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太上真魔 作者:不給你摸 (已完成)

 
cx_2131 2016-9-23 00:40:3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5 151431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1:38
第340章 江山如畫

天權峰上的鐘聲似催命一樣響起,玉陽道人竭盡全力克制內心的恐懼,雖說毫無用處,後背早被冷汗浸透,濕膩膩的一片,但至少在人眼裡,他是鎮定的。

雙方象徵性的行過一禮,玉陽道人也是按捺不住動盪不安的心情,率先動手了,若陷入被動之中,恐怕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信手一揮,掌中戒尺如長刀橫斬而去,挾裹著嚴肅、冰冷的裁決之力撲向百丈之外的敵人。

鬼相一臉平靜的看著遠處飛快而來的裁決劍氣,如海天一線出席捲而來的浪潮,的確算得上威勢驚人,先前一戰玉陽道人雖肢體受損,道心也受動搖,連‘九誡’玉簡也被他玷污了,但實力折損其實不大,這一道裁決劍氣依舊聲勢浩大,只是失了‘裁決’所應有的公正之意,劍意之中只有一種困獸猶鬥的兇殘與癲狂,已然落了下乘,戒尺無鋒,所以只能以‘正’取勝,丟掉了這種本質,這裁決劍氣已不足為懼,甚至根本算不得天律峰的絶學了,根本無法威脅到他。

鬼相一手持幡,一手垂在身側,直至劍氣逼近身前,這才抬起手來,五指虛握,整片虛空頓時被粘稠如水的陰冷之氣所充斥。

小世界之中的靈氣都開始迅速的凋零,如寒冬肅殺。

裁決劍氣斬入陰冷之氣中,也紛紛消融、瓦解,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玉陽道人驚慌至極,先前還能故作鎮定,如今卻已將心中恐懼暴露無遺,整張臉已經變成了紙張一樣的顏色,慘白無血。

看著迎面襲來的陰冷氣流,他覺得自己就好像置身朔雪之中一隻螻蟻,隨時可能死於這種類似於嚴冬的肅殺之中,他心中早已埋下恐懼。如何能有還手之力?

耳邊不斷出現嚎哭、慘笑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眼前也是一眼望不見頭的陰森霧障,只感覺有人影在其中晃來晃去,甚至在自己身邊游弋。

玉陽道人被折磨的近乎發狂,就像溺水者抓著稻草在掙扎,手中戒尺死命的揮動,發出嗚嗚的呼嘯聲,看起來已經竭盡全力,而形成的劍氣卻微弱的可憐,僅僅幾丈之長。對於這綿延數百丈如同海潮一樣浩瀚的陰森之氣,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甚至都難以對其造成影響,只是徒勞的消耗著自身的力氣。

看到這一幕時,所有人都忍不住哀嘆一聲,玉陽道人落敗只是時間問題了。

鬼相道人沒急著動手,一臉冷漠的站在遠處,手中黑色鬼幡無風而動,發出獵獵之聲。只見旗面之上那一對鬼眼發出慘然的幽光,目光所及之處,便生出灰濛蒙的霧靄,這場對決對他而言似乎並不費力。只是隨意發揮,在場眾人直至此刻,才對鬼相的實力有了一個相對清晰的認知,之前的那些偏見蕩然無存。玉陽道人雖然在前一場對決之中實力大損,可境界並未動搖,依舊是氣行周天之境後期的高手。可鬼相信手之間便將其逼至絶境,連掙扎都顯得蒼白無力。

這場對決雖未結束,但勝負已然明了,眾人心情也不是那麼緊張了,思維隨之散發開去,也是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

鬼相前一輪的對手是焰獄峰張潛,但兩人之間並未交手,鬼相便自行認輸,那這位小溈山有史以來年紀最輕、資歷最淺的峰主到底有多強。

不由對此期待起來,鬼相能將氣行周天之境後期的玉陽道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實力應該說是和金丹人仙也相差無幾,而張潛猶在他之上,這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眾人想到此處便覺得口乾舌燥,期待不已,對眼前這場毫無懸念的對決已無任何興趣,哪怕玉陽道人如今歇斯底里如同困獸一樣掙扎的模樣很讓人解氣,也沒人願意多看一眼,執事道人唱名的聲音將所有人都吸引到了一號台——天權峰方希直對焰獄峰峰主張潛,一場令人呼吸都感到侷促的強強對決。

“有時候人有自知之明其實並不是一件壞事,我在張潛面前認輸並不丟人,不知天高地厚者才是最可笑的!”

鬼相也對張潛與方希直之間的對決也極為感興趣,因此不願在玉陽道人身上浪費時間,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而後樣手中鬼幡抬起,如同長槍一般點出,一個巨大的鬼爪撕裂霧靄朝著玉陽道人猛然擊去。

嘭的一聲巨響,如錘破鼓。

玉陽道人如今已經被折磨神志不清,那鬼爪迎面而來也毫無反應,依舊發瘋似的揮動著戒尺,身上那件白色道衣無風自鼓,靈寶危難時刻還想自行護主,可鬼相幡中這尊鬼仙的力量豈是尋常靈寶可以抵擋的?照面之間便被打的支離破碎,片片破絮如同蝴蝶一樣飛舞,玉陽道人的身體也被這鬼爪死死擒住,就像一隻青蛙,兩個眼珠子高高凸起,這一下子讓他連掙扎的餘地都沒了,鬼相也沒打算取他性命,一道陰寒的鬼氣滲進他體內,瓦解了他最後一絲抵抗,他整個人頓時昏厥。

而後也懶得再作理會,隨手將他丟在了地上,無極仙宮的力量便將他送出了小世界。

天鐘響起,勝負揭曉,鬼相無意逗留,這場勝利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值得自傲的,急匆匆的趕到了一號台,張潛與方希直都已進入小世界中,正相互行禮。

“還好沒有錯過。”鬼相擠在人群之中,雙目泛著神采,竟然比自己上場與玉陽道人對決時還要激動。

只是台上兩人似乎置身事外,並未急著動手。

“我自知不是閣下對手,也不敢貿然挑戰,不過能與您這樣的強者交手對我而言是一種難得而遇的機會,可以從中學到許多有用的東西,因此這一場對決我並不會不戰而退,只希望張兄能夠手下留情。”方希直雙手抱拳,又十分恭敬的對張潛行了一禮,彎腰很深,不是對手之間的禮節,而是把張潛當作了師者相待,張潛知其心意,如此恭敬也足見其誠意,也點頭承受了這一大禮,而後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方希直雖然謙遜知禮,如同酸儒,但心中勇氣常在。

這類人將來必成大器,如今也算是自己的盟友,自然不介意幫忙喂招,促使其成長。

得到允許之後,方希直臉上也是流露出一絲興奮,抽出腰間長劍,一劍橫掃而去。小世界之中的五行靈氣皆受劍氣挾裹,化作一道浩浩蕩蕩的洪流朝這張潛迎面席捲而去。

“《原始玄元秘錄》我聽沖和子提起過,乃是一門統御天下萬氣的絶學,世間萬物皆是由氣組成,這門道術修煉至極境猶如萬物之主,可統御世間,但並不意味著這便可以不遵守世間萬物的規律,就好像領軍作戰的大將軍,既要手掌強權,也要做到治下有方,否則手中人馬再多,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張潛面對迎面襲來鋪天蓋地的五彩劍氣,動也沒有動一下,依舊不緊不慢的給方希直講著道理,言語很通俗,直至那劍氣如若洪流一樣衝至身前,張潛這才輕輕一抬手。

那洪水猛獸一樣的五彩劍氣頓時緩和下來,原本紛亂無序的靈氣洪流頓時被秩序引導,各自流向別處。

張潛就這般隨意站在劍氣洪流之中,卻連一片衣襟也未受損。

方希直只感覺受自己支配的五行靈氣驟然間又回歸了自然,人心力量再過霸道,又如何違背自然的本意。

道法自然,一切道法都源於自然,若違背了最初的道理,一切將會化作泡影。

張潛化解靈氣洪流那一手雖然簡單,但卻將五氣朝元之境才能領悟的道理融入了其中,張潛體內五行俱全,對五行相生相剋的理解比沖和子還要深刻。

方希直在他的點化之下也似有領悟,將刺出的長劍微微回收,眼眸之中霸道也收斂了許多,轉而多了一種清明,心意一動,長劍所指之處,五行靈氣頓時回歸本位,而後化作山嶽、河流、草木、霜雪,齊齊降下,長劍所指之處,江山如畫,人在其中,渺小如螻蟻一般,受劍意碾壓,似乎隨時可能崩潰開來。

一時間,天權峰上發出無數驚呼,就連沖和子都激動的站了起來,打翻了手邊的茶水也不管不顧。

“原始之皇,得道之柄,立於中央;神與化游,以撫四方,是故能天運地滯,輪轉而無廢,水流而不止,與萬物終始。”沖和子神色激動,竟是喃喃自語念出了《原始玄元秘錄》之中的一句話,這句話算得上是這門道術的總綱,也是這門道術的最高境界,方希直如今道行尚淺,實力自然未到達書中描述的那種地步,但心境卻已經達到了,進入那種境界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可以說方希直已經觸摸到了地仙境界的門檻,將來必成大器,成就遠在自己之上。

而廣場上圍觀眾人,雖不知這種變化意味著什麼,但同樣驚心,因為這一幕的視覺衝擊實在太強烈了。

原本小世界不過方圓十里,其中雖也有五行靈氣衍化而生的山水、植被,但只能稱得上山丘與溪流。

而今方希直劍意之中誕生的山水卻是山巒盤亙、波瀾壯闊,彷彿大千世界投射在在了這小小的氣泡的之上,這樣的山水懸在眾人頭頂之上,只給人一種無法喘息的感覺,而被這江山如畫美景所淹沒的張潛,早已被人們淡忘。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1:45
第341章 差距

“這方希直實力竟然如此之強,這張潛定然是必敗無疑了吧。”

如今眾人眼裡只有方希直一劍之下形成的如畫江山,根本尋不到張潛的行蹤,只見山嶽沉浮、河流變遷,小世界之中一切都發生著滄海桑田一般的變化,其中的一切都似被湮滅,不復存在,便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對決已接近尾聲的時候,一團團黑色的旋風悄然從雲層中降下,所過之處靈氣枯朽,山水草木盡皆化作齏粉,嗚嗚的風聲如泣似訴,而後那陰風化作萬條黑線,朝著方希直頭頂鹵門穴吹去,如毒蛇蝎尾一般想要鑽進他識海神庭之中,噬咬他的神魂。

“贔風!”天權峰上金丹人仙不在少數,不少人都經歷過風火大劫,自然認得出這雲端降下的黑風到底是什麼,一時間驚呼聲響徹全場。

方希直竟是在比試之中頓悟,有得證金丹大道的跡象。

在場眾人無不震驚,方希直昨日還是氣行周天之境後期而已,堪堪能夠運轉四五個大周天,今日頓悟直接讓他有了結丹的跡象,這種飛躍簡直是亙古未有,可以說是立地成仙,然而眾人更多是感到不妙,誰人渡劫之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甚至需要長達三五年的準備。這贔風若渡不過去,管你是什麼稀世妖孽,都只有身死道消一個下場,方希直此時忽然頓悟,必然準備不足,而且還在與人鬥法,情況可謂凶險至極,一個不慎,這場天大的機緣便要催他性命!

這等天才,對於整個小溈山而言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將來成就不可限量,若折損於此,可以說是巨大損失。

眾人心頭都在猜測,這場對決是不是要就此暫停,讓方希直安心渡劫方是重中之重。

無極仙宮雖可以保護弟子性命不在鬥法之中受到損傷。但贔風之劫乃是身體內外同時誕生,無極仙宮也無法護其周全,只能依靠自身之力。

然而天權峰上諸位大佬似乎遲遲不肯作出決斷,也沒有任何終止這場對決之意。

在場眾人無不感到疑惑,但都不敢多嘴,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看著小世界中所發生的一切。如畫江山在贔風的侵蝕之下,就像邊塞的古城,在風沙中斑駁壞朽,眾人也終於看到了張潛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遠處,並沒有趁機發難。圍觀眾人終於是放下心中一塊石頭,“這張潛行事倒是坦蕩,沒有趁火打劫。”

“什麼坦蕩?是個聰明人都不敢肆意妄為,方希直經今日所悟,立地成仙,日後可以說是前途無量,張潛若因一己之私便使他出現差池。日子絶不會好過。”

一旁有人撇嘴說道,場中低聲議論不絶於耳。

時間一分一秒的渡過著,方希直身上衣衫已被贔風吹的盡數腐朽,皮膚也如槐樹皮一樣皸裂開來,整個人如同進入了垂暮之年,和乾屍沒什麼區別,贔風之劫對他而言可謂有著巨大的凶險,但他雙眼始終不曾有絲毫波動,彷彿古井一樣,贔風之劫最大的凶險之處不在於對肉身的傷害。而在於神魂,能將人吹的魂飛魄散,如今方希直雙眼之中一片清明,贔風直接顯然沒有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張潛也並不關心他是否能夠渡過劫數。自己已是仁至義盡。

贔風在小世界中肆虐了足足半個時辰,這才逐漸消停,方希直已是虛弱不堪。

他一朝頓悟,境界飛昇,根基本來就不夠穩固,這贔風直接對他而言自然極具威脅。

如今他神魂與元氣已經初步融合,但尚有陰火之劫未曾渡過,只算是半步金丹之境,勉強調動紫府之中的陰陽元氣調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勢,使得面目看起來不是那般悽慘,但依舊皺紋橫生,體內元氣被贔風侵蝕,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老態龍鍾,沒有百餘日的修養恐怕無法恢復原樣,如今也沒了像張潛繼續討教的力氣,甚至站著都些手腳發軟,強撐著身體,對張潛恭敬行了一禮,誠懇謝道:“多謝閣下指點迷津,希直頓首拜上。”

張潛安心的承受了他這一記大禮,並不矯情做作,若不為他指明這一誤區,方希直在這一途上摸爬打滾四五年也未必能夠修成金丹,甚至可能誤入歧途。

今日一番指點,不僅讓他頓悟立地成仙,也為他日後五氣朝元開了思路。

所以這一禮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心安理得可以承受的。

然而這一幕卻讓圍觀之人異常不解,不知方希直對張潛接二連三行禮作甚,就算你儒家思維根深蒂固要立志做謙謙君子,可這表現的也太過了一般,然而沒等眾人鬧明白這什麼意思,方希直有做了一劍更加令人嘩然的舉動,竟是從袖中取出護身玉符捏碎了,竟是主動放棄了幾乎到手的勝利。

方希直頓悟之下立地成仙,可謂一鳴驚人,正是風頭極盛之時,將所有人的光彩都壓了下去,偏偏在這時候認輸?實在是違反常理,他即已觸碰到了金丹人仙之境的門檻,就算是與楊繼業一爭高下也不無不可,為何在此時認輸?眾人嘩然一片,疑惑不已,然而待天鐘響起,方希直從小世界中步履蹣跚走出來的時候,眾人終於是明白了,原來方希直是在渡贔風之劫時受了重傷,已無再戰之力,一時之間無不惋惜。

若方希直能藉著頓悟成仙之勢在已雷霆萬鈞之力拿下這場對決,名望必定攀升到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可事情總無完美。

不過也不算虧,對決的勝負在此時已經說明不了什麼了,方希直雖是放棄了這場勝利,但他已觸摸到了金丹人仙之境的門檻,才是這屆大比之中最大的贏家。

而張潛,也讓人羡慕不已,眼看就要輸了,竟然平白無故撿了一場勝利。

然而其中真正原因與細節只有方希直這個當事人知道。若非張潛大義,今日他根本不會有這一場機緣造化,事後認輸也是明智之舉,就算他沒有在贔風之劫中受傷,恐怕也不是其對手。他以前只知道張潛實力很強,但不知究竟在什麼階段,先前雖說是讓其指點,但未嘗不是抱著一種不服輸的心態在挑戰,如今是心中有數了,服氣不已。且不說對大道的理解,遠比自己深刻,先前那江山如畫的劍氣可以說是他這輩子實力所能達到的巔峰,卻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甚至就是受贔風之劫波及,那恐怖的陰風落在他身上也無法吹動他的一根頭髮,卻將自己吹的狼狽至極。

一葉落而知秋。從這種種細節,方希直也是明白了張潛的實力究竟強橫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地步。

頓悟之後,他再次面對楊繼業還有一戰之勇氣,可面對張前時,他連一點勝算都看不到,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與他交手,這便是差距。

這些東西。雙方之間心知肚明便可,張潛行事低調,也無意象眾人解釋,他只要結果,至於在旁人眼裡他是不是走了狗屎運,並不重要,離開小世界,回了漂浮在天權峰上空的火神殿,卻未想到楊繼業竟是上門造訪來了,並且在殿中等候多時。赤練子正在作陪,兩人相處尚算融洽,赤練子是個聰明人,也是知道張潛的計劃安排,必然不會在這時候流露出任何敵意。引起楊繼業的警覺,而且他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張潛跟他有仇,自己卻沒必要招惹這個不僅陰毒而且毫無底線的人。

張潛到來的一瞬間,赤練子立即露出一臉如釋重負的笑容,將茶盞往桌子上一放,起身抖了抖衣袖,道:“你二人是故交,便先聊。”

而後找了藉口,便抽身離開了。

“張兄實在讓我刮目相看,宗門大比之上接連獲勝,勢不可擋啊。”楊繼業淺笑著恭維了一句。

“你不也一樣,大敗方希直,一劍嚇得黃冠道人抱頭鼠竄,我只是走運而已,鬼相與我是故交,所以賣我一個面子,不與我動手,方希直忽然頓悟立地成仙,被贔風之劫重傷,所以我又僥倖撿了個便宜。”張潛似乎不怎麼領情,態度輕慢,似在敷衍了事,拿著市面上的傳言說道。

“不管你是不是走運,你下一輪的對手肯定是我。”楊繼業收斂了笑容,也是直入正題,“你兩場取勝看似有運氣的成分,但我知道你並非如那些無知之輩傳言裡描述的那般不堪,一個僅憑的運氣的人是無法走到這一步的,所以下一場對決我必然會全力以赴,不會有任何輕視,也當你我相識多年的一種尊重。”

“你來我這,便是與我說這些麼,既然你我之間必有一戰,那便戰好了。”張潛端起茶杯輕輕吹著熱氣,連頭也懶得抬一下。

“若全力以赴,必然無收手餘地,以你我如今實力,無極仙宮也難以做到萬無一失,因此你我之間可能會有一人會死。”楊繼業微微皺眉,被張潛這態度噁心的有點不舒服,但並未忘記今日來此所為何事?強忍惱火的情緒,繼續說道:“今日我來也算是深入瞭解到了你焰獄峰目前所擁有的實力,很出乎我意料,很強,赤練子前輩天魔轉生之後即便是我,也沒有勝他把握,而他似乎很重視你這個弟子,否則不會將峰主大位傳授於你,而你也與沖和子、無生子幾位前輩關係不錯,我若讓你有個三長兩短,勢必會得罪很多人,我打算繼承小溈山宗主一位,可不想因你一人而離心離德,所以希望你能直接認輸,免得有任何意外。”

“送客。”張潛毫無憤怒,也未發笑,將茶杯往桌子上輕輕一方,對身旁執事道人吩咐道。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1:49
第342章 最終之戰

宗門大比第二輪對決隨著鷹神峰陳青完勝雪木峰李蒼梧而漸近尾聲。

又是一場結局出人意料的對決,李蒼梧在首輪之中受蘇城重創,可謂實力大跌,但保住前三十位應該不成問題,畢竟境界在那,至於鷹神峰的陳青卻一直名不見經傳,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輩,誰料卻身懷重寶,李蒼梧上場不足半刻鐘,便被陳青揮扇掀起的幾道風蛇吹成重傷,落得慘敗下場。

而蘇城與多寶道人之戰,可謂驚心至極。

兩人實力相差懸殊,張潛本以為蘇城必敗無疑,卻未料他到心無滯礙,絲毫不因敵人的強勢而感到恐懼,從頭到尾就沒有退縮之意,仗著七柄骨牙劍摧枯拉朽似的毀掉了多寶道人身上幾件靈寶,竟是逼的對方議和,兩人最終以平手收場,大大出乎張潛意料,蘇城這玩命的打法也自然給身上落下了不少傷勢,每一處都深可見骨,有幾處甚至就在要害上,再深幾分,就能要他性命,被張潛狠狠訓斥了一番,給了他八個字的評價,“勇氣可嘉,愚蠢至極。”

若非陷入絶境,張潛從來不會以性命相拚,即便是孤注一擲,也是有絶對的信心,可以戰勝對手。

蘇城這算什麼,宗門大比對其而言,只是一次磨礪而已,根本用不著如此拚命。

也虧得多寶道人心地仁善,交手之時應有留手,否則蘇城如今不死也脫了層皮了,張潛也是明白人,引來仙丹元氣給蘇城治好身上傷勢,就備了一份厚禮讓蘇城親自給天工峰送去,承人情面。總要報答,蘇城雖然不清不願的,但張潛的話對他而言有絶對的權威,也不敢忤逆。

離開火神殿,又去會見了沖和子。將最後一輪對決的安排計劃拿到了手。

七十二峰參戰者如今根據前兩輪的戰績,已經劃分成了四等,楊繼業、張潛皆是兩戰連勝,而且戰勝的對手十分強橫,因此穩居一二位。方希直、鬼相、多寶道人、蘇城、靈武道人、黃冠道人、玉陽道人以及幾個不怎麼熟悉的名字緊隨其後,被劃入了甲等。玉陽道人兩場連敗被劃入了甲等之末,險些墮入乙等,可謂是天律峰千年之中成績最差的一屆,就連蘇城都遠在其上,與多寶、靈武兩人並列,僅次於鬼相。而張潛刻意打壓的李蒼梧則不出意料的墮入丙等。

張潛實力已在連續兩場勝利中定性,最後一輪的排位塞只有一場對決,便是和楊繼業爭一分高下,以確定最後的勝者。

不似其他人,都有兩道三場不等,才能準確的確定出名次。

因此他與楊繼業之間的對決也被安排到了最後,成了壓軸大戲。

其實到這階段。名次已初步定性,接下來的對決只不過是讓排名更加準確可信而已,張潛也沒多大興趣了,唯一讓他多費心思的便是李蒼梧,他被劃入丙等,可以說前途再無一絲光明可言,若無意外,這屆大比他入甲等也毫無懸念,卻被張潛硬生生的打落塵埃,然而他目的並不止於此。李蒼梧這屆大比之中必須墊底,雪木峰才會回到青槐道人手中,他下一場對手是陰屍峰的一名弟子,實力弱的一塌糊塗,陰屍峰在小溈山中排名末尾。若非碧海峰照拂著,早就滅亡了。

峰主青髑道人曾是海蟾子義子,然而如今他本人早就死在十萬大山之中了,海蟾子也變成了瘋子,碧海峰上下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照顧陰屍峰這個附庸。

今年陰屍峰的參戰弟子已連敗兩場,若無意外肯定是墊底了。

陰屍峰道術以控屍為主,青髑道人曾有十二尊飛天殭屍,操控起來也有不俗的戰鬥力,往年參賽弟子也是藉著飛天殭屍的力量才能保住名次,然而如今那十二具飛天殭屍早就隨著青髑道人一起葬身十萬大山之中,如今再無倚仗,完全一廢物,絶不是李蒼梧的對手,短短一兩日之間,想讓其有所變化,實在是難,不過張潛心思稍轉,便想到了辦法,玲瓏六合塔之中堆積了不少上古異獸的屍體,太古凶獸亦有一些,都是張潛在南蠻、無垠之海等地隨手捕殺的。

隨便取來一具,按照《白骨天魔經》中的方法煉製。

時間雖然倉促,但張潛捨得本錢,選用了一具太古凶獸的屍骸,用鯤魚精血洗練,半夜時間,骨魔初具雛形。

雖控制起來還不是那麼隨心所欲,但實力卻是極為強悍,李蒼梧只是氣行周天之境初期,而且本命靈寶也被毀去,接連失敗,已讓他道心大損,這頭隨手煉製的骨魔戰勝它完全沒有懸念,沒有親自出面,只是讓蘇城轉交,正巧陰屍峰一直以來也是依附於碧海峰的,由他出面,旁人也不會多說閒話。

次日,排位賽開始,首戰便是蘇城對靈武道人,兩人稍作交手,蘇城便識趣認輸,兩人之間看似實力相當,但差距著實不小。

靈武道人無論境界還是戰鬥的經驗都遠非蘇城可以媲美,不計得失也有一拼,但靈武道人若放開手腳,不用顧忌張潛的顏面,蘇城絶對會敗得很慘,知分寸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壞事,蘇城的名次也算初步確定下來了,在靈武道人與多寶道人之後,位列第七,比碧海峰往屆成績還要出色。方希直與鬼相一戰,卻是令人稱讚,鬼相明明在交手之中佔據優勢,最後卻主動認輸,因為他心裡清楚方,方希直若無傷勢在身,他必然不是對手,為求心安,也是放棄了到手的勝利。

他就這脾氣,誰也奈何不得,不過幽游峰也並未因此受到多大損失,只不過少了一成的例份,卻換來了極好的名聲。

若鬼相真是乘人之危強行取勝,必然令人不齒,不得不說,他這一手做的極為漂亮,賺足了人心。

如此一來,張潛就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唾棄之聲不絶於耳。

張潛短短兩日之中,這些話都快將他耳朵磨出老繭了,他到安之若素喜怒不形於色,可那些憎惡他的人,卻受不了他這老神在在的樣子,都是無比期盼他和楊繼業之間的那場對決,以此殺殺他的威風,三日之後,排位賽漸近尾聲,各峰名次已初步確定下來,和往屆相比,變化並不大,只有雪木峰是唯一的例外,從上一屆的冠軍落得這屆墊底,凌虛子辛苦賺下的基業,被李蒼梧這不肖子弟幾日之間敗的一乾二淨,令人唏噓不一,果然人生大起大落,誰也難以預料。

李蒼梧敗於陰屍峰弟子之手,自知無顏面對師門之人,跪於天權峰廣場上自殺謝罪,被怒火攻心凌虛子抓著衣領提了回去。

次日便傳出李蒼梧被凌虛子活活打死的消息,成了人們一時之間的閒談。

但沒誰在乎一個李蒼梧的死活,那只是一個給人帶來歡樂的笑話而已,最多說與弟子,借做前車之鑒。

所有人的心思都被這屆大比的壓軸之戰所吸引,焰獄峰張潛對黑雲殿楊繼業。

一個是此次宗門大比之中最大的黑馬,接連讓方希直、鬼相二人敗於馬下,瞭解他的人知道他是憑藉實力取勝,不瞭解的人則歸結為運氣,但不論是哪一種情況、何種心態,所有人都非常期待這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瞭解的他的人想更深入的瞭解一番,張潛實力究竟有多強,不瞭解的人想看著他落敗,以求心理平衡,而楊繼業是黃泉魔尊親傳弟子,三年便結成金丹的妖孽,小溈山洞天歷屆宗門大比之中最強的參戰者,也絶對是一個合格的對手。

最終之戰,必然驚天駭地,天權峰上空那幾個漂浮著的氣泡也融為了一個,形成了一方更寬闊、更堅固的微塵洞天。

毫不誇張的說,小溈山中,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此處,不論是負責灑掃的燒火道童,還是幽居黑雲殿裡百年不曾出世的三位魔尊。

張潛便是在萬眾矚目之中進入了那片與世隔絶的洞天之中,整個世界收之眼底,與尋常世界並無差別,靈氣流轉自然,然而冥冥之中卻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充掌控這裡的每一寸空間,就好像日月星辰總是按照既定的軌跡在運轉,千百年亦不曾改變,受著一種捉摸不到卻無處不在的力量所支配。

“這便是無極魔尊的力量嗎,果然非等閒之輩。”張潛心中暗暗驚嘆,只怕這無極魔尊已是具備了打破虛空的能力,只是畏於生滅大劫才一直在反虛之境前徘徊不進,同時也是在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神識悄然在冥冥之中審視著自己,不知其本尊究竟在何處,只感覺這神識來源於四面八方,一山一水都是他意念所化,這是元神出竅才能達到的天人合一之境,不用猜都知道是黑雲殿裡的黃泉魔尊,神識之中明顯帶著一股冷意,顯然對張潛已有防備,而非一無所知。

與方希直一戰時,他雖未怎麼動手,但點化方希直時已經暴露出五氣朝元之境的實力來了,別人看不出來,黃泉魔尊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一絲端倪。

張潛如今並未將楊繼業放在心上,殺他輕而易舉,但要在無極仙宮之中以及黃泉魔尊的眼皮子地下將他擊殺,卻非易事。

值得慶幸的是,無極魔尊如今正在破碎虛空的關鍵時刻,無暇多顧,紫炎魔尊替其護法也騰不出手來。

他所須應付的只有黃泉魔尊一人,還有實力不遜色於元神地仙的無極仙宮。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1:57
第343章 身份揭曉

“瀟雲子,你說這兩人誰會贏?”

黑雲殿深處,黃泉魔尊對著身後默不作聲的瀟雲子問道。瀟雲子修成元神之後,在地位上便與黃泉魔尊相差無幾,便一躍成為小溈山中第四位魔尊,只是比不得黃泉魔尊千年積累下的威勢,因此兩人對話時仍顯弱勢,因為發生在無生子海蟾子兩人身上的那件事情,瀟雲子對楊繼業並沒有任何好感,他執掌小溈山千年,門下從未出現過如此大逆不道的弟子,因此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憎惡,但黃泉魔尊卻一直對其過分維護,使得這件事情一直沒有得到解決。

然而站在黃泉魔尊的立場上,這麼做確實沒錯,作為掌門他的責任是維護宗門的秩序,而三位魔尊卻要肩負起讓小溈山道統長盛不衰的重任。

要想小溈山日益強大,道統如薪火相傳,就必須要有可堪造就的弟子出現。

似楊繼業這種天才,對於小溈山而言,的確是千年難得一遇,損失不起,因此他也沒有步步緊逼,但對一個人的看法一時半會卻是難以轉變。”

“這張潛奇遇頗多,三年之中進入氣行周天之境後期,也算百年不遇的天才,但和楊繼業比起來仍相差不少,您這些年培養他也應該花費不少心血吧,我看他將《黃泉魔經》以修煉出了幾分火候,的確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這張潛恐怕不是他對手,縱然他身上可能有幾件遠古靈寶還未露面。”

瀟雲子無奈一笑,他對張潛則遠比楊繼業更具好感,但此時兩人相對,憑心而論,張潛得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即便無生子、沖和子等人提起他是都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瀟雲子仍覺得張潛不占勝面,焰獄峰沉寂了二十年。一朝崛起震駭宗門上下,張潛如今成為焰獄峰峰主,身上必然也懷揣重寶,可即便將這些可能性都考慮進去,比起楊繼業仍有差距,首先是境界,其次是楊繼業對《黃泉魔經》的領悟已經達到了一個近乎離譜的地步,“黃泉之境”和“光陰肅殺”兩招都是無上神通,近乎仙術,即便是他。也僅有把握將他壓制,而無法取其性命。

“我是花了不少心血在他身上,可他能有今日成就卻非我功勞,而是另有出息啊。”黃泉魔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一番話說的模棱兩可。

瀟雲子聽的有些糊塗,但卻感覺到了黃泉魔尊隱藏極深的那一絲殺意,正欲詢問究竟,便聽黃泉魔尊輕輕一笑,話鋒偏轉到別處。讓瀟雲子無從接話。

“你是看好劣徒,我卻覺得張潛勝面更大一些。”

“魔尊為何如此看?”瀟雲子略有不解。

“張潛遠不止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你以為方希直在場中頓悟是機緣巧合,整場對決老夫收之眼底。若非張潛點化,方希直再有十年也難以悟透那些道理。”

“你是說方希直忽然頓悟是因張潛點化的緣故?這怎麼可能,他若對大道理解如此之深,境界應在沖和子等人之上。不遜色於你我才對,他只不過是一個入門僅僅三年而已的年輕弟子,就算是有奇遇。境界也不可能提升如此之快,難不成他是天仙轉世不成?而且他的境界你也看到了,只是氣行周天后期而已。”

瀟雲子一臉駭然,就算他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此時聽到如此震撼人心的消息,仍是有些不鎮定。

“我不知他用什麼辦法隱藏了實力境界,但他如今的境界絶不止氣行周天之境後期,他在點化方希直是展現出來的手段,對五行元氣的理解與掌控俱是達到了一種無法揣度的境界,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他是天仙轉世之身,但不清楚他的來歷與意圖,所以這些天我心頭雖有疑問,卻一直沒有對誰聲張,只是在暗中觀察,也想看看張潛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黃泉魔尊也未隱瞞,將自己心頭的想法與瀟雲子說道,只是這話他只說了一半,並未將自己的顧慮全盤托出。

張潛身上迷霧重重,楊繼業何嘗不是,藉此戰試探張潛,同樣也是再藉此戰試探楊繼業,只是一個是外人,一個卻是他親手教導出來的弟子。

“那魔尊看,這張潛若是天仙轉世之身,是偶然降臨我小溈山中,還是刻意安排?”

瀟雲子對黃泉魔尊的話也信了多半,張潛此刻在台上實在太鎮定了,楊繼業在他眼裡如若無物一般,若無把握絶不可能是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性再好也不行,也是有些悚然,張潛隱藏如此之深,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若此人包藏禍心,對小溈山之危害簡直無法想像。

“應該不是刻意安排吧,打入我魔宗內部,只需隨便選一弟子洗清身世便可,斷然沒必要拿天仙轉世之身來冒這風險,就算是天庭也沒這手筆。”黃泉魔尊也是聽清了瀟雲子的言外之意,他是擔心張潛上一世可能隷屬於魔宗的敵對勢力,這也是他對瀟雲子再三容忍的緣故,他雖屢次因為楊繼業的事情與自己做對,但絶對是一個稱職的宗主,任何對小溈山洞天存在威脅的事物他都不會放過,哪怕是他青睞有加的張潛,不過他倒是不覺得張潛會是自己的敵人。

張潛來歷古怪身上疑團頗多不假,但至今所作所為卻沒有一件事情對小溈山造成威脅或是損害,頂多是謀取一些私利,人之常情而已,反倒是楊繼業對濫殺宗門元老,而且換做是自己,也絶不會將一個天仙轉世之人當作棋子安插進敵人陣營之中,世間任何一方勢力都沒有這種資本,一尊天仙即便在天庭之中也算是位高權重的大佬,若意外隕落需要轉世,必然會在降生之後立即接引回天庭之中,而不會任其在世間流離,更不會讓其置身險地,太不符合常理了。

“他究竟是何來歷,有何意圖,此戰結束,應該便知分曉了。”

黃泉魔尊輕輕一笑,說完便將目光轉向了天權峰上空的小世界之中。

天鐘已經響過,兩人隨時可以交手,楊繼業雙眉緊皺,一手摁在劍柄之上遲遲沒有拔劍,張潛目光在小世界中四處游弋,很少在他身上停留,讓他有種被無視的感覺,使得他平靜的內心被激起了一絲怒火,長劍一寸一寸的從劍鞘之中拖出,發出嘶啞的摩擦聲,楊繼業的耐性也被消磨殆盡,下起最後通牒:“我劍拔出來之後你再不認輸,便沒有機會了,你我之間沒必要非得分出個你死我活,你只要肯歸順我,我成宗主之後,你焰獄峰便是七十二峰之首!”

張潛被他言語驚醒,聽清他說什麼之後,不由一笑,都這時候了心裡還全是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也未嘲笑,只是不冷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後身上湧現一陣黑光,轉瞬之間便他身上便出現了一套古樸、猙獰的黑色戰甲,彷彿一尊鋼鐵修羅,楊繼業臉色驟然之間血色盡失,彷彿心神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不可思議的看著被無息之甲盡數包裹的張潛,一臉震駭,喃喃自語道:“原來你就是太上道人!”

張潛並未回答,眼前的事實便是最好的答案。

“這不可能!”楊繼業仍是無法相信自己如今所看見的一切,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張潛和太上道人這兩個人聯繫在一起,這根本就是毫不相關的兩重身份,但眼前所見一切卻讓他連欺騙自己的餘地都沒有,原來一直想殺自己的人是張潛,難怪那太上道人的種種舉動一直以來都如此反常,也難怪焰獄峰會忽然崛起,從而震驚宗門上下,而張潛能成為本屆宗門之中最大的黑馬也毫不奇怪了,因為他就是太上道人,在蜀州把自己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那個人!

新仇舊恨在轉瞬之間融匯在一起,楊繼業整個人以快被怒火所吞沒,但仍無法沖淡心裡那一絲陰影。

太上道人屢次使他身陷絶境,至今仍有恐懼。

但隨即便從怒火、舊怨之中清醒過來,自己如今已是金丹人仙,而且還是在小溈山中,自己何須畏懼他。

“看來你是殺我之心不死啊,在蜀州借正道之手三番五次想置我於死地,如今在小溈山中你還不曾熄了這念頭,你到底有多恨我?”楊繼業忽然放聲大笑。

的確很可笑,在蜀州殺的他狼狽不堪的人竟然是張潛,這個幾乎被自己忘記的仇人,何況兩人之間也說不上深仇大恨,只是俗世帶來的一些恩怨而已。

“我不恨你,只是你必須死。”張潛一臉平靜,如說著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

“大言不慚!在蜀州你能夠翻手為雲覆手,我承認我不如你,可如今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叫囂,你也未想到我屢次不死,反而更逾漸強大吧!”楊繼業如今已不抱有和談之心,從張潛揭露自己另一層身份的時候,兩人之間便注定有一場生死之戰,往生之劍被他狠狠抽了出來,整個人鬚髮橫張,殺性大發。

“做了二姓家奴而已,也敢以此為榮。”張潛張口便戳破了楊繼業心中埋藏最深的秘密,也顧不得他正發生劇烈變化的面目神情,體內一直壓制著的氣息悄然間釋放,五行元氣滾滾如潮一樣從他體內狂湧而出,若以神識映照,便會發現他好似統御天地五氣的神明,身形無窮高大。

整個天權峰廣場一瞬間都陷入了寂靜,落針可聞。

隨後不知是誰一聲驚呼,將其打破,千萬人群驟然間似沸騰了一樣!

“五氣朝元!”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2:07
第344章 當面斬殺

張潛一瞬間所展現出來的境界,直接讓所有人都陷入一種近乎瘋狂的情緒中,震驚、難以置信!

唯有無生子一臉平靜,因為這些事情他早已知道。

“這是五氣朝元之境?天啊,這張潛到底什麼來頭,境界竟然在你我之上?”便連沖和子這一刻也是驚呆了,直接懷疑起了張潛的身份,驟然間生出這種想法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一個入門僅僅三年的弟子,就算奇遇再多、資質再高也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成就,只會是其他原因,他在入門之前就擁有了無人所知的境界。

“他的來歷此戰之後你便會知曉,但你相信我,他的確是我小溈山弟子。”無生子也不知如何與他解釋,只能讓他安靜等候張潛一層層揭開真相。

沖和子強忍內心悸動,情緒雖然鎮定了許多,但依舊有種窒息的感覺,耳邊全是大殿之外廣場上人聲鼎沸的狂潮。

黑雲殿中,黃泉魔尊也是一臉詫異,雖然他猜到張潛可能隱藏了實力境界,但卻沒有想到,他隱藏了如此之多。

體內五行元氣猶如淵海一樣,距離元神之境恐怕也只有一步之遙。

瀟雲子在張潛釋放出五行元氣的一瞬間甚至激動的站了起來,若在半年之前,自己的境界甚至還不如他。

一個入門僅三年的弟子,有這種成就,實在令人無法相信。

“若張潛真是忠於我小溈山洞天,不,只要他心向我小溈山洞天,便是我小溈山大幸。”瀟雲子已經激動的情難自禁,一個五氣朝元之境的修行者。對於任何一個宗門道派而言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就算是三清宮也會視若珍寶,而且張潛還非尋常五氣朝元之境,他入道修行僅三年而已,便能達到這種地步。前途簡直不可限量,修成元神指日可待,即便如今,以他體內五行元氣的充沛程度來看,積累也是雄渾無比,甚是罕見。

小世界之外。人聲鼎沸,而小世界之中卻是異常的安靜。

楊繼業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雪,他萬萬沒想到張潛隱藏竟然如此之深,心中本已被壓下的恐懼又不受控制的狂湧而起,尤其是張潛先前所說那番話,才是挑起他內心深處恐懼的本因。他如今所能擁有的一切都是投靠三清宮才得來的,張潛一句“二姓家奴”將他信心深處最隱秘、最不可見人的東西都拆穿了,這些東西一旦見光他必然會遭來滅頂之災,而張潛顯然是知情的,太上道人跟地祗神靈一脈關係匪淺,而當時東嶽帝君便在場,只是王玄甫恐怕也沒想到太上道人就是張潛吧。

也就是說。張潛如今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強烈的恐懼浮現心頭。

他不知道張潛有沒有將這一切宣揚開去,但他決不允許一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你必須死!”楊繼業雙目通紅,如陷入了痴狂之中,尖鋭的聲音就好像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異常的刺耳。

他如今已被恐懼矇蔽了心智,根本無法認清雙方之間的差距,甚至都沒考慮過黃泉魔尊如今正在暗中觀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任何一個反映都可能印證張潛所說這一切的真實性,張潛突然展現出來的高絶實力讓他心神打亂。二姓家奴又戳穿了他內心最後一道防線,如今他整個人已經無法做到心如止水,將內心所有秘密都暴露了出來,就像一頭掙扎的困獸。

張潛所說那番話,並沒有多少人聽見。都被張潛忽然之間暴露出來的實力境界所震驚,誰還會在意仇敵之間那幾句無關痛癢的辱罵。

然而黃泉魔尊心如髮絲,異常的細膩,卻是將兩人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到了。

“太上道人?二姓家奴?”黃泉魔尊心中暗暗琢磨著兩人言辭之中透露出來的為數不多的一些信息,雖不知究竟怎麼一回事,但從楊繼業的反映來看,張潛所說應是屬實,而且二姓家奴並不難已理解,也是印證了他心頭一些猜測,臉色微變,有些難看,不過也沒有偏信一人之辭,尤其張潛身份還未弄清的情況下。

仍只是皺著眉頭,在靜中觀望。

猶如困獸一般的楊繼業持劍朝著張潛猛然撲殺而去,體內元氣似雪山崩塌一樣宣洩而出,完全不計得失。

往生之劍甚至不堪重負,發出了一陣震顫人心的嘶鳴,好似一頭惡龍被人扼住了脖頸。

恐怖的劍氣好像飛逝的時光,一往無阻,朝著張潛刺去!

在這劍意籠罩之下,一切事物都在瘋狂的腐朽著,小世界裡的山水草木盡化煙塵,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一般,轉眼即逝。

“這楊繼業好強的實力,這張潛境界雖高,但目前來看,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在場眾人無不被這一劍所震懾。

“你即便進入五氣朝元之境又如何?黃泉道術乃天下數一數二的無上道術,我已將此法練至極境,光陰肅殺你如何去躲!”楊繼業大聲咆哮著,巨大的聲音以整個世界為映壁,不停的迴蕩著,彷彿千百萬人齊聲嘶吼,其間殺意之隆重,簡直令人氣血逆流,恐怖的劍氣在潮水一樣的聲波中快速穿梭著。

楊繼業如今心頭雖然緊張、惶恐,但並未陷入絶望。

王玄甫賜下那一道真氣簡直是無上至寶,憑藉這道真氣他已將黃泉道術練到一個至高無上的境界,因此並不認為張潛僅靠境界優勢便能勝過他。

“你若真將《黃泉魔經》修煉至這種境界,我自然不是你對手,虛有其表的東西也敢拿出來炫耀。”張潛雙手負在身後,見那往生之劍迎面刺來也未躲閃,視若無睹一般,直至劍氣鋒芒距他僅有半丈遠時,他才輕輕後退一步。整個人頓時變得虛幻透明起來,長劍一往無阻的刺進了他胸膛之中,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猶如刺中水中倒影一樣,然而這倒影卻是開口說話。聲音清晰,又非虛假,“我這黃泉密境你看如何?比你用三清之氣塑造出來的那些假象是否玄妙許多?”

楊繼業已是陷入瘋狂,往生之劍不停的揮動,想要斬碎眼前這可惡的人影,努力許久卻發現一切只是徒勞。

“黃泉密境?張潛如何會施展黃泉魔經之中的無上秘法?”黑雲殿中。瀟雲子一臉震驚,看向黃泉魔尊,卻發現他也眉頭緊皺,一臉不解,也知問也白問。

張潛在黃泉魔經上所下功夫不深,畢竟得到這門道術也才三個月而已。

然而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張潛對大道有著深刻的理解與認知,領悟這門道術也並不費力。

不過如今以他體內那一絲微薄的碧落黃泉大真氣,想要施展出這門無上神通還有些捉襟見肘,但楊繼業卻是點醒了他,也是生出一些奇思妙想,既然楊繼業可以用三清之氣模仿出黃泉密境的效果來,那他何嘗不可借鑒這種方法。三清真氣他是沒有,可他有玲瓏六合塔,一個近乎於獨立的小世界,而且他還精通空間穿梭之法,離澗秘術已讓他修煉的爐火純青,兩相結合,自是模仿了出來,再用碧落黃泉大真氣遮掩痕跡,模仿的簡直惟妙惟肖,連黃泉魔尊都難以分辨真假。

真正的黃泉密境是一個存在於過去的世界。而張潛如今卻是置身玲瓏六合塔之中。

“不可能,黃泉魔經我才給你不到三個月,你怎麼可能將這門道術練至這種境界!”楊繼業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楊繼業竟然將《黃泉魔經》傳給了張潛,兩人之間不是又深仇大恨嗎?到底怎麼一回事。”瀟雲子越看越糊塗,也沒想到這黃泉魔經竟是楊繼業傳給張潛的。

“孽障!”黃泉魔尊此時臉色已經難看至極。彷彿醞釀著雷霆的烏雲,他雖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當初傳道授業時,可是讓楊繼業發過毒誓,可他連這種誓言都能違背,完全就是一欺師滅祖之徒,倒不是因道術外流而憤怒,他既然能在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上產生動搖,那做二姓家奴也不無可能了。

“魔尊息怒,如今黃泉魔經只是落到了張潛手中,他如今至少還算是我小溈山弟子,並不算道術外流。”瀟雲子在旁勸慰道,卻沒抓住重點,也是毫無用處。

楊繼業揮劍斬了半天,皆無效果,完全是在做無用功,張潛的身影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卻始終無法觸及。

連斬數百劍之後,體內金丹都已失去了顏色,他漸漸疲憊,衣冠凌亂不堪,心中絶望在他狼狽的身心中蔓延開來,意識也有些模糊了。

看著張潛的那令人憎惡的面孔就在眼前,似乎越來越遠,他憤怒不已,竟是不顧一切緊追了上去,手中長劍猛刺,彷彿要將那張臉戳的血肉模糊才肯罷休。

卻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事到如今,就算是天權峰廣場上那些無知的看客也知道楊繼業已是油盡燈枯了,敗相以暴露無遺,可他本人絲毫沒有認輸的意思,痴纏於其中,而張潛也沒有一鼓作氣拿下這場對決的意思,就像再逗弄獵物一樣,拖延著時間,似乎在欣賞獵物臉上的絶望,令許多人都為此皺眉,就算你二人之間有深仇大恨,可對於對手的起碼尊重還是應該具有,楊繼業畢竟也算是小溈山千年難得一見的人物,還是黃泉魔尊的親傳弟子,這般羞辱恐怕不合適。

“這張潛到底想幹什麼?”就連沖和子也對張潛目前的舉動有些不解。

如果張潛只是想取勝,如今只消從黃泉密境之中遁出,隨手一擊便能擊潰楊繼業,可他偏偏不曾出手。

“楊繼業完了。”無生子只覺渾身冰涼,在張潛身體四周,他隱隱看見了一個七層高塔的輪廓,被碧落黃泉大真氣掩蓋了痕跡與氣息,若非他知曉張潛身上有玲瓏六合塔這麼一件仙器,此時根本難以注意到這點滴細節,也終是明白了張潛一直逗弄楊繼業是為何了,羞辱對手?憑他對張潛的瞭解。一個凡是只求結果的人,斷然不是如此無聊之人,他是想將楊繼業誘進玲瓏六合塔之中,然後以雷霆萬鈞之力將其擊殺,“原來他真的是要在宗門大比上一舉擊殺楊繼業!”

無生子腦子裡嗡嗡作響。已經無法評判他這舉動到底是對是錯了,腦子裡全是張潛殺了楊繼業之後得種種恐怖後果。

張潛準備如此充分,必然心意堅決,不可動搖。

要想在無極仙宮之中擊殺楊繼業,在無生子以前看來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張潛實力再強。可無極仙宮畢竟是仙器,何況黃泉魔尊、掌門瀟雲子兩人坐鎮幕後,可如今看來,楊繼業恐怕是在劫難逃了,一旦被玲瓏六合塔攝入其中,天上地下便沒有一個人能夠救得了他。只看黃泉魔尊能不能夠及時阻止。

無生子已是發現了張潛的意圖,黃泉魔尊自然也有所察覺,清晰無比的感覺到了張潛眼眸之中隱藏不深的濃烈殺意,以楊繼業目前狀況來看,想要逃過殺劫恐怕沒有任何可能,楊繼業再如何欺師滅祖,畢竟是他親傳弟子。由不得外人來決定他的生死,見張潛殺機流露,頓時震怒,不顧場合便要出手阻攔。

隨著他心意變化,無極仙宮所化的小世界頓時扭曲,想要將張潛從中驅逐出來,使其遠離楊繼業。

然而張潛如今卻似獨處在另外一個世界之中,無極仙宮的力量根本無法影響到他,只感覺兩個世界在不停的擠壓,如同角逐。難分上下。

雖未成功,卻讓玲瓏六合塔的形體從碧落黃泉大真氣的掩蓋之中暴露了出來。

黃泉魔尊臉色驟變,沒想到張潛身上竟然懷揣仙器!

原來焰獄峰上的雷劫並不是赤練子天魔轉生引來,而是張潛煉製仙器引發,自己派去調查情況的使者都被隱瞞了。

眼見驅逐未能得逞。楊繼業已經快被玲瓏六合塔中攝入其中,黃泉魔尊心中頓時燃起怒火,之前尚不想傷及張潛性命,可如今被如此忤逆,卻顧不得留手,拂袖一揮,一指朝著小世界中點去,普普通通的一根手指穿過虛空之後,竟然變化到百丈之長,猶如支撐天穹的巨柱,整個小世界如同氣泡一樣被戳破,猶如山峰一樣的指尖帶著滾滾無邊的氣流朝著張潛覆壓而去,對比之下,他就好像孩童腳下的螻蟻一樣渺小,似乎被這巨指一捻,便會四分五裂,化作一灘肉醬。

整個天權峰都似乎陰暗了下來,黑雲殿中降下巨大手掌,彷彿將整個天穹都遮住了。

窒息的感覺充斥著每一個人的胸膛,天權峰廣場之上數千弟子悉數跪倒,叩拜不止,甚至都不敢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天穹之上所發生的一切。

這一屆的宗門大比怪誕之事層出不窮,但誰也未料到最後一戰竟會引的黃泉魔尊不顧身份不顧場合出手抹殺參戰者。

不管這此舉是否合理,眾人都只能把所有想法深深埋藏在心裡,因為三大魔尊是不可忤逆的存在。

“黃泉魔尊這是!”天權峰大殿之中,沖和子也被突然發生的一幕駭的魂不附體。

黃泉魔尊竟是用元神之力強行抹殺張潛!實在太過分了。

張潛若是死於非命,他今後的日子也絶不好過,然而黃泉魔尊給他的震懾實在是太強烈了,他整個人被死死的壓在了椅子上,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睜大眼睛看著那一根恐怖的手指穿過無極仙宮,隱去了張潛的身形。

轟!

便在沖和子滿心絶望之時,無極仙宮之中驟然爆發出一陣讓人雙眼近乎致盲的強光,兩條陰陽雷魚從張潛指尖之中游出。

恐怖的雷霆在一瞬間將整個小世界交織的毫無縫隙,就好像一一塊澄澈的水晶被巨錘狠狠砸中,無數裂痕頃刻間鋪陳開去。

令人窒息的雷暴將那巨大的手指活活吞沒,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似乎整個世界都崩潰了,沒人看得清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待強光退去。

那根巨大的手指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虛空中游躥不定的元氣,被雷霆撕裂,卻未消散,彷彿每一縷元氣都擁有了靈性,仍在不停的匯聚,轉瞬之間便化作一個頭戴平天冠、雙目陰冷,彷彿閻羅一樣的男人,似乎沒有繼續動手殺人的意圖,冷漠的目光注視著張潛,正是黃泉魔尊的元神之身。

“你當真是無法無天!”黃泉魔尊雖是暫熄了心中殺意,但怒火一時半會卻無法盡數褪去,忍不住厲聲呵斥。

先前他動用元神之力竟然未能阻止張潛,著實令他意外,以至於楊繼業如今已被張潛收進仙器之中,也就意味著如今的主動權已經不再他手裡了。

“黃泉魔尊息怒,在下只是替我小溈山魔宗清理門戶而已。”張潛毫無緊張,似乎黃泉魔尊千年積累下來的權威在他眼裡如同虛設一般。

“就算楊繼業確實有欺師滅祖之實,也輪不到你來清理門戶!速速將他放出,由我親自審問,若確有其事,老夫絶不輕饒,如你所願賜他一死!”黃泉魔尊被張潛挾制,情緒十分躁動,眼眸之中殺意時隱時現,不論楊繼業做過什麼,他都不希望楊繼業這麼不明不白死在張潛手裡。

“證據確鑿,我看魔尊還是不必如此費心了。”張潛言辭誠懇,態度卻格外的強硬,輕輕一揮手,楊繼業便從玲瓏六合塔中飄了出來。

只不過進去的時候是一大活人,出來的時候胸腹之上卻多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金丹破碎,已經魂飛魄散了。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2:26
第345章 正面交鋒

“豎子,找死!”黃泉魔尊沒料到張潛如此有勇氣,竟然當著他面將楊繼業擊殺。

“魔尊莫非也是不辨忠奸之人?”張潛看著黃泉魔尊迎面抓攝而來的巨大手掌,挾裹著無邊怒火,彷彿要將他揉成一團碎肉,也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慌,輕輕一抬手,一個星辰之力凝聚而成的巨大虎爪迎面抓去,與黃泉魔尊的元神手印對撞在一起,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震盪,整個小世界似乎都快破碎開來。

兩人再度交手,竟然又是勝負未分,張潛雖略占下風但並未表現出任何吃力的模樣,似乎與一位元神地仙交手也並非一件難事。

黃泉魔尊稍稍冷靜下來,張潛的實力也讓他心驚不已,雖然他有把握穩勝張潛一籌,但這已是所能達到的極限,想隨意發落張潛恐怕是辦不到,何況他手中還有一尊仙器,真若決裂,雙方拚死一戰,誰也討不到好處,張潛很有可能會逃之夭夭,而對小溈山將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兩尊元神境界的高手對決,方圓千里之地都可能會被毀滅,何況小洞天遠不如大千世界穩固,兩人交手很有可能讓洞天崩塌,而無極魔尊如今正在破碎虛空的關鍵時刻,受不得打擾。

最主要是,就算殺了張潛對小溈山而言也非好事,小溈山已經損失了一個楊繼業,若再為一個損失一個張潛,實在是傷筋動骨。

能息事寧人便息事寧人,黃泉魔尊如今便是這種心態,只是顏面上有些過不去,仍然一副極為強硬的樣子。

然而張潛卻準確的把握了他的心思,因此絲毫不亂。

他為此準備了近乎整整一年。腦海之中已經反覆多次的預測如今這一幕,黃泉魔尊的任何心理變化都在他掌握之中。

只要自己實力足夠強大,便能讓黃泉魔尊作出讓步。

黃泉魔尊欲懲治張潛以挽回顏面,但張潛態度比他還要強硬,若非為小溈山長遠利益考慮。他簡直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如今這些事情關係重大,稍有異恙便會動搖小溈山根基,黃泉魔尊也不可能毫不遮掩的行事,拂袖一揮,虛空彷彿化作了流質,一股力量拉扯著張潛往黑雲殿中飛去。元神地仙的手段雖然霸道,但張潛如今也並非沒有抗衡之力,但卻沒有拒絶黃泉魔尊這強硬的邀請,移步往黑雲殿中去了。

直至兩人離去,寂靜無聲的天權峰才從新有了動靜。

“楊繼業死了?”眾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先前眼角餘光偷看到的一幕。

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流露著一種詭異的感覺。張潛當著黃泉魔尊的面殘殺楊繼業,讓人根本無法理解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舉動了,駭人聽聞已經不足以形容了,完全就是天馬行空,而且楊繼業死於人手,黃泉魔尊竟然沒有暴走失控,似乎是心平氣和的接受了這一切。最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黑雲殿。

“張潛的實力竟然能夠在黃泉魔尊手下走過兩招而不露敗相,難怪他行事敢如此乖張,然而僅有實力便能讓幾位魔尊心甘情願被他牽著鼻子走嗎?”無生子怔怔看著張潛從容不迫的走進了黑雲殿內,心裡湧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此時黑雲殿對張潛而言說是鬼門關也不為過,正是焦躁不安,沖和子一聲咳嗽將他驚醒,聲音壓得極低,顯然情緒中夾雜這一絲慍怒,沉聲問道:“看來他是準備和三位魔尊正面交鋒了。你早就知道實力很強對不對?”

“我在之前的確知道他是五氣朝元之境,但不知道他竟然強到了這種地步!”無生子也是一臉無奈,事情發展到如今這步,他二人除了搖旗吶喊活著靜觀其變便沒有第三種選擇了,被張潛綁上戰車實在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處處提心吊膽,可張潛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截斷了所有人的退路。

“只期望他能讓三位魔尊作出讓步吧,真若撕破臉皮,你我夾在中間,必定生不如死。”

沖和子善於權謀,審時度勢也自有心得,並未被恐慌充斥頭腦。

進入黑雲殿中,黃泉魔尊也不在壓制情緒,雙目圓睜、發須虯張,一副怒髮衝冠的模樣,走入大殿幾步便猛然轉過身來,身上衣袍獵獵作響,如同狂風吹拂一樣,大殿之中的桌椅、香爐都不受控制的震顫起來,好像在這恐怖的怒火中顫慄,就好像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緊盯張潛,一字一句的說道:“若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今日就算你是天仙轉世也只有死路一條!我是愛才之人,但你若是一個禍害,我殺你仍不會有絲毫皺眉,不過我倒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理由有三,首先,楊繼業該死。”張潛神情淡定,與一旁同樣皺著眉的瀟雲子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很是從容,似乎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麼潑天大禍。

“張潛,雖說我一直對你欣賞有加,但此次你所作所為卻是出乎我的意料,讓我也看不透你了,不知你瞞了我多少又欺騙了我多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否則我也救不了你。”瀟雲子見他點頭打招呼,也是禮節性的回應了一下,只是態度同樣有些冷淡,在這種關乎原則的問題上,私人感情所能起到的影響呵呵作用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甚至他心頭還有些憤怒,覺得張潛辜負了他的期望與信任,然而張潛依舊鎮定如故,如實說道:“有些事情是曾隱瞞,但卻不曾欺騙。”

張潛看向黃泉魔尊,繼續說道:“魔尊可知我為何想殺楊繼業嗎?”

“聽說你在俗世之時便跟他有舊怨,卻不知道有何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如此不管不顧想要殺他泄憤。”黃泉魔尊見張潛態度誠懇,也是壓低怒火,聽他講述。

“我與楊繼業本是同鄉。他因貪圖我祖傳一門修煉之法,便謀殺親父嫁禍於我,若非在下的引路人青槐道人出手搭救,我早就死於非命了,我與他的仇怨便是因此結下。”張潛舊事重提自然不是想把這些東西當作藉口。而是以此為引子,一點點的向黃泉魔尊闡述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這三年裡發生的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自己是如何加入小溈山洞天的,又是如何在小溈山中嶄露頭角的,最後又怎麼從東嶽帝君手中接過地祗神靈一脈的權利。又是怎麼成了陽山小洞天客卿長老。

每一件事情都格外的離奇,讓人難以置信,若不一一講清,實在讓無法理解。

黃泉魔尊聽完張潛所說,也不由微微皺眉,謀殺親父。這等事情實在讓人無法忍受,楊繼業此子品性竟然惡劣到如此地步,看來欺師滅祖也非一念沖昏頭腦,而是此人本性使然,當初招他入門,只是看重了心性與資質,卻未注重德行。結果門中卻出了這麼一個禍害,今後當以此為鑒,招收弟子品行一定要合格過關才行,不過這句話中更引起黃泉魔尊的注意的卻不是這點,而是另外一處,忍不住冷聲詢問:“你祖傳有修煉之法,也就是說在入我小溈山宗門之前便已經開始修道?”

張潛搖了搖頭,道:“在下是在小溈山焰獄峰中入道,因此我一直尊赤練子為師,我祖傳修煉之法並非道術。而是人道肉身成聖之法。”

“你是上古人道聖賢傳人?”黃泉魔尊聽聞這話也是吃驚不已,面露駭然,眼眸深處更是有殺意一閃而逝。

上古人道勢力一直是天庭不惜一切想要剷除的對象,魔宗雖與道宗相互對立,但在這點上卻一直持相同態度。因此對張潛也是流露出了殺機,不過只是出於習慣而已,如今魔宗淪落到如此境地,成為道宗砧板上的魚肉,隨時會遭受宰割,和人道勢力同是天涯淪落人,也沒必要再殺個你死我活,讓道宗漁利,妖魔兩道一直以來關係並不融洽,可如今不也私下會盟了麼,因此張潛人道餘孽的身份,如今在黃泉魔尊看來也沒什麼了,若是以往,小溈山中絶不會允許人道餘孽存在。

“若從道統傳承來看,我是小溈山弟子,毫無疑問,但我同樣有著另一層身份,便是人道聖賢傳人,而且是傳承最為正統的人道聖皇一脈。”

張潛如今已經打算攤牌,身份就是籌碼,自然不會藏拙。

“聖皇傳人?”黃泉魔尊已被張潛所說之話震驚的難以平靜。

“人道最後一位聖皇,也就是曾經天庭六大仙王之一的承天效法后土仙王正是家父。”張潛毫無隱瞞,將自己所知的一些上古秘聞都不做保留的講了出來,以此證明自己的身份,許多事情連黃泉魔尊都只是聽過傳聞,而不知其中細節,此時從張潛口中講述出來,一一得到印證,張潛所說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只要是明白人都心中有數,黃泉魔尊心中憤怒早已被震驚所取代,沉默良久,這才點了點頭,說道:“你若是仙王傳人那一切也都說得通了。”

修道三年,便能擁有與元神地仙交手而不敗的實力,已絶非天才二字可以輕易解釋,只有仙王傳人才能做到。

“如此說來,承天效法后土仙王是死於天庭之手,你跟天庭、道門也可以說是生死大仇?”黃泉魔尊知曉張潛身份之後,也是稍稍心安,怒火也從臉上褪去,至少從張潛這一層身份上看,他和小溈山魔宗是友非敵,而且張潛一直承認一個事實,他是小溈山魔宗弟子,這讓黃泉魔尊對他的壞映像消減了不少。

“殺父之仇焉能不報,天庭幾大仙王雖是我目前只能仰望的存在,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生啖其肉。”張潛毫不掩飾內心的仇恨,而後看向黃泉魔尊,眼神看似平靜,卻有一種不甘寂寞的躁動,極為專注的看著黃泉魔尊的雙眼,似能直視人的內心,“如今天庭經千年休養生息,實力已經膨脹到了一種可以橫掃天下的不,無須繼續容忍,已經開始著手掃除當年留下的各種隱患,地祗神靈乃天庭治理人間的強力臂助。只因分流了手中一部分權利,便不惜一切要清除,魔宗一直以來與道宗對立,可謂是天庭的眼中釘肉中刺,豈能逃過此劫?我想魔尊最近也正在為此事心憂吧?故才和妖族私下會盟。聯手抗擊道門,所以我想,我和魔尊應是同類人。”

“我與妖族大聖九尾天狐私下會盟一事是無生子告訴你的?”黃泉魔尊有些意外,但他卻相信無生子是一個識大體的人,而非蠢貨,才將這等重要的事情交由他去處理。而無生子將這些事透露給張潛知道,也間接性的說明了張潛這人值得信任,因此並未動怒。

“蘇慕清親口告訴我的,我與她也有不錯的交情。”張潛笑了笑。

“好吧。”黃泉魔尊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張潛每說一句話之中都會透露出許多信息,讓他愈發難以看清深淺。

對張潛的態度也在悄然之間發生了轉變。以前只將他當作一個行事乖張、來歷不凡的後輩,即便是仙王傳人,可如今淪落至此也只是孤家寡人一個,只能依附於我小溈山魔宗羽翼之下,如今看來張潛身後存在的勢力遠不如自己所想那麼簡單,也是漸漸將他當作了同等對待。

“你的身份我差不多算是瞭解了,若僅從這些方面而言。你與我小溈山魔宗的確是友非敵,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聯手共同抵抗來自於道宗、天庭的壓力,可你還未與我說清楚楊繼業如何該殺,僅因為你和他有仇,便要取他性命?未免太霸道了一些,他畢竟是我關門弟子,你不說出一個讓老夫滿意的理由來,我是絶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黃泉魔尊眉頭微皺,態度雖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但心中已無殺機,即便張潛如今只是為了泄憤而殺了楊繼業,黃泉魔尊也不可能讓他以命償命了。

楊繼業價值再大,也不如一個實力等同於元神地仙的存在,而且張潛背景非同小可。既是仙王傳人,又與妖族大聖關係匪淺。

“魔尊難道還不清楚嗎?楊繼業這一身匪夷所思的力量來源於何處?真的是你教導有方嗎?”

張潛笑了笑,也是理解黃泉魔尊此時心情,只怕一時半會還有些難以接受現實。

“他身上疑點頗多,《黃泉魔經》已被他修煉的似是而非,而且殘害宗門元老也非我小溈山弟子所為之事,可我一直不知問題出在哪裡。”

黃泉魔尊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看起來有些惆悵。

張潛將楊繼業的金丹從玲瓏六合塔中取了出來,已被他捏成了粉碎,勉強拼湊在一起,交給了黃泉魔尊。

“這是?”黃泉魔尊拿著破碎不堪的金丹仔細審視片刻,金丹之上已開兩竅,一竅之中蘊藏著碧落黃泉大真氣,另外一處孔竅之中卻藏著一道極為古老、原始的玄青色元氣,彷彿萬物本源一般,黃泉魔尊也是有眼力的人,僅僅片刻,便認清這玄青色元氣的來歷,皺眉問道:“這是三清之氣?”

“由魔尊說,這等二姓家奴當殺不當殺?”張潛點了點頭。

“我小溈山待他不薄,他為何投靠三清宮!”黃泉魔尊仍不願相信這一切,情緒有些躁動。

“為了一門修煉之法,便能夠殘殺親父的人,作出任何欺師滅祖的事情似乎都不奇怪吧?王玄甫可以讓他結成金丹、立地成仙,可魔尊你能辦到嗎?”張潛毫不留情面戳著黃泉魔尊內心最軟弱的痛處,終是將他逼得怒火攻心,五指緊握將那金丹徹底捏碎,化作一縷縷元氣從指縫中滲出。

“孽障,雖死不解老夫心頭之狠!”黃泉魔尊將碎成齏粉的金丹狠狠的拋掉,看著四處流散的元氣,心境稍有平復,這才發現自己的情緒似乎完全被張潛主導了,頓時冷靜下來,暗含警惕的看著張潛,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

黃泉魔尊清楚記得,在楊繼業身死之前,張潛似乎就知道他背叛了小溈山魔宗,這等隱秘的事情王玄甫怎可能讓他知道,全無道理。

“魔尊可知東嶽帝君如今正在三清宮中?”張潛忽然問了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

“有所耳聞,王玄甫邀東嶽帝君前往三清宮中切磋棋藝,雖以做客之名,實為軟禁,可和這又有什麼關係?”黃泉魔尊被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然是東嶽帝君在三清宮中見到了楊繼業我才會知道。”張潛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黃泉魔尊又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問道:“你和東嶽帝君又是什麼關係?他會冒著風險為你傳遞消息?”

“魔尊難道忘了嗎,東嶽帝君乃家父舊部。”

經張潛一提,黃泉魔尊這才想起來,東嶽帝君便是承天效法后土仙王親自敕封的,只是不太相信時隔千年,東嶽帝君仍然對承天效法后土忠心耿耿。

何況張潛只是仙王傳人而已,更不太相信張潛所說。

“如今東嶽帝君已將地祗神靈一脈的半數大權移交於我,可謂將身家性命都繫於我身,何況是為我通風報信?”張潛也是看出了黃泉魔尊神色之中的懷疑,直接露出底牌,從玲瓏六合塔中取出了東嶽帝君印。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30 22:48
第346章 魔尊讓步

張潛拿出東嶽帝君印的時候,黃泉魔尊臉色間驟然變得十分精采。

他當然知道這枚印鑒象徵著什麼,執掌此印雖不敢說可以號令天下地祗神靈,但在地祗神靈一脈之中已經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威。

黃泉魔尊原本以為張潛只不過是身世離奇,卻沒想到他手中竟然掌握著除此龐大的一股力量,難怪他行事乖張、肆無忌憚,原來是有所依憑。

如今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單純當作小溈山魔宗弟子對待,僅憑此印,張潛就可稱之為地祗神靈一脈的掌舵人,和他地位相當。

“閣下手中既然掌握著如此龐大的一股力量,又何須寄於我小溈山籬下?”黃泉魔深吸一口氣,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潛,地祗神靈遍佈天下,掌握人間世界,如今雖是遭道門打壓,但勢力之龐大依舊不是小溈山魔宗可以相提並論的,如今張潛即頂替東嶽帝君代掌地祗神靈一脈大權,又何須在乎小溈山中這一點點權利,這種舉動很荒謬並且毫無道理,就好像一個農夫一朝得勢當了皇帝,卻非要和往日的鄰居爭那一畝三分地,他不相信張潛殺了楊繼業是單純為了泄恨。

“如今道門有橫掃宇內之心,無論是地祗神靈還是妖族,亦或是魔宗,僅憑自身之力,都無法抵擋,所以必須聯合。”

“所以你就想吞併我小溈山魔宗?”黃泉魔尊微微皺眉。

“何來吞併之說,在下雖是地祗神靈一脈的掌舵人,但也是小溈山弟子,自當為宗門利益考慮,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對小溈山而言。都有益無害,魔尊可以明鑒,我在蜀州救天戰峰、碧海峰兩位峰主,除去楊繼業這二姓家奴,又暗中相助妖族大聖脫困。是以小溈山弟子身份施恩於九尾天狐,將來妖族若是報恩,必將回饋好處與宗門,並且使離間之計挑起道門內部之爭,為我小溈山洞天贏得了喘息之機,哪一件事情對我魔宗沒有好處?”張潛侃侃而談。甚是從容。

黃泉魔尊也聽的連連點頭,不得不說張潛手段的確驚人,而且他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無論直接還是間接,對小溈山魔宗而言都大有好處。

“這就是我的第二個理由,殺了我遠不如與我合作更符合利益宗旨。”

“直接說你的想法吧。”黃泉魔尊被張潛繞來繞去。愈發無法掌控局面,何況如今他早已放棄了擊殺張潛的想法,張潛僅用兩個理由就說服了他。

一個是楊繼業該殺,其次是他不能殺。

“不想聽第三個理由了嗎?”張潛微微一笑,似乎黃泉魔尊任何反映都在他預料與掌控之中。

“你的第三個理由是即便老夫想殺,也殺不了你,對吧?”黃泉魔尊白了他一眼。同樣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張潛自身實力已是強悍的無比,手中更有一尊仙器,自己想殺他還真有些困難,即便得手,也要付出慘重代價,得不償失。

前兩個理由其實都是虛的,只有這第三個理由才是最具說服力的,若張潛沒有相應的實力,黃泉魔尊豈會耐著性子聽他講道理?

張潛不可置否的一笑,而後道:“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由我來繼承小溈山宗主之位。”

黃泉魔尊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由於張潛複雜離奇又極為敏感的身份,更是與多方勢力糾纏不清,即便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小溈山魔宗弟子,黃泉魔尊也很難做到對他毫無偏見。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將他當作外人,由他來繼承宗主之位,說實話,他真的不是很放心,可張潛態度卻不是一般的強硬,擺在他面前的兩個選擇都無法讓他心安,若是拒絶,張潛自然會與小溈山逐漸生疏,楊繼業便算是白死了,另一個則是接受,可將小溈山今後命運寄託於外人,實在有太多風險。

“瀟雲子,你為小溈山前任宗主,自然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繼承人,你怎麼看?”黃泉魔尊一時間拿捏不準,難以決定,便準備徵求瀟雲子的意見。

小溈山近百年來的發展路線都是由瀟雲子一手制定,這種事情極具經驗。

包括與妖族暗中會盟一事,也是起於瀟雲子的提議。

“依我看,由張潛繼承小溈山宗主之位再好不過。”瀟雲子在這種問題上一般都會撇開個人情緒,如今完全是站在小溈山整體利益上考慮。

首先,張潛絶對有能力擔此重任,首先實力過硬,小溈山中除了三位魔尊無人是其對手,而且威望頗高,足以服眾,從他在蜀州種種所作所為來看,無論手段、頭腦也都是出類拔萃的,將整個道門玩弄於故障之間,堪稱妖孽,其次張潛手中掌握著不少外部力量,也讓他成了繼承小溈山宗主之位的最佳人選,如他所言,如今正道橫掃宇內,小溈山若依舊只是孤軍奮戰,必然會被碾壓的四分五裂,張潛若繼承了小溈山宗主大位,便可將他手中掌握的種種實力與小溈山牢牢的捆綁在一起。

然而風險也有,張潛畢竟不是一心只向著小溈山魔宗,絶不會將宗門當作自己家來經營,充其量只是一顆棋子。

也就意味著,張潛為了整體利益,很有可能將小溈山置於險地。

利弊都有,瀟雲子將自己的見解與顧慮用神識傳入黃泉魔尊心中,由他定奪。

黃泉魔尊雙目緊閉,似在沉思,瀟雲子不敢妄下定論,黃泉魔尊又哪裡敢私做決策,元神意念深入黑雲殿極深之處,將事情告知了正在閉關感應眾妙之門的無極魔尊以及為其護法的紫炎魔尊,幽深的宮殿之中彷彿永遠沉浸在最深沉的黑暗中,寂靜許久,終是有所回應,“凜冬將至。與虎謀皮又有何妨?”

元神歸位,黃泉魔尊喟然一嘆,已是明白了無極、紫炎兩位魔尊的意思。

小溈山如今便似一個衣不蔽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傢伙,一旦凜冬降臨,便只有被凍死一種下場。與虎謀皮雖非智者所為,但總比被活活凍死要強,雖然情緒上仍存有芥蒂,但態度上已經作出極大的讓步,對張潛說道:“你既承認是我小溈山弟子,如今又是一峰之主。正臨宗主新老交替之時,你自然是有資格爭取的,不過我小溈山宗主之位歷來都是七十二峰峰主共同投票表決出來的,我們幾個老東西只是不反對,究竟能不能坐上這個位置,還要看你自己本事了。”

“請三位魔尊拭目以待。”張潛拱手一禮。即已讓步,那他態度自然不必一直強硬。

“宗主挑選一事便由你主持,我便不插手了,無極魔尊已到破碎虛空關鍵時刻,我須進入無極仙宮之中為其護法。”黃泉魔尊對瀟雲子說道,而後看了一眼張潛,眼中既有期待又隱藏著殺機。“希望我小溈山千年基業不會毀於你手,否則就算是東嶽帝君也保不了你。”

張潛笑著點了點頭,卻未言語。

瀟雲子目送黃泉魔尊離開之後,轉頭看向張潛,似是想說些什麼,可始終沒有說出口,只感嘆一聲,“當真是後生可畏了。”

如今既是準備讓張潛繼任宗主之位,再對他心存提防也無任何意義了,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說那些話未免顯得多餘,不如讓張潛放開手腳在小溈山宗主這個位置上大施作為,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從懷中一枚玉質的印信,交到張潛手中。對他說道:“如今你暫時擔任我小溈山副宗主之位,熟悉掌門職權,但我奉勸你一句,切不可濫用職權,我知道你在宗門之中有一些仇敵,但你既為宗主,便要有海納百川之心,你若挾私報復,等於自殘手腳。”

“只要尊我政令,無論何人,我自然會等同待之。”

張潛點頭接過玉印,心情大好,小溈山今後的道路都將由自己來制定,和天庭、道門爭鬥的本錢又多了許多。

“宗主選舉還得等到十年大比結束才會進行,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爛攤子還要收拾,隨我出去吧。”

瀟雲子領著張潛出了黑雲殿,此時天權峰上還是一片混亂,先前黃泉魔尊元神降臨,一指點下,整個天權峰都被撼動了,如今方圓千丈的廣場上裂痕密佈,十丈高的神魔銅像都被撞倒,砸碎了不少樓台殿宇,然而最亂的不是場景,而是人心,張潛擊殺楊繼業,引得黃泉魔尊震怒,所有人都感受一種強烈的恐懼,雖然整件事情和自己可能沒有任何關係,可驟然變了天色,還是讓人極度的不安,尤其是那些最近跟焰獄峰走的過於親近的一些人,此時更是戰戰兢兢。

當初只是貪圖一時的利益,費盡心機攀附交情,可沒想到張潛行事如此瘋狂,竟然當著黃泉魔尊的面殺了楊繼業。

忽然間崛起的焰獄峰的確是一艘可以遠航的大船,可誰也沒料到船長是個瘋子,如今跟著一起開進了深淵

張潛隨黃泉魔尊進入黑雲殿,十有八九是不可能活者出來了,只是不知道張潛一人償命,能不能熄了黃泉魔尊心頭怒火,要是遷怒下來,不知多少人枉死。

可最終他卻安然無恙的隨著瀟雲子走出黑雲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所有人都被震驚了,皆是感到不可思議。

“不可能,他殺了楊繼業,黃泉魔尊怎麼能夠容忍他!”玄微子先前還在暗自竊喜,張潛行事乖張,終於是自食苦果,可沒過多久,張潛便安然無恙的從‘龍潭虎穴’中走了出來,氣定神閒、毫髮無傷,正是震驚不已之時,瀟雲子又給他了一個晴天霹靂,“經查證屬實,楊繼業私自勾結三清宮,殘殺宗門元老,已是背叛宗門,張潛為宗門除去此害,避免了不必要損失,居功至偉,這次宗門大比又奪得魁首,然其已是焰獄峰峰主,賞無可賞,特任命為小溈山副宗主。”

“什麼,黃泉魔尊非但沒有處罰他,反而讓他出任副宗主?”玄微子直接傻了。

雖然被這種荒謬的結果刺激的無比憤怒。可此時卻不敢有絲毫出格之舉,一種強烈的恐慌湧上心頭,張潛如今雖只是副宗主,並沒有殺伐決斷之權,可這卻是一個相當明顯的信號。三位魔尊已經讓他取楊繼業而代之了,成為正式宗主只需要時間與一個相應的流程了,而他卻將張潛得罪不淺,只怕今後不會有好日子過了,心情頓時沉重起來,聽的耳邊想起祝賀、恭維之聲。就好像耳光抽在他臉上一樣,火辣辣的疼,張潛無論手段、實力還是勢力,都比楊繼業更為恐怖。

自己當初怎麼就瞎了眼,只因一口不平之氣便結下這麼一個仇人。

他緊握著雙拳,手心之中已經滿是汗水。強忍內心慌亂情緒,抬起頭來看了張潛一眼。

本以為張潛此時會居高臨下的審視著他,以宣揚自己的勝利,卻發現對方似乎對他不屑一顧,目光始終不曾轉過來,氣定神閒的站在瀟雲子身旁,已有幾分宗主的氣場。玄微子心頭除了敬畏,竟然提不起別的念頭。

被狠狠震驚的不止他一人,就連對他分外瞭解的無生子、沖和子等人,對這樣的結果也同樣難以置信。

“他真的讓三位魔尊作出了讓步。”無生子、沖和子兩人面面相覷,都是無法猜測黑雲殿中張潛與黃泉魔尊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傳達了三位魔尊的意志之後,張潛的地位已經徹底穩固下來了,之前所做準備功不可沒,否則如今眾人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接受這一切。

即便有少許人,對張潛出任副宗主一職高呼反對,可卻被當作了神經病一樣對待。沒人願意搭理,甚至離得遠遠的,怕沾染上晦氣,這人便是雪木峰峰主凌虛子,雪木峰毀在張潛手裡。兩人之間可謂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張潛卻平步青雲,上升到了一個他只能仰望的地步,讓他如何能夠新平氣和的接受這一切,在眾人紛紛恭賀的時候,他一個人在振臂高呼,結果沒吼幾聲,便被裁決司的人當作瘋子捆走了,不是張潛下的令,瀟雲子也不願理會這等瑣碎小事。

下令的人是惶恐不安的玄微子,如今他已是放棄和張潛做對的想法了,完全沒這勇氣,自然不想凌虛子招禍上門。

趁著張潛還沒注意到他,趕緊讓裁決司的人將他鎖走。

瀟雲子也是有意快速完成權利的轉交,將三位魔尊的意志傳達之後,便命沖和子主持宗門大比最後收尾的相關事務,獨自回了黑雲殿,自然是想將這爛攤子交給張潛去處理,跟張潛打交道確實讓他頭疼,其次也想暗中觀察張潛是否能勝任宗主之職,會不會藉著手中權勢肆意胡來,沖和子十分緊張的與張潛行過禮,自然免不了一番恭賀,張潛點了點頭,而後說道:“這裡事情你先處理,一切照舊即可,無需像我請示,完事之後只需傳達我一條命令,七十二峰開始備戰。”

“我小溈山最近將有戰事?”沖和子見張潛神色認真,不由面露驚訝,小溈山魔宗已經韜光養晦近千年,張潛掌權便要興兵戈,實在太快了一些。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早作準備便多一份勝算。”張潛揮了揮手,徑直回了火神殿。

沖和子本來還打算舉辦慶典,恭賀張潛上位,可看他心情似乎不佳,也沒敢亂拍馬屁。

如今小溈山已經整合穩定下來,但他所將面臨的局面卻會更加凶險,以往孤身一人尚能劍走偏鋒,遊走與凶險之中依舊能夠如魚得水,但他如今一個決策都將會決定小溈山的生死存亡,壓力反倒沉重了許多,瀟雲子的判斷並沒有錯,小溈山對他而言不過是一枚棋子,但這枚棋子卻份量沉重,張潛損失不起,一旦有失便滿盤皆輸,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該怎麼用這枚棋子將岌岌可危的局勢盤活,都需深思熟慮,敵人太強大了,以至於他現在一點沒心情去慶祝這場勝利。

以小溈山如今實力而言,根本不足以同天下道門勢力抗衡,或許等無極魔尊破碎虛空之後,會有所改善,但張潛卻不可能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他一人身上。

王玄甫已經對小溈山起意,楊繼業便是他的一顆棋子,想借他之手操縱小溈山魔宗,制衡妖族大聖。

這將會給小溈山魔宗帶來滅頂之災,楊繼業被張潛除掉,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再發生,但籠罩小溈山的危機並沒有解除。

只有讓小溈山整體實力飛躍提升,才能徹底擺脫困境。

幫一兩人提升實力,只要捨得下本錢,張潛還勉強能夠做到,但要讓一個千年大派正題實力上升,哪怕是一點點,也非張潛能夠辦到的。

可若不提升實力,小溈山魔宗基本就在一個慢性死亡的尷尬處境中。

如今到是可以將計就計,王玄甫有意借魔宗之手制衡妖族,那小溈山魔宗最近任何舉動都會被正道默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宗門勢力擴張到無垠之海,而憑藉張潛與蘇慕清之間的關係,魔宗與妖族不會產生任何衝突,到時候即可助蘇慕清脫困,又搶在正道勢力之前,控制了青城山大洞天。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30 22:49
第347章 實力猛進

不僅僅是小溈山魔宗需要提升整體實力,張潛修行也一日不敢落下,僅憑他如今實力,在即將面臨的風波之中,根本不足以做到應付自如。

他必須儘可能快的凝聚出元神,將體內種種道術神通溶匯一爐,否則他哪怕將各種道術修煉的爐火純青,在面對元神高手時,依舊是一盤散沙,黃泉魔尊只不過是動用了極少一部分的元神力量,他便要用最強的神通予以應付,還難以占到上風,這便是元神境界與金丹人仙本質上的差別,目前他體內五行元氣皆已圓滿,已經能夠滿足了凝聚元神的條件,但他並不滿足於此,元神之中融入的道術神通越多,將來凝聚誕生出來的元神便愈發強大,因此他格外注重現在的積累。

如今張潛金丹之上已開五竅,其中盤踞著各種神通之力。

水、火、木三行元氣之丹以及兩條陰陽雷魚如今已同金丹融為一體,尚有《白帝天戮法體》與《太玄萬化莊嚴經》《黃泉魔經》《戰王經》四門道術未曾圓滿,無法融入金丹之中,待這四門道術皆至大成境界,張潛距離成就元神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不過丹生九竅方才轉化元神,也是舉世罕見,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就連無極魔尊當年修成元神也不過丹生七竅而已,若能成功,誕生出來的元神必然強大至極,甚至可能直接擁有撕裂虛空的力量,可這個過程也注定是艱難無比的。

凝聚元神就是將自身精氣神進一步轉化,變成類似於天地大道一樣的存在,因此轉化元神又有一種說法,叫做天人合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修行就是一個逆反的過程。從萬物之中尋找到那個恆久不變的“一”,這個“一”中蘊含著天地萬物生死變化的真理,便是所謂的大道,所以修行者又將修行稱之為求道,一個求字道盡了修行之真諦與艱難,金丹之中所含神通越多,基數便越大,想要從中求證那個“一”更是困難重重。

不過基數越大,涵蓋的愈是詳細,求證出來的結果也會更加的準確、詳實。逾漸接近大道。

張潛堅信自己成功凝聚元神之後,必然不會為之前付出的努力而後悔。

四門神通,也是逐一開始修煉。

如今他地位非同往日,已是小溈山副宗主,而且瀟雲子迫切想著退位,以求安心修行,他雖未正式上位,但小溈山中大部分權利已經順利過渡到了他手中,而且之前籠絡人心的舉動也未白費。初任此職,他的意願已經能夠被下面的人有效的實施和落實,只需一份手書,蓋了副宗主的印鑒。澹台敬伯不到一刻鐘便送來了足足八十萬枚純陽大道,其實身為宗主也沒有權利一次動用如此多的門派物資,然而張潛並未動用小溈山的戰略儲備元氣,而是恐嚇了一番澹台敬伯。

張潛掌握著天祿峰一脈的生死存亡。如今又是副宗主,所做任何事情都名正言順,澹台敬伯哪敢忤逆。老老實實的交出了自己的小金庫。

天祿峰掌管小溈山財權,一個肥的流油的地方,澹台敬伯已擔任天祿峰峰主兩百餘年,豈會沒有一點家底。

張潛自是不用跟他講什麼情面,能讓他澹台一支繼續執掌天祿峰已是莫大的恩德,讓他貢獻一點純陽大丹,也無可厚非。

若他在心黑一些,直接查抄了天祿峰,收穫比這只高不低。

八十萬枚純陽大丹在手,張潛也是有了足夠的純陽元氣催動春秋大鼎之中的核心陣法,如今他境界扶搖直上,對大陣的掌控能力也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可將時間流動的速率提升整整五十倍,鼎中一月,人間四年,然而對純陽元氣的消耗也達到了一種恐怖至極的地步,八十萬枚純陽大丹,近乎小溈山洞天龍脈半年的元氣吞吐量,可只能供應春秋大鼎兩個月的消耗,不過卻為張潛提供了整整八年的時間,在如今這種山雨欲來的緊張局面之下,無論怎麼看都是極為划算的。

春秋大鼎狹隘、單調的空間之中,寂靜無比,好似宇宙深處的太虛世界。

張潛靜坐其中,只感覺身體在以一種可以清楚感覺的到的速度衰老著,時間落差太大了。

若將春秋大鼎之中渡過的時間也算進去,張潛如今其實已經修煉了將近十年,能有這種成就也不足為奇了。

張潛攝心絶想,神識自體內悄然瀰漫開去,融入宇宙虛空之中。

腦海之中頓時浮現出一片漆黑的蒼穹,日月交替,星光明滅不定閃閃爍爍的發生著變化,好似天神的眼,張潛在春秋大鼎之中,與大千世界的時間流速有著五十倍的落差,因此星辰在他神識之中幾乎是處於靜止狀態,頓時心中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往日神識映照宇宙星空,只覺斗轉星移,可如今漫天星斗都一動不動,懸在漆黑的宇宙之中,不曾墜落,有著各自軌跡,似被一股看不見卻又浩瀚無窮的力量所控制著,張潛心頭驟然明悟,“原來這就是無極之力。”

他在無極仙宮之中便曾感受到這種力量,一直覺得玄妙異常,卻很難理解,這種力量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存在?

如今在五十倍時間落差之中在,終於是清晰的感覺到了,對星辰之力的理解又上升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

他雖對無極魔尊的道術知之甚少,但天下大道殊途同歸,白帝天戮法體與無極之力本就起源於日月星辰之中,如今有了自的領悟,卻是觸類旁通。

滾滾無盡的星辰之力從虛空降下,如同銀河落於九天。

時光飛逝,斗轉星移,一年光陰轉瞬而過

張潛紫府之中匯聚了無窮無盡的星辰之力,如今已然凝聚出一尊白帝天戮法身,面目冷峻,臉部線條猶如刀斧削成,給人一種凌厲無匹的感覺。冰冷的目光好像掃上人一眼,就如千刀萬剮凌遲酷刑一般,軀體偉岸,雙掌寬厚有力,似乎能夠支撐起宇宙天穹,這門神通終於被他練至大成境界,而且在原有的基礎上融入了無極之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本來這門神通需要同金丹融合,才可煉至大成圓滿之境,到那種境界。已算是修成了元神,可張潛卻是領悟了無極之力,憑藉這運轉宇宙星辰的力量,硬是將這門神通提前煉成,如今這白帝天戮法身除了不似元神能夠通曉大道,擁有掌控天機之能,就單純力量而言,已經不遜色於地仙的元神。

可以說,這尊法身就是對地仙而言。也具有莫大吸引力,其價值不遜色於一件仙器,可煉化第二元神。

法身初成,竟是引發天象異變。小溈山漆黑的夜空中都發出明滅不定的幽光,好像妖神在烏雲之中磨刀。

冰冷的刀光時隱時現,更傳出刀刃在礫石上摩擦的刺耳之聲,嚯嚯作響。

“這小子又在搞什麼名堂!”剛得兩日消停的黃泉魔尊正在黑雲殿中觀看無極魔尊嘗試著神通撕裂虛空。他將來走到這一步時,也有經驗可以借鑒,自然是心無旁鶩。看的十分認真,卻陡然被黑雲殿外傳來的動靜給擾亂心神,目光穿過漆黑的夜空看去,這動靜的源頭正在火神殿中,也是忍不住微微皺眉。

能夠引發天象異變,不是仙器出世,就是有人晉陞元神地仙,張潛才煉成了一尊仙器沒多久,自然不可能又有仙器從他手中誕生,莫非是要修成元神了,張潛境界已在五氣朝元的臨界點,距離元神地仙之境看似只有一線之隔,但想到這種可能之後,還是將黃泉魔尊驚的寒毛倒豎,元神境界豈是那麼容易達到,五氣朝元,大道歸一,沒有一兩百年的領悟,根本連門道都摸不到,小溈山五氣朝元之境的人多了去了,但真正能夠修成元神的又有幾人。

瀟雲子從五氣朝元巔峰之境到修成元神,足足花費了七十年,已算稀世之才。

張潛這才多久,據他所說,修道也不過三年而已吧,就修成元神?已經快趕上自己的腳步了。

黃泉魔尊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但仔細一看,虛空之中並沒有天魔降臨下來,這才送了一口氣,修成元神,神念與天地合一,會引來天魔大劫。

張潛這顯然不是修成元神的徵兆,可能只是修煉某種神通引發的異像。

“無極之力!”無極仙宮之中,無極魔尊也被這奇怪的天象吸引了注意力,竟是收了神通,雙眼微闔,感受著遠處天穹之下那湧動不止的星宿之力,如此浩瀚的力量已非區區人仙所能掌控,可這星宿之力卻在井然有序的運轉,毫無錯亂,似乎冥冥之中被一股強橫的力量支配著,正是無極之力。

黃泉魔尊見無極魔尊突然分神,聽清所言,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張潛從未跟無極魔尊接觸過,而《宇宙無極經》也是無極魔尊自創法門,不曾流傳於世間,張潛不可能通過其他渠道獲得這門道術,他只不過是在無極仙宮之中呆了一陣子,便領悟了這門無上道術,這還是人嗎?簡直就是妖孽,黃泉魔尊都被張潛這恐怖的悟性所折服,有種五體投地的感覺,喃喃自語:“難怪《黃泉魔經》落在他手裡之後,短短幾月間就能將‘黃泉密境’這門無上神通領悟出來,這悟性和資質簡直上天寵兒,體內不愧流著仙王之血。”

“他竟然借無極之道將星辰之力煉成了一尊身外化身,第二元神。”

無極魔尊元神出遊,也是將這一切動靜受之於眼底,亦是心中驚駭。

“他連本命元神都未修成,就修成了第二元神了?”一旁默不作聲的紫炎魔尊也是突然開口,顯然是被張潛引動思覺。

“此子無法以常理度之,你我也不用去管,如今他既然已是我小溈山魔宗的宗主,實力越強對我魔宗而言便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既然他願意站出來扛旗,我們便讓他扛,他如今實力也相當於一尊元神地仙,有獨當一面之力了。能有一人替我們承受來自於天庭、道宗的壓力,求之不得。”無極魔尊神色平靜,而後有對黃泉魔尊說道:“讓瀟雲子儘快完成權利交接吧,我也期待小溈山魔宗在這樣一個妖孽手中,究竟會走向一條什麼樣的道路,也不知道是浴火重生還是萬劫不復。”

火神殿上空的天象異變隨著張潛將白帝天戮法身融入金丹之中,開始漸漸散去。

張潛隨之開始修煉《黃泉魔經》,楊繼業金丹之中的碧落黃泉大真氣已被張潛抽出,異常雄渾,而且往生之劍也落在了他手中。

都被張潛一股腦煉化。這門道術他領悟頗深,欠缺的只是碧落黃泉大真氣,如今將楊繼業數年苦心積累據為己有,也是一步登天,僅是半年便將這門神通修至圓滿,紫府之中,一條似無止盡的長河貫穿虛空,流淌不止,不知其起源。也不知其歸出,正如這光陰歲月一樣,《黃泉魔經》涵蓋了時間的奧義,人之往世今生代表著時間之中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這才是其精髓所在,楊繼業都一直不曾領悟,只把黃泉魔經當作一門蠱惑心智腐朽萬物的詭異魔功。

春秋大鼎便是一件操控時間的仙器,張潛也是從中對時間有了極為深刻的領悟。連黃泉魔尊恐怕也沒有這種機緣。

因此,僅用半年時間,張潛便逐漸掌握了這門魔功的精髓。將原本陰森詭異的碧落黃泉大真氣修煉的大氣磅礴,如同歲月光陰一樣,令人蕩氣迴腸。

甚至都很難從中找出魔宗功法的影子,氣息純正無比。

魔功大成之日,整個天權峰都被張潛體內散發出來的氣息所影響,草木瞬息枯榮,短短片刻,便似經歷了數個春秋。

若非氣候不曾發生變化,真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時間被加快的錯覺,張潛如今雖無法改變時間流速,但體內的黃泉碧落大真氣已經能夠影響物種生命的更疊,雖未掌握到時間的本質,已經抓住了光陰歲月的氣息,可謂將黃泉魔經修煉到了一種極為高明的地步,就連黃泉魔尊也被驚的怔怔出神。

他花了多少年,才將這門道術領悟到這種境界,張潛兩日之前才剛領悟了無極之力,沒過多久,又將黃泉魔經融會貫通。

黃泉魔尊如今已非單純感動驚訝,心頭甚至有些恐懼,老天會不會降下一道天雷劈死他。

這種妖孽,很容易引來天妒。

鼎中光陰飛逝,兩年時間轉眼即逝,大千世界之中也過了將近十餘日,修煉《太玄萬化莊嚴經》所需的龍脈元氣和修煉《戰王經》所需要的戰爭之氣已被肩吾動用江山社稷圖撕裂虛空送抵手中,兩個多月前就吩咐下去了,九州之地共計三百六十五條龍脈,每條龍脈產生的天地元氣都采了一道,一道元氣估摸著可煉出萬枚純陽大丹,三百六十五道元氣,也就是三百六十五萬枚純陽大丹,可謂一筆巨資,不過這都是修煉《太玄萬化莊嚴經》所需要的東西。

可見這門道術如何難以修煉,若非張潛身份特殊,只需一句吩咐,各地神靈便會將龍脈元氣拱手送上,換做旁人,一輩子都可能收集不全。

三百六十五萬枚純陽大丹,其實也不算多,似小溈山這樣的千年大派,還是湊得出來。

可太玄萬化莊嚴經卻需每一道元氣都不一樣,必須從世間各地採集,雖說天地元氣本質都差不多,但細微之處卻有天壤之別。

似長江龍脈元氣便和漠北陰山龍脈元氣氣息迥異,這太玄萬化莊嚴經就是要將這萬里疆域寫意似的融入金丹之中,最終衍化出元神,便有大地莊嚴的氣息。

張潛藉著條件之便利,這門道術修練起來容易至極,所需元氣只需一句話便有人替他準備,無法領悟黃天厚土的意境,也好說,直接把江山社稷圖借來一觀,心中頓時有了千山萬壑,這江山社稷圖就是參照九州萬里疆域繪製而成,而且還是上古時期的九州大陸,廣袤無邊,意境深遠無比。

太玄萬化莊嚴經煉成之後,紫府之中凝聚成了一方小小的沙盤,雖只有巴掌大小,但九州萬里疆域中的一山一水都呈現其中,方寸之中盡顯無窮世界。

這沙盤融入金丹之中後,張潛只覺自身力量成百上千倍的增加著。

“這鎮元子不愧是太古時期天仙之下第一人,這門《太玄萬化莊嚴經》可能意境不如《黃泉魔經》那般深遠,但卻將地仙所能擁有的力量提升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雖未渡過天劫,也足以和天仙媲美。”張潛亦是忍不住驚駭,只覺如今自己只要輕輕一揮手,五座海拔近萬丈的天峰半會被自己連根拔起,不費吹之力,在他神識籠罩之中,似乎這一片天地都成了他手中的沙盤,滄海桑田也只是一念之間,竟是比白帝天戮法身、陰陽雷魚、黃泉長河都要恐怖!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30 22:50
第348章 救世主

黃泉魔尊已經被火神殿中這幾天中傳出的種種動靜給衝擊的有些麻木了。

張潛如今身為黃泉魔尊副宗主,幾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行事也無需過多顧忌,在太玄萬化莊嚴經被他修煉成功之時,神識也肆無忌憚的擴張開去,將方圓數百里之地都盡數籠罩在內,與大地板塊融合在一起,尋常人可能難以察覺,黃泉魔尊已是天人合一之境,這種變化自然清晰呈現於心間,只覺方圓百里的地面似乎都已變成了一片泥沼,看似平靜,地心深處卻是暗流洶湧,亦是被震驚的臉色蒼白,這種手段即便是他也難以擁有,一念之間,百里山河皆有翻天覆地之虞。

不過張潛這幾天鬧出的動靜就一直沒小過,也是有些習以為常了。

春秋大鼎之中,張潛神識漸漸回歸,太玄萬化莊嚴經大成,也不必繼續耗費神思,開始轉修《戰王經》,這門道術亦是一門極為精妙的法門,天戰峰正是憑藉這門道術成了小溈山七十二支系中最為善戰的一支,《戰王經》自然有它值得稱道之處,只是修煉這門道術需要採集戰爭之氣,極耗心血,張潛也是一併委託了肩吾,這兩個月內跑遍了九州幾處古戰場,採集不少戰爭之氣,用一青皮葫蘆裝著,放置耳邊,都能聽到葫蘆裡千軍萬馬廝殺的聲音,讓人渾身冰涼。

戰爭之氣就是人心之中最暴戾的念頭,煞氣極為強烈。

去掉葫蘆口的木塞,張潛只覺一陣血氣直衝腦門,整個人都好似燃燒了起來,好像大開殺戒一翻才能平息這種躁動。

“好!”張潛也忍不住大讚一聲。如飲烈酒。

他本身並不崇尚殺戮,但殺戮的確是解決分歧的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世間任何矛盾、紛爭到最後也會演變成戰爭,成王敗寇,萬事則定。

濃如酒漿的戰爭之氣被他長鯨吸水一般捲進紫府之中。頓時化作無數面目猙獰的將士,廝殺不止,張潛只覺體內猶如萬箭攢射一樣,快被戳的千瘡百孔,《戰王經》雖不似《黃泉魔經》那般深奧難懂,但修煉起來卻是凶險重重。張潛兼修道淵之術,這才有驚無險,無窮無盡的戰爭元氣化作千軍萬馬在他體內廝殺,足有半年之久,這場戰事才逐漸平息,並非和談止戰。而是千軍萬馬廝殺到最後之剩下一人來,再無對手,經歷篩選淘汰、吞噬融合,戰爭之氣最終變化成為了戰王元胎。

至此,張潛修煉所有神通道術都臻至大成圓滿之境,只差最後的歸一,便可凝聚元神。

這才是張潛面臨最大的挑戰。將那那幾門道術修煉至大成境界,不過是水到渠成而已,將所有神通道術融為一爐,卻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世間修行者在通宵五行的基礎上,最多再增修一門道術。

因為知道的越多,你就會發現不知道的越多,再想歸一修出元神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張潛除了最基礎的五行道術,還另外修行了四門無上道術,就這不算,他那五行道術之中又夾雜了各種流派的道術。似那火系元氣之中,就融合了《朱雀火訣》與《心神幽虛煉火訣》這魔道兩宗的道術,這讓他基礎雄厚遠勝常人,僅是五氣朝元之境就能與元神地仙交手不分勝負,可也使他所學異常的駁雜。以前只求實力增強,得到一門精妙道術就立即修煉,卻未顧忌蛇吞象往往是撐死下場,如今境界圓滿,開始融合神通,凝集元神,張潛才感覺這是一件多麼頭疼的事情。

將這麼多種屬性不一、來歷不同,甚至是原理相悖的道術融會貫通,歸於一爐,絶非輕易能夠做到。

張潛修煉四門道術,已經耗去三年時間,如今還有五年可供他消耗。

他也不急,找了個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側臥於地,開始沉心靜思,沒有運轉元氣,強化功力,到了這步田地,他實力能夠提升的幅度已經相當有限了,也沒有用大雷音拳術煅骨易髓,就是純粹的冥思靜想,將內心之中浮躁與慾望悉數沉澱下來,自修道以來接觸到的種種道術都呈現於心間。

從最開始的《心神幽虛煉火訣》到後來的《白帝天戮法體》《九宮金仙訣》,以及不久前得到的《太玄萬化莊嚴經》《黃泉魔經》。

不僅是他曾修煉過,還包括他所知道的,他在天祿峰藏書閣中便看了不少道經,這些年殺了不少人,更是搜刮到不少道術,但不入法眼,或是精力難以支撐,也就沒有修煉,但他也沒有忽視,甚至只是簡單接觸過的道術,諸如青玄道人的《雲龍化形術》、峨眉小洞天的御劍術,無論粗鄙還是精妙,都出現在了心裡。

猶如老牛反芻,安靜的反思。

這成千上百種道術,張潛不敢說每一門自己都瞭如指掌,但如今境界擺在這裡,他學識又極為的廣泛,可以說是海納百川,無人能比。

此時安靜思考,又有一番新的領悟。

人常說,修行有三種境界。

第一重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這算是入門了,至少知道道術為何物了,第二重是看山是山,看水不是水,這算是入道了,觀一葉落而知秋,第三重則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已是返璞歸真,能夠看清世間萬物最原始的道理,無論怎麼變化,都逃脫不了本質,這千百種道術在張潛心中不停的梳理、總結、揣摩,漸漸的,他也是發現所有道術都一點驚人的相似,都是修行者領悟自然之道,而順應大道之勢,掌控種種自然之力,或許掌握的力量不同,方式不同,但目的卻一樣。

張潛也是想到了道淵之術總綱中的一句話,觀天之道,執天之行。境界未到時,總覺得這句話又狂妄之嫌,說直白一些就是吹牛皮。

但當自己走到這一步時,張潛才明白,這就是真理。

世間道術無窮無盡。修道之玄妙就是三天三夜也無法講清,但歸根結底卻無法脫離這一句話的概括——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修道就是一個人心操控天地的過程,從一個卑微的生命成長到與天地同壽的存在,沒有那麼複雜與充滿玄奧。概括成兩個字就是——逆襲,世間萬物的本質往往都簡單至極,就好像蘇慕清與她說起過反虛的道理,根本不複雜,就是用絶對的力量撕裂大千世界的屏障,太虛世界也非虛無縹緲。就是宇宙深處最為遙遠的地方。

天有五賊,見之者昌。五賊在心,施行於天,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機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張潛苦思冥想,想從千萬道術之中尋求出真正的大道,卻不得結果,如今終於明白了,自己所尋找的道理一直就在自己心中,自身既是大道。

種種神通看似玄妙,不過是自己身體中的一部分而已。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張潛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也不知道在這地上躺著想了多久,如今心中終於豁然開朗。道淵之術通篇不過千百字,他始終不曾領悟,直到此時才算是徹底明白了這些話的意思,以前只覺得這些話霸道至極,每逢讀到都感覺心驚膽顫、熱血沸騰,如今才明白這聊聊三十二字,正是尋找大道的指引,將神通、道術與自身融合的方法,舒服的伸了個攔腰,心中稍稍一算時日,才知自己這番冥想足足用了五年,八十萬枚純陽大丹已經所剩無幾了。

輕輕一拂袖,出了春秋大鼎,玲瓏六合塔,出現在火神殿中。

赤練子被張潛這模樣唬了一跳,兩月不見,只見他頭髮已經長了多長,竟然快拖到了地上,下頜上也長出了鬍鬚,身上那件道袍更是皺皺巴巴的。

看起來如同深山老林鑽出來的野人一樣,有些狼狽,只是整個人精神狀態卻好的出奇,雙目澄澈空靈,彷彿深邃的夜空一樣,身上種種散發著種種道術神通的氣息,也沒有刻意收斂,整個火神殿都沐浴在其中,有雨露草木之溫潤,也有雷霆火焰之暴烈,總之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恐怖之感,若非與張潛相處久了,彼此瞭解,赤練子如今恐怕連與之對視的勇氣也沒有,也不知到他實力究竟強到了什麼地步,但是可以肯定一點,張潛如今只需一個念頭就能讓自己萬劫不復。

以前面對張潛時,仗著天魔真身,尚覺得能與張潛一戰,但考慮到他身上玲瓏六合塔這件仙器就不然了。

可如今張潛即便不用仙器,或者自己拿著仙器,也絶不是對手。

赤練子也沒敢祝賀恭維,覺得以張潛目前這心境,恭維、拍馬屁的話只會被他當作風聲過濾掉,沒任何意義,他這種地位、境界,喜歡人恭維、拍馬,可到了黃泉魔尊那種層面,還會在乎這些嗎?也知張潛是一個務實講求效率的人,將這兩個月內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的敘述了一遍,小溈山備戰形式一片大好,雖然張潛還沒有講明白備戰的原因,但所有人都對他下發的政令嚴格執行、落實,因為瀟雲子在他閉關不久幾天後,也下達了同樣的命令,而且揭露了正道的虎狼之心。

天祿峰啟動了備戰物資,如今小溈山中每一位弟子都領取到了大量的純陽元氣。

天工峰上如今也是黑煙滾滾,幾位歇手多年的煉器宗師也紛紛出世,開始為門中弟子煉製法寶,品質精良的靈寶如同流水線生產一樣出爐。

小溈山千年大派,繼承了上古魔宗的家業,而且為了躲避災禍,千年來一直實行韜光養晦的政策,看似窮困潦倒,實則底蘊驚人,一旦爆發,簡直令人瞠目結舌,各種天才地寶、靈丹妙藥,簡直無法統計,張潛現在才知道,天權峰整座山都是空的,裡面裝的全是這些東西。正是應付今日這種局面。

天戰峰煉血營也招納了許多新人,規模突破歷年極限,如今足足有四百九十多人,有張潛和瀟雲子正副兩位宗主的手令,無生子也是可以堂而皇之的從七十二峰中徵調人馬為煉血營補充新鮮血液。能入無生子法眼的自然都是實力強橫、天賦絶佳之輩,就連張潛的徒弟蘇城也沒能逃過魔爪,被無生子填進煉血營,如今正在往死裡折磨,當然後勤也是不計代價的投入,用不了多久煉血營便會擁有恐怖的戰鬥力。成為小溈山最為鋒利的爪牙,不遜色於正一道壇的護教騎兵。

而張潛關心的一些私事,赤練子也捎帶提醒了一下。

玄微子一個月前上門請罪了,看來是想化干戈為玉帛,如今小溈山不因再起內亂,赤練子也是替張潛做主。將這事揭過了。

張潛如今已是一宗之主,這玄微子也是他的部下,就算是一條狗,也能幫著咬咬人,沒必要打死。

赤練子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決定權還在張潛。

“他只要服從我便是,至於是不是心甘情願。不重要。”張潛點了點頭,這些瑣碎小事沒必要讓他親自過問。

“凌虛子回了天律峰,被玄微子勒令閉門思過,雪木峰已經解散了,一個月前便完成了道場交接,由我接收的,依你心意轉贈給青槐道人了,這小傢伙激動之下竟然衝破心靈桎梏,境界突飛猛進,如今正在神木峰中閉關。聽說快要結成金丹了。”赤練子繼續說到,也對青槐道人這短短兩月間發生的變化嘖嘖稱奇。

張潛點頭一笑,頗感欣慰,這些事情都在他預料之中,也沒怎麼過問。知道就行,而後與赤練子說道:“你將火神殿挪遠一些。”

“為什麼?”赤練子有些愛顯擺,張潛成為小溈山副宗主之後,這火神殿一直飄在天權峰上空,都快跟黑雲殿並駕齊驅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彰顯出焰獄峰與別派的不同,張潛讓他將火神殿挪窩,自然有些不情願。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個道理你懂不懂?讓你挪遠一些自然是為你好,否則你這座耗費無數心血煉製的行宮被毀可別怨我。”

張潛也沒與他多言,拂袖一揮便離開了火神殿,扶搖直上九天。

赤練子有些莫不著頭腦,但還是照辦,催動火神殿中禁制,足足開出三百里地這才停下來。

張潛想找一地廣人稀之地渡劫,以防傷及無辜,只有去黑雲殿上方的無盡虛空之中了,不過並未得逞,被黑雲殿的禁制給擋了下來。

“張潛,你不在火神殿裡呆著,上黑雲殿作甚?”黃泉魔尊從雲端出現,如今幾位魔尊雖都不把張潛當作外人,但還是有所防備,如今無極限尊正在黑雲殿裡試探劫數,稍有不甚便會引來滔天大禍,也不敢容張潛進黑雲殿肆意非為,不問清楚,絶對不敢讓他過去。

“讓開,我要去虛空無人之處渡天魔大劫!”張潛說道。

“渡天魔大劫,你要凝聚元神了!”黃泉魔尊被他這話嚇了一跳,兩個月前誤以為張潛是修成元神了,將他唬的不輕,最後才知道他不過是煉成了身外化身而已,稍微安心了一些,入道三年便修成元神,實在令人難以置信,然而這才兩個月,真還應驗了當初的瞎想,一時半會他也難以接受。

張潛沒回答他,但身上五行元氣湧動不止,循環不息猶如輪迴一樣,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你五氣皆以圓滿,可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切莫好高騖遠,元神一成,天魔大劫既至,準備不充分,凝聚而成的元神不過是為天魔做嫁衣而已。”黃泉魔尊也是看出張潛如今境界已是達到了五氣朝元之境的巔峰,符合凝聚元神的條件,震驚之餘也有些懷疑,他不相信張潛短短三年,心境也圓滿了,能夠大道歸一,萬一準備不充分除了個三長兩斷,對小溈山而言可是無法承受的損失,雖黃泉魔尊發自內心的厭惡張潛這人,可一點無法否認,兩人如今同在一條船上。

“多謝魔尊提醒,不過我心中有數,還請讓我過去。”黃泉魔尊態度雖不太好,可張潛卻是感覺到的其中關心之意居多,也未動怒,好言相對。

黃泉魔尊拗不過他,撤去禁制,給張潛讓開一條路來,見他頭也不回,扶搖直上九霄,也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匆匆回了黑雲殿。

無極魔尊已是知道這事,並未多言,只是對身旁一言不發的紫炎魔尊揮了揮手,“你準備一下,必要時候出手替他擋劫。”

“他短短兩月便能邁出如此大一步,實在出乎我的預料,若他此次真的能夠結成元神並且平安渡過天魔大劫,我小溈山將有五位地仙,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中也有自保之力了,而且此子將來成就必然在你我之上,絶對不可有所損傷,有時候我也覺得他是個禍害,但不得不承認,他是我小溈山救世主的可能性更大。”

無極魔尊也是一臉無奈。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30 22:52
第349章 大自在天魔

小溈山萬丈高空之上就是一片寂寥無際的虛無,沒有星辰日月,平時所見那些不過是大千世界的投影而已。

連空氣也沒有,張潛拋開心中一切無關緊要的思緒,體內種種神通釋放而出,由慢到快,卻仍然給人一種無法喘息的壓迫感。

萬丈虛空之中沒過片刻,便被種種神通之力所充斥。

讓千里洞天黯然失『色』的煌煌雷霆,猶如荒原上席捲天際的火嘯,亦有大海怒呺掀起的無邊浪『潮』。

九霄之外,銀河橫貫,斗轉星移之間冰冷的光線好似刀光劍影一樣變幻著,將整個世界都切割的四分五裂。

破碎的世界就好像冤魂難以散盡的古戰場,千軍萬馬廝殺不休,最終無數亡魂隨風而起,化作一條寂靜的長河流淌在山嶽之間,前塵往事俱化雲煙。

張潛一生所修種種神通在這一刻盡數施展出來,絲毫不怕消耗,體內神通、元氣如同決口的江河,瘋狂的的宣洩著。

整個小溈山洞天都在他神通威嚴之下顫慄著,就好像一塊不堪重負的琉璃,似乎隨時可能崩裂。

雖然他如今已經上升到萬丈高空,但依舊無法避免殃及池魚,直『插』虛空的五大天峰頓時間就像陷入了末日前夕的恐怖光景中,雷霆、火海倒懸於頂,已經看不到天穹原本的顏『色』,好像海市蜃樓一般,只這一瞬間,五大天峰不約而同的開啟了山門禁制,強烈的危機感充斥了每一個人的心頭,但無人知曉天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正道攻打進來了麼?”惶惶不安的眾人看著幾乎快將黑雲殿吞沒的奇景,忍不住心生猜測。

瀟雲子在兩月之前揭『露』了正道的虎狼之心,如今舉派上下皆在一個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狀態,生出這種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黑雲殿中,黃泉魔尊臉『色』也成了一片鐵青,不知張潛此時究竟在做什麼。

“他這是渡劫還是在像你我示威?”無極魔尊也微微驟起了眉頭。

此時黑雲殿已經完全籠罩在了張潛神通威力之下。重重禁制就像脆弱的蛋殼,不斷被粉碎。

黑雲殿就好像狂風巨浪中一艘起伏不定的漁船,隨時有傾覆的風險,無極魔尊的元神主體也不得不從眾妙之門前脫離出來,整片虛空在張潛的神通蹂躪之下,已經快要崩塌,雖說小溈山洞天並非大千世界,但小千世界空間崩塌也會使大千世界空間屏障變得脆弱,無極魔尊還沒有準備好撕裂虛空,可不想因張潛影響提前邁入這一步。只好暫時抽身,臉『色』陰鬱不定,看著萬丈虛空之上的張潛,再容他這麼肆意非為,小溈山洞天都可能被他毀掉。

但他卻沒有阻止的意思,黃泉魔尊想要出面去管,也被他制止了。

沒人知道張潛此刻全力施展神通是在幹什麼,但無極魔尊並沒有從中感受到張潛對小溈山洞天的敵意,否則他也不會特地選在此處進行。

若不是拉開距離。而且黑雲殿的禁制又阻擋了絶大部分神通力量,如今整個小溈山恐怕有絶大多數地方已經淪為了廢墟。

“在容他這麼胡鬧下去,黑雲殿就要被他毀了!”黃泉魔尊有些著急。

“一座宮殿而已,毀了便毀了。我倒要看看張潛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無極魔尊不太在乎,揚手一翻,掌心之中頓時出現一個似是極光交織而成的氣泡,只見其中星羅密佈。旋轉不止,如同銀河一般,一股澎湃的吸力便將黑雲殿中一切人或物都吞了進去。偌大的黑雲殿轉瞬之間便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幾位魔尊從中抽身之後,黑雲殿中的禁制失去了控制也無人在修復,變得愈發的脆弱。

忽然間一道電龍張牙舞爪撲下,好像堅冰瓦解,防禦黑雲殿的最後一重禁制終是支離破碎。

長久以來,黑雲殿一直隱藏在禁制之中,無人目睹過這座宮殿的真容,就像一團巨大的黑雲籠罩在五大天峰上空,如今禁制瓦解,黑雲散去,耀眼的電光將虛空映照的猶如白晝一樣,黑雲殿中的亭台樓榭都清晰顯『露』出輪廓,無不驚嘆工匠手藝之精巧,覆壓近百里,而且整座宮殿都是玄鐵鑄成,漆黑如墨,而且生有紋路,年份至少在五千年以上,無生子煉了一座火神殿,不少人都覺得他腦子有病,這麼多天才地寶,可以煉製多少靈寶了?非要造這麼一個只能顯擺的行宮。

如今看清這黑雲殿真容,眾人才覺得那是小巫見大巫了,說不定赤練子的靈感就是來源於此。

整座黑雲殿長寬近百里,遮天蔽日,如同鋼鐵蒼穹一樣。

可不等驚嘆、欣賞,無數閃電便轟然劈下,如同老樹的根須,密密麻麻,將整個蒼穹都渲染的一片雪白。

玄鐵鑄成的精美樓台在這雷霆汪洋之中,竟然有了融化的跡象。

而後無數火石流星從天而降,滾滾的黑煙在扭曲的空間中就像石子擊穿湖面帶起的漣漪,恐怖的呼嘯聲傳遍了小溈山洞天的每一個角落,彷彿末日降臨了一遍。

轟隆!

黑雲殿被火石流星砸中,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似開天闢地一般,五大天峰雖未被遭火石流星直接砸中,但恐怖的聲浪都自天際席捲而來,竟是將護山大陣衝擊的搖搖欲墜,險些四分五裂,而黑雲殿在萬眾矚目之下竟是被生生砸毀,亭台樓榭在恐怖的衝擊力碾壓之下,就好像爛泥一樣,變成了一個個巨大的環形坑,沒人知道天上就經發生了什麼,宗主以及三位魔尊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無生子作為天戰峰峰主,肩負著抵禦外敵入侵的眾人,此時最為緊張,可一直沒有接收到來自於上層的指示,也不敢私自行動。

而且如今這局面,恐怕也不是他所能『插』手的,這情況他衝上去都只有死路一條。煉血營?對付一般人還行,現在衝上去就是一群炮灰。

正想聯絡張潛,找他拿主意,畢竟他如今可是小溈山副宗主,這種情況下他有著絶對的話語權。

可目光在天穹上橫掃一圈,也沒發現火神殿的蹤跡,頓時一驚,莫非火神殿已經被摧毀了,不過總不至於連殘骸也沒留下一點,仔細一回憶。似乎一開始就沒看見火神殿的影子,早在異變突生之前,火神殿就離開了天權峰上空,只是被天穹上傳來的動靜牽制了心神,才沒有注意到這點細節。

想到此處,心裡情緒也是稍微穩定了一些,赤練子知道避禍,必然不是未卜先知,肯定是提前得到了提醒。說明不是外敵入侵,這也就穩妥了。

不過張潛到底是想幹什麼,摧毀黑雲殿像三位魔尊示威嗎?

無生子腦子裡跟糨糊一樣,但如今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觀望。

天穹之上,張潛體內神通竭盡一切可能的宣洩著,完全不顧得失,也毫無目的。體內的元氣都近乎枯竭了,他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元氣過度流失使得他整個人就像一個抽走空氣的皮囊。皮膚皺皺巴巴的,直到最後血肉都快與元氣同化,化作神通法術轟炸著這片虛空,整個世界都被神通絞成了糨糊。

屬『性』不同力量交織在一起,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混沌,直至最後所有力量都漸漸平息,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黑雲殿卻早在神通狂轟濫炸之下四分五裂,殘骸墜落於山野之間,將幾座山峰都攔腰砸斷,甚至五大天峰的護山大陣都被毀去不少。

“萬法歸一,道聚於淵!”

張潛忽然大吼一聲,渾身『穴』竅盡數張開,整個人如同一座深淵,那混沌一樣的元氣驟然間受到吸引,衝入他的體內,枯槁的容顏漸漸恢復了生機,發皺的皮膚也恢復了原先模樣,混沌的力量融入他體內,金丹元氣與血肉同化,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各種神通力量伏藏於『穴』竅之中,在體內生生不息的運轉著,原本他體內金丹以及神通種子都已經不復存在,也並沒有形成元神,只剩一下一具肉身,或者說肉身便是元神,便是《道淵》書中所說天人合發,萬化定基的境界。

世間萬物褪去表象,唯留一個真我。

張潛如今肉身既是元神,元神既是肉身,已經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即便張九德當年人、仙二道兼修,也未能將元神與肉身合二為一,得到真我。

道淵之術僅僅只是他晚年間的頓悟,或者說是一種未曾驗證過的猜測。

否則書中言辭不至於如此晦澀難懂,讓人模棱兩可,必然會將完整的方式途徑留下,他對張潛是完全不必要藏拙的。

然而張潛卻硬是憑藉自己的悟『性』,以及一往無前的勇氣,只依靠這隻言片語的指引,便開創出了一條全新的道路,若先前一步走錯,他便可能將一身心血化為泡影,甚至更慘一些,再吞噬混『亂』元氣的時候,體內神通氣血相互衝突,直接落得飛回湮滅的下場,幸是成功了,如今各種神通伏藏於『穴』竅之中,匯聚為一,自身便是大道,今後的修煉方式張潛也逐漸明了,只需不斷開闢體內『穴』竅,並將世間種種神通融入其中,直至將大道補全,便可合道成真。

人體共三百六十五個『穴』竅,與周天之數呼應,張潛如今僅才開闢三十餘個,每個『穴』竅之中都猶如一方小世界,伏藏著大量的神通元氣。

他這肉身之中蘊含的力量如今已經遠遠超過一般元神,就算是黃泉魔尊也與他相差甚遠,直追無極魔尊的境界。

張潛如今甚至覺得只要輕輕一揮手,就能將小溈山洞天的空間屏障撕裂,甚至大千世界虛空也禁不起他雙手的撕扯,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無極仙宮之中,三位魔尊皆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虛空之上的張潛,臉『色』凝重又充滿疑問,張潛整個人的氣質隨著那些混『亂』不堪的神通元氣被他收回體內,已經發生了一種明顯的轉變,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道”的氣息,是修成元神的跡象,可他沒有看見他元神出竅,任何人修成元神的第一件事情都是元神出竅。擺脫肉身皮囊的束縛,感受天人合一的玄妙,衝破物質表相,全身心融入天地自然之中,感受冥冥之中大道,這種美妙感覺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抗拒的,亦是夢寐以求的。

在天人合一的狀態之下,人與大道完全失去了間隔,許多曾想不明白的問題都會在這一刻豁然開朗,實力大進。

可張潛元神始終不曾出竅。這讓幾位魔尊有些莫不這頭腦。

是疑『惑』之際,頭頂虛空之上驟然陰暗下來,洞天壁障就好像暴雨幾大的蕉葉,開始瘋狂的震顫。

“天魔大劫來了。”無極魔尊臉『色』驟然變化,如同這漆黑天空一樣陰沉。

張潛沒有元神出竅,沒有趁著天魔大劫尚未降臨的這一段時間感悟天人合一之境,使得自己實力大增,那天魔大劫對他而言,很有可能是一次充滿凶險的劫難。

“紫炎、黃泉、瀟雲。你三人隨時準備替他擋劫。”無極魔尊陡然起身,如今他力量已到一個臨界點,不敢隨便出手,怕引來生滅大劫。但無極仙宮卻被他全力催動起來,漩渦狀的星河加速旋轉起來,一股恐怖力量悄然醞釀著,隨時衝向天穹。頭頂上方出現的異像讓他微微有些心驚,比當初自己渡天魔大劫時的前兆還要恐怖許多,只怕張潛這天魔大劫會是凶險無比。金丹之中融入了那麼多神通,誕生而成的元神必然強大無比,域外天魔能不窺伺那就奇怪了。

咔嚓!

恐怖的碎裂聲讓人感覺頭骨都快裂開了一樣!

小溈山洞天的空間壁障終於是支撐不住天魔降臨時的凶威,碎裂開來。

兩個世界的法則碰撞在一起,小溈山明顯無法與大千世界抗衡,天地元氣瘋狂的流失著,就連洞天之中的水土都不受控制,懸浮起來,湧向天穹之上的裂縫,透過裂縫看見的竟然不是大千世界的天空,而是一片群山,小溈山洞天竟然是到懸在大千世界之上,兩個世界上下竟然是相互顛倒的。

可小溈山洞天的地心引力明顯無法與大千世界想抗衡,因此小溈山中的東西,都開始朝大千世界墜落。

張潛對這一幕倒是見怪不怪向蘇慕清問道之時,他早已理解了這個世間的構成。

可正常人是絶對無法理解這詭異的一幕,就連無極魔尊都看傻了,小溈山洞天壁障還是第一次被人力撕裂,他本以為空間屏障被撕裂就如同房屋四壁被人拆了一個窟窿,看到的應該是那種情況才對,可眼前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竟然忘了現在最主要任務是幫張潛抵擋天魔大劫,竟是看著那個窟窿怔怔發呆起來,似乎給了他啟發,閉門苦思千年,不如親眼所見一次,無極魔尊數百年來一直在冥思苦想空間究竟為何物,至今還是茫然的,所以力量足夠,卻一直不敢撕裂虛空。

看了片刻,看到小溈山洞天之中的元氣、土石朝著窟窿裡墜落而去,甚至黑雲殿的一塊殘骸都從縫隙裡掉落出去,也毫不心疼,反倒是大笑不止。

“原來如此!”困擾無極魔尊近千年的難題終於在此刻明悟,無極魔尊竟是忘乎所以的大笑起來。

如今讓他撕裂虛空,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渡過劫數。

真不知是自己機緣到了,還是張潛福緣深厚,使得自己也跟著沾了些好運。

黃泉魔尊看著無極魔尊此刻莫名其妙的大笑,臉『色』都黑了,有些莫不著頭腦,不知他此時怎麼還笑得出來,張潛這天魔大劫還未降臨,僅是一陣威壓,便將小溈山洞天撕裂,他元神氣息引來的域外天魔只怕前所未有的恐怖,而且空間壁障破裂,小溈山洞天受大千世界法則衝擊,也岌岌可危,此刻凶險不言而喻,他緊張的手心都快冒出冷汗了,可無極魔尊偏偏不拿注意,在那瘋笑,讓他頭疼不已,正在此時,頭頂裂縫之中忽然綻放出一陣柔而神聖的白光。

漆黑與光明在這一刻完美的出現在同一片天際,這柔和的白光就如同流水一樣,與黑暗涇渭分明。

一個渾身赤『裸』,背生雙翼的絶『色』女子立於黑暗與光明的交界之處,不知何時降臨的。

在他身後,似乎是一片無盡的天國,其中天花『亂』墜,讓人無限嚮往。

這女子溫柔的目光讓這個躁動的世界一瞬間都陷入寂靜之中,黃泉魔尊只覺體內元神蠢蠢欲動,似乎難受吸引,要出竅飛走,投入那片永恆的天國中。

若非他成就元神已久,心『性』已定,只怕此刻都產生了白日飛昇的念頭。

而他身旁瀟雲子則著了道,看著虛空中的天女,整個人竟然失了神,趕緊呵斥一聲,他整個人頓時清醒。

“大自在天魔!白日飛昇之劫。”正在傻笑的無極魔尊也被這突然出現的女子狠狠震驚,從頓悟的歡喜中清醒過來,臉『色』一點不比之前的黃泉魔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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