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九章 王牌之一
在警方這樣周密安排下，如果發生洩密，那只有幾個可能。第一個可能，其中某知情人暗中聯繫塘鵝，說知道趙路三人新身份。這不是派出所警員能做到的。
第二個可能，塘鵝聯繫派出所知情者，這塘鵝要知道是哪一家派出所。如果知道，還需要聯繫知情者嗎？
第三個可能，內務局一副一正局長有鬼。無所謂的，如果趙路父與子三人身份暴露，死就死吧，能幫助警方抓出內務局的蛀蟲，也算死得其所。
盤算這檢察官下的棋，可謂滴水不漏，員警只知道趙路和檢察官有交易，少許人知道交易內容。派出所只知道趙路三人新身份，並不知道趙路以前是誰，檢察官只知道交易細節。唯一全部知道的只有內務局兩位局長。
蘇誠焦點不在趙路新身份，或者是內務組幫助趙路進行資產轉移上，而在蔡司的店鋪中。他更好奇，為什麼塘鵝五王牌會找到這個點開五金店。但凡有腦子的人工作，除非情緒上的因素，否則做每一件事都是有自身原因的。
蔡司的五金店已經被封了，左羅和蘇誠撕開封條，進入店鋪內。為避免影響附近商戶，兩人拉上了捲簾門。五金店已經被物證組掃過三遍，採集的無數的指紋，物證組將這組指紋建單獨檔案，當抓獲嫌疑人時候，可以在檔案中進行比對。
左羅打開攜帶平板電腦，看城市地圖，五金店不是在市中心，也不會太偏僻，不是商業街，也不是低廉的偏僻店面。附近有幾棟掛了某某商會寫字樓，也有一片居民社區，還有菜市場。一個城市內設施該有的都有，但是又普通的隨處可見。
蘇誠解釋自己的認識：“在這個點開五金店是不合適的，距離兩條街，三百米外，有一片的建材裝修塗料之類的店鋪，這也算是一種抱團行銷的策略，需要裝修房子，只需要逛這一條街就可以。所以這個點是不合適的。”
左羅：“裝修有潛規則。以水電工為例，房東在A店購買了材料，水電工進行安裝後，水電工不僅可以拿到工錢，還可以前往A店拿回扣。事實上，房東購買裝修材料的費用已經包含了水電工的回扣。假設店鋪開在裝修一條街，必然經常會有顧客上門，這不符合店鋪的需求。開在這裡，基本沒生意，也不錯的。”
“那為什麼是這裡？別急，這是個組合問題。蔡司住兩套房子，一套是和趙路秘密居住的兩室一廳，一套是自己偶爾居住的趙路的房子。為什麼蔡司不直接住兩室一廳，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呢？”
左羅思考一會道：“可以看出趙路心狠手辣。”
“哪裡看出。”
“蔡司暴露的風險明顯高於趙路，蔡司工商登記的居住地是趙路的房子，假設警方搜查了蔡司居住的房子，必然會先聯繫房東趙路。也就是說，一旦蔡司出問題，他們就會立刻消失。這應該是蔡司明租一房，暗住一房的原因。”
蘇誠道：“你這個回答我很贊同，但是又出現一個新問題，趙路不是沒女人，為什麼不讓趙路只住自己的房子，還要秘密搞一個窩點？”
左羅看電腦，趙路房子距離五金店直線一公里，距離1.5公里。五金店距離秘密房子直線1.2公里，路程1.6公里，秘密房子距離趙路房子不到兩公里。這三個點形成了一個三角形，包裹了一個區域。
左羅道：“你意思是說，塘鵝五王牌分部在這個三角區域附近？”
“什麼叫本地人，老司機開車，閉眼都知道哪裡有拍照，哪裡有違章拍照。你讓一個南區的本地人住到北區去，他和外地人區別不大。這個三角區域我認為是五王牌的舒適區。蔡司一句話都不說，她應該不僅是一名聯絡員，還是一名送貨者。先我們瞭解下塘鵝的運作。”
假設五王牌要一批手槍和彈藥，塘鵝會走走私路線，再假設貨物是從歐洲運來。歐洲採購者是一個團隊，將武器運輸到指定地點是一個團隊，將武器運輸到A市是一個團隊，將武器運輸到A市指定地點是一個團隊。收貨送貨是一個團隊。使用武器者是一個團隊。這樣能最大化的減少因為警方打擊帶來的損失，並且每個團隊對自己業務都熟門熟路，還有自己業務掩護的身份，如魚得水。
左羅道：“蔡司是一名送貨和收貨者，五金店是她收外來貨和送出內貨的地點，趙路的兩室一廳是蔡司送外來貨和接內貨的地點。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三角區域沒有意義，兩室一廳這個點才有意義？”
蘇誠道：“如果我們先逮捕蔡司，我們在兩室一廳很難找到趙路線索，即使找到，趙路已經跑了。這次我們是很意外的先找到趙路，再挖出蔡司，自然知道兩室一廳是蔡司和趙路居住點。我同意你看法，兩室一廳附近周邊區域是五王牌舒適區。五金店開在這位置，一是方便蔡司轉貨，二是我懷疑五王牌之一可以直觀的觀察五金店。”
左羅在兩室一廳附近畫個圈，然後在五金店位置打個X。
蘇誠道：“所以我們要從五金店位置觀察遠處，看什麼地點能直觀的觀察五金店，而不會被人注意。”
左羅電腦水準就這樣了，聯繫宋凱，宋凱建設3D藍圖，將附近設施高度呈現，畫出幾百條紅線連接到五金店，代表附近三四公里內可以利用望遠鏡等設備看見五金店的位置。五金店的選擇重要點就在於兩面開闊，道路開闊。
蘇誠猜測成立的話，監視來源北面，東北面和西北面，這樣一個扇形。這個扇形有三十二層的居民樓，也有五十六層的寫字樓。
左羅聯繫宋凱：“你先將這些嫌疑位置資料列出來。”
“納尼？”宋凱雖然任勞任怨，但是也禁不住小小聲的委婉的反抗了一下。老大，這邊幾百個點呢，有居民，有公司，有酒店，每個點都要資料?
蘇誠這邊道：“宋凱，你可以偷工減料嘛，反正也是我的猜測。你就簡單點，本地戶口，有前科，四十歲以內，最少有一套房產或者最少有一百萬存款。”
“這個簡單，我只要檢索下本地派出所的資料，就知道……次奧，有四十八名前科犯。中獎了，中獎……找到一個父親和孩子有房子的……恩……這個，隊長呀……”
左羅問：“找到了趙路？”
“是。”
左羅無語掛電話，沒錯，蘇誠猜測沒錯，全對了。但是老天捉弄人，轉了一圈，把趙路挖出來。原來監視蔡司就是趙路……
蘇誠想給自己一耳光，五王牌之一監視蔡司，最合適的人選難道不就是趙路嗎？
左羅把電話放進口袋：“偵探大老爺，你現在還有什麼腦洞？”
蘇誠伸手要了根煙，點著，學一休哥那樣，閉目思考……
“哎呀我去。”蘇誠突然睜開眼睛。
“怎麼？”三分鐘了，左羅以為蘇誠睡著了，把蘇誠手上香煙拿出來自己抽上。左羅想起毛巾事件，這煙是蘇誠抽過一口的，自己抽……難道蘇誠又要抽風？
蘇誠拿過左羅電腦，電腦介面還是城市地圖，蘇誠縮小地圖，道：“A市大部分區域禁摩，只有在城鄉結合部才允許摩托車存在。第二點，標準電動車是允許存在，但是不能上高架橋，還有汽車專用快通道。”
“你想說什麼？”
“頭盔啊，有人開車到蔡司店下車，戴著頭盔進入了店鋪拿走了一袋東西，這區域監控被黑了，有人用手機拍攝下來。對吧？”蘇誠繼續道：“五王牌有可能騎電動車嗎？”
“有，電動車靈活。”
“喂，你這麼拆臺就沒意思了，不能按照低機率去考慮。”電動車運轉時間低，很多地方禁行，受到限制太多。
“低機率也不代表沒有，額外準備了電動車，作為備用也很正常。”
“可是電動車速度慢，很多專用道路上不去……你承認是低機率對吧？騎電動車戴全包式黑色頭盔是不是還是低機率？”
左羅道：“是吧。”
蘇誠道：“我們能不能這麼猜測，頭盔很可能是此人臨時購買的。”
左羅明白了點頭：“反正員警這麼多，加班加點累死幾個是沒有關係的，即使沒結果，最少也有苦勞，對吧？”
蘇誠道：“你要是這麼想你能高興，你可以這麼想。”
左羅拿起電話，先深呼吸一下，連線指揮中心：“我是Z7左羅，我需要向各派出所一份協查通知，現在是上午九點，下午三點之前，我需要結果……目標是出售頭盔的店鋪……對……謝謝。”
左羅掛電話：“那人搶或者偷個頭盔也是有可能的。”
蘇誠道：“我認為趙路被捕，他必然成驚弓之鳥，這時候來取重要東西，不應該會犯事惹人注意。偷頭盔難度是比較大的，物件比較少，需要蹲點。除非是運氣來了我沒辦法。再者，他竟然要黑監控，說明準備好才來的，所以頭盔應該也是準備好的。”
左羅反問：“為什麼不戴口罩，戴口罩似乎不那麼顯眼。”
蘇誠一愣，道：“也許，他有什麼特殊標誌無法用口罩遮擋。左羅，你必須承認我的腦洞還是有用的，雖然有時候沒用，有時候出烏龍，那都是機緣巧合的緣故。”
左羅不置可否：“你要是這麼想你能高興，你可以這麼想。”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呢？
……
左羅有權利直接協查通知，事後報備說明原因就可以，就因為蘇誠這一個腦洞，全市的派出所都動了起來，目標是當天一點到五點之間，購買全包式黑色頭盔的人。左羅知道不會有很多人去購買這種黑色頭盔，因為禁摩，騎電動車的人很少會選擇這樣笨重的頭盔。據說騎電動車不戴頭盔的人比戴頭盔的人還多。
中午十二點，第一個消息來，在三角區域五公里處的一家電動車銷售店鋪，在當天下午賣出過一個全包式黑色頭盔。店主說印象非常深刻，第一個深刻，這頭盔只是來增添店鋪氣勢的，大部分電動車都不會購買這樣的大頭盔。第二個深刻，對方非常乾脆，七百元的售價完全沒有還價。第三個深刻，對方戴口罩，長頭。第四個深刻，對方是開車來的。
左羅和蘇誠聽到這裡，幾乎就斷定就是此人，但是戴口罩，這似乎又是壞消息。但是派出所又說了第五個深刻，此人右眼右眼眶位置皮膚皺皺巴巴，雖然長遮蓋，但是還能看見一點。店老闆以自己經驗認為，是燒傷。
頭部燒傷，有前科，有了這兩個先提條件，再加上年齡範圍的話，宋凱在幾分鐘後就列出了符合條件的六個人。其中最為可疑的人叫鄭炎。
鄭炎退伍後考取事業單位，成為民政局一名辦理離婚的工作人員，有穩定工作加上小夥子挺帥，就和一位姑娘戀愛，但是因為挺帥，所以又和鄰家小妹勾搭，女朋友知道後提分手，怎麼哀求都沒用。鄭炎也是愛極了女朋友，約出女友後竟然以死明志，在身體倒了打火機油，表示願意為自己錯誤付出代價，希望女朋友可以原諒自己。
不管多數女人怎麼想，他女朋友不是感動，而是嚇壞了，這時候路過一名電動車帥小夥經過，女朋友求助，帥小夥就讓女朋友上車，這時候鄭炎以為女朋友有新歡，大怒，沖過來將帥小夥推倒，一陣揍，女朋友拉都拉不住。女朋友咒駡鄭炎，鄭炎抱住女朋友，點燃打火機油，準備和其同歸於盡。
不過打火機油揮發快，而且威力不大，火是點起來了，但是對兩人傷害有限。那個帥小夥挺勇敢的，抓起自己的頭盔砸了鄭炎的後腦，鄭炎鬆開女朋友，女朋友火很快被撲滅，而鄭炎繼續燒了一會，最後還是女朋友拖衣服蓋滅。
最後結果，鄭炎右臉大面積燒傷，破壞頭皮，禿了一大塊，即使有受害者女朋友求情，還是以謀殺未遂被判四年。鄭炎出獄之後，再去找女朋友，女朋友已經和帥小夥有小孩了，憤怒之下的鄭炎砸了兩人的門，當然又被逮捕。女朋友再次求情，帥小夥也願意原諒鄭炎，鄭炎被拘留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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