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鑒寶秘術 作者:北域神燈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6-9-26 11:19: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3 3812148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4 13:47
第三五二九章 王者之鉞(一)



    鑒賞此器,可見其形乃為方腹、侈口、圈足,口徑為18釐米,在青銅觶器形中屬於較大之形。 .

    其可見器身四周中部主鑄形紋,紋兩側則分別鑄有蛇紋,四周圈足下鑄有瑞鳥紋。

    復觀此器內底,可見有九字銘文,乃為陰文形式。

    文字則暫不識。

    續賞其器,器形規整,穩重敦厚。器身紋飾豐滿,線條深竣而清晰,細節無漏,鑄制工藝十分精到,彰顯無比精美,可謂商周青銅器之精品之一,毫不為過。

    復觀器面,綠鏽紅斑,鏽色純真,深淺不一,分布自然,鏽質緊實不糟。

    其材質青銅無疑,銅色自然熟老,包漿老道,無疑無邪。

    無需贅述,其鏽色一派自然天成之相昭然,三千年耄耋至老,其門洞開矣。

    幾番鑒賞,本器開門見山。

    由於其器形為方形,其鑄期大體應在西周早中期。

    同時,如前所述,方形青銅觶至今屬於罕見器形,加之本器保存完好,紋飾豐富而精美,且有銘文,品相可謂上佳。

    故,其乃一件收藏價值很高的商周青銅器精品。

    今天張天元能獵獲而藏於帳中,亦屬幸運矣。

    接下來一件是西周青銅。

    青銅通高15釐米、底徑20釐米、口徑9釐米。

    如果張天元沒看錯的話,這東西應該是一九八六年帝都琉璃河商周墓出土的東西。

    至於說怎麼到席勒手裡頭的,張天元還真不太清楚。

    戰國時期秦朝青銅蟠虺紋扁,是青銅器中形制較小的器物之一。

    此雖小,但張天元認為它是件很精細別致的稀少器物。

    器通高21.5釐米,寬25釐米,長方口,腹扁圓,兩面中心部凸起,環繞蟠虺紋,流為蛇形,流頂端飾獸首,口有蓋,蓋呈重檐屋頂形,其上棲鳳鳥,四扁足。

    器表面部分有綠松石色鏽蝕,造型優美,紋飾清晰,形制具有典型秦器風格。

    青銅出現在商代早期,流行於商晚期至西周。

    從盤的組合來看,主要是盛水的,它與酒器組合,用水以調和酒。

    在各時代形制有所區別,商代多數是款足(空心足),周代就是款足折口,而多四足,春秋戰國出現了圓腹,有提梁。

    商代的基本形制有頂流袋足式、頂流有頸袋足式、頂流袋足方體式、小口瓠形圓式、大口寬腹圓足式、提梁壺形三足式;

    西周時期承襲商代舊制,也有些變化,有大口短梨形三足式、大口長梨型三足式、長短圓腹三足式、高體多檔式、低體為檔式、長方體長流式、短頸鼓腹柱足式;

    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形制有低體斂口廣肩短足式、扁圓體四足式;春秋晚期至戰國大都是新形制,提梁形制增多,有小口廣肩提梁、短頸廣肩式、短頸寬肩式、提梁鳥頭流三足式、方體圈足式、平口鬲式等。

    旁邊是一只商晚期的方彝,這東西也是一只盛酒器,流行於商朝晚期,到西周中期,作用相當於現代的酒桶,是當時的一種禮器,普通人家可根本用不起,只有王家和貴族才能使用。

    青銅是古代盛酒或水的器皿,形狀多樣,一般是深腹、有蓋、前有流、三足或四足。

    商周多後有執,或在口下兩側置貫耳;而春秋戰國時期上多設提梁,即所謂提粱。

    二裡頭出土的一件銅,頭部上大下小,頂有一桃形大口,口前立一筒形短流,四棱錐狀袋足,較瘦矮;器側有,其上有長條鏤孔兩個。

    該器與二裡頭文化陶相似,也許是迄今所見中國青銅器中最早的一件銅。

    其器壁薄,鑄造雖不甚精但程序復雜。

    商代早期的器形與二裡頭文化的銅相似,只是管狀流加長且有些向前傾斜,中又以斜管流,頂有雞心狀口,後側有大,下有三寬袋足者,最富有特色;

    商代中期通體像壺,上有提梁和蓋,腹上伸出一長流,下附三足;商代晚期的形制多樣,封口作封口斜流,分襠款足獸頭,橢長卵形體,小口,腹上部有斜流,索形提梁,三足較短,有蓋。

    蓋鈕上套有一個可活動的小環鉤,鉤住提梁內側的小環,結構精巧。

    西周早期開始演變為盥洗器,與盤配合作用;

    西周中期分襠的形體變低,一般有三足分襠,四足分襠和四足平襠的橢方;

    西周晚期腹多作扁圓形,狀如懸鼓,下具四扁足,鳳飾其蓋,顧龍形,流管的口部微曲。

    這種外觀新穎、裝飾性強。

    這件東西,雖然不如前一件那麼獨特,可依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席勒家族這還真是夠神通廣大的,真得是什麼東西都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啊。

    還有一件青銅器,讓張天元尤為關注。

    這東西看著就透出古代王權的霸氣,讓人渾身一顫。

    可能很多朋友都想到了。

    沒錯,它就是一件商周時期的青銅鉞!

    “有虔秉鉞,如火烈烈”。

    在青銅兵器的大家族中,青銅鉞無疑具有最濃烈的王者氣質,甚至連漢字中的“王”字也是從斧鉞的形像演變而來的。

    無論是在歷史典籍,還是在考古發現中,青銅鉞每次的驚艷亮相,都與王者如影隨形。

    為何青銅鉞享有如此尊貴的地位?

    它究竟是一種兵器,還是一種至尊無上的像征?

    鉞和斧經常被一起提及,而它們在外形上也確有很大的相似之處。

    在古代,這二者確實屬於同類武器。

    斧是最普通形態或基本形態,而鉞是這個普通形態的擴大形式,以更為寬大的外形來彰顯等級制度下的身份差異。

    從文獻記載來看,青銅鉞大約最早出現在二裡頭文化時期,但目前考古發現的確切證據多屬商代前期。

    在新石器時代,石鉞和石斧曾是最主要的手持武器,並演化出具有禮儀性質的玉斧、玉鉞。

    到了夏商周時期,隨著等級制的日益復雜,青銅鉞的禮儀屬性進一步提升,而戰場上的主要手持兵器則已更新換代為青銅戈。

    事實上,普通的士兵是不能使用青銅鉞的。

    無論文獻記載還是考古發現都表明,青銅鉞主要是作為一種禮儀性的像征物而存在,它總是與王者如影隨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4 13:47
正文 第三五三零章 王者之鉞(二)



    很多專家都認為,斧鉞和“王權”的關聯,萌芽於新石器時代。

    作為一種進攻性的手持兵器,斧鉞的使用不僅需要技巧和力量,更需要無畏的膽識和勇氣。

    在近身肉搏戰中,手持斧鉞、驍勇異常的勇士,無疑會在捍衛集團利益的過程中獲得所有成員的擁戴和推崇。

    這應該是青銅鉞成為王權像征的現實基礎。

    所以我們在浩如煙海的歷史典籍中看到,王者征戰沙場總也少不了斧鉞。

    如《說文》引《司馬法》雲:“夏執玄戉,殷執白戚,周左仗黃戉,右秉白髦。”

    《史記·殷本紀》亦曰:“湯自把鉞,以伐昆吾,遂伐桀。”

    《詩·商頌·長發》:“武王(成湯)載旆,有虔秉鉞。如火烈烈,則莫我敢曷。”

    從王權像征物引申開去,青銅鉞也被視為軍事指揮權的像征。

    《淮南子·兵略訓》中比較詳細地描述了君王授命將軍時的具體情形:君王“親操鉞,持頭授將軍其柄曰:‘從此上至天者,將軍制之。’復執斧,持頭授將軍曰:‘從此下至淵者,將軍制之。’”

    說明斧鉞作為軍事統帥權的像征,乃是將軍率軍征戰的必需之物。

    而王者進行朝政與禮儀活動,斧鉞同樣不可或缺。

    《逸周書·世浮》中雲:“(周武)王秉黃鉞正國伯,……王秉黃鉞正邦君。”

    說明周王作為宗主國或者盟主國國君,必須秉黃鉞親理政事。

    而大凡有大型國事活動,王者身後須設有繪制斧鉞圖案的屏風狀禮儀設施。

    春秋戰國以來,斧鉞逐漸失去昔日的輝煌,但在天子的大駕鹵簿中,卻也一直少不了黃鉞,青銅鉞作為皇權的像征之一仍殘留在禮制的行列中。

    《後漢書·輿服志》中記載的天子出行,“乘輿法駕……後有金鉦黃鉞,黃門鼓車。”

    一直延續至漢代,仍可見沂南漢畫像“車馬出行圖”中的斧車,斧應是鉞的傳承。

    唐代的統治階層似乎以列戟制度取代了斧鉞,這點為皇親貴族墓葬壁畫所證實。

    但據杜佑《通典》記載,唐代皇帝出行儀仗行列中仍保留著黃鉞車,甚至天子八寶(各種璽印)在出行時也需置於黃鉞車中。

    到了崇尚復古的宋代,統治者又一度恢復了斧鉞制度,考古發現中斧鉞(包括壁畫)較為常見。

    在《宋史》卷二七九記載:“(宋)太宗嘗幸內廝,(張)進以親校執鉞前導。”

    這說明皇帝的日常活動或出行禮儀中,仍然以斧鉞來彰顯王權。

    宋代以後,斧鉞非常少見了。

    原因可能有二,一是兩漢出行儀仗配置專用的斧鉞車,似乎過於繁縟,尤其火器的出現可能弱化了斧鉞的威嚴感;二是斧鉞的像征意義可能逐步為另一種禮儀化形式圭所代替。

    圭一般為玉石質,可以佩戴,更適於朝政、出行等活動。

    國有大小之分,王亦有高低之別。

    尤其在西周的分封制體系中,諸侯王雖然擁有使用“青銅鉞”的資格,但並不意味著就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

    什麼樣的青銅鉞可以被使用在什麼地方、用在什麼人的身上,都大有講究;

    而質地、大小、紋飾不同的青銅鉞,也對應不同等級的使用者這些被專家們稱之為“斧鉞制度”的規範,必須被嚴格遵守,即便尊為王者,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比如說,青銅鉞被視為軍事指揮權的像征,而號令三軍總要以軍法相佐,青銅鉞因此具有了執行軍法的功能,並一度擴大到軍法以外的刑法領域,成為刑具乃至刑法的代名詞。

    作為刑具的青銅鉞同樣具有極高的尊嚴,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被它一砍受刑者能否獲得斧鉞之刑,似乎也受到其身份地位的限制。

    文獻記載中的斧鉞之刑,所涉及的往往都是一些身份地位很高的貴族或者官吏,諸如商紂及其嬖妾,還有蘇武和趙充國等。

    再比如古籍中一再提及的為歷代天子所專用的“黃鉞”,明顯有別於各級貴族用鉞。

    《史記·周本紀》記載,周武王率軍攻破殷都朝歌,“以黃鉞斬紂頭,懸大白之旗。已而至紂之嬖妾二女……斬以玄鉞,懸其頭小白旗”。

    顯然,在周武王看來,擁有“天子”地位的商紂才有資格被黃鉞砍頭,而其嬖妾之刑只能使用質地不同的玄鉞。

    所謂“黃鉞”,漢代學者解釋為以黃金飾斧,非純金制品;“玄鉞”是純鐵所鑄的可能性不大,它更可能是以合金方式鑄造而成。

    在北河槁城台西遺址和帝都平谷縣劉家河遺址都曾出土過鐵刃銅鉞,其中所使用的鐵經鑒定皆屬隕鐵制品。

    在人工冶鐵技術發明之前,天然隕鐵被賦予了宗教色彩,銅鐵合成的斧鉞也像征著使用者某種程度上的尊貴身份。

    青銅鉞的大小、紋飾也大有講究,對應不同身份的使用者。

    商代盤龍城、蘇埠屯、大洋洲商代大墓及婦好墓所出青銅大鉞,基本都符合墓主的身份地位。

    雖然西周以來,青銅斧鉞開始趨於小型化,但亦有大小之分,這一點文獻記載甚為清楚。

    《史記·周本紀》記載:武王即位,太公望為師,周公旦為輔,召公、畢公之徒左右王,“周公旦把大鉞,畢公把小鉞,以夾武王”。

    周公與畢公的地位非常接近,但所用斧鉞仍有大小之別,說明斧鉞的大小與使用者的身份地位密切相關。

    青銅斧鉞,往往飾有神秘威嚴的紋飾,以顯示使用者的權力和地位。

    姑且不論傳說中周王的鉞要“以黃金飾斧”,就是傳世或流散的青銅鉞,不僅鑄有各種不同的花紋,而且還鑲嵌以綠松石等。

    西周時期的諸侯方國君主墓葬出土的形態與裝飾各不相同的異型鉞,如耳形鉞、人頭鉞等,可能既代表不同的國(族)別,同時也代表使用者的身份地位。

    雖然古籍中多有“王者之鉞”的記載,但遺憾的是,迄今為止,文獻記載中天子級別的“王者之鉞”尚未明確發現。

    但目前已經發現的夏商周等級較高且未被盜的墓葬中,時有方國或諸侯國級別的“王者之鉞”出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4 17:22
正文 第三五三一章 梁瘋子




    概括來說,夏商時期至少商代的青銅鉞普遍形體較大,而西周時期鉞的形體普遍較小,但形態和裝飾更具多樣化和個性化特征。 .

    它們雖然不是真正的天子使用的鉞,但所透露出的神聖威嚴,已足以令今人不寒而栗。

    1979年在洛州婦好墓出土的兩件青銅大鉞,一件高39.5釐米、刃寬37.3釐米,重達9公斤,上鑄“婦好”二字,鉞體以雷紋為地,兩面飾二虎食人圖案;

    另一件高39.3釐米、刃寬38.5釐米,重8.5公斤,鉞體雷紋地上飾一頭二身龍紋圖案等,龍口向刃,一面龍鼻上鑄有“婦好”之銘。

    該青銅鉞並非實戰兵器,而是中國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女將軍婦好統帥權威的像征物。

    東山1965年出土了兩面“亞”大鉞。

    而根據該墓葬擁有四個墓道、47個殉人、有銅鉞等特征,基本可以斷定該墓室的主人是僅次於商王的諸侯級別的人物。

    而根據銅鉞上的“亞”字樣,加上過去蘇埠屯曾出土不少“亞”銘文銅器,可以判定是“亞”族的墓地。

    1976年在陝州竹園溝西周魚伯墓出土的“人頭鉞”也非常值得一提。

    這件銅鉞高14.3釐米、刃寬7.8釐米,重0.45公斤。

    它的造型非常特別,銎上端接有人頭,人頭中空,方臉,面部微凹,闊口濃眉,額前有劉海,腦後還有發辮,頗有幾分三星堆青銅人像的風格。

    雖然說席勒收藏的這件青銅鉞也不是王者之鉞,但依然是一件收藏價值極高的青銅器。

    張天元當然不會客氣,將這些東西一股腦兒全部都收進了自己的影子屋裡面。

    看了看還昏迷不醒的席勒,張天元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反正過不了多久,席勒就會醒來的。

    估計醒來之後的席勒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報警。

    但那個時候,張天元恐怕是已經逃之夭夭了,任憑他報警也是無所謂了。

    從原來的位置一路返回,重新來到了席勒的房間,張天元正准備離開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誰?”

    他利用地氣模擬出了席勒的聲音問道。

    “老板,是我,您讓我找的東西已經拿過來了。”

    門外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張天元記得,這應該是席勒聘請的一個管家,跟著席勒家族服務了很多年了。

    “知道了,把東西放在門口就行了。”

    他這個時候只能選擇這麼說,因為門一開,他就暴露了。

    外面的人顯然對席勒是言聽計從的,雖然或許覺得把東西放到門外很不靠譜,但是終究還是放下了。

    張天元確認那人走了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開門,將東西拿了進來。

    沒來得及看是什麼,他直接扔進了影子屋裡頭,然後就離開了。

    畢竟雖然他裝出來的席勒的聲音很像,但那個把東西放在門口的要求實在是太過不合理了。

    那個管家或許一時間沒感覺出什麼,但是相信過個片刻之後,一定就會察覺到問題所在的。

    其實也正如張天元所想。

    他剛剛離開席勒家的別墅,那個管家就回來了,也察覺到了問題,然後不到十分鐘,席勒就被發現昏迷在了密室之中,而家裡頭值錢的古董,則被打劫一空。

    管家並未報警。

    而是找了熟悉的私家偵探去調查。

    畢竟這個事兒牽扯太大,要不要報警,甚至要不要找bi幫忙,那必須得是席勒醒過來之後做決定。

    他一個管家還沒那麼大權力,也不敢那麼做。

    不管怎麼說,丟東西都是很丟人的,很多有錢人怕這種事兒宣揚出去,都會選擇私底下處理的。

    他們這邊正在忙活著尋找盜竊者。

    而張天元卻已經溜回了家中,很容易就避過了那些bi的盯梢。

    回到家裡之後,張天元先把最後得到的那東西拿了出來,因為他要看看那究竟是什麼,然後才能決定到底要怎麼處理。

    《潑墨仙人圖》!

    “嘿嘿,就知道席勒要的東西肯定不會垃圾啊。”

    張天元一張臉上,透出了興奮的紅光。

    《潑墨仙人圖》是梁楷減筆畫的代表作,此畫以酣暢的潑墨法,繪出仙人步履蹣跚的醉態,再以簡括細筆,誇張地畫出帶有幽默感的沉醉神情。

    梁楷也成為後代畫家心儀手追的大寫意的楷模。但是,此所謂的“潑墨”,與今天我們所見張大千創制的“潑墨潑彩”完全不同。

    張大千潑墨不用筆,而將墨水或顏料盛在缽內,用手執缽直接將墨水或顏料潑在畫上,然後依其自然形成的痕跡用筆適當加以引導。

    而梁楷的潑墨,則是先用“蘸墨法”在粗筆中飽蓄濃、淡尚未完全混合的墨水,然後以手執筆,按程序疾速在畫上橫塗豎抹,使留下的濃、淡墨色自然滲化,似墨汁潑翻,卻又留有用筆的軌跡。

    嚴格地講,梁楷的潑墨,是用筆所致,有潑墨之意,而無潑墨之舉。

    這一種表現力極其震撼,而又極具難度的繪畫技術,歷代備受推崇,明徐渭、清八大、金農乃至現在,無數畫家奉若聖明,趨之若鶩。

    《潑墨仙人圖》的產生,與南宋佛教禪宗思想的盛行密不可分。

    此圖標題為後人所加,從其大頭鼓腹的形像來看,倒有點像當時民間信奉的布袋和尚;其精神體態的描寫又有點像與梁楷同時的濟顛和尚。

    此圖不但體現了禪宗思想,也是梁楷所生活的南宋時代的必然產物。

    從另一個角度講,也充分體現了梁楷對人物畫體系“離經叛道”的大膽革新精神。

    由此,我們不難發現,南宋及梁楷繪畫為何在日本受到追捧。

    梁楷,活動於十三世紀初期,生卒年不詳,南宋人,祖籍東山,南渡後流寓錢塘。

    他是名滿中日的大書法家,曾於南宋寧宗擔任畫院最高級的宮廷畫師待詔,皇帝曾特別賜給最高榮譽金帶,但梁楷卻不接受,把金帶掛在院中,飄然而去,完全不想受制於他人。

    他是一個行逕相當特異的畫家,善畫山水、佛道、鬼神,師法賈師古,而且青出於藍。

    他喜好飲酒,酒後的行為不拘禮法,人稱是“梁風(瘋)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5 10:50
第三五三二章 潑墨仙人圖
   



    梁楷傳世的作品包含了《六祖伐竹圖》、《李白行吟圖》、《潑墨仙人圖》等,但以《潑墨仙人圖》最為有名。 .

    畫繪布袋和尚半身像,構圖簡明而有力,用筆簡練粗放,尤其以布袋和尚的衣袍最為突出,寥寥數筆,神態活現,猶如畫山石一樣雄渾有力,又不失衣袍的柔和隨意,筆意十足,重墨渲染。

    如除去布袋和尚的上半身不看,其構圖仿佛是一座雄健的遠山,穩健而廣闊,而繪布袋和尚的圓顱碩軀時,轉而用工細流暢的筆法,以工筆繪眉眼唇齒,笑容可掬,其淡泊而又嘻笑於世的神態表現得淋漓盡致,雖有一股玩世的態度,卻又顯示出其寬厚、仁慈、悲天憫人的另一面,這也正是梁楷處世態度的一種寫照。

    戀戀不舍地將那《潑墨仙人圖》放到一旁之後,凌霄又看向了箱子裡其余的東西。

    同樣是繪畫,而且同樣是梁楷的作品。

    這一幅是《六祖斫竹圖》紙本墨筆,根據張天元所知,它原本收藏於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

    卻不知道如何就到了席勒的手裡。

    但席勒神通廣大,其實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搖了搖頭,張天元將注意力放到了圖上面。

    圖繪禪宗六祖蹲踞執刀斫竹時的情景。

    六祖為唐高僧慧能,是佛教禪宗的南宗開創者,提倡頓悟法門。

    畫家繪人物衣紋用爽勁的折蘆描,用筆寥寥而形神畢現,且僅略勾眉目、鼻耳,人物雖為側影,而專注、自如的神情躍然紙上。

    人物身後的樹直接用間有飛白的淡墨皴出,不事勾染,竹子亦不雙鉤。全圖用筆率略草草,這在當時是一種大膽的創新,豐富了人物畫的表現手法,對後世的人物畫創作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畫幅左側署“梁楷”二字款。

    接下來一幅則是《太白行吟圖》,同樣原本收藏在東京國立博物館。

    《太白行吟圖》是梁楷減筆人物畫的代表作之一。

    寥寥數筆就把“詩仙”那種縱酒飄逸、才思橫溢的風度神韻,勾畫得惟妙惟肖。

    畫家不拘泥於瑣末細節,而是突出詩人的性格特征,選取最能反映詩人精神狀態和思想情緒的瞬間動作,加以概略的描繪。

    雖是逸筆草草,卻言簡意賅,以一當十,毫無雕琢造作之氣。

    人物神韻的體現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人物畫自梁楷一變後,從傳神進入寫意的層次,得意而忘形,畫家的精神創造獲得更大的空間。

    放下《李白行吟圖》,凌霄拿起了梁楷的又一幅作品,《釋迦出山圖軸》絹本設色,原來是日本日野原宣藏。

    釋迦著單衣跣足站於枯樹旁,手舉胸前,雙眸微微下視,面容清瘦,須發密長。

    盡管已值冬季,衣帶在寒風中飄舉,但釋迦似乎並未感受到寒冷,絲毫沒有瑟瑟呵凍之態,而是神情專注,愈顯入山苦修悟道後,意志彌堅。

    畫家以勁利的線條畫排疊的衣紋,用筆謹嚴,於人物神情刻畫尤見功力;蒼枯枝,用筆勁硬,很好地烘托了環境。

    背景的坡石略加勾皴,樹石的畫法還可看出受到李唐的影響,此圖與其傳世減筆人物畫相比,屬較為工致的畫作。

    畫幅左側的石壁上署有“御前圖畫梁楷”六字款。

    接下來一幅作品仍舊是南宋梁楷《雪景山水圖》東京國立博物館藏。

    《雪景山水圖》是梁楷山水畫的代表作,該圖描畫了兩個身著白色披風、頭戴風雪帽的騎驢人穿行山谷的情景。

    畫面右邊的兩棵老樹,有著虯曲的枝干和稀疏的樹葉,是梁楷以細致的筆法刻畫出來的。

    畫面中部以簇點畫密林,而山體的皴筆則較少,在以淡墨渲染的天空映襯下,給人以白雪皚皚之感,整個畫面呈現出一種荒涼蕭瑟的氛圍,堪稱南宋院體山水畫的經典之作。

    東京國立博物館是這樣介紹該畫的,“作品以雪山為背景展現了荒漠所獨具的巨大山水空間,而騎驢人和雁群等微小的存在也得到了精細的表現,可謂是一幅顯示了梁楷也同樣擅長精密畫風的力作”。

    十四世紀中葉,當時統治日本的室町幕府將軍足利家族極為喜愛中國的藝術品,於是來往中日之間的商旅僧人便在中國搜集大量美術和書法作品獻給足利將軍,其中便包括《雪景山水圖》等多幅梁楷的真跡。

    《雪景山水圖》在傳到日本之後,先是被收為足利將軍家的東山御物,以三幅一組的形式鑒賞,而其中的中幅為〈出山釋迦圖〉(東山御物指足利義政將軍於別邸東山山莊所評定收藏的茶道具名品)。

    之後歷經若狹(今福井縣)小濱藩主酒井家及三井家收藏,最終在1948年被東京國立博物館購入,並在1951年被指定為國寶。

    最後一組東西則是《三高游賞圖頁》。

    共有圖8段,每段各縱26.6m,橫64m左右。

    分別描繪南北朝至唐代8高僧的遺事佚聞。

    在圖第二、三、五、八各段布景的樹、石及船體上,逐段署有作者的細楷簽款“梁楷”2字,在每段圖畫之後,均附有後人行書對題的故事題解。

    圖一《達摩面壁神光參問》;

    圖二《弘忍童身道逢杖叟》;

    圖三《白居易拱謁鳥窠指說》;

    圖四《智閑擁帚回睨竹林》;

    圖五《李源圓澤系舟女子行汲》;

    圖六《灌溪索飲童子方汲》;

    圖七《酒樓一角樓子參拜》;

    圖八《孤蓬蘆岸僧倚釣車》。

    畫卷人物生動傳神,筆法工整豪放,是梁楷早年的作品。

    此卷曾經清代宮廷收藏,《秘殿珠林續編》著錄編著者疏於考察,未曾察見隱於樹干、石面及船體上的梁楷小字落款,誤定為“宋人無款畫”。

    經鑒定,確是梁楷真跡,已正名為梁楷《八高僧故事圖》卷。

    圖一《達摩面壁神光參問》絹本設色尺寸:26.

    此圖為二祖神光立雪斷臂拜達摩祖師的故事:僧神光聞達磨住少林,乃往恭承,師端坐不聞勵誨。

    光曰:“諸佛印法可得聞乎?”

    師曰:“諸佛印法匪從人得。”

    光曰:“我心未寧乞師與安。”

    師曰:“將心來與汝安!”

    光曰:“負心了,不可得。”

    師曰:“與汝安心竟!”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5 10:50
正文 第三五三三章 就是運氣好



    圖二《弘忍童身·道逢杖叟》絹本設色尺寸:26.6x66.4m

    弘忍七歲時,被尊為禪宗四祖的道信所遇見,道信嘆曰:“此非凡童也……苟預法流,二十年後,必大作佛事”。

    於是就派人跟隨他回家,征求他家長的意見,能否讓他出家作為道信的弟子。

    他的家長欣然同意,並說:“禪師佛法大龍,光被遠邇。緇門俊秀,歸者如雲。豈伊小駭,那堪擊訓?若重虛受,因無留吝”。

    這樣,弘忍就被帶到了道信主持的雙峰山(又名破頭山)道場。

    圖三《白居易拱謁·鳥窠指說》絹本設色尺寸:26.6x64.7m

    故事講的是唐朝道林禪師傳法至杭城,見城南秦望山有長松,枝葉繁茂如蓋,他就在樹上築窠,棲止於上參禪,時人稱他為鳥窠禪師。

    長慶二年(八二二年),白居易任杭城刺史,慕道林之名入山拜晤,他見到道林問道:“如何是佛法大意?”

    禪師答:“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白居易說:“三歲孩兒也解恁麼道(也懂得這麼說)。”

    禪師說:“三歲孩兒雖道得,八十老人行不得。”

    白居易頓有所悟,行禮而退。

    這是一則宣揚佛教揚善抑惡思想的著名禪師機辯故事。

    圖四《智閑擁帚·回睨竹林》絹本設色尺寸:26.6x64.7m

    百丈懷海禪師尚在世傳法,智閑禪師遂親往參學。

    智閑禪師性識聰敏,教理懂得很多。

    每逢酬問,他都能侃侃而談,但是,對於自己的本分事卻未曾明白。

    後來,百丈禪師圓寂了,他便改參師兄溈山靈佑禪師。

    溈山禪師問道:“我聞汝在百丈先師處,問一答十,問十答百。此是汝聰明靈利,意解識想,生死根本。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

    智閑禪師被溈山禪師這一問,直得茫然無對。

    回到寮房後,他把自己平日所看過的經書都搬出來,從頭到底,一一查找,希望能從中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可是翻閱了幾天,結果卻一無所獲。

    智閑禪師感嘆道:“畫餅不可充飢。”

    於是他便屢次去方丈室,乞求溈山禪師為他說破,但是,遭到溈山禪師的拒絕。

    溈山禪師道:“我若說似汝,汝已後(以後)罵我去。我說底是我底,終不干汝事。”

    絕望之余,智閑禪師便將自己平昔所看的文字付之一炬,說道:“此生不學佛法也,且作個長行粥飯僧,免役心神。”

    智閑禪師哭著辭別了溈山,開始四處行腳。

    有一天,他來到南陽慧忠禪師的舊址。

    目睹了慧忠國師道場之遺跡,覺得這個地方挺不錯,於是決定在這裡住下來,加以整拾。

    一日,智閑禪師正在芟除草木,不經意音,拋起一塊瓦礫,恰好打在竹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他忽然大悟。

    於是便急忙回到室內,沐浴焚香,遙禮溈山,贊嘆道:“和尚大慈,恩逾父母。當時若為我說破,何有今日之事?”

    並作頌曰:“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鹹言上上機。”

    溈山禪師聽說了智閑禪師的這首偈子,便對仰山禪師道:“此子徹也。”

    圖五《李源圓澤系舟·女子行汲》絹本設色尺寸:26.6x67.1m

    唐代隱士李源,住在慧林寺,和住持園澤交好,互為知音。

    兩人相約去川州峨眉山游玩,園澤想從道長安,從北部陸路入川。在李源的堅持下,兩人從從長江水路入川。

    在路上河邊遇到一個懷孕三年的孕婦。

    園澤看到這個孕婦就哭了,說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願意走水路,因為他注定要做這個婦人的兒子,遇到了就躲不開了。

    他和李源相約在13年後杭城三生石初相見。

    當晚園澤圓寂,孕婦也順利產子。

    十三年後,李源如約來到三生石,見到一個牧童唱到“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莫要論;慚愧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

    李源與之相認,牧童說他就是園澤,但是塵緣未了,不能久留,唱到:“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斷腸。吳越江山游已遍,卻回煙棹上瞿塘。”唱完就離去了。

    圖六《灌溪索飲·童子方汲》;

    灌溪閑禪師路逢一童子汲水。

    師乞水飲,童子曰:“乞水不妨,某有一問,且道水具幾塵?”

    師雲:“不具諸塵。”

    童笑負水而去,曰:“不得汙阹水。”

    圖七《酒樓一角·樓子參拜》;

    樓子和尚名善,津平江人,姓楊氏。

    初浮浪於肆市。

    一天,樓子和尚行腳,偶然經過一街市。

    在一家酒樓下,他發現自己的襪子帶兒松了,於是便停下來,彎腰整理襪帶。

    忽然聽得酒樓上傳來了伴娘的歌聲,唱道:“……你既無心我也休……”樓子和尚一聽,忽然大悟。

    因此,時人皆稱之為樓子和尚。

    圖八《孤蓬蘆岸·僧倚釣車》。

    福城玄沙師備宗一禪師,雪峰義存禪師之法嗣,俗姓謝,福省人。

    少年時,喜好釣魚,每天泛一小舟於南台江上,跟江上的漁者相游戲。

    唐鹹通初年,師備剛好三十歲。

    回想起這以前的一段生活,他忽然生起強烈的出家願望,於是棄舟投芙蓉靈訓禪師座下落發,受具仁兄視雪峰而師事之。

    峰一日曰:“毘頭陀何不編恭志?”

    師曰:“達摩不來東土二祖不往”。

    西天峰然之師嘗示眾,有直饒得似秋潭月影,靜夜鐘聲隨和系以無寄,觸波瀾而不散,尤是生死岸頭事。

    道人行處猶火燒冰。

    看起來這個席勒對梁楷還真得是情有獨鐘啊,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大的力氣,居然搞到了梁楷的這麼多幅畫,簡直實屬難得。

    只可惜席勒辛苦了大半天,結果東西卻被張天元弄到手,這不能不說,真得是一種緣分了。

    張天元其實以前從未想過去席勒家中搶什麼東西,這一次要不是席勒恩將仇報,故意跟fbi聯合起來對付他,他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

    所以這一次的事兒,還真得算是一種運氣,令人唏噓不已啊。

    更何況張天元要走的時候,偏偏遇到那管家來送畫,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行,這不是運氣是什麼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5 14:24
正文 第三五三四章 嚇唬人的催眠



        



    將梁楷的那些畫又收進了影子屋,張天元並不打算放進地下室去,萬一fbi非要強行進入進行搜索,那他豈不是麻煩了?

    放在影子屋裡頭,就要保險多了。

    收拾了席勒,張天元將目標放到了fbi的身上。

    他悄悄從家裡溜了出來,到了fbi探員的車子旁邊。

    通過地氣,他能感受到這車子裡的fbi探員還是非常敬業的,畢竟人家可是專業干這種事情的,比起警察來說,還是要更職業一些。

    車子裡一共有四個人。

    其中兩個正在吃東西,另外兩個一個盯著監控屏幕,另外一個則那些和望遠鏡朝張天元的住處窺視。

    “這家伙自動得到咱們送去的兩樣東西之後,就沒什麼動作了,難不成是發現了竊聽器和監控器了?”

    一個fbi問道。

    “不可能,如果發現了,他怎麼不干脆報警,或者把監控器和竊聽器去掉啊?”

    另外一個fbi回答道。

    “那就搞不懂了,這小子是不是還沒聯系到買家啊?”

    “別著急,狐狸尾巴總會露出來的,我看這小子肯定有問題,短短的一段時間裡,居然變成了洛杉磯城數一數二的大富豪,如果沒鬼才怪呢。”

    聽著這些議論,張天元暗暗笑了笑,而後釋放出地氣。

    四個fbi探員竟然進入了昏睡之中。

    張天元的地氣可以治病,自然也可以殺人,只不過他不喜歡這樣的用法,所以不那麼用而已。

    今天也只不過是想利用地氣來個催眠術而已,讓這四個fbi探員去地府裡走一趟!

    既然要嚇唬人,那就得弄點直接刺激大腦的,僅僅是表面的東西,肯定嚇不倒這些家伙的。

    讓一個人半死不活,這真得是一件技術活兒。

    讓一個人以為自己半死不活,那就更不簡單了。

    張天元干脆打開車門,進入到了fbi的車裡面,然後開始專心按照自己的構思去制造一個讓這些人去陰市一日游的噩夢!

    昏迷中的四個探員,做了同樣的夢。

    當然他們以為這是真實的。

    在夢裡,他們遇到了張天元。

    張天元告訴他們,他們的盯梢監視已經讓他非常憤怒了,所以要發動法術,將他們送去陰市地府,讓他們受到一些懲罰。

    如果能回來,那就能活命,如果無法回來,那就死定了。

    張天元還告訴他們說,在返回陽間的時候,肯定會遇到許多麻煩,希望他們好自為之。

    他們不知道這個家伙在說什麼,甚至還嘲笑這個家伙居然用這麼弱智的手段來恐嚇他們。

    然而張天元直接給他們吃了一種叫“黃泉草”的毒藥,然後他們四個就失去了知覺了。

    那一瞬間,他們感覺到了刺骨的疼痛,一個個嗷嗷直叫。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們四個從極度痛苦之中清醒了過來,整個人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睜開眼的時候,身體裡的痛楚沒有了,而面前的景色也發生了變化。

    這裡已經不再是多姿多彩的世界,整個世界只有兩種顏色黑和白。

    他們驚恐地猜想自己可能是成功來到了陰市了,不過還不能確定,於是站了起來,朝著四周看去。

    此時他們躺著的地方,應該就是死亡的地方,也就是張天元農場家附近的那條公路。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景致,只不過所有的東西都是只有黑白二色,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顏色。

    路上也有車輛,各種電動車和汽車,不過都沒有聲音,而且顏色也依舊只是黑白二色,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真實。

    路上有許多行人匆匆走過,如果他們沒看錯的話,這些人裡頭大多數穿的都是入殮時的衣服,也有一些人穿得比較隨便,應該是屬於枉死鬼吧,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進了陰市了。

    比如路上被撞得屍體都不完整的那種。

    當然,他們也沒換衣服,還穿著自己在陽間的那種衣服,只是其余的顏色沒有了,看著很是單調。

    說實在的,四個fbi探員雖然膽大包天,也曾經調查過一些靈異事件,可是看到這樣的一幕幕,他們還是被嚇得軟倒在了地上,基本距離尿褲子也就差不了多少了。

    別怪他們膽小,你能想像自己一覺醒來,然後發現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的顏色,路上走著穿壽衣的人群,甚至還可以看到一些身軀都不完成的鬼魂在那裡游走,你能不害怕嗎?

    這裡應該就是陰市沒錯了!

    “我們不能待在這裡,一定要出去!”

    一個fbi探員大聲說道。

    他算是四個人裡面膽子比較大的一個,雖然渾身哆嗦,可好歹還有說話的膽子,不像其余三個人都被嚇得站不起來了。

    “怎麼出去?”

    “這裡應該也有出入境管理局,我們去找找吧,萬一能出去呢。”

    “該死,如果真得能出去,打死我也不會再來監視那個張天元了,那家伙就是一個巫師,一個來自中國的巫師,見鬼!”

    “的確是該快點了,好像那個張天元說過,待在這裡時間越長,還陽的可能性就越低,所以必須得快點。”

    fbi們到底是經過訓練的,雖然內心恐懼非常,可是依然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

    看到那些鬼魂都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便跟了上去,聽張天元那個魔鬼說任何鬼魂要想進入陰間都必須得領取陰間的戶籍和身份證,否則的話就會被認為是孤魂野鬼或者是入侵者,會被鬼捕給抓起來的。

    跟著那些鬼魂來到了一個建築物之前,他們四個抬頭一看,這地方怎麼跟我們洛杉磯市府長得那麼像,不過顏色依然是黑白二色,裡面辦公的那些家伙也都長得奇奇怪怪。

    而這建築物上面的名字也變了陰司出入境管理局。

    看到這幾個字,他們四個心裡頭頓時高興了起來,這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了,他們四個趕緊就跑了過去,這才發現很多人都在那裡排隊,這些人,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鬼魂,臉色都有點慘白,不過其余的倒是跟真人沒多大區別。

    有幾個看起來甚至像是夫妻一塊死的,居然還坐在那裡聊家常,說的都是陽間的事兒。

    他們這心裡頭好受了許多,因為覺得傳說中的陰市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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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三五章 夢境




    四個fbi在這裡辦理了旅游簽證,可以待在陰司一段時間,但是不能長時間停留。

    接下來必須得想辦法離開。

    “你們去給你們的上司杜伯特托夢吧,告訴他搭救你們。”

    張天元故意設計了這麼一出,不僅要嚇唬這幾個fbi探員,還要讓那個杜伯特惶惶不安。

    四個fbi探員對張天元的話那是言聽計從,接下來他們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然後按照張天元教給他們的方法去托夢。

    托夢比想像中的要難,因為必須等到陽間的人睡著了才行,否則的話,夢根本就托不過去。

    他們算了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陽間的晚上,干脆就閉上了眼睛,然後按照張天元所說的方法,在心裡頭默念要托夢的人的名字。

    當然,這個人就是張天元指定的杜伯特。

    說實在的他們四個都有點緊張,因為萬一托夢不成功的話,那他們可就直接懵逼了,陽間那邊不准備好一切,他們根本就沒法回去。

    或許是他們的運氣比較好吧,心裡頭不斷默念“杜伯特!杜伯特!”

    他們明明閉著眼睛,可是這個時候卻發現整個人飄了起來,然後飄向了一團亮光。

    杜伯特那家伙此時已經睡了,不過懷裡抱著的並不是他的老婆,而是一個看起來很漂亮的年輕女人。

    四個探員都認識這個女人,是跟杜伯特經常勾勾搭搭的一個fbi的小職員。

    就是人長得特別騷氣。

    四個人可沒時間去考慮這個被包養的女人到底長得怎麼樣,他們現在一門心思想要給杜伯特托夢,把這個事情趕緊解決了,人就可以回去了。

    他們可沒忘記張天元警告話,托夢的過程很危險,已經要快,這不僅僅是因為時間短,更因為陰市有不少孤魂野鬼游蕩,這些孤魂野鬼裡面有一種惡鬼,它們靠著吸食人類的靈魂以及別的鬼魂而壯大自己,要是被這些惡鬼遇見了,他們就死定了。

    托了張天元的福,他們現在明白世間的鬼並不都是惡的,而是分成了三類——惡鬼、怨鬼和陰鬼。

    惡鬼是惡人死後化作的厲鬼,他們在陽間作惡,到了陰間依然不肯向善,雖然大部分惡鬼都被投進了酆都地獄之中看管,可是也有不少惡鬼成為了孤魂野鬼,抓都抓不住的。

    怨鬼則是死得冤枉或者死的時候懷著極大的仇恨形成的,這一類死後大多也會化作厲鬼,破壞力不比惡鬼差。

    陰鬼就是普通的鬼怪了,可能做壞事,也可能做好事,跟普通人是一個道理,不像惡鬼跟怨鬼那麼極端。

    他們還知道妖怪分成了兩類,一類是靠著自行修煉而成的,所以一般不會攻擊人類,不會作惡;

    另外一類就比較麻煩了,這一類專門靠著吸食人類精氣成長,可以說一開始就跟人類勢不兩立的。

    雖然這些東西fbi探員本來是不信的,可是現在發生的這一切,卻讓他們不得不信,他們甚至渾身哆嗦著,希望一切可以順利。

    只要能夠回到陽間,就算是辭職,他們也絕對不會跟著杜伯特去對付張天元了。

    那個人是巫師,是魔鬼,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家伙!

    雖然他們心裡頭想了許多,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而已,他們急忙進入了杜伯特的夢境。

    “你們!你們怎麼變成這樣了!”

    深更半夜裡,杜伯特被突然襲來的噩夢嚇了一跳,但是他想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比的沉重,完全睜不開眼睛。

    “老大,我們被張天元那個巫師送到陰司了,也就是咱們所說的地獄,求求你,快救救我們吧,具體要怎麼做,那個家伙說過程已經放到您的桌子上了,您待會兒醒來之後照辦就行,如果不照辦,不僅我們永遠回不來了。

    而且你也必須得付出代價,我們會把你也拉入地獄的!”

    杜伯特終於醒了過來,而且喊得非常凄慘,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

    然後桌上的一張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渾身猛地哆嗦了一下。

    “把你這些年侵吞的古董全部無償捐獻給張天元,否則的話,你會跟他們一樣,到陰曹地府,哦,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地獄走一趟的。”

    字兒就跟血染的一樣,並不是寫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

    杜伯特當然不願意就範了。

    他出了門,開車直奔張天元的農場。

    找到了fbi的車子,他打開門,就看到裡面四個人躺在車子裡頭,失去了知覺。

    一種強烈的恐懼感襲遍他的全身,他開始有點相信那紙條上所說的話了,他扭頭看了看張天元所住的那間屋子,望遠鏡之中,張天元衝他笑著揮了揮手。

    “混賬!”

    他想了想,干脆把車開到了醫院,讓四個fbi接受醫院的檢查。

    然而結果卻是這四個人明明還活著,沒有任何的身體異常,但就是無法醒過來。

    恐怖!

    強烈的恐怖讓杜伯特的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

    他原本是不相信那字條上的話的,可是此時此刻,他卻開始有些信了。

    但是讓這家伙就這麼輕易交出貪污的那些古董,他還真有些不太情願。

    所以他准備拖一拖,看看過一天之後情況會如何。

    然而奇怪的是,他在醫院裡竟然有些昏昏欲睡,在夢裡,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四個fbi,以及那恐怖的場景。

    他被噩夢驚醒,驅車前往了張天元的住處。

    不能繼續等了,比起那些財物,他的性命顯然是更重要的。

    他可不想得罪一個可怕的巫師。

    同一時間,那四個fbi在噩夢之中被人攔住了去路。

    那是幾個壯碩的漢子,有黑人、白人,也有黃種人。

    “小子,你要還陽是吧,帶上我們!”

    說話的是一個壯漢,沒穿壽衣,穿的是一件囚衣,可以看到他腦袋上有被子彈射開的彈孔。

    估計這家伙應該是剛剛被執行槍決的囚犯。

    換句話說,就是惡鬼了!

    四個fbi嚇尿了,渾身顫抖著,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他們雖然在現實中的確不弱,但那是因為配備了武器,真一對一徒手的話,還真沒信心干的過這幾個死囚。

    “小子,你們不要不識好歹,我聽說過還陽的方法,你們在陽間一定有人幫忙吧,到時候肯定會有什麼東西來接你走,捎帶一個人而已,反正也不會影響你們。”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6 10:50
第三五三六章 上當的杜伯特




    四個fbi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相信他們的話呢,要是帶上他們,那誰知道他們的身體會不會被這幾個死囚的靈魂給占據了?

    所以他們還是沒說話,依然在想辦法,而且有點焦急,看這幾個家伙身體這麼強壯,他們沒有槍械的情況下肯定不是對手啊。

    對方似乎反而並不著急,大概也在等待呢,他們算是盯上這幾個fbi了,估計等到什麼東西來接這幾個fbi,就會把他們一腳踹開,然後自己跳上去吧。

    fbi聽張天元說過,在中國,有一種做法是把死者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寫到一個大公雞的身上,然後再讓陰陽先生施法,就可以送大公雞進入陰市,然後把死者接回去了。

    他們不知道這話是不是真的,但是此時此刻,還是非常相信的。

    他們也不知道杜伯特這一次會用什麼東西來接他們,但不管什麼東西,肯定只能容納一個靈魂,要是讓這惡鬼占據了他們的身體,那他們家裡人肯定都會有危險了。

    四個fbi在噩夢之中提心吊膽的時候,杜伯特已經帶著東西找到了張天元,直接就攤牌了。

    “我不管你用了什麼巫術,總之以後我不會招惹你了,這些東西是我這些年辛苦收藏的,你喜歡的話就送給你。”

    “送給我?可以啊,不過得寫明了字據,別等這件事兒結束之後,你又反咬我一口,說我敲詐你的東西了。”

    張天元笑眯眯地說道。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杜伯特這個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家伙,其實就是一個膽小鬼。

    “沒問題。”

    杜伯特點了點頭道。

    “東西我先看看,你知道我在古董方面的造詣,所以千萬別想著拿什麼東西來糊弄我,到時候我一不高興,做出什麼事情來,你可千萬別怪我啊。”

    張天元警告道。

    “放心吧,我會為我自己還有我的屬下考慮的,不會做那種愚蠢的事情。”

    杜伯特很認真地將車上的箱子放到了張天元的面前。

    “這幾樣東西,都是你們中國古代的女書法家的作品,我好不容易才收藏到的,雖然屬於小眾,價格也不算太高,但卻很有收藏價值,沒問題吧?”

    杜伯特指著幾幅字說道。

    張天元沒說話,但心裡頭是滿意的,只要東西沒問題,那麼即便是女書法家的字,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更何況他對這些冷門的藏品也是很感興趣的啊。

    女性書家,史籍可考者,第一位是西漢楚王的一位侍者,名喚馮嫽。

    但《漢書·西域傳》只說她“能史書”。

    這到底是不是寫書法,似乎還難以確定,可是馬宗霍《書林藻鑒》已逕行將之歸入書人行列。

    大概此時書法藝術剛剛興起,所以甄錄較寬吧。

    同理,章帝時德竇皇後、和帝時熹鄧皇後、順烈梁皇後,史傳都只說她們“年六歲能書,親家奇之”“六歲能史書,家人號曰諸生”“少好史書”。

    這也許都只能表示她們喜歡書翰罷了。

    真正談到創作書法藝術的,是和帝時的陰皇後,《本紀》雲:“後少聰慧,善書藝。”

    書藝雲者,指明了書法在漢時已被視為一種技藝。

    如元帝,《本紀》說:“帝多材藝,善史書”,足證史書雲雲,應該也就是指寫字書史的藝術。

    故《後漢書·宗室傳》說北海敬王睦“少善史書,當世以為楷則。及寢病,明帝使驛馬令作草書尺牘十首”。

    史書,就是指其書藝,頗為明確。

    考其名義,蓋因“史”字本即像人握筆之形,所以把寫字的藝術稱為史書。

    《後漢書·清河王傳》說王之姬人(即安帝生母)“善史書”,就是這個意思。

    故若以此為據,則以上所舉各位,被視為女性書家,地位應是毫無疑問的了。

    這個時期,女性書家見於著錄的,都是後妃之流。

    原因也不難索解。

    這門藝術方在萌芽階段,一般女性,縱或工書,亦不易見稱,唯有後妃之德,載入史傳,乃獲流傳。

    當時女書家之非後妃者,以蔡琰、皇甫規妻為著。

    兩女善書,均記於《後漢書·列女傳》。

    蔡文姬據說得傳蔡邕筆法,黃山谷對她所寫的《胡笳十八拍》非常贊賞。

    皇甫規妻子,《後漢書》說“不知何氏女,善屬文,工草書”。

    到了唐代,張懷瓘《書斷》卻明確地說她姓馬,工隸書。

    不知何所本。

    但《九品書人論》將馬夫人行隸列入中品中,似乎當時確有書跡可考。

    現在則難以稽查了。

    蔡琰,乃名父之女。

    魏晉而後,此類女書家也不少。

    例如安僖王皇後,是王獻之的女兒,善書,為《書斷》所稱;謝道蘊,為王羲之侄女,《書後品》謂其書“雍容和雅,芬馥可玩”;甚至王獻之的保母李如意,據《保母磚志》說她都“能草書”。

    可見王謝家族中男女俱擅書藝。

    而此類名門大族女子之以書藝著稱者,則又以衛夫人最為重要。

    衛夫人是衛恆從女,東晉著名書家,王羲之曾隨她習字,故《翰墨志》雲:“夫人善鐘法,能正書入妙,王逸少師之。”

    但王羲之隨她練過字是不錯的,衛夫人的字到底如何,恐怕甚難具體說明。

    因為說她“善鐘法”就很可疑。

    鐘繇字,依衛恆《四體書勢》載,凡有三體,最好的是銘石書,二是章程書,三是行狎書。所謂銘石書,應該是指他的正書。

    可是鐘繇當時的正體,因“去古未遠,純是隸體”;至衛夫人時,楷法不可能仍用此種體段。

    其次,陸行直曾評鐘繇“高古純樸,超妙入神,無晉唐插花美女之態”,《書斷》也說鐘氏“真書古雅,道合神明”。

    然而唐人評衛夫人卻說她“書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紅蓮映水,碧沼浮霞”。

    若唐人所見之衛夫人墨跡果真如此,又怎能說她“善鐘法”呢?

    因此,衛夫人是史上第一位完全以書藝名世的女性。

    她不像皇甫規之妻,只能代她先生“答書記”,也就是代筆做秘書;也不像蔡琰,名頭和筆法均有沾溉於其父之處。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6 10:51
正文 第三五三七章 衛夫人



    衛夫人雖出身名門大族,但純以書藝擅名,也以此授徒,而且還教出了一個書聖王羲之。 .

    可是這位足以作為我國女性書家冠冕的奇女子,其藝其實仍是個謎。一方面,《書後品》說:“衛素負高名,正體尤絕”,似乎呼應著《翰墨志》的**;一方面卻又有人以仙女舞姿來形容她。

    依前者,衛書應是清勁古拙的,因為鐘繇即以瘦勁古雅見長。依後者,則她應是流美妍媚的。

    一偏陽剛、一偏陰柔。

    到底哪一種才是衛夫人的真正面貌呢?

    世傳衛夫人另著有《筆陣圖》。

    這是流傳極廣的書法訣要,也是“永字八法”的前身。

    由這篇文章,不難看出她的筆法主張。

    但是,這幅圖也是個謎,作者究竟是不是衛夫人,頗有爭論。

    或題為王羲之,或雲為六朝人偽托。

    大抵是因她名高,又曾教過王羲之書法,所以這篇教人如何寫字的文章,大家就都說出於她之手了。

    但假若此圖真為衛夫人所傳,或屬於她這一脈的筆法,則衛夫人就只能是剛勁的風格了。

    因為此圖將書法寫字比擬成打仗,要持筆去破敵陣,故筆鋒即刀鋒,一點如高山墜石,一鉤如百鉤弩發、一折如勁弩筋節、一撇如陸斷犀像。

    一刀斜劈,要能斬斷犀牛大像,那需要多大的氣力?

    因此她說:“下筆點畫波撇屈曲,皆須盡一身之力而送之。”

    可見這完全是講力道、極雄強剛勁的書風。

    此圖又稱為“筆陣出入斬斫圖”,正可見其用心之所在。

    在衛夫人以前,書藝確實也是以雄健為主的。

    蔡邕之前的王次仲,《書斷》說他“奮斫揚波交戟橫戈兮氣雄逸”;張芝,羊欣說他“精勁絕倫”。

    蔡邕的字,《述書賦》說他“啟戟彎弧,星流電轉”。

    魏晉間名家,如韋誕,梁武帝說他“龍威虎振,劍拔弩張”;皇像,羊欣說他“沉著痛快”;晉元帝,《述書賦》說他“如發刃,劍客得志”;索靖,則自稱他是“銀鉤蠆尾”;又傅玄,唐人評為“如項羽投戈,荊軻執戟”。

    凡此等等,俱可見論書重視骨體、氣勢、力道,是漢魏兩晉的主流。

    據《書史會要》雲:“王曠與衛氏,世為中表,故得蔡邕書法於衛夫人,以授羲之”。

    衛夫人之法,無論傳自蔡邕抑或鐘繇,遂都不能不是雄強的。從這一方面看,衛夫人以斬斫論書,也可說是淵源有自的。

    然而,在大潮流中也不是沒有小支流。

    在雄強的書風之外,也仍有一些表現為柔美的作家與作品。例如張芝的弟弟張昶,風格就與老哥不同。

    《書斷》說他“雖筋骨不及,而妍華繼之”;《書後品》說他“西岳碑,但覺妍冶,殊無骨氣”。

    這顯示此時也存在著一種妍媚的書風。

    其後有劉德升,據說是行書的創始人,《書斷》亦謂其書“豐贍妍美,風流婉約”。

    這也是妍美的。

    大抵勁健之書,強調筋骨;妍美之書,則有肉感。

    所以用“豐贍”來形容妍美,而說此類字的筋骨較弱些。

    妍美之書,亦因此而較肥;勁健之字,因此而較瘦。

    瘦硬顯骨力、豐潤見姿態故也。

    衛覬是瘦勁的,羊欣說他“草體微瘦”,《書小史》也說他“草體傷瘦”。

    鐘繇亦瘦,羊欣雲:“繇與胡昭俱學於劉德升,而胡書肥、鐘書瘦”。

    由此可知其時肥與瘦、筋骨與肉、剛健與妍美已漸漸形成一種對比了。

    衛恆的字,似乎就是偏於妍美的。

    袁昂書評,謂其“如插花美女,舞笑鏡台”;《書後品》說他“縱任輕巧,流轉風媚”。

    若如此,衛夫人由此淵源而得柔美之風,也非不可能之事。

    從女性主義的角度看,書寫,本來就具有男性的意像。

    筆,仿佛***在無抵抗、滑如女兒膚的紙張上進行書寫,而且展現雄強、剛健、勁力等雄性特質,對女性書家來說,乃是本質上不公平之事。

    所以女性若能發揮其女性特質,改變這種**書寫的性質,轉換成一種女性書寫,體現出陰性風格,才能稱得上是獨立的女性書家,而非僅在模仿男人、或學習男性書風的格局中討生活,把自己馴化或改造成一位“入陣斬斫”的刀鋒戰士。

    因此,從這個觀點說,衛夫人若真能展現出“插花舞女,低昂美容”之姿,反而是值得稱道的。

    當然,傳統書論者不會這麼認為。

    傳統書論不見得都是大男子主義,但書法這門藝術是以線條為其基本構成元素的,線條講究剛、雄、有力量,是其基本要求。

    為什麼不以軟線條為主,而要強調線條的硬度呢?因所用之毛筆本是軟毫,軟毫寫在軟紙上,當然會以勁健有力來表現其工夫。

    線條無力就不會好看。

    唐太宗批評蕭子雲:“無丈夫之氣,行行若縈春蚓、字字如綰秋蛇”,說他無筋骨(見《王羲之傳論》),就是據此而說。

    其次,字被擬像為人,一個人若骨架子不佳,站立坐臥也均不會好看,所以論字以植骨為先,強調骨體、骨法,也是很自然的。

    在這種情況下,書法的評價標准,往往就會重陽剛而輕陰柔。

    衛夫人入陣斬斫之說,廣獲推崇,即由於此。

    那麼,我們要贊嘆衛夫人以一女子而傳雄健斬斫之術,為百代宗師呢,抑或要遺憾她未另立一宗,以陰柔妍媚自別於刀戟斬斫之隊?

    還是要惋惜她畢竟是個女人,寫字仍不免於柔婉?

    或者,索性要稱揚她的柔美?

    在此,顯然吾人極難予以論斷。

    不過,也許這是個有意義的矛盾。

    衛夫人書,既有人認為它剛勁,也有人覺得它柔美,她徒弟王羲之的情形不也一樣嗎?

    梁武帝曾說王羲之“字勢雄逸,如龍跳天門、虎臥鳳閣”;唐人書評,謂其“如壯士拔劍、壅水絕流。頭上安點,如高峰墜石;捺一偃波,如風雷震駭”,也特別指出它雄強的性質。

    但陶宏景即曾說過羲之《樂毅論》《太史箴》等“筆力妍媚”。

    後來傳世書跡,確實也偏於秀美,以致韓愈批評“羲之俗書趁姿媚”。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6 13:51
正文 第三五三八章 巾幗書法



    《書斷》也說羲之“真行妍美”,《書議》更說他草書“雖圓豐妍美,乃乏神氣,無戈戟銛銳可畏有女郎才,無丈夫氣,不足貴也”。

    這不也如衛夫人一般,既有人說它雄健,亦有人指它為妍媚嗎?

    也就是說,王羲之與衛夫人的字,可能同時兼有兩種相互矛盾的素質,故或見其妍媚,或見其雄奇。

    古來論書,以“中和”為最高之境界,衛夫人造詣固然不逮王羲之,但體兼文質、格備剛柔這一點,或許與右軍相仿。

    女性書家,具此書品,足以俯視群倫了。

    杜伯特給張天元的書法裡面,有衛夫人的,但只是碑帖,畢竟衛夫人跟王羲之都屬於年代比較久遠的人了,紙質書法基本不可能保存下來。

    但這碑帖,也是相當難得的。

    可惜後來女子學書者,少有衛夫人般的氣像,或不免為男子之附庸。

    如唐高祖時,竇後“善書,類高祖之書,人不能辨”(《舊唐書·本傳》);太宗女兒晉陽公主“臨帝飛白書,下不能辨”(《舊唐書·本傳》)。

    史乘以此諛之,不知實為貶之。

    這樣的字,且不說是否為男子之附庸,模仿了另一個男人,它本身就缺乏自己的個性。

    後妃字既已如此,欲求真正的女性書家,即不能不求諸野,尤其是方外人士。

    像著名女道士魚玄機,《宣和書譜》雲其:“工行書,得王羲之筆意,清勁不墮世俗之習,飄飄然有仙風道骨。”

    又,西山吳真君女兒吳彩鸞,也是道教人士,世稱吳仙,歷來均盛稱其書藝。

    如《書史會要》說她所書《唐韻》:“字畫雖小,而寬綽有余,全不類世人筆,當於仙品中別有一種風度”,虞集也說:“世傳吳仙所寫《唐韻》,皆硬黃書,紙素芳潔,界畫清整,結字遒麗,皆人間之奇玩也”,並有詩詠之雲:“豫章城頭寫韻軒,繡簾窣地月娟娟,尋常鶴唳霜如水,書到人間第幾篇。”

    這是能在書法風格上自開一天地者,未必依循世俗或男性書法的法則,而以自己的身份與性情,創造了特殊書風,所以特為人所稱贊。

    另有一類,則如入陣斬斫之衛夫人,能突破本身性別的屬性或限制,與男子競其雄強。

    如薛濤,身為名妓,但“作字無女子氣,筆力峻激”(宣和書譜),可稱為奇女子。

    又如房璘的妻子高氏,歐陽修《集古錄》說她所“書安公美政頌,筆畫遒勁,不類婦人所書”。

    唐代以後,婦女作書,類不出此數種形態:一者字畫婉媚,有女性之特質,如宋洪內翰侍人翠翹,《書史會要》即說她“字畫婉媚”。

    清朝董小宛,《閨秀正始集小傳》也說其字“落筆生姿”。

    詩人王芑孫的妻子曹貞秀,據《鷗波漁話》載,其書“氣靜神閑,娟秀在骨。應推本朝閨閣第一”,亦屬此一類型。

    一般說來,女性書,以此為本色大宗。

    第二種類型,則是女性特質不顯,以學習古人時人筆法而擅書名者,如前面談到的晉陽公主之類。

    宋代仁宗曹皇後“工飛白,蓋習觀昭陵落筆也”(《老學庵筆記》);

    詵蔡之母徐氏“學虞世南書”(周必大語);

    明代婁妃“書仿詹孟舉,楷書千文極佳”;

    楊妃“書法趙文敏,頗得筆意”;

    馬問卿“書法蘇長公,得其筆意,頗與魯南相類”;

    邢慈靜“善仿兄書”(均見《列朝詩集》);

    徐範“十二齡能摹諸家體,賣字自活”(《珊瑚網》);

    清王淑端“天資高邁,楷法二王”;

    王圓照“書法歐柳”;

    郭文貞“工大草,揮灑奇妙,殆可追仿板橋”(均見《閨秀正始集小傳》),都屬此種。

    以學習、模仿為主,藝精者甚至可以亂真。

    如《藝舟雙楫》說劉墉有姬人黃氏“筆勢極似,唯工整已甚,韻微減耳。

    諸城晚書多出黃手,小真書竟自莫辨”。

    這種模仿丈夫筆法的作風,與唐代竇後、晉陽公主是一樣的。

    書乏個性,尤其缺乏女性的性質,女性書家中,這一類也不少。

    第三類,則是在書法審美典範已經形成確立後,在雄肆的標准下與男性爭鋒之作。

    筆勢剛勁,不讓須眉。

    如清《墨香居畫識》說鐘若玉“書法蒼古,一洗閨閣纖弱柔媚之習”,《墨林今話》說她:“以粥字自給,婉力老蒼,不類閨閣人書”。

    姜淑齋,號廣平內史,漁洋《池北偶談》雲其“筆力矯勁,不類女子”。

    明朝金陵名妓楊宛,董其昌說她“非直娟秀取姿,回腕出鋒,絕無媚骨”。

    葉紈紈,《列朝詩集》雲:“書法遒勁有晉風。”

    宋朝楚州官妓王英英亦是如此。

    學顏真卿書,梅聖俞曾贈詩贊之曰:“山陽女子大字書,不學常流事梳洗,親傳筆法中郎孫,妙畫蠶頭魯公體”。

    又說:“先觀雍姬舞六么,妍葩發艷春風搖,舞罷英英書大字,玉指握管濃雲飄。風馳雨驟起變怪,明鰩晝飛明珠跳”,以雨馳風驟來形容,其書殆以氣勢見長。

    這就有如入陣斬斫的衛夫人了。

    歷來書評,確實也常以衛夫人稱許這類書家,如施愚山說黃媛介“小楷筆意蕭遠,無兒女態”,《檇李詩系》便說她“書法鐘王,以衛夫人目之”。

    姜淑齋筆力矯勁,不類女子,朱竹垞題其詩卷亦以衛夫人為說,雲:“三真六草寫朝雲,幾股玉釵分。彷彿衛夫人,問何似當年右軍。郁金堂外,青綾帳裡,小字訝初聞,門掩謝池春草,書遍雙鬟練裙。”

    但這些書評,以“不類女子無兒女態一洗閨閣纖弱柔媚之習”等語來稱贊女性書家,感覺彷彿是在說因為她們不像個女人所以才好。

    恭維個人時,恰恰貶抑了群體,顯示整個書壇不太看得起柔媚的女性化書風,同時也看不起寫這種柔媚書風的女人。

    在這種情況下,女性書家,要麼就巾幗不讓須眉,刀戟上陣,成為樊梨花、穆桂英、楊門女將、十三妹,令男人低首下心,自愧弗如。

    雖為女子,斬斫之技,更勝男兒。

    要麼就由女性柔美的特質,向上超脫,為凌波微步之洛神、如真誥憑虛之女仙,直造男性書人不到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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