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鑒寶秘術 作者:北域神燈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6-9-26 11:19: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3 3812130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6-3 12:47
第三六二一章 老友慕容德


    慕容德說,「既然來了就碰碰運氣。當時,有幾個老頭在村頭下棋,我就過去問問是否有老家具。

    這時候,恰巧有一個年輕人過來,說在村子偏僻處有一間小屋子,裡邊有幾件老物件。

    我就跟著去了,之後他從屋子裡拿出一件東西,我那時候就有感覺,應該是古代放秤的戥子架,最後以240塊錢成交。」

    買完之後,他難以抑制自己的興奮之情,騎上自行車飛奔往回走。

    最終,這件東西創造了黃花梨小件當時的國內外成交記錄。

    「這件東西太好了,都是雕螭虎的,直到現在也沒有超過它的。」據了解,這件東西現為香港一位大藏家收藏。

    隨後幾年,慕容德轉戰廣省中城、上浦,「賣新的仿古家具,收舊的古典家具。我覺得自己主要還是做老貨的。」

    精准的眼光和活絡的頭腦讓他的生意蒸蒸日上。

    當時,最初跟慕容德一起收家具的行家有不少,但很多賺了點錢就轉行做其他的了,他是為數不多堅持下來的,「這一方面是因為老天的眷戀,另一方面也跟自身努力有關。」

    「其實,對於古典家具,我一開始談不上喜歡,就是為了掙錢、改善生活,後來就慢慢喜歡上了。」

    事實上,早期的慕容德更多時候是一個「古董商販」。

    跟很多人一樣,「買賣或經手的東西很多,但是並不研究,不做功課,也說不出東西好在哪裡,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在買賣的時候別人知道你是誰,但買走之後,你就被遺忘了。」

    不過,他很早就開始意識到這點,並完成了從「古董商販」到研究者的蛻變,「現在,很多人只能拿著照片說,這個東西是我賣的,我覺得很可憐。」

    轉戰上浦,是慕容德事業的一個轉折點。

    2006年,因為世博會原因,他上浦的店面臨拆遷,「我不想再換其他地方」,再加上一些其他原因,最後選擇還是留在了上浦。

    也就是從這時開始,他開始涉足雅昌論壇,一個雲集了當時很多專業玩家的地方。

    「時間我都記得很清楚,2006年11月11日,我注冊了賬戶,網名慕容。論壇上,很多網友水平很高,帖子寫的很好。我當然也想這樣,但剛開始,我的帖子有時錯別字連篇,觀點也有點模糊,就有人拍你,跟你爭辯。」

    慕容德骨子裡是個不服輸的人,為了回擊,「我就開始找資料、買書,練習打字。」

    結果一發不可收拾。

    剛開始他是有選擇性的買,後來只要是好書,他就會請朋友帶回來。

    「到現在為止,我買書花的錢在老家買兩套房是夠了。其中,三株商會的書一本就要一兩萬,還有一些民國版、日版、歐版的珍貴書籍。這些書買了後,我大都看過了,沒有說堆在哪裡。」

    有一段,他有點走火入魔,經常整宿不睡覺的看書。

    也就是在不斷研究的過程中,他逐漸完成了自己的進階。

    「之前,很多藏家或客戶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擁有話語權。但我現在就是在交易前先做研究,然後把功課呈現給客戶,我們和客戶是朋友,是平視而不是俯視,這也是我希望的狀態。」

    他雖然很幸運,但也並一帆風順。

    「這麼多年,最讓我難受,一度喘不過氣的是一次送拍經歷。」

    2010年,他手上有一對乾隆年間香幾,從日本回流的恭王府舊藏,「周圍朋友想購藏,而且價格比較高。」

    不過,當年也是中國古典家具井噴時期,一度奪取了書畫板塊的風頭。

    看到拍賣的火爆行情後,他決定送拍,參加2011年秋拍。

    誰成想,短短一年時間,古典家具市場迅速降降溫,當晚專場的成交率僅有34%。

    盡管,他的這對香幾最終成交,但卻讓他損失不小。

    「當時心裡特別難受,都是自己粗心大意造成的,沒有對市場有足夠的把握,總覺得拍賣會有個好價格,所以沒有選擇私下成交」,慕容德後來反省說,這次意外的經歷讓他對家具市場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讓他更加堅定做研究的決心。

    「我們不僅要眼光好,買東西穩准狠,能掙到錢;還要能沉下心來做研究,不斷豐富自己。」這是慕容德現在對自己的要求。

    從事古董生意近三十年,慕容德也陸續收藏了一些東西。

    說起他的第一件收藏品,其實要從一筆「失敗生意」說起。

    「早年間,我有一兩件筆筒買貴了,有一兩年時間都賣不掉。後來慢慢就舍不得了。」

    每個人的收藏認知都是有一個過程,此後他就開始有意識地留一些好東西,「純粹是自己的喜愛。」

    但他一直沒在古典家具領域形成自己的系列收藏。

    「第一,沒有那麼大空間來擺放,比如大漆高古家具等,大件家具還是擺放在博物館更好一些;另外,古典家具太貴重了,收藏不起。」

    不過,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他開始發現文房的真正魅力。

    歷經了十多年的收藏積澱之後,慕容德明白了收藏是要做減法的,「減去貪念,減去贅復,減去一己之心,最終收藏的,除了極致的精品外,更是一顆清明圓通的心靈。」

    最終,文房清供成為他重要的主題性收藏。

    近些年,市場出現了非常多以文房、清玩為主題的拍賣會。

    甚至在2012年中國嘉德春拍中,王世襄舊藏的一件紫檀筆筒以5520萬元天價成交,刷新了文房木器的世界紀錄。

    但慕容德認為「這僅僅是個案,文房藏品還是一直被低估。這幾年,大家對文房藏品的認知度雖有提高,但幾個歷史斷代給吾輩留下的文化創傷還未完全愈合。對待我國古代文房、清玩、清供的研究及著錄資料,我們遠不及日本、寶島。」

    「古典家具是營生,讀書、文房是我的愛好。」慕容德這麼描述自己現在的生活。

    「相比以前,現在信息交流更方便,貨源已經不是我的主要問題。」慕容德說。那天兩人聊天的時候,就有香港朋友來給他送貨。

    「我們現在主要是培養、發展新的客戶,讓更多愛好傳統文化的人加入收藏隊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6-3 12:47
第三六二二章 雲璐的另一個師父



    對於文房,慕容德更是近乎痴迷,「說實話,如果我是一個億萬富翁,肯定買一屋子自己喜歡的文房留著。因為我這個喜歡是發自內心的,而且我又懂它們。」

    對於慕容德,張天元了解很多,就算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他把這個事兒告訴給李雲璐,也算是對李雲璐的一點教導吧。

    沒辦法,收了別人的錢,不辦事好像也不行啊。

    其實李雲璐以前也有個師父,叫根特劉。

    那家伙姓劉,起了個英文名字叫根特,據說是中國有名的古董收藏家。

    根特劉其實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也正因為如此,才得到了米特的好感,把他介紹給李雲璐做師父。

    但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讓李雲璐和米特認清了這個根特劉自以為是的一面。

    自然做師父的事兒也就吹了。

    那件事兒,是在中國發生了,根特劉帶著李雲璐和李雲璐的兩個保鏢去中國「鏟地皮」。

    其實在來美國之前,根特劉就很喜歡收藏,平時眼勤腳勤,有工夫就跑偏僻鄉下,專門去「淘」自己喜歡的寶貝,俗話把這叫「鏟地皮」。

    數十年來,靠著這鏟地皮的辦法,根特劉陸陸續續搜集到了三百多件藏品,其中尤以價值七位數的金胎紫銅香爐為最。

    漸漸的,他在圈子裡有了名氣。

    當然也賺了點錢,也正因為如此,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李雲璐的師父。

    這天,根特劉和往常一樣,吃罷早飯就甩腿去古玩市場,在那裡轉悠。

    當然,與他一起同行的,還有李雲璐。

    而李雲璐的兩個保鏢則跟在比較遠的地方。

    這是李雲璐自己的要求,因為跟得太緊了會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轉到一個拐角處時,根特劉突然發現那裡的地攤上有一塊青玉令牌,這玩意兒是自己藏品中沒有的,於是便蹲下身來細看。

    這是一塊民國時候由某省都督簽署的一筆上億資產的解凍令牌。

    按說民國時候的東西收藏價值應該不是很大,但既然能補自己家中藏品的空缺,為何不買下它呢?

    於是根特劉便和鋪主討價還價起來,最後居然「殺」到原價的三折,以150元錢成了交。

    付了錢,拿過令牌,根特劉一邊悠悠地繼續在市場裡轉,一邊不時得意地停下步子,端詳手裡新覓來的東西,周圍人都以為他得了什麼寶貝,紛紛擁過來看。

    有個年輕人也上來湊熱鬧,誰知只一瞥,就頓時大驚失色道:「先生,您這塊令牌賣多少錢?您開個價,賣給我吧!」

    根特劉抬頭一打量,這個年輕人三十來歲年紀,一臉斯文樣,不禁笑道:「小伙子,東西自然是喜歡了才買下來的,怎麼能轉手就賣了呢?我不賣的!」

    說完,他就把青玉令牌揣進懷裡,甩開大步朝市場外走去。

    那年輕人不死心,跟在後面一路追著說:「先生,您就開個價嘛,出多少錢我都願意買啊!」

    根特劉原本買下令牌只是給自己補個收藏的空缺,現在被小青年這麼一追,心裡不由打起了「格愣」:莫非這令牌有什麼來頭?那就更不能輕易賣了。

    他收住腳,回頭對年輕人說:「你死了這條心吧,我說過不賣就不賣,別纏著我好不好?」

    年輕人還是不肯停步。

    此時李雲璐已經覺得煩了,問根特劉是不是要找人把這家伙給趕走。

    結果她師父根特劉說不用。

    此時根特劉是有點想入非非的,以為自己沒認出那令牌的來路,他這也算是叫欲擒故縱吧,希望可以從年輕人口中得知這東西究竟是什麼物件。

    街邊正是一家茶館,年輕人對根特劉說:「先生,您能不能賞臉進去小坐片刻,讓我給您說說我為什麼非要買您手裡這塊令牌的理由,好嗎?」

    根特劉看他的神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心想:也罷,就是不賣給他,聽聽關於這塊令牌的來由,總也沒有什麼不好啊!

    於是就跟著年輕人進了茶館。

    根特劉自以為得計,可是李雲璐一個外行,也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因為那年輕人太過殷勤了。

    但根特劉並不聽她的,這恐怕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年輕人要了三杯龍井,和根特劉面對面地坐下來,一邊品茶一邊就開始講述起來。

    其實,關於這塊令牌的來由並不復雜,這年輕人姓張,叫老實,的曾祖父當年就是這個都督手下一個師的師長,很得都督的賞識。

    後來有一天,都督私下裡交給張師長這塊青玉令牌,讓他去國庫提款,孰料返回途中,張師長手下一個軍官竟監守自盜,深夜帶人竊取令牌和錢款悉數潛逃。

    於是後來眾人都說,是張師長故意偽造都督的令牌去國庫提款。

    張師長蒙受如此不白之冤,只好飲恨自盡……

    張老實講完緣由,神情凝重地對根特劉說:

    「先生,這塊令牌對您的收藏來說也許無關緊要,可對我們華家來說,它的意義就不同了。

    三年前我大學畢業,好不容易在省城開起了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自從手裡有了點錢,我就發誓,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找到當年的這塊令牌,一定要還我曾祖父一個清白。」

    說到這裡,張老實打開隨身提包,拿出一張支票,「刷刷刷」填了一個數字,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後把它推到根特劉的面前。

    根特劉一看,愣住了:支票上的數字是「6」後面加4個「0」,整整有60000!

    張老實笑笑,說:「這筆錢我是早就准備好了的,我做過古玩市場的調查,這種青玉令牌最多不會超過1000元,今天是天老爺讓我撞見了您,我用60倍的價買下它,我想您應該不會吃虧了吧?」

    根特劉聽了張老實的述說,想想自己半天不到的時間,150元居然變成了60000元,這是哪世修來的發財緣分哪!

    何況這令牌也不是什麼真正值錢的東西,這種賺錢的機會誰也不會放棄。

    於是他嘴裡客氣幾句,就收下了支票,然後把揣在懷裡的青玉令牌拿出來,給了張老實。

    有了這樣的機緣,從此根特劉就主動和張老實交起了朋友,常常請張老實到家裡作客,給他看自己的藏品,總想什麼時候再能從這個有錢人手裡討得便宜。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6-3 12:48
第三六二三章 倒霉的根特劉


    根特劉痴迷於去跟張老實交流。

    以至於這段時間,李雲璐多次想要回美國,都被根特劉拒絕了。

    說是中國有許多好玩的,可以四處玩玩。

    李雲璐想想也是,也就沒提這茬,這一待,可就是將近一個月。

    在這段時間裡,那個張老實呢,也好像漸漸對收藏有了興趣,根特劉每給他看一樣藏品,他都贊嘆不已,拿在手裡輕輕地撫摩著,顯出愛不釋手的樣子。

    每每這種時候,根特劉就得意得心裡要發狂,忍不住給張老實一一介紹自己是怎麼「鏟地皮」把這些寶貝給「鏟」回來的。

    有一天,根特劉終於把自己的藏品之最金胎紫銅香爐也拿出來給張老實看,張老實竟驚羨地叫出聲來:「這麼貴重的東西你也能鏟地皮鏟回來啊?」

    根特劉「嘿嘿」一聲道:「不瞞你說,這是我去宜城鄉下鏟地皮的時候,從一個老太婆手裡買來的,你猜我花了多少錢?才3000元哪!鏟地皮嘛,就是要去鏟的啊!」

    時間長了,兩人的交情一日深似一日。

    這一天,張老實到根特劉家裡來的時候,帶了一件明萬歷款的青花龍紋瓷罐過來,請根特劉幫著鑒賞。

    張老實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個瓷罐其實是乾隆時期的仿品,是我那年去倫敦考察時,在一個古董商那裡買的,當時因為實在喜歡,手裡也正好有點錢,所以就花30000英鎊買了下來。但因為不是真品,所以一直沒好意思拿給人家看,也更不敢向先生提起。現在既然和先生熟了,想來請先生看看也無妨。」

    根特劉接過張老實手裡的青花龍紋瓷罐,細細打量起來,他越看越發覺手中這個瓷罐其實是真正的萬歷貨,這是一種未載入官方造冊的珍貴禮器,起碼值1000萬!

    他心裡激動得「怦怦」直跳,反復撫摩,斷定是張老實和那個英國古董商看走了眼。

    張老實看根特劉這麼神情專注的樣子,好像更加不好意思了,說:「真是難為情,我這東西和您的金胎紫銅香爐沒法比啊!」

    看著張老實滿臉流露出的羨慕神色,根特劉想到了一步妙棋。

    他朝張老實微微一笑,說:「小伙子,你也別小瞧了你的這個瓷罐哪,雖說是仿品,但做工精良,幾乎能以假亂真,我看這東西起碼也值個80萬。」

    「啊?能值這麼多?」張老實簡直不敢相信。

    根特劉肯定地點點頭:「據我所知,這類精仿品存世量非常稀罕,所以升值是早晚的事,說不定數年後會暴漲到和金胎紫銅香爐一樣的價錢。」

    「真的?」此話出自根特劉之口,張老實驚喜萬分,「那我就用這個瓷罐和先生交換香爐了呵!」

    一聽此言,根特劉心跳立馬加速起來,他緊鎖眉頭,在廳裡來回踱著步。

    張老實頓時後悔不已,吐吐舌頭說:「冒昧了,先生,我只是給您開個玩笑,您千萬別當真……」

    「不不不!」根特劉站停下來,「我……可以考慮和你交換。」

    「您說什麼?」張老實疑惑著問,「先生,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絕沒有真要和您交換的意思啊!」

    根特劉沉思著說:「對我而言,香爐是至寶,對你而言,這個瓷罐同樣是至寶。我的藏品雖說五花八門,什麼都有,但從內心來說,其實我更喜歡收藏的是瓷器,因為我覺得瓷器最能反映我們民族極其精湛的制作技藝,你看,連高仿品都做得這麼逼真,所以我樂意和你交換。」

    如此出乎意料的結果,張老實驚喜的程度可想而知。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放心:「先生,您真拿定主意要和我換?」

    「那還有什麼假的!收藏嘛,本來就是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就圖個開心嘛!」

    於是,張老實驚喜萬分地捧著金胎紫銅香爐走了;而根特劉呢,喜悅的程度絕不亞於張老實,因為他心裡十分清楚,自己用金胎紫銅香爐換來的,是一件真正的萬歷貨啊!

    但奇怪的是,就此以後,張老實就再沒有來登過根特劉的家門。

    起初根特劉還以為是他怕自己反悔,故意躲著,可打電話過去老是沒人接,就覺得挺納悶。

    李雲璐就說根特劉肯定是被人騙了。

    可根特劉偏偏不信啊。

    這天,郵遞員送來一封信,根特劉接過來一看,是張老實寄來的,他一邊拆信一邊嘀咕:「這小子,什麼事情電話裡不好說,還搞得這麼復雜?」

    等打開信,一看內容,根特劉頓時臉色灰白!

    張老實在信裡這樣寫道:根特劉,我今天是要告訴你,我不叫張老實,我講的故事是假的。

    你告訴我你在宜城鏟地皮,只花3000元就從一個老太婆手裡買到了那個金胎紫銅香爐。

    你知道嗎,你說的那個老太婆,恰恰就是我奶奶!

    當時你看家中只有我奶奶一個人,就連哄帶騙硬把我們傳家之寶搶走,你用了什麼手法,我後來從爺爺那裡都聽說了,我爺爺從此一病不起,半年後就撒手人寰。

    為這事,我奶奶一直覺得對不起全家,抑郁到現在……

    如今,我拿回了本就屬於我們家的東西,我想這不算過分吧?

    至於那塊青玉令牌,我為什麼要付給你這麼多錢,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至於那個青花龍紋瓷罐,你可以把它放到水盆裡浸泡一下,這樣就會知道它到底是個什麼貨,要不要繼續收藏,這當然得由你自己來決定了。

    也許,你會問我是怎麼找到你的,我想細節就沒有必要在這裡一一說了,只想告訴你的是,我在大學裡學的就是考古專業,課余時候,我還是我們學校話劇團的團長……

    根特劉恨恨地看罷信,沮喪地從櫥裡捧出那只用金胎紫銅香爐換來的瓷罐,盯著它愣愣地呆了半晌。

    隨後,他不甘心地走進廚房,小心翼翼地把瓷罐浸入水中,結果真看到了令他恐怖的一幕:瓷罐的罐底接觸水之後沒多久,就慢慢開始褪色,最後整塊所謂的瓷片就剝落下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這樣……」根特劉軟癱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叫罵著。

    其實一個人上當受騙倒不算什麼,李雲璐也未必會嫌棄這個師父。

    不過根特劉的做法讓她有些不痛快,所以就離開了這個家伙。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6-3 12:51
第三六二四章 鏟地皮的都非「好人」

    張天元在聽李雲璐說完這個事情之後,卻只是笑了笑道:「根特劉的做法或許混賬,但那就是鏟地皮的風格,我倒是覺得,他最大的失誤還是在於能力上有缺陷,居然會被那麼明顯的贗品給騙到,功力不夠啊。」

    「你不同情那個老頭兒嗎?」

    「當然同情,而且也瞧不起根特劉,但這能改變什麼?他說的那個香爐,在最低級的市場,也就值幾千塊而已,這就是現實。」

    張天元回答道:「根特劉的做法是很無恥,但具體過程你沒看到,我也沒看到,不便評述,你因為這個就不願意讓他做自己的師父,的確顯出了你很正義,可也太天真了,如果我告訴你,我也這麼收過東西呢?」

    「不可能!」

    李雲璐瞪大了眼睛說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們鏟地皮,總不能傻乎乎地告訴別人那東西究竟值多少錢吧?那不叫鏟地皮,那就叫白痴了,當然,有時候看到有些人可憐,我會多給點錢,但絕對不會按照原價給的。」

    張天元實話實說道:「別的不說,就說我剛剛從蘭特手裡收到的那個茶葉末釉香爐吧,你們可能並不了解它的價值。」

    「那能有多值錢?我看你根本就不想要啊。」

    李雲璐好奇地問道。

    「我怎麼可能不想要,那不過是一種態度罷了。」

    張天元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們可能並不知道茶葉末釉是什麼。

    比較科學化的說法是:一種失透的鐵、鎂質結晶釉。科學的描述,於欣賞總是無甚助益。

    對茶葉末釉的考證與分類,對欣賞者而言,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簡單的說,茶葉末的的產生,根據考古的明證,已推溯至唐代。

    唐時耀州窯,燒制了大量的茶葉末釉,上佳者,近於清代官窯。

    唐之後,雖然茶葉末釉並未銷聲匿跡。

    但似乎已淪為一種副產品,甚至是殘次品,是一種工藝上的失敗。

    這種失敗一直延續,直到清代,搖身一變,成為宮庭秘釉,僅供皇室珍賞。

    由於釉吐灰綠,儼如茶葉之色而故名。

    釉呈失透的黃綠色,在暗綠的底色上閃出猶如茶葉細末的黃褐色細點,古樸清麗,耐人尋味。

    茶葉末釉產生於雍正時期,早在唐代耀州窯及遼金的磁州窯也有類似的釉色。

    但是,到雍正時,唐英把它和景德鎮瓷器的白瓷胎結合到一起,發明了這種釉色。當

    初唐英定的名稱叫廠官釉。

    茶葉末是《陶雅》一書中記錄古玩商人的叫法。

    好的茶葉末釉很值錢,主要藏於帝都的故宮博物院中。

    從傳世實物看,以雍正、乾隆時期的產品為多,並以乾隆時的燒制最為成功。

    茶葉末釉中綠者稱茶,黃者稱末。

    雍正時是有茶無末,乾隆時則茶末兼有。

    釉色偏綠者居多,有的上掛古銅鏽色。

    因具有青銅器的沉著色調,常被用來仿古銅器,所以又叫‘古銅彩’。

    作為中國傳統的溫顏色釉品種之一,茶葉末釉以其外形頗似茶葉細末而得名,它是釉料中含鐵﹑錳的結晶釉陶瓷。

    其釉色黃,而中摻雜著綠,在黃褐色的底色中散布著許多細小的綠色斑點。

    由於配方和制作工藝的變化,釉色不盡相同,故有蟹甲青、鱔魚黃、蛇皮綠、老僧衣等品種。

    釉面多數呈半木光。

    它的制作有一定的偶然性,而且很講究技術,價值相當之高啊。」

    「師父,您說這些沒用,我還是不懂,你就告訴我,它究竟值多少錢吧。」

    李雲璐很干脆地問道。

    雖然問題有點俗氣,但卻命中要害。

    畢竟這年頭,真正的好東西到最後不都要靠價錢說話嘛。

    張天元笑了笑道:「現在世界上大藏家追捧的茶葉末釉瓷器大部分是清雍正、乾隆時期的,它們的拍賣價格高得讓人咂舌,最少也值500萬元,價高者達1500萬元。」

    「這麼高!」

    李雲璐吐了吐舌頭,確實被嚇到了。

    雖然她家裡很有錢,不過她也知道這些錢不是一個小數目。

    「我的天啊師父,您真得是一個大奸商啊,根特劉在您的面前,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啊。」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張天元干咳了兩聲道:「雖然茶葉末釉瓷器很值錢,但是你們應該知道,越值錢的東西,這仿品也就越多,如果你們以後遇到了類似的東西,可千萬不要著急去買啊。」

    「師父,既然話說到這裡了,那您干脆就給我們講講怎麼鑒定這茶葉末釉瓷器吧,我好像在爹地的收藏裡面看到過類似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雲璐想了想道。

    聽到這話,張天元心中頓時打起了歪主意。

    反正李蓮峰那家伙的藏品都是來路不正,自己何不將其弄到手呢?

    他笑了笑道:「茶葉末釉瓷器的鑒別方法,暫時不夠全面,我只能把我的一些經驗告訴你,但也不要迷信。

    從宮中傳世品來看,清代茶葉末基本都是西江景德鎮御窯廠所稍早,數量多、品種全,制作精美,主要集中在雍正、乾隆二朝,嘉慶、道光、鹹豐、光緒朝也有燒造,但數量不是很多。

    其中雍、乾二朝特色比較鮮明。

    嘉慶初期茶葉末釉瓷器仍然延續乾隆的風格,有著較高的水准,嘉慶後期,瓷器質量開始下降。

    道光、鹹豐、同治、光緒四朝仍有燒制,但是已經逐漸衰落。

    嚴格來講,我們最需要注意的還是乾隆和雍正年代茶葉末釉的特點。」

    「師父您收藏的這個就是乾隆時代的吧?」

    李雲璐問道。

    張天元點了點頭道:「不錯,乾隆茶葉末首先是胎體細膩,瓷質緊密,胎壁比雍正時略厚,釉面勻淨,有的帶棕眼和絲文,光澤瑩潤,釉面色調有深淺之分,深者略顯黑褐,淺者因黃色釉面上小黑點密集較多而顯黃色,釉色偏綠者居多,俗稱‘蟹甲青’。

    一般器足為黑褐色,仔細觀察會發現足部釉與露胎釉相接處有刮削時無意留下的一圈小鋸齒狀邊緣。

    乾隆茶葉末釉瓷器造型繼承了雍正樣式,也有仿古銅器式,還有創新樣式。

    款識上,多在器物底足內篆書‘大清乾隆年制’六字款,少數是四字篆書‘乾隆年制’,個別寫於器物口邊六字篆書款。」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6-3 12:51
第三六二五章 差點撞了人


    「還真有!」

    張天元說話的時候,把那瓷器也拿給了李雲璐和其余人看,基本上特點與他所說並無二致。

    「嘎吱!」

    突然,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了起來,把張天元嚇了一跳,幸虧他身手足夠敏捷,才沒有讓手裡的茶葉末釉香爐掉在了地上。

    「我說歐陽警官,你怎麼開車的啊?」

    開車的是歐陽曉丹,張天元苦笑著問道。

    「不怪我,前面有人,好像是個尋死的。」

    歐陽曉丹也是被嚇得小臉煞白,指了指車前頭,那個人影距離車子就只有三四寸的距離。

    幸虧這車剎車好,不然真要出事兒了。

    「小子,不想活了啊?」

    李雲璐到底是幫派裡混出來的,這大大咧咧的樣子,簡直像個爺們,指著那年輕人就喊道。

    「對啊,我是不想活了。」

    年輕人居然說著一口濃重的陝州話。

    張天元仔細打量了一眼,居然還是個華人,脖子上戴著一個紅繩,透過衣服,可以看到紅繩上綁著一對銅錢。

    有意思的是,這對銅錢居然還是一對古玩意兒。

    他這一看,頓時就有了興趣。

    急忙攔住李雲璐,下了車問道:「小伙子,有什麼想不開的啊,居然要尋死?」

    他用的也是正宗的陝州腔調,對方應該聽得出來。

    所以小伙子立即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張天元問道:「您也是陝州來的?」

    「對,我是陝州富城的。」

    張天元點頭道。

    「老鄉啊。」

    年輕人一把抓住了張天元的手,竟然大哭了起來。

    「想不到師父您還是個熱心腸的人啊,我以為您這樣的奸商一定鐵石心腸呢。」

    李雲璐笑道。

    「別胡說了,這附近有沒有吃飯的地方?」

    張天元問道。

    「有啊,前面馬上就到舊金山市區了,二十四小時都有,你隨便找個地方都行。」

    李雲璐回答道。

    「小伙子,跟我們上車吧,先吃頓飽飯,把你的事情給我講講。」

    張天元之所以要幫這小伙子,一個原因是看中了對方脖子上的那對古錢幣。

    另外一個原因,當然是因為老鄉的關系。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嘛。

    他的發達,雖然有六字真訣和地氣相助,但也離不開貴人幫忙。

    如今既然巧遇老鄉,幫幫忙也不是什麼壞事。

    汽車前往舊金山的時候,小伙子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給張天元訴說自己的故事了。

    小伙子叫劉金寶。

    他原來在富城的時候,因為不務正業,結果跟人打架,把人打傷了,就被警察抓了,關了將近一個月時間。

    回到家,免不了父親的一頓訓斥,回來後也不知道做什麼,村裡的一些婦女就整天沒事談論我說我在外面犯了事是被警察送回來的。

    要知道在農村這種事情連父母都會被恥笑,所以他天天就是在家睡覺吃家裡的老本,要不就和隔壁村的幾個十八九歲的小孩子到縣城玩。

    縣城離他們村大概有20來公裡,他每天拿著家裡的錢帶著那幫小孩去城裡的溜冰場、小迪吧玩,也到處惹是生非。

    就這樣游蕩到了第二年的大年初六,終於等到父親把他趕出了家門,他永遠都記得父親那天對他說的話。

    「你也二十幾歲了吧,你看看你妹夫,比你小,人家現在在做什麼,而你又在做什麼?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去打工,應該逼著你找個對像把婚結了老老實實給我呆在家,從你出去到回來7個月時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得不像我生出來的兒子。

    你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你這樣是什麼?

    是個地痞加無賴!

    我和你媽天天都被人說三道四,你要我們的臉放在哪?

    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管你了,你如果沒個人樣永遠都不要回這個家!」

    這樣的話,讓劉金寶感到委屈又傷心,但也沒什麼辦法。

    就這樣他被父親轟出了家門,母親心疼的偷偷塞給他1000塊錢叫他去先去租個房子找個工作,叫他好好找個事做,她再勸勸劉金寶的爸。

    從小到大被父親疼愛,被誇手稱贊聰明懂事孝順,也許是因為呆在村裡成天被人指指點點使我變得這樣,其實想著自己骨子裡不是這樣吧。

    骨子裡的自己也有抱負,也想成為萬元戶讓父母爺爺奶奶享福住樓房,可是現實卻為什麼如此糟糕?

    為什麼被父親轟出家門。

    想著想著,眼淚奪眶而出。

    帶著簡單的行李,拿了母親塞給他的1000塊錢,他在縣城找了一個出租房,一個月100,其實就一間屋子,一張床。

    隔壁村的小孩子聽說他被家裡趕出來了都跑來看他。

    他當時百感交集,大聲一句「滾,以後都他娘別來煩我」把他們都趕走了。

    他躺在床上連續抽了整整3盒煙,回想起記事起父母的艱辛再到家裡慢慢變得好起來,再到去東廣那邊打工回來,他心裡頓時一下明了。

    「我不能讓別人看不起,我要堂堂正正的回去,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抬起他們的頭!」

    當然,在這個時代,有錢就有這一切,所以他當時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賺錢,賺很多很多錢。

    因為去過香港,認識幾個人,他就稀裡糊塗地來到了美國,西方發發洋財。

    靠著熟人,他找到了一份工作,沒有文化沒有本錢,不會手藝,只能在建築工地上幫人挑磚,累死累活也賺不了多少,關鍵還沒有人身保險。

    他親眼看到過幾個工友被砸死或者摔死,最終都不了了之了。

    那一天,發生了一件事兒,他以為自己的人生要改變了。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下午,吃完飯急衝衝的去工地干活,突然看見工友們都圍在一個剛剛挖的基礎那,兩個人在打架,旁邊放著一堆串起來鏽跡斑斑的方孔銅錢,和他家的房梁上鎮宅放的差不多。

    一問才知道,剛才兩個人在清基礎裡的土方時發現了這一堆東西,然後都吵著是自己發現的要歸自己。

    以前也聽說過誰家宅基裡挖出什麼寶貝,誰家菜地裡又挖出什麼元寶,哪裡哪裡工地又挖出了什麼古董,每次都是聽聽也沒當回事,這次卻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眼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6-3 12:51
第三六二六章 劉金寶和林楠


    劉金寶當時就很想知道這點東西值多少錢,在美國挖到這東西可是很稀罕的,畢竟美國的歷史可沒那麼長啊。 .

    後來他聽說這一堆東西目測大概有兩千個以上被人以一萬美金的價格收走,一萬美金雖然對張天元這樣的人來說不算對,可對劉金寶來說,那可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啊。

    從這件事又增加了他的好奇,一堆破破爛爛的鏽鐵怎麼能賣這麼多錢,人家買回去有什麼用呢?

    慢慢的他開始打聽,打聽到舊金山的寶華街上就有很多人專門收這東西,其中有一家鋪子的主人叫林楠,是個女孩子,也是華人,對古錢幣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他當初也想到莫名奇妙的去找人家肯定不會理我,突然靈光一閃,他爺爺不是留給他幾個古錢幣嗎,別人這種鏽錢都要他那個沒生鏽肯定會有興趣吧?

    他急忙拿了錢就去找那個林楠了。

    當然,林楠長得漂亮,人比較好說話,也是他選擇那家店鋪的一個原因。

    他到林楠店鋪的時候,林楠正准備出門,門口停著一輛很漂亮的福特皮卡。

    劉金寶也算是見過點世面的人,知道這福特皮卡價格不菲,沒想到收古董居然能這麼賺錢?

    他要在工地上打工,估計一輩子也買不起啊。

    頓時他就站在那驚呆了。

    林楠好像也發現了他的表情:「請問這位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嗎?」

    林楠的語氣很溫柔,也很客氣,劉金寶聽得心裡頭舒坦。

    別看他沒讀過幾天書,可是跟老外一起工作久了,英文口語比許多大學生都好得多。

    就算不會寫,但是卻也會說,會聽。

    「嗯嗯嗯,你好你好……請問這裡收不收銅錢?」他因為緊張,而結結巴巴的問道。

    「嗯,當然收了,先進去談吧,讓我看看你的東西,如果是老貨,那我肯定收的,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

    林楠笑著說道。

    「啊,不是,我有個爺爺留給我的東西不知道你要不要啊?」

    林楠越客氣,劉金寶就越緊張,甚至下意識地在自己口袋裡摸了摸。

    如果是奸商,這個時候恐怕要打歪主意了,不過很顯然,這個林楠並非那樣的奸商。

    張天元聽到這裡,不由回想起自己在寶華街遇到的林克,林克的姐姐好像就叫林楠吧。

    這兩個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當然,他也只是猜測而已,無法證實。

    為了不打擾小伙子講事情,他並沒有多問。

    「行,那進屋去,我看看,你晚來五分鐘我可能就出門了。」說完,林楠領著他進了古董店。

    一進門,劉金寶就被眼前的一幕又驚了,一屋子裡擺的都是破老家具和一些壇壇罐罐的,甚至他還發現幾個那種陶瓷罐子和他奶奶一直用來做腌菜的差不多。

    「屋子裡面有點亂,別介意,坐吧,東西我看看。」林楠指著一條凳子對他說。

    劉金寶小心翼翼的掏出紅布包,慢慢打開遞給李老四。

    「袁大頭嘛,就三個嗎?」李老四隨便看了一眼問道。

    「家裡我妹妹還有,我爺爺以前是地主。」他也沒多想一股腦就說了句,但他突然注意到林楠坐在凳子上動了一下。

    聽到這裡,張天元也笑了,這劉金寶還真是夠老實的,什麼話都敢說給別人聽啊,他都能理解當時林楠的心理狀態,那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但她動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

    「哦,是嗎?地主後代啊,你家裡還有什麼你爺爺留下來的東西嗎?你想不想賣?這種大頭多的話我可以給你價格高點。」林楠假裝毫不在意的說。

    「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發達錢,您看看能值多少錢一個,聽我爺爺說以前被抄過家,留沒留下東西我可不知道,但你那壇子我家好像有。」

    其實劉金寶來找林楠就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所以他沒有思索指著古董店裡那幾個罐子說。

    「嗯,只要是老東西價格合適我都要,你這大頭多的話我給你算兩百美金一個。」林楠撲閃著漂亮的大眼睛,想了想道。

    「兩百美金一個啊,那我暫時還是留著吧,如果要賣到時候再找你。」不管值錢不值錢他壓根沒想去賣爺爺留給他的這個發達錢,所以他隨便敷衍了下林楠。

    「呵呵,嫌少嗎?可以給你加點,你考慮下,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興趣的話,就拿東西來給我瞧瞧。」林楠並沒有強迫劉金寶賣給他東西,只是遞給了劉金寶一張名片。

    「好呢,那我就打擾您了,我得去干活了。」劉金寶收起名片站起來說。

    「我正好要出門,我開車帶你一段路吧。」林楠也起身道。

    「那就太不好意思了,我在城附近的托馬斯廣場工地,順路您就帶吧,不用您繞路。」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那個時候對豪車的好奇與體驗讓他欲罷不能。

    「到時候想好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林楠把劉金寶送到工地對我說了句。

    「行,一定!」劉金寶揮手與林楠道別。

    就這樣,與林楠的第一次見面就帶給他無限的遐想。

    怎麼收舊貨會這麼有錢,開著那麼貴的車,她怎麼賺這麼多錢呢?

    這是劉金寶當時腦子的第一個想法,因為從家裡出來之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賺錢。

    加上他對劉金寶的印像很好,感覺這個人雖然肯定是個「投機倒把」的,但人很好相處而且身上沒有邪氣。

    當然這個感覺上所謂的邪氣是他經歷的形形色色的人之中我斷定一個人的標准,林楠讓他感覺就是比較淳樸善良的那種。

    之後,他與林楠也有過不少次的見面,也賣了一些東西給林楠,雖然都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但兩人還是成為了朋友。

    只可惜,就在前不久,林楠出事兒了。

    劉金寶此時才明白,自己其實是喜歡林楠的,聽說林楠成了植物人,他憤怒地去找那個罪魁禍首干架。

    結果人沒找到,反而被揍了一頓,才會魂不守舍地險些被車撞死。

    聽了劉金寶這番話,張天元覺得這家伙雖然二,不過倒是挺有情有義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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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二七章 收徒

    「你現在還想賺錢嗎?」

    張天元問道。

    「想,做夢都想啊。」

    小伙子急忙點頭道,他知道自己遇到了貴人,畢竟張天元開的車,可比林楠的車更好。

    「不瞞你說,我也是做古董生意的,如果你想賺錢的話,可以先跟我身邊,最起碼讓你可以得到合法的居留身份,還能讓你過上比工地體面又安全的生活。」

    張天元來美國之後,身邊一直缺這麼一個打下手的人,平日裡干點重活什麼的,也算是幫了這小子了。

    如果這小子真有心,跟著他那是能學到不少東西的,將來這身份,再去追求林楠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那個昏迷的林楠,張天元也是要弄醒的,不然林楠藏得那些好東西可弄不到手啊。

    「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要說這劉金寶也是聰明,聽到張天元的話,就立即領悟到了什麼,竟然在車上就要下跪。

    「下跪就免了,這可是車上,倒是你身上戴著的那兩枚銅錢,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賣給師父?」

    張天元問道。

    「師父啊,你居然還要買,要我說,他就應該拿那個東西作為拜師禮。」李雲璐瞪著眼睛說道。

    「別胡說!」

    張天元瞪了一眼李雲璐道。

    他可不是假模假式的,而是真得不好意思白要別人的東西,買下來倒是可以的。

    「師父在上,徒弟願意將這東西給您。」

    劉金寶覺得,既然要改變自己的人生,那總得付出點代價吧,如果什麼東西都不願意付出。

    那也太不真實了。

    張天元接過東西,隨手取出了一千美金給了劉金寶道:「說了不能白要就是不能白要,這些錢你拿著吧,買身衣服,以後跟著我,也不能穿得太丟人了。」

    劉金寶想要推辭,卻被張天元一句話給堵回去了:「不收錢就別認我這個師父了。」

    直到劉金寶不吭聲了,張天元才拿著那銅錢仔細鑒別了起來。

    「沒錯,真得是它!」

    這個時候,拿在手裡自己鑒別之後,他終於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這對銅錢,應該是三國時期孫權造出來的錢幣。

    公元222年,孫權依靠江南豪族割據東南半壁江山建立了吳國。

    229年,他正式稱帝,設置郡縣、設聘百官,安撫百姓,「鑄山為銅,煮海為鹽」,政治逐步趨向穩定,經濟也得到比較快的發展,在亂世中把個霸業經營得有聲有色。

    但他面臨一個很大的難題是人丁缺乏、財政困難。

    東漢末年先後爆發的黃巾軍農民起義和董卓之亂,把個漢光武帝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漢代祖業攪得「周天寒徹」,社會生產力遭到極大破壞。

    在這種情況下,孫權雖然也和曹操一樣實行屯田,且規模很大,僅次於北方的曹操,以這種邊耕邊戰的軍屯方式解決軍民的生計問題。

    但連年軍閥混戰,「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社會的運轉幾乎到了難以為繼的邊緣。

    孫權的地盤上雖然有六合的冶山、揚州的大小銅山,不缺資源,但缺勞動力,尤其是從事開采和冶煉這些重體力的勞動力。

    孫權曾派手下大將衛溫去寶島,不是去占地盤,而是擄掠勞動力,可見當時缺人缺到何種程度。

    人少,盤剝對像也就少,造成東漢末年各個割據勢力面臨的另外一個問題就是財政困難,整個社會鬧錢荒,貨幣市場出現了五花八門質量低劣的「惡錢」,如董卓的「榆莢錢」,還有民間的減重五銖、剪邊五銖、侵輪五銖等等,總之就是盡量把一個錢變多個使用。

    靠鑄大錢解決財政困難的,首先是三國中實力最弱小的蜀國,漢獻帝建安十九年,劉備攻打益州,為解決軍需,鑄「直百五銖」。

    用鑄造兩個五銖錢使用的原料鑄出的錢,卻要當五銖錢的一百倍使用,這實在和搶錢無異。

    不過,首先發明這種把一個錢變著法當若干錢使用的「面值貨幣」的人,並非劉備,而是王莽。

    王莽在西漢居攝二年第一次改革貨幣,發行了大錢、契刀、錯刀三種大面值新貨幣,分別折合五銖錢五十、五百和五千,此後多次「幣改」,各類大面值貨幣改頭換面,卻始終存在。

    當時有批評者指出,他鑄造的大錢「大泉五十」重不過十二銖,卻要當五十倍使用,因此王莽的貨幣改革被人貶為「瞎胡鬧」。

    由於錢幣不斷減重,相鄰的蜀地又通行起虛值當百錢,鑄造自己的貨幣成為吳國當務之急。

    有兩項記載:一是「五年春,鑄大錢,一當五百。」二是「赤烏元年春,鑄當千大錢。」

    就當時來看,孫權至少鑄造過這兩種錢。

    孫權的「大泉當千」是繼王莽之後鑄造的又一虛值大錢。

    目前所發現的「大泉當千」錢,最早的鑄於公元238年,最晚是公元246年,早期的較重,也不到三十五銖,後期的則不足二十銖。

    歷史上往往錢幣減重或者大額錢幣的出現,都會引起私鑄。

    剛開始,官方鑄造的「大泉當千」徑一寸四分,重十六銖,還比較規矩,像個樣子。

    後來,你也鑄,我也鑄,一發不可收拾。

    而私鑄錢更惡劣,有縮量的,有減重的,惡劣到家的甚至有鑄出來的「大泉當千」錢只比普通五銖錢大一點,重一克多,卻要當一千個普通五銖錢用。

    ***間更有仿制盜鑄的「大泉二千」、「大泉五千」錢,造成今天泉界收藏的「大泉當千」版別繁多,五花八門。

    事情到了這一步,不鬧出惡性通貨膨脹才見鬼了。

    據說當時有些商販們根本不敢收銅錢,索性恢復了物物交換。

    值得一提的是,張天元手裡的這枚「大泉當千」,是在洛州省登封縣的一家廢品收購站揀選的。

    這是劉金寶的爺爺收來的。

    登封在中原腹地,屬曹魏地盤,離魏國的國都洛陽很近。

    令人稱奇之處正在於此,「大泉當千」怎麼會跑到敵國的腹地來?

    一個解釋是,當時「大泉當千」鑄造的數量很大,難免有漏網之魚;

    另一個解釋是,當時各個敵對政權之間貿易往來還是比較頻繁的,銅錢實在太重,如果有大宗交易,一個錢當一串錢花的大錢攜帶方便,偶爾用一個,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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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二八章 古玩圈子


    據張天元了解,曹魏政權是三國中唯一沒有鑄行虛值大錢的,至於這一枚大錢是通過貿易還是走私流入中原的,就需要進一步考證了。

    這東西其實真值不了一千美金,也就是比較有收藏意義而已,張天元給的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怕劉金寶好面子不要,借口給的。

    汽車一路行駛到了舊金山,雖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但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夜市非常紅火。

    張天元挑了一家還算上檔次的酒店,請眾人入內吃飯。

    給劉金寶感動得涕淚橫流啊。

    他這麼多年來,沒進過這樣有檔次的地方吃飯。

    「金寶,不會覺得這地方寒酸吧,因為是晚上,也沒時間准備,就隨便將就將就吧。」

    張天元點了菜,笑著對劉金寶說道。

    他在國內的時候,也認識了展飛、徐剛等朋友,但是到了美國,認識的多是一些女性,也就一個師父楊懷仁還能有的談,但畢竟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劉金寶比他年輕,可是很多話題卻能聊到一塊兒,也是非常不錯的。

    見張天元這麼客氣,劉金寶這心裡頭就更感動了。

    自己算個什麼啊,一個背井離鄉,來美國打黑工的人,人家張天元一看就是有錢人,根本沒得比。

    可是人家這麼一個大老板,對自己卻客客氣氣的,能不感動嗎?

    他急忙擺了擺手道:「師父您這話也未免太客氣了吧,本來這頓飯該是我這個徒弟請您的,現在被您請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的。」

    「都一樣,只要你以後跟著我好好學,將來必然是有出頭之日的,這話師父我可不吹牛。」

    張天元覺得劉金寶這孩子實誠,也願意收這麼個徒弟。

    溫蒂羨慕道:「大叔,咱們認識這麼久了,你都不收我做徒弟,反倒收了頭一次見面的他啊,真不愧是老鄉呢。」

    然後,她又看向劉金寶道:「小哥,你可幸運了,我們家這位大叔,那可是洛杉磯鼎鼎大名的鑒定大師啊,古董方面,他要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了,厲害非常。」

    「溫蒂,我可沒那麼厲害,這世上高人多的是,我又能算什麼呢。」

    張天元擺了擺手,謙虛道:「不過金寶,不管我怎麼樣,你自己都得要努力啊,這師父引進門,修行在個人,你應該聽說過吧,我既然收了你這個徒弟,就會好好教你。

    現在菜還沒來,你有什麼想問的,就盡管問吧,能告訴你的,我會盡量告訴你的。」

    「哎,師父那我可就問了啊,您干的這個古董行業,好像非常賺錢啊,我聽說這一行裡有一種職業叫鏟地皮的,也挺賺錢吧,咱們老家那邊好像就有不少。」

    劉金寶拜師,很直接的目的就是想要賺錢,賺大錢,所以問張天元的問題,自然也跟錢有關系。

    張天元笑了笑道:「這個嘛,賺錢是賺錢,你說的那個鏟地皮的,還有我們玩古董的,其實區別不大。

    圈裡也有句行話叫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但是很辛苦而且還要不受別人待見,因為大家都覺得這行是個坑蒙拐騙的行業,其實哪有什麼坑蒙拐騙呢?

    老鄧不是說了嘛,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貓就是好貓嗎?

    況且這也是買賣,我買你賣,我賣你買,都是生意嘛!

    我是中國人,為什麼跑到這兒來,就是因為我知道咱們國家有很多寶貝都流落到了美國,特地跑來美國收這些東西回去的。」

    「師父,他能問問題,我也能問吧,你總說古玩圈子,古玩行,到底這個圈子是怎麼回事兒嗎?」

    李雲璐似乎挺不服氣劉金寶這麼容易就成了張天元徒弟的,可既然這已經成了事實,他也沒法改變了,所以干脆就在各方面跟劉金寶攀比了。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啊。」

    張天元笑了笑道:「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圈子。

    文藝界、飯店賓館、皮貨、藥行等,都有各自的專業圈子。

    凡是不了解行業特點的,便進不了圈子,也不了解他們的規矩及人文特點,便無法避免上當受騙。

    古玩行業更是如此,是不是圈裡的行家,只要看對方手裡玩的、身上戴的就明白了。

    拿著瓷器、銅器以及各種藏品咨詢求助鑒定的,哪怕是什麼話都不說、什麼都不戴的人,只要聽說話,或者看上手拿商品的方法等等,都能確定是行裡人還是圈外人。

    例如行家都習慣稱‘銅器’,如果稱‘青銅’或青銅器一詞,便被認為是個行外人;再例如外行稱‘青花瓷’內行則稱‘青花兒’;羊脂白玉內行則稱‘羊脂’。

    在溝通時只要詞彙不是行內習慣用語,行家們便知道了你的水平,就會有不同的對待。

    根本不透露任何有關古玩方面的知識和信息,更不會對藏品的真假進行評論。」

    「怎麼會這麼復雜啊,我看大叔您平時也沒有這麼注意啊?」

    溫蒂問道。

    張天元笑道:「這裡是美國,很多規矩並沒有那麼嚴謹,但是進入了唐人街或者華人開的古玩店就不一樣了,該注意的,自然是要非常注意的。

    有些缺乏專業經驗的人弄不明白,為什麼商家不主動招呼和理睬陌生顧客,行家為什麼采取冷落的態度,為什麼既使有身份有地位也有錢,行家仍然不會拿出真古玩或者好少精的古玩供對方鑒賞。

    這是因為行家不了解對方的基本身份信息,不知道對方是否懂古玩,既使賣給對方真古玩,他也不相信而拿著買到手的古玩到處找人鑒定。

    有人鑒定真,有人鑒定假,真偽不同的結論會造成藏家對有眼力、講誠信的商家產生誤解。

    因為這個行業無論是買賣還是收藏都是對外保密的,目地是為了日後再流通,為了個人信息不被泄露等方面的收藏安全。

    所以買賣雙方一定要在誠信的基礎上交易,否則不交流不交易,這是商家行家不與陌生人打交道的原因所在。

    很多商家經常感慨,早知道賣真貨是這樣的結果,還不如當時賣假貨!

    這也是很多商家改行賣假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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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二九章 紫砂菱角

    劉金寶聽得不由打了個哆嗦道:「古玩圈子裡這麼黑啊?」

    他畢竟是外行人,聽張天元那麼一說,心裡頭就有些沒底了,覺得這古玩圈子實在太過可怕。

    張天元笑了笑道:「其實也未必就需要害怕,你不是有我這個師父嗎?

    要想掌握專業知識必需放下身價,進入圈子虛心拜師求教,如果沒有真正的行家引導進入市場,沒有人告訴你古玩的買賣和收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依靠自己學到的那些書本理論知識,根本弄不明白市場上,那些坑蒙拐騙的方式和手段有多麼復雜,有多麼卑劣奸詐,收藏愛好者無疑還是一頭霧水。

    太多的收藏愛好者們不知道,古玩專業知識要領都是不外傳也不教的。

    其原因主要來源於行家高手們的經驗和眼力,是經過長期的市場買賣實踐用金錢買出來的,是幾十年市場實踐付出代價學出來的。

    知識的外泄,等同於大量金錢的給予,這是古玩商人普遍的價值觀!

    教會了徒弟便餓死了師父。

    所以商家行家的知識經驗絕不能讓外人學到手,一旦別人懂了,便可能會繞過自己直接把好少精的古玩買走,使商家失去競爭優勢,這種事在業內屢見不鮮。」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那師父您就不怕被餓死嗎?」

    李雲璐吐了吐舌頭笑道。

    「我的本事,你們學一輩子也學不會的。」

    張天元笑了笑,他自己憑借的不僅僅是淵博的學識,更是特殊的能力,前者夠對方學一輩子了,後者對方永遠也不可能學會。

    「師父,你可別太自信哦。」

    李雲璐笑道。

    「要不要繼續聽?」

    張天元看了看李雲璐問道。

    「當然要繼續聽了,師父您慢慢講,不著急。」

    李雲璐急忙閉上嘴巴了。

    她雖然很喜歡頂嘴,但是也很害怕得罪了張天元,所以對張天元的話,那基本上還是很聽的。

    張天元繼續道:「除了要多學之外,如果不進入專業的圈子,便容易被所謂專家,用那些跟不上造假步伐、落後時代及缺乏科學性的知識要領所誤導。

    當愛好者錯誤掌握了這些辨偽理論和要領以後,必然會造成真偽識別要領的顛倒,在這種誤導之下,無疑會買假藏假。

    ‘國寶幫’買假、藏假,就是因為沒有經歷過這個實踐過程。

    他們自始至終根本就不知道,收藏古玩需要首先進入古玩圈,必須經歷入行的過程。

    知道怎麼才能買到真古玩,在哪裡能買到真古玩,這些基本買古玩的專業方式和方法,怎麼可能收藏到真古玩呢?

    ‘國寶幫’把假古玩當真古玩收藏是他們的學習方法錯了,收藏渠道錯了,市場實踐的路徑錯了。

    依靠書本知識,聽講座,看博物館的展品,簡單掌握一些理論要領,進入不了古玩市場。

    他們並不知道,進入的是假冒古玩市場,而不是賣真古玩的專業市場。

    無論國寶幫們,怎樣對所謂真古玩進行亂交流、亂鑒定、亂欣賞,都從未對藏品的真假進行過關鍵性的檢驗,也就是說真假沒有經過市場流通檢驗過程。

    藏品不流通,不進入市場,並且被市場認可,堅持自己的古玩是真的,或者求助什麼人鑒定都毫無意義。

    市場是檢驗真假的決定性標准。

    收藏首先要進入專業圈子,了解古玩領域的行業規矩,學習怎麼上手拿古玩,賣真古玩的商家行家是怎麼說話的,怎麼交流交易的;賣假古玩的人是怎麼交流交易的,要了解市場上怎麼碰瓷的,怎樣把贗品忽悠成真品的;要了解古玩行業是怎麼做圈套,設陷阱、擺迷魂陣的。

    當我們進入古玩圈,深入市場買賣實踐,基本了解行業中的一些套路,並且過眼過手數千件真假古玩實物。才能少上當受騙。

    這是收藏真古玩重要的路徑。」

    「啪啪啪!」

    聽完張天元的話,劉金寶可勁地拍掌。

    這孩子就是實誠啊。

    「別光拍手,以後記著照做就最好了。」

    張天元笑了笑,還要再說些什麼,這個時候飯菜上來了,不過讓張天元感到奇怪的是,送菜的人,還有一個居然自稱是這家店的老板。

    「哎呦,老板親自來送菜,我可沒這麼大面子啊?」

    張天元有些好奇地問道。

    「張先生客氣了,您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貫耳了,上個月去洛杉磯唐人街,碰到了幾個朋友,都說您本事大,今兒既然遇到了,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可否答應?」

    那酒店老板說道。

    「說吧,如果能做到,我倒是不會推辭,畢竟也算是緣分嘛。」

    這玩古董的人,就是要多結交一些朋友,這樣的話,才可能得到更多有關古董的信息。

    即便朋友手裡沒有,也可能為你打聽到相關的東西。

    「太好了張先生,我前幾天收了一件東西,但心裡頭一直都不太安心,您幫忙給瞧瞧,不管真假,這頓飯我都請了。」

    經理笑道。

    「你很聰明啊,我的鑒定費,可沒這麼便宜,不過看在咱們這麼有緣的份上,東西拿來吧,我給你看。」

    免費蹭頓飯,雖然對張天元來說沒多大意義,但是如果能見到好古董,那卻是非常不錯啊。

    「東西我已經拿來了,就是這個。」

    經理說著話,取出了一樣東西。

    這件東西,放在一個紅色的盤子上面,看起來像是一只菱角。

    「這個什麼啊?」

    劉金寶、李雲璐、溫蒂都好奇地看著,還是李雲璐最著急,直接問了一句。

    柳憐笑了笑道:「這個就是菱角啊,只不過是像生器。」

    張天元點了點頭道:「不錯,小巧像生陶制瓜果菱角,逼真自然,別有奇趣,深得宜興陶人所尚。按照此器款識,其作者應為明末至清早期紫砂藝人陳子畦。」

    陳子畦為江浙桐鄉人,史載其制壺「仿友泉壺最佳,工制壺杯瓶盒諸物,手法在徐友泉間,為世所珍」。

    也就說,陳子畦的水平與徐友泉接近。

    徐友泉,乃是時大彬弟子,本人同樣也是紫砂名家。

    當然史料的另一個記載同樣讓人浮想聯翩,那就是「或雲即陳鳴遠之父」,陳子畦很可能是一代紫砂名匠陳鳴遠的父親。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6-3 12:53

第三六三零章 清代龍盤


    在張天元看來,雖然這陳子畦似乎並不出名,但卻跟應為徐友泉至陳鳴遠之間的橋接過渡。 .

    徐友泉,名士衡,明萬歷四年至崇禎十六年間西江婺源人。

    徐友泉作品,別具一格,各式各樣的紫砂壺都能得心應手,特別是自己配制的泥料,泥色多變,別有風味。

    他的作品所用泥料都是他親手配制。

    徐友泉的壺藝,人稱「雅式精工仍繼美」,繼承了由供春、時大彬開創的壺藝傳統。

    張天元在心中回憶了一番,便繼續說道:「具體到這件菱角,乃是紫砂中的像生器小品。

    所謂像生器,也稱‘花色器’,行話稱‘花貨’。

    紫砂壺像生器,取材於植物、動物、器物和人物,其中以植物、動物較多,其次是器物,人物較稀見。

    植物中有松、竹、梅、荷花、牡丹、菊花、石榴、海棠、桃子、葫蘆、南瓜、北瓜、西瓜、芒果、佛手、葡萄和荸薺等。

    動物中有龍、鳳、鳥、松鼠、獅、虎、像、雞、鴨、魚等。器物有秦鐘、漢鐘、宮燈、箬帽、石磨、井欄、舟船以及包袱等。

    人物有老翁、僧家等。

    像生器中一部分為全部仿真,以至於與所仿之物在視覺上難以區分,另一種則經藝術加工處理,將仿生造型與紫砂壺巧妙融合,別具情趣。

    像生器的制作由來已久,現在一般可追溯至明代的紫砂鼻祖、‘花貨’名匠供春。

    供春的名作《樹癭壺》是根據宜城湖父金沙寺中一棵蒼老的銀杏樹樹干上的疤節創作設計的。

    只見凹凸的銀杏樹皮紋理布滿全身,嘴把用樹枝自然伸出,成為紫砂的經典之作。

    那可是相當厲害啊。」

    「聽張先生的意思,我這菱角應該是真品了?」那經理問道。

    「不錯,根據我的估價,這東西在中國賣的話,大概在二十萬人民幣左右,在美國具體行情我還不太清楚,但肯定是真品,不知道經理你是多少錢買的啊?」

    張天元笑著問道。

    「這個,花的倒是不多,用了一百美金。」

    經理有些得意地說道。

    「那可是撿了漏了啊,而且這個漏兒還不小呢。」

    張天元贊嘆道。

    「可不是嘛,不過要不是張先生您今天給我打這一劑強心針,我還真是心裡頭沒底啊。」

    經理興奮道:「這樣,今天這桌酒席免費,我在另外給你們弄幾瓶好酒,如果喝醉了,酒店房間對你們免費。」

    雖然說二十萬人民幣對於一個酒店經理來說,也不算什麼太大的數目,但撿漏的時候,人總是會非常興奮的。

    「那就多謝了,不過你那個盤子不要扔啊。」

    張天元忽然提醒道。

    「盤子?您說我手裡頭這盤子嗎?」

    經理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我在地攤上買的,您要是喜歡,就送您了。」

    「我看這制作還是挺精美的,用來盛放點干果之類的,看著也大氣啊。」

    張天元本來只是試探,沒想到那經理居然當真不知道那盤子的底細,他也就沒有說破。

    經理把盤子給了張天元,抱著那菱角喜滋滋地離開了。

    張天元卻有些哭笑不得。

    古人有買櫝還珠。

    這位經理卻是要了菱角,扔了盤子啊。

    那菱角固然值錢,但其實還真不如這個盤子。

    張天元仔細確認過了,這盤子可是一件古董啊。

    根據他的判斷,這東西應該是一件清代龍鳳戲珠紋剔紅圓盤,高2.5釐米,口徑20釐米。

    盤敞口,矮圈足,通體髹紅漆。

    盤心主雕龍鳳戲珠紋飾,並以方格形內嵌「米」字花形錦紋地、弧形海水紋地、海水江崖和纏枝花卉圖案相互映襯。

    盤弧形內壁上有四組菱形開光紋飾,每組開光內均雕一樣盛開的兩朵纏枝花卉。

    每組開光圖案之間雕圓形內嵌花卉錦地輔紋飾,主紋飾為四個不同的雜寶吉祥圖案。

    盤外壁雕一圈枝葉茂盛的纏枝花卉紋飾。

    盤足內手刻「嘉靖年制」名款。

    此剔紅盤漆層肥厚,雕工嫻熟,刀鋒犀利,線條流暢。

    盤心雕刻龍鳳戲珠圖案。

    龍鳳戲珠自古表達吉慶祥和、繁榮昌盛的寓意。

    盤心右雕龍紋,龍身翻騰,龍爪五趾大張,氣勢凶猛,眼睛圓睜,龍須張揚、胡須飄動、龍發豎立似隨龍身激烈舞動而動,龍嘴衝著火珠大張,露出犀利的牙齒和伸長的龍舌;盤心左雕鳳凰,展翅飛翔,五條長長的鳳尾羽毛隨風飄動,一字張開,似在優美地舞蹈,富麗高貴,神態溫雅。

    龍鳳嬉戲的圓球形火珠,火焰熾烈,非常奪目。

    龍尾部翻騰的海水,隨龍鳳嬉戲而掀起高高的浪花,猛烈地撞擊在海石的崖壁上。

    在龍鳳紋飾布局上,龍頭高於鳳頭,體現了龍至高無上的地位。

    龍鳳戲珠整個畫面給人鮮活生動、栩栩如生的美好印像。

    剔紅,又稱雕紅漆、紅雕漆,常以木灰、金屬制胎,然後在胎骨上一層一層髹紅漆,少的髹**十層,多的髹一二百層,在半干時描上畫稿,然後再雕刻花紋。

    剔紅技法在宋元時成熟,到了明清時快速發展。

    剔紅制作工藝復雜,是一種高檔的工藝品。

    根據他確認,此盤應為嘉靖年間之作,從紋飾整體布局還是雕刻局部細節上看,該器依然能夠顯示出當時精湛工藝,值得收藏啊。

    而且價值估計不會低於兩百萬人民幣。

    雖然說古董沒有市價,但這樣的東西,因為有過拍賣,而且現在的價格,只會比過去更高。

    所以說,沒有一雙慧眼,好東西就算擺在眼前,恐怕都難以辨識啊。

    從酒店裡吃完飯回到住處,張天元才把盤子的事兒告訴了劉金寶。

    但他並沒有給李雲璐說。

    關鍵李雲璐那丫頭話太多,容易說漏嘴,不像劉金寶這麼老實,不會亂說話的。

    「我的天啊,師父,你這也太厲害了吧,白吃了一頓飯不說,還賺了兩百萬,這簡直比搶銀行還來得快啊。」

    劉金寶驚得是目瞪口呆:「師父,我也可以跟你去收古董嗎?」

    「沒問題啊,正好我最近要在舊金山周邊的村鎮裡轉轉,這裡原來有很多華人民工和滿清遺老遺少住過,肯定會有好東西的。」

    張天元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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