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鑒寶秘術 作者:北域神燈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6-9-26 11:19: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3 3812138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4 13:42
正文 第三五六九章 各懷鬼胎



    我們有錢了,所以,我們曾經因為粗疏而被人要走的寶貝,可以買回來了。 .

    我們有錢了,所以,我們那些不知什麼方式到了外人那兒的寶貝可以買回來了。

    我們有錢了,但是,對於那些被打著各種各樣旗號的外國侵略者搶走的寶貝、那些被耍著各種各樣花招的外國“學者”騙走的寶貝、那些被中外不法分子勾結而偷走的寶貝,我們斷斷不可高價買回來。

    態度有兩個,一個就是政府去追索,另外一個就是像張天元這樣,通過自己的能力,低價購入。

    事實上,追索的效果真得很是輕微,不過這是一種態度。

    我們追索的是權益。

    這權益是帝都人、元謀人、炎黃子孫在中華大地上發現的,而不是德意志人、法蘭西人、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人在他們的土地上發現的;

    這權益是神農們、愚公們、魯班們跋山涉水、披星戴月,為了人丁興旺、為了風調雨順而制造的,而不是葡萄牙人、日本人駕著大船給我們送來的;

    這權益是孔子們、屈原們、吳道子們皓首窮經、心騖八極創造的,而不是荷馬們、拉斐爾們、莎士比亞們的遺澤與饋贈。

    外人可以共享我們祖先的發現與創造,但不能橫蠻地據為己有、狡詐地竊為己有、無恥地視為己有。

    中國人,對於失竊、被搶、被騙之中華文物與藝術品的所有權是永遠的,不能因為時過境遷即所謂的“五十年有效期”而失效,而不能追索,否則,這世界便只有強梁,而沒有公理與正義了。

    我們追索的是尊嚴。

    曾幾何時,當人們浩嘆漢唐帝國如何昌盛、大元鐵蹄如何放達時,中國已經積貧積弱不堪一擊了。

    百余年裡,中國,空有數千年文明歷史,空有數百萬平方公裡疆域,空有數萬萬人眾,誰都敢、誰都能欺壓之。

    孤兒寡母的晚清王朝、軍閥混戰的民國政府喪權辱國,中國、中國人幾無臉面可言,也就談不上看家護院了。

    中華文物與藝術品的大量流失,是敗家子的劣跡,更是侵略者的罪責,當代中國人可以清洗敗家子留下的傷口,但決不能消彌侵略者制造的巨痛。

    用現代法律術語說,我們可以不追究他們的搶劫罪、盜竊罪與詐騙罪,但不能連他們搶劫、盜竊、詐騙的贓物也不追回,甚至彬彬有禮地拱手相讓吧?!

    我們追索的是智慧。

    這智慧不是中華文物與藝術品所包含的人類的智慧,而是在與當今國際不法古董商人博弈時的策略。

    這麼些年來,我們最想對國際古董界、包括港澳台古董界人士說的一句話是,你們可以看不起我們,但不能看不起我們的智商與決心。

    我們並非兵強馬壯,我們中有不智之人;我們也沒有眾志成城,我們有不智之舉。

    所以,我們在圓明園失竊獸首的回歸中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但是,這教訓已經成為了現在的成果,也有可能成為未來的經驗,也就是我們追索中華流失文物與藝術品的政策與策略。

    換了張天元,肯定不會耗費那麼高的價錢去購買那些東西的.

    讓我們重溯獸首回歸之途當古董商人將獸首從他人花園的擺設提升為文物時,只花了幾千美元;

    當寶島商人將獸首運回本土時,美元數額據說已達數十萬;

    當中國機構在香港蘇富比、佳士得拍賣行競投時,獸首的身價又急劇攀升,達到上百成千萬美元,幾件失竊的物品要我們以巨資回報,幾個圓明園的建築構件要我們以國寶禮遇,這是什麼樣的邏輯強盜邏輯,這又是什麼樣的交易恥辱交易。

    我們不能崽賣爺田式地拿納稅人的錢充冤大頭,我們也不能大腦充血地當憨老大,我們更不能讓國際古董商人利用我們的愛國主義熱情而大發橫財……

    中國關於獸首主權的“重申”、國家文物局關於獸首購買的禁令與嚴格審查佳士得拍賣公司進出關業務的措施,以及各方人士有關流失文物追索的呼喊,主張了我們的權利,維護了我們的尊嚴,體現了我們的智慧。

    更何況,對於千萬計的中國流失海外的文物,作為發展中國家的我們,哪有這許多錢來回購;對於國際古董商人的無底欲壑,剛剛產生收藏念頭的我們哪有力量添填。

    於是看來,對於流失文物的首選之策是追索,追索的立場應當是強硬的,追索的態度應當是積極的,追索的方法應當是多樣的,當然,追索的時間一定是漫長的,我們一定要有這樣的心理准備與工作安排。

    對於政府的追索,張天元一直很支持。

    但是他作為一個個人,當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追索畢竟效率太低,所以他要用一些非正常手段把那些東西弄回來。

    比如說用老外的錢去贖回中國的古董,比如花費極為低廉的價格去購買回來。

    今天在斯蒂芬貴諾這裡,張天元依然是這樣的打算。

    他可不是冤大頭,沒興趣被別人宰割卻還傻乎乎地捧著雙手大把的金錢送上去。

    張天元從來美國之後,就沒向國內要過錢,也沒用過神羅集團的錢,他買東西的花費,全部是從美國佬的身上得到的。

    他有自己做生意的門道。

    “這套書什麼價?”

    張天元隨意問了一句。

    斯蒂芬貴諾看了西川一眼,並未說話,很顯然,他要聽聽西川的意見。

    或許西川那家伙,才是真正能夠影響到他做決定的關鍵人物。

    “呵呵,張桑,不怕你說,這套圖書可是你們中國的寶物,這個價錢嘛,或許會昂貴一些。”

    西川呵呵笑了笑,立即就露出了貪婪的表情。

    這家伙,明顯是要獅子大開口了。

    張天元卻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淡淡道:“寶物?寶物就這麼被你們隨意扔在地上?”

    西川剛剛要說的話,瞬間又給吞了回去,心道自己今天恐怕是遇到對手了啊,眼前這個中國小子,表面上看起來挺老實的,可是真得不一般啊。

    兩個人都很有深意地笑了笑。

    分明就是各懷鬼胎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5 11:01
第三五七零章 龍鱗書(一)
   



    “親愛的斯蒂芬·貴諾先生,如果你真心想要處理這些破書的話,我願意接受,但是可不想被人當成肥羊一樣宰殺,你明白吧?”

    張天元直接看向了貴諾說道。??

    雖然說西川在古董方面應該比較懂,但是他只要抓住貴諾求財心切的心理,便宜買下張太無的書,那應該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呵呵,不要生氣嘛張先生,您覺得這些書該要多少錢?”

    貴諾笑了笑道。

    他表面上看起來不急不躁,可眼神裡的那一抹焦躁,卻已經出賣了他。

    他心裡頭真得不想錯過了張天元這個買家,如果因為西川的故意卡價而導致交易無法成功,他也是很受傷的。

    正如張天元所說,這只是一些破書而已,他甚至都懶得去打理,還妄想買多少錢呢?

    “東西是您的,該您自己出價啊。”

    張天元淡淡說道,眼睛卻瞄向了別處,好像對這些書一點都不感興趣似得。

    “等一下。”

    眼看貴諾就要出價,西川將其直接攔住了,而後在貴諾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別被那個中國佬嚇住了,他只是在忽悠你呢,如果你現在真得用很低的價錢把這些書賣了,你一定會吃虧的。”

    “那怎麼辦?”斯蒂芬·貴諾皺了皺眉道。

    “我來想辦法,你就不要插手了,反正總之是會讓你多賣點錢的。”

    西川非常自信地拍了拍貴諾的肩膀,然後看向了張天元,露出了一抹獰笑。

    他走過去,抓起其中一本古書,直接撕碎了好幾頁。

    “天啊西川君,你究竟在干什麼?”

    貴諾嚇了一跳問道。

    西川笑著說道:“既然這位中國客人覺得這些都是破書,那不如撕了吧,反正也賣不了幾個錢。”

    說著話,他又拿起另外一本書,准備開撕了。

    不得不說,西川手裡頭這本書,還真得是讓張天元嘴角有些抽動,十分得心疼。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龍鱗書啊。

    我國是一個工藝大國,有著多種源遠流長的工藝文化,其中包括獨具特色的中國古代書籍裝幀藝術。

    在數千年的古籍展史中,書籍形制在不斷自我否定中逐漸完善,保持時代精神的美感與功能之間的完美和諧,推陳出新,不斷衍生出新的書籍形態,這是書籍能存在至今,具有生命力最有力的證明。

    書籍之美,美於文字的魅力,美於設計的巧妙,美於工藝的精湛。

    從遠古的結繩書到清代的線裝書,書籍的裝幀形態隨著書籍的制作工藝,以及所用承載物的展而不斷演變著。

    中式傳統書籍裝幀形式及現代工藝的融合,呈現了現今書籍設計的新理念,表達了今人對古代做書人的敬意,也體現了傳承的精神。

    龍鱗裝始於唐代,用於北宋,是卷軸向冊頁過渡階段出現的一種裝幀形式。

    宋代張邦基在《墨莊漫錄》中形容龍鱗裝:“逐葉翻飛,展卷至末,仍合為一卷。”

    它的外形與卷軸裝無異,但舒展開後頁張邊緣有規律的翹起、整齊排列形成鱗狀而得名“龍鱗裝”,具有極強的視覺衝擊力。

    初唐時書籍裝幀以卷軸為主,展到唐中葉,人們出於節省紙張材料、保護書頁和便於檢閱的目的,對卷軸裝作了改進。

    以長紙作底,將書頁按一定比例鱗次錯開粘貼於底紙之上,是指卷起時從外表看與卷軸無異,但舒展開後“逐頁翻飛,形若旋風,鱗次相積”內部的書頁宛如自然界的旋風,書頁又如鱗狀般有序錯開排列,故稱其為“龍鱗裝”,又名“旋風裝”。

    傳統的“龍鱗裝”頁與頁之間是相隔1釐米的,制作工藝復雜且耗時,這也是它到後來失傳的主要原因。

    龍鱗裝手卷集龍鱗裝便於檢閱和大容量的優點與卷軸手卷含蓄內斂之美的特點於一身,以一張比書頁略寬的長條紙作卷底,然後將雙面書字書頁逐次粘在卷底紙上。

    目前,現存的唯一一部龍鱗裝作品叫做唐人寫本《刊謬補缺切韻》,便采用此種裝幀形式,據說藏於故宮博物院的地宮裡,並不對公眾開放。

    然而今天,張天元卻在這裡看到了它。

    由此可見,某些傳言,還真得是不足為信啊。

    此書全卷二十四頁,頁一面書寫,其余二十三頁兩面書寫。頁裱在一張底紙的卷端,其余二十三張向外對折,每頁右邊無字處逐次向左鱗次相錯的粘裱在前頁末尾,看去像龍鱗。

    收藏時從頭到尾卷起,外表完全是卷軸的裝式。

    張天元以前在國內的時候,曾在書上看到過龍鱗裝的書籍,覺得特別有趣,就想著怎麼能把這種失傳的技術復原了。

    即便是沒有實用意義,也可以當成藝術品嘛。

    他當時認識了一個叫張曉棟的書籍設計師,還專門挖到了神羅集團裡頭。

    書籍設計師張曉棟經歷多年繁復的研究和實踐,堅持工匠精神,耐心蓄氣,精益求精終讓業已消失的龍鱗裝古籍重生,也由此成為了“龍鱗裝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

    後來根據這一復制本,張曉棟及其團隊全身心投入富有挑戰性的古籍再造工作,手工制作出以現代題材創新古韻書卷氣質的一系列優秀龍鱗裝作品,並賦予了新的經龍形態和意義。

    具有傳統之設計意味,奇妙之編輯語言、精巧之印刷工藝、獨特之裝幀手段。

    《三十二篆金剛經》這部書是張曉棟制作的最早的一部龍鱗裝作品,用了將近三年時間完成。

    這部書原來的作品是經折裝,館藏在佛教圖書館。

    《金剛經》總共有三十二分叫三十二品,每一品是一種篆書,三十二種篆書是宋代高僧道肯法師整理的,從先秦到宋代的篆書集成了三十二篆金剛經,流傳到明代時配置了趙孟的楷書,以提高辨識度,最後雕版而成。

    鱗口配圖選用的是乾隆皇帝御用畫家丁觀鵬繪制的《法界源流圖》。

    張曉棟的再造,將典籍、書法、繪畫、裝幀技藝完美融於一體。

    整個卷軸以宣紙、真絲綾絹為載體,運用了現代先進的宣紙印刷技術,最後純手打造。

    全卷總共7貼龍鱗頁張,頁張高為o.33米,寬為o.16米;434個單條組合圖案;舒展開後總長8.3米;龍身的葉張全部展開接續總長73.4米。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5 11:01
第三五七一章 龍鱗書(二)



    當觀者將龍鱗裝全部舒展開來,整個卷軸宛如一條五彩真龍,遇風則靈動翻飛;從右至左逐葉翻閱,撲面而來的翰墨書香與鱗口的磅礡畫卷交替展現,再伴以宣紙柔軟的手感,達到視、嗅、觸覺三位一體,為觀者帶來一種品鑒體驗。

    整部《金剛經》無論左翻還是右看,都加上了精美的國畫《法界源流圖》。

    加圖後,整本書的氣勢完全不一樣了,更加恢宏,更加有震撼力。從橫切面看上去,每尊佛菩薩像都是躍躍欲出的立體像。

    隨著《金剛經》的翻看閱讀,一正一反兩面的國畫交替護佑著法寶。

    此起彼伏、此消彼長,微妙無比。

    作品特選用有著數千年歷史的安徽涇縣優質絹紋宣紙為主要紙料,為的是讓飄逸而又溫潤如玉的宣紙,重現千年龍鱗裝的輕盈美感,再配以花色雅致古樸的真絲宋錦,鑲上紅木軸頭、別子,讓整個龍鱗裝卷軸外觀莊重典雅、古樸留香。

    包裝上,特意設計並訂制了龍天護法書囊,外配楠木書盒盡顯文雅高貴。

    經龍裝這種全新的裝幀形式,是中國傳統裝幀形式經折裝和龍鱗裝的現代合體,使書頁畫面的變化,配合圖案的游走,突破傳統圖書的體例,呈現出舞台劇般的觀感效果。

    由文字和紙張入戲,由頁張展開一頁一頁形成時間的流波,空間的起伏變化,連綿不斷。

    柔軟的內頁拉開,尤如緩緩的和弦將讀者一步步引入內容的精彩空間。

    游走在字、紙、頁的舞台,開啟一段書戲之旅。

    張曉棟還制作過典藏版的《紅樓夢》,足足高1.24米。

    此書是為紀念曹雪芹誕辰三百周年歷時四年半完成的一部再造《紅樓夢》作品。

    全書一套八函,總高1.24米。

    每函采用經折裝。

    內裝裱龍鱗頁。

    除第一函15折外其余每函14折。

    共1766個龍鱗筒子頁。

    書籍展開後,每一折頁內芯采用龍鱗裝。

    整體看來,大有“龍游於書中,書居於龍驤”之感。

    從內文設計上看,原理和龍鱗裝區別不大,只是平面從卷軸變換成折頁,但同樣要根據內容對每一折都要進行計算,為此,張曉棟和他的團隊給每一折都做一個模板。

    因為游覽大觀園這一章內容和畫面都太過豐富,他們決定為之做2個折頁,最終建成了一個含有121個模板的強大數據庫。

    整套成書含有8函,第一函15個折頁,其余7函14個折頁,總共1766個龍鱗筒子頁。

    全書圖片取自旅·順博物館藏清代孫溫繪《紅樓夢》2幅。

    該畫成於同治丁卯至光緒癸卯年間,歷時近四十年,繪有三千余個人物,堪比《清明上河圖》。

    孫溫當時繪制這部作品的時候是根據木活字版的12o位程甲本的《紅樓夢》繪制的,所以這部書可以更好的再現孫溫先生的繪畫,也能夠最好的再現木刻版的程甲本《紅樓夢》,每一回的繪畫正好對應的是每一回木刻本的紅樓夢的內容。

    為了最大程度地還原孫溫畫作的原貌,設計師多次前往旅·順博物館觀摩真跡,無數次印刷打樣、調校色彩。

    去往涇縣,尋找最適合的手工宣紙。

    全書使用木活字擺印,典雅美觀。圖片與程甲本12o回的每一回圖文內容完美對照,互相提升。

    內文版式也多有創新,每一頁影印文字原本呈現木活字風格,加以朱欄邊框,更有古典韻味。

    天頭寬闊,點綴精雅箋譜,古今對話。

    每函的蓋板,用軟煙羅和南京雲錦做成,朦朧中透著傳統的含蓄之美,營造一種青春幻美的紅樓夢境。

    說起軟煙羅,熟悉《紅樓夢》的人都記得,老太太在瀟湘館告訴眾人“那個軟煙羅只有四樣顏色:一樣雨過天晴,一樣秋香色,一樣松綠的,一樣就是銀紅的。若是做了帳子,糊了窗屜,遠遠的看著,就似煙霧一樣,所以叫作‘軟煙羅’,那銀紅的又叫作‘霞影紗’。”

    軟煙羅最大的功能是糊窗戶,糊到窗子上看外面的風景會更加亮麗,色彩更加鮮艷。

    張曉棟團隊買了各種各樣的織物回來試驗,終於找到一種織物符合我們對《紅樓夢》那種朦朧、隱約、若有若無、似煙似夢的感覺。

    封面右下角那道瓶形門的材質更為珍貴,形狀取自故宮裡的門,中間選用珍貴的緙絲來表達(又稱“刻絲”)。

    “一寸刻絲一寸金”,自宋元以來一直是皇家御用織物,是中國絲織業中最傳統的一種挑經顯緯的技藝。

    康熙年間,曹寅任江寧織造,專為皇家供應織物,曹雪芹在南京度過了他的錦衣玉食的童年時光。

    雲錦、緙絲均代表著古代紡織技藝的最高水准,也與曹雪芹的家族背景充分契合。

    選取門的造型,意即引領讀者走進這扇門。

    這只是夢的開始,擁有此套《紅樓夢》,可以題字、點評,用以寄托新的夢想,共同續夢和造夢。

    每一個“夢”的細節都注入了創作者的心血,都值得細細品味,都是一種邀請。

    翻開經折,輕啟龍鱗,慢慢進入紅樓夢境。

    從容欣賞玩味,對於生活自會有一種新的感悟,對於美會有一種新的認識。

    木活字歪歪扭扭,深深淺淺的字體帶來了有詩意的閱讀的美感,隨著畫面一頁一頁翻閱,內容不斷變化,畫面不斷游走,呈現出另一個場景給我們。

    隨著翻閱另一幅畫面呈現出來的時候,會呈現出立體空間感。

    工藝本是尋常事,然而隨著工業社會的推進,曾經耳熟能詳的工藝,正已逐漸退出歷史的舞台,甚至消失殆盡。

    一份工藝,像征的不僅僅是一份手藝,一種精神,更是一段歷史。

    書籍設計師張曉棟,作為龍鱗裝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他對書籍藝術的理解和探索,從平面到立體,從內容到閱讀形態均存溢著信息的延伸和戲劇性變化的豐富想像。

    可是讓張天元懊惱的是,張曉棟做出這本龍鱗書之後,就被人給盜了。

    估計是當成了古籍。

    這東西雖然說沒有古籍那麼昂貴,可它畢竟是自己請來的設計師的心血之作啊。

    今時今日,張天元現這套《紅樓夢》也隨意扔在地上,就像是無人問津的流浪狗一般。

    可憐巴巴。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5 11:01
正文 第三五七二章 撿漏神話



    按理說,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張天元理應全力爭取把它們弄到手,不管多高的價錢也不能放棄。 .

    然而此時的他,心裡頭卻非常平靜。

    因為他明白。

    如果被西川的這種舉動嚇住了,那麼接下來不管買什麼東西,恐怕對方都會獅子大開口的。

    他可不想被宰。

    當然被宰還是小事兒,如果不能把這些東西帶回去,他心裡頭可不痛快啊。

    換了別人,眼看著古籍善本被撕,肯定都要急瘋了吧。

    可張天元不會。

    只要東西還在這裡,通過補字訣,他就能夠把這些撕壞的東西給修復了。

    西川的這種做法,不僅僅無法迫使他花費高昂的價錢購買,反而會導致他出的價更低。

    “斯蒂芬貴諾,你就能容忍這個日本人在這裡胡亂撕書嗎?他這不是撕書,而是在撕你的錢啊。”

    張天元說道:“我本來打算用五萬美金把這些東西收走,但是他撕毀了其中兩本非常關鍵的書籍,我只能出三萬美金了,如果繼續,我會出的更低。

    等他全部毀了這些東西,我就不會要了,現在還是跟你商量,不過待會兒,恐怕就得是你來求我買了!

    張天元撿漏很多,知道的事情也多,對於這種事兒,經驗是最足的。

    再加上他六字真訣的協助,區區西川想跟他鬥,那純粹就是雞蛋碰石頭。

    現在的問題就是,張天元想撿漏,而西川不願意讓他撿漏。

    大眾收藏,最吸引人的神話之一,莫過於撿漏。

    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關於撿漏兒的文字就不斷在媒體上亮相。

    有些靠著買賣古玩發了財、出了名的人,就是靠著制造自己如何撿漏兒的神話,來為自己做造神運動。

    最初的那批收藏愛好者,撿漏兒是有可能的,因為80年代還不興收藏,甚至還沒有人敢說自己喜歡收藏。

    那時候最富也不過是個萬元戶,炫耀吃穿還來不及呢,誰有閑功夫、閑錢,往那上面扔?

    活錢死物是那個時代一般大眾的理財心理。

    只有少數人,出於某種愛好,沒事兒的時候,買兩件自己喜歡的舊東西玩玩兒。

    最多也就花十幾二十塊的,這在人們眼裡就已經是高消費了。

    90年代,特別是後期,舊東西開始成為大眾追逐的理財工具。

    於是,80年代買來的那些沒人要的破爛,就都成了好東西,拿出來一賣就是幾百幾千元。

    一夜之間,手裡的破爛身價百倍,多大一個漏呀!

    撿漏兒的文章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風靡的。

    神話,是忽悠大眾的最好手段。

    沒有神話,大眾會迷失方向;有了神話,大眾手裡的銀子就沒了方向,都圍繞著撿漏兒升值轉了。

    筆下“撿漏兒”要誇張,收藏點舊東西,沒事的時候,拿出來把玩把玩,如果余興尚在的話,拿起筆來,寫上幾句,應該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但凡傳下來的那些所謂藏書記、藏畫記之類的玩意兒,如果仔細去翻的話,你也許會發現,古時候的人真的很可愛,也很優雅,那裡面絕少提東西是如何買來的,今後能不能保值升值就更沒有了。

    明末清初,有人為了收藏,可以把家裡的田產、當鋪全部賣掉,就為了能把自己喜歡的舊東西買進來。

    那些記錄藏品的文字,在今天的人眼裡,可能都成了天書。

    不知道是古代的藏者都博學,還是今天的人們都盯錢。

    十多年前,仿照著古人收藏的先例,上浦的李書恆李老寫了一些文字,也給張天元看了。

    文字中,李書恆說自己記得那時候買過一只筆筒,沒花多少錢,也就百來塊,一篇稿費的錢。

    那時候寫一篇紀實類的文字,帝都可以拿一二百塊。

    好的給南方,可以拿一兩千塊稿費。

    可那時候南方的報刊幾乎不刊登收藏類的文章,所以他就給這只筆筒寫了千八百字,寄給一家報紙。

    買這筆筒的時候,不是看中它的年份,倒是上面的圖案挺招人喜歡。

    記得他當時見了它,毫不猶豫地拿在手裡,還跟攤主說,這東西真不錯,老東西。

    這不沒事兒撐的讓人家宰嗎?

    不過那時候賣東西的人也沒有那麼精,一百來塊就拿下了。

    回來後,覺得圖案很好。

    玩兒嘛,有人玩年份,有人玩造型,他玩的就是那上面的那幅畫一個當官模樣的人,在那兒指手畫腳,其他人都跟碎催的似的,活脫脫畫出當時官人的世相。

    古代當官的據說都是“學而優則仕”出來的,要他說,從這幅畫上可以看出,其實都是“屁而優則仕”。

    你看當官的和其他人,腰板沒有一個直的,就是陶淵明說的那種,“為五鬥米折腰”的那路人。

    稿子寄出去一個多月沒音信,打電話過去詢問,對方是個女孩子,告訴他說,“文章寫得很好,就是可讀性差。”

    他心裡這個納悶,寫得好,怎麼可讀性又差了?

    其實人們所說的可讀性,對於故事來說,就是情節;對於哲學來說,它是邏輯;對於美術來說,它是色彩線;對於網絡來說,它是刺激;而對於廣告來說,它是實用。

    李老本來想跟她在電話裡申說幾句,沒等他開口,電話就斷了。

    晚上李老去一位編輯朋友家,跟他說了這事兒。

    朋友說:“哥們兒,你干編輯的還不懂嗎?可讀性就是個官話。誰看你那些文字,告訴你,就寫撿漏兒,就能發!”

    李老說他寫啦,二百多的東西,花了一百多點兒,這不是撿了漏了嗎?

    朋友說:“你不是編紀實嗎?編個故事。”

    李老說就這麼個東西,能有什麼故事?

    “干脆,你就寫,一百多買的,賣了八千多,這不就是一大漏嗎?人們看的就是這個。”

    明白啦,聽人勸,吃飽飯,照著朋友開導的去做,後來還真就發了好幾篇撿漏兒的文章。

    原來,漏就是這麼“撿”的。

    這個事兒,當時對張天元的打擊還是蠻大的,他看過很多撿漏的事兒,總覺得那是真的,結果被李書恆這麼一打擊,心裡頭就有點無奈。

    好在他有六字真訣,還有地氣,因此畢竟跟一般人是不一樣的。

    白撿的東西都是漏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的大眾收藏,從它興起的那天起,就已經不是原來意義上的那種收藏了。

    它已經蛻變成了一種大眾理財的神話興奮材料。

    在這場制造“古董興奮材料”的過程中,有一種人,可以說是真正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5 13:49
正文 第三五七三章 精神漏兒



    這類人,從來見不著他們淘換東西,可是,他們還專愛寫撿漏兒的文章。

    他們和收藏者不同的是:

    藏者寫的東西,絕大多數都是自己淘換來的,只不過是為了文章的發表,把買賣價格之間的距離拉大了,誇張了,屬於收藏修辭學範疇;

    而這類人的撿漏兒,沒有誇張,也沒有忽悠,他們的東西本來就一分錢也沒花,賣多少錢都是撿漏兒。

    撿漏兒不過是市場運作的一部分。

    這類人,張天元還真見過幾位,那叫一個牛,你說什麼,他們都能給你撿來漏。

    蘇哈托就是這麼一位,“蘇哈托”是他的外號,這小子比他們那幫人都精,現在早就不干這個了。

    當初為什麼叫他蘇哈托?

    他姓蘇,“哈托”是形容他干活的時候,哈著人家的勁兒,別人還真拿不好。

    他接的第一單活,是他自己在舊貨市場上“哈”來的。

    本來人家根本就不認識他,他一連“哈”了好幾個攤,聽到的都是“您往前邊看看,說不定有需要您的。”

    當年,他剛出道的時候,一上來就問人家:“需不需要給您寫點什麼?”

    多傻呀!

    人家沒把他當神經病就不錯啦。

    他清楚地記得,第一單活是在一個夏天,頂著大太陽,滿頭大汗地走了好幾家古玩店。

    最後還是一個看店的老太太,看這小伙子挺可憐的,說:“小伙子,進來坐吧。你說你要寫什麼?”

    蘇哈托說:“我想跟您借點兒東西,回去寫。”

    老太太猶豫了,萬一要是個騙子呢?

    蘇說:“大媽,這麼著,您就借給我一件不值錢的玩意兒,我寫完了,就給您送回來。我的身份證可以壓您這兒。”

    也許是老太太心軟,也許是他心誠,借回了一只青花瓷墨盒。

    一個晚上,他就出手了好幾篇《青花瓷墨盒撿漏兒記》,滿世界一發,第二天就把東西給人家送回去了。

    老太太一個勁兒地誇他,人真好,真實誠。

    沒出倆月,老太太就找他,說有人要找他寫,看來真有人到老太太那“撿漏兒”來了。

    漸漸做了幾十單這種撿漏兒活,知道他的行裡人都管他叫蘇托。

    每寫一篇,東西一定要送給他。

    慢慢地他也了解了古玩這玩意兒,不同的東西有不同的價格。

    他就根據這一點,按價論價。

    他現在專給古玩商做策劃,然後找人寫,“寫這類東西,對於愛動腦子的人來說,是件苦差事,不如忽悠策劃合算。跟人一說,有檔次,容易見效果,又來錢。”

    外行人不知道撿漏兒是個什麼概念,張天元認識一個叫劉一手的,又一次去了他在潘家園的古玩店。

    劉一手手裡正把玩著剛剛從市場上淘換來的一只“漢代”玉豬。

    之所以把他這“漢代”倆字打上引號,倒不是張天元不相信他的話,也不是他自己一點兒也不知道玉豬是什麼玩意兒,而是因為“漢代”在張天元心裡,有一種近乎崇拜的形像。

    所以凡見著人們所說的漢代的東西時,他都要打上一個問號,理由是:那是要經過考證的,而且應該是純正的乾嘉式的考證。

    簡單跟您說吧,就是一定要有文獻佐證,光嘴皮子不成。

    劉一手之所以叫劉一手,就是他嘴皮子上面真有一手。

    朋友跟張天元介紹說:“這位劉一手要想說你這是假的,一會兒就連你自己都不相信東西是真的了。可他要說自己那東西是真的,同樣也用不了一會兒,你就會信他是真的。”

    劉一手給自己的藏室起了個名字,就叫“是真齋”,一進門,沒別的,您第一個見著的,就是“真的”倆字。

    誰那麼大膽子,敢把自己收藏的古董都當成真的,可他劉一手就敢!

    不過劉一手也不是什麼學問都沒有,就是一玩家子。

    他跟很多文人一樣,喜歡清代學者惠棟、阮元、錢大昕以及章太炎的老師俞樾,喜歡沒事的時候翻翻《齋集古錄》什麼的,所以張天元跟他說,你這個漢代兩字,我要給你打引號,他沒意見。

    引號不意味著這只玉豬就是假的,質疑是每一個人的權利,你聽他這東西的漏在哪裡――

    玉豬是劉一手上個月從一個賣雜項的古玩商手裡淘來的。

    見著的時候,一共有三五只,有白玉、黃玉、青玉,劉一手單單看上黃玉的那只。

    張天元插話說:“你為什麼喜歡黃玉的那只,不就是因為我有一只嗎?想跟我比。”

    他說不是,白玉、青玉的質地都不好,先不管是不是漢代的,賣東西的人都這麼說,一下子也看不出來。

    他有一個看法,玉就看質地,你就說是黃帝時代,我也不跟你計較,只要玉質上乘,東西不貴,就是漏。

    黃玉豬開價3000元,回價1500拿下。

    劉一手說:“就這黃玉,不給我20萬,你別想拿走。這不就是漏嗎?”

    鬧了半天,就這麼個漏。

    後來李書恆把這個事兒寫成了文章,那時候玉豬還在劉一手手裡把玩著,可他堅信這就是一個“漏”。

    無獨有偶,謝女士去年春天去香港玩,花了6000元人民幣買回了一部線裝本《詩經》,輾轉托朋友找到張天元,說讓他給看看,值不值6000元。

    他該怎麼說呢?只能說不錯吧。

    可她還是不依不饒的,非要拿著書和資料跟他見面。

    礙於朋友的面子,就見吧。

    還沒說幾句話,這位謝女士就拿出一家拍賣公司的拍賣圖冊,指著上面的一件拍品圖片說:“您看,是不是和我的書一模一樣?起拍價十幾萬呢。這書還沒有我的書好,我的書起碼也值幾十萬了吧。”

    這時張天元才明白了,收藏撿漏兒,撿這種精神漏,比什麼都重要啊。

    那是一種人們的美好感受,試想一個人花6000元買了一件,在他(她)心中值60萬的東西,這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情呀!

    收藏真的不太狹隘,撿漏兒也不能被理解得太狹隘,這麼玩兒才是一件樂事。

    張天元把這些話說給了斯蒂芬·貴諾和西川聽。

    笑眯眯地說道:“你們或許在網上或者報紙上看到過別人說這些東西值錢,但那不過是文章上說的而已,所謂的精神漏罷了。”

    “三萬美金,你不賣的話,我就去看別的東西了啊,相信你這裡應該還有比這寫更好的東西吧?”

    西川或許還無法被張天元講的故事給嚇唬住。

    可斯蒂芬·貴諾卻不一樣啊。

    他急忙一把攔住了正要繼續撕書的西川,並表示,就三萬美金,把這些東西賣給張天元。

    張天元心裡頭樂。

    那是因為他有自己的門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5 17:16
正文 第三五七四章 氣走西川



    文章忽悠歸忽悠,但未必就都是假的,關鍵還是要看你自己有沒有門路,有沒有本事。

    其實吧。

    所謂“撿漏”,就是賣主不知道這東西能值多少錢,稀裡糊塗賣給你,讓你撿個大便宜。

    上世紀八十年代李書恆和董學塾剛剛踏入收藏的行列時,“漏”非常好撿,如今再想撿漏已經非常難了。

    但難歸難,“漏”還是能撿得到的,因為年年都有新入行的賣家,這就看你有沒有擁有寶貝的運氣了,說難聽點,碰到把乾隆當康熙他爹的主,你不發才怪哩。

    錯把珍品轉手賣有些東西確實是可遇不可求的,早在上大學那會兒,張天元逛地攤時花了60元買了一方陶硯。

    當時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又因它與張天元已經收藏的一件硯台差不多,於是他就把這方陶硯原價轉手賣給了一個好友。

    後來才知道他留下的是一件贗品,而轉給別人的那件是標准的宋代貨,如今這方陶硯已成了那人書房裡的鎮屋之寶。

    那個時候的張天元,跟現在很多剛剛入門的收藏家一樣,其實對於很多東西,心裡頭並不清楚的。

    張天元曾在一家古玩店遇到一件紫檀木鏡框,裡面鑲嵌著一張太祖爺的畫像,當時店主是以收藏太祖畫像為由從一人家花300元購得的,那大戶人家不知道店主實際上相中的是那個紫檀木鏡框。

    店主要以2000元賣給張天元,當是張天元嫌貴,只出1000元,沒談妥。

    這個鏡框在店裡又放了些日子,一直無人問津。

    古玩商往往都是剛進貨時要價特高,等幾天無人問津,他就急了。

    十幾天後,張天元又去那家古玩店閑逛,店主遠遠看見他就忙著打招呼,沒談幾句話,那店主就提到鏡框了,他說,剛才有客戶出到1500元,他沒賣,如果張天元想要,就拿1500元算了。

    鬼才相信他的假話,如果有人真出1500元,他早就賣了,不過1500元還是值的,這也是張天元心裡的價位。

    他拿著那只鏡框又翻來覆去瞧了起來。

    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一件藏品決定買下,付款前一定再仔細看一遍,看看有沒有硬傷,有沒有修過。

    這一瞧不要緊,他發現太祖像後面還夾著一幅老畫,憑感覺,他知道這幅畫非同一般,於是又與店主還起價來。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六字真訣,所以沒辦法用鑒字訣去鑒定。

    此時的還價不是想減掉多少錢,而是怕引起他的懷疑,最後他以1500塊錢的價格購得了鏡框。

    後來經鑒定,畫是清代宮廷畫家之作,是珍品。

    可能是原主人怕這幅畫丟失,於是夾在了太祖像後面,這讓張天元撿了個大便宜。

    當然有賺,也就有虧的。

    因為還價而錯失的時候並非沒有。大約也就是大學快畢業那年,張天元在一個地攤上看到一件青花瓷,老板要價也不多660元。

    當時他還價600元,那老板說不夠本,張天元轉身要走,意思是想逼老板就範,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一旁的朋友老李甩下660元把青花瓷抱走了。

    沒辦法,這也是古玩市場的規矩,人家正談價的商品,無論你多想要,也不能插話,一旦放下不要,任何人都有權買走。

    當時張天元是啞巴吃黃連,有苦沒處說。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如今那只青花瓷的價位已經翻了500倍,老李說,就算給他30萬也不賣。

    過去的教訓,張天元不會忘記,但是還價還是必須要做的。

    只是要注意周圍的情況而已。

    在這裡,斯蒂芬·貴諾的潛藏買家就他一個,因為別人都因為畏懼斯蒂芬·穆罕而不敢購買貴諾的東西。

    貴諾想要把手裡頭的東西出貨,只能是賣給張天元。

    更何況三萬美金雖然並不是什麼高價,但也絕對不算低了。

    只要斯蒂芬·貴諾不蠢,他應該都不會拒絕跟張天元的買賣的。

    張天元今天還真就是來撿漏的。

    如果不是撿漏,他不可能耗費巨額資金去購買斯蒂芬·貴諾的東西。

    西川現在夾在當中,覺得最是憋屈。

    “對不住了貴諾,既然這樣,我不能再替你把關了,你這東西賣多少錢,就算多少錢吧,我先走一步!”

    西川覺得自己被當成空氣了,當然是不願意繼續待在這裡了。

    他如果走了,張天元自然是最高興的。

    不過斯蒂芬·貴諾卻有點不舍得了。

    但看到張天元冷著一張臉站在那裡,他猶豫了許久,才嘆了口氣道:“西川君,我看張先生是個實誠人,如果你真得沒時間的話,就先回吧。”

    聽到這話,西川先是愣了一下,他之所以說要走,並非真得想走,只是打算給斯蒂芬·貴諾施壓而已。

    可是沒想到斯蒂芬·貴諾這家伙居然不攔著他。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然而此時騎虎難下了,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現在說不走了,這可是非常丟人的。

    “哼,希望你不會被他騙吧,再見。”

    最終西川只能惡狠狠地拋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其實不管他走不走,張天元都是要狠狠地坑斯蒂芬·貴諾一把的,只是西川留在這裡,總是一個麻煩。

    能夠將這家伙趕走,對於張天元接下來的計劃,那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對不住了張先生,讓您見笑了,既然西川君已經走了,那咱們就把前面的交易完成吧。”

    斯蒂芬·貴諾也是真夠丟人的,堂堂寶華街老大斯蒂芬·穆罕的兒子,如今為了三萬美金,卻要給張天元陪著笑臉,不得不說,這家伙活得還真是失敗。

    “當然,這裡是三萬美金現金,你先拿著吧,我還要看看別的東西。”

    張天元給錢的時候,非常地爽快。

    他就是要給斯蒂芬·貴諾一種感覺,那就是只要拿出好東西,他張天元就能給出好價錢。

    “沒問題,你可以盡管看,先把這裡的東西看完了,我帶你再去別處看看,絕對包你滿意。”

    斯蒂芬·貴諾覺得自己真得是遇到會撒錢的聖誕老爺爺了,否則的話,眼前這個家伙怎麼會如此的大方呢。

    而張天元則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敗家子、冤大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6 10:45
正文 第三五七五章 古怪花錢



    這一次來舊金山,張天元感覺還真得是相當不錯,總算是不用空手而歸了。

    更何況,撿漏只是一個開始,他真正的計劃卻是要利用斯蒂芬·貴諾,把這家伙老爹的那些好東西全部都給搞到手。

    想到這裡,他笑得更燦爛了。

    接下來,斯蒂芬·貴諾給張天元看的是用盒子裝著的一些銅錢。

    裡面大多數都是不值錢的貨色。

    不過其中一枚花錢,卻是讓他眼前一亮。

    這是一枚清代“唯吾知足”借口花錢,直徑358毫米,厚28毫米。

    這是一枚奇特精美的花錢,面文由“隹”、“五”、“矢”、“止”四字,按右、上、左、下的順序,共同借用方穿作為“口”部而組成“唯吾知足”四字,故稱“借口錢”。

    四個字本該都有自己的口,有各自的位置,當舍去自己的一半和另一個字相依相偎時,便有了蘊涵。

    無論你怎麼讀,都能讀出不同的字義。

    口立中央,方正平衡,用心體驗,似有深藏不露的喻示,錢文書法秀美,鑄工精整,銅質精良,觀之,使人愛不釋手。

    錢文以篆書入手,排除楷書給人的生硬感,背文紉佩立意深遠,增其內涵。

    此錢構思巧妙、匠心獨具、極富創意,背“紉佩”,語出《離騷》:“紉秋蘭以為佩。”

    紉,連綴。

    佩,佩飾,比喻對別人所施的德澤或教益銘志不忘。

    黃銅質,材質細膩精良,錢文清晰深峻規整有神韻;穿口方正干淨,地張平整,黑漆古包漿老結,磨損自然,是晚清蘇江官爐所鑄花錢,俗稱“蘇花”。

    此錢精工細作、精美可鑒,錢文秀麗遒勁,文意佳,富有哲理性,是一枚飽含人生智慧、可作為格言品位的不凡花錢。

    但是就這枚簡單花錢,錢界一直存在各種各樣爭議:先,是“唯吾知足”的解釋,一種解釋認為在古文中“唯”與“惟”通,屬虛字。

    “知足”是我國傳誦的為人處世理念和修身養性的箴言。

    《老子》第四十四章:“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禍莫大於不知足”,意為克服無止境的欲念,就會避免羞辱;

    走路知道適當休息,就不會精疲力竭,老子認為人的要求與行為都必須恰如其分,不能越自己應該和可能的範圍。

    沒有任何災禍比貪得無厭帶來的災禍更大。

    先哲的睿智之言成為古今達人信奉的金玉良言。

    在物欲橫流的今天,更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而另一種解釋認為凡不可告人的絕密之事,常稱“天知、地知、我知”。

    “知足”之間一點斷就成了“唯吾知,足。”顯然這就屬於保密的需要和要求了。

    這裡轉載川州劉爍賢《一枚構思奇妙的佩幣》:

    明末清初,我國民間的秘密會黨天地會專為其領掛佩者而鑄造的“唯吾知足”錢,其意思是告誡佩者要嚴守天地會內秘密,凡會內秘密,只能天知、地知,“唯我知”足也。

    領們將此錢佩於衣衫之上,可起到天天警示的作用。

    天地會起源於明末清初,活躍於全國各地,其宗旨是“反清復明”。

    天地會所鑄“唯吾知足”錢,文字奇特,初看自右起按反時針方向讀為“佳五矢止”,其意使人感到莫明其妙。

    而此錢文妙在四個字共同借用銅錢中央的方孔,作為“口”字旁用。

    這樣一讀,前面說的四個字就是“唯吾知足”了。

    此錢的構思真使人叫絕!

    一是“唯吾知足”四字一般不易懂得讀法而正確讀出;

    二是即使讀出,往往將“知足”聯讀,難解天地會真正用意;

    三是我國民間凡絕密之事,常稱“天知、地知、我知”,此錢明鐫“唯吾知”而隱去了“天地”二字,會名也就隱藏其中了。

    萬一此錢落入統治者手中,亦因難解其中奧妙,從而保全了佩者,真可謂構思巧妙。

    關於背文“紉佩”的含義,錢界也存在著很多的爭論。

    一種說法是,《錢幣與書法藝術》的作者之一劉紹明將穿左之字釋為“佩”字。

    語出《離騷》:“紉秋蘭以為佩。”

    紉,連綴。

    佩,佩飾,比喻對別人所施的德澤或教益,銘志不忘。

    另一種說法,帥照東認為在《康熙字典》,雖無“佩”字篆書體,卻現與佩字同行第一字(古文“佛”)的篆書體,並現該篆字之右半部分正是背穿左之字,只不過是將第一筆轉彎延長而已。

    雖然其沒有單人旁,但其起筆比《康熙字典》上的起筆要長,用以代替單人旁,與錢面文借方穿組字(唯吾知足)具有異曲同工之妙。

    由此可以斷定,字為“佛”字的省筆篆書,背文可釋為“紉佛”二字。

    “紉”作連綴、柔軟而結實、不易折斷解,通“韌”。

    “紉佛”即是召喚信奉佛教的善男善女做虔誠的信徒,普渡眾生,行善為本。背文與面文的內涵是相互對應的。

    “唯吾知足”錢背穿左文字為“佛”字的省筆篆書,這一釋讀,說明該錢確是佛門所鑄禪繪錢。

    至於何年、何地、何人所鑄等諸多之謎尚待有識之士解之。

    第三種說法是對“唯吾知足”第二種說法和“紉佩”的第二種說法的補充。

    我們認為對於花錢中“唯吾知足”的第一種解釋應比較合適。

    這是因為,人們之所以會對天地會錢產生種種困惑,主要原因在於大多數錢幣學家對於天地會的性質和歷史不熟悉,把一些可能具有其他價值的錢幣當作天地會錢幣。

    天地會並不是一個統一的會黨組織,一個天地會組織多則上千人,少則幾十人,規模大小十分懸殊。

    乾隆中葉以後,我們才從清代檔案中現有明確的天地會活動,但沒有任何有關天地會有鑄造錢幣記載。

    乾隆五十二年以後,清政府因鎮壓林爽文起義,對天地會進行嚴密搜查和追捕,遍及十幾個省份,逮捕大批天地會會員,也沒有一個天地會員的供詞說鑄有會錢的。

    就地區而論,如果天地會內有鑄錢的傳統的話,天地會錢幣的現應多在天地會最為活躍的閩粵地區,但那裡除了確有可考的平靖勝寶和洪德通寶外並無其他屬於天地會系統的錢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6 12:46
正文 第三五七六章 李老的收藏(一)



    目前出現的被認為是屬於天地會系統的錢幣,大都在江浙發現,但江浙並不是天地會十分活躍的地區,而地方性幫會卻很多。

    這似可從江浙地區特殊的錢幣文化中去進行探討。

    總之,天地會本來就是一個分散的民間秘密結社,從其現存史料來看,會內並無鑄錢的習慣,對於自身錢幣的樣式也是在較晚時期出現的會簿中才有具體記載的,而且即使會簿中明確描繪的錢樣也沒有實物出現。

    從地區上看,天地會活躍的閩粵地區也沒有品種繁雜的天地會錢幣出現。

    因此,我們大體可確定,除非天地會有建立政權或准備建立政權,一般不會鑄造會錢。

    對於出現的一些莫知其詳的錢幣,不宜貿然斷定其為天地會錢。

    張天元並不是否定這些錢幣的價值,它們很可能具有我們現在還不了解的特殊價值。

    既然天地會鑄錢的說法比較牽強,那麼對背文的第三種補充,也就缺乏依據了。

    再者,“唯吾知足”花錢至少有六七個品種,大小厚薄形態各不相同,面文雖均為篆書,但在風格構形上各有千秋;背面除光幕外,尚有合背、紉佩、福祿壽喜、藏泉行布及滿文“太平”等字樣。

    在諸多“唯吾知足”花錢中,但有人認為此錢系清代天地會聯絡用的暗語錢,應釋為:“天知、地知、我知,足矣!”

    可是天地會是反清復明的秘密社團,為何在有的“唯吾知足”錢背文中會使用滿文呢?民間私鑄品也很難鑄出如此精美的錢幣來。

    在背面的字樣中,含義很多,並不一定和佛教有關,因此我們贊同第一種說法。

    古代藝術品的價值,除了它的年代、稀缺性,還有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它的爭議性。

    任何一種藏品,都是一種文化的結晶,都蘊藏著政治、經濟、歷史、民俗、宗教、哲學、美學、工藝等多方面內涵,體現一種獨有的精神特質,隱藏著一些歷史未知的秘密。

    收藏和研究的過程,實際上是還原歷史的過程,也是自我人格完善的過程。

    藏品不在於它價值貴賤,而在於你對這個品類的痴愛,熱衷於探索其中秘密和思想,收藏和研究花錢,你的收獲就在其中了。

    說起收藏古錢幣,張天元不免響起了一位相當厲害的剿匪英雄。

    他於新中國成立當天參軍,曾經是一位戰功卓著的剿匪英雄,轉業後考入帝都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後一直從事教育工作。

    60歲退休後傾注滿腔熱忱致力於中國古錢幣的收藏和研究,以微不足道的價錢收購中國古泉五十名珍中的40種和全部七大名品以及100多種一級珍品,極具傳奇色彩的收藏經歷被傳為佳話。

    在當代中國古幣收藏界,今年已75歲高齡的收藏家李成志以其豐厚的藏品聞名。

    迄今為止,他已收藏歷代古幣5300余枚,重量達53公斤。

    在1996年和疆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國古泉目錄中收錄了古泉五十名珍,而他的藏品中囊括了其中的40種。

    此外,他還擁有一級珍品100余種,每枚一級品的價值都在1萬元以上。

    按照有關專著標注的參考價格計算,李老收藏的全部古幣價值在1500萬元以上。

    特別具有傳奇色彩的是,他收藏的全部珍品均為撿漏兒所得,被同好公認為撿漏兒大王。

    李老祖籍洛州魯山縣,受當地濃郁的傳統文化熏陶,從小對歷史情有獨鐘。

    他在新中國成立當天參軍,曾在閩北地區剿匪,因戰功卓著被評為剿匪模範,出席過福省南平軍分區代表大會。

    1952年9月,李老轉業到福省森林工業局做人事和保衛工作。

    作為調干生,他1962年畢業於帝都師範大學中文系,此後一直擔任中學語文教師,退休後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收藏活動中。

    李老於1988年開始收藏,當時涉獵的範圍非常廣泛,包括瓷器、硯台、銅鏡、玉器、古幣等到1993年,他意識到自己的收藏範圍過大,於是鎖定古幣為惟一目標。

    張天元跟李明光教授去拜訪他的時候,他對張天元說:古幣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中最豐富多彩的領域,涉及政治、經濟、歷史、科舉、民俗、美術、書法以及太極八卦、陰陽五行等諸多方面,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

    同時,古幣的收藏成本極低,花上幾角或一兩元錢就能買到一枚,特別適宜工薪階層收藏。

    1999年5月下旬,李老的老伴張秀珍到帝都沙溝農貿市場買菜,發現有一位洛州商販正在銷售古幣,馬上將這一消息告訴了李老。

    商販的麻袋裡裝有古幣2307枚,並不知道這批古幣的價值,李老趕到後以每枚1.3元的價格將這批古幣全部收購。

    李老說:當時我從麻袋底部抄起一把逐枚細看,如果都是同一品種就沒有什麼收藏價值,而這把錢幣包括許多品種,其中有鑄造量極少的遼代錢幣,就知道這批錢幣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

    據解放前出版的古玩指南記載,古幣共分七等,其中第一等包括7種,古幣收藏界稱之為七大名品。

    即:金代貞通寶、遼代天顯通寶、南宋建炎元寶、南漢乾亨通寶和遼代保寧通寶、應歷通寶、天贊通寶。

    在這批古幣中,囊括七大名品32枚珍品、50多枚一級品、上百枚花錢、30余枚農民起義軍鑄幣和30余枚外域錢。

    其中32種屬於古泉五十名珍的古幣囊括戰國圓圜錢東周、新莽錢壯泉四十、東吳錢大泉五千、十六國錢大夏真興、唐錢鹹通玄寶,五代十國錢開平元寶、天成元寶、永平元寶、天德重寶、天策府寶、乾封泉寶、廣證通寶、大蜀通寶、保大元寶、永通泉寶、經宋通寶、靖康通寶、大宋通寶,遼代天顯通寶、應歷通寶、保寧通寶,西夏錢元德重寶、通寶,金錢崇慶元寶、至寧元寶,元錢中統元寶、大元國寶、至正權鈔。

    在中國歷史上,遼代屬於少數民族政權,所鑄錢幣數量較少。

    在清朝出版的古幣圖書中,共收錄7種遼代錢幣。

    到抗戰初期,由古幣泰鬥丁福葆編著的歷代古錢圖說中,收錄遼代錢幣13種。

    1996年出版的中國古錢目錄中,收錄遼代錢幣23種。

    李老收藏的遼代錢幣卻達27種。

    在購買的2307枚古幣中,有一枚遼代天顯通寶。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6 13:48
正文 第三五七七章 李老的收藏(二)



    據歷史文獻記載,該幣過去只發現過兩枚:一枚被日本收藏家川島獲得,高興得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天顯堂並賦詩:

    蒼苔古道應行遍,落未寒泉聽不窮。

    另一枚則下落不明。

    在這批古幣中,還有一枚宋朝初年王小波、李順領導的農民起義軍鑄造的應運元寶。

    據宋代科學家沈括所著夢溪筆談記載,廬山有一座九天采訪慈,一位老和尚讓小和尚挖地基,挖出一個裝滿土的小瓷罐,裡面埋著一枚應運元寶。

    到1978年,上浦博物館出現過一枚應運元寶,是著名收藏家孫鼎去世後,他的夫人將其全部收藏品捐獻給上浦博物館,其中就包括這枚應運元寶,目前已是無價之寶。

    李老說:在中國鑄幣史上,只鑄造過4種應字頭錢幣,全部是珍品。

    此外,在這批古幣中還包括一枚天啟篆書錢幣。

    歷史上的天啟錢幣有兩種:一種是由元末徐壽輝領導的農民起義軍鑄造;另一種由明朝天啟皇帝鑄造。

    據歷代古錢圖說介紹:天啟篆書為海內孤品。

    根據當代有關錢幣圖錄標注的參考價,一枚天啟篆書價值在10萬至12萬元人民幣之間。

    從兩萬多枚古幣中挑選出一枚大齊通寶1999年初至2002年底,李老經常到洛州、津城、東山、晉州等地尋找古幣,並取得了豐碩成果,將五十名珍的數量由32種增加到40種,一級品由50種增加到100多種。

    唐代叛將安祿山、史思明攻克洛城後鑄造得一元寶,有下屬認為得一元寶包含只得一城之意,於是改鑄舜天元寶。

    由於得一元寶鑄造量極少,而舜天元寶鑄造量較多,因此在藏界有舜天易得,得一難尋之說。

    早在清代,一枚得一元寶價值三萬錢;有一位著名收藏家曾用一把乾隆款玉壺換一枚得一元寶。

    2001年秋天,李老在晉州平遙古城只花1元錢收購一枚大齊通寶。

    這枚大齊通寶是從兩萬多枚錢幣中逐枚過目挑選出來的,品相極佳,鏽色純正,屬於古泉五十名珍之一。

    據有關歷史文獻記載,大齊通寶在歷史上也只發現過兩枚:一枚為清代藏幣大家張權馴所藏,因所藏大齊通寶缺一個角,人稱缺角大齊;

    另一枚由清朝大畫家戴熙所藏,因4個字旁各有1個小孔,人稱四眼大齊。

    太平天國農民起義軍攻克杭城後,家住杭城裡的戴熙自殺身亡,有一位古董商花巨資將他的宅院買下,掘地三尺苦苦尋覓,最終沒有找到。

    另一位古董商再次買下這所宅院,將泥土過篩,也未能如願。

    李老說:衡量古幣的收藏價值除了看珍稀程度外,是否成套也是至關重要的。

    在他的藏品中,有一套極為珍貴的乾隆十二生肖錢,據說這套錢是為慶祝乾隆六十大壽所鑄,共鑄12套,鑄造精美,形像生動。

    我國的生肖古幣分為兩種:一種為大錢,一面鑄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一面鑄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十二生肖;另一種為乾隆通寶小錢,每枚背鑄一種動物,全套12枚。

    前者鑄造量很大,後者則極為珍罕。

    李老說:我到過全國各地的許多古玩市場,不知挑選過多少古幣,但沒有發現過這套錢幣。

    我也翻閱了20多種有關古幣的圖書,都沒有談到和收錄過這套錢幣,因此就是出高價也買不到。

    解放前出版的古玩指南#中有這樣的記述:古代套錢價值在成套而不在單枚,即成套之錢為無價之寶,而單枚者則值同蔽屣,如從有錢之始直至清末所有歷代所鑄之錢均能收齊。

    將一朝一代之錢收齊,千元萬元亦售也。

    然若分散則所值即不若斯高貴矣。

    即如元代之錢共124枚,如能集全,最低可售24萬元,即每枚百元之譜,但若分離則每枚最多不過數角數元而已。

    這成套與單枚其價值至為懸殊也,蓋成套者難收,單枚者易得。

    李老經常以微不足道的價錢購買到古幣珍品,毫無疑義得益於兩個方面:

    一是博覽群書、潛心鑽研,具有淵博的古幣知識和高超的鑒別能力;

    二是不辭辛勞,經常風餐露宿、勞師遠征,面對成千上萬的古幣總是不厭其煩逐一甄別。

    李老認為:在中國古幣的發展歷史中出現過3次高峰,分別為秦朝、唐朝和宋朝。錢幣起源於春秋時代,至今已有4500多年的歷史。

    秦始皇統一六國後采用外圓內方半兩錢,統一了形狀、重量和錢文。

    這種外圓內方的錢幣從公元前206年一直延續到清朝宣統皇帝退位。

    從漢朝到魏晉的700多年間,一直采用五銖錢,銖為重量單位,7個大米粒為一銖,以重量作為錢幣的名稱。

    漢武帝時期,許多地方鑄造五銖錢泛濫,漢武帝進行了9次大規模的整治運動,殺了20多萬人。

    唐代建立後采用開元通寶,開始了通寶的時代,一直延續到清宣統年間。

    唐代300多年間共有24位皇帝,全部采用通寶。

    趙匡胤建立宋朝後,開始采用年號錢。

    清朝共有11個皇帝,共鑄造12種年號錢。

    古人道:一朝錢有一朝風,挑錢要選奇而正。

    根據多年的市場實踐,李老總結出識別古幣真偽有三招兒:

    一是看,看古幣的風貌,包括文字、圖案、大小、形狀、顏色等與有關專著的介紹是否完全一致;

    二是聞,若古幣沒味兒或者有土腥味兒為真品,若有化學溶液浸泡過的怪味兒則為贗品;

    三是聽,彈敲古幣若發聲清脆為真品,若發聲沉悶則為贗品。

    今天張天元站在這裡,對於斯蒂芬貴諾所收藏的古錢幣進行判別的時候,最初使用的,也是李老曾經用過的那些鑒定方法。

    鑒字訣是在無法鑒別的情況下才會動用的。

    斯蒂芬貴諾收藏的錢幣可不少,除了那枚至今無法判斷出來歷的花錢之外,有不少東西張天元都曾經在李老那裡見到過。

    他有十足的把握判斷到,這些古錢幣都是絕對的好東西,這一點毋庸置疑。

    算起來,有收藏價值的古錢幣,在這裡一共有兩百多枚。

    當然了,不算太值錢。

    這些一共算下來,也就價值二十多萬人民幣而已。

    這麼點錢,如果放到上大學那會兒,只怕張天元會覺得簡直是一筆巨款。

    可是放到現在,他甚至都懶得去考慮了。

    只是有些東西,它不能用錢來衡量。

    張天元一直就很羨慕李老的收藏,只可惜找了幾次李老,希望他老人家能夠把古錢幣拿出來放到他的博物館裡展覽。

    但老人家卻說了,等他死了之後可以全部捐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5-16 17:09
正文 第三五七八章 外行也能鑒定古董



    對於張天元來說,如今有了這些古董錢幣,倒是不用等到李老駕鶴西去,便可以收藏不錯的古幣了。??

    他曾經在國內的時候就因為一次意外得到了大量的古錢幣,所以在神羅博物館裡頭,是有古錢幣的專業展廳的。

    這些東西弄到手,自然也算是不錯的收獲了。

    “五千美金,這些破錢幣我要了。”

    張天元現在說什麼都要加個“破”字,無非就是想讓斯蒂芬·貴諾這心裡頭好受一點。

    否則的話,這家伙只怕是不會把東西賣給他了。

    “張先生你可不能忽悠我啊,我是個外行,不懂這些古董的,剛剛讓西川君離開,就是因為信任你啊。”

    斯蒂芬·貴諾笑著說道。

    “你這話就不對了,誰告訴你外行就不能鑒寶啊?”

    張天元說道:“自從有鑒寶節目以來,古董市場開始熱鬧起來。

    一些鑒定古董的門道和術語,諸如‘掌眼’、‘打眼’、‘蚯蚓走泥紋’都變得婦孺皆知。

    但實際上。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現像。

    廣大群眾對古董的熱情與日俱增。

    但對真贗古玩的鑒識能力,卻一直處於很低的水平。

    古董這個行當,水很深,需要長年累月的實踐經驗加理論知識,任何一個門類想搞明白。

    沒幾十年功夫下不來。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

    給咱們這些外行人留了一條活路,叫做知識盲點。

    所謂知識盲點,是指一些文史上的小常識、小細節。

    這些東西大家耳熟能詳,實際上卻和想像中不一樣,形成了一個知識結構的盲區,不留神就會犯錯誤。”

    這可不是張天元忽悠人的話,關於這一點,可是絕對有道理的。

    如今市面上假貨很多。

    大部分都是低仿品。

    造假者水平不高,做工粗糙,經常會露出一些常識性破綻。

    只要我們掌握一些知識盲點,就能夠覺察到這些相對醒目的破綻。

    不致上當受騙。

    比如,李白有一詩,叫《靜夜思》。

    這詩大家小時候都背過,而實際上,這詩的原文不是我們熟知的那個版本。

    在宋代洪邁的《萬唐人絕句》裡,原詩是“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山月,低頭思故鄉”。

    到了明代,《萬唐人絕句》被修訂了一下。

    第三句“舉頭望山月”改成了“舉頭望明月”。

    到了清代沈德潛的《唐詩別裁》,第一句“床前看月光”改成了“床前明月光”。

    到了蘅塘退士編撰《唐詩三百》,把這兩句修改綜合到了一起。

    如果有人要賣給你件屏風。

    說是明代的,上面刻著《靜夜思》全詩。

    你過去一看,現它第一句是“床前明月光”,那可以直接把這假貨扔出門去了。

    再比如說,6游有一《示兒》,也是眾人皆知。

    它開頭一句“死去原知萬事空”,其實最初的版本寫的是“死去元知萬事空”,因為在明代之前,“原來”、“原知”都是寫成“元來”、“元知”,元字做本來,起初意。

    後來朱元璋嫌惡元朝,連元字也看不得,遂下令將“元來”改為“原來”。

    才成為現在通行的用法。

    了解了這個知識盲點以後。

    若有人給你看一樣南宋的古董。

    裡面出現“原來”字樣,不用再做別的鑒定。

    一定是假的。

    還有一個成語,叫“紙上談兵”,說的是趙括誇誇其談,在長平被坑殺了四十萬趙軍。

    可仔細想想,趙括是戰國時候的人,紙是什麼時候明的?

    西漢年間剛有紙的雛形,到了東漢蔡倫,真正意義上的紙才出現。

    實際上,“紙上談兵”這個成語最早出現,要到晚清那會兒,和趙括聯系到一起,差不多是民國時期。

    如果你看到一件古玩古書裡提及趙括紙上談兵的故事,直接扔開就是,假的無疑。

    此前古董界出現過一對明代青花暖水瓶,很精致,所有者宣稱是鄭和用過的,著實唬住不少人。

    可當這對暖水瓶的題款一亮出來,連我這樣的外行人都樂了。

    那題款寫的是“明成祖朱氏棣皇帝皇宮御用大明永樂六年戊子秋”。

    稍微有文史常識的人都知道,明成祖是廟號,皇帝死了才有,怎麼可能在永樂六年就出現呢?

    有人無自強辯,說廟號說不定是皇帝生前就准備好的?這又是一個標准的知識盲點。

    實際上。

    朱棣死後的廟號是明太宗,一直要到一百多年以後,嘉靖皇帝在位時。

    才把朱棣的廟號改為明成祖。

    後世的人習慣叫成祖朱棣。

    但當時的人可絕對不會這麼稱呼。

    所以說,如果造假者膽敢在永樂六年的御用瓶底寫下“明成祖朱氏棣”的話……乖乖,恐怕下場比方孝孺還慘!

    人家方孝孺只誅了十族,這個造假的恐怕連關注他的粉絲都得被株連吧?!

    當然,雖然有這樣的事實,但絕對不能用在斯蒂芬貴諾身上的。

    這個斯蒂芬·貴諾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家伙,估計連美國的歷史都搞不清楚呢,你還能指望他去學中國歷史?

    那純粹就是對牛彈琴。

    不過張天元既然這麼說了,自然就是要忽悠斯蒂芬·貴諾去相信他的話。

    正如前文所說,忽悠人,其實也是一種本事啊。

    “雖然張先生這麼說,不過我還是覺得五千美金有點太低了,能不能再多出點?”

    斯蒂芬·貴諾雖然蠢,但還沒有蠢到無藥可救,還知道張天元出的價錢低。

    然而張天元卻笑了笑道:“五千美金不低了,折合城人民幣也有好幾萬了,你可以去中國打聽打聽,什麼古錢幣能夠值好幾萬的價,那就偷著樂吧,不過看在咱們朋友一場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再加一千美金,如果你還不樂意,那就算了。”

    “成交成交!”

    斯蒂芬·貴諾被張天元拿得死死的,沒辦法,誰讓他缺錢花呢,既然他需要錢,那就必須得聽張天元的話,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法控制。

    畢竟對他來說,那些古錢幣放在那裡,不過就是一堆廢銅爛鐵,可是賣給張天元,卻是六千美金啊,就算不能干太多事兒,那最起碼也能喝點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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