,我就是想學一般小輩給長輩送營養品都沒機會,估計送去了,大伯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比起這些,送一味龍骨卻是投其所好,我這次是鐵了心要搞到那東西,即便搞不到,那藏寶地,總該有其它珍寶吧?千年山參、萬年首烏?能有一樣也成啊。

    我抱著這個心思,決心一定要追上鬼魂陳。

    當即,我們二人便在附近搜尋起來,不多時便找到了一些痕跡,當即順著這些零星的線索往前,但我們僅僅走了十多分鐘,令我們驚訝的一幕出現了,因為在我們的前方,竟然又出現了兩頂帳篷。

    在手電筒昏黃的燈光下,這兩頂帳篷有些地方已經爛了,外面堆積了層層落葉,帳篷裡面黑呼呼的,也不知有什麼,腳印一直蔓延到帳篷的內部,也就是說,鬼魂陳一行人,曾經進入過這些爛帳篷裡。

    我有些驚愕,這地方除了我們,竟然還有人來過?

    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看帳篷的造型的材質,跟我們隔得時間不久,應該也就三五年之內的事情。

    小黃狗沒急著進去,他在帳篷外晃動了一下手電筒,確定裡面沒有藏著蛇蟲以後,才鑽入了其中一頂帳篷。我們一進去,目光立刻被一個東西吸引了。

    那是一本筆記本,顯然在不久之前還有人翻動過,此刻被扔在地上,發黃受潮的紙張上,還爬動著一種芝麻大小的蟲子。

    顯然,鬼魂陳等人進入帳篷後,曾經翻動過這本筆記本,由於本子比較髒,而且來來去去爬著小蟲子,因此我沒有去碰它的想法,但當我目光移向上面的文字時,卻一下子被鎖定住了。

    那是一篇日記,上面記載了日記主人的見聞。

    由於這個故事比較離奇,因此記錄如下:

    時間:2008年4月17日地點:秦嶺中段古林天氣:小雨,被迫紮營

    又是雨天,我們不得不就地紮營,這樣走走停停,實在很讓人心焦。

    除了大興安嶺,這是我在中國見過的最茂密的原始森林,陽光始終透不進來,到處都是陰慘慘的,就跟有無數鬼魂在飄蕩一樣。

    說起鬼魂,我想起了進山之前向當地人打聽到的一個傳說。

    為了準備這次入山,我們做了很多工作,其中就是采風撿漏子,很多事實都隱藏在一些民間傳說裡,我在進山前聽說過一個故事。

    據說是抗日戰爭時期,有日本鬼子在秦嶺深山裡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實驗,具體實驗是什麼講故事的老鄉說不知道,但據我自己推測,應該是一些細菌實驗,因為故事中提到過一點,說日本鬼子抓了很多中國人。

    但沒多久,日本人就全部撤出來了,而且人數很少,每個人都非常狼狽,有些甚至還殘了、瘋了,就像遭遇過很多危險和極大的恐懼一樣。

    其中一些瘋子嘴裡還不停的喊叫,根據一些懂日本話的學生翻譯,他們說的是:「有鬼、到處都是鬼……吃人啦,全部被吃了之類的。」

    我不相信這些鬼故事,這大概是當時老百姓仇恨日本人,所以編出來的故事,以解心頭之恨的,不過這下雨天,林子裡陰慘慘的氣氛,還真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46
第十章 鬼音

     日記到此結束,確切的說,這應該是一個人雨天無聊時寫的東西,記錄下了他曾經的一些見聞。

    這段故事讓我對日記的主人好奇起來,他是誰?2008年時,他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這些帳篷又為什麼會遺留在這裡?

    還有這本日記,我相信,大多數的人,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日記本隨意亂丟,因為它往往記錄了一些個人比較隱秘的心理活動,正常人,即便想把日記扔掉,也絕對會以銷毀的方式,比如撕碎等等,而絕對不是像這樣,完好無損的仍在這裡。

    還有這些沒有收撿的帳篷,一切似乎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日記的主人,當時走的很匆忙,這種情形就像……就像鬼魂陳一樣。

    我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深林裡是不是傳來一些不知名的獸吼,再加上夜風呼嘯而過,發出千奇百怪的聲音,一時之間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彷彿在被什麼東西窺視一樣。

    小黃狗在帳篷裡巡視了一圈,顯然覺得沒什麼發現,所以他又走入了另一頂帳篷。

    我沒有跟上去,而是撿起這本骯髒的日記本開始從頭翻閱。

    日記沒有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前半部分大多是還沒有入山時,日記主人和他的同伴改採集到的一些信息,通過日記的描述,他們這群人是一夥兒土賊,也就是盜墓賊,秦嶺巍峨,自古以來就埋下了數不清的大墓,因此盜墓活動十分猖獗。

    大凡敢在秦嶺深山裡鑽的,無非是這幾類人:

    第一類:偷獵者,這是數量最多的,因為比起古木,巍巍秦嶺的山珍才是最豐富的。

    第二類:採集者,這也是數量比較多的,秦嶺深處,有很多天然的豐富食材,比如珍珠木耳、松茸、杜子菌、藥材、山參,這些都是價格昂貴,又無法人工培植出來的,因此有了採集者這樣一個職業,他們相當於在做無本的買賣。

    第三類:考察人員,由於秦嶺複雜的環境,使得這裡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考察隊也多鐘多樣,有生物研究的、有考古研究的、有地質勘探的、有文明發掘的,構成了秦嶺深處第三類人群。

    至於第四類,就是盜墓的土賊,秦嶺山脈綿延不絕,如同神駿的青龍橫臥中國中部,是為萬龍之祖,古人入葬講究風水寶穴,因此秦嶺一脈,多墓葬,而且多是王侯大墓,吸引了無數土賊,當然,比起前三者,土賊算是比較少的。

    除此四類,剩下的都是一些目的不明,或為了探險、或尋求刺激、或像我們這樣,有一些不可告人目的人。

    而日記的主人,詳細記載了他們的目的地,是位於秦嶺深處一處山溝的一座王侯墓,同夥一行六人,都是老手,具體沒有多做交待,甚至出於謹慎,連名字都沒有,全是代號,比如什麼王老六、黑老五、劉麻子之類的。

    日記的中部大多是記錄了再秦嶺的行進過程,由於比較單調,日記的主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回憶,偶爾會在日記裡進行分析。

    我剛才所看的那篇日記,正是位於日記的中部。

    當我翻過這片日記,開始往後看的時候,後面所記錄的東西,頓時讓我頭皮發麻。

    根據日記本的主人記載,他們在這裡紮營之後,就連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他們的領頭人是個獨眼龍,代號獨眼老大。

    獨眼老大認為這雨兩三天之內不會停下來,所以吩咐眾人晚上好好睡一覺,第二天收拾東西冒雨前進。

    由於下大雨,那天晚上沒有安排人守夜。

    日記的主人是和王老六和劉麻子睡一個帳篷的,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聽到了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當時日記主人因為太累,所以沒有醒過來,再加上附近沒有外人,他以為是另一個帳篷的獨眼老大等人在聊天,便沒有多想,直接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雨還是在下,日記的主人最先醒過來,發現對面帳篷裡沒動靜,同帳篷的王老六和劉麻子也睡的正死,便先叫醒兩人,道:「醒醒,該起來趕路了,我去叫老大他們。」

    王老六和劉麻子慢吞吞鑽出睡袋,還在伸懶腰,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爬起來。這兩個人懶慣了,日記的主人也沒搭理他們,撩開帳篷準備去把獨眼老大幾人叫起來,結果帳篷一撩開,所見到的一切立刻使得他發出了驚叫:「啊……!」

    在他眼前是一片狹小的空地,由於這裡古木參天,樹根虯結,所以找紮營地比較困難,他們也是好不容易才挑中了這塊相對平坦的地方。

    由於一夜的雨水沖刷,平地上形成了一條條小水溝,而這些水溝裡流得不僅是雨水,還有鮮紅的血液。

    血液幾乎將眼前的平地涮紅了,而血液的源頭,則是從獨眼老大的帳篷裡出來的。

    日記主人的叫聲,吸引了同帳篷的兩位同伴,他們緊跟著爬起來,一看之下,所有人都驚呆了,但這幫人也都是刀口舔血的,他們估計是闖進了什麼野獸,立刻拿著武器逼近獨眼老大等人所在的帳篷,等他們小心翼翼撩開帳篷後,裡面什麼也沒有。

    裝備凌亂的散開,帳篷有些歪斜,裡面除了血水,什麼也沒有。

    獨眼老大三人失蹤了。

    餘下的三人面面相覷,緊接著,日記的主人想到了昨晚竊竊私語的聲音,猛的又聯想到入山之前所聽的那個故事,頓時就害怕了。

    他說:「這地方凶險,不如放棄。」

    這幫人都是為了財富聚集在一起的盜賊,哪裡有什麼義氣,也不管消失的獨眼老大幾人,三人商定了一番,決定立刻走人,但天公不作美,當天竟然下起了雹子,無奈之下,只得又縮在帳篷裡。

    而這段記錄,就是日記主人在這一時期所記錄下來的。

    日記到此,戛然而止。

    剩下的三個盜賊,包括日記主人,在雹子下完後有沒有安全離開,都是個未知數,但根據這本日記的情況,我隱約覺得,剩下的三個人,可能也……

    看完這篇日記,再一聯想到先前聽到那種竊竊私語的聲音,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難道鬼魂陳等人,正是發現了什麼危險,所以才連帳篷都來不及收,連夜離開這裡了?

    我頭皮發麻,立刻衝出帳篷去找小黃狗,小黃狗正在另一個帳篷裡翻著什麼,這個帳篷裡東西比較多,還能看到有裝備包,小黃狗正在翻這些裝備,我沖上去,一下子捏住他的肩膀。

    小黃狗被嚇了一跳,猛的轉過頭,看見是我,於是鬆了口氣,大約是見我神色不對,他問道:「怎麼了?」

    我心頭砰砰直跳,想起之前那竊竊私語的聲音,只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於是抓著小黃狗的手,道:「先離開這裡,路上再說。」

    小黃狗按下我的手,道:「等等,我在這裡發現了一些東西。」他指著那堆裝備。

    我急的氣都喘不勻了,道:「等什麼等,再等下去就沒命了,快跑。」

    小黃狗神色一變,有些驚訝,大約是想問我什麼,我顧不得解釋,下了大力,拽著他的胳膊就準備跑,然而,就在這時,我們的帳篷外面,突然傳來了一種竊竊私語的聲音。

    小黃狗詫異的起身,握緊了武器。

    我聽到這個聲音,腿一軟,差點跪下,幸好小黃狗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我幾乎要哭了,躲到他身後,道:「怎麼辦,它們過來了。」

    「它們?」小黃狗顯然也意識到不對勁,他強自鎮定,道:「它們是誰?」

    我憋著說出了一個字:「……鬼。」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48
第十一章 遇襲

     我說完,小黃狗愣了愣,顯然是不相信,此刻,那聲音就在外面,我也無暇去講日記本上的內容,只覺得那種竊竊私語的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一時間恨不得挖個縫將自己藏起來。

    小黃狗看不慣我的慫樣,嘴裡嘖了一聲,示意我後退,他手裡端著小衝鋒,目光緊緊盯著帳篷外面。做小黃狗這一行,最不缺的就是武器,這次小黃狗準備的挺充分,帶了很多槍支,原本我特別激動,很想拿出來把玩,但由於行進路上條件不允許,基本沒怎麼接觸過。

    黑暗中,只有我們的手電筒在發光,手電筒的光芒照射在帳篷上,可以看見外面的投影,除了樹木斑駁的印記,外面什麼也沒有,然後,我們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種聲音在逐漸向我們逼近。

    我冷汗都下來了,但這種時候,躲在小黃狗後面也不是辦法,我甚至有種害怕,萬一小黃狗死了,就剩我一個人在這裡林子裡,那我可太痛苦了。

    想到此處,我壓下心頭的恐懼,也拔出了一挺槍,對於槍支這種生僻玩意兒,我懂的不多,唯一的認識只停留在大學時代的cf,相關知識實在少的可憐。

    我將小衝鋒握在手裡,上了膛,兩隻黑洞洞的槍口比著帳篷外面,小黃狗看了我一眼,隨後遞了個眼色,腳步開始動起來,示意往外走,我知道,他是要衝出去。

    雖然害怕,但也沒用別的辦法,我們倆對視一眼,隨後小黃狗一聲口令,頓時抱著槍衝出帳篷,由於恐懼心理,我在衝出帳篷時,甚至了開了兩槍。

    砰!砰!

    槍聲響起,大約是打到了對面的某一顆樹上,大樹顫動,抖下了一片枯葉,而帳篷外面,空無一人,兩個鬼影兒都看不到。

    而隨著槍聲的消散,那種竊竊私語的聲音也停止了,周圍一片死寂,彷彿一切都只是我們的幻覺,然而我知道這不是幻覺,因為這裡的樹上原本有很多嘰嘰喳喳的野鳥,但此時,連野鳥的叫聲都沒有了。

    它們是害怕什麼不敢開口,還是預知到什麼危險,已經飛走了?

    我端著槍的手心直冒汗,這種詭異的情況,顯然也讓小黃狗吃不準,他嘴裡嘶了一聲,眼神一邊搜索著周圍,一邊壓低聲音道:「你剛才說是鬼,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和小黃狗呈現出肩靠肩緊挨著的姿勢,聞言,我將自己在日記本上所見的內容大致講了一便,隨後道:「不是鬼是什麼?」

    小黃狗沒吭聲,我側頭看他,只見他眼神閃爍,似乎在思考什麼。越呆下去,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就越顯得滲人,我於是捅了捅小黃狗的腰,道:「咱們走吧,甭管是什麼,反正在這兒待下去沒有好處。」

    他點了點頭,顯然同意了我的看法。

    而就在這時,變故猛然發生了。

    原本準備走人的小黃狗突然倒地,緊接著身體就如同被什麼東西拽住一樣,快速的往黑暗裡縮。這一幕來的太快,我甚至一時反應不過來,而等我回國神來的時,耳邊已經響起了一種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什麼物體被拖動一下。

    小黃狗的身體與地面的落葉接觸,發出一陣清晰的摩擦聲,與此同時,那種竊竊私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頭皮一陣發麻,聲音是從小黃狗被拖拽的位置發出來的,他被鬼抓住了!

    這一刻,我也不知道是哪兒冒出來的勇氣,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小黃狗不能有事,他如果掛了,這破地方就剩下我一個人,太可怕了。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我端著槍朝著小黃狗被拖拽的地方而去,而隨著手電光的逼近,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地上的樹根,竟然緩緩蠕動起來。

    它們蠕動的很慢,與周圍的樹葉緩緩摩擦,就像是有什麼人在說悄悄話一般。

    我猛的醒悟過來,之前的聲音難道就是這些樹根?

    它們怎麼會這樣?

    樹根間有很多空隙,在其中一個很大的空隙處,我看到了一柄橫著的槍,槍上有一雙緊扣的手,我知道那是小黃狗,於是立刻奔了過去。

    小黃狗被扯進了一個樹洞,千鈞一髮間,他將槍橫過來,卡住了洞口才沒有被完全扯下去,而我看到他時,小黃狗牙關緊咬,額頭青筋暴跳,他眼睛瞪著我,甚至不能分出力氣對我說一句話。

    我立刻想伸手去拽他,小黃狗的眼神猛的一變,變的極為恐怖,彷彿我如果敢去拉他,他就會殺了我一樣。

    瞬間,我明白過來,於是沒有去碰小黃狗,而是將手電筒斜打,光芒避過小黃狗,斜斜的射進樹洞底下。

    樹洞下的情形,幾乎讓我頭皮發麻,那底下密佈著嬰兒手臂粗的樹根,樹根如同有生命一樣在蠕動,時不時就會有一些白骨被推出來,大多數是獸骨,但我也看到了一些人骨。

    這東西吃人……

    我立刻明白那伙土賊為什麼會死了。

    而此時,樹洞底下,有兩根樹根正纏著小黃狗的腳,將他往下拽,小黃狗靠著這柄槍,幾乎是使出了全身力氣,才勉強沒有被拖下去,但我知道,他撐不了多久了。

    這時,在我的周圍還有一些蠕動的樹根,但它們速度很慢,雖然向著我爬過來,但暫時造成不了什麼傷害,當即,我朝著小黃狗腳下的樹根放槍。

    這個難度其實比較大,因為樹根並不是特別粗,僅有嬰兒手臂大小,不過優勢在於距離比較近,我瞄準後,直接連發,砰砰砰的槍聲響徹夜空,洞窟下面頓時爆開了一團血物。

    我愣了愣。

    這些東西不是樹根?是活物?

    隨著我放槍,那,兩根纏住小黃狗的東西斷開,小黃狗則抓緊這個功夫,猛提一口氣竄了出來,而這時,洞窟裡的『樹根』受到刺激,發瘋般的強烈蠕動起來,隨後傾巢而出,十多條樹根從洞窟下伸了上來,而周圍的樹根,也密密麻麻向我們爬了過來。

    我嚇趴了,腦海裡混亂無比。

    小黃狗狠狠罵了句髒話,隨後道:「還愣著幹什麼,跑!」

    跑?周圍都是這種可以要命的玩意,往哪兒跑?

    我這麼一想,卻見小黃狗挑准了一個樹根較少的方位開始狂奔,一邊跑一邊開槍,他槍法好的可以去拍電影,幾乎每一槍都會炸起一團血霧。

    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勇猛,心中瞬間升起一股希望,也不敢耽誤,連忙跟在小黃狗後面跑。

    有小黃狗開道,前面的樹根幾乎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影響,但壞就壞在從後面縮上來偷襲的,不僅數量多,而且由於是在我背後,我很不好防備。

    最後我只得一咬牙,用倒退的姿勢往後退,這樣速度雖然慢一些,卻可以開槍阻止後面的樹根。由於後方的根系很多,我幾乎也不用瞄準,牟足了勁兒掃射,昏黃的手電光下,爆起大面積的血霧,偶爾還夾雜著一些如同乾肉塊一樣的東西,空氣中散發中濃烈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如果不是我的暈血症已經得到一定的緩解,要是以往身處這種環境,我絕對會暈過去。

    雖然擋住了後面的偷襲,但由於倒退的姿勢,我還是逐漸與小黃狗拉開了距離,只聽他罵了句娘,隨後我身後就想起了密密麻麻的槍聲,我驚了一下,如今我是倒退的姿勢,小黃狗衝我身後放槍,這是什麼意思?

    我下意識的轉頭,一看之下,頓時頭皮發麻,那些被小黃狗打薄得樹根並沒有死亡,它們中槍後一段時間,如同在緩解痛苦一樣,暫時不會有什麼傷害,但痛苦一過,這些斷裂的樹根,便繼續攻擊起來,如今小黃狗已經擺脫了它們,於是在這些東西就開始找我下手,如今我可以說是前後被圍攻了。

    小黃狗為了救我,開始朝我背後的地上放槍,如果他槍法有一點偏差,就會打穿我的背部,一時間,我根本不敢移動腳步。

    小黃狗大吼:「不要停下,繼續走,快過來!」

    不用停?

    我忍不住想哭。

    老子也不想停下,但不是人人都有那麼強大的心理素質,明知道有人朝你背後掃射,還敢背對著朝他走過去,我腿有些發軟,雖然知道小黃狗的槍法很好,但在這種情況下,我相信大多數人都會和我一樣。

    這種感覺就好像去玩蹦極,從千米的高空下落,明明知道身上有保險鎖,明明知道有降落傘,但真正敢去體驗的人估計並不多,除了一些心理素質超強的牛逼人士,大多數像我這樣的普通人,估計站到懸崖邊就腿軟了,更別說毫無顧忌的往下跳。

    我的遲疑徹底激怒了小黃狗,他一邊掃射,一邊狂暴的嘶吼:「你***再耽誤一秒,老子立刻走人!」從他的聲音中,我明顯聽出了害怕與擔憂。

    看來小黃狗自己也沒信心再支撐下去。

    我心中一凜,心知再猶豫下去就是個死,只得咬牙繼續往後退。

    這絕對比蹦極更有挑戰性,因為我無法掌握小黃狗開槍的節奏,只要稍有差池,或者小黃狗手輕輕抖那麼一下,那些子彈,就會全部射到我背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8 15:48
第十二章 分析

     這其中的心理煎熬,簡直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因為每退一步,都意味著,迎接你的或許就是一片槍雨,但小黃狗沒有辜負我的信任,等我終於退出樹根猖獗的活動帶時,也沒有挨上一槍。

    這些東西似乎有它的活動面積,我們退出去後,便沒有再受到追擊。

    而此時,我幾乎已經精疲力盡,汗水打濕了衣褲,渾身都是黏膩膩的,我和小黃狗對視一眼,喘著粗氣,這種劫後餘生的刺激,簡直讓人心驚膽顫。

    頓了頓,小黃狗吐出一口氣,道:「再走遠一些。」

    雖然樹根沒有再攻擊我們,但離我們也並不遠,這裡實在不是休息的地方,我點了點頭,在黑暗中跟小黃狗往前穿梭。

    此刻,我們也不知道鬼魂陳等人當時究竟走了哪個方向,只能先離開那片地方再做打算。我們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覺得差不多,於是靠坐在樹下喘息。

    如今帳篷也沒有了,要想睡個好覺怕是不能,小黃狗拿出裝備包裡的硫磺,清出一塊空地,將硫磺像撒化肥一樣撒在周圍的土地上,不一會兒,蟲蟻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黃狗抹了把汗,道:「先在這兒紮營吧。」

    這時候沒的挑,只要能又塊躺身的地方,就是最大的幸運了,我倆升起了一堆篝火,為了防止再出意外,我們不敢全部睡,只能安排輪夜。

    小黃狗讓我先睡,我閉著眼,身體雖然累,但精神上剛剛遭受了巨大的刺激,哪裡還睡得著。

    片刻後,我睜開眼,道:「剛才那些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小黃狗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了什麼,道:「我聽說,在南美有一種蛇根樹,樹根可以像蛇一樣移動,捕捉周圍的動物來吃,以此提供營養,估計,這種樹也差不多。」

    我們之前沒怎麼注意周圍的樹種,小黃狗這麼一說,我回憶了一下,發現之前我們所紮營的那片林子,樹的外形,到真是從來沒見過。

    我下意識的想到了那個關於日本人的傳說,於是講給小黃狗聽,說道:「沒準兒那些日本人,也是被這些類似『蛇根樹』的東西吃掉的。」

    小黃狗想了想,道:「那幫日本人都帶有武器,即便真的遇到剛才那種情況,應該也能突圍……如果真向傳說中一樣,日本人在這山裡死了很多,恐怕……這山裡,還隱藏著更大的危險。」

    小黃狗的語氣聽的有些發毛,忍不住道:「別這麼危言聳聽的,不就是幾顆食人樹嗎,那是我們沒有防備,要是早有防備,大爺我早一把火給燒了,看它們猖狂個屁!」

    小黃狗翻了個白眼,道:「兄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您能不能別這麼厚顏無恥,先前是誰一聽到聲音就往人身後躲?丟人也就算了,別事後諸葛亮。」

    小黃狗的話挺傷我自尊,但似乎也是事實,我有些鬱悶,於是不搭理他,閉著眼睛睡覺,大約就睡了兩個多小時,我被小黃狗叫醒了輪夜。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睡眠不足會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想睡又不能睡,眼皮子都睜不開了,還得強行打起精神,簡直不失為一項酷刑。

    我守著守著沒堅持住,身體一歪就倒頭睡了,第二天起來,小黃狗氣的鼻子都歪了,如果不是看在大伯的份兒上,我懷疑他會直接給我一梭子。

    我自知理虧,便自告奮勇,道:「反正也沒出什麼事兒,一個大男人,就不要跟兄弟斤斤計較了。這樣吧,今天我開路,我保證遇石開石,遇樹開樹,讓你走的舒舒服服的。」

    小黃狗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但有人開路,他也挺高興,便點了點頭,算是揭過一夜。

    所謂的開路是走到有一些地方,方向難以辨認,就需要一個個查看,這是比較辛苦的一件事,之前去納衣寨的路上,這件事兒都是小黃狗和黑子在干,後來黑子失蹤,便是鬼魂陳在干,他這個人除了自己人,其餘人都不信任,因此我們也樂的輕鬆。

    現如今,我們主要的目的是找到鬼魂陳等人的蹤跡,相比之下,要更為仔細,當然也更為疲累。

    在這種環境下,要想去找一支人馬,簡直如同大海撈針。

    我們走了許久,體力越見疲乏,我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問小黃狗:「你有沒有其它想法?」

    他想了想,道:「有,我想抽你。」

    我道:「都什麼時候了,別搞內部分裂,我是在跟你說正事兒,咱們這麼找下去,找到他們的幾率就跟中彩票一樣,太不實際了。」

    小黃狗抿著唇,並沒有回答。

    我有些氣悶,道:「你知道人為什麼進化的這麼快嗎?因為人善於思考,所以才會站在進化鏈的頂端。思想改變命運,知識成就未來,咱們是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不能像兩個原始人一樣,用這麼笨的方法找人。」

    小黃狗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道:「那麼麻煩你,為我這個原始人想一想辦法。」

    我道:「咱們可以試試鳴槍。」

    小黃狗翻了個白眼,道:「你之前放的槍還不夠多嗎?」頓了頓,他道:「這山裡經常會有偷獵者,即便放槍,姓陳的那夥人也肯定以為是有人在打獵,未免遇上,甚至可能故意繞開我們,好青年,請你再想個靠譜些的。」

    我不氣餒,又支招,道:「那咱們可以放煙。」

    小黃狗直接不客氣的說道:「他們會以為是獵人或者採集者在生火做飯,會躲的更遠。」

    我怒了,踹了他一腳,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有本事你想一個靠譜的,我看你能想出什麼辦法!」

    小黃狗背靠著樹,似乎在想些什麼,片刻後,他從背包裡拿出了紙筆。

    緊接著,他用紙筆畫了兩條平行線,在兩條的中空處,有畫了一道u形線,整體看起來,如同一個被扭曲的h字母。

    我沒弄明白,心說小黃狗受什麼刺激,難不成要在這裡作畫?

    正想著,小黃狗道:「這是我們這一段的山勢走向圖,兩邊是山脈,中間是山谷,咱們現在正處於左邊這條山脈。」我點了點頭,雖然這圖簡單了一些,倒也是明白易懂。

    小黃狗又道:「這是太白山的位置,咱們是從太白山左側繞進來的,進入左山脈後,行進的方向先是往西,緊接著一路向北。」小黃狗說著,畫出了我們之前的行進路線,在路線的結尾突然畫了一個圓圈,指著那個圓圈道:「這就是我們前晚上紮營的地點。」

    我看著這份簡單的路線圖,突然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出了最開始因為繞行太白山向西以外,我們後面的路,幾乎都是直線向北,而北邊則是山谷和右山脈。

    難道說,鬼魂陳等人的目標的,就在山谷,或者是山谷對面的山脈上?

    小黃狗這份簡易的地圖,立刻就給我們指明了鬼魂陳的大致方位,一時間,我真有些佩服的意味。

    像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小黃狗有些得意,得瑟的繼續道:「再來,這個紮營地,姓陳的比較機靈,發現危險比較早,所以先帶人撤,撤退的途中,他們路過了土賊的帳篷,雖然距離有一些偏移,但還是沒有脫離向北的大致路線。」

    我點了點頭。

    「那麼他們走到土賊的帳篷時,就是以這裡為起點,繼續向北走。而我們……現在在這裡。」小黃狗在土賊帳篷的南方畫了一個點,代表我們的位置,緊接著,在南北之間,畫了一條弧線,在這斷弧線上,打了個問號。

    我瞬間明白了小黃狗的意思,事實上,我們和鬼魂陳的大體行進方向並沒有偏差,但唯一差的,就是南北距離,因為在土賊帳篷處,我和小黃狗遇險逃跑,使得我們雖然前進方向一致,但南北距離卻發生了轉移。

    這樣走下去,我們和鬼魂陳就像兩條平行線,雖然方向一致,但卻不會交匯在一起。

    於是我奪過小黃狗的筆,將問號叉掉,寫上三個字:走過去。

    小黃狗點了點頭,道:「縮短南北距離,我們相遇的幾率會更大,甚至可以找到他們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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