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神州之始 第九章 黑虎
「嘻嘻,你們知道嗎?前幾天來過的那個馮公子說要替梅娘贖身呢?」
「小珍~~別亂說,馮公子……馮公子只是酒後失言……」
「呵呵,這也難怪,梅娘可是我們花樓最紅的姑娘……」
「哼,這你也信,來花樓的哪個男人不是嘴花花的……」
「這次可不一樣,我聽花姨說,那個馮公子是中原來的……」
三號廂房的門沒有關,只掛著一條布簾,白崖能夠很清楚地聽到裡面的對話和嬉笑打鬧。
花樓的姑娘們大部分都年輕漂亮,她們把花樓看成家和庇護所。平時談論最多的就是指望賺夠了錢,被一個不介意她們過往的老實男人贖身娶回家。
話題裡的梅娘,白崖聽酒客們說過,是花樓最漂亮的姑娘。
他正要撩起門簾,裡面再次傳出的一句話語,卻讓他的手停在了空中。
「只怕馮公子真有這個心,他的商隊也帶不走梅娘,聽說黑虎晚上要過來……」
「黑虎……那個馬賊頭子?唉,梅娘真是命苦……」
廂房裡面的音量忽然輕了下來,姑娘們好像都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
而站在門口的白崖,眼中卻寒光爆射。黑虎這個名字似乎喚醒了傻兒的記憶,他終於想起了昨夜那個矮壯馬賊的綽號就是黑虎。
黑虎不常來石羊集,只在顧臨客棧喝過寥寥幾次酒,難怪傻兒對他留不下什麼印象。
隨著記憶復甦,更多黑虎的資料被白崖想起。
黑虎的父親曾是黑虎寨的首領,他死了以後,黑虎寨十分混亂,幾個頭領為了奪位而內訌。黑虎在那段時間銷聲匿跡過一段時間,再次出現時,已經武功大進,不僅搶回寨主寶座,還繼承了老黑虎的名號。
「那傢伙晚上會過來花樓?」白崖深吸一口氣,眼中寒光慢慢隱去,伸手掀開門簾,提著食盒走進廂房。
這間廂房十分寬敞,屋裡甚至還有一個大大的熱炕,五六位花枝招展的姑娘正盤腿坐在熱炕上閒聊。因為現在剛進初秋,白天天氣不算很冷,熱炕並沒有燒。姑娘們也穿得很是清涼,有幾個甚至還能看到小褂裡面的紅肚兜。
「啊呀,小楞棒,你可算是來了,都快把咱的肚子給餓壞了。」
見到白崖進來,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圓臉姑娘眼睛一亮,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千層盒,迫不及待地打開,伸手就抓了一塊甜糕塞進嘴裡。
花樓的這些姑娘吃飯一點都不比男人斯文,當著白崖的面,很快個個都塞得腮幫鼓鼓。
她們吃了一會,突然發現白崖依然站在門口,沒像以前那樣拔腿就走。
「咦,小楞棒,你怎麼還不走,想討賞錢,還是……」之前那個圓臉姑娘眨了眨眼睛,嚥下嘴裡的香糕,拍了拍手,笑嘻嘻地走到白崖身前,用食指在他的胸膛上畫著圈圈。
「哈哈,小珍,要不你今晚就幫小楞棒辦了這件人生大事吧~~」
幾個姑娘起哄著圍了上來,只有一個最漂亮的瓜子臉姑娘,依然無動於衷地吃著手裡的東西。她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相比較樓梯口的那兩個刀客,花樓的這些姑娘,傻兒記憶當中是真的沒有絲毫印象了。他以前每次來就會馬上走,雖然聽過名字,但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不過,白崖現在已經自己判斷出來了,那個目光迷離,唯一沒有挑逗他的瓜子臉姑娘,就是她們今天話題裡的主角——梅娘。只有心有所屬的人,才會是她這副模樣,看來她確實喜歡那個什麼馮公子。
「盒,盒子……」白崖裝出一副畏縮的樣子,後退了一步,讓開這幫熱情過頭的姑娘,手指點了點炕上的兩個千層盒。
「切,原來是惦記著你的破盒子啊,拿去,拿去!」
白崖對她們畏之如虎的傻樣,頓時讓這些姑娘大感無趣,便不再逗他。她們拿出一些碟子,將剩下的食物倒過來,把空的千層盒重新遞給白崖。
白崖縮了縮脖子,抽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問道:「晚,晚間,可,可還要……」
「咦?」姑娘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臉驚奇地盯著白崖。
「姐妹們,我剛剛沒有聽錯吧?」
「哎喲,你個死丫頭,別擰我,你沒聽錯!」
「小楞棒晚上還想來也,莫非真的看上了小珍……嘻嘻!」
一幫姑娘「唰」的一下,同時回頭盯住了那個小圓臉姑娘。
「別,別鬧,他是問我們晚上還要不要吃東西!」圓臉姑娘故作鎮定,只是緋紅的臉蛋卻讓眾人捂嘴不已,打打鬧鬧笑成了一團。
「你個小楞棒,拿本姑娘尋開心是不是?」圓臉姑娘頓時扛不住了,叉腰橫眉瞪著白崖。
「好了,好了,別逗他倆了。」看到白崖嚇得連連擺手,一個年紀稍大的姑娘出來打圓場,「這樣吧,晚上來不及在樓裡吃的報個名,小珍負責記,讓小楞棒再送些糕餅過來……」
「哼!」圓臉姑娘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提出反對,一會功夫便記下了幾個報名的姑娘。
「三號、五號、六號……小楞棒,晚上過來,記得給這幾位姑娘直接送到房裡去!」小珍板著臉朝白崖說道,旋即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向心事重重的瓜子臉姑娘,「梅娘,你晚上有客人,要不要給你叫份酒菜?」
「啊~~哦,好,好的!」梅娘終於回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
「還有八號,小楞棒,記住了嗎?」小珍似乎還沒消氣,用食指戳了戳白崖的臉。
「哦!」白崖木然地應下,轉身出了門。
「哈,你們說,小楞棒怕女人怕成這樣,是不是跟顧臨客棧那頭母老虎有關係……」他剛放下門簾,裡面就傳出了壓不住的輕笑聲。
然而,白崖對此充耳不聞。背對著門簾,他慢慢捏緊了拳頭,眼中露出血一樣的紅光,輕念道:「八號……那個人渣晚上會在八號廂房歇息!」
走出花樓之後,白崖沒有直接回客棧,他扭頭就朝石羊集東面的戈壁灘走去。儘管恨不得立刻剁了那個矮矬子馬賊,但白崖知道自己不是黑虎的對手,他必須要做一點事先準備。
等回到客棧的時候,白崖身上多了一些塵土,衣服下擺也缺了一大塊。
他悄悄繞開大堂的臨七姑,直接提著千層盒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他用厚布裹住手,將千層盒打開,只見裡面居然爬著十多隻半指長的黑斑蠍。
見到所有黑斑蠍都生龍活虎,白崖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寒光。
……
夜晚,白崖看著桌上的一個酒盅,眼神有些猶豫不決。
他剛才已經將黑斑蠍的毒液混入了酒中,只是黑斑蠍本來就小,十餘隻黑斑蠍只擠出了一兩滴毒液,他不知道這點份量夠不夠讓黑虎失去反抗之力。
限於時間和人手,他已經無法再找到更多的黑斑蠍了。那個馬賊跟慧空一樣,同樣身居高明武功,如果不能麻倒他,死的就是白崖自己。
「只能這麼做了!」白崖咬了咬牙,從懷裡取出慧空留給他的那個瓷瓶。
這裡面有五顆小金剛丹,慧空說過,這種療傷丹藥至剛至陽,且會加速氣血循壞。大和尚中毒的時候,他就不敢吃這東西,生怕壓不住毒創,這時候正好用上。
白崖拔掉瓶塞,倒出一顆小金剛丹,這種丹只有小指甲蓋大小,色澤赤紅。
他將丹藥丟進嘴裡,一仰脖子吞了下去。白崖要親身感受小金剛丹的藥效,體會氣血加速的感覺,同時計算一下丹藥起效的時間。
「果然是奇藥!」片刻之後,白崖騰身站起,臉色有點酣紅,宛如喝醉了酒。
他這時候只感覺渾身發熱,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膚滾燙,略一用力就鼓起了數條青筋。
「這丹藥有點氣味,不能加的太多。」白崖再不遲疑,重新倒出一顆小金剛丹丟進了酒盅。
將酒盅放進食盒,白崖掀起一塊麵餅,看了看墊在食盒底部的另外一把剁骨刀。等會去花樓的時候,守在樓道口的刀客會收走他的刀,這是後備用的。
一切準備妥當,白崖將房門打開一條縫,觀察了一下後院和屋頂。見外面沒人,這才提起食盒,朝客棧的後門走去。
今天,他在蘇大面前露了餡,雖然蘇大認為是原本的傻兒開了竅,可難保他不會告訴臨七姑和瘸腿三。
白崖原以為臨七姑和瘸腿三會來找他詢問,可沒曾想大家都一如往日,並沒有特別留意他。
這讓白崖在高興的同時,又有點失落,看起來自己這個小楞棒在眾人心目中,並沒有想像得那麼重要。
不過,他已經不在乎了!
今夜如果刺殺黑虎失敗,他必死無疑。如果刺殺成功,他也不得不離開石羊集。而且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讓自己跟顧臨客棧撇清關係,免得馬賊遷怒到客棧頭上。
他已經害死了慧空,不想再連累客棧眾人。
等溜出了客棧,白崖暗自鬆了口氣。今晚大家似乎都睡得有點早,讓他得以順利行動。
第一卷 神州之始 第十章 梅娘
哪怕預想過各種狀況,但進了花樓之後,白崖的心臟依然不爭氣地開始砰砰直跳。
這時候,他十分慶幸石羊集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楞棒,又患有面癱症,不然的話,他一定瞞不過那些察言觀色十分老練的花樓龜奴和刀客。
「上去吧!」站在樓梯口的兩個刀客像往常一樣收走了他腰間的剁骨刀,但對他手裡的食盒卻沒有看上一眼。
「白崖,鎮定,你一定能行!」白崖定了定神,心中念叨著給自己鼓勁。
他順著「回」字走廊朝八號廂房走去,但等他走到門前,緊閉的房門卻讓他心中一沉。
梅娘的花牌已經被取下,這意味著他來晚了,只能把食盒交給樓裡的小廝進行轉交。問題是花樓的小廝有偷吃陋習,萬一被他們偷喝了點酒,白崖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就在他心憂之際,八號廂房中卻傳出了輕微的交談聲。儘管聽不清談話內容,但隱約能聽見是兩個男聲。一個就是讓白崖刻骨痛恨的馬賊黑虎,另一個則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個聲音是……桃師傅?」蒼老的聲音讓白崖感覺十分熟悉,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一個精壯老人的形象。
石羊集北面有一片石窯叫桃鑄舍,不過與窮苦人所住的窯洞不同,這些石窯雖然也背靠土坡,但裡面卻用燒出來的窯磚加固過,門口也都有厚厚的門簾。
這片石窯面積很大,圍著中央一棟石羊集罕見的磚瓦圍牆、飛簷斗拱的大宅子。
這座大宅子的主人姓桃,大家都叫他桃師傅,是一位手藝絕佳的鑄刀師。宅子和周圍那些石窯裡住的人,基本都是他教出來的刀匠弟子。
石羊集沒有耕地,不需要農具,人口很少,所以也不需要很多廚具。但這裡有兩樣鐵製品卻是不能少的,一是商隊大牲口用的馬蹄鐵,二是刀!
來這裡討生活的人,哪怕是白崖附身的傻兒,腰間都隨時帶著剁骨刀。石羊集的人可以沒有糧食,卻不能沒有刀。沒有糧食又沒有刀的人,最後死掉的方式,一定不會是餓死。
桃師傅和他的弟子鑄刀手藝都很好,所以桃鑄舍的生意也很好,他才有錢從馬賊的鋪子裡買磚瓦,僱人從涼州城帶來木材硬生生在石羊集建造出了一座大宅子。
白崖聽說大宅子剛建起來那會,還有過幾批馬賊乘夜色偷偷摸摸打算攻進去,洗劫鐵匠們積攢的財富。
只是這些馬賊夜裡直著進去,白天都是橫著出來。桃師傅和他的弟子們不僅會打鐵鑄刀,而且耍起刀來也很厲害,不比塞北的職業刀客差。
石羊集的人都說,這裡如果能有第一個老死在床上的人,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桃師傅。
「桃老頭為什麼會和黑虎在一起喝酒,他跟馬賊不是死對頭嗎?」白崖有些不解。
正當他想湊到門前,聽聽裡面兩人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臂搭在了他肩上。
白崖大驚,伸手就摸向腰間的剁骨刀,只是卻摸了個空,他這才想起剁骨刀已經被樓下的刀客收走了。
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因為站在他背後的人竟然是那個瓜子臉姑娘——梅娘!
「噓~~」梅娘豎起一根手指湊到嘴邊,她伸手接過白崖手裡的食盒,向後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白崖大急,食盒由梅娘送進去是好事,可問題是他藏在食盒裡的備用剁骨刀還沒拿出來呢!
白崖咬了咬牙,朝四周瞟了一眼,發現周圍無人,立刻從背後伸手抓住梅娘的手臂,將她拉到走廊的陰暗處。
梅娘一臉愣然,直到被他拉進了角落才想起來呼救,不過,已經被白崖摀住了嘴。
「梅娘,你可是喜歡那個中原來的馮公子?」就在梅娘想要掙扎之際,白崖卻放開了她,盯著女人的眼睛低聲問道。
「你……不是傻的嗎?」聽到白崖吐字清晰的話語,梅娘又是一愣,不過,她很快就皺起柳眉,冷然說道,「這與你何干!莫非你這裝傻充愣的半大小子,也學會了與人爭風吃醋?」
「自然與我有關!」白崖面無表情地伸手打開食盒,抽出放在糕餅底下的剁骨刀,「因為今晚我要宰了黑虎!」
「殺黑虎……就憑你?」梅娘驚疑不定地看著白崖。
不過,正如白崖心中所想,聽到這個消息,她依然沒有高聲叫喊。
「酒裡下了藥!」白崖指了指食盒裡的酒盅,將剁骨刀插到腰間,用衣服蓋住,「黑虎活著,馮公子就不可能帶你走,否則出得了石羊集,他的商隊也回不了涼州城。只有黑虎死了,你和馮公子才有機會雙宿雙飛!」
白崖一邊說,一邊注意查看梅娘的神色。見她臉色變幻莫測,久久不言,便知道已經說動了她。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食盒是我送的,與你無關。如果事情不成,只是我一人死在黑虎爪下。如果成了,馬賊也懷疑不到你頭上……」見到梅娘意動,白崖頓時趁熱打鐵,故意刺激到,「難道你怕了?」
「老娘怕個球!」梅娘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白崖,緊了緊手裡的食盒。
見到表面柔柔弱弱的梅娘爆了粗口,白崖卻反而嘴角抽了抽,笑了。
花樓的每個姑娘都吃過常人難以想像的苦,她們的性情比普通女人更加潑辣,也更加堅毅,敢動刀砍人的都不在少數。
況且,找一個肯替自己贖身的男人,是花樓每個姑娘的夢想,梅娘也不例外。
白崖現在被逼到了角落,不過,要是梅娘肯配合他,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你……是不是為了那個和尚?」梅娘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白崖瞳孔一縮,石羊集的人或許知道和尚跟混混起過衝突,但並不清楚事情經過,更不要提白崖與和尚的關係。
「黑虎……他下午就來了,晚上的時候,桃老頭也來了!」梅娘蹙著眉,目光躲閃地說道,「雖然他們把我趕了出去,不過,我隱約聽他們提到了那個和尚,還有……顧臨客棧!」
「原來如此!」雖然梅娘說得隱晦,但白崖已經聽懂了,頓時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他今天一時意起,想來刺殺黑虎,只怕他很難看透這裡面的蹊蹺。難怪這件事情會在短短兩天內就發展至此,成了雙方不死不休之局,原來這背後果然有陰謀在內。
石羊集的產業不多,而且絕大部分掌握在馬賊手裡,主要是騾馬鋪、當鋪、賭場和磚窯。
不過,馬賊的磚窯基本是自用,平時沒什麼生意。賭場的營業額也很小,因為商隊的人不敢去,石羊集的窮苦人又沒錢。至於騾馬鋪和當鋪則基本就是銷贓窩點,裡面的東西都是馬賊搶來的。
石羊集真正能夠賺錢的產業只有三處,花姨的花樓、桃師傅的桃鑄舍,以及顧臨客棧。
馬賊倒是動過這三處產業的腦筋,只是花樓養著一批職業刀客,並不好惹。桃鑄舍的刀匠弟子悍不畏死,以前就有咬上去的馬賊崩過牙,算是變相承認了它的存在。
最後剩下的顧臨客棧,雖然只有大貓小貓兩三隻,可馬賊又不太願意接手。理由是很簡單的,小股馬賊不願意惹客棧裡的兩個高手,大股馬賊則不想自己喝個酒都不安生。
石羊集的馬賊有很多股,沒有馬賊願意去其他馬賊開的客棧喝酒,誰知道仇人會不會在酒裡下毒。何況,馬賊們要是接手了客棧,路過的小商隊只怕寧肯餓著,都不敢買馬賊的酒菜。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所以顧臨客棧這些年雖然出過事情,但也沒有馬賊真正將主意打到它頭上。
「可要是打客棧主意的人不是馬賊,而是桃老頭,那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白崖感到嘴裡有些苦澀,他這個和平世界來的宅男,實在無法理解桃老頭的行為。明明都有了那麼一片大宅子,為什麼還要把目光放在小小的顧臨客棧上面,甚至不惜買通馬賊。
「你一個小楞棒懂得什麼,人越老就越喜歡錢!桃老頭養著那麼多的刀匠,光靠賣刀,他能存下多少錢。」
梅娘冷笑著說道,「他在外人前面裝大善人,花樓的姐妹卻都知道他不是好人。我們這裡有不少姐妹以前都是刀匠弟子的家眷,家裡男人才剛死就被桃老頭賣進了花樓……」
白崖聽得有些沉默,相比較這些可憐人,他忽然感覺以前那個傻兒過得很幸福了。
「這個酒裡的毒藥……有沒有解藥?」梅娘忽然有些顧慮地問道。
白崖醒悟過來,梅娘已經知道酒裡有毒,要想不引起黑虎的懷疑,她也是要喝的。
「是黑斑蠍,你少喝點沒事,麻一會就過去了,記得讓他們多喝點!」白崖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
「那就好!」梅娘鬆了口氣,眼中露出一絲決然,提著食盒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白崖目光一閃,隱在走廊暗處,表情木然地靠著護欄。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7-11-14 17: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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