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鑒寶秘術 作者:北域神燈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6-9-26 11:19: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3 3812151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2 10:48
第三五一九章 真假參半


    王季遷在20世紀40年代後期出國,參觀了日本和美國的博物館,但仍然堅持傳統鑒賞方法中以筆墨來判斷真偽優劣的方法,這一點是很多白人難以接受的。

    他出國後以買賣古畫為生,不少藏品來自張大千,其中就包括《溪岸圖》。

    他的主顧包括歐美的不少博物館,其中最大、最重要的主顧是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弗利爾美術館。

    他轉讓給大都會博物館的作品陣營最為驚人,當然,這些如今都在席勒的這個小小的展覽室裡。

    其中宋元名跡就包括傳董源《溪岸圖》軸、李公麟《孝經圖》卷、陸廣《丹台春曉圖》軸、羅稚川《古木寒鴉圖》軸、趙原《晴川送客圖》軸。

    購買這些畫的資金來源不一,包括迪隆基金、j.p.摩根基金、華人企業家唐氏基金等,也有些畫是買主或王季遷本人捐贈的。

    通過多樣的贊助途徑,大都會很好地利用了20世紀最後一位活躍在市場上的鑒定大師的能量,也抓住了最後的歷史機遇。

    大都會來自王季遷的其他著名藏品還有傳李唐《晉文公復國圖》卷、《胡笳十八拍圖》卷、馬和之《小雅鴻雁之什》卷、白描《豳風七月》卷等。

    與王季遷相映成趣的是白人收藏家顧洛阜。

    像大多數中國文人收藏家一樣,他先成為一名藏書家,收藏英文善本,對印刷品的鑒賞將他引向了對中國書畫這類黑白藝術的鑒賞。

    他在年間的出國旅行將目光引向了東方藝術,尤其是中國陶瓷、玉器、雕塑和青銅。

    兩方面的合力最終使他走上了獨特的中國書畫收藏之路。

    1955年,在日僑古玩商瀨尾梅雄的中介下,他購買了一批張大千藏品,從此走上了中國繪畫甚至書法的收藏道路。

    他的鑒賞理念在很大程度上與中國文人相契合。

    他的齋館號叫作“漢光閣”,在他的藏品上有“漢光閣”收藏章。

    一位成長於西方的白人能夠鑒賞和收藏中國書法,是開創性的事件,而且顧洛阜的藏品之精、眼光之獨到,令人驚嘆,即使與第一流的華人收藏家相比亦不遜色。

    他的書畫收藏多次參加重要展覽、出版精品圖錄,影響很大,他也成為大博物館爭取的對像。

    他原有意於史克門經營半生的納爾遜博物館,但晚年的經濟變故使他最終選擇了財力雄厚的大都會博物館,也使這批藏品留在與他居住的小樓近在咫尺之處,讓他在雲煙過眼的落寞余生中還有時時寓目的安慰。

    這批書畫對大都會的中國書畫藏品數量和質量都產生了極其重要的提升。

    可是誰又能料到,這些東西居然通過了未知的手段落入到了席勒的手裡。

    光是張天元在這裡看到的顧洛阜舊藏就有:黃庭堅《廉頗藺相如列傳》、南宋帝後書法扇頁、馬遠《月下賞梅圖》頁、趙孟頫《王羲之佚事四則》行書卷、鮮於樞《石鼓歌》草書卷、倪瓚《江渚風林圖》軸。

    另外來自顧洛阜的其他著名藏品還有郭熙《樹色平遠圖》卷、米芾《吳江舟中詩》、李結《西塞漁社圖》、李迪《古木雙鳥圖》頁、《趙氏三世人馬圖》卷等。

    顧氏舊藏中有多達十件清宮散佚書畫:

    唐人《金粟山大藏雜阿含經》、傳五代《別院春山圖》、郭熙《樹色平遠圖》、黃庭堅《廉頗藺相如列傳》、米芾《吳江舟中詩》、喬仲常《後赤壁賦圖》、傳高克明《溪山雪霽圖》、《趙氏三世人馬圖》、鮮於樞《石鼓歌》、趙孟堅《梅竹譜三詩》。

    清宮散佚書畫珍若拱璧,一般收藏家擁有一兩件已經足以傲視群倫,他竟然擁有十件,是占盡了天時(二戰後中國的動亂)、地利(美國的安定富裕吸引懷寶之士)與人和(本人的雄厚財力以及在市場收藏界的廣泛人脈)的結果。

    作為私立博物館,大都會的發展離不開一大批贊助人的慷慨奉獻,銀行家、政治家、外交家道格拉斯·迪隆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他曾被共和黨總統艾森豪威爾任命為駐法國大使,被民主黨總統肯尼迪委任為財政部長。

    他對中國繪畫的愛好以及對書法的接納、對東方文化的熱愛,對建立一個與大都會地位相匹配的東方藝術收藏來回報公眾的信念,使他所發揮的影響要遠遠大於一名單純的捐款人。

    在席勒的展覽室中,迪隆基金購買的作品就有馬麟《蘭花圖》頁、錢選《梨花圖》、王振鵬《維摩不二圖》卷、直翁《藥山李翱問道圖》、吳鎮《虯松圖》軸、張羽《松軒春靄圖》軸。

    “先生說笑了,其實這裡面有不少都是仿作,並非真的。”

    席勒苦笑道。

    張天元點了點頭,席勒這話倒是沒有說錯,他也發現了,這裡面的書畫的確是真假參半。

    但即便如此,光是有一半真實,也已經非常令人驚訝了。

    其中有一幅元代倪瓚《江渚風林圖》軸,那就是真的。

    而這幅畫張天元印像也是非常深刻的,因為它曾經被大都會博物館拿到上浦展覽過。

    當時張天元就給李老和董老說過,那東西是贗品,高仿的。

    如今看來,真正的東西,是落到了席勒的手上啊。

    倪雲林《江渚風林圖》軸,墨筆紙本,款署“至正癸卯”,時倪氏五十八歲。

    原為顧洛阜舊藏之物,傳聞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

    如今看來應該被席勒弄到手了。

    此圖上有明初宋濂、明末項元汴,清初繆曰藻、孫承澤、高士奇,清中期王澍,晚清呂松壑等人鑒藏印,並著錄於繆氏《寓意錄》和高氏《江村銷夏錄》。

    此圖真偽姑且不論,宋濂鑒藏印亦有些存疑,但應可謂流傳有緒。

    只是鑒藏印中的安吳朱榮爵、上浦周子寓、海陽呂松壑三家生平不詳。

    《江渚風林圖》是一件有恩怨故事的展品。

    這幅畫後來導致了兩個好友的“絕交”。

    此圖在民國年間曾經為蔣穀孫收藏,但其從何處購得,今已無考。

    蔣氏是民國年間上浦著名古籍碑帖收藏家和古董商人,1948年前後去香港,後定居寶島。

    陳巨來寫有《記蔣密韻後人》一文,專述蔣穀孫的“八卦”故事,今已“膾炙人口”,此不贅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2 10:48
第三五二零章 一幅畫引起的絕交


    《江渚風林圖》曾著錄於吳湖帆《醜簃日記》1938年3月3日的日記中:

    又蔣穀孫取來雲林小幅,即董香光賞識之“江渚暮潮初落,風林霜葉渾稀。

    倚杖柴門闃寂,懷人山色依微。

    至正癸卯九月望日戲為勝伯徵君寫此,並賦小詩。

    倪瓚一圖也。

    此畫為項子京舊藏,後歸高江村,載入《銷夏錄》中者。

    下角有“宋學士景濂”一印,精品也。

    “宋學士景濂”印應是“金華宋氏景濂”印。

    但在當天的日記中並未明確記載:《江渚風林圖》是還給了蔣穀孫,還是留在了梅景書屋。

    而在三個月後的6月26日日記中又有記載曰:

    曹友卿攜穀孫易物來,帶去倪雲林《江渚風林圖》、毛影宋鈔《梅屋詩余》、《石屏長短句》、《槃齋樂章》三書、《花草粹編》一部、金孝章校明鈔《金國南遷錄》一本、宋刻《後村詞》一卷,倪畫原非易中物,毛鈔《梅》、《石》二種余舊藏。

    帶來余舊藏《漢侯獲碑》二軸、元拓《史晨前後碑》二本、明拓《景君》、《韓敕》、《鄭固》三碑及張伯雨書軸。

    以上三物去年易去,余為托穀孫經售梁楷畫,故易之。

    後梁畫未成交,余欲易還,而穀孫不肯,索之再三,終不理會。

    近觀雲林《江渚風林圖》被余扣住將一月,乃得將原物易歸,蓋五漢碑皆外祖沈公物也。

    上述之事的大致經過是:

    吳湖帆曾委托蔣穀孫賣掉一幅梁楷畫,而將《漢侯獲碑》等五種漢碑拓本轉賣給了蔣氏。

    但因梁楷畫後來未能成交,所以吳湖帆就想將五種漢碑拓本贖回。

    但他再三追索,蔣氏始終不肯。

    而恰好蔣氏的藏品《江渚風林圖》一個月前已在吳湖帆手中,所以扣下倪畫不還。

    蔣氏無奈之余,只得托曹友卿將五種漢碑拓本歸還。

    而吳即將《梅屋詩余》等六種古籍和鈔本抵作購回五種漢碑拓本的價款,同時也將《江渚風林圖》還給了蔣氏。

    吳湖帆外祖父沈樹鏞舊藏五種漢碑拓本,除《鄭固》外,其余四種均著錄於沈氏《鄭齋金石題跋記》一書中,可謂是梅景書屋中的祖傳之物。

    雖非稀世名拓,但對吳湖帆而言,其中寄托了有一種對祖先的特殊情感。

    而吳湖帆當初之所以要將之轉讓給蔣穀孫,都是因為那幅梁楷《睡猿圖》所“惹的禍”。

    上世紀三十年代初,張大千在蘇城網師園中,以宋人佚名(一說是牧溪)冊頁《睡猿圖》為藍本,贗制《睡猿圖》軸,並署南宋畫家梁楷款。

    偽添南宋著名刻書家、賈似道門客廖瑩中題字:“梁風子睡猿圖神品”。

    並用木印仿制名家鑒藏印鈐於圖上,又請蘇城人周龍蒼做舊。

    再暗托津城某古董商攜至上浦兜售,雲是從清宗室府中流出,據傳當時售價為十兩黃金。

    後此圖為吳湖帆收藏,成交價格不詳。

    吳湖帆還將此圖著錄於《吳氏書畫記》卷一中。

    時張大千與吳湖帆交往甚密,常至梅景書屋鑒賞書畫。

    當張見此圖已被吳視為珍秘之物時,又不便明言,只是婉轉告知此圖似不可靠,暗示應轉售此圖。

    吳湖帆時在上浦書畫鑒定界號稱“一只眼”,自負甚高,故不為所動。

    在此期間,張大千還曾介紹廣省買家到吳家觀賞《睡猿圖》,當是有意為之中介。

    後張大千再仿一幅同圖式梁楷《睡猿圖》(據說後為王季遷收藏)送好友陸丹林,陸攜此圖至吳家請鑒賞。

    此時吳湖帆方知當初“走眼”,但關乎自己名譽,故亦不明言。

    遂延請葉恭綽為此圖作長跋,葉跋中有“紙瑩如玉,墨黝如漆,光采竦異,精妙入神”,以及“使藝林得沾法乳,神而明之,存乎其人。有志之後學,不驚為河漢”等誇張不實之辭。

    並在詩堂上大字題曰“天下第一梁風子畫”。

    不知當初葉先生是在怎樣情形之下作此長跋和題字,是否真屬“走眼”?

    還是兩人“合謀”?

    但葉先生在後來出版之《矩園余墨》、《遐庵談藝錄》等書,此段長跋未予刊入。

    傳抗日戰爭結束後不久,《睡猿圖》以高價賣給一美國人(一說日本人),今藏美國檀香山博物館。

    此是後話。

    吳湖帆和蔣穀孫兩人經過了《江渚風林圖》風波後,似乎從此“絕交”。

    至少在以後的《醜簃日記》中,蔣的名字再沒有出現過。

    而在此之前,蔣的名字幾乎每隔一二天就會出現在日記中。

    即便是後來潘靜淑治喪期間,海上名人和親朋皆往吳府吊唁奠儀,也仍未見有蔣穀孫的名字。

    在1938年7月12日的日記中,記錄了“大嘴”陳巨來的傳話:“巨來雲,前日冒鶴老得袁某絕交書後日記雲:‘○○來書絕交,此損友也。聽之。’寥寥十余字,斬釘截鐵,勝絕交書萬倍也,敬佩敬佩。”

    如不了解此前吳、蔣之間曾經發生的事情,則上述文字中所暗含的旨意就無從“破譯”也。

    在當時上浦書畫鑒藏界,梅景書屋是一個著名的交易“沙龍”。

    失去了吳湖帆這個重要客戶和交易平台,就蔣穀孫來說,對生意上的影響應該是不小的。

    但在他的同鄉《張蔥玉日記》中發現了他的一些行蹤。

    張珩和“好事家”譚敬等人都是當年古書畫市場上一擲千金的“豪客”,也是蔣穀孫、曹友卿、劉定之、孫伯淵、錢鏡塘等著名書畫商人的大主顧。

    但蔣氏好像是傷了“元氣”,生意闌珊,所以他的名字在《張蔥玉日記》中出現的頻率遠比《醜簃日記》中少了許多,似已日漸被“邊緣化”。

    平心而論,蔣穀孫看碑帖古籍的眼力堪稱一流,似與吳湖帆在伯仲之間,兩人皆家傳、天賦、勤奮三者兼備。

    而看字畫則稍遜吳湖帆、張珩諸人一籌,此乃術業有專工也。

    但有關《江渚風林圖》之事,在陳巨來的《記蔣密韻後人》一文卻出現了另外一個“版本”。

    他說:“在吳、蔣**時,二人時時相互作買賣,亦時借物賞鑒,在蔣臨去香港之前,曾向湖帆借明拓漢碑冊校字,湖帆向蔣借倪雲林二尺立幅一張,上有長題也。後蔣還漢碑時,吳竟雲:‘說過對調倪畫的呀。’穀孫亦無可奈。”

    正因為有這麼一段往事,所以張天元對這幅畫的印像那是非常深刻。

    今日在此處得見,那當然是喜出望外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2 10:49
第三五二一章 密室


    張天元當著席勒的面,將自己相中的那些畫隨手裝進了一個袋子裡,然後笑眯眯地問道:“席勒先生,你厲害啊,這些好東西都能通過偷梁換柱的辦法搞到手,佩服啊,不過你不要告訴我,你的收藏就只有這些畫吧?”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席勒家裡了,之前還見過席勒收藏有清代的瓷器。

    今天既然來這一趟,那說不得是要多弄幾件好東西離開的。

    反正他又不擔心沒地方裝。

    只要趁著席勒不注意,將東西放進影子屋裡面就行了。

    反正就算是席勒真懷疑他有什麼特殊能力,怕也不敢在外面亂說話的,因為那樣估計就要被當成神經病了。

    席勒看著面前這個面具男,心中湧起了一陣怒火:“你已經拿走了我那麼多的藏品,難道還不滿足嗎?”

    “嘭!”

    張天元根本沒有廢話,直接一槍打在了席勒的腳邊上,雖然沒傷人,卻把席勒嚇了一跳。

    “你是個聰明人,什麼東西更重要,你應該心裡頭比我更清楚,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千萬不要讓我動手殺人!”

    張天元的聲音已經變得冰冷森寒,仿佛地獄之中的劊子手發出的索命聲音一般。

    他知道席勒的收藏不止這一點,因此很有把我,席勒是在跟他這兒扯謊呢。

    席勒是真被張天元那一槍給嚇得不輕。

    越是有錢人,越是上了年紀的人,其實就越是怕死。

    席勒雖然很厲害,在別人面前精明強干,可他說到底終究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他也害怕死亡的威脅。

    今天想要瞞著眼前這個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與其死在這個人的槍下,倒不如花錢消災吧。

    “如果我滿足了你的好奇心,將東西給你,你真得就不會殺了我嗎?”

    席勒提心吊膽地問道。

    “放心吧,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了,我這一次呢,是為了錢而來的,當然不會殺你。”

    張天元不耐煩地說道:“不過你繼續嗦的話,那可就不一定了。”

    席勒嘆了口氣,在展覽室的地面上敲打了幾下,然後居然找出了一個暗門,開啟之後,可以看到有一個通往下面的樓梯,上面都安裝了非常漂亮的裝飾燈,看起來很是亮堂。

    “沒想到你這裡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張天元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不過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他看了席勒一眼道:“下面帶路吧。”

    席勒點了點頭,然後走了下去。

    沒辦法,他的腦袋被張天元用槍頂著,如果不按照張天元所說的去辦,那麼只怕就是性命難保了。

    進入地下室的時候,張天元差點又一次驚叫了起來。

    這個席勒,真得是太牛了。

    不得不說,他這裡收藏的很多東西,張天元以前只在書本上看到過,卻從未實際見到過。

    但是今天,他看到了,東西就放在這個足足有上百平米的地下室裡。

    這裡放著的,幾乎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盛唐佛像!

    唐代接著隋代之後,很重視對於佛教的整頓和利用。

    佛教文化作為唐代意識形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達到了鼎盛階段。

    在隋代佛教宗派形成的基礎上,入唐後又相繼建立起許多新的宗派。

    這些宗派有高度發展的寺院經濟作為支柱,創造了各自龐大的理論體系,代表了當時哲學思維的最高水平,影響著大批士人,左右時代思潮,而佛教的進一步普及化,深入民眾的日常生活,使佛教的某些基本教義也變成了大眾的觀念。

    眾所周知,在今年秋拍蘇富比以2.36億港元的高價再次刷新了佛像拍賣紀錄,再次引爆古玩界佛像話題。

    作為藏家,選擇購買的藝術品.收藏時,更加看重的是藝術品本身的價值。

    佛像收藏價值升溫,不僅僅是因為這是一個宗教最有像征性的產品,更是因為這件藝術品身上所沉澱的歷史文化。

    不過片刻的高興之後,張天元的表情就有點陰沉下來了。

    “席勒先生,你在耍我嗎?”

    張天元之所以生氣,那是因為這裡的佛像,竟然全部都是贗品,沒有一件是真的。

    也就是說,這些佛像根本就是現代制作的藝術品,雖然也有一定的藝術價值,可是對於他張天元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可言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啊?”

    席勒迷惑地問道。

    “你不懂?你難道不知道這些東西根本都是贗品嗎?根本就只是一些現代藝術品而已,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什麼!那不可能,這可是我通過中國的走私販子弄到手的,怎麼可能會是贗品,如果是贗品的話,我也不會藏在這裡了,見鬼,我居然會被騙了!”

    席勒顯得非常震驚,那種表情看起來真得不像是在撒謊活著裝樣子。

    “你真得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假的?”

    “真得啊,我真不知道,這裡本來還放了一些別的東西,可是後來為了這些佛像,我將別的東西都轉移到了我的博物館裡去了,誰知道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太可悲了。”

    席勒的表情,感覺快要崩潰了。

    說實話,張天元差點就相信了這家伙的表演。

    但是狡猾的張天元可不是那種隨便就會上當的人。

    他用鑒字訣的透視能力朝著這地下室的周圍查看了一圈,而後臉上就浮現出了冷笑。

    只是這冷笑,席勒看不到。

    這個席勒,還真是夠狡猾的,原來外面擺放的這些佛像根本就是幌子而已,真正的好東西,都放在佛像後面的牆壁裡頭。

    這裡裝修十分精妙,牆壁,甚至還有天花板都是可以活動的,是真正有暗格的。

    “席勒先生,你確定屋子裡就只有這些東西嗎?”

    他看向席勒,笑眯眯地問道。

    “確定,當然確定了。”

    席勒點頭道。

    “呵呵,既然如此,如果有別的東西,我找出來的話那就是我的了。”

    張天元笑了笑,然後很是粗魯地將那些贗品佛像直接扭動了一下。

    在他扭動那些佛像的時候,席勒的臉色瞬間煞白一片。

    很顯然張天元的這個舉動,正中他的軟肋。

    張天元笑眯眯地看著那原本放著大量佛像的牆壁轉動起來,然後佛像進入了牆內,裡面的東西則被轉了出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3 11:03
第三五二二章 暗格


    看到被張天元發現了密室的機關,此時席勒的臉上,已經差不多一片死灰了。

    “你怎麼會發現的?”

    他喃喃問道。

    “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我也不敢來你家裡打劫了,我奉勸你接下來最好老實點,別讓我再發現你有什麼事情隱瞞,否則的話你一定會去地獄裡頭和路西法見面的。”

    張天元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狠勁兒。

    並且用槍栓在席勒的肩膀上敲了敲,給予警告。

    他不喜歡殺人,也不想殺人。

    不過在席勒身上留下點槍傷,那絕對還是敢做的。

    “抱歉,我知道錯了。”

    席勒幾乎是癱軟在了地上。

    看到他這表情,張天元就知道這下面藏著的東西不一般了。

    “行了,你就乖乖在這裡休息吧,不用害怕,我拿了東西之後就會立馬走人的,肯定不會對你的生命造成威脅的,當然,前提是你的乖乖的。”

    警告完席勒,張天元就索性去觀察那些東西了,可別又是贗品,白高興一場。

    席勒坐在那裡,眼珠子轉動著,似乎在想著什麼鬼主意,但是一看到張天元手裡頭的槍,就有點泄氣了。

    “有趣,連這種畫像磚你居然都有收藏。”

    首先被張天元看到的,是一塊神秘而且充滿了藝術感的畫像磚。

    經過鑒字訣確認,這東西應該是漢代的。

    漢畫像是我國漢代文化藝術的重要遺產,動物形像的表現反映了人們的鬼神觀念、宗教信仰、權貴像征和精神寄托等,欣賞漢畫像可以從另一面理解漢代社會文化和藝術思想。

    虎在漢畫像題材中極為廣泛,其表現形式豐富多樣,其表達意義蘊含眾多。

    此畫像磚目測左右長80釐米,上下寬34釐米,壓模磚制形式,格局分布規整,模棱線條分明,印口清晰完整;

    陽刻線條表現,刻畫流暢自然,表現簡潔明快,雙虎生動活力;整體畫面周圍祥雲環繞,雲氣叢生,增添雙虎神秘威嚴之感;

    雙虎左右對稱分布,做對視狀,張口翹尾,昂首行進。

    虎頭微擺,圓目怒瞪,張口獠牙,雙耳緊鎖,虎須炸起,脖頸有力。

    虎身健碩,寥寥數線條寫意出虎紋之狀,頗為獨到精彩。

    四爪敦實,前左爪抬起欲落,後右爪蹬地向前,余兩爪緊叩地面,雄健有力。

    虎尾翻卷上揚,鞭勁十足。

    此畫像磚圖案以線條為表現,以線寫形,以形傳神,是為漢畫像中最主要的典型表現形式。

    《秦漢美術史》主編顧森說:“漢畫像具有疏簡、誇張變形、抒情達意等藝術表現手法和特征。”

    線條是中國畫中的生命線,其曲直、粗細、長短的變化極具靈性,通過線條的變化展示不同的藝術形像,表現不同的藝術效果,傳達不同的藝術風貌。

    漢畫像的這種寫意性藝術特色具有極強的藝術表現力和感染力,對後來寫意畫的發展具有極深的影響。

    虎作為特殊的動物形像,表達升仙願望的如《焦氏易林》記載:“駕龍騎虎,周遍天下,為人所使,西見王母,不憂不殆。”

    西王母是以虎為標志的母系部族,漢代人崇虎,一方面是對遠古母系部族的歷史回憶,另一方面也表達了死後升仙極樂國土的願景。

    表達長生不老的如《抱樸子·對俗》轉引《玉策記》和《昌宇經》的記載:“虎及鹿兔,皆壽千歲,壽滿五百歲者,其毛白色。”

    表明皮毛白的虎是長壽的像征,白虎能帶來長生不老和祥瑞之意。

    以瑞獸辟邪的如《風俗通·祀典》記載“畫虎於門,鬼不敢入。”

    虎為百獸之王,可以吞噬鬼魅,為辟邪驅魔的聖物,亦是人們的精神支柱。

    表達惠澤子孫的如《太平御覽》引《龍魚河圖》曰:“懸文虎鼻門上,宜官子孫、帶印綬。”

    意思是在門鼻上制成虎頭形像,可以保佑家族官運興旺,子孫加官進爵。

    漢畫像的博大精深反映了漢代社會的風土人情、經濟政治、主流思想、意識形態等。

    其豐富多樣的構圖內容,體現了漢代藝術的輝煌成就,其獨具風格的藝術特色對後世的影響力也嘆為觀止,其特殊環境的思想意蘊豐富了漢代的文化內涵。

    這種東西雖然如果放到拍賣行的話可能拍不上什麼價,可是其歷史文物價值卻是相當之高啊。

    正是張天元喜歡的東西。

    “真家伙啊,席勒先生你不錯嘛,連這種東西都搞得到,這可算是冷門收藏了。”

    張天元回頭看了席勒一眼,發現席勒坐在那裡一臉的欲哭無淚,心中便覺得十分痛快。

    自己救了這老家伙的命,結果這老家伙卻要勾結bi來坑他,真是讓他非常不爽啊。

    將漢畫像磚暫時放到了袋子裡,張天元繼續觀察牆壁後面的東西。

    很快,一套漂亮的煙畫片出現在了他的目光之中。

    這同樣不是多值錢的東西,可是很有意義啊,放到博物館裡,那絕對能夠算是很不錯的藏品。

    煙畫片產生於上世紀初,是煙草商家為爭奪卷煙市場份額,推銷香煙產品的一種營銷手段,是當時香煙制品商業廣告的唯一形式。

    上世紀20年代至30年代末期,是煙畫片收藏的鼎盛時期。

    煙草商通過小小煙畫片這一媒介,在各大中城市的商海中弄潮推浪,博取利潤的最大化。

    不想有一套煙畫片卻驚動了民國政府,引起下令查毀的政治事件。

    1935年,華東地區的煙草市場上,在煙名叫“白蘭地”的香煙包內有一套名為“十八層地獄”的煙畫片,引起了煙民和煙畫收藏愛好者的注意。

    這套煙畫片與其他煙畫片無異二樣,規格為通常煙畫大小的6136毫米。

    煙畫的背面是淡綠色白底之“大東南煙草公司”商標,正面為“十八層地獄”圖,如望鄉台、寒冰地獄、火城地獄、剝衣亭等。

    從繪畫角度講,這套煙畫片無論是畫工繪制還是圖案設色,都稱得上是煙畫片中佳作。

    此煙畫片取材於清代流行的勸世書《玉歷寶鈔勸世文》一書,將鬼城豐都地藏王麾下的土地、城隍、判宮、鬼王、牛頭、馬面及十八層地獄割舌、抽筋、下油鍋等種種酷刑畫到煙畫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3 11:04
第三五二三章 一面牆的玉器


    煙畫面世後,有時稱東山省濟城縣教育局投訴大東南煙草公司,對此套煙畫提出異議質疑:“十八層地獄”散布迷信,有悖於新生活,並要求“嚴行禁止,以免影響社會教育”。

    不久,此訴狀上到民國政府教育部。

    教育部接到訴狀後亦很重視,責令教育部長蔣夢麟簽署,這份咨文詳見1935年國民政府,咨文曰:

    “案據東山省教育廳呈,以據濟城縣教育局呈送,上浦大東南煙草公司所制之白蘭地卷煙包內,裝有種種迷信畫片,有礙社會教育。

    據情傳呈,鑒核查禁等情,並附畫片1o張到部。

    系迎合愚民迷信心理,變本加厲,自應嚴行禁止,以免影響社會教育。

    唯事屬貴部主管範圍,除指令外,相應抄送原呈,同原件咨請查核辦理,至希見復為荷盼。

    此咨文工商部”。

    通過這份只有14o字的民國政府關於查禁迷信煙畫片的咨文,我們也看到了當時政府對此事的重視與態度。

    事件的最後,民國政府工商部下達命令給大東南煙草公司,令其立即停止制作畫片,對已售出的畫片予以銷毀。

    至於是否徹底銷毀,是否亦有煙畫片“漏網之魚”,答案是肯定的,張天元眼前的這一套煙畫片就是例證之一。

    雖然在科學高度展的信息時代之今天,“十八層地獄”早已是無稽之談,沒有人再相信這愚昧且迷信的東西了,但作為煙畫片的收藏,它確是一個很特殊的另類。

    當然,對於歷史上的這件事兒,張天元是有另外看法的,他覺得民國政府未免有點大驚小怪了。

    就跟網絡上流傳的“建國後不准成精”一個道理,其實在民國,連神仙都不允許有哦。

    這面牆壁裡頭,有不少類似這種比較另類的藏品,都不算值錢,但是卻很有收藏意義。

    張天元挑選了幾件比較有價值的放進了袋子裡,然後轉身看向了第二面牆壁。

    這面牆壁就厲害了,裡面幾乎放置的全部都是玉牌之類的玉器件。

    所謂玉牌,通常的概念指方正或者長方的玉雕器件。

    這種被稱為玉牌的玉器,什麼時候出現在人類生活中的呢?

    古玩文物界基本上趨向於明代,或說明代開始風行於市井。

    但是,張天元以前卻在不經意間獲得漢唐時期漢白玉摩羯牌一塊,玉牌的歷史,應當有新的詮釋。

    那個時候,張天元剛剛大學畢業,日子過得比較無奈。

    雖然無奈,但是他卻並未忘記自己收集古玩的愛好。

    初秋時日,他在清水塘古玩早市現湘陰窯牛角罐時,地攤主人一定要連牛角罐中的“牌牌”一道賣。

    “挖到牛角罐時,牌牌就在裡面。”他很快從張天元手上接過牛角罐,放回地上,說:“不一道買,不賣。”

    張天元看中的是牛角罐,覺得那“牌牌”雖然土頭土腦,多處有磕碰傷痕,倒確乎有些年歲。

    不過,單獨買賣,這“牌牌”真還不會有人看上。

    非要一道賣出,原因在此。

    反正攤主也就要求多給1o元錢,算不得苛刻,於是一道買下。

    清洗干淨“牌牌”,他不禁吃了一驚。

    “牌牌”為漢白玉質地,呈上窄下寬狀長方形,一面為海濤中的摩羯,龍魚身;一面為池塘中的蓮荷,葉大花香。

    周邊有連珠3o顆,上方鑽有穿孔。

    雕刻方式巧妙,為周邊挖進式半圓雕,漢白玉則已氧化沁變呈灰黃顏色,磕碰傷痕露出白色。

    這可不是一般的什麼“牌牌”,全稱應為漢白玉摩羯牌,應當是早期佛教信徒佩用的吊牌。

    摩羯是印度神話中長鼻利齒,而身子卻像魚的奇異動物,佛學中被認為是河水之精,為萬物生命之本。

    北魏時期楊衒之作,章節中甚至提到“至辛頭大河,河西岸有如來作摩羯大魚,從河而出”。

    此說亦為印度佛學中的經典,說摩羯為如來化身,並非楊衒之杜撰。

    因此,古代的印度國在公元前三世紀即已尊奉摩羯,大凡雕塑、繪畫,最常見的紋飾便是摩羯。

    全國各地寺院的塔門,普遍采用摩羯作為裝飾紋樣。

    東漢時佛教傳入中國,摩羯的神話自然接踵而至。

    但真正見諸文獻,則最早在東晉顧愷之的中,摩羯的藝術化形像開始出現在化之中,此後漸次衍生出魚化龍和鯉魚跳龍門的故事。

    這塊漢白玉摩羯牌,傳遞給後人的信息有四個。

    其一,牌上的連珠紋,是以佛教中人的佩帶物為原形的;

    其二,蓮荷為佛教尊奉為聖花的植物;

    其三,摩羯紋飾在隋唐時期已經廣泛應用;

    其四,漢白玉摩羯牌出現在隋唐時期的牛角罐中。

    運用連環舉證的邏輯論證,它的誕生年代,至少應當在佛教大興的唐代,是唐人的收藏品。

    這便是貌不驚人的漢白玉摩羯牌誠可寶貴之處,它一定承先而作,自然為日後玉牌的千萬種風流開了先河,於是玉牌緊隨漢白玉摩羯牌出現了……得一牛角罐而得玉牌的列祖先宗,是為萬幸!

    專家學者們說“牌”這種玉件始於明代,由於漢白玉摩羯牌的橫空出世,此說便顯然的大可商榷了。

    歷史文物的不斷出現,歷史文化的結論便要不斷改寫,為歷史正本清源!

    而今天,張天元又在這席勒的密室裡面現了不少明代以前的玉牌,這些可都是好玉啊,就算是現代作品,那也是非常值錢的,更何況他們都是古董。

    除了玉牌,有趣的是,這裡面還有一些玉雕的錢幣。

    這讓張天元難免又想起自己曾經的經歷,自然是跟這錢幣有關的。

    人世間,許多的事,都是道是無緣卻有緣的。

    那是一年秋聲正緊的時日,一個熟悉的古玩商人6某,照常來給張天元送點新近尋覓到的古舊物件。

    聽說張天元已經在上浦開了家古玩店,6某下車便徑直尋了來。

    老6是張天元高中時候認識的朋友他爹,據說是某個林場的職工,4o老遠的年歲,竟然跑起買賣古玩的行商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3 11:04
第三五二四章 荒唐皇帝,正德通寶


    認識老陸已多年,一直來往;倘然他沒有賺錢,十多年來都找張天元,豈不是白痴?

    自然的,如果張天元老吃虧上當,依舊讓他一趟又一趟上門來,則不是瘋了便是傻了……

    話說他一進門便大咧咧地喊起來。

    “小張啊,你好福氣,這才二十幾歲,居然就已經在這大上浦弄了自己的古玩店!”

    他將兩個旅行袋輕輕放在桌上,坐下,又說:“今天是送賀禮,有好幾件好東西。”

    店堂的掌櫃的見陸某像走親戚一般地同張天元打招呼,必是老朋友,忙著沏了茶來,看他一樣一樣往茶幾上搬古舊物件。

    抱歉的是,一二十件東西,張天元只看中兩件。

    嘆口氣,搖搖頭。

    “都不要?”陸某顯然感到有些意外,問張天元:“這幾個玉鐲不錯啊!”

    張天元正要回答,一抬眼,看見老陸頸上掛著條紅線,來往多年,他從不掛佩什麼在胸前的,今天怎麼啦?

    “喂喂,看看身上掛著的是個什麼好東西?”張天元指指他胸前,伸了手去。

    老陸說,並非什麼好東西。

    他三月初在西廣長河垌收購古玩,坐在一戶農家門口同主人聊家常,聽見身後有孩子戲鬧的笑聲,回頭看,只見兩個五六歲的伢子,在坪裡來回滾著個小圓東西玩。

    “我覺得那東西像玉,留心看了看,還真就是枚很大的玉雕方孔錢,好奇,便要了看。”他說,一上手,立時感覺包漿很不錯,而且還當真是塊老玉。

    只不過雕琢成玉錢,正好當小圓餅滾著玩,而且滾著玩的日子一定不是三天兩天了,錢的邊沿,都磕碰得崩了些渣口。

    “我問他們家大人賣不賣,他們笑了,這東西也不知伢子們哪裡撿的,還能賣錢?賣!只要了我20元錢。”

    一邊說著,老陸便一邊取下玉錢來遞給張天元,嘿嘿一笑,又說:“錢招財嘛,嘿嘿,圖個吉利,我便掛在身上……”

    張天元那個時候雖然說剛剛做起古玩店不久,但是已經有了鑒字訣和六字真訣,因此對錢幣的收藏還是比較了解的。

    當然了,錢幣學問太深奧,一腳踏進去,很多人都走不出來了,他算是個例外。

    張天元觸類旁通了些錢幣常識,知道玉雕錢稀少。

    老陸遞到他手上的玉雕錢,全稱應該叫作玉雕方孔背龍鳳正德通寶,屬花錢。

    當然,張天元亦知道明代正德皇帝是個貨真價實的“游龍戲鳳”昏君,在位16年,沒有鑄過流通錢,別的便當真的不甚了了。

    不過,玉雕正德通寶有明顯的滾磕痕跡,包漿潤厚溫瑩,像是裹著一層薄薄的油膜,於是錢上那泛泛的酥光,宛若如水的月色,那種幽幽的熒熒古氣,任何遮擋都是掩蓋不了的。

    張天元便斷定,手上的玉雕正德通寶,一定就是明代舊物,絕非近些年好事者所為。

    當然,張天元是尤自喜歡上它了,摩挲來摩挲去的把玩,不忍釋手。

    “喜歡,讓給你。”老陸大大咧咧的一揮手,又說:“半百,50元,賺你個坐出租車的錢。”

    於是,玉雕正德通寶進了張天元的腰包裡頭,是夜挑燈,認真研究起了這枚玉雕的圓錢。

    明武宗正德皇帝,是大明的第十一位皇帝。

    朱元璋萬萬都不想到,他的兒孫們中間,這個叫朱厚照的正德皇帝,不單將坐龍庭這碼子事當成了兒戲,縱容閹宦專權,軍國大事不聞不問,百官徒喚奈何。

    他甚至也不鑄造本朝銅錢,百姓疾苦更是充耳不聞,文恬武嬉,天怒人怨。

    原來,朱厚照14歲繼承皇位,這個少年天子,離不開從小服侍他的太監,對太監們的話言聽計從,而先皇托孤的幾個顧命大臣,見朱厚照的面都很難。

    後來,閹宦們又慫恿著正德皇帝學習宋徽宗趙佶,也在皇宮裡開街設市、建造酒家。

    他於是忘乎所以,有模有樣地在“街市”上討價還價,還煞有介事地安排個閹宦偶遇,然後從中撮合,又於是生意談成,皇帝隨後興高采烈。

    逛完街市,則留在酒店夜宿,擺賭開局,吆三喝四,把個皇宮搞得烏煙瘴氣。

    豈止如此,正德皇帝又令閹宦們在皇宮裡建造“豹房”,專為關養些珍禽異獸,自己竟然起居飲食在豹房一側新建的宮殿,方便著時常去逗戲虎豹熊羆玩樂。

    至於軍國大事,一古腦丟在了九霄雲外。

    這個正德皇帝,仍然覺得意猶未盡,只想著如何變著法子尋歡作樂。

    他找盡借口,要去關外或江南巡游,要閹宦搜尋處女、寡婦供其享樂。

    逼得民間有女之家,不得不趁夜四出強拉未婚男子成親。

    更為荒唐的,是他竟然強令將軍們,將剛從戰場上俘虜的敵人松了綁,他自己“披掛上陣”,躍馬揚槍,將其“擒獲”。

    閹宦們自然心領神會,立即安排盛大慶典為其慶功,正德皇帝自封威武大將軍……

    所幸,這個玩樂皇帝只活到31歲便一命嗚呼。

    據說正德皇帝乘船巡游江南時,突遇狂風巨浪,與她的西域愛妃一道葬身魚腹。

    據傳,為紀念這個性耽玩樂的風流天子,朝廷鑄造了兩枚半正德通寶,並且錢背飾龍鳳,首開了龍鳳上銅錢的先河。

    正德通寶珍稀貴重,明清即如此。

    清代大學者愈曲園著《茶香室四鈔》,就說“十年前後以重金求購正德錢,一二文可值一金。雲正德為游龍,佩之過江河,無波濤之厄。近遂有偽為者,甚或錢背鑄一龍,前所未聞,此康熙年間事。”

    公正的歷史,也難免出現有失公允的時候,而且偏偏為“玩忽職守”的正德皇帝留下許多美談。

    背龍鳳正德通寶被傳得神乎其神,不單可以佩戴便“無波濤之厄”,而且佩戴它去賭博可以連贏、產婦帳上懸掛它可保順產、門上懸掛它能辟邪保宅,於是,人人以得一背龍鳳正德通寶為幸運。

    因此,民間廣傳“世上有三寶,宣德爐、雞缸杯、正德錢,得一為萬幸”的頌歌,導致正德年後的明代各朝和有清一代,民間都鑄造正德通寶乞求護身。

    然而玉雕背龍鳳正德通寶卻見所未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3 11:05
正文 第三五二五章 奢侈明瓷


    錢幣學家董大勇曾談到,上世紀90年代初,陝州古城古玩市場曾發現玉制蟻鼻錢似的古幣,與之同時出土的還有戰國銅鏡。 .

    後來又先後發現“五銖開元通寶”各一枚。

    此外便是最近幾年發現的東周、西周等時期的玉制錢幣,真假便需要認真鑒定了。

    陸某在西廣長河垌偶見,又被張天元獲得的玉雕背龍鳳正德通寶,包漿凝厚溫潤,雕琢刀筆粗拙,龍鳳造型古樸,求形而不工於細部,選用青白玉為料,表現出典型明代玉雕風格。

    顯而易見,必定出自民間玉雕藝人之手,。

    張天元便十分的感激陸某那個偶然的“一回頭”了,更加慶幸自己的“一抬眼”,當然又埋怨孩子們暴殄天物,竟然滾著玩,任它磕碰傷損。

    那個時候覺得有那兩枚玉錢已經實屬難得了,而且品相還不怎麼好。

    但如今站在這裡,看著牆壁裡頭多達數十枚保存完整的花錢,他竟有點痴了。

    這還真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張天元此時恨不得席勒根本不在這裡,這樣他就可以把這滿牆的玉牌和玉錢全部收起來了,到時候放到博物館裡,不僅能賺錢,還顯得藏品豐富啊。

    “等會再說。”

    張天元有點依依不舍地將目光投向了第三面牆。

    這面牆,全部都是瓷器。

    如果只是一般的瓷器倒也罷了,關鍵只看了幾眼,張天元就發現了好幾件堪稱中國國寶級別的存在啊。

    首先就說這極品青花九龍缸吧,這可是號稱天下第一缸啊。

    朱元璋去世後,朱棣奪取了皇位。

    次年改元永樂。

    他統治期間社會安定、國家富強,後世稱這一時期為“永樂盛世”。

    明宣宗宣德皇帝朱瞻基,幼年深得祖父的寵愛,永樂皇帝頒旨景德鎮御窯廠為愛孫督造九龍缸,永樂九年,永樂皇帝立朱瞻基為皇長孫。

    因朱瞻基受永樂帝寵愛之故,朱高熾亦被冊立為皇太子。

    洪熙元年五月,朱高熾病逝。

    朱瞻基即位,改元宣德。

    此缸胎體厚重,造型簡而豐滿,釉光潤潔明澈。

    通體龍紋,襯以祥雲海水、花紋繁而不亂,層次清晰;筆致生動嚴謹,青花色彩濃烈,八條火雲龍騰空躍飛,一條海龍王攪江蹈海,充分營造出華麗而熱鬧的皇家氣勢。

    內壁添龍,外沿箍邊的獨特造法,顯現出朝廷工匠的技藝登峰造極。

    此缸見證三朝皇廷,情系三代君王,歷史價值無可比擬,流落海外經年,唯一有幸保存至今依然完美無損,極為罕見難得。

    “簡直就是奢侈啊。”

    張天元看得是嘖嘖稱奇,這一回本來只是過來教訓教訓席勒的,誰知道居然還有了這樣的收獲,當真堪稱幸運。

    還有一件也是明朝的。

    纏枝牡丹紋龍耳瓶當之無愧的中華瑰寶洪武青花極品明洪武朝,歷時30年。

    明代建國後不久,明太祖在景德鎮珠山設立御窯廠,成為明代景德鎮最早的官窯。

    洪武青花纏枝牡丹紋龍耳瓶,高58m,器形典雅,畫工精美,瓶紋飾層次分明,疏朗,青花色澤沉靜,青料聚集處有凝滯的黑斑。

    外壁通體青花裝飾,口邊自上而下繪回紋、蕉葉紋、腹部主題紋飾為纏枝牡丹紋,上下分別以下垂如意雲頭紋和蓮瓣紋做邊飾,圈足外牆繪卷草紋。

    圈足內施白釉,底足外撇,顯得敦厚穩重。

    雙龍紋像征著皇權,彰顯霸氣。

    迄今為止,除了西江景德鎮博物館藏有類似的(破損)一件瓷瓶外,這是唯一的完整器,可以判斷此瓶為流落海外的明代洪武時期的瑰寶,時隔六百余年仍然保存如此完好,實為非常珍稀難得。

    第三件瓷器,也是明代的。

    明宣德青花海水白龍紋扁瓶瓶圓口,口邊微外侈,長頸自上而下漸闊,扁圓式腹,橢圓形淺圈足。

    通體青花為飾,瓶口及頸部繪卷草紋和纏枝蓮紋各一周。

    腹部為青花留白海水龍紋,一條矯健威猛的白龍在蒼茫無際的大海中遨游,白龍回首曲體,須發飄揚,四肢伸張,呼之欲出。

    青白相間的波濤上下翻滾,洶湧澎湃,又見點點黑斑,大有鋪天蓋地、水珠激濺、迎面而來之感。尤其是以青花點白龍雙睛,愈顯神采。

    宣德時期,有“諸料悉備,青花為貴”之說。

    此瓶的裝飾過程是先在瓷坯上以尖狀工具勾劃龍紋輪廓及龍之雙目、冠發、厚唇、牙齒、爪趾、鱗等細部,然後在龍身周圍用青花料滿繪波濤洶湧的海水並施透明釉,入窯高溫燒成。

    史載,宣德時青花多用鄭和從西洋帶回的“蘇泥勃青”鈷料,呈色深艷明亮,如藍寶石一般,線條間往往有暈散現像,有如水墨畫的墨暈,加上錯落有致的黑色斑點,使畫面產生了非同凡響的藝術效果。

    鹹豐十年,英法聯軍攻入帝都,焚燒聞名於世界的萬園之園圓明園,而大清康熙皇帝為自己在京西修建的第一座大型御園中,收藏的無數中華五千年文明的藝術瑰寶也被英法聯軍一掃而光。

    但這個記載這件明代國寶青花卻一直有幸保存了下來,原來它被一名法**官孟鬥班並將其帶回法國,一直保存完好。

    直至2007年底,世界金融危機時,被旅居法國經商多年的愛國華僑周先生獲悉後,請國內外著名的幾位瓷器鑒定大家鑒定後,從孟鬥班後人手中把這件國寶以380萬英鎊的高價收購。

    就是為了不讓中華的國寶流失海外,在這期間,英國佳士得得知這件國寶青花,一直勸說周先生在英國拍賣,而周先生一直堅持這件國寶“回歸祖國”。

    然而可惜的是,後來也不知道席勒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居然又把這東西弄到自己手裡了。

    這面牆上最珍貴的三件瓷器,就是這三件了,其余的雖然也不錯,但跟這三件相比,就顯得有點不是那麼上檔次了。

    張天元對此唏噓不已,這些東西,實在太過大件,想要帶回去可不容易,除非是全部塞進影子屋裡頭。

    想到這裡,他忽然回頭看了席勒一眼。

    這一看,嚇得席勒直接打了個哆嗦。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3 14:31
正文 第三五二六章 青銅牆



    “你說過不殺我的!”

    席勒大聲叫道。

    “放心,我說過的話自然記得,也會按照我說的去辦的,放心,絕對不會殺你的。”

    張天元笑了笑,然後走向了席勒。

    嘭!

    輕輕在席勒的後頸上砸了一下,地氣同時滲入,席勒瞬間就昏迷了過去。

    張天元這麼做,當然是為了滿足自己可以將這裡所有東西塞進影子屋的這個想法。

    席勒昏迷之後,就不可能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了,這對他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兒。

    走過去,將前三面牆全部洗劫一空,張天元又看向了最後一堵牆。

    這堵牆裡面收藏的東西那可就厲害了,全部都是青銅器啊。

    在國內,這青銅器是嚴禁交易的,雖然說黑市上偶爾會出現,但畢竟是違法的,因此很少有這方面的大宗交易出現。

    一件商晚期的青銅爵被專家估出了8萬元的價格,而同場參與鑒定的幾件民間藏品,一幅清初“金陵八家”之一樊圻的山水畫專家估價為80萬元,一件金代磁州窯的虎形枕專家估價為10萬元,一枚現代鑽戒專家估價為15萬元,而連環畫《神筆馬良》的原稿,專家估價也是8萬元。

    一件三千年前的青銅器,其價格居然是全場最低,令人大跌眼鏡。

    是專家估價有誤?

    還是市場就是這個行情?

    不能回避的一個事實是———當前我國青銅器收藏市場的狀況的確不容樂觀。

    青銅器作為中華文化的瑰寶,幾千年來一直深受人們的關注與喜愛。青銅制作的器物早在夏晚期的二裡頭遺址就出現了,其後工藝不斷發展,到了商晚期至西周中期,此時的青銅器無論是藝術成就還是科技水平都達到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高峰,出現了一大批極其珍貴的藝術珍品。

    青銅器的收藏可以說是伴隨青銅器的產生而產生的,早在春秋戰國時代就有了造假的青銅器,到了宋代,整個社會對於青銅器的關注更是催生了一門新的學科———金石學。

    由於青銅器物禮器居多,並非平民百姓可以使用,所以青銅器的收藏自古以來就是達官貴人和社會頂層人物的專屬,擁有青銅器,會鑒別賞玩青銅器,在古代幾乎成了上流社會一種高貴身份的標志。

    這種對於青銅器的狂熱追逐一直延續了幾千年,一直到解放前,青銅器還是古玩收藏行業的最大熱門,那時候,帝都繁華地帶的一所四合院不過值幾百大洋,而一件青銅器的精品,竟可以輕易地賣到幾萬大洋。

    有人說,在中國古代的藝術品中,惟有青銅器,其藝術價值是被全世界一致認可的。

    在世界任何一家大的博物館,幾乎都設有專門的中國青銅館,而且多在上世紀四五十年代就已建成,其中收藏了許多稀世珍寶。

    近年來,一些極其珍貴的著名青銅器,更是在國際拍賣會上拍出了天價。

    2001年春天,美國紐約佳士得藝術品拍賣會上,一件中國商代的青銅器“皿天全”方器身,創下了東方藝術品拍賣的最高價———924萬美元。

    這件寶器1922年出土於湘南桃源,其器蓋現存於湘南省博物館。

    為了使國寶“身首合一”,上浦博物館和保利藝術博物館聯手籌集了一筆巨款,赴美參加競買,卻終因拍賣會上一位法國買家出價超過我方預算近四成惜敗紐約。

    應該承認,青銅器在國際市場上的狀況還是要優於國內市場的,這就造成了一個令所有中國人為之痛心的狀況———每年都有一些珍貴的青銅器永遠離開了自己的祖國。

    在收藏熱不斷升溫的今天,國內青銅器的收藏卻日益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青銅器的市場價格與其真正的藝術價值差距越來越大,造成這種現像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

    首先國家對於這些年代久遠的國之重寶有一定的法規政策保護,造成其流通相對困難;

    另外,近幾年愛好收藏的人越來越多,人們的眼界開闊了,有很多收藏品種可以選擇,很多人將眼光投向了別處;

    再者,青銅器物畢竟年代久遠,工藝復雜,最值得收藏的珍品很少露面,一旦露面,其價格也絕對不是一般收藏者所能承受的。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其他原因,使青銅器收藏在國內漸漸成為冷門,更導致國內收藏品市場上青銅器的價格一直處在低迷的狀態,甚至和其真正的藝術價值很難吻合。

    例如《鑒寶》中出現的那件青銅爵,專家鑒定它是青銅器發展頂峰的商晚期作品,且器型美觀,紋飾精致,無論從藝術價值還是文物價值,都是同場其它幾件藏品所遠遠無法相比的,它理應成為全場價格最高的藏品。

    但這樣的一件青銅爵,目前在國內市場上的確也只能賣到8萬元,至於和它真正價值的差距,是幾倍還是幾十倍,這是很難估計的。

    據鑒定這件青銅爵的專家賈文忠先生介紹,對於青銅器的價格評估,主要有以下幾個參考要素:

    首先是年代,並非越久遠越好,而是要參照那個時期青銅器的整體發展水平;

    第二是藝術價值;

    第三是制作水平,也就是工藝的精湛程度。

    此外,做出價格評估還要與社會發展同步,要參考社會的接受度,投資人的多少,拍賣行情,甚至新聞媒體的關注度等等。

    對於現在青銅器市場的低迷狀態,賈先生同樣表示了自己的無奈,但他還是要告誡愛好青銅器的收藏者們,無論市場是什麼狀況,一定要堅持兩個原則:

    一是要收真品,收藏重在辨偽;二是要收精品,真正的好東西什麼時候都是值錢的。

    當然,青銅器市場國內低迷,沒辦法玩,可是正如上文所述的美國紐約拍賣,這青銅器在國外可是相當流行的。

    就說這席勒吧,居然私藏了這麼多的青銅器,這裡面有些當然是他花了重金買回來的,不過大多數卻是巧取豪奪弄到手的。

    其實早在一一年香港佳士得秋拍期間,張天元就聽聞“紐約亞洲藝術周佳士得將會有件重器——青銅方罍上拍,價格預計會過億甚至可能創造中國藝術品拍賣的最高記錄!”

    然而佳士得官方對此行事低調。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4 13:46
第三五二七章 外熱內冷




    經查閱資料得知,佳士得上拍的這件重器全稱“皿天全方罍”,年代為商代晚期/西周,系1922年出土於中國湘南桃源後。

    也就是上文所說的那件東西。

    但出土不久,這件商代晚期的盛酒器的蓋子和器身便相分離,方罍的蓋子現今藏於湘南省博物館;而罍身則是幾經浮現、幾經輾轉。

    該器曾於2oo1年於紐約佳士得短暫現身,被法國人以924.6萬美元出手買下,並創造了當時中國藝術品的最高拍賣紀錄。

    十多年後,被譽為“方罍之王”的青銅大器將再次登臨拍場的消息,引來湘南收藏家群體向佳士得正式提出洽購“皿方罍”的要求。

    拍賣否?

    洽購否?

    一時間引起藝術市場滿城風雨。

    終於洽購在紐約大功告成,而分離了近一個世紀的皿方罍將再次“身合一”。

    此次湘南收藏家群體向紐約佳士得提出聯合洽購皿方罍一事,幾經媒體報道引來的震動不小,一矣洽購成功,藝術市場幾近沸騰。

    無論是翻開微信、微薄、以及周圍人的談論無不圍繞“方罍”說事兒。

    事實上,在紐約亮相的中國青銅重器並不止這件。

    在這之前,紐約蘇富比也上拍了另一件中國重要的青銅藝術品“青銅鸮提梁壺”。

    然而,這件同樣被寄予厚望的青銅壺在被叫價至29oo萬人民幣時,便因未能達到賣家預期而流拍。

    關於流拍原因有種種推測:有說底價太高,也有說因為皿方罍的出現而轉移了注意力。

    然而無論如何,青銅重器集中亮相,一時間吸引了人們的目光,同時也引來對青銅器收藏和投資種種討論。

    長期以來,由於青銅器幾乎淡出國內收藏者的視線,卻在海外頻頻出現。

    對於國內的大多數藏者而言,與明清官窯瓷器相比,商周之青銅器要陌生許多。

    青銅器一向是文物藝術品市場上的重器,尤其在海外,有著濃郁中國特色的青銅器更是得到了歐美藏家的青睞。

    盡管“皿方罍”的洽購價格因保密協議而未予以公布,但價格顯然不菲。

    更重要的是,這件國寶以不同凡響的方式進入人們視線必將會帶動青銅器在藝術市場有所升溫。

    然而,由於特殊原因所致,要釐清青銅器的市場就必須先看看海外的收藏和拍賣。

    因為青銅器一直被形容為“內冷外熱”或“牆內開花牆外香”。

    張天元曾經有幸與香港蘇富比中國藝術品部的主管仇國仕及香港佳士得瓷器及藝術品的主管曾志芬談論過這個事兒,他們兩位都有一致的認知:

    那些七、八十年代的早年收藏家、鑒賞家們,在遇到明清瓷器時總是搖頭:覺得它們太“年輕”了。

    而最受推崇的收藏無疑便是青銅器!

    但是在近十來年裡中國藝術市場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厚重的青銅被絢麗的宮廷瓷器所掩蓋,致使青銅器的市場移到了紐約、倫敦。

    曾志芬告訴張天元:“對於中國各類藝術品來說,香港都是比較好的市場,但青銅器的主戰場目前依然是在紐約。”

    說來奇怪,青銅器作為中華文化的瑰寶,幾千年來一直深受人們的關注與喜愛。

    中國藝術品市場風生水起高展了近二十年,為老一代文人、鑒賞家推崇的青銅器的主導市場反而在國外?

    佳士得曾志芬認為:這先是國內外收藏理念的差異,國內如今隨著收藏熱的興起,很多人更在乎投資和回報,而非真正的藝術研究價值。

    而美國人買藝術品的標准普遍是考慮東西是否具有歷史研究價值。

    “今天的藏家幾乎問得最多的問題都是這東西幾年後能升值多少?三分鐘不回郵件就會來電話催。”曾志芬略帶不解地說。

    因青銅器本身存世量就很有限,藝術精品更是少之又少,加上鑒定、賞析等知識性門檻高,使得青銅器的市場未能被迅拉動。

    因此很多人未能將其視為投資佳品。

    再者,因為海外學者一直都很重視中國青銅器,所以在戰亂期間,甚至到了解放後,大量青銅器還是不斷流往國外,更有甚者,在19世紀末至2o世紀初期曾有大量高古青銅器被盜劫、掠奪、販賣到海外市場,凡此種種都為海外青銅市場奠定了基礎。

    陝州古城青銅器收藏家王先生也說過:“青銅器在我國是被禁止拍賣或私下交易的,中國有明文規定,如果不能提供詳細資料證明該件青銅器為49年之前出土的,都應歸國家所有,因此一切買賣青銅器的活動都視為非法。

    事實也如此,國家對於青銅器買賣類的犯罪打擊的力度是很大的。

    在打擊犯罪的同時,很大程度上也抑制了國內青銅器收藏拍賣市場的展。”

    正是因為國家目前對青銅器市場買賣的限制以及國內握有雄厚資金的大買家缺乏預見性,未能對青銅重器引起足夠重視,導致紐約和倫敦幾乎主導了中國青銅器的市場,並且在拍場上拍青銅器的成交走向已經成為判斷青銅器趨勢的重要標杆。

    就近十多年的海外拍賣情況來看,青銅器上拍的數量還是非常有限的,遠不及書畫以及瓷玉龐大的交易數量。

    青銅小件不做統計,具有觀賞價值的中等以上體量的青銅器平均每年的上拍量不過百件。

    也許被明清官窯的行情和勢頭所掩蓋,青銅器在不溫不火中交易價格雖在逐年增高,卻並不為人所重視。

    直到皿方罍的出現方給藝術品市場帶來有力地警醒,重新把很多人的視線轉移到重要的青銅文化上來。

    令大家記憶猶新的應該是,在2ooo年香港蘇富比拍賣會上,一件明嘉靖五彩魚藻紋蓋罐以高達萬港元成交,成為當時成交價最高的中國瓷器,一度被業內津津樂道。

    而在同年秋季,一件長29.9釐米的西周青銅簋僅以17.4萬英鎊拍出,成為年度最貴的中國青銅器。

    在其價格參照下,其余數十件青銅器成交價均在數萬美金左右。

    然2oo1年3月,這件高度達到63.6釐米的缺蓋“皿天全方罍”拍出了924.6萬美元(約合7ooo萬元人民幣)的天價,創造了當年中國青銅器、中國藝術品的最高紀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4 13:46
第三五二八章 青銅器熱潮



    在皿天全方罍高價拍賣示範效應下,以後的青銅器名品交易價格被抬升到了百萬美元級別,中檔水平的青銅器成交價也穩定在幾十萬美元,即便是普通品也多在數萬美元成交。

    正是因為2oo1年“皿天全方罍”的引領作用,全球的青銅器拍賣出現了一輪**,迅掃蕩了中國青銅器在國際拍賣市場的頹勢,帶領整體青銅板塊上了一個新台階。

    這一年倫敦市場全年成交價過1萬英鎊的青銅器大約16件,其中3件價1o萬英鎊;紐約市場同年成交價過1萬美元的青銅器拍品大約4o件,其中價百萬美元的1件,2件價1o萬美元。

    雖然行情有起有伏,但總的走勢是逐級抬高的。

    到了2oo4年,國內外藝術品拍賣市場迎來了新一輪強勁走勢,此間青銅器的表現亦不同凡響。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符合上拍條件的高古青銅器也時不時在國內拍場出現。

    至2oo6年,香港、內地數件青銅器均拍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價。

    上浦崇源的一件西周時期的“周宜壺”在上海拍到了264o萬元的高價,讓業界感到震驚;

    同樣是崇源拍賣,在澳城拍的一件商代晚期青銅鸮卣以862.5萬港幣拍出,引來市場一片嘩然!

    這股青銅風潮持續到了o7年也未見消退,紐約蘇富比隆重推出了紐約水牛城a1bright-kno藝術博物館舊藏品專拍。

    專拍中,商代晚期青銅帶蓋方斝以81o.4萬美元的高價被成功易手……

    縱觀十多年海內藝術市場,雖然高古青銅器的價格在持續走高,其拍賣有過幾次**,但仍然難抵收藏者對琺琅彩等御制器皿的追捧和對《石渠寶笈》著錄的崇拜,風頭總是被壓。

    人們的眼簾依然會閃現古代和近現代書畫的億元拍品、鬼谷子下山所帶來的元青花熱、“梅茵堂”所呈現的天價汝窯瓷器,當然還有後來現身的舉世罕見的成化款鬥彩雞缸杯。

    而於今天,很多人關心的問題是:“皿方罍”未及上拍就被成功洽購會否引起市場對青銅文化的重視進而帶動青銅器市場的躍升?

    問遍所有的專家、學者,他們一直認為:“皿方罍”的出現以及因為洽購所引來的震動,對青銅器的市場必定是積極的。

    紐約亞洲藝術周的主席卡弗諾甚至說:“在中國人厭倦了對於明清官窯的購買後,相信他們會把更多的目光投注到高古藝術品上。”

    著名的青銅器藝術商人吉賽爾也有反映,近幾年來,中國人對於青銅器的關注度越來越高,不少國內業界人士認為明清瓷器包括御制精品的價格已經翻了數十倍,但青銅器目前的價位還不能與之相比的。

    藏家王先生說:“你買一件普通明清官窯的價格,可以買一件比較好的青銅精品。”

    他認為,青銅器的價位在未來會有一定升幅是可以預期的。

    2o13年,紐約蘇富比秋拍的“朱利思·艾伯哈特收藏重要中國古代青銅禮器”專場創造了白手套佳績;今年紐約蘇富比、佳士得同時上拍“高古重器”,被不少業內人士看作“青銅器熱潮”再次來臨的重要標志。

    但多數專家並不認為青銅器藝術品會有像明清官窯瓷器那樣瘋漲。

    原因先是青銅器存世量有限,精品更是稀少,而“市場價格的構築是需要一定量的成交去配合和實現的。”經營高古藝術品的吉廉這樣說。

    再說,受到國家文物政策的局限,青銅器畢竟不能進入國內藝術市場流通,即便是從國外回流的青銅器,一旦進入國門,再次流通就會受到種種限制。

    相較瓷器和書畫等其他藝術品門類,青銅器在國內市場的處境非常尷尬,因此這種炎涼始終制約藏家的熱情。

    顯然收藏鼎、彝、尊、卣等青銅禮器、重器是很不現實的。

    又因為歷史久遠,其中古銘文和紋飾難懂難識,能夠欣賞和鑒定青銅器的人也比較少,成為大多數藏家頭疼的問題。

    何況在中國青銅造假無處不在,仿造之風盛行,已展成了一個產業,在洛州有專門造假的“青銅村”。

    由於懂的人少,又難以鑒定,致使市場出現的假貨比真品還多的現像。

    王先生也曾反映說,以前部分對青銅器有興趣的愛好者,買了一兩次贗品,就再也不敢涉足了。

    凡此種種限制了,都構成限制青銅器收藏的障礙。

    不過越來越多的藏家介入這個門類往往選擇一些青銅的小件或者偏門,如銅鏡、佛造像以及一些兵器、雜器等小器型。

    這類青銅小件有非常大的存世量,容易買到真器;加之小銅件的價格比較大眾化,容易上手,既可以把玩鑒賞,又能練眼力。

    中國青銅器作為一種世界藝術,在海外一直是世界藏家追捧的焦點。

    隨著青銅歷史、文化、藝術價值逐漸被內地藏家所認識,青銅器精品所散出來的魅力同樣不斷獲取藏家的矚目。

    相信青銅器在收藏市場上的地位會穩步提升,這一重要歷史文物的價位也會隨著中國藝術市場整體提升而水漲船高。

    真要說起來的話,其實張天元對青銅器的了解是遠遠過了其它東西的。

    當然,對於青銅器的喜愛也是一樣。

    畢竟有銘文的青銅器,記載的很多歷史資料十分珍貴,這一點是大多數瓷器都無法相比的。

    沒了席勒在一旁聒噪,張天元也可以更加仔細地去欣賞這些東西。

    但因為時間緊急,他也就隨意鑒賞了幾件,主要是為了判斷這些青銅器究竟是不是真的。

    還好,雖然其中攙雜著將近一半的贗品,但仍舊有四五件東西是絕對的真品,而且非常的珍貴。

    最先被張天元一眼瞧中的,是一件長相很是奇怪的青銅器。

    它的官方名稱是青銅銘文鸮紋方觶。

    觶,流行於商周時期的青銅禮器。

    商朝時,觶為小瓶形狀,大多有蓋子,圓腹,侈口,圈足。

    西周時期,則出現了方柱形的觶。

    春秋時,觶演變成長身,形狀像觚。

    亦今為止,所見商周時期的青銅觶遺存主要見圓形,而罕見方形者,因此,愚帳中所藏這件方形且有銘文的青銅觶,盡管無蓋,然卻是一件十分珍貴難得的遺存。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小雲雲530929

LV:9 元老

追蹤
  • 279

    主題

  • 638082

    回文

  • 20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