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鑒寶秘術 作者:北域神燈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6-9-26 11:19: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3 3812145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9 10:40
正文 第三五四九章 京華老名士



    張伯駒對《平南貼》和《平復帖》那是珍愛之極,然而誰也想不到,二十九年後,他分文不取地把其中的《平復帖》捐給了故宮。

    張伯駒這個人是很有意思的,他收藏過的東西,價值也會有所提升。

    身為袁世凱表侄、民國四公子之一的張伯駒,精通書畫鑒賞、詩詞、戲曲,站在那就玉樹臨風,人稱“京華老名士”。

    但是在他母親眼裡,這個兒子什麼都不會,只會花錢買字畫。

    因為不忍國寶流落海外,每次一打聽到誰手上有重要的字畫,對外,張伯駒便不斷“騷擾”對方,找人當說客,讓對方同意,必要時使出非常手段。

    對內,為了征得夫人潘素同意,他會像個小孩子一樣躺在地上耍賴。

    比如收“天下第一書卷”的《游春圖》時,他建議故宮博物院買下,但沒人回應,他只好自己出馬。

    結果對方獅子大開口要800兩黃金。

    張伯駒就四處和人說這是國寶,誰賣給洋人就是民族敗類,硬是逼到對方降價到220兩黃金。

    為了籌出這麼多錢,他只好賣房子,還典當了夫人的首飾。

    收藏字畫,已讓張伯駒一窮二白。

    就連自己被人綁架時,家裡也拿不出贖金。

    但他還和潘素說,不可以賣畫救他,不然他就不出去了。

    在他眼裡,黃金萬兩都比不上這些國之瑰寶,更別提自己的性命。

    能豁出性命的東西,已經不是一個愛好,而是一個人的底線。

    可是,這些比他性命還重要的寶貝,卻被他一件件捐給國家。

    給故宮的是最頂級的八件收藏,有陸機的《平復帖》、杜牧的《張好好詩》、範仲淹的《道服贊》等,有人說他讓少了很多國寶的故宮又充實起來。

    當他把中國最早女畫家楊婕妤的《百花圖》送給吉省博物館時,大家都說他讓博物館都富了。

    晚年,有人問張伯駒要不要建博物館將自己的藝術作品傳世時,他淡淡一句,“我的東西都在故宮裡,不用操心了。”

    對張伯駒來說,收藏字畫無非是為了留住國寶,並非為了自己私利,自然也不會拿國家給的獎勵金,因為他就是個“臥龍崗散淡之人”,這些身外之物又怎會牽絆?

    你看他晚年自創的“鳥羽體”,俊朗飄逸,似春蠶吐絲,如毛羽輕飛。

    看他和潘素合作的畫裡,有一派風光霽月之勢。

    字裡行間,畫裡畫外,無不在表露著他的心性之恬淡、超脫。

    因為張伯駒,就是一個真正的公子哥兒。

    榮華富貴在出生時早已擁有,人生浮沉後早已看淡,還要在意?

    世人總覺得,公子哥兒就是打著一手好牌卻無所謂的紈绔子弟。

    但其實可能是大家在意的,不是同樣的東西。

    就像張伯駒,他在意的,是與心愛的潘素相守,是那些珍貴的字畫別流落海外。

    所以,他才能一生愛得坦蕩深情,才能傾盡萬貫家財,才能玩出大貢獻、大儒之舉。

    說實在的,張天元還真做不到張伯駒的這種風格。

    他可不會放心將自己辛辛苦苦收購的東西交給國家博物館。

    畢竟現在的博物館不同往日了。

    金錢已經腐蝕了很多人的心。

    就比如說這《平南貼》吧,張天元清楚記得張伯駒應該將它捐獻給了國內某個博物館,但是這東西為什麼今天會到這裡?

    恐怕這裡頭,難說沒有貓膩啊。

    搞不好就是有人從國內拿出來賣到這裡的。

    所以張天元覺得自己建立博物館,然後把這東西放到自己的博物館裡面展覽,絕對要比交給別人更加放心。

    “小哥,這東西多少錢?”

    他這一次並未說明《平南貼》的具體情況,反正對方也沒問。

    “這個我姐姐給的標價是二十萬美金,聽說好像是什麼晉朝的文人陸機的作品。”

    年輕人想了想回答道。

    得,看起來這年輕人的姐姐還真是個行家啊,今天想要撿漏,估計難度系數比較大了。

    不過能打七折的話,倒是便宜不少的。

    其實就算一分錢不便宜,張天元也覺得這東西值得去買。

    他看了看年輕人道:“既然是你姐姐定下來的價,那就按照她說的來吧。”

    “老板您可真是個痛快人啊,我想要高價都不好意思了,這樣吧,七折之後是十四萬,只要老板您還願意買別的東西,且其價格超過一萬美金,那麼這東西你給十二萬得了。”

    年輕人或許是覺得張天元這人痛快,希望張天元再在他這裡多買點東西,趕緊把這店裡頭的物品都給賣出去了,這樣就算轉租了,損失也不會太大了吧。

    “小哥你還挺會做生意的啊,好吧,就照你說的辦,正好你這裡還真有一件東西我也瞧上了。”

    張天元看古董,那肯定不會遺漏好東西的。

    關鍵他在這裡已經發現了兩件好東西了,總覺得這家店裡珍品其實還是蠻多的。

    這眼睛就那麼一瞄,還真瞧上了一件比前兩件都更好的物件。

    “那是玉器?”

    張天元問道。

    “沒錯,聽我姐姐說,那是玉圭!”

    年輕人回答道。

    張天元點了點頭,還真有點想要見見這小伙子姐姐的想法了。

    他的這位姐姐,對於古董的了解那是真不一般啊。

    “我可以看看吧?”

    “當然可以,我之前就說過了,這裡邊的東西,你隨便選中什麼都可以買,我們這小店已經被斯蒂芬家族搞得開不下去了,這些東西就算你不買,我們也是打算處理了的。”

    年輕人說起斯蒂芬家族的時候,似乎眉頭緊皺了一下,很顯然這個家族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張天元在心中猜測了一下,這個斯蒂芬家族搞不好就是控制這寶華街的地頭蛇。

    估計這年輕人或者他的家人得罪了斯蒂芬家族,最後就搞得別人處處針對了。

    然而,他並未繼續發問,就算要問清楚這個事兒,也要等到先把那玉圭弄到手之後才行。

    他剛剛已經仔細觀察過了,那玉圭可是絕對的好玩意兒啊。

    他對玉器的了解,不比任何人差,這玉圭不僅是一件真品,而且還是一件絕品!

    這種東西如今在市面上可是很難找到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9 13:36
正文 第三五五零章 天子玉圭

   



    張天元所看中的玉圭,是一件極為貴重的真品玉器。

    這東西的價值,怕是比他之前弄到的那兩件東西加起來還要更加值錢。

    這也正是為什麼他想要盡快把這件東西弄到手的緣故。

    在帶有千字文序號玉器之外,還有一些這類玉圭的改制品。

    其中精品不多,近年,發現的一件由舊玉器改制的仿古獸面紋玉圭,應是這類玉器中的精品,作品為舊玉改制,原作品為龍山文化或齊家文化的玉器,圭的表面保留著舊玉器的皮殼,刃和頂部也是舊器物的原作。

    玉已風華受沁,褪去原有玉色,帶有蠕蟲狀黑色斑,這種玉料及舊色,在我國西部早期玉器中是常見的。

    這件玉器的兩側及兩面略有改動,側面的改動使其形狀更規則,表面的則僅有平磨,使其更光潤。

    這類玉器在陝州龍山文化遺址中已有發現,前部有刃,中部呈細腰狀,有學者稱其為璋,還有學者稱這種細長方形,頂部薄而方的玉器為圭。

    這件東西張天元清楚記得自己小時候是見過的,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就有點不得而知了。

    畢竟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他也記不太清楚了。

    但現在,這東西確確實實就放在這家店裡面,不知道是不是緣分,他竟然還有幸再度遇到。

    歷史上,乾隆帝對這一組玉圭是非常喜愛的,不僅對這組玉圭進行仿制,還做了考證題詩。

    並刻上了“古希天子”等自己喜愛的印章。

    宮廷制造了一批帶有千字文序號和“乾隆年制”款的玉器,目前已知的最大序號不超過二百,其中有多件仿古玉圭玉器,或為白玉,或為綠玉,或為青白玉,陰刻圖案者少,陽文圖案者多,如“故宮藏玉”所錄“元字三號”為碧玉制品。

    《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合集·42》所錄“洪字七號”為白玉作品,作品的一面為具像的人面紋、一面為抽像的勾連獸面紋,紋飾的下方還有一組復雜的變形獸面紋。

    不知為何,這些作品所仿的原型,是新石器時代的玉圭,但仿品多近似斧形,下窄而上闊,對於這些作品有學者稱其為斧,有學者乃稱其為圭。

    作品窄端有孔,若人面、獸面紋放正,側斧的刀向上。

    這件玉圭的兩面都刻有凸起的仿古花紋。

    按照古代玉圭的擺放方式,刃部向上時,圖案為正。

    有人面紋的一面是圭的正面,圖案的上部是變形獸面紋,其下有一排旋轉的渦紋和弦紋,在向下是人首圖案,人首為環形眼,嘴中呲出獠牙,同新石器時代玉圭相比,這些圖案有了很大的變形。

    作品背面飾有凸起線條組成的獸面紋,上部的紋飾同東山日照發現的龍山文化玉圭花紋相似,由勾連線條組成,眼部形狀明顯,其它部位則抽像變形。

    圖案之下以二方連續的渦紋為界,再其下又是一組獸面圖案,獸面圖案的額部有較大的誇張變形,從圭兩面花紋圖案的結構來看,圖案為仿新石器玉器圖案風格,從加工技法上看,圖案加工為明清時期玉器加工技法。

    圭的正面刻有乾隆題詩:“虞帝協時曰,周王相土年,德維君子,度呈藉真仙,人是趙延吉,樂尚慚穎川,量盈雪同色,呈瑞謝家篇”,“乾隆丙子春日御題”,並刻有“古希天子”,“太上皇帝”印。

    圭的背面又刻乾隆再題的玉圭詩:“弗盈周尺盈今尺,總覺寸所,寶鼎仙人泳李白,襄城縣令劉方,輝輝不露截肪質,全藏土光,偶撫直方別有契,問誰佳句稱斯量”,“癸巳新正上再題”詩的上下還有“八征耄念”,“嘉敬承”之印,再與首相距七年,乾隆玉圭一直不忘。

    在乾隆的御制詩集上,兩首詩的題目皆為詠玉尺,可知,乾隆並未將這類玉圭定名為圭,而是形像地稱其為“尺”,乾隆曾在上部隆起圭頂的條形玉上題詩,稱其為“圭”,可知乾隆認為玉圭是上部凸起圭頂的片狀器。

    在寶島故宮所藏長度較短,刃部較寬的玉圭上乾隆又題詩“對之如對鞠躬如”。

    所謂鞠躬如乃孔子執圭的樣子,又可知乾隆還將長度與寬度比例較小,近似乎斧的圭成為圭,而這種長條玉圭,乾隆稱其為玉尺。

    有些人可能覺得這種玉器論精美程度興許還不如現代的玉器雕件。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同樣的東西,在國內曾經出現過五百多萬人民幣的高價,張天元相中它,那可不是沒道理的。

    “這個什麼價?”

    確認了東西的真偽之後,張天元立即就將話題引到了正題之上。

    雖然東西判斷是真,可畢竟還沒有到自己個兒手裡,這就無法安心啊。

    “一萬美金吧。”

    年輕人說道。

    聞言,張天元愣了一下,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表情。

    他明白了,這家店的主人是書畫方面的行家,但是對玉,尤其是高古玉卻並非那麼了解。

    正因為如此,這東西才會要這麼低的價錢。

    “好吧。”

    張天元沒有跟他討價還價,能花費一萬美金買下這樣一件玉圭,對他來說,那絕對是萬分劃算的買賣啊,不買那才叫傻呢。

    “給您依舊七折,也就是七千美金吧,老板還有別的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年輕人問道。

    “別的就算了,你們這兒轉賬可以嗎?”

    這裡的物件張天元已經都看過了,雖然真品不少,但真正能引起他興趣的,也就是這三件了。

    既然已經到手,那就沒必要再去關心別的了。

    “好吧,那您就轉賬吧,我幫您把東西裝一下。”

    年輕人態度還挺好,幫張天元把三件東西都好好包了起來,然後轉賬交易完成。

    這個時候,張天元才松了口氣,坐在那裡問道:“小哥,你這店面位置不錯,而且我看風水也不錯啊,怎麼就想到要轉讓啊,莫不是打算去別的地方開店?”

    “唉,我剛剛不是說了嘛,得罪了斯蒂芬家族,混不下去了。”

    年輕人索性也坐了下來,嘆了口氣道。

    “斯蒂芬家族?這舊金山難道沒有警察嗎?他們不管事兒?”

    張天元好奇地問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9 17:24
正文 第三五五一章 寶華街的“保護者”
         

     “老板,看您應該不是美國人吧,美國這地方,跟中國不太一樣,幫派勢力很大的,而且斯蒂芬家族跟警方、當地政府都有關系,我們根本招惹不起,警方也不會幫我們的。”

    年輕人苦笑道。

    張天元想到了自己在洛杉磯遭遇的那些事情,如果那些事情不是他,而是別的什麼普通人,估計也是吃了悶虧沒有地方去找理了,這的確是一件非常難辦的事情啊。

    “他們威脅你們了?”

    “是啊。”

    年輕人仿佛是有一肚子的怨氣一直沒有一個聽眾,今天遇到了張天元願意聽的話,便一股腦兒將自己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

    他並不指望張天元能夠幫他伸張正義,現在就是需要一個可以宣泄的途徑,不然的話,他覺得自己真得會活活憋死的。

    原來,這個年輕人屬於二代移民了,他的中文名叫林克,是一個聽著頗有些洋氣的名字。

    林克在很小的時候,就遭遇了一場災難,他的父母被人當街活活開槍射殺。

    那個年代,美國比現在還要亂,華人的地位更低,所以過得非常痛苦。

    好在林克還有個姐姐,這樣他才能活到今天,否則經歷了那樣一場事件,今天只怕他早就沒能力活下去了。

    林克的父母也是玩古董的。

    他和姐姐林楠兩個人從小就耳濡目染,對古董收藏也是頗為感興趣的,尤其是書畫方面,兩個人都是有特長的。

    為了學習中國的古書畫,林克甚至放棄了美國的常青藤大學,回到了國內,一邊學習古書畫收藏方面的知識,一方面則攻讀陝州大學的考古學。

    這小子現在還沒畢業呢,因為國內現在放假,所以才有空回來看看姐姐。

    她姐姐沒有上學,但是卻拜了洛杉磯唐人街的某位老者學習書畫鑒賞,能力也是非常強的。

    然而就在幾天前,他姐姐林楠被渣男拋棄,一氣之下喝了耗子藥,雖然被救了回來,可是卻因為大腦中樞神經受創,變得呆呆傻傻的。

    而那個騙了他姐姐的渣男,就是斯蒂芬家族的一位少爺。

    現在林克已經選擇了休學,准備先幫著姐姐打理一下這家‘南柯夢樓’古玩店。

    好在姐姐做古玩收藏賺了不少錢,就算那渣男不管,也是有錢去看病的。

    林克起初也沒打算關掉鋪子,處理掉這裡所有的東西。

    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那麼做了。

    那是因為在他幫忙打理鋪子的這段時間裡,幾乎每天都會有人來找麻煩。

    一些長得人高馬大的年輕人來到店裡頭要安全費,不給的話就砸店。

    林克認得那些人,都是斯蒂芬家的打手。

    而這條寶華街,也是斯蒂芬家族的勢力範圍。

    他們每年從這條街上聚攏的財富可是非常可觀的,其中當然有不少也用來孝敬當地的警方和政府了。

    林克年輕氣盛,自然不像林楠那樣老成持重,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過來找麻煩,他一氣之下,就跟對方動起了手。

    當然,動手的結果就是林克被暴揍了一頓。

    他雖然還挺能大的,可是人家畢竟人多,雙拳難敵四手,被人揍得倒在地上腦袋都嗡嗡亂響。

    說實在的,雖然林克的姐姐林楠重病,可是家裡頭卻並不缺錢,林楠的能力是非常強的,通過古玩店賺來的錢,沒有上億美金,也有數千萬了,根本不愁那點保護費。

    然而林克心裡頭不爽的是,斯蒂芬家族的渣男害得他姐姐成了那個樣子,現在居然還要給他來要什麼保護費。

    他心裡頭氣不過。

    他沒有找對方報仇,已經很能忍了。

    想來想去,林克覺得自己沒必要繼續開店了,反正沒了姐姐,這個店鋪估計也經營不了多長時間的,倒不如換了錢關門算了。

    只要關了門,他就不信斯蒂芬家族還能找到他家裡去找麻煩?

    斯蒂芬家族的勢力很大,但也僅僅局限於寶華街範圍而已,再往外,他們就不行了。

    聽到這裡,張天元問道:“斯蒂芬家族每個月讓你們交的安全費有多少?”

    “怎麼,老板你想把這家店盤下來?”

    林克問道。

    “有這個想法。”

    “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斯蒂芬家族對新來的華人一點面子都不給的,本地人開店,每個月只收一千美金,可是華人開店,一個月就是五千,如果沒有美國國籍,那麼最少一個月也得上交一萬。”

    林克搖了搖頭道:“不要犯傻啊,雖然古董生意看起來好做,但如果沒這方面的特長,肯定會吃大虧的。”

    “竟然那麼多!”

    張天元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這兩天也在寶華街轉悠過了,光是華人開的店,就有上千家之多,每家每個月手五千美金,那一千多家就是足足五百多萬美金啊。

    更何況還有很多本地人開的店呢,一個月光收安全費,就能弄到七八百萬美金。

    這些錢,對張天元來說興許算不上什麼大數目,可是對於這些經營小本生意的人來說,那可就真得是太多了。

    “這個斯蒂芬家族是美國本土的家族嗎?”

    張天元問道。

    “不是,斯蒂芬家族其實只是舊金山華人幫派的走狗罷了,斯蒂芬家的女人嫁給了那個幫派,就是這麼簡單。”

    林克嘆了口氣道。

    而後,他便告訴了張天元這個斯蒂芬家族背後的大人物。

    美聯社寫過這樣一篇文章:“在舊金山華埠的燈籠下和窄巷中,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地下世界。”

    李蓮峰,就是這個地下世界的龍頭老大。

    他走私、販藥、洗黑錢、敲詐勒索、買凶殺人……

    “畢生都在從事暴力犯罪”。

    這個以“蝦仔”諢號行走江湖的矮胖男人,有著兩副面孔,有人看到了魔鬼,有人看到了天使。

    他的臉上永遠掛著笑容,但笑意的背後,是一股讓人不安的霸氣……

    舊金山華埠有六大堂口,“五洲洪門致公總堂”是最特別的一個。

    它有168年歷史,其中最為後人津津樂道的一段,是曾幫助孫中山發動辛亥革新,黃花崗七十二烈士中,有68人為洪門兄弟。

    經歷歲月洗禮,“五洲洪門致公總堂”逐漸褪去政治色彩,成為純粹的幫會。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0 09:37
第三五五二章 李蓮峰(一)



    在舊金山。

    當其他組織紛紛自我更新“洗白”之時,唯獨致公總堂,幫派色彩日益濃厚。

    這一切,大約都與新老大李蓮峰有關。

    2oo6年2月27日,致公總堂前老大梁毅突然在自家禮品店裡遭蒙面男子亂槍射殺。

    此事轟動一時,凶手一直沒有找到。

    出殯時,原幫會二把手李蓮峰身穿一身白色西裝到場,這一反常舉止引來諸多猜疑。

    他的解釋是:這像征著我和大哥是“兄弟”,來自“同一家人”。

    不久,他接掌了“五洲洪門致公總堂”。

    接班儀式一如幫派老電影裡的呈現:接龍頭棍、信印、上香、拜土地、少林五祖列宗,與眾人一起高唱:“雙手把住一條龍,洪家分明八字通,無論此杖何處用,反清復明第一功。”

    李蓮峰從小就混幫派。

    他1959年出生於香港,因身材矮小被祖母昵稱為“蝦仔”。

    來到舊金山後,他沿用“shrimpboy”之名,在華埠打響了知名度。

    “我8歲入道,9歲捅人,12歲找女人,只讀到小學3年級。”談到香港早年經歷,他毫不遮掩。

    他的人生,就是一條血路。

    他在香港的第一場打鬥,是為老大護駕。

    只見他從腰間抽出一把砍刀,照著老大仇家的頭上連砍兩刀,鮮血四濺,還露出了骨頭。

    那一天,他成了幫派英雄,他很開心。

    當時,他不過1o歲。

    16歲時,父母把家搬到了舊金山。

    他懷揣一封香港幫會頭目寫的推薦信,拜會了華埠一位大佬,順利加入了當地幫會。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舊金山華埠幫會林立,競爭激烈,時常為爭奪地盤火拼。

    一向凶狠手辣的李蓮峰算是碰上了“好時代”,很快成了這股犯罪浪潮的中堅力量。

    唐人街每一條街道上,都有他與人交戰的痕跡。

    最猛的一次,他一個人獨戰28人!

    他的“蝦仔”威名,叱吒華埠。

    談起這段人生經歷,他就像普通人回憶自己的大學生活一樣:“很瘋狂!學到很多!仍需成長,繼續前進。”

    自1977年從香港來到舊金山以來,他三次入獄,有22年在監獄中度過,背負的罪名有持械搶劫、蓄意謀殺、販藥、銷贓、拉皮條、敲詐勒索……

    用檢察官的話說,他的“犯罪記錄之廣泛,駭人聽聞,幾乎涉及一切可能的詐騙形式”。

    2oo8年,他在紀錄片《黑色幫派》中出境,一時得意,說:“在這個城市,我說了算。”

    李蓮峰身材不高,健壯有力,頂著大光頭,留著八字胡,身上盤著兩條青龍刺青。

    這是一個典型的黑色幫派老大形像。

    但與人們刻板印像不同的是,這個大佬臉上總是掛著笑容,有時候甚至還挺陽光。

    這種強烈的差,時常讓人感到錯位,一如他時常自稱已經改過自新,“是個良民”。

    2oo3年,他因充當污點證人提前出獄,但腳上仍帶著電子跟蹤器,不得從事任何商業活動,不能前往他鄉。

    他說,從那時起,他就金盆洗手,改邪歸正,努力融入美國主流社會,做一個“正常的普通人”。

    他說:“我想為孩子們做些事情,我想為社區做些事情,我想為我自己做一些事情。”

    他去社區做義工,向邊緣青年講述自己在黑色幫派的日子,勸阻他們遠離黑色幫派,並因此獲得舊金山市長李孟賢頒的“回饋社區榮譽獎狀”。

    他每年給幾十個社團做演講,包括舊金山州立大學亞裔美國人研究課程。

    他給前來求助的年輕人提供建議,比如倘若你愛上了賣的女人,想帶她回家見父母,該怎麼做……

    聽過他演講的年輕人,不少成為他的擁躉。

    在很多次審判過程中,他的辯護律師提交了幾十封青少年來的支持信,說“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一個真正悔過自新的人”。

    他和一個捉刀人合作了一本回憶錄,名叫《黑色幫派之子》。

    他向好萊塢兜售自己的黑色幫派故事,想拍一部電影,以合法收入讓下半輩子過得清白。

    漸漸的,他重新建立了自己的社會關系網,交往的人群中多了不少社會名流,覆蓋政、商、文、體各界,並不時以社區領袖身份出現在一些高規格場合。

    2oo9年,他在舊金山市政廳前舉行記者會,說:“我不能否認以前的犯罪記錄,但今天的我,不再是罪犯,我不代表暴力和黑色幫派。”

    他的席辯護律師托尼·薩拉很有名,曾為許多政治組織領袖和黑色幫派老大打過官司。

    他對李蓮峰有著極高的評價:“每次我和他聊天,都感覺像是面對一個聖人。他溫和、慈祥、貼心,能體恤別人的感受。”

    是的,他說的是“聖人”。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相信他的“重生”。

    從2o1o年起,聯邦調查局起一個“白衣行動”計劃,派一名臥底偽裝成與西西裡黑手黨有染的東岸商人,想在西岸揚名立萬。

    在長達5年的時間裡,他極力討好李蓮峰,以打入他的世界,僅在高檔飯店和酒吧招待李蓮峰及其同伙就花費數百萬美元,掌握了其各種一手犯罪證據。

    根據這名編號為ue4599的臥底證詞,在李蓮峰擔任致公堂龍頭老大期間,其幫會成員一直從事販藥、走私、洗錢等犯罪活動。

    他本人從不親自動手,並聲稱自己一無所知,“因為如果不知道這些事,他就沒有犯罪”。

    但事實上,手下人做什麼、不做什麼,包括殺誰、不殺誰,他說了算。

    有一次,臥底完成一筆銷贓盜竊香煙的生意後,對李蓮峰表示感謝。

    他說:“我沒有幫你什麼。”

    站在一旁的司機喬治接口道:“哦,是我。”

    於是,臥底塞給喬治5ooo美元。

    還有一次,臥底感謝李蓮峰讓他有機會和喬治完成了另一筆交易,並將裝有2ooo美元現金的信封塞到他的衣兜裡。

    “別,別,這機會不是我給的,是你自己爭取的,”李蓮峰說,“該死,你這是賄賂啊,老兄,這可不好。”但他並沒有把錢退回來。

    bi稱,2o11年3月至2o13年12月間,經李蓮峰安排,他的5名手下共洗錢2萬美元,過手抽了一成;3次倒賣盜竊煙酒,獲利2.8萬美元;協助一樁洗錢交易,獲報酬3萬美元……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0 09:37
正文 第三五五三章 李蓮峰(二)



    在一次飯局上,李蓮峰對席上的臥底和一名青幫頭目說:“我怎麼會和歹徒混在一起?”

    青幫頭目說:“你自己也是歹徒。”

    他笑了:“我是清白的。你幫我掙飯錢犯下的那些事兒,我可一點都不知道。不過,我還是要吃飯的,我餓了。”

    關於梁毅之死,以及另一名曾經挑戰李蓮峰“龍頭”地位的對手江達安遇害,臥底的證詞顯示,是李蓮峰指使手下從芝加哥請來兩名代號“幫主”和“大傻”的殺手將其殺害。

    二人至今逍遙法外。

    2014年3月26日,“白衣行動”收網,李蓮峰等29名涉案人員被捕。

    被捕嫌犯中包括原本仕途錦繡的華裔州參議員余胤良。

    這是“白衣行動”的意外收獲。

    2010年6月,李蓮峰與兩名臥底在夏威夷一艘漁船上碰頭,周稱自己可以弄到便宜的軍用鎢,同時介紹兩人認識了余胤良的重要籌款人兼政治顧問基斯·傑克遜,並安排了軍火走私等內幕交易。

    據稱,李蓮峰結交余胤良,一方面是想通過他走私軍火,另一方面是寄望於其利用州參議員的影響力,幫他除掉腳上的電子追蹤器。

    16年2月,余胤良因公共腐敗和槍支走私罪名,被判5年監禁。

    就在去年8月4日,李蓮峰一身深色西裝出現在法庭上,臉上始終面帶微笑。

    在宣判前,他花了兩個小時為自己激情辯護。

    他堅稱自己是無辜的,受迫於檢察官的謊言和法官的偏見,並指責自己的辯護律師無能,聲稱要上訴。

    他全盤否認了所有指控,包括主使謀殺前龍頭老大梁毅和另一名“擋路”分子江達安。

    “我不會向受害人道歉,他們沒有抓到真正的罪犯,我很遺憾。我不是他們要找到人。這是司法制度的巨大失敗。”

    此前,辯護律師薩拉曾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李蓮峰涉嫌的罪名都是fbi臥底設下的圈套,是臥底在持續誘導他走向犯罪,“這是一場政府制造的罪案”。

    他質疑:“在法官審訊李蓮峰的同時,也應該調查這名接觸臥底探員的背景。他的背景和可靠程度,難道不值得懷疑嗎?”

    據張天元所知,李蓮峰前不久已經被釋放了。

    因為證據不足。

    fbi釣魚執法本身就有違法的嫌疑,再加上弄到的證據也並非是鐵證如山,很輕易就被李蓮峰的律師給推翻了。

    或許正是因為李蓮峰被釋放,才會讓斯蒂芬家族更加變本加厲吧。

    張天元其實是相信的,李蓮峰雖然曾經是中國人,但是他對待華人,比對待美國人更狠。

    因為他現在是貨真價實的美國人。

    “老板啊,這個斯蒂芬家族不過就是那李蓮峰的走狗,可是已經非常厲害了,惹不起啊惹不起,所以我是不怎麼建議你在這裡開店的,去別的地方吧,洛杉磯啊、紐約啊,其實都是可以的。”

    林克嘆了口氣道。

    “多謝小哥提醒啊,不過我還真就是想要在這裡開家店,你這店既然要轉讓,那能不能轉給我啊?”

    張天元笑著問道。

    “你真想要?”

    林克盯著張天元問道。

    “可不是嘛,不然我也不會來這兒找你對吧?”

    張天元笑眯眯地說道。

    林克想了想道:“老板,不是我瞧不上您啊,這地方我是打算轉讓,而且是准備連東西一起轉讓的,我托人算過了,除了你剛剛買走的那三件東西之後,你真想要的話,一共也得一百多萬美金,你真能要得起?”

    他看張天元一身裝束也很普通,所以就肯定會有些困惑了,以張天元這種打扮,看不出來是有太多錢的主兒啊,剛剛已經花費了那麼多錢了,還有上百萬美金?

    其實轉讓,他肯定是願意的,這生意他是真不想做了,反正他們家也不缺錢,他還不如專心去給他姐姐看病呢。

    他現在就是怕張天元付不起錢。

    “一百萬美金,確實不少,我得想想。”

    張天元並非拿不出這麼多錢,他主要是在考慮,真得要把店開在這裡嗎?

    他完全沒必要跟斯蒂芬家族為敵啊,雖然對方真得很令人生厭,可他的目的是獲得更多的古玩,而不是來這裡跟人搶地盤的。

    “我就說嘛。”

    林克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小哥你為什麼不轉讓給別人啊?”

    張天元又隨口問了一句。

    “唉,就這店,別人真不敢要,因為斯蒂芬家族已經放出話了,誰要,那就是跟他們作對,這幫家伙根本擺明了想要整我,讓我服軟。”

    林克咬牙切齒地說道。

    張天元正要再說些什麼,忽然門外進來一個人。

    “老板,有好東西要麼?”

    進來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些落魄的家伙。

    不過落魄的穿著打扮背後,卻似乎還有些華麗的感覺。

    估計以前是有錢人,現在沒錢了。

    “不要不要!”

    林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他現在連自己家店裡頭的東西都處理不完呢,更不可能去收東西了。

    “等一下。”

    張天元卻攔住了那個人問道:“你有什麼東西要賣,我看看可以吧?”

    那人明顯猶豫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道:“可以,當然可以。”

    林克倒也沒有阻攔。

    張天元在他店裡頭買了三樣東西,而且給的價錢也不低,算是幫了他大忙了,他總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吧。

    而且他也好奇,這人究竟有什麼東西非要拿到他們家店裡來兜售。

    這寶華街店鋪那麼多,似乎沒必要啊。

    來人將東西亮了出來,是兩件看起來很別致的瓷器。

    其中一件,張天元經過鑒別之後基本上可以斷定是已經很難在見到的紫砂掛釉瓷器。

    紫砂掛釉器物結合了紫砂與瓷器兩種工藝,凝聚了匠人與文人共同創作的智慧,其藝術和收藏價值近年來已開始被人們重視。

    紫砂掛釉器物始於宋,盛於明清。

    上世紀50年代宜興開辦了陶業生產合作社時仿制了一批。

    宋朝時的紫砂掛釉器物顏色單一,以醬釉為主。

    明代時紫砂掛釉器物多為豆青釉、月白釉、天藍釉。

    清早期出現加彩掛釉紫砂。

    雖然有的宜興紫砂壺掛了釉,但紫砂壺的底部是露胎的,不會把釉掛滿。紫砂有透氣性,不能全部封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0 13:44
正文 第三五五四章 被套路了




    來人拿的這件瓷器上,一個巨型“大蘋果”十分奪目,它是明晚期的一只紫砂冬瓜釉茶葉罐,名為“蘋果尊”。

    在當時制作這種中間寬兩頭窄的器型是十分困難的,尤其從底部向上延伸的弧度要自然舒張。

    所掛之釉是采用原礦料調配而成,後世很難仿制。

    它在文人墨客的案桌上經歷了漫長的歲月洗禮,光澤依舊。

    宋朝時期紫砂掛釉器物的釉很薄,多采用過半掛,上面掛一半釉,底下露一半胎。

    到了明朝,掛的釉則更靠近底部。

    晚明時期的紫砂掛釉器物內基本不掛釉,無論是壺還是茶葉罐,都講究保留紫砂透氣的特質。

    紫砂掛釉器物一方面符合當時人們的審美,另一方面也更加方便清潔護理。

    清朝時的紫砂掛釉器物更傾向於華麗。張天元所認識的人之中,李明光教授就有收藏的清中期四方倭角龍紋壺,艷麗多彩,盡顯雍容華貴。

    壺身上的青龍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而四爪的腳則說明這件器物在當時只有王公顯貴才可使用。

    這類紫砂彩釉壺不惜工時、精工細作。

    為了使紫砂器繪上釉彩,需進行二次燒制,甚至三次,即使到了現在也需要10天左右才能完成燒制。

    明清時,普通人家使用的紫砂掛釉器皿中,盤、碟、壺、罐最為常見。

    一只清代豆青釉高腳小果盤,做工考究,豆青釉均勻覆蓋著白砂胎,盤底則有紅綠相間的彩色花紋圍成一圈。

    清代豆青釉四方茶葉罐,樸素莊重。

    四面雕刻窗花紋飾,仿佛茶葉放進去之後可以從這些“窗”中透出香氣來……

    現代人很難再做出這樣精美的掛釉紫砂器了,不單單是原料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人的心境。

    所以這種東西,還是相當珍貴的。

    張天元一直都想找這麼一件比較經典的紫砂掛釉,然後拿回去交給神羅集團的師傅們研究研究,如此一來,說不定能夠讓紫砂掛釉這門藝術重新發揚光大呢。

    當今世上,瓷器的銷路其實還是很廣的,這一點張天元深有感悟。

    另外一件瓷器,則是晚清螃蟹紋粉彩蓋罐。

    中國人食用螃蟹的歷史由來已久。

    東漢鄭玄注《周禮·天官·庖人》:“薦羞之物謂四時所膳食,若荊州之魚,青州之蟹胥。”

    許慎《說文解字》曰:“胥,蟹醢也(醢,肉醬)。”

    可見周代就已然有過吃螃蟹醬的記載。

    在古代的陶瓷作品中,也多見螃蟹的身影。

    這件晚清螃蟹紋粉彩蓋罐,制作精良,寓意深長,是一件不錯的古玩佳器。

    粉彩瓷又叫軟彩瓷,景德鎮窯四大傳統名瓷之一,漢族傳統制瓷工藝中的珍品,是以粉彩為主要裝飾手法的瓷器品種。

    追溯中國瓷器史,早在清康熙年間,粉彩作為瓷器釉上彩繪藝術已開始了萌芽;到雍正時期,已趨成熟,無論在造型、怡釉和彩繪方面,粉彩瓷均得到了空前的發展,並形成粉彩裝飾的獨特風格,《陶雅》中稱贊“粉彩以雍正朝最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鮮艷奪目”。

    乾隆時期粉彩已非常興盛。

    到了晚清,粉彩瓷又得到了一定的新發展,除了白地粉彩器外,所見有各種色地開光粉彩,而且往往和描金工藝結合,其主要器型有瓶、罐、花盆、盤、碗、燈籠尊、蓋碗等。

    這件晚清螃蟹紋粉彩蓋罐,高13釐米,寬11釐米。

    器型渾圓可愛,胎體極薄,釉面光亮如新,底足修飾工整,瓶底留有攀紅圖形款。

    蓋罐一半繪以螃蟹蘆草紋,另一半留白只繪兩只飛蟲,繪畫大膽自然,流暢不做作,極具時代感。

    螃蟹蘆草圖案,有著深長的寓意。古代科舉中有“一甲一名”之謂,暗喻及第登科,狀元之才。

    蟹,有厚殼護身,猶如壯士披甲,故蟹被視為一甲的像征。

    蘆草中“蘆”與“臚”同音。

    因此圖案含有“一甲摘桂,二甲傳臚”,科舉中第之意,為瑞兆。

    粉彩是一種釉上彩繪經低溫燒成的彩繪方法。

    粉彩瓷裝飾畫法上的洗染,吸取了各姊妹藝術中的營養,采取了點染與套色的手法,使所要描繪的對像,無論人物,山水,花卉,鳥蟲都顯得質感強,明暗清晰,層次分明。

    這件晚清螃蟹紋粉彩蓋罐的畫法以寫意為主,但又不失工筆的細膩,畫面上的螃蟹高舉雙螯,顯得可愛,而又虎虎有生氣。

    “你這兩件東西要賣多少錢?”

    張天元問道。

    他看過了,這兩件東西雖然算不上太過貴重的瓷器,但總算都比較稀罕,如果能買到手的話,也不失為一次成功的交易。

    “兩萬美金!”

    來人似乎早就已經想好了要價,張天元問的時候,他是脫口而出。

    盯著來人看了一眼,張天元笑眯眯道:“一萬美金,你把東西留下,否則的話就拿走吧。”

    “一萬?”

    來人似乎有些猶豫,嘴裡喃喃自語了幾句之後才道:“好吧,一萬美金就一萬美金,不過我要現金。”

    “沒問題。”

    張天元收了東西,然後佯裝從口袋裡直接掏出了一萬美金給對方。

    其實這錢當然是從影子屋裡面取出來的了。

    就在交易結束的一瞬間,忽然間門外傳來了一聲暴喝“好小子,沒想到你躲到這裡來了!”

    聽到這聲音,林克臉色先變了。

    “不好了老板,你趕緊走吧,斯蒂芬家族的人來了。”

    他在這裡經常跟斯蒂芬家族的人打交道,對方什麼聲兒,他聽得非常清楚。

    溫蒂也緊張地抓住了張天元的手,似乎有些擔心。

    不過張天元卻依然是一臉的笑容。

    他不想找麻煩,可是也不怕麻煩,如果非要有人來找他的麻煩,那他可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門外走進來三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當先一個,也是個華裔。

    估計寶華街上加入幫派的,多半都是這樣的華裔吧,其實也並不奇怪。

    “馬原,你又想干什麼?我都已經打算把店盤出去不干了,你還不滿意嗎?信不信老子跟你拼命!”

    林克雖然上次打架吃虧了,可是這小子卻沒服軟,甚至還在店裡頭藏了一把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0 17:30
正文 第三五五五章 淨想好事兒

  
     反正按照美國法律,如果有人企圖侵害私有財產的話,他是有權利進行正當防衛的。

    槍殺了對方,也並不犯法。

    “嘿嘿,林克小子,我也不打算找你麻煩,但是你剛剛買了這家伙手裡頭的東西吧,趕緊交出來,那可是我們老大的收藏,被這小子偷出來了,你居然明知道還敢買,這叫銷贓懂嗎,我們報警,你絕對進局子。”

    馬原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很是粗蠻的樣子,但是這番話說的卻是非常狡猾。

    張天元基本上是聽出來了,對方這是來了一個圈套啊,估計這麼坑林克的。

    這就有點過分了啊。

    人家林克都不打算開店了,還不放過人家,這真是非要把人往死路上迫啊。

    “東西是我買的,要不然還給你們如何?”

    張天元開口說道:“我跟這家店可沒什麼關系。

    他不能讓林克背這個黑鍋啊。

    “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啊?我看你們分明就是有關系!”

    馬原根本就不講道理,就是想要找碴!

    “腦子有病。”

    張天元淡淡看了林克一眼道:“你這家店我盤下來了,現在就給你轉賬。”

    林克的要價很合理,張天元本來就沒打算拒絕。

    只是他還沒跟林克談好生意,就發生了那麼一個小插曲。

    現在他索性把店盤下來,馬原也就失去了找林克麻煩的機會了。

    “老板,你說真的?”

    林克有些驚訝地看著張天元問道。

    他實在不敢相信有人會這麼說,畢竟現在這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斯蒂芬家族的這幫混蛋擺明了要把他的店鋪給弄垮,誰這個時候盤下這個店,誰就肯定倒霉啊。

    “沒錯,說真的,我現在就轉賬給你,具體的交易,我會讓我的律師跟你接洽的。”

    張天元現在在美國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很多瑣事他不太可能自己親自去做的,因此就從神羅集團調了一個律師過來。

    可靠而且很有能力的美國人。

    “轉賬不著急,等交易結束之後都行,我相信你。”

    林克急忙說道。

    “那行,咱們先草簽一個協議,我給你一部分定金,店鋪先關門了,等所有細節敲定之後,錢也會立即到賬的。”

    張天元說道。

    他就當著馬原的面,跟林克把手續搞定了。

    不過林克並沒有著急離開,他覺得自己現在就走,有點不講義氣,得先看著張天元安全才好。

    “小子,算你有種,不過以後的安全費,一分也別想少,還有那小子欠下的三個月安全費,算上利息,一共是五萬美金,一並交了,不然你這店也甭想繼續開了。”

    馬原惡狠狠地瞪了張天元一眼道。

    “你可以滾了。”

    張天元淡淡說道。

    他可不是林克,對於這種家伙,他從來不會畏懼的。

    現在這店鋪是他的,有人在他店裡鬧事兒,他是絕對有理由,也有權利動手的,就算是美國的法律也說不出他的壞話來。

    “東西還回來!”

    馬原吼道。

    “什麼東西?”

    “就你剛剛從那家伙手裡買的兩件瓷器!”

    馬原說道。

    “那不可能,東西是我花錢買來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且交易過程完全合法,他也有合法的來源。”

    張天元淡淡說道。

    “小子你給我橫?”

    馬原已經忍了張天元很久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小子居然如此油鹽不進,聽到這裡,直接一腳就踹了上去。

    然而慘叫聲卻是從馬原的嘴裡傳出來的。

    不僅如此,從店裡頭飛出去的馬原,雙腿都已經骨折了。

    張天元算是手下留情了,畢竟對方沒有亮武器,所以他也不好下狠手。

    看著這一幕,林克卻是皺起了眉頭提醒道:“老板,你真得很厲害,但是對方人多勢眾,我看你得想辦法了,不然這生意做不下去的。”

    “小哥,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明天我的律師就會過來,具體的細節你跟他商議吧,現在你就算是解放了,可以去看你姐姐了。”

    張天元拍了拍林克的肩膀說道。

    對於這個年輕人的提醒,他還是非常感謝的。

    “那行,咱們明天見,我先回去了。”

    林克不知道張天元哪來的自信,但他也知道,張天元既然敢打馬原,那多半是有底氣的,否則就那麼大大咧咧地動手打人,那可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兒。

    他不信張天元是那樣的蠢貨。

    “好,明天見!”

    送走了林克,張天元並未離開,而是從裡面把店門關上了。

    他總感覺這店鋪裡頭應該還有別的好東西,只是林克沒有發現,或者說不知道。

    如今他買下了這裡,那麼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歸他了,自然是要好好找一找的。

    如果真找到好玩意兒,那也算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大叔,你真不打算叫人嗎?那李蓮峰可是真不好惹的,我以前聽我父親提起過,這個人非常狡猾!相信斯蒂芬家族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燈!”

    關了門,裡面的光線暗了一些,不過燈光開啟,倒是沒有那麼昏暗了。

    關上的店門,還是讓人有一種很不錯的安全感。

    溫蒂四下裡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道。

    “沒必要,就像咱們對斯蒂芬家族不夠了解一樣,他們對咱們也不了解,遇到咱們這樣的人,他們首先要做的是調查,不會直接過來動手的。”

    張天元安慰了溫蒂一番,然後就開始在店鋪裡四下尋找了起來。

    溫蒂想了想,覺得張天元這話還挺有道理,便沒有再說什麼,也跟著一起找了起來。

    “大叔,你這是要找什麼啊?”

    她找了一會兒才忽然想到,自己好像還不知道要找什麼東西呢。

    “你也是開古玩店的,應該知道吧,古玩店裡一般會有些無法確定的東西,藏得比較深,那個林克以前並沒有管過店裡的事兒,他姐姐林楠才是店裡頭的掌櫃。”

    張天元一邊找一邊解釋道:“既然如此,那麼林楠就很有可能在比較隱蔽的地方藏一些模棱兩可的藝術品,或許價不高,但卻很稀有,當然了,也可能會是高價的東西。”

    “你這是淨想好事兒呢吧?”

    溫蒂白了張天元一眼道。

    然而下一刻,她直接就愣住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1 12:44
正文 第三五五六章 運氣逆天了




    溫蒂本以為什麼都不可能發現,然而

    張天元居然在一堆舊報紙堆裡頭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很陳舊的旅行袋。

    旅行袋打開之後,裡面竟然是幾幅裝裱精美的國畫,只是看起來布滿了塵土而已。

    “不會吧,你這運氣還真是逆天了。”

    溫蒂驚訝地說道。

    “運氣的確不錯,這一套作品,應該是乾隆皇帝身邊的紅人錢維城留下來的。”

    張天元笑了笑道。

    其實這也不能算是運氣,如果他不把這家店盤下來,那麼他也不太可能會得到這樣的好東西。

    錢維城,初名辛來,字宗盟(一作宗磐),又字幼安,號幼庵、茶山,晚年又號稼軒,武進人。

    出生於官宦之家,自幼受到良好的家教。

    乾隆十年,年僅25歲的錢維城在殿試時高中一甲一名進士,隨即授修撰,從此踏上仕途。

    由於他出眾的才華,不久即奉命南書房行走,成為天子身邊的“文學侍從之臣”。

    他又擅長丹青,受到皇上器重,經常隨駕出巡各地。

    錢維城是乾隆十年科舉考試的一甲一名進士,以“狀元郎”的身份被授翰林院修撰。

    由於他才華出眾,不久即奉命南書房行走,成為天子身邊的“文學侍從之臣”。

    他又擅長丹青,受到皇上器重,經常隨駕出巡各地。

    錢維城的繪畫“上追前輩,以古為師”,具有堅實的傳統功底。

    錢維城供奉內廷後,有幸受到略早入宮同為南書房行走的著名畫家董邦達的指授。

    董邦達繪畫善用枯筆勾勒,淡墨皴擦,筆墨蒼郁,其畫風極大地影響到錢維城,故張庚在《國朝畫征續錄》中評述錢維城說:“其山水氣像沉厚,得力於董邦達”。

    錢維城在一生的創作實踐中,還廣學博覽,兼收並蓄。

    他臨仿“元四家”黃公望、吳鎮、倪瓚、王蒙,領會他們蕭疏、空靈的畫風;追摹“清初四王”王時敏、王鑒、王翚、王原祁,體會他們的構圖和筆墨著色,極大地提高了自己的藝術水准,創作出大批佳作。

    錢維城的畫作之上經常有乾隆御筆題詩、題字,“所進畫冊,大多呈蒙御題”。

    乾隆的御筆題書雖算不上精美,但因這種天子偏愛,也使得錢氏作品詩畫相映、筆墨生輝,反映了當時在宮廷中君臣崇尚藝術,以書畫往復酬答,“如若師友”的美好和諧關系。

    錢維城的書法亦可稱道,具有十分扎實的功力。

    從傳世作品看,錢氏書法遠學宋代大書家蘇軾,清麗蒼潤,秀骨天成。

    不過,受時風影響,其書法不免也有一些館閣體書風之流弊。

    錢維城作為皇帝的侍讀學士,擅長丹青,其書畫作品多被清宮收藏,並大量著錄於內府清冊。

    另外,也為王公貴族、富商士紳乃至文臣學士所競相爭藏。

    根據《秘殿珠林石渠寶笈續編》、《欽定石渠寶笈三編》統計,僅在《續編》一書中,即收錄有錢維城書畫作品121件,其中繪畫95件,書法26件;

    而《三編》之中共收錄有錢氏書畫作品87件,其中繪畫70件,書法17件;

    兩書累計收入錢氏書畫作品208件,繪畫藏品則高達165件,可見清代宮廷對其書畫的珍視。

    當然,清宮收藏和著錄的這些作品也僅是錢維城一生所創作書畫的一部分,另外還應有一些未能入藏清宮,或者雖進入清宮甚至加蓋了鑒藏印章,但最終卻未被著錄和收藏。

    因此我們看到,在全國各地博物館、私人藏家手中有不少錢氏的書畫作品,它們有的是清宮舊藏,有的則一直珍藏和傳承於民間。

    從海內外主要博物館收藏的清宮藏畫及《中國古代書畫圖目》《中國古代書畫圖錄》等著錄情況分析,錢維城創作的繪畫作品至今主要保存於帝都故宮博物院、寶島“故宮博物院”和沈省故宮博物院等幾個清宮藏品最多的博物館院。

    這些畫作多保存完好,且有不少精品,代表了錢氏的畫風。

    此外,在中國國家博物館、首都博物館、津城博物館、廣省美術館、吉省博物院、揚城文物商店等文博單位,也分別收藏有一定數量的錢氏畫作。

    在沈省故宮博物院珍藏的眾多清宮書畫作品中,錢維城的畫作無論是數量還是品質,均可位居前列。

    從藏品數量來看,錢維城的繪畫共有18件,其中有3件曾在《續編》《三編》中著錄,另有3件作品雖未被《石渠寶笈》著錄,但在畫上亦分別鈐蓋有“乾隆五璽”或“乾隆七璽”以及“嘉慶御覽之寶宣統御覽之寶”等清宮鑒藏璽印。

    可謂流傳有緒,遞藏深宮。

    從沈省故宮博物院所藏錢氏繪畫作品的內容來看,大體可分為三類:

    其一為描繪清宮園苑的畫作,有兩件;

    其二為創作或仿古的山水畫,有10件,數量最多;

    其三為創作的花鳥畫,有5件。

    另有一件為清宮紀實性繪畫,描繪清朝皇帝率王公貝勒、八旗官兵在山間野外駐營的場景。

    至於其他的人物、走獸等畫種則未有涉及,反映了錢氏繪畫藝術以山水、花鳥為主要創作對像的基本特征。

    從繪畫作品本身來探究,沈省故宮博物院所藏錢氏繪畫以《石渠寶笈》著錄的3件畫作最為優秀,即設色《仙莊秋月圖》卷、墨筆《竹院清吟圖》軸、墨筆《雲岩聽瀑圖》卷。

    由沈省故宮博物院珍藏的錢維城繪畫來看,筆墨疏淡而細膩,著色和諧而富麗,畫面沉靜,幽深渾厚,反映了錢氏扎實深厚的藝術功底與恭敬謹慎的創作心態,與那些純粹的文人繪畫形成了天壤之別,折射出清宮繪畫所獨有的藝術魅力。

    錢維城的畫,雖然在市場上價格未必有多高,但是絕對是非常精美的東西,張天元能在這裡找到這些東西,這本身就是極好的運氣。

    更何況這完全就等於是白得的。

    “咦?大叔你看,這幅畫應該不是錢維城的吧,總感覺有股子道教的色彩。”

    溫蒂從旅行袋底部抽出了一幅畫,小心翼翼地展開之後說道。

    “《朝元仙仗圖》!它怎麼會在這裡!”

    張天元險些就蹦了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1 14:08
正文 第三五五七章 朝元仙仗圖(一)



    張天元很少會如此激動的,但眼前這幅畫,他可是找的太辛苦了,曾經委托過很多人去尋找,結果都沒能找到,今天卻在這裡發現,這簡直就是奇跡。 .

    《朝元仙仗圖》是一幅道教壁畫稿本,以卷軸畫形式流傳至今,原本已流落國外。

    畫面描繪諸神朝拜道教始祖元始天尊的場面。

    有肅穆莊嚴的帝君,有威武凶悍的天將,有文雅美麗的玉女,有翩翩欲仙的真人,人物眾多,繁而不亂。

    線條流暢,衣紋稠疊,臨風飄揚,似在空中。

    人物儀態不同,頭飾儀仗各異,成功地表現出帝君的莊嚴、神將的威武和仙女的豐姿。

    作者運用長垂流暢的線條,描寫稠密而重疊的衣褶,人物安排參差有致,繁而不亂,神采飛動,人物神情各異,構圖整齊而不呆板,組織繁復而不雜亂。

    畫面強調照應,又適當注意變化,使人物動態一致、傾向一致,服飾大致相似的人群,通過微小的轉側和顧盼,得到相互之間的呼應。

    畫中線條嚴謹、簡練、流暢,有的線長達幾米。

    面部表情能用各種不同的線來表現,眉眼特別有神,皺眉肌的變化,以及眼與其他各部的關系處理得准確巧妙,從而使同樣嚴肅的面孔上顯示出各種不同的個性。

    整個畫面色彩單純明朗,以石青石綠為主,衣冠寶蓋大量運用瀝粉貼金,總體色調既燦爛又沉厚。

    《朝元仙仗圖》是北宋初年道教壁畫的稿本,以卷的形式流傳至今。

    其是《八十七神仙圖》的臨本,現為徐悲鴻紀念館藏。

    圖繪道教帝君諸神仙朝謁元始天尊的隊仗行列。

    這幅畫的作者武宗元是北宋重要宗教畫家,宗法吳道子,曾在開封、洛陽等地畫了大量寺觀壁畫。

    他17歲時所畫洛州北邙山老子廟壁畫就被贊為精絕。

    在洛城上清宮所畫三十六天帝像以宋太宗的形像畫赤明和陽天帝,引起宋真宗的驚異。

    現存傳為他畫的《朝元仙仗圖》為一卷壁畫粉本小樣,描繪東華、南極帝君率眾仙朝見最高神祗的行列。

    畫中帝君端莊雍貴,男仙有肅穆度世之風,神將勇悍威武,女仙輕盈端麗,行進的行列通過不同人物和身份、服飾、身姿顧盼及高低疏密的間隔,於統一中而有變化;衣紋用圓渾磊落的菜條描法,仙樂一段衣袂飄舞氣氛歡快,尤顯示出吳帶當風的特色,每位神仙上大都有榜題。

    朝元圖是唐代發展起來的道教壁畫題材,繪於主像兩壁,此圖雖是殿堂左壁的粉本,但猶可想見原壁畫的規模氣勢。

    關於這幅畫的下落,張天元曾找自己的老師李明光詢問過。

    李明光告訴了他一段往事。

    2006 年冬某日上午,李明光接到黃苗子先生的電話,問他有沒有高貞白的《中國古代文物趣談》一書。

    他說有。

    黃苗子讓李明光立馬找出《朝元仙仗圖》一文並傳真給他。

    因為他想要寫一篇王季遷藏本的文章。

    李明光當時一聽,便知道他要寫什麼了。

    好些年前,黃苗子跟李明光談起黃般若的畫藝時,稱贊他線條非常了得,尤其是人物畫的線條,清逸瀟灑,運用自如,不同凡響。

    曾告訴李明光一段有關黃般若與《朝元仙仗圖》的逸事:

    黃般若曾經以兩個月的時間,通宵達旦地用腊紙勾摹了一本北宋武宗元的《朝元仙仗圖》。

    後來徐悲鴻在香港買到《八十七神仙卷》後,拿去給黃般若鑒賞,黃般若說這卷並非武宗元所作,然後把自己所臨摹自真本的《朝元仙仗圖》拿出來給徐悲鴻看,徐氏見此本比自己的藏本尺寸大,人物開朗,線條活潑靈動,見之喜不自勝,極欲收入囊中,遂提出以自己所寫的兩幅畫作交換。

    黃般若以此摹本摹之不易,婉言拒之。

    由這段逸事,黃苗子還說起當時黃般若所臨的《朝元仙仗圖》真跡,現在美國王季遷處,但題跋是假的。

    他說,上世紀80 年代末他在美國見到王季遷。

    王向他展示自己的珍藏、據說是武宗元唯一傳世之作的《朝元仙仗圖》。

    誰知黃老卻藏有來自張蔥玉處《朝元仙仗圖題跋》的藍曬本,王氏藏本的題跋與張蔥玉藏的題跋抄本不符。

    他笑著對王季遷說,我有仙仗圖題跋的藍曬本。

    王季遷一聽呆了,說你寄給我看看。

    純真的“貓仔”少了個心眼。

    黃老回到帝都後,沒有復印留底便直接把原藍曬本直接寄去紐約。

    過了兩年,黃老與汪世清等諸先生再次同訪美國,見到王季遷時,問起《朝元仙仗圖題跋》藍曬本題跋的事。

    誰知王季遷卻說沒有收到。

    藍曬本從此不知所蹤。

    關於《朝元仙仗圖》,其實黃苗子早在1985 年就寫過一篇《武宗元和〈朝元仙仗圖〉》的文章,進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

    但當時他還沒見到王季遷的藏本。

    見過真跡之後,他在1999 年又重寫此文。

    對於與王季遷的交往,他只在文末輕輕一筆帶過。

    而對曾在張蔥玉處得到的題跋藍本,也只作了如下的描述:“此圖自南宋以來歷經收藏家及古董商販一再裝褙,除岐陽張氏及趙子昂等題跋保留了宋人真跡處,其他歷代題跋原跡,被人任意改割(或以偽跋竄入真跡,或以真跋裝入偽畫中混蒙謀利,這是過去書畫販子習用的伎倆)。筆者於50 年代末,從張蔥玉(珩)先生處借得抄本《朝元仙仗圖題跋》,記得曾曬藍本留下一冊,今亦散失。”

    完全沒有提及散失的緣由。

    在人們的印像中,黃苗子總用放大鏡看朋友的優點,而對朋友的缺點,總以寬容的心態予以“忽略”。

    如今黃老重提王季遷之事,要寫文章,說明他對此事仍耿耿於懷,這大概自有他的道理。

    李明光也算是黃苗子的晚輩,便急急照辦,以了結他對此題跋的一種別樣的情結。

    後來李明光去探望黃苗子,那時適逢郁風先生逝世不久,就找了個時機問黃苗子《朝元仙仗圖》的文章寫了沒有。

    他嘆了口氣說:“要做的事太多,要寫的東西也太多,看來顧不上王季遷了。況且王季遷早已去逝,寫了又如何!但這是學術上的事,相信日後總有人寫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1 17:22
正文 第三五五八章 朝元仙仗圖(二)

     



    至於黃老沒寫的真正原因,恐怕還有一點,盡管他在文中,對該畫卷各段明清題跋的抄錄裁割過程進行了清晰的梳理,但鑒於歷代題跋原跡曾被人任意改割,亦無法觀其全貌。

    看來他是冀求在高貞白的獲得某種信息,但高氏的文章令他感到失望而無從下筆。

    高貞白一文收在他的中。

    高氏坦言,他既沒有看過,也沒看過徐悲鴻藏的,所說皆是途聽道說,盡管原藏家羅氏是他友好。

    殊不知羅氏雖說是收藏家,但也是古董商。

    商品交易屬於商業秘密,是絕不會輕易透露的。

    能對外人言者,恐怕隱瞞或炫耀更為普遍。

    況且羅原覺在重新裝裱時也做過手腳。

    因此高貞白無法知道此圖在廣東的遞藏經過及真相,只能按羅氏所說而記之。

    至於他說徐悲鴻藏的請趙浩公鑒定,也是胡編,一是那年趙氏根本不在香港。

    二是根據記載,徐悲鴻是找黃般若“鑒賞”的,香港月刊1972 年7 月號孤獨行者一文曾經記載。

    故高貞白一文,只能作掌故家之“趣談”觀之。

    黃苗子是當代中國一位很有底蘊和地位的老學者,李明光對他,那可是相當尊重的。

    當是張天元聽了這些話之後,就一直惦記著的下落了。

    來到美國之後,他曾托人尋找過這幅畫,據說是被王季遷放到了大都會博物館展覽,然而真正去了之後,卻並未看到。

    由於的題跋及藏印經歷代藏家及畫商割去,而黃苗子所藏原題跋藍曬本也因王季遷而散失,因而對該圖的遞藏無法進行准確考證。

    到底如何從宋留存到今天,並輾轉流落在廣省?這大概已不可考究。

    但根據所見資料,對該圖在廣省流傳百年的遞藏情況還是可以進行一番梳理的。

    在相關的文獻中,最早出現在中,依次記載為:

    一八二五年八月十二日:“英圃著人送到宋武宗元來,甚佳。此圖僅得半截,有趙文敏跋,是真筆異物也。”

    一八二八年九月初五日:“盧英圃以武宗元來囑題。”

    同年九月十七日:“為盧英圃題,是宋武宗元筆,內有趙松雪跋。”

    九月二十日:“盧英圃以大幅石田畫來閱,不真且不佳,清湘松竹佳而未必真,已送復了。”

    由此可知,19 世紀初此畫已流落廣城,為盧英圃所藏。

    盧英圃,順德人,收藏頗豐。

    謝蘭生於1828 年在淺紅冷金箋上為其題跋:“古人繪五帝圖,於東、南二帝,意尤矜慎。考陳若道像,擅長而專工則在東華帝君像。

    謂:

    東華位乎震,自乾再索而得震,乃帝出應物之像,非道家不知此義是也。

    又武虞部常繪三十六帝於上清宮,其赤明天帝潛寫入太宗御容,真宗見之,焚香再拜。

    蓋赤帝即南極天帝,以宋火德王故也。

    此卷亦虞部之筆,而五帝朝元只得南、東二帝,其余皆已佚去。

    他時延津劍合,固是佳話,否則此一截正通卷聚精會神處,謂之全壁,亦奚不可耶。

    至辨正之精確,則松雪一跋已詳,無庸更贅一字矣。”

    此圖隨後為陳桐君所得。陳桐君,字鳳翁,室名“補讀廬”,號“穎川飛鳧人”,順德人。

    翰墨軒主有陳桐君題於乙卯中秋節之跋,記其收藏該畫之緣由及原跋損毀情況:“吳道子五帝朝元圖,嶺南名跡也,南海盧氏藏之四世滄桑,後盧氏尚新學,盡棄前人珍秘,予於肆購得之,奇緣也。

    乙卯八月朔,吾粵東西北三江水同時並發,平地水深逾丈。

    翌日大火亦至,倉卒出險,僅攜倪高士淡室詩卷、趙文敏夫婦合作蘭竹卷,獨吳跡倒卷至將柯敬中、趙俞二跋損去。

    回憶途中滅頂三次,水浸六時,雖有少損,亦雲厚幸。”

    鑒於趙、柯之跋被損,陳桐君特憶補錄如下:

    趙跋雲,玉山顧仲瑛贈此卷與道士余彥祥藏之十余年,偶以見視,誠奇寶也。

    然非深知漢魏石畫之神理,鮮能領略其奧妙。

    審此人殊其貌服別其制,繁而不紊,簡而無遺,環佩飛揚,千變萬化,始知曹衣出水,吳帶當風,固非虛譽也。

    柯跋謂金人破汴,余珠玉帛輦之北行,古書名畫,棄之路下道上,卷首割裂垢甚,必經浩劫,他日恐無延津之合,而卷中聚精會神處,全在東南二帝與護法。

    法謂之全璧,亦奚不可按武宗元朝元仙仗,自南渡後已歸賈相悅生堂,古跡記斑斑可考。

    此卷前後並無賈似道悅生堂封字葫芝等印,其非虞部明矣。

    宋人去唐未遠,吳跡尚多留存,源流亦易於稽核,翟張二公,定為吳筆,必有可證,宋之不逮,唐者筆力古拙矣。

    吳生本傳有洛城玄元皇帝廟壁五聖朝元圖,杜工部詩句亦恰為寫照,更馳借天王送子圖以校如出一手,余定為玄元皇帝廟壁之稿本,可無疑矣神。

    據此可知,陳桐君得此畫應在民國前後,1915年後易手於畫肆。

    據1933 年8 月19 日香港刊一文透露:

    羅原覺“以七千元之資與何麗甫之戚劉開買朝元仙仗圖絹本一卷”。

    1925年十二月初一,羅原覺為之長跋,屬友人黃喬書於卷後。

    羅跋說謝蘭生之跋為陳桐君割去。

    不過,羅氏在重新裝裱時又把陳跋割去,使之流落坊間。

    至於陳氏及羅氏還割去什麼題跋與藏印,則已不得而知了。

    很多曾經發生的事情,在書本之中記載都不夠詳細,真正要去調查,完全是要看運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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