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太上真魔 作者:不給你摸 (已完成)

 
cx_2131 2016-9-23 00:40:3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5 151432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0:59
第330章 童言無忌

蘇城並不知張潛會錯了意,見他點頭,頓時歡喜不已,起身便拜。

弄得張潛有些錯愕,也是知道他在幹什麼,可見他眉宇間一片真誠,也就將錯就錯了。

在修真界只要有傳道授業之情便須以師恩相報,或以同等道術交換,正道中人門戶之見比較強烈,往往終生只拜一師,魔宗卻無這般講究,例如張潛拜赤練子門下,又與青槐道人有同門之情,並不衝突,蘇城雖是海蟾子門下弟子,但就傳道授業而言,張潛這個師尊其實做的更加合格,何況海蟾子如今名存實亡,蘇城心地純粹,沒有受外界污染,資質也是上上之選,有心拜他為師,張潛也不排斥,更不會有所忌諱,平靜的接受了他三拜九叩的拜師之禮,而後揮手將他托起。

“如今我已將所能傳授的東西都教給了你,你也肯下苦心,效果不錯,但與人鬥法廝殺絶非神通法術運用純熟便可穩操勝券,戰鬥意識也極為的重要,這點僅憑為師一張嘴是無法傳授給你的,還需實戰磨練,我焰獄峰中有一座樊籠,裡面關押著不少上古凶獸,你可以拿這些畜生練手,不過我提前警告你一點,切不可掉以輕心,稍有不慎便會葬身凶獸口中,為師當年在其中也是險象環生,險些喪命,但經此磨練,實力卻是突飛猛進。”張潛喚過執事道人將蘇城領到西廊樊籠去。

四下清靜之後,張潛也沉心靜氣,開始安心修煉,吞吐白虎星辰之氣。

光陰荏苒,短短一月的時間不過彈指一揮而已,堪堪供他將白帝法相凝聚成形,他體內積累的白虎星辰氣已經足夠的龐大,需要的只是一個質變的過程,因此並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天權峰有拜帖送來,小溈山十年一度的宗門大比將會在三日之後舉行,蘇城也得以從樊籠中脫身,大戰之前還需好生休息幾日,養精蓄鋭將狀態調整到巔峰,樊籠之中一個月的磨練十分有效,以前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生澀,如今眼眸之中透露著凌厲的殺機,有種攝人心魄的感覺。

與三年前的自己到有幾分相似之處,不過卻比三年前的自己強上太多。

至於張潛,倒無需準備太多,宗門大比對他而言就是一塊跳板,一個契機而已,沒怎麼放在心上,用難聽的話來說,他就是去砸場子的。

蘇城與張潛拜別之後,便先回了碧海峰,畢竟他如今需要代表碧海峰出戰。

焰獄峰出行可謂興師動眾,赤練子有意顯擺,竟是將火神殿祭起,朝天權峰飛去,長寬數百丈的深紅色殿堂橫亙虛空之中,就火山爆發時噴起的滾滾濃煙,有種遮天蔽日的既視感,所致之處猶如黑夜降臨,所見之人無不側目,一路上可謂賺足了眼球,一個月前,焰獄峰上雷雲聚集,傳聞有仙器誕生,一個月後火神殿橫空出世,猶如垂天之雲,震驚百里,一時間焰獄峰的威名傳遍小溈山洞天,風頭之盛,甚至蓋過了五大天峰,張潛身上的光芒也被盡數掩蓋。

一個月前,有關張潛的傳聞還在小溈山中流傳,一個入門僅三年,修為卻已達到氣行周天之境後期的弟子,無論是因為什麼情況,都是格外引人關注的。

因此他身上也隨之多了一層妖魔化的光環,甚至有些亂加猜疑的傳言,這些都是對他極為不利的。

而焰獄峰的崛起卻讓這一切變得合理起來,名師出高徒而已。

赤練子雖然從峰主之位上退下,但依舊是此次焰獄峰對外的話事人,各種震驚人心的事蹟都將他襯托的近乎神話,張潛便被人選擇性的忽視了。

火神殿在降臨天權峰上時,引起了巨大的震驚,從山中仰頭看去幾乎與五大天峰拱衛的黑雲殿齊平,異常震撼人心,沖和子更是紆尊降貴親自前來相迎,圍觀人群之中敬畏者有之,艷羡著有之,亦不乏憎惡、嫉妒之流,總之形形色色,張潛倒不在乎,與沖和子點了點頭,後者也是心領神會,帶著張潛進入後堂,直至離開眾人視線,來到書房之中,屏退左右關上了房門,這才開口說道:“不知峰主可將此次大比的人員安排細節告知在下?”

“人員安排都是五大天峰峰主依照參戰弟子實力評估以及往年排名確定的,不可擅自更改,你即便提前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沖和子不知道張潛作何打算,以他實力,此次奪得頭籌是十拿九穩之事,根本無需做什麼小動作,但還是沒拒絶,從書桌裡拿出一摞卷宗擺在了張潛面前,宗門大比的場次安排都是提前確定了的,依照參戰弟子的實力評估與往年該峰戰績確定,每一場次交手雙方都是實力大致相當的,這樣不僅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也可讓每一個弟子的實力得以充分發揮,排出的名次更具可靠性,不至於弱者太弱、強者太強,比試分為兩場,一場分段賽,一場排位賽。

分段賽採用的是記分制,勝者兩分、平局一分、敗者無分,根據分數分出甲乙丙丁四個階段,排位賽則是用簡單的勝負制確定每個階段之中的具體名次。

制度十分可靠,而且以分數、實力說話,也極為的公正,投機取巧的可能性很小。

張潛拿著卷宗翻看片刻,從首頁第七行便找到了李蒼梧的名字,他的對手竟然是蘇城,張潛不由失笑,看來不用自己插手了。

雪木峰峰主是上一屆宗門大比的第一名,因此雪木峰弟子的便很高,加之李蒼梧一直在天律峰受玄微子教導,實力評估值很高,能將其排到前列也很正常,可將蘇城排在這裡卻有些說不過去了,雖說碧海峰往屆排名一直高居不下,可如今碧海峰已經衰落,人盡皆知,蘇城是以臨時替補的身份出場,戰鬥力評估很低,將其排到第一頁的第七行,實在有些勉強,這初次評估其實很具有參考價值,能夠被排到第七行,那就意味著實力很有可能衝進前十四位。

蘇城經張潛悉心雕琢,實力突飛猛進,衝進前十的話張潛也一點不意外,但評估中並未提及此事,顯然並不知曉。

可仍然將蘇城與李蒼梧排在了一起,其中必然有些貓膩。

看來是有人想讓碧海峰重蹈神木峰之覆轍,不過在張潛看來這人恐怕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結果,也未深究,一笑而過。

隨即又看了自己的場次安排,還在蘇城之上,在第一頁的第五行,焰獄峰往屆排名極低,可自己最近回山之後風頭實在過於強盛,因此戰鬥力評估極高,被排在前列也實屬正常,只是對手卻讓他有些無奈,竟然是幽游峰的鬼相,還真是有些發愁,兩人關係不錯,自然不會因為一次切磋而惡化,卻也不想殺了他士氣,可為了計劃安排,實在無法手下留情,至於楊繼業,則被理所當然排在了第一位,是最具奪得魁首之位的人選,他的對手則是天權峰的方希直。

卷宗之上只有第一輪的安排,接下來的場次還需第一輪比試結束之後再從新評估確定。

次日,七十二峰人馬已悉數到齊,天權峰也是在旁晚時分舉行了一場極為盛大的慶典,明日既是小溈山十年一度的宗門大比,同樣也是小溈山開創的一千二百四十個年頭,要祭祀天地、悼念先賢,所有人都必須出席,禮儀結束之後便是賓客歡迎,沒了大禮儀時的嚴肅拘謹,聚在一起談天說地,一群世外修行者,就算大開酒筵,也絶對沒有歌舞昇平、聲色犬馬的場景出現,無外乎談玄論道,最多也就相互恭維,攀附矯情,焰獄峰無疑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張潛做事極具前瞻性,早早就將赤練子拉出來作了擋箭牌,那些趨炎附勢之人如今都圍繞在他的身邊,嗡嗡不止。

赤練子先還享受這種感覺,到後來也逐漸無法招架,端著酒杯四處逃竄,仍是敵不過眾人盛情難卻,被拉扯著東問西問,有些焦頭爛額。

張潛倒是清靜,躲在大殿角落裡,看著揮袖如雲、甕聲如雷、酒氣衝天的人群,就好像舞台上的提線木偶一樣,極為有趣,神色平靜,一臉安然。

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赤練子身上,倒沒人留意到他。

“你便是焰獄峰的張潛?”一陣略帶輕蔑的質問聲傳來,打破了張潛自娛自樂的心境,轉過頭去便看見一個白袍羽冠的年輕道人負手站在自己身側,器宇軒昂,比自己還高出一些,不得不微微仰著頭才能和他目光接觸,再加上這人朗目星眉、氣質冷清,一看便是出身不凡之輩,使得張潛相比之下,氣勢瞬間就矮了許多,不得不點頭回答他,“嗯,是我,閣下是?”其實看他胸前那一柄長劍的紋飾,張潛便知道他是誰了,但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問了一句。

“天律峰玉陽道人。”白袍羽冠道人依舊將雙手負在身後,似一座神聖不可侵犯的雪山。

“哦。”張潛拖長了聲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不解問道:“閣下找我有何貴幹?”

“見識一下三歲峰主的非凡之處。”玉陽道人微微一笑,自以為氣質出塵,可玩弄世人於股掌之間,其實完全就是一副很欠抽的樣子。

“三歲峰主?你是說我麼?”張潛莞爾一笑,也沒料到自己竟然會得了這麼一個有趣的稱呼,雖說其中羞辱之意偏多,但他也沒有放在心上,俗話說童言無忌,張潛便是如今這種心態,縱然玉陽道人擺明了是來者不善,跟他這找麻煩來的,可他心底卻始終翻不起一絲波瀾,只是覺得格外有趣。

“閣下入門三年便繼承峰主之位,修為亦是不俗,雖外界傳言不堪,但在下從不偏信風聞,想著資歷淺薄便能身居高位之人必定有不凡之處,可如今看來確實有些失望,閣下真的只是靠著走狗屎運爬上去的。”玉陽道人神色之中輕蔑之意毫不掩飾,說話也十分刺耳,絲毫不顧及他人顏面,他是天律峰近十年之中最具天賦的弟子,甚至有望成為最小溈山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峰主,可卻被張潛搶去風頭,自然心中對其極具偏見,也是將張潛當作了自己的競爭對手。

本以為張潛年紀輕輕便能身居高位,因是一胸懷經韜緯略之輩,可如今親眼看到,卻是大失所望。

修為與自己相當,可格局氣勢卻狹小的可憐,身為一峰之主,竟然躲在角落裡不敢與人打交道。

看來傳言是真,此人沒多大本事,全是狗屎運造就出來的,被這樣一個人搶了自己的風頭,他自然不怎麼束縛,猶如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想不到閣下一雙眼睛竟然有如此妙用,隨便一看便能斷定一個人格局,那你看看你身旁這位,是不凡之人還是平庸之輩呢?”張潛依舊沒有動怒,打趣似的說道,玉陽道人聞言轉過頭去,身旁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安靜的看客,看清此人面目之後,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此人比他矮上一些,面容蒼白似久病初癒,身上一襲粗糙的麻織道衣,頭髮用一根木釵隨意插著,雙手垂在袖子裡,除了目光陰冷,實在沒有什麼引入注目的地方,他若不認得此人,絶對都懶得正眼看上一眼。

可不幸的是,這人他認識,黃泉魔尊席下大弟子楊繼業。

他不知道楊繼業在他身旁聽了多久,也不知楊繼業跟張潛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關係,但頃刻間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玉陽道人剛才罵張潛是三歲峰主,靠著狗屎運爬上位,但楊繼業卻和張潛是同一年入門的弟子,也是靠著被黃泉魔尊青睞這種狗屎運一步登天,甚至傳聞他即將繼任小溈山宗主之位,也算是間接性的將他給罵了個體無完膚,看著楊繼業眉間流露出來的那一股冷意,玉陽道人只覺喉嚨乾澀,解釋也不是、道歉也拉不下臉,這才真正跟吃了個蒼蠅差不多,怔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

“滾!”楊繼業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就簡單幹脆的一個字,擲地有聲。

玉陽道人器宇軒昂的英俊面孔頓時變成了青黑色,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可他卻沒有張潛寵辱不驚的心態,心頭怒火蔓延。

然而僅剩的一絲理智卻死死壓制著他,讓他不敢妄動,甚至都不敢流露出一絲仇恨,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一語不發悶聲走了,轉過身之後,張潛都能清楚聽見他牙齒咬合交錯的聲音,也是搖頭失笑,看了楊繼業一眼,象徵性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便算是打過了招呼,仇人相見卻是分外的和諧,沒有一絲煙火氣。

“多年不見,想不到張兄已經身居高位,入門三年便成了一峰之主,縱觀小溈山一千二百四十年歷史,你也是獨一無二的,令在下佩服。”楊繼業仍不知張潛便是在蜀州那個屢次想置他於死地的太上道人,否則此時涵養再好,也不會心平氣和的與張潛寒暄,有關張潛的這些傳聞,也是近日之中才聽到的,有些上心,但並未將其當作對自己的威脅,兩人早年間雖有舊怨,但如今已非當年,處境不一樣了,心態自然也會發生轉變,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實在沒必要重提。

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忍不住前來試探一番,若張潛不肯罷休,以他如今成長的勢頭,的確是一個隱患,若有必要,可以早些除去。

“楊兄謬讚了,你如今是黃泉魔尊親傳弟子,紫炎、無極兩位魔尊都對你寄予厚望,你才是前途無量之人,我充其量只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小角色而已,不值一提。”張潛雖然言辭之中雖然無處不透著謙卑,然而態度卻格外的隨意,靠著大殿的廊柱飲酒,似乎未將這一切放在心上,也不管楊繼業是不是在試探他。

玉陽道人在他眼裡只是滿嘴跑火車的的無知孩童,楊繼業這麼一個將死之人何嘗不是一樣,就算也差別,也差不到哪裡去,沒必要跟其一般見識。

楊繼業只覺得張潛態度有些輕浮,似心中對自己仍有偏見,也是微微皺眉,卻沒有流露出來,輕聲笑道:“三年之前你我還只是在凡塵之中為了生存拚殺不休的一對螻蟻,三年之後你我已都是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存在,世事變化無常啊,不知時過境遷之後,張兄是否還想殺我呢?”

“其實沒有什麼變化,三年之前你防備我著我想殺你,如今你依舊一樣,還是防備著我想殺你。”張潛一針見血直接戳破楊繼業的心思。

楊繼業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眉間殺意毫不掩飾,三年之前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夫俗子,面對張潛的殺機他只能防備與避讓,如今卻不一樣,他是黃泉魔尊的親傳弟子,小溈山魔宗未來的掌舵人,張潛雖也非當年的一介武夫,但和他想比仍有天壤之別,你是哪來的勇氣,還想殺我?實在有些不知死活,即是如此我也不介意賜你一死,他甚至當場便想動手,可看了一眼不遠之處的赤練子,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能暫時壓下心中殺意。

“那就拭目以待,是你死還是我活?”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1:10
第331章 大比開始

小溈山十年一度的宗門大比不僅僅是檢驗各峰道術傳承的一個時機,更是關係宗門內部的利益分配,因此格外受到重視。

所謂的利益不僅僅是指獲勝者那微不足道的一些賞賜,小溈山龍脈每年結產出陽大丹上百萬枚,除開黑雲殿獨占七成,另外三成會分為成二千六百二十八份,平均一份都在一百五十枚左右,按照宗門大比名次進行分配,第一名獨占七十二份,依次遞減,最後一名便只能占到一份,便是每峰當年的例份,所以對於每屆宗門大比,各峰都極為用心,尤其今年這屆大比,勝者更是會獲得宗主繼承者的提名,而這一屆參與者中也是強者輩出,是歷年曆屆都無法比較的。

“這兩年宗門之中不知是和緣故,竟是誕生如此多的妖孽,本想著我們這些厚積薄發、苦修整整十年的老弟子能夠佔據一些優勢,如今看來前景不太樂觀啊。”

有資格參加宗門大比的弟子只需滿足三個條件,首先你的是小溈山弟子,其次是入門不滿十年。

一些峰頭為了奪得較好的名次,總是在上一屆宗門大比結束之後便開始為下一屆的宗門大比培養人選,這樣便有足夠的時間作好充分的準備。

而這類弟子也是每年宗門大比發揮最為出色,名次靠前的一些存在。

天道酬勤,十年努力換來一個出色的成績,很合理。

然而今年情況卻大有不同。後起之秀太多,而且聲名顯赫。令他們感到一種不安。

“聽聞參與此次宗門大比的弟子中還有一位峰主,你們聽說了嗎?入門僅僅三年,便繼承了峰主之位,而且修為也極其出色,聽說已達到氣行周天之境後期,這簡直是一個妖孽,若非昨日親口聽師尊提起,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期望我不要在大比的時候碰到他。”

“我們十年苦修,竟不如人家三年成果,天道不公啊!”

“你們說的是焰獄峰的張潛吧,他其實還不算什麼,楊繼業你們知道嗎?黃泉魔尊的親傳弟子,入門也才三年,聽說已經修成金丹。”

“金丹人仙也要參加宗門大比!這是我小溈山開創千年也不曾有過的吧?”

眾人無不一臉驚駭。懷疑這傳言的可靠性。

“我祖爺爺乃是天權峰裡的議事長老,他也參與了這屆宗門大比的參戰弟子的實力評估,楊繼業的資料便從他手裡經過的,這消息絶對可靠。”

說話之人信誓旦旦,而後繼續向人群之中散佈著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其實張潛在這屆宗門大比的參戰弟子中實在算不得什麼。天權峰的方希直,天律峰的玉陽道人、天祿峰的黃冠道人,甚至是天工峰的多寶道人,實力評估都在他之上,其實他也就是峰主頭銜比較奪人眼球。五大天峰畢竟是我小溈山的中流砥柱,焰獄峰最近風頭再盛。也抵不過人家上千年底蘊,也就天戰峰這次悽慘一點,悉心培養的種子弟子一年前死於陽山小洞天之手,此次參戰的靈武道人不過是個替補,實力評估低了一些,可天戰峰人家畢竟底蘊在那,如今一峰之中兩位人仙,就算此次宗門大比失利,根本不傷元氣。”

“我小溈山洞天有興盛之像啊。”

眾人聽聞這些小道消息,紛紛發出感慨,本以為張潛便是這次大比之中最離譜的一個妖孽,可如今才知道這屆大比真的是妖孽遍地走啊。

心頭即有些高興,又有些失落,高興的是宗門整體氣象呈上揚趨勢,失落的則是這屆大比恐怕會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隨著天權峰上巨大的天鐘敲響,一個個巨大的氣泡從黑雲殿中飄落下來,廣場上交頭接耳的人群也驟然間安靜下來,十年一屆的宗門大比終於是要開始了,那每一個氣泡之中都是一方小世界,乃是無極魔尊用仙器無極仙宮所化,便是給參試弟子所用的‘擂台’,在其中比試可避免神通威力肆意波及,傷到無辜,也可最大幅度減輕傷亡,鬥法乃是生死較量,誰若留手便算是失敗了一半,因此比試之中並無點到為止一說,但歷屆比試都很少出現傷亡,便是這無極仙宮的功勞。

只要認輸,便可獲得無極仙宮的庇護,保住性命。

但也不是沒有意外發生,每年比試之中總有那麼幾個打死都肯認輸的硬骨頭,不識時務而丟掉性命,也怪不得誰。

三兩傷亡,是小溈山這種千年大派完全可以承受的。

“宗門大比是我小溈山自開派以來便立下的規矩,物竟天擇適者生存,我輩修行者逆天求道,當思進取,不可安於現狀,否則終將遭受淘汰,宗門大比便是檢驗諸位十年成果的時候,同樣也是一次優勝劣汰的篩選,雖然有些殘酷,但只有這樣,才可讓我小溈山始終處於發展之中,方可使我小溈山千秋鼎盛、萬世永昌!”

宗主瀟雲子慷慨激昂的講了開場白,而後換天權峰峰主沖和子上場,簡單的講了一些宗門大比的流程以及規矩,便算正使開始了。

一共只有七個擂台,抽籤進行選組,這樣便打亂了順序,避免了強者組同一時間參加比試,讓人無法兼顧這種尷尬的情況發生。

要知如今天權峰上可不止各峰峰主以及參戰弟子,還有不少弟子只是前來觀看的,無論是年輕後輩還是那些髮鬚皆白的老者,從精采的實戰切磋之中可以學到許多有用的東西,生死之間表現出來的東西,可能是平常時候冥思苦想幾年也不一定能夠想到的,或者想明白的,這也是宗門大比的意義之一。

首輪的七組便有一場是張潛極為關注,雪木峰李蒼武對碧海峰蘇城。

場間大多數看客今年對碧海峰並不看好,雖是往年的歷屆排名都十分不錯,很少出過前十,然而碧海峰最近發生的事情也傳的沸沸揚揚,一個鼎盛百年的支系終是走進了窮途末路,雖然有些惋惜,但卻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從碧海峰派出的參戰弟子就可看出來,年僅十三歲,雖說修道時日不短,但也得把開智的時間算進去,就算這蘇城天資聰穎,六歲開智,那這麼一除,也沒幾年,而且心性、智力也無法和成人相提並論,若非天祿峰無人,會讓一小兒撐場面嗎?

但不得不承認,蘇城確實是一個修道的好苗子,十三歲能打通兩條經脈,也算極為少見,稍作培養,可成大氣。

可與他對手一比,就顯得有些弱勢了。

李蒼梧已是氣行周天之境初期的修為,身後背負一柄萬年雪木雕琢而成的巨劍,散發著一股浩瀚的劍意,猶如隆冬朔雪,哪怕是隔著一層洞天結界依舊讓人感到一陣冷意,周圍看客紛紛忍不住伸手去拽緊了衣襟,毫無疑問這柄劍至少已經達到了高階靈寶的地步,這李蒼武不僅修為勝過蘇城許多,所配兵刃也是難得一見的重寶,如此實力,足以令人感到羡慕,反觀蘇城,卻寒酸了許多,身後只有七柄粗糙的骨劍,基本沒有靈物的氣息,甚至都分不清這到底是七根杵子,還是七把劍。

境界不如人,法寶不如人,年齡上同樣不被人看好,在眾人眼裡,這已經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若非碧海峰的名頭還有些吸引人,只怕僅剩的幾個看客也會將目光轉移到別處。

李蒼梧同樣有些鬱悶,他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個對手竟然是一個毛都沒長起的小子,這樣一來,自己雖說可以毫無懸念的拿下第一個勝場,得上兩分,可未免有些勝之不武,就算贏了他也臉上無光,看著對面一本正經似有些木訥的蘇城,便知這小子恐怕也是師命推上來的,說不定他都沒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也不想跟他動手切磋,不管勝敗,都有辱名聲,直接大聲說道:“蘇城師弟,你也別再磨蹭了,直接認輸投降好了,師兄不想落個以大欺小的惡名,你也少吃一些苦頭。”

蘇城沒搭理他,在樊籠之中一個月無休止的廝殺,經常在生死之間遊走,早已將他心性打磨的猶如頑石一般了。

在他自己看來,這是平靜,與人廝殺,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心境,只有心無波瀾,才能清晰的映照出一切,作出最合理的判斷,可在旁人看來,就覺得此子有些木訥,而且不識抬舉,李蒼梧也微微有些惱了,見蘇城雙手抱拳一本正經的向自己行禮,知這一戰是避免不了,縱然落個以大欺小的惡名,也不能輸了一場至關重要的比賽,還禮之後,抬手捏了一個劍訣,身後巨劍緩緩飄起,一陣刺骨的寒意隨之瀰漫開來,好像極北之地吹來的寒潮。

“好冷!”四周看客皆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也是為蘇城默哀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他即將迎來的悲慘。

那氣泡之中的小世界裡,寒意更是隆重。

大雪如席,從虛空之中悄無聲息誕生,紛飛不止、鋪天蓋地,方圓十里的世界竟然全部變了顏色,白茫茫的一片。

而在這漫天雪潮之中,哪裡還看得見蘇城的身影,彷彿被吞沒了一般。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1:11
第332章 蘇城大勝

“這麼冷,只怕這蘇城已經被凍死了吧。”

四周看客面色慼然,無不為蘇城感到惋惜,雖說此子實力不足為道,但卻是一個修道的好苗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卻沒想到這年僅十三歲的小傢伙骨頭竟是如此硬氣,明知必敗卻死不投降,哪怕最後認輸,無極仙宮也會保住他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何必圖這一時之氣,這下好了,李蒼梧釋放出的劍意已將那一方小世界全部化作了冰天雪地,就算是一塊石頭放進去,估計此時此刻也凍成了粉碎,何況血肉之軀?

然而宣示結束的鐘聲始終不曾響起,證明蘇城即未認輸,也沒失去最後抵抗之力,可冰天雪地之中也不見蘇城的影子。

眾人心態悄然出現了一絲轉變,由惋惜變成了奇怪,不知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比試還沒有結束。

看客都發覺了其中的不對勁,李蒼梧更不會掉以輕心,已是面露凝重之色,蘇城距離他不過百丈,而且冰雪充斥,已將這方圓數里之地轉化成了他的領域,自然能將蘇城的一舉一動都看的一清二楚,霜雪猶如風暴一般縈繞在他身體四周,冷冽的寒氣足以將鋼鐵都凍的四分五裂,然而他卻紋絲不動,哪怕他兩條蠶眉之上已經被霜雪凍的雪白,臉色也清冷的猶如水磨的冰面一樣,似乎都能看見皮膚的下的血脈經絡,顯然他此刻並不好受。

“這小子骨頭真硬!”李蒼梧都已對其心生敬佩。同時也有些煩躁,看樣子這傢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主。以大欺小這惡名今天自己算是逃不掉了。

並指如劍,朝前一指,懸於頭頂虛空之中的雪木巨劍頓時發出一陣令人心顫的嗡鳴,猶如古琴之音。

而後屈指一彈,漫天霜雪陡然匯聚而來,雪木巨劍像是八牛弩上射出的攻城鑿,挾裹著一股恐怖的寒流撲向百丈之外的蘇城,劍氣將空氣撕碎。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

蘇城皺著眉頭盯著那道高速襲來的雪木巨劍,右手負在身後,左手輕輕探出衣袖,併攏的食指、中指上就像繫著一根看不見的繩索的,而繩索的另一端懸掛著千鈞重物,沉重的力量使得他整個手臂都在輕微的震顫著,而他身後的一柄骨劍也以相同的頻率發生著共鳴。

在樊籠之中的一個月。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永遠不要輕易露出你的爪牙。

這是他殺死了上百頭上古異獸之後,才總結出來的經驗,蟄伏的猛獸才是最具威脅的,一旦暴露出爪牙便離死不遠了,不動則以。一動必然要以雷霆萬鈞之力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殺戮者,他與李蒼梧在境界之上有著無法忽略的差距,若一擊不能得手,便會讓對方逐漸適應。

若陷入膠著。對他而言極為的不利,所以他一直處於蟄伏之中。直到李蒼梧按捺不住,先一步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便在李蒼梧的雪木巨劍已逼近身前咫尺之地,劍氣挾裹的霜雪風暴眼看便要講蘇城吞沒,忽然一陣堅冰碎裂的聲音從霜雪深處響起,蘇城身體四周早已被霜雪封凍,就像一個冰晶蛋殼,若非體內元氣阻止著寒氣進一步侵蝕,只怕如今已成了一具晶瑩剔透的冰雕,只見一柄普通無奇的骨劍震碎冰殻,從中飛出!

劍體四周環繞著一層層碧藍的水氣,猶如大海深處的驚濤駭浪!

將迎面撲來的冰雪盡數粉碎,化作虛無!

那浩瀚的霜雪被骨劍撕出一道恐怖的裂隙,卻並未與雪木巨劍接觸,竟是完全放棄了防守,朝著李蒼梧面門撲去。

李蒼梧面色已是難看至極,雖是憤怒,卻也無法掩飾內心深處那一絲恐懼,他完全沒有預料到這蘇城竟然有如此手段,那柄靈性微弱就好像粗製濫造的骨劍也是如此不凡,尋常法寶這嚴寒之下只怕早已被凍得發脆,稍稍遭受外力,便會碎裂開來,而那柄破劍在霜雪領域之中竟然不受絲毫影響。

更讓他一時半會無法接受的是,蘇城這黃口小兒殺氣竟是如此之重,竟然無視自己的進攻,直接出手反制。

“你要拚命,我便奉陪!”李蒼梧也有些上頭了,不肯收手回防,倒要看看這蘇城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不怕死。

可下一刻他就後悔了,他忘了蘇城手中還有六柄劍,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公平性可言的對賭。

一時之間臉色驟變,拂袖一揮,雪木巨劍陡然掉頭朝著骨劍追去,霜雪猶如交錯的利齒,緊緊咬著骨劍的劍柄,竟是發出了令人牙齒發酸的摩擦聲。

雪木巨劍也劇烈的震顫起來,有些身不由己,就像是被綁上了一輛橫衝直撞戰車,快被顛簸的四分五裂。

潮汐之力一起一落,層層疊加才看不出波瀾,李蒼梧想用風雪將其凍住,明顯有些不靠譜,雪木巨劍遭潮汐之力瘋狂的反噬,木質都變得有些疏鬆了,牽動紫府更使得元氣動盪不止,連周天都無法運轉,氣的渾身發抖,然而心頭逾漸強烈的恐懼卻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來,那柄骨劍的速度雖被拖慢了許多,但由於先前自己決策失誤,已讓自己阻攔下這一劍的可能性變得微乎其微,蘇城很強,強到令他都感到恐懼,偏偏他之前卻輕敵、怠慢,落到這般下場也怨不得別人。

可他實在不甘心認輸,尤其是輸在蘇城這麼一個黃口小兒手裡,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李蒼梧雙手青筋暴起,雪木巨劍猶如一頭憤怒的白蟒不停的反撲。

那柄骨劍的終於是停了下來,再風雪的環伺中,就像一頭精疲力竭的野獸倒在了無盡的雪原之上,然而李蒼梧緊繃的心弦並沒有一刻的鬆懈,太突然了,這柄劍停下來的時機有些違反常理,好像不是自己使它停下的,而是他主動在那裡等候自己,不等他反映過來,那柄骨劍陡然一震,橫斬而來,恐怖的劍氣似驚濤駭浪一般轟擊在雪木巨劍之上,李蒼梧只覺喉嚨發甜,紫府竟因牽連而受到了重創,他可以清晰至極的感覺到雪木巨劍內部已經出現了一些隱性的裂痕!

“這柄破劍質地為何如此堅硬!”李蒼梧臉色難看至極,猶如鍋底一樣。

他這雪木巨劍乃是取雪木峰上那株萬年雪木一處結瘤煉製而成,比尋常金鐵還要堅韌許多,而且生機未褪,若受磨損,可以自癒,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靈寶,卻沒想到這不起眼的骨劍在質地上還要勝過許多,他也是明白了蘇城為何突然放棄進攻,原來是想毀掉自己的本命靈寶,可以說是用心歹毒,不過豈能讓人得逞,雪木巨劍若被毀去,他實力必然驟跌幾個檔次,就算這一場敗了,他依舊可以在後面幾場中挽回頽勢,可本命靈寶一毀,他直接被打落塵埃!

想要毀去雪木巨劍絶非一件容易之事,硬拚不過,還不能避開鋒芒麼。

他心中已萌生退意,只要將飛劍收回便認輸,無極仙宮可保自己不死,可卻不會管它本命法寶會落得什麼下場,抬手橫指,雪木巨劍斜飛而出,化解著骨劍先前那恐怖的一記橫斬,然而蘇城並未給他留有絲毫餘地,甚至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給他,一直負在身後的右手猛然揮出。

身後六柄骨劍猶如掙脫枷鎖的惡龍,從海底深淵之中猛然飛出,掀起了滔天巨浪,竟是將雪木巨劍所能避讓的方向都盡數封鎖!

浪潮轟鳴之聲宛如雷霆,呼嘯的風雪在其面前實在顯得有些可笑,被蹂躪一空,直接化作水霧與波濤同化了。

圍觀之人,並不知道小世界裡發生了什麼,霜雪形成的領域遮蔽了眾人的視線,而神識又無法進入其中。

一直以來,都以為李蒼梧佔據了絶對的上風,哪怕是他驚慌失措的時候,眾人依舊這般認為,直到漫天風雪被驚濤駭浪席捲一空,眾人這才發覺情況似乎和自己所想的並不是一回事,但局勢變化實在太過突然,也實在激烈,以至於眾人都沒反應過來,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七柄骨劍以雷霆萬鈞之力狠狠的斬在了雪木巨劍之上,猶如驚濤拍岸。

木劍就好像狂風駭浪之中的一艘破舢板,驟然間支離破碎,沒有一絲懸念!

巨大的轟鳴聲,讓在場所有人都呆若木雞,怔怔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雪木巨劍碎裂無數,被碧藍的浪潮沖的到處都是,風浪漸漸平息,李蒼梧就像是斷線的風箏從空中墜落下來,眼看就要摔死的時候,被一團柔和的力量悄然托住,送入一片未知之地,隨即天權峰上天鐘響起,執事道人大聲唱喝,“四號擂台雪木峰李蒼梧對碧海峰蘇城,蘇城勝,記兩分!”

天權峰上下頓時嘩然一片,這場本不受重視的比試立即引起了無數的人關注,紛紛將目光匯聚過來。

然而戰事已畢,只看見蘇城從小世界中穿梭而出。

一臉沉靜,衣衫整潔,毫髮無傷!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1:16
第333章 嘴賤掌嘴,手賤斬手!

這樣的結果對於雪木峰而言無疑是一次深沉的重創。

失敗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並非無法接受,讓凌虛子無法做到心平氣和的是蘇城竟然不惜一切代價毀去了李蒼梧的本命靈寶。

雪木巨劍是他親手煉製而成,質地如何出色他一清二楚,若這一切僅用意外解釋,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蘇城若有能力毀去這柄劍,實力顯然達到一個遠超他之前預估的地步,戰勝李蒼梧對他而言應該不費吹之力,何必繞著道要毀掉他的本命靈寶,他這是圖什麼?其實他心裡也是一清二楚,只怕有人想要以這種手段打壓他雪木峰,李蒼梧本命靈寶被毀,人也受了重創,如今還在無極仙宮之中接受治療,能否參加下一場比試都難以確定,肯定會讓雪木峰此次在大比之中排名驟降。

雖說參戰弟子受傷無法再戰,可以另派他人頂替。

可雪木峰創立不過十年而已,縱有天律峰依靠,依舊根基淺薄,除了李蒼梧,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弟子了。

“這是要將我雪木峰逼到絶路啊!”看台上的凌虛子臉色鐵青,眼眸之中殺意隱現,按照他心中完美勾勒出的藍圖,這次李蒼梧只要能夠衝進前十五位,雪木峰便迎來十年休養生息的時間,肯定會使神木峰從一個新晉支系發展起來,可蘇城所做這一切打亂了他的一切構想,他當然不會認為這一切只是蘇城自己的決定,肯定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蘇城在一個月前實力評估時根本上不被人重視,一個月之後。卻擁有如此強橫的實力,足以讓任何人側目,處處都無法解釋。

凌虛子對蘇城的底細瞭解不多,就算怪罪、猜疑也只能將矛頭對準碧海峰。

見著蘇城從小世界中穿梭而出,便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準備上前詰問。

若以前海蟾子在位時,他斷然不敢如此放肆,那種老牌人仙。成就金丹已有百年歷史,絶非他這中新晉人仙可以撼動的,可如今卻不必在乎。

蘇城向門中幾位長老行禮之後,便欲走向張潛出同師尊請安並且彙報成績,雖說張潛先前便在現場觀看,對於結果可能都已經清楚,可必要的禮節卻不能少。正欲抬腳,忽然肩膀被一雙沉重有力的大手扼住了,宛如鋼箍一般,五根指頭彷彿楔子一般狠狠釘在肩胛骨的縫隙中,讓蘇城肩膀頓時一陣劇痛,好像半邊身子都要被撕裂開來。眼角餘光一瞥,便看見凌虛子一臉怒容的盯著他,不用說也知是來者不善,自己先前在台上將他徒弟打成重傷,如今打了小的。招來老的了。

“不知凌虛子師叔拉住小侄有何請教?”蘇城雖疼得牙根子都好像扭曲了一樣,可臉上卻沒有半點恐慌。依舊從容鎮定,表現的極有涵養。

當然表面和氣,蘇城如今骨子裡可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善碴,縱然控住自己的人是一尊金丹人仙,從境界差距上來說,完全是需要自己仰望的存在,可他並沒有放棄反抗,碧海潮生氣猛烈調動起來,朝著肩頭湧去,猶如巨浪排空、山嶽崩塌,可凌虛子的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完全無法被撼動,兩人境界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縱然蘇城體內的碧海潮生氣被張潛強化到了一個近乎圓滿的地步,可依舊無法很金丹元氣抗衡,若凌虛子有殺人之意,他如今已是一具死屍。

“我徒兒能敗在你手上的確不冤,能將碧海潮生氣煉到這種境界,距離大成圓滿已是不遠,實在不敢相信是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孩子能夠修煉出來的。”

凌虛子輕輕一抖手,同時一道金丹元氣灌進蘇城體內,他體內的純陽元氣與碧海潮生氣紛紛崩潰、瓦解,頓時沒了反抗之力。

“告訴我,是誰唆使你讓你毀掉我徒兒的本命法寶的!”

蘇城雖受控制,渾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力氣來,然而臉上依舊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甚至是一點點應有的慌張,嘴角之上反而浮現出一種嘲弄似的笑容,凌虛子已是十分努力,才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卻被蘇城以這種神態挑釁,愈發不可容忍。碧海峰上幾位長老雖是群情憤怒,但實力差距讓他們只能在旁乾瞪眼,縱然叫囂了幾句,也沒有絲毫意義,他根本不放在眼裡,行事肆無忌憚,手中力道又加大了幾分,蘇城雙腳甚至都離開了地面。

“再不老實交代,老夫廢了你的修為。”

凌虛子雙眼之中怒火燃燒,完全已經失去了理智,這種人就算是幹出什麼事有可能,雖說此時殺人乃是大忌,可怒火攻心,誰還顧得上其他。

然而蘇城依舊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嘴角嘲弄的笑意反而更加明顯了。

“豎子!”

凌虛子氣的咬牙切齒,眼角餘光朝四周看去,沖和子、無生子正一臉陰鬱的朝此處趕來,左手側還有一隊面無表情、身穿黑色勁裝彷彿修羅一樣的人在朝此處逼近,所致之處連無人不退避三舍,正是天律峰裁決司的人,這一群人專門誅殺違反宗門戒律之人,哪怕他在天律峰中也有頗高的威望,但只限於私下,他此時所作所已經是犯了大忌,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群人倒時候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處決他,他稍稍扼制了殺意,低聲道:“這就是你的倚仗麼?”

蘇城搖了搖頭,似是回答,又似是一種憐憫。

凌虛子還想繼續恐嚇,可未來得及開口,便覺得有一隻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在他毫無防備之下。

將他嚇了一跳,如果此人想取他性命,他甚至都會死的不明不白的,因為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背後這人是何時接近自己的,還將手堂而皇之的放在了自己的肩頭,神識感應身後之地,卻是空空如野,他正欲轉過身去看清這人到底何方神聖,只覺肩上那隻手瞬間變成了一座沉重的山嶽,恐怖的壓力讓他渾身骨骼都發出了一陣不堪重負的聲音,似乎隨時可能斷掉,他調動金丹元氣意圖反抗,可發現自己根本不敢做任何多餘的動作,金丹元氣稍稍外洩一絲,身體便會失去支撐。

結果便是身軀被這一隻手徹底壓折,縱然金丹能夠逃脫,可軀殼殘廢也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事情,不僅是恥辱。

他修成金丹不足十年光景,根基淺薄,若現在便被逼的屍解轉生,將會對他造成無法磨滅的傷害。

無奈之下,他只能咬牙忍受著一切,弓著腰、斜著肩,脖子因重壓青筋暴起,彷彿要斷裂開來一樣,他也無暇再去管那蘇城,如今必須傾盡全力才能扛住肩膀上的那一隻手,甚至他連回頭都做不到,也不知道身後之人是誰,而後便聽的一陣極為清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語氣很平靜,言辭之中卻透著一種霸道,“我的弟子何時輪到閣下來問東問西,還揚言要廢了他的修為?嘴賤、掌嘴,手賤那就斬手!”

“海蟾子?”凌虛子倒吸了一口涼氣,聽背後之人說蘇城是其弟子,自然而然也就想到了海蟾子,可聽聲音又完全不像。

尚未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整個人便被那隻手扣住肩膀拉扯著轉了個圈,而後臉上便挨了結結實實一巴掌,只覺得牙齒都被扇掉了幾棵,這一巴掌可打的一點不含糊,勢大力沉,凌虛子嘴裡鮮血混著牙齒都吐了出去,都還是眼冒金星,沒看清張潛的模樣,而後張潛扣在他肩頭的那隻手順著胳膊往下一擄,只聽得一陣清脆的裂響、又夾雜著類似弓弦拉斷的聲音,他右臂便從肩胛骨處被活生生的撕了下來,帶著淡金色光輝的血液像是雨點一般濺開。

除了凌虛子那撕心裂肺的痛嚎,偌大的廣場之上一片安靜,甚至連碎肉、鮮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沖和子停了下來、無生子也停了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潛將那一截斷臂像是垃圾一樣隨手丟掉,像是什麼都沒有做一樣。

唯有裁決司的人以更快的速度衝了過來,一個個就像是沉默的劊子手,雖然面無表情,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陣讓人膽顫心驚的殺意,用陰沉的目光盯了若無其事的張潛一眼,卻無暇顧及,因為凌虛子已經徹底瘋了,雙眼通紅如同充血,也不知是不是被怒火控制了心神,但對在場眾人而言,絶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一群人蜂擁而上,將暴怒的凌虛子用鎖鏈套住,那種黑色的枷鎖也不知是何種法器,套在身上,連金丹元氣都似被禁錮了起來,但凌虛子畢竟是一尊金丹人仙,而且是一頭喪失理智已經完全暴走的金丹人仙,天律峰裁決司的裁決使都是氣行周天之境後期的高手,雖非平庸之輩,想要控制局面,卻也吃力無比。

凌虛子甚至顧不得肩膀傷口還在瘋狂的噴射著鮮血,渾身青筋暴起,發出一陣陣憤怒無比的咆哮。

那七八個裁決使使勁渾身解數,才將鎖鏈死死拉扯住,可依舊阻止不了凌虛子一步步朝著張潛逼近。

張潛卻無息事寧人的覺悟,半步也不肯退。

從袖子中拿出一塊麻布,漫不經心的拭著虎口上沾染的鮮血,好像那凌虛子只是一隻被鏈子套住狂吠不止的狗,根本不被他放在心上。

裁決司的人此刻簡直恨不得將張潛生吞活剝了,可要恪守職責,眼前除了控制凌虛子不讓他暴走傷人,別無他法。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6-10-29 01:22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1:21
第334章 第一戰

便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時,沖和子與無生子已是趕到,兩人揮手之間佈下兩道禁制,將凌虛子囚禁其中。

裁決司的正想拿下張潛進行審問,卻被沖和子冷冰冰的一個眼神斥退了。

“怎麼回事?你為何下重手傷這凌虛子?”沖和子替代裁決司的人問道,這事情連他都認為張潛做的有些出格,哪怕是想維護也不太方便。

“這蘇城已經被我收為弟子,這凌虛子先前攜恨報復竟想廢去他修為,我這做師尊的若不出面,豈不是讓人輕看?”張潛將沾滿鮮血的絹布隨手扔掉,而後看向裁決司那幾位目光陰鬱的裁決使,問道:“不知凌虛子想廢去我徒兒的修為,這算何等罪名?還是在宗門大比這等時候,用心險惡啊。”

“他先前竟有如此打算?”不等裁決司的人給出答覆,沖和子臉色便已陰沉了下來,看向被禁制覊押如同死狗一樣動彈不得的凌虛子,神色之中再也一絲憐憫。

“峰主不可輕信他的一面之詞!”裁決司幾人面色難看,他們是想維護凌虛子,可張潛給扣下這麼一條罪名,讓他們完全陷入了被動之中。

“我一面之詞?”張潛聞言呵呵一笑,而後指著凌虛子說道:“他便在這,就讓他和我徒弟當面對質可好,而且在旁可全是人證。”

“凌虛子峰主,你先前真打算廢了蘇城的修為?”

裁決司幾人強忍臉上的怒火,轉過身低聲問道,若凌虛子真這麼做了,還讓人抓住把柄,只能說是他咎由自取,自己幾人也幫不了他。

凌虛子被禁制覊押下來之後,整個人也漸漸清醒了,只是肩上傷痛依舊讓他神魂似飄在冰冷的空氣中一樣,呼吸困難,如同溺水一樣,自然有些慌亂,不僅明白了當下處境對自己極為不利,也是發現了沖和子、無生子等人都是站在張潛一方,除了心頭僅剩的怒火,其實已經毫無底氣了,被裁決司的人問道,也有些發慌,口齒不清的回答道:“我只是恐嚇他而已,這蘇城毀我徒兒本命法寶,致其重傷,我只想弄清楚,是誰在算計我雪木峰而已,我並沒有真的打算廢去他的修為。”

“也就是說,你攜恨報復之事屬實了?”張潛只撿凌虛子言語之中對自己有用的信息進行重新定義。

這種事情本來是裁決司的人最為擅長,斷章取義、歪曲事實,卻被張潛用了個十成十,只覺的跟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受,盯著張潛有怒不敢發。

“凌虛子峰主只是恐嚇而已。”裁決司幾人強忍怒火,替凌虛子辯解道。

張潛輕輕一笑,似心不在焉,“恐嚇?若讓他得逞了,如今也無需你幾人勞心傷神替他洗脫罪名了,只需替他收屍便是了。”

“張潛,你一乳臭未乾之輩,安敢如此放肆,不知恭敬二字該怎麼寫嗎?”裁決司之人整個小溈山上下,除了那幾位手眼通天的大佬,誰不是禮敬三分,第一次受到這般侮辱,還是張潛這麼一個資歷淺薄、年紀輕輕的後輩,實在有些難以忍受,也顧不得沖和子、無生子二人仍在一旁,便厲聲呵斥起來。

誰知張潛連頭也不帶低一下,冰冷的目光直接從幾人身上掃過,“吾乃焰獄峰峰主,需要對你幾人恭敬嗎?未免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裁決司幾人無不震怒,但張潛所說確實未錯,他入門時日雖短,但峰主地位極高,在宗門之中僅次於宗主的存在,是不能以輩分、年齡而論,這個只是私底下論交時才會考慮的東西,張潛若以一峰之主的身份自居,那在身份上確實高過他們裁決使這層身份的,也是強辯不過,但還是改不了以勢壓人的惡習,正欲開口喝罵,卻發現無生子雙手負在身後,冷冰冰的看著他們,臉色明顯不太和善,再若認不清局勢,那也在裁決司白幹了幾十年,立即收斂了氣焰。

“諸位有閒工夫與我在這糾纏,不如理會一下凌虛子,我只是略施懲戒而已,可不想害了他性命,在這麼血流不止下去,他這肉身爐鼎可能就要報廢了。”

張潛看著被禁制封印猶如死狗一樣的凌虛子,平靜的說道。

而後也無意糾纏,拍了拍蘇城的肩膀,兩人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沖和子與無生子面面相覷,也被張潛表現出來的手腕震駭不輕,也知他此舉並非單純的護短,而重在立威,掃除一切潛在的障礙。

同時像眾人傳達一個信號,為即將發生的事情有個心理準備。

這就好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一個前奏,兩人似乎感覺到這天似乎一瞬間都陰沉了下來。

隨著凌虛子被裁決司的人抬走,張潛的所作所為也被傳的沸沸揚揚,張潛是小溈山有史以來的最年輕的一位峰主,而凌虛子則是上屆宗門大比的冠軍,如今更是修成金丹的人仙,絶非尋常角色,卻折在張潛手中,這等事情無疑是充滿傳奇色彩的,以前有關張潛的傳聞都帶著負面性,在眾人心裡其實並沒有多高的地位,玉陽道人對其不屑一顧便可見得,大多數人對於他這位最年輕峰主其實並無太多敬畏,更多的是羡慕與嫉妒,直至如今,這種觀念才逐漸開始發生轉變。

能將凌虛子重傷,並且自身安然無恙,說明張潛並非單純依靠裙帶關係和超凡的運氣才青雲直上,而是有著出眾的實力與強硬手腕。

能為故友出頭,不惜得罪天律峰的人,可謂有著不錯的擔當,實在是仗義之輩,令人尊敬。

尤其還讓裁決司的人碰了個灰頭土臉,更是大快人心。

張潛趁著戰事間隙,繼續為蘇城指點,這是一塊璞玉,如今已經打磨掉遮掩他光芒的石殻,無需再過份雕琢,只是拾遺補缺而已。

就在這短短半天之中,張潛已經收到了三十多張請帖或是拜帖,都是一些峰主派人送來的,其中大多透漏著同一個意願,都想與焰獄峰攀結交情,看來自己所做一切已經收到了成效,單純只靠赤練子展現實力,只能吸附一些趨炎附勢之人,而只有確立了名聲與威望,才能讓人真正歸附。

自己敢因護短將凌虛子重傷,又讓裁決司鎩羽而歸,證明自己是一個靠得住的人,關鍵時刻能夠掌控局面。

而整件事情在外人看來,是自己幫碧海峰出頭,海蟾子落得這步田地,冷眼旁觀者多,自己所做這一切卻是例外,博得一個好名聲,值得信賴。

張潛如今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收攏人心,自然不會怠慢這些請帖、拜帖,不分差別,都親筆回信,一一答覆。

休整半日之後,開始了第二輪的抽籤,張潛有幸出場,自是引得萬眾矚目,張潛這個名字從一個月前開始傳開,到如今已是人盡皆知,簡直處於風尖浪口之上,但親眼目睹其動手的卻寥寥無幾,此人十分低調,最近聽聞有不少人都想找他挑釁、試探,卻被他直接無視,只有凌虛子倒霉,惹得他動手,可過程太過短暫,也沒人看清當時張潛是怎麼將凌虛子重傷的,因此所有人此時心中都有一個疑問,張潛這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峰主,實力究竟有多強?

玉陽子如今自然也對張潛轉變了些許看法,也是重新重視起這位對手來。

雖說從凌虛子口中聽起來,張潛似乎並不是很強,只是偷襲搶佔了先機,才讓他受傷,但他也不敢全信,畢竟凌虛子要估計自己的顏面肯定會貶低對手,但他也相信其中可能偷襲的原因居多,畢竟兩人境界之間差距如此之大,若非如此,實在無法合理的解釋這一切,到底他是如何做到的,且從這一戰中看出個究竟吧。

張潛的對手是幽游峰的鬼相,先到場一步。

鬼相也算是一個低調的人,在此之前聽說過他的人並不太多,但幽游峰卻是威名在外,在七十二峰之中可謂僅次於五大天峰的一股勢力,能被幽游峰派出來參加宗門大比的必定不是尋常角色,鬼相出現之時便引發了一陣騷動,他本人倒是其貌不揚,一身灰袍普普通通,境界也不是太高,氣行周天之境初期而已,但他手中那一桿黑幡卻是引得無數人驚駭,倒吸涼氣的聲音連成一片,幽游峰以驅使鬼魂的法術而聞名,而在場不乏眼力出眾之人,也是看出一些門道來。

那鬼魂尚在幡中未曾現身,僅憑黑幡旗面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息,便讓人膽顫心驚。

陰森之氣好像漆黑的雨雲籠罩在天權峰上空,空氣中頭瀰漫著一股陰冷的死意,幡面上只能看見兩個灰敗無神的眼睛,其餘部分都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見惡鬼的輪廓,好像這桿黑幡已經快要容納不下這尊惡鬼了。

“好強的鬼魂!”沖和子微微一皺眉,也是為張潛擔心起來。

瞥了一眼冥靈子,只見那老傢伙一臉平靜,並無一點得意之色,不知道此時他心裡在想什麼,不由心生腹誹:“這麼強大的一尊鬼魂他是從哪裡尋來,並且還交給鬼相來驅使,真是想拿名次想瘋了嗎?鬼相境界尚淺,有把握控制這尊強大的鬼魂嗎?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可讓你哭都不哭出來。”

鬼相出現的時候,甚至已經引起了非議,“這尊鬼仙恐怕不是他依靠自身能力收服的吧?這樣讓他參加宗門大比,是不是有失公平。”

“規則之中並未對此作出限制,就算你有仙器,只要參戰者有能力祭煉,帶著仙器參戰也是符合規矩的,這尊鬼仙雖非鬼相自己親手收服,但卻憑藉自身實力將其祭煉,所以並不違反規定,試問諸位峰主,你們門下弟子的本命法寶便都是他們親自煉製嗎?”玄微子立即將非議壓下,他跟幽游峰峰主交情一般,若是以往他也懶得管這閒事,畢竟這尊鬼仙強大的實在有些離譜了,幾乎可以與金丹人仙爭鋒,間接性的給他天律峰也造成了壓力,萬一玉陽道人到時候與鬼相碰見了怎麼辦?

可如今卻是另當別論,鬼相的對手是張潛。

當初在焰獄峰上兩人有過一些言辭衝突,其實也算不得結仇,只是彼此之間有些偏見,可張潛將凌虛子重傷,這梁子卻是結下來,畢竟是兩人可是師兄弟。

他自然希望能借鬼相之手,替凌虛子找回場面,因此鬼相越強他便越樂意見到。

“我還希望能夠在宗門大比之上與張潛遭遇,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這鬼相好強的實力!”玉陽道人盯著鬼相手中那桿黑幡,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金丹人仙,元氣內斂,給人的壓力還稍微輕一些。

可這尊鬼仙實力與人仙相差無幾,氣息卻肆意宣洩,自然更加駭人,玉陽道人也是受了影響,連他都深感恐懼之物,也是認為張潛必然不可能是其對手。

眾人自然是期待不已這場雙方實力都強大至極的比拚,猜測著最終會鹿死誰手,但有一點可以斷定,這場戰鬥必然精采絶倫。

片刻之後,張潛現身,進入小世界之中,天鐘響起,預示著兩人可以開始了。

場間氣息也凝重到了極點,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別經年,鬼相兄可好?”張潛似乎忘了兩人之間必要分出一個勝負,雙手交著,隨意放在身前,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承蒙張兄掛念,一切都還好。”鬼相也是一臉隨和的笑容,並未因張潛身份變化便產生距離亦或是變得陌生,他這個自有原則,也不會因為張潛的變化而影響到自身,無慾則剛,他不求從張潛身上獲得什麼,所以灑脫依舊,兩人頗有一見如故的感覺,沒有多餘客套,與張潛寒暄道:“當初與張兄打那幾次交道時,便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必然有一飛衝天之時,只是沒想到如此之快,這些天也是聽聞了你的一些傳言,開始還以為是風聞傳言而已,如今看來,張兄真乃人傑!”

“當年不是你出手相助,我豈有今日,大恩一直不敢想忘,所以在蜀州時,捉了一頭鬼王當作薄禮,可合乎心意。”

“你覺得呢?”鬼相似炫耀一樣,揚了揚手裡的黑幡,陰森濃郁的鬼氣從旗面之中滾滾宣洩而出,彷彿實質一樣。

張潛感受著身體髮膚之上傳來的冷意,果然這尊鬼王只有在幽游峰手裡才會發揮出最大的價值,放在自己手中只是一個力大無窮而且變幻莫測的傀儡而已。

這陰森鬼氣雖然令人發怵,卻沒有絲毫敵意,張潛也是明白了鬼相的心意。

兩人從鐘聲響起,一直便在寒暄暢談,如同許久未見的老友,張潛與他說自己在蜀州一些有趣的見聞,鬼相則給他說宗門這兩年嶄露頭角的一些年輕弟子,聊得頗為投機,可卻讓觀戰的人莫不這頭腦了,怎麼都這麼半天了,兩人還沒有動手,可受洞天屏障阻隔,也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麼,只看見兩人嘴巴動個不聽,就這麼持續了一刻鐘,兩人在裡面聊得有趣,可外面等著的人卻有些不耐煩了,開始抱怨道:“這是比試,不是論道,兩人難道打算嘴上分個輸贏嗎?”

玄微子也是皺眉不已,換來執事道人低聲耳語幾句,不過多時天鐘再次敲響,是做催促。

鐘聲傳進小世界之中,鬼相話正說道一般,隨即搖頭笑道:“與張兄聊得興起,竟是忘了場合,以後有機會再敘,此戰我必敗無疑,也不浪費時間了。”

說罷,將手腕上的那一枚玉牌捏碎了,一陣柔和力量便將他托著,送出了小世界。

圍觀千人頓時嘩然一片,這種結果簡直比當初蘇城戰勝李蒼梧還要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兩人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都沒有試探過對方,其中一人便乾脆果斷的認輸投降了,這種情況可謂前所未有,小溈山宗門大比的對決安排都是經過精準的評估之後再做分配,不可能出現實力相差懸殊需要一方直接認輸的情況出現。

何況在比試之前,鬼相還是更具勝勢的一方,這種結果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一時間各種非議層出不窮,甚至還有各種陰謀論出現,說是這宗門大比之中存在內幕。

可鬼相認輸認的心悅誠服,並沒有任何不甘,就連幽游峰峰主也是一臉平靜,書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陰謀論自然也沒有生根發芽的土壤。

眾人心頭自是疑惑不解,唯有鬼相與玄微子心裡清楚,這尊鬼仙都是張潛親手降服轉贈的,他憑藉此物又有什麼資格與張潛一爭高下?不認輸難道要不知天高地厚去挑戰張潛,想想都覺得可笑,雖未動手與他切磋過,但鬼相卻已輸的心服口服了,這些原因自不足為外人道,與其有著精力再次糾纏,不如養精蓄鋭,為下一輪的戰事做準備,首戰失利,自然要用連續的勝利挽回頽勢才行!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6-10-29 01: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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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一劍而驚四方!

鬼相自有預謀,玉陽道人卻不知他這些考慮,頗有恨其不爭的意思。

方才從小世界之中出來,便被他攔住了,似乎極為不恥他先前不戰便直接認輸的舉動,喝問道:“你此舉何意?”

鬼相對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玉陽道人並不不抱有好感,見他糾纏不休不由皺起眉頭來,也懶的與之廢話,說道:“認輸啊。”

“你又未曾與他交手,又怎知不是他對手!”玉陽道人憤慨不已。

“凌虛子峰主就是前車之鑒,我何必重蹈覆轍?”鬼相哈哈一笑,拂袖便走,不想聽玉陽道人聒噪。

“你簡直是我輩中人的恥辱!”玉陽道人氣的牙疼,凌虛子是他師叔,這番話無疑也將他羞辱到了,同樣此舉也太漲張潛的威風。

“你說什麼?”鬼相微微皺眉,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問道。

“不屑與你多言,貧道同你這種懦夫恥與為伍!”玉陽道人冷哼一聲,鬼相身上散發出來那陣陰森之氣讓他渾身有些發毛,但不甘墮了氣勢,仍是一臉孤傲。

鬼相似是看清了他眼眸深處的恐懼,不怒反笑,輕聲說道:“希望宗門大比之中有機會與你遭遇。”

玉陽道人哪能聽不出這番話裡威脅恐嚇的意思,確實有些心虛,鬼幡之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實在太過恐怖,可鬼相與張潛一戰種種舉動卻讓他有些不恥,“區區張潛便能讓你聞風喪膽,不戰自敗,你也不過是虛有其表之輩,何足為懼!宗門大比之中若與遭遇,必讓你明白!”

“拭目以待。”鬼相一臉平靜,喜怒皆無,遠處天鐘已再次響起。

“四號台,天權峰方希直、黑雲殿楊繼業。”

執事道人的唱喝聲傳遍天權峰上下,似乎自己都激動了起來,語速微快,略帶輕顫,場間氣氛也被推動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張潛與鬼相那一場戰鬥,令人質疑聲、唏噓聲不斷,如今終於是被掩蓋過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牽動到四號台,小溈山千年以來,百餘屆大比,從未有過一場,參戰雙方實力如此之強,唯一令人感到惋惜的就是,比試雙方實力並不均衡,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楊繼業已經修成金丹,而且是黃泉魔尊親傳弟子,實力評估高的近乎離譜,

除了方希直,沒人有資格做他的對手,可方希直雖然僅次於其後,雙方之間的差距卻是不小。

因此眾人其實並不期望這場戰鬥能又多精采,只是想借這機會,看看楊繼業到底又多強,到底有沒有資格繼任宗主之位。

方希直一襲齊襟闊袖的長袍,頭戴高冠,腰懸長劍,猶如上古時期的仙道霸主,體內純陽元氣以一種奇異的方式運轉著周天,隱有一股威嚴之氣從自體內散發而出,給人一種掌握諸天的感覺,隨隨便便往那一站,不言語不語,便讓人心生敬畏,天權峰核心道術源自於一本叫做《原始玄元秘錄》的上古道書,傳聞是南極元始長生仙王傳下的一門道術,雖然只是幾頁殘篇,卻也玄妙至極,不遜色於三位魔尊開創的道術,無極魔尊當初曾一語評之,仙道法術之中的帝王術!

可見這《原始玄元秘錄》何等不凡,可一直無人能夠修出那種意境,總是落了下乘。

沖和子也算天權峰數百年來屈指可數的幾位大成就者,可卻將這《原始玄元秘錄》修成了權謀術,也無法免俗。

唯獨方希直給人的感覺與天權峰歷代前人略有不同,眉宇之間已經隱隱呈露出王道之氣。

“這方希直不簡單啊,竟然能將《原始玄元秘錄》修出這種意境,假以時日,此子必成大器。”

天權峰正殿之中,無生子也是微微眯起了眼鏡,雖然有樓台殿宇阻隔著視線,可天權峰上空小世界裡發生的一切都彷彿在他眼前呈現一般,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困擾,也是將方希直的神態、舉動都盡數收之眼底,稍作揣摩便似發現一塊美玉,欣喜不已,隨即又有些黯然失神,“可惜他的對手是楊繼業,不然此次大比之上必然大放光彩,這楊繼業對我幾峰心懷敵意,比試之中必然會痛下狠手,依我之見,不如讓希直這孩子直接認輸算了,鬼相就比較聰明。”

沖和子搖了搖頭,一臉神秘的說道:“鬼相那是和張潛實力差距太大了,不認輸不行,我徒兒雖境界差楊繼業不少,可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你如此又信心?”無生子一臉不信任,覺得沖和子有些託大。

“你拭目以待便是。”沖和子笑了笑,不再多言,無生子也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四號台上,楊繼業已經到場了。

一身麻衣,樸素而乾淨,頭髮用木簪隨意釵著,挽了一個簡單的道髻,手裡抓著一把舊跡斑斑的長劍,劍柄甚至就是用麻布一圈圈纏裹而成,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鮮血,麻布早已變得烏黑髮紫,猶如陳年的污垢,雖是簡陋,卻讓人從內心深處泛起一陣寒意,上台之後也不多言,甚至不曾多看方希直一眼,視外界千萬目光如無物,整個人就像一條死寂無瀾的長河,簡單潦草的拱手見禮之後,揮手撫過劍刃,一陣幽幽如泣的清嘯如風聲瀰漫開去。

整個小世界,驟然間被這種如泣如訴的聲音所充斥,雖不震耳發聵,卻又無處不在,連神通都無法阻擋,好像從心間傳出。

方希直只覺心中哭泣之聲不絶,心意微亂,不由皺眉。

正欲凝神靜氣,忽然便覺眉心一痛,伸手一摸,只見指尖已經沾上了血跡,方才不經意之間竟是被楊繼業用劍所傷,甚至都不知道他何時出的劍。

原本方希直眉宇之間威嚴隱現,猶如帝王,如今被這一劍斬在眉骨之上,裂開了一道半寸多長的口子,鮮血涂面,看起來有些狼狽,形象大打折扣倒是其次,氣息也被削弱了幾分,更不敢亂,神識悄然瀰漫,將這小世界中的一切動靜都收之心底,猶如掌控世間萬物的帝王,任何一切都無法逃過他的手心,整個世界都快成了他的神識領域,然而幽幽苦訴之聲仍是不絶於耳,只是心中多了一份平靜,直至聽到劍鳴之聲自身前咫尺之地響起,這才有所反應。

懸於腰間的長劍豁然出鞘,恐怖的劍意陡然間瀰漫開去!

整個小世界都好像一方狹窄的平湖,卻有一頭巨大的鯤魚蟄伏在水底,忽然之間浮出水面,立即掀起滔天巨浪!

猶如實質的波紋沿著長劍掃過的軌跡擴散開去,眨眼之間,便席捲了整個世界,五行靈氣凝聚的山水、樹木盡數化作齏粉,隨著劍氣流動,猶如極光一樣。

整個小世界一瞬間變成了一個五顏六色的光球,頓時失去了兩人蹤影!

那巨大的氣泡,也微微有些變形,似乎這方世界雖是可能破裂開來,這可是仙器無極仙宮所衍生出來的洞天世界,竟是難以承受這一劍的力量。

“好劍!”無生子被驚的離座而起,旁人無法看清這小世界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他是裁判,其中發生一切他都通過神識在他心間呈現了出來,方希直那一劍竟是將整個世界之中所有靈氣都融入了劍氣之中,這小世界之中的靈氣乃是為參戰者施展法術所準備,種類繁多,性質不一,可方希直竟是不分差別,照單全收,一口氣將整個世界之中所有靈氣都掌控在自己手裡,這般霸道手段,簡直令人震駭,換做旁人,只怕連與之抗衡的資格都沒有。

整個世界都是我的,你拿什麼跟我鬥?而且這一劍的威力也以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境界,觸其鋒芒,金丹人仙都有不敵之虞。

無生子也是被他這一手深深震懾,當然也知道方希直沒這麼強悍的手段,即便他將《原始玄元秘錄》修煉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可道行尚淺,這是死結。

也是猜到了,方希直能夠做到這一切,只怕是他手中那柄劍在作祟。

稍一感知,心裡掀起滔天巨浪,劍上氣息猶如淵海一樣,令人毛骨悚然,簡直比往生之劍的品質還要高,甚至給人一種錯覺,只要經雷霆洗禮便可晉陞成仙器!

“這劍中器靈你是從何處得來?”無生子一語中的,天權峰根基深厚、財力雄渾,能煉製出一柄質地近於仙器的神兵他並不奇怪,可質地再好沒有靈性,也算不得什麼,只是一劍趁手的兵器而已,雖然也能大幅提升戰鬥力,卻和仙器無法相提並論,一件仙器即便對於人仙而言,也是意義非凡,就好得到一位實力等同於自己甚至還要勝過自己的幫手,就好像方希直手中這把劍,從實力而言,已經遠勝他自身,可以說這場戰鬥,不是他跟楊繼業打,而是這柄劍。

這樣一柄劍,只要事先準備充分,鑄成胚體可能用不了多久,可想蘊育出這樣一尊強大的器靈,卻需要數百年,甚至上千年。

所以遠古靈寶是比尋常靈寶更加珍貴的存在,當然無生子知道這尊器靈不可能是沖和子花費時間慢慢培養出來的,必然是捕殺太古凶獸,取其內丹封入劍中,神迫使凶獸神魂兵解,化作器靈,可這麼強大的凶獸內丹卻並非那般容易獲取的。

“張潛送的,一頭鯤魚的內丹。”沖和子並未隱瞞,如實相告。

無生子也算見過大場面的人,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隨即問道:“也就是說,你答應他,支持他繼任宗主了?”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1:28
第336章 起疑

“莫非他也同你說起過這事?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我只是不想讓楊繼業繼任宗主之位這才答應支持他,幾位魔尊的意志恐怕不是那般容易動搖。”

沖和子臉上忽現驚訝,聽這口氣,無生子似乎也被張潛給拉攏了,不過也不意外,他二人相識較早,以張潛邀買人心的手段,無生子被他綁上戰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輛戰船上人越多,能夠發揮出的力量也就越大,但同樣也會變得更加沉重,轉圜的餘地只會越來越小,看來張潛是鐵了心要揚帆遠洋了,對宗主之點陣圖謀之心強烈,一入深海被巨浪吞噬的風險自然也是成倍增加,沖和子是一個善於權謀的人,自然能夠分析其中的利害得失,此時不免心生憂慮。

“你錯了,他既然能說服你我?便不會說服更多人?而且宗主對他也青睞有加,如今宗主已修成元神,是我小溈山第四位魔尊了。”

沖和子哪能想不到無生子所說的這些可能,張潛拉攏無生子已在他意料之中,之所以變得憂心忡忡,完全是舉一反三,想到了其他情況,就是無生子所說,張潛可能拉攏了更多人,鐵了心要三位魔尊的意志一拼到底了,不僅僅是挫敗楊繼業,剝奪他繼承宗主的權利,而是要取而代之,這已經偏離了兩人的本意。

當初兩人支持張潛,一是看著情面,二則是想借張潛之手阻止楊繼業上位,以免將來對自身形成威脅。

根本沒想過張潛能夠繼承宗主之位,當時雖然也隨口說起過,但並未當真,而且張潛是個聰明人,想必也不會生出這般不切實際的想法。

僅是阻撓楊繼業,已經違背了三大魔尊的意志,有激怒三位魔尊的可能。

至於取而代之,繼承宗主之位,是幾乎沒有可能的,就算你實力再強,三位魔尊會讓你牽著鼻子走嗎?你一味放肆,只會讓三位魔尊惱羞成怒。

可如今看來,張潛是真有這打算,否則他費盡心機培植黨羽又有何意義?

蘇城作為張潛弟子,成了本次大筆之中的最大一匹黑馬,大敗李蒼梧,碧海峰如今不消說已被張潛控制了,而張潛本人又使實力強大的鬼相避戰認輸,另眾人為之嘩然,那尊強悍無匹的鬼仙來歷頗為古怪,道不清根源,想必是張潛的手筆,他能夠贈天權峰一枚鯤魚內丹,那一尊鬼仙恐怕也算不得什麼,如此看來,幽游峰也被他拉攏了,而且焰獄峰崛起,赤練子自出關以後就一直沒閒著,那火神殿就在天權峰上空飄著,只要進去做客便有重寶相贈,這幾日也不知籠絡了多少人心。

短短一個月裡,張潛的勢力便在悄然之間擴張到了一個令人膽寒的地步。

直至當下,兩人這才覺悟,只是這時候想要和張潛劃清界限已沒有可能了,而且兩人也不屑如此,只是為張潛舉動感到心憂。

就算你勢力龐大,可三大魔尊才是小溈山魔宗真正主人,合縱連橫也要分清楚對象不是?

兩人無奈一笑,時至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跟張潛一條道走到黑了,雖有些悲觀,但也並非不報有希望,這一屆的宗門大比如今已被他完全操控於股掌之中,這種手段即便想想也令人覺得心驚膽顫,千年以來從未有過,這張潛也算上是妖孽、鬼才,說不定真有希望使得三位魔尊的意志為之動搖。

如今局面已到了他二人難以左右的地步,只能隨波逐流了,也懶得多想,繼續看小世界之中方希直與楊繼業的交手。

靈氣的洪流將整個小世界的席捲一遍,按理說其中任何事物都已灰飛煙滅了才對。

然而楊繼業卻僅僅只是有些狼狽,一身衣衫盡數被靈氣洪流絞碎,然而劍氣距離他身子始終間隔著一段段距離,他雙腳踩在一條洶湧不止的黃色河流之中,整個人猶如屹立江心的礁石一樣巍然不動,黃泉河的流動代表著時間流去不止,而他一動不動,好似將自己永遠禁錮在了過去之中,過去永恆不變,無論靈氣洪流如何肆虐,他的身影就像一抹泛黃的剪影,倒映在水中,無論水流如何變幻,倒影總是不受影響的,似乎與現實分處兩個世界之中,看起來極不真實。

“黃泉密境!他竟然將《黃泉魔經》修煉到了這種地步!”

無生子本以為方希直能夠憑藉著橫掃世界的一劍奠定勝勢,即便不能,至少也會重創楊繼業,可沒想到楊繼業竟然是施展出了黃泉魔經之中的無上秘法,黃泉密境!這門秘法乃是用碧落黃泉大真氣營造出一片“過去”的世界,和尋常神通構建的微塵洞天略有不同,不在所處空間之中,乃是一個縱向的世界。

若沒有窺見過去的能力,連這個世界的入口都找不到,可見而不可及!

也就是說,哪怕換做全盛時期的自己,也根本沒可能戰勝他,因為連他半片衣角都摸不到。

便連張潛看見這一幕時也微微皺起了眉頭,《黃泉魔經》他也修煉過,自然知道黃泉密境到底是一門什麼樣的神通,以楊繼業目前的境界和對大道的理解根本無法施展出來,換做自己,如果積累有足夠的碧落黃泉大真氣,加之他對大道的理解,施展起來也困難重重,何況是他?想來是有其他原因,張潛立即便想到了可能與王玄甫有關,楊繼業體內如今可有一道三清之氣,此氣乃鴻蒙元氣一分為三所化,而後三清之氣衍生萬物,可以說乃萬物本源,極為穩定,近乎不朽。

他能超越境界施展出這門神通,恐怕是占了三清之氣的便利。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雖方法不同,卻能達到相近的效果,張潛是這般理解的,然而在黑雲殿中,靜靜觀看著整場戰鬥的黃泉魔尊卻並非這這種心態,他對《黃泉魔經》理解遠比張潛、楊繼業二人深刻,張潛都會對此起疑,他自然也會,雖不知楊繼業的那些秘密,卻是發現了由楊繼業施展出來的‘黃泉密境’並非那麼正統,看似是‘黃泉密境’,其實不是,眉頭也是皺的更深了,似乎一切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楊繼業自從回山之後就一直表現古怪,讓他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雖然還是對他多有維護,但一絲懷疑已如種子一般在他心底生根發芽。

而到如今,宗門大比上接連發生的許多事情也超出了他的意料,讓他心中那一絲不安逾漸強烈,楊繼業偏偏再此時露出了馬腳。

“你下山這兩年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黃泉魔尊心頭煩躁,桌角被他不經意間掰斷,又在五指之間碎成齏粉。

楊繼業身形似真似幻,隨著靈氣洪流不停的飄蕩,終於是等到方希直劍勢走到盡頭的那一刻,整個人輕輕飄起,隨著黃泉長河流動之勢飛起,好似從亙古不變的過去猛然橫跨到了現在,時間飛逝,一往無阻,凌厲的劍氣就好像光陰,對世間萬物都挾裹著一陣無情的肅殺,光陰變幻,萬物枯朽,無人能逃脫這個定律,黃泉魔尊看到這一幕時,竟是怒極而笑,“好徒弟啊,光陰肅殺,老夫也是近年觀無極師兄衝擊眾妙之門,才略有領悟,從你手中施展出來竟是有幾分模樣了。”

挾裹著光陰肅殺之意的往生之劍發出陣陣輕吟之聲,迴蕩在天地之間,如同一曲蕩氣迴腸的輓歌。

劍氣所致之處,萬物凋零,靈氣枯朽。

張潛雙眼微闔,其實這根本不是光陰肅殺,而是三清之氣將方希直劍上匯聚的千萬靈氣都返還本源了。

雖是不同,但一樣霸道至極。

若無三清之氣,方希直憑藉這柄劍或許能夠與楊繼業一爭高下,可三清之氣一出,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

五光十色的氣泡被一劍澄清,方希直有些驚慌失措,待從光陰肅殺的強烈殺意之中清醒過來時,往生之劍已經近在咫尺,甚至凜冽的劍意已經割裂他的臉頰,他連捏碎護符認輸的時間都沒有了,心中一片死灰,以為自己便要成為劍下亡魂了,正是絶望之際,一陣恐怖的巨力將他包裹了起來,已經無法形容這股忽然出現的力量有多龐大,彷彿上無止境一般,恐怕推動天上星辰運轉的力量也不過如此了吧,往生之劍刺入這股無形的力量之中,頓時發生扭曲。

楊繼業眉頭微皺,無論如何,往生之劍也難有寸進,完全就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那種無力之感。

“為何阻我!”楊繼業雙目之中殺意爆發,方希直先前被殺意震懾了心神,根本沒有時間捏碎護符,外人在這個時間內是不准插手的。

他不知自己為何想殺了方希直,兩人之間並無仇怨,只是最近聽了一些風聞傳言,對沖和子頗有幾分厭惡而已,但此時受外力阻撓,沒能殺死方希直,卻讓他心裡產生一種強烈的反感與憎惡,哪怕方希直已被那股力量送出了小世界,他依舊不肯罷休,碧落黃泉大真氣象是洪水猛獸出欄,瘋狂湧進劍中。

往生之劍發出一陣令人雙耳發聵的錚鳴,彷彿困獸一般。

然而那股力量卻根本不是他如今所能夠撼動的,輕輕一震,往生之劍便到飛回去,像是一塊廢鐵似的摔在了楊繼業腳下。

“四號台,天權峰方希直對黑雲殿楊繼業,楊繼業勝!”

執事道人的唱喝聲響起,楊繼業那顆蘊含殺意的狂躁之心終於是冷靜了幾分,俯身撿起身前的佩劍,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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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茫然不解

一戰之後,整個小世界都被摧毀的面目全非,圍觀之人無不悚然。

方希直被無極仙宮保護,安然脫身,一劍毀去小世界,雖敗猶榮,眾人無不祝賀,能將一位金丹人仙逼迫到如此境地,足以驕傲,縱然不敵楊繼業,然而在此次宗門大比之中取得第二名應該是毫無懸念之事,方希直對種種讚美、恭維之聲只是含笑點頭,顯得十分謙遜、禮讓,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若不是張潛所贈那枚鯤魚內丹,自己根本沒有可能與楊繼業分庭抗禮,興許在他手中連一個會合都撐不下來,更別提此戰將他打的如此狼狽,至於宗門大比第二名?他也不敢奢望。

楊繼業他都戰勝不了,何況是張潛,這枚鯤魚內丹便是他慷慨相贈,他又有什麼資格與之一戰。

此次大比最大的收穫不在於名次,也不是這枚鯤魚內丹,而是有幸嘗到失敗卻未送命,讓他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

宗門大比仍在繼續,方希直也不肯放過每一場戰事,都是瞭解對手的絶好機會,興許這些人將會成為自己的對手,提前做好準備總歸沒有壞處,不遠之處的三號台上便即將展開一場惡戰,交戰雙方是天律峰玉陽道人與天祿峰的黃冠道人,都是實力超群之輩,玉陽道人修道已有十餘載,而且深受玄微子器重,一身道行極為深厚,如今更是天律峰裁決司的二號人物,威名遠播,天祿峰弟子受神靈庇護,實力不能以常理度之,僅憑判斷,也難知其深淺。

然而這黃冠道人無論境界與氣勢都要遜色一籌,也非赫赫有名之輩,因此大多數人還是更加看好玉陽道人的。

尤其是最近有風聞傳出。天祿峰的鎮山神器九宮金塔正在晉陞仙器的緊要關頭,這對天祿峰而言自然是一件大好事,可時間卻有些不不趕巧,正在宗門大比這關頭上,也就是說黃冠道人無法借用到足夠的神靈力量,這將會對他的實力造成巨大的限制,如此一來,玉陽道人的勝面似乎就更大了一些。

此時三號擂台小世界之中,玉陽道人已先行到場,手持一卷玉簡。左手負在身後,一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模樣。

“玄微子真是下的本錢,竟是將‘九誡’這等重寶都傳給了玉陽道人。”方希直看清玉陽道人手中那卷玉簡,不由面露驚訝。

他入門時日雖短,但這三年之中一直伴隨沖和子左右,見識倒頗為廣泛,也是認出了玉陽道人手中那卷玉簡便是天律峰鎮山至寶之一的《九誡》。

傳聞《九誡》乃是東極青華救苦仙王親手所書,乃是天規的初步手稿,道門的清規戒律也是以《九誡》為基礎建立起來的。此物雖非法寶,但仙王在為天下蒼生萬物立下戒律時,自身意志也融入了其中,又經上千年歲月的溫養。使得這卷玉簡有著無與倫比的靈性,更象徵這世間戒律的力量,與天律峰的理念相合,持此物可將天律峰道術的力量成倍的提升。更可借助仙王意志壓制對手心神,雖非法寶,但勝過尋常法寶又何止百倍!

反觀黃冠道人。雖然一身金縷玉衣貴氣逼人,不消細看也知是一件品質極為出色的防禦道衣,天祿峰掌小溈山財權,家底殷實那絶不是平白無故吹噓出來的。

上場之前也不知到吃了多少靈丹妙藥,整個人精神狀態好的一塌糊塗,眼睛裡甚至都往外冒著精光,腦袋上也紫氣氤氳。

可除了他手中那一座九宮金塔,實在沒有一樣東西能跟《九誡》相提並論,何況這玩意還是仿製的。

方希直也是搖了搖頭,他對玉陽道人這傢伙實在沒多少好感,此人在裁決司做事的時候,沒少憑藉職權優勢給他製造麻煩,也是盼望著這傢伙能在宗門大比之上吃癟,可他對手偏偏就是黃冠道人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人物,還恰逢天祿峰神尊無暇他顧之時,不得不說運氣極佳。

鐘聲響起,黃冠道人拱手與玉陽道人行了一禮,以示尊重,這傢伙可是裁決司二號人物,小溈山內部流傳著一句話,寧肯與天戰峰煉血營那些不要命的瘋子大戰一場,也不要得罪裁決司這群殺人不見血的主,他心裡也在直呼倒霉,怎麼自己就遇上了這麼一個讓人頭疼的對手,玄微子似乎不太看的起他,微微一點頭變算是回過禮了,他也沒放在心上,五大天峰之中他天祿峰弟子可能是過的最舒服的,卻是最不受尊重的,連天工峰只負責給宗門煉器煉丹的苦哈哈都不如。

黃冠道人早已習慣這種輕慢,也沒想著自己能贏,就算贏了今後日子恐怕也不好過,隨便應付兩下,只要不墮了天祿峰臉面便行,然後便捏碎玉符認輸。

鐘聲想過,兩人正式交手。

兩人一個勝券在握,一個自忖必輸,也根本用不著任何試探,玉陽道人自持身份,不願搶先動手,黃冠道人卻不必顧忌身份,一動手便是強悍至極殺招,也是想著直接表現兩下得了,糾纏不休沒有任何意義,揚手一揮手中九宮金塔由方寸大小變化到了十丈之高,旋轉不止的朝著黃冠道人籠罩而去,金色的神力瀰漫開來,構築成了一個個獨立的空間,猶如蜂巢一般,其中有無數神靈虛影,推動著整個世界不停的交錯變化,正是天祿峰絶學——九宮變幻戮妖術。

這門神通其實脫胎於玲瓏六合塔內部‘玲瓏誅仙陣’,是一座威力極大殺陣,陷入陣中,金丹人仙也無生還可能。

轉變成‘九宮變幻戮妖術’之後,從死板的陣法變成靈活的神通,不得不說是一種進步,可卻失了正統,更加注重詭變,入了小道,正好被天律峰功法克制。

天律峰道術以戒律為基礎,條框最是分明,因此這九宮變幻戮妖術無論推動空間怎麼變化。在玉陽道人眼裡總是有跡可循。

哪怕被這變幻不定的空間籠罩進去,他也沒有顯露出一絲驚慌,只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安然無恙的繞出來,可他覺得不必浪費這時間,直接用神通破去這片空間,看你如何故弄玄虛,天祿峰神尊乃是一為邪神,未受東嶽帝君敕封,他的存在便觸犯了天規戒律。而他手中的《九誡》玉簡乃是天規的初稿,代表了東極青華救苦仙王的意志,對這邪神有著極大的克制,破去這片神力構築的空間對他而言並不困難。

待那蜂巢似的金色空間變幻籠罩下來,距離他頭頂不足十丈遠時,玉陽道人張口呵斥:";邪神退避!”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種嚴肅而正直的殺意,這便是律法的威嚴。

說你有罪,你便該死!

冰冷聲音之中猶如將士滿弦射出的箭雨,漫天都迴蕩著嗡嗡之聲。挾裹著這方小世界之中的天地元氣撲向頭頂那蜂巢迷宮一樣的金色世界。

言出法隨!

天地元氣只有接受敕封的神靈可以直接調用,衍生出天地之威,修道之人必須吸收煉化,轉化成自己體內的純陽元氣。才可以此施展法術、神通,這小世界之中的純陽元氣只是模擬大千世界的環境,如今卻被玉陽道人一語調動,化作天地之威抹殺敵手。手段實在高明無比。

方希直倒也明白,這是‘九誡’之中仙王意志的功勞,就玉陽道人那水準。遠遠達不到言出法隨的地步。

不過這已經足已為他奠定勝勢了,黃冠道人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心頭已經預料到了此戰結果,卻不覺得可惜,如果玉陽道人此戰勝出,實力評估便會上升,自己下一場的對手便極有可能是他,想到這裡便忍不住發笑,玉陽道人這兩三年裡沒少噁心他,能光明正大教訓他一頓也實在解氣,可不待笑容浮上嘴角,他整個人便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哪裡,那聲波並未將神力構築的金色世界摧毀,反倒是自身在交鋒之中瓦解了,如同波撼長堤,除了激起幾片浪花之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不僅是他愣了,圍觀之中大多數都跟他一個反映,除了那些不知深淺只看錶像的年輕弟子覺得這種結果理所當然。

玉陽道人也沒料到竟是這種結果,按理說天祿峰神尊乃是邪神,應該被“九誡”之中的仙王意志克制的死死的才對,這一聲呵斥絶對能將這九宮變幻戮妖術破去,可事實並非如此,那神力構築的世界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當頭籠罩而下,幾乎讓他沒有思考的餘地,最好的時機已經被他浪費了。

如今只能被動躲閃,雙眼如炬,紛亂複雜的世界在他眼中逐漸被理出條框,而後找出規律,藉此避開空間切割之力。

這絶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這黃冠道人能夠被派出來參加宗門大比,實力絶對是天祿峰數百弟子中首屈一指的,這九宮變幻戮妖術早已修煉的爐火純青,一瞬間便有數十種變幻,每一次變幻都足以將他腰斬,只能輾轉騰挪進行閃避,元氣倒是經得起消耗,可身體實在是承受不住了,未過幾息時間便覺得腦漿都跟人拿木棍攪了一遍,髒六腑也全部顛倒位移了,想吐不能吐,玉陽道人怒不可遏,也嘗試用體內裁決真氣撕裂這片空間,卻屢不得逞。

按理說裁決真氣對這種妖邪異端之力極為克制,可構築這片空間的神靈之力卻絲毫不受影響。

這樣雙方便勢均力敵,誰也不占優勢,只能比拚硬實力。

可玉陽道人先前偏偏因為大意,陷入九宮變幻戮妖術之中,如今完全處於被動之中,局面極為不利。

“到底怎麼一回事!”玉陽道人既是憤怒,又是不解,明明自己穩占優勢,為何會落得這般狼狽,無論是仙王意志還是裁決真氣都是極為克制天律峰那尊邪神的力量,為何卻不見效果。

而茫然不解的不只是他,黃冠道人同樣一臉震驚,目瞪口呆看著眼前一幕,不知怎麼一回事?
cx_2131 發表於 2016-10-29 01:34
第338章 首輪結束

黃冠道人驚愕的看著眼前一幕,自己只是墨守成規的施展‘九宮變幻戮妖術’,理應被玉陽道人克制的死死的才對。

他根本沒打算能贏,只是不想輸的太慘,可如今這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估,‘九宮變幻戮妖術’竟是將玉陽道人逼迫的手忙腳亂狼狽不已,眼看就要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之中,此刻他比玉陽道人還要慌亂,贏了這場對決對他而言沒有半點好處,也就給天祿峰多掙幾成例份,天祿峰財力雄厚,根本不在乎這些,而他卻會因此得罪玉陽道人這個裁決司二號人物,甚至是整個天律峰,這可是要命的,見玉陽道人被空間變幻產生的切割之力削掉一縷頭髮,不敢多想,便要收功。

可這一起意才發現,這九宮變幻戮妖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金色的神力源源不斷的從九宮金塔之中湧現出來。

黃冠道人驚的目瞪口呆,尋常時候,想要借用神靈之力,不知要獻祭多少純陽元氣才可讓神尊賜下一道神力,這時候怎麼如此慷慨了,金色的神力跟洪水決堤了一樣在往外噴,好像不把那玉陽道人活活淹死便不肯罷休,那玉陽道人此刻已是狼狽至極,身上衣衫襤褸,披頭散髮,更需要接連不斷的輾轉騰挪,作出各種奇奇怪怪的閃避動作,就跟跳舞一樣,活脫脫像個瘋子,那張氣度威嚴的臉龐如今也被憤怒扭曲,鮮血滿面。齜牙咧嘴,怒目圓睜。

玉陽道人頭上一撮頭髮連著頭皮一齊被削了下來。若非避讓及時,只怕半個腦袋都要讓斬掉。

可避的過一時,也必不了一事,九宮變幻戮妖術空間錯位的頻率越來越高,速度也越來越快,玉陽道人終是被逼到避無可避之境,一道空間裂隙迎面絞殺而來,他驚慌失措之下。只能揚手遮擋,空間裂隙之中蘊含的撕裂之力直接將他身上那件品質不錯的防禦道衣破開,而後落在了手臂之上,頓時半截胳膊猛然折斷,只剩下皮肉相連,鮮血飛濺沾在了《九誡》之上,玉簡之中散發出來的那股神聖、嚴明的氣息頓受玷污。玉陽道人只覺心中一震,一口淡金色的鮮血狂噴而出。

手臂被空間裂隙折斷,其實算不得重傷,但玷污了九誡,致使仙王氣息反噬,這才對玉陽道人造成了致命的打擊。

空間變幻仍未休止。眼看就要將玉陽道人絞殺成粉碎,一陣無極之力自虛空中誕生,瞬間便將九宮變幻戮妖術破了個一乾二淨,玉陽道人得以脫險,被送出了小世界之中。雖是保住了性命,如今卻是生不如死。一臉死灰,毫無生氣,似乎此時都忘了自己還活著,死裡逃生的恐懼感還未從心裡抹去,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又讓他渾身痙攣,九誡之中仙王意志猶如一尊被褻瀆的神靈,隱隱散發著震怒,令他產生一種強烈的恐懼,就好像匍匐在老虎前爪之下的鬣狗。

他像碰到了一塊燒紅的烙鐵,將九誡玉簡猛地丟了出去,顧不得眾人震驚、嘩然的表情,而後祭起神通發瘋似的朝小世界衝去。

不是不甘心,而是至始至終都不相信自己會輸在黃冠道人手裡,一個從未被他放在眼裡的對手。

一個看見自己都腳肚子發抖的人,哪裡有資格戰勝自己?

但無論他如何不相信,哪怕是黃冠道人此時也一臉驚愕,不相信這種結果,依舊無法改變眾人親眼目睹的現實。

天權峰頂天鐘響起,執事道人大聲宣佈了結果:“三號台,天祿峰黃冠道人對天律峰玉陽道人,黃冠道人升,記兩分。”

玉陽道人被這聲音當頭一棒,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仰頭看著氣泡之中的小世界,黃冠道人一身金縷玉衣灼灼生輝,氣勢不凡,然而細看此人神色,便覺得有些賊眉鼠眼的,或許是緊張過度此刻肩膀還在不停的發抖,實在令人不齒,自己便是輸在這樣一個人手中?竟是忍不住想笑,可尚未笑出聲來,便見一個人影風馳電掣似的衝到他身前,速度快到令人無法反映,而後便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作響,結結實實的挨了那人一巴掌,牙齒都有鬆動的感覺。

好不容易被壓下的怒火又被挑了起來,不待發作,卻是看清了動手之人的模樣,只能將怒火壓下。

玄微子一臉沉靜,雙目陰冷彷彿能結冰一樣,手中正抓著玉陽道人先前失控丟掉的《九誡》玉簡,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丟人現眼夠了沒有?”

玉陽道人面目猙獰,彷彿一頭擇人而使,然而面對玄微子時卻沒有一點發作的餘地。

見他不吭聲也不肯退讓,玄微子臉色愈發難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他當布偶似的提起,朝著天權峰上一座偏殿中飛去,總不能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

黃冠道人膽顫心驚的從小世界之中走了出來,此刻心中還有後怕,也無暇應付那些上前恭賀的拍馬屁的人,慌里慌張的搶開人群,找到了臉色陰沉像是能滴得出水來的澹台敬伯,低聲問道:“師尊可否告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與玉陽道人交手的時候,九宮金塔竟然完全失去了控制。”

澹台敬伯臉色陰沉,也不知如何同他解釋,顯然自己被張潛坑了,而且坑的不淺,他不僅能夠控制九宮之神,而且控制力度達到了一個無以倫比的地步,他只需置身事外,便能借黃冠道人之手大敗玉陽道人,甚至險些致其於死地,同樣意味著,只要他一個念頭,就能致天祿峰所有人於死地,果然世上沒有白占的便宜,他幫自己剷除了李歸化,隨後便創造了一個九宮之神。當初受李歸化奴役,至少沒有性命之虞。可如今受九宮之神挾制,身家性命隨時都受到威脅。

想到這裡,他腸子都快悔青了,怎麼當初就豬油蒙心,想要和仇人做交易。

可如今已無再做選擇的可能,只有認命,何況事情也不是所想的那麼糟糕,只要不忤逆張潛的心意。應該不會招來殺身之禍,否則當初就沒必要留下自己。

而且九宮之神的確比李歸化寬厚許多,如今更是幫他天祿峰在宗門大比之上取得前所未有的好成績。

想明白這點之後,喟然一嘆,將心中哀怨情緒一掃而空,而後對黃冠道人說道:“你不必煩擾,這是神尊的意思。”

“那玉陽道人?”黃冠道人仍是放心不下。

“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我天祿峰何時須看他天律峰的臉色了?”澹台敬伯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如今天祿峰是傍上了張潛這棵大樹,遇見麻煩總會有人替自己解決,不勞他費心,黃冠道人也是也是稍稍心安,沒有再去多想。將心思放在了五號台天工峰多寶道人與天戰峰靈武道人之間的戰鬥上。

兩人之間廝殺可謂激烈至極,多寶道人出身天工峰,身上靈寶層出不窮,純粹就是一土豪,身上穿的。脖子上掛的,甚至腳上一雙靴子。都達到了靈寶品質,當作兵器驅使的那柄天工造物錘更是一件接近仙器的遠古靈寶,品質比楊繼業的往生之劍都差不到哪裡去,雖然不善爭戰,可這麼多寶貝,足以彌補這方面的缺陷,而靈武道人也是天戰峰煉血營裡的佼佼者,自然是極為善戰之輩,兩人你來我往廝殺了半個時辰,整個小世界都被毀壞的一塌糊塗,也未分出勝負。

第一輪初戰便意外層出不窮,給人帶來各種衝擊,然而精采的對決實在沒有幾場,方希直與楊繼業那一戰還算精采,可眾人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太短暫了。

唯有多寶道人與靈武道人之間這一場戰鬥還算是中規中矩,更是僵持不下,精采紛呈,讓人大飽眼福。

兩人足足打了一個時辰,直到小世界裡的靈氣都快枯竭,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陣子。

靈武道人元氣有些不濟,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那多寶道人身上幾件靈寶也被靈武道人毀去,可謂誰也沒戰到便宜。

多寶道人被靈武道人先前一刀嚇壞了,擦著前胸而過,將身上那件凰鳥羽毛編織而成的道衣斬開一道半尺長的口子,若不是道衣下面還有兩層軟甲,這一刀就給他開膛破肚了,當然靈武道人也沒討到好處,凰鳥羽毛中竄起來的太陽真火將他整條胳膊都燒的皮開肉綻,退了好遠,長刀橫於胸前,正在大口喘息,刀鋒之上已經有很多缺口了,顯然也到了強弩之末,多寶道人抹了抹臉上的冷汗,不想再跟這瘋子打下去,提議道:“靈武師兄,你我算作平手如何?”

靈武道人其實早就沒力氣了,完全是意志在支撐著他,將長刀往地上一插,冷冰冰的說了一個字:“好!”

宗門大比第一輪初戰自此結束,七十二峰參戰者分為勝敗二組繼續對決,具體流程與安排有五大天峰峰主共同磋商決定,明日才見分曉,張潛也是耐心等候,當天夜裡便知道了細節,畢竟五大天峰之中有三位峰主都已經加入了他的陣營,只是沒有想到,他下一輪對手竟然是方希直,這完全是按照實力評估來的,而且有第一輪的真實成績做參照,很難從中做手腳,張潛最初實力評估在六至七位之間,戰勝鬼相,則提升到三至四位,而方希直敗了一場,從第二位也降到三四位之間。

兩人正好處在同一區間,被安排在一起也不沒什麼好奇怪的。

沖和子也是一臉苦笑,本以為此次大比,方希直能夠大放光彩,卻沒想到接連遇見強敵,直接面臨連輸兩場的節奏。

至於蘇城,則是排名大增,下一輪對手是多寶道人,讓張潛頭疼不已,多寶道人與靈武道人那一戰張潛也是看過,多寶道人名字裡真不愧有多寶二字,那一身裝備活脫脫的就是一土豪,而且境界不低。遠在蘇城之上,看來他此次大比也就只能在此止步了。最終排名應該在八九位左右,還算不錯的成績。

以百骸暢通之境闖入宗門大比前十以算是極為少見,何況才十三歲,也是達到了張潛預期的要求,碧海峰往屆成績也不過如此而已。

而楊繼業下一場的對手,讓張潛哭笑不得,竟是黃冠道人。

自己借他之手重創玉陽道人,陰差陽錯竟然使其排名陡增。玉陽道人最初排名在三到四位之間,而黃冠道人一舉將其重創之後,排位自然也上升到了和方希直相當的地步,比自己還高一些,和楊繼業湊成一對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張潛這次可沒辦法幫他取勝了,九宮之神不可能本體降臨無極仙宮之中。也無法對楊繼業造成威脅,何況以楊繼業目前實力來看,就算九宮之神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這將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對決,不過正和他心意。

只要自己戰勝了方希直,排名便會繼續上升。最後與楊繼業齊平,兩人必然會有遭遇,便可光明正大取其性命了。

鬼相算是撿了一個便宜,玉陽道人如今已被自己廢了,鬼相無論實力與精神都處於巔峰。必然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勝利。

如今最讓他沒有把握的反而是那李蒼梧,被蘇城擊敗並且連本命靈寶也一起毀去。算是半個廢人了,但他打算是讓雪木峰成為今年宗門大比的墊底,以此回報青槐道人的恩情,李蒼梧實力、境界俱是不低,幾乎不可能成為墊底,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他的對手是鷹神峰的一名弟子,鷹神峰在七十二峰之中排名比較靠後,此次參戰弟子也不出色,僅僅是百骸暢通之境,比蘇城還差點,實力那更是天差地別,李蒼梧縱然落魄,可戰勝這麼一個平庸弟子還是很容易的。

張潛怎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仔細一琢磨,鷹神峰主似乎前幾日還給他遞了拜帖。

也是有了想法,與沖和子道了一聲告辭,起身回了火神殿,如今這做長寬數百丈的龐然大物就飄在天權峰上空,儼然就成了焰獄峰的行宮,赤練子如今的確是有些得瑟,張潛對此倒沒什麼意見,如今他需要的就是造勢,回到殿裡,喚來黑鷹,讓他去請鷹神峰峰主前來做客,如今黑鷹已是進入氣行周天之境,化作了人形,雙目如鷲、鷹鈎鼻,看起來很是精明幹練,辦事也果斷、徹底,很對張潛胃口,對他更是忠心耿耿,如今焰獄峰上下大大小小的許多事務都由他處理。

赤練子雖有這閒心,可如今位置不同,總由他操心不太合適,徐釗要閉關修行,俗務纏身拖累性命,所以黑鷹儼然就成了焰獄峰的大管家。

不過片刻,黑鷹便去而復返,身後跟著一個中年男子,身體輕盈,如御風而行,臉上頗有疑色,還有一些緊張。

他給焰獄峰遞過拜帖,只是想趁機巴結一下。

卻沒想到竟然會等到黑鷹親自前來恭請,而他與黑鷹偏偏算得上舊識,當年他為爭奪峰主之位,可是親手殺了師兄嚴松,這黑鷹便是嚴松的靈獸,縱然化作人形了,他依舊認了出來,以至於此時心裡拿捏不定,不知張潛請他前來是為何意,說實在的焰獄峰如今根本不是鷹神峰能夠高攀的其的,替嚴松討還公道?他焰獄峰不至於如此多管閒事吧?這都是十幾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何況在天權峰上,這張潛想必也不敢肆意妄為,也是大著膽子來了,還備了一份厚禮。

“請坐?”張潛微微抬手做了個請的收拾,一旁自有善於察言觀色的執事道人接過鷹神峰主遞過的禮盒,並且奉上茶水。

禮數俱全,張潛舉止也從容不迫,已有大家風範,不像外界傳言那般不堪。

鷹神峰主也是心存恭敬,微微拱手一禮,道:“多些焰獄峰主款待,不知請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張潛將堪堪端起的茶水又放了下去,而後笑道:“既然鷹神峰主相問,我也就不繞彎子了,下一輪宗門大比你門下弟子陳青的對手是雪木峰的李蒼梧?”

“你怎麼知道?”鷹神峰峰主一臉驚訝,這戰事安排不明日才會揭曉麼,而且不到天鐘響起執事道人唱名那一刻,這都是機密。

張潛笑了笑,並未詳細敘說,鷹神峰主也非蠢貨,愣了片刻就明白過來,人家跟天權峰、天戰峰峰主那是什麼關係,提前弄出一點內部消息有何困難的?也是稍微心安了一些,看來跟嚴松那一檔子舊事沒多大關係,卻不知他將這消息提前透露給自己又是什麼意思,也不多嘴詢問,只是安靜的在聽。

“你只需知道這消息無誤便是。”張潛笑了笑,而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陳青對上李蒼梧,你覺得誰會勝?”

鷹神峰主思忖片刻,而後說道:“應該是李蒼梧勝面大一些吧,他雖然在上一場戰鬥中損失慘重,連本命靈寶也被毀掉了,可畢竟境界在那,我弟子陳青不是什麼大材,想勝他有些困難。”

“我找你來也是同你商量這事,我要陳青贏,至於原因你不必問,我只需徵求你的意見,你可否願意?”張潛開門見山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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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嚇尿了

鷹神峰峰主被張潛這番話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看他一臉認真,絶不似在與自己開玩笑。

“若不違反門規,在下自然沒有意見。”

思忖片刻,鷹神峰主還是禁不起這誘惑,若此戰得勝,陳青在此次宗門大比之中的排位至少上升十五位左右,那鷹神峰每年的例份將要多出上千枚純陽大丹。

當然他也知道,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張潛出手相幫雖無任何要求,但雪木峰背景深厚,陳青若勝了李蒼梧,將會得罪不少人,其中還包括天律峰那群難纏的角色,因此也是格外慎重。

“這點閣下不必憂慮。”張潛點了點頭,而後看了黑鷹一眼,後者立即會意,抬手一翻,掌心之中立即出現一柄潔白如雪的羽扇,這‘流雲羽扇’是當初張潛在十萬大山擊殺蒼玄府君所得,一件品質不錯的遠古靈寶,雖跟玲瓏六合塔無息之甲這等重寶無法相提並論,但也是那蒼玄府君花費數不少心血煉製而成,僅蘊育器靈這一步,便花了他近百年時間,扇中已誕生了風靈,對精修風系道術的人而言,這流雲羽扇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至寶,張潛到無用處,後來賞賜給了黑鷹。

鷹神峰道術便精修巽風之力,黑鷹將這流雲羽扇祭煉之後,實力如虎添翼,如今雖才氣行周天之境初期,但從金丹人仙手中恐怕也能逃得性命。

“這是?”鷹神峰峰主也是識貨之人,而且對巽風之力極為明鋭。這羽扇出現在眼前的一瞬間,他便察覺此物非同一般。簡直比鷹神峰的鎮山之寶還要厲害。

“這件流雲羽扇是一件風系至寶,可暫借陳青應付下一場對決,若有此物相助,他戰勝李蒼梧應該不在話下。”

張潛也是直入正題,黑鷹雖是拱手將已屬於自己的重寶白白送出,卻也沒有一絲怨言,十分乾脆的將流雲羽扇之中的神魂烙印抹去。

鷹神峰峰主一臉驚愕,這流雲羽扇莫說是讓陳青應付下一場戰鬥。就是讓鷹神峰整體實力大幅提升也不無可能,如此重寶,張潛說借就借,而且連神識烙印都抹的乾乾淨淨,就不怕借出去之後再也收不回來嗎?這種手腕、這種心胸,讓他也是發自內心的敬佩與折服,對方都已將事安排到這份上來。再不接受未免有些不識好歹,道謝一聲,起身將流雲羽扇恭恭敬敬的接了過來,而後說道:“待大比之後,便將這流雲羽扇歸還。”

張潛隨手取來一份道書,也是斬殺蒼玄府君一併所得。其中有關於祭煉這流雲羽扇的訣竅,也交給了他。

隨手翻看兩頁,鷹神峰峰主神色愈發緊張,甚至身體都緊繃了起來,張潛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這卷經書不僅包含了流雲羽扇的祭煉訣竅,還有一門道術。簡單揣摩開篇幾句便驚為天人,比鷹神峰代代相傳的道術還要精妙不少,這種東西張潛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給出來了,甚至都不打算當作人情,只是一種附帶的贈送而已,他心中震驚不已,暗自念叨著:“這焰獄峰身家底蘊到底有多深厚,如此重寶,他竟然棄如敝屣。”

原本心中還有一絲貪念,也是人之常情,如今卻是煙消雲散,想都不敢朝那方面去想。

張潛既然大大方方的將流雲羽扇借出來,自然有收回去的把握,自己沒必要作死,他贈這門道術便可讓鷹神峰受益無窮,貪得無厭實在不是明智之選。

鷹神峰主帶著東西離開了,大殿逐漸安靜下來。

張潛起身去了正殿,赤練子剛剛送走一群賓客,一身的酒氣,衣冠不整醉意闌珊,張潛屏退左右兩側負責侍奉的執事道人,赤練子立即清醒過來,哪還有半點醉意,從懷裡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來,上面用紅黑二色的筆跡寫著一連串的名字,雖然紙張被揉的有些爛,但字跡工整,顯然是用心了,而後與張潛說道:“這些天依你所說,我比較委婉的像七十二峰峰主透露了我焰獄峰想一爭峰主之位的意圖,觀察了他們的反映,做了這份統計,黑色筆跡表示中立,只要你能讓三位魔尊作出讓步,這些人應該會支持你,黑色畫圈這些表示跟我焰獄峰關係親近,只要你能擊潰楊繼業,取得晉選的機會,他們便會大力支持,紅色這些是另有勢力群體的一撥人,拉攏不了,但你若能主導局勢,他們應該也不會跳出來唱反調,紅色畫線這些是與我焰獄峰關係較為惡劣的,可能會成為你的絆腳石。”

篇幅之上黑色筆跡占了多熟,畢竟焰獄峰最近這兩個月裡風頭太盛,但黑色畫圈的也著實沒幾個,局勢未曾明了之前,沒有人願意下重注。

紅色筆跡只占了兩成左右,畢竟有資格競選小溈山宗主的可不止這屆宗門大比的冠軍,還有各峰峰主。

但真正有資格的也就那寥寥幾人而已,其中以天律峰峰主玄微子最為殷切,五大天峰峰主之中,就他年紀最輕,而且野心最大,窺伺宗主之位時日已久,這些年也籠絡了不少人心,這些人到時候是不可能支持他的,但也不算是大問題,只要自己能主導局勢,這些人都是識大體的,也不會跳出來螳臂當車。

紅色劃線的只有幾人而已,有著不可調節的矛盾,諸如雪木峰峰主凌虛子、天律峰峰主玄微子等人,將來必會成為自己的絆腳石,能除掉便儘量除掉。

局面還算在掌控之中,自要自己不與計劃脫軌,接管小溈山洞天是沒有懸念的事情了。

次日辰時,宗門大比地而二輪戰事如期開始。

首輪抽籤,便令人興奮不已,楊繼業率先被抽中,參賽者尚未現身,二號台小世界變成了千萬目光匯聚之地,四下圍觀之人摩肩擦踵,不乏一些金丹人仙也自降身份擁擠於人群之中,只求能看的更為清楚一些,楊繼業自是不消說,黃泉魔尊親傳弟子,入道三年便修成金丹的傾世之才,之前與方希直那一戰,讓人看的稀里糊塗,只知驚天動地,卻不明不白,自是追悔不已,此戰對手黃冠道人也非庸碌之輩,完勝天律峰玉陽道人,本來名聲不顯,但憑首戰之威,如今已是人盡皆知。

這樣一場強強對決,誰不期待?

然而令人有些難以置信的是,黃冠道人表現的卻有些差強人意,上場的時候便有些縮手縮腳的,看的仔細的人還發現他腿肚子在打顫。

未戰先怯?在場之人無不驚訝,難道楊繼業真的強橫到這種地步了嗎?

但誰也沒有鄙夷,換做是自己,只怕如今連與之直視的勇氣都沒有,鐘聲想起,雙方行禮之後,便開始交手。

楊繼業也未廢話,揚手一揮,長劍握於手中,直指百丈之外的黃冠道人。

尚未調動真氣,恐怖的殺意便如潮水一般湧起!

黃冠道人被嚇得連連倒退,掌中的九宮金塔竟然失手跌落,手忙腳亂從袖口裡摸出玉符咔嚓一聲就給捏成了粉碎,而後身也不帶轉的,就逃出了小世界。

頓時場下噓聲一片,不乏咒罵之聲。

本以為是一場精采絶倫的廝殺,誰料到竟然是這樣戲劇化的一幕收場,失望不已。

黃冠道人灰溜溜的搶開人群,一臉羞憤,卻也顧不得什麼,如今趕緊找個地方把褲子換了才是正經的,先前那一劍殺氣太重,竟然給他嚇尿了,幸好身上這金縷玉衣水火不侵,這才沒讓他當場出醜,當初能夠戰勝玉陽道人,完全就是九宮金塔從中作祟,面對楊繼業時,他有勇氣與之一戰才是怪事。

楊繼業將劍一收,離場而去。

二號台空了下來,隨即開始抽籤補缺,天律峰玉陽道人對幽游峰鬼相,又是一場十分精采的對決,兩人在一開始時都是所受期望甚高,結果無一例外都以落敗而告終,讓人錯愕不已,玉陽道人被黃冠道人這種上不得檯面的貨色打的意識模糊喪失理智,丟人丟到家了,鬼相也好不到哪裡去,被張潛嚇得不戰自敗,所以兩人如今都是聲名狼藉,被傳的不太好聽,因此這一戰可以說是洗刷恥辱的一戰,戰勝者還有翻身餘地,戰敗者這幾十年內是休想抬起頭來了。

玉陽道人神色有些萎靡,被九宮變幻戮妖術撕裂的胳膊如今用白紗裹著,掛在胸前,天律峰雖然有不少靈丹妙藥,但這等嚴重的傷勢,一兩日之內想要恢復如初也是痴人說夢,只能勉強包紮一下,宗門大比不可耽擱,因此看著十分的狼狽,和昨天那丰神如玉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九誡》玉簡如今也不在他手中,左手之中緊握著一柄戒尺當作兵器,上場之後還有些走神,看著對面神色平靜的鬼相,也不知在想什麼?或許什麼也沒想,只是在極力隱藏這眼中的恐懼。

當初他曾羞辱過鬼相,卻沒料到世事無常,自己竟然真的在宗門大比之中和他遭遇了。

他全盛之時,對鬼相仍心存忌憚,如今落得這步田地,他已經不敢去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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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7 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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