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工程師 作者:雲桐山人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6-11-13 22:12: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4 439260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3 13:48
第449章 敲打敲打

  「最後,要建立聯防聯動機制,以應對突發事件。」高峰講道,「在重要村寨、路口、橋樑、碼頭駐軍設卡,對過往行人、行商和士卒進行盤查,做好登記和延伸管理制度。各村各寨要自行組織起來,以駐地安全為要務,建立警戒制度和午查夜巡制度,同時軍民聯防聯動,互享信息和資源,確保整個縣境上下一心,穩如磐石。」

  「總之一點,就是要求士卒不懼死,民眾不慌亂,他們要指揮得當,進退有度,巡防有力、援助有效。」

  高峰一口氣說完,直聽得楊邦乂瞠目結舌,無法平靜。他不是做不到這些,而是認為高峰誇大了做法,這樣下來要投入多少人力、財力、物力和精力才能做到,有必要嗎?

  看出他的疑惑,高峰只得講道:「此事倒也不急,可以按輕重緩急分步進行,爭取三年內全部完成。」

  三年計劃,倒可以接受,楊邦乂躬身領命,卻還是問了一句:「宋江起義之事如何處理?」

  高峰的一系列安排都是緣於宋江起義,很多事情也是一種推測,但防微杜漸還是必要的,因此才有了上述措施。可是如果把宋江的起義及早控制住是不是會好上一些呢?

  梁山泊屬鄆州,距豐』縣也就兩百里,若派保家軍前去,一日便可來回,就算攻上水泊耽誤一些時間,也不會超過三天便能解決戰鬥。因而,在朝廷還沒有派大兵前去時就把起義消滅掉,這樣更有利於整個事態。

  可以想像,身邊有這麼一個反叛勢力存在,豐』縣剛剛營造出來的經商形勢勢必受到影響,更主要的,楊邦乂還怕宋江之流慕名而突襲豐』縣,那樣損失就更大了。

  當然,這個話題早就問過,高峰一直沒有回答,此時也該做出答覆了。

  「我的意見很簡單,就是任其所為,不管不顧。」

  高峰的話音一落,楊邦乂和仇悆同時驚問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高峰嘀咕了一聲,轉身望向窗外,指著一棵滿身瘡痍的槐樹說道:「它病得不輕,是該敲打敲打,讓它醒醒了。」

  這句影射,楊邦乂和仇悆自然聽得明白,是在說大宋已病入膏肓,需要用藥讓它清醒清醒了,而這劑藥就是宋江起義。

  相對於其它造反活動,宋江起義打的口號是「劫富濟貧、替天行道」,這就說明其不會傷害普通百姓,或者說它不是以傷百姓為目的,而其目標瞄著的就是官府。

  官府也該需要這麼一件事來衝擊一下了。多年來,腐化墮落、欺上瞞下、軟弱無能已成為大宋官府的代名詞,而朝廷中的一幫人還渾渾噩噩,醉生夢死,根本不知道下面的情況,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大廈傾倒已是不遠。

  宋江起義就是一劑清醒劑,讓官家清醒清醒,讓朝臣清醒清醒,使他們明白,若再胡作非為下去,都得死翹翹。

  這劑藥或許不能治癒大宋,可能連治療都算不上,但它能給人以警醒,讓那些當權者有種危機感,使他們在禍國殃民的時候考慮一下後果,這樣,也許能喚起更多人的良心。

  當然,這可能只是一個天真的想法,朝廷那幫人根本不會當回事,但無論如何,它總會有那麼一點效果,只要有一點觸動就是收穫。

  高峰是抱著這個想法來處理這件事的,他同時也想通過這件事來看看大宋官兵,以及宋江一行的真正能力。史上的三十六人居然「橫行齊、魏,官軍數萬,無敢抗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豪氣,另一方是什麼樣的懦弱,這相互映襯之下又是多麼地震撼!

  「不管不顧」的觀點,實際上楊邦乂和仇悆更能接受。宋江造反自有當地官兵緝捕,其它州縣並無權限追剿,否則就是越權了。

  當年高峰派人四處剿匪,也是化裝後悄悄進行地,不然,早就麻煩上身了。宋江一行造成的影響更大,若再偷偷地進行,定然會讓朝廷和其它官府盯上,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最好不要去幹。

  「大人,若是宋江一行盯上我們怎麼辦?」理解了高峰的觀點,楊邦乂便把最擔心的一件事提了出來,而這件事更關係著豐』縣還能不能繼續發展下去。

  歷史上宋江一行雖然到達過徐州境內,但是從沂州殺進來的,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來過豐』縣。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的豐』縣還無名無利,宋江一行自然看不上,因而不做打算。現在又是不同,豐』縣有名有利,若能到此溜噠一圈,收穫定然不小。

  當然了,這裡有較大的利益不假,可它也有強大的兵力,那是明眼人稍加分析就能得出的結論,相信宋江肯定不會忽視這一點。因而,來此有機遇,也有風險,這種有利有弊的事情,只看你如何選擇了。

  「嘿嘿。」高峰陰險地笑笑,「我還怕他們不來呢,若來,豈不是正中下懷?」

  別人拿宋江沒有辦法,他可有的是辦法,只要他們敢來,定叫他們有來無回。高峰可不想當個軟柿子。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只怕防不勝防。」楊邦乂擔憂地說道。

  「無妨。」高峰擺手說道,「這幫人雖然行蹤詭秘,卻也不是毫無破綻,他們的一舉一動自然有人盯著呢。」

  他自然有信心。夜鷹早就在梁山周邊佈滿眼線,此時,更多的成員已趕向那裡,其目的就是要把各種情況收集完全,也就是說宋江早就被他盯死了,哪裡還能偷襲?

  此種安排高峰自然有目的。瞭解宋江和官府的動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鍛煉夜鷹。

  夜鷹這幾年發展的速度很快,其中的人員自然良莠不齊,很多人在裡面混日子,高峰就是要借此機會選拔一下人才。

  下一步夜鷹的工作更為重要,高峰不得不提前進行籌劃,否則,他真不知道將來夜鷹還能不能起到作用。

  「勝負關鍵在於信息。」高峰首先要打好的就是信息戰。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5 09:15
第450章 宣和不和

  「怪事年年有,宣和特別多」,這是後世評價趙佶在位26年,使用了六個年號,而對最後一個年號「宣和」進行的定位。

  宣和,始於1119年2月,終於1125年秋,歷時七年,隨著趙佶讓位給趙恆,改年號為靖康,北宋旋即進入死亡倒計時。

  趙佶是一位「諸事皆能,但是獨獨不能做君王」的皇帝,他一生愛好廣泛,詩、書、畫、園藝、美女和迷信等等諸般都愛。從這些愛好中可以看出,他十分喜愛享樂,而又把這些享樂寄托在天意上。

  確實是天意,作為宋神宗的第十一子,本來就不該是他的皇帝,可轉了一圈,還是落到了他的頭上,若說沒有冥冥之意,誰也不信。

  因而,在經過起初的一腔熱血受挫後,他開始按自己的想法經營朝廷。

  大觀四年(公元111o年)十一月初三日,趙佶在圓丘祭祀天地,鑒於連續出現旱災、彗星等,於是宣佈次年改元「政和」,意為「政事和順穩定」。

  《尚書》云:「庶政惟和,萬國咸寧。」這就是「政和」的出處。

  政和歷時八年,是趙佶所用六個年號中最長的一個,而在這一時期也確實如他所願,政事和順穩定,無天災、無叛民、無外侵,他也是在這一時期真正享受到做皇帝的美妙滋味。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一個年號便讓他心想事成,趙佶在享樂之餘十分得意,於是在政和七年,自稱是神宵帝君下凡,令道菉院冊封為「教主道君皇帝」。

  政和時期的輝煌,趙佶十分滿意,而這個年號也令他極為得意,如今更是教主道君皇帝,他的願望豈能不容易實現?

  到了政和八年(公元1118年)十一月初一日,這日恰逢朔旦與冬至重合,這是「得天之紀」的喜事,而次年又是趙佶即位2o年,也是喜事,於是宣佈改元「重和」,意為「天下雙重和順」。

  只是這個年號只用了三個月便取消了,因為「重和」與先前遼興宗的「重熙」有些雷同,所以趙佶決定再換一個更有深意的年號,那便是「宣和」。

  嵇康《琴賦》序:「可以導養神氣,宣和情志。」「宣和」便是「天下疏通調和」的意思。

  實際上,趙佶的這個願望並不高,他只期望天下平平和和的就行了,不要有紛亂,不要有天災,更不要有外侵。

  為了保證宣和的順暢,趙佶甚至還把專門收藏字畫的宣和殿改為了保和殿,以防二者相沖。

  就是如此簡單的一個願望,趙佶還是以教主道君皇帝的身份來祈佑,結果卻仍然是宣和不和。

  宣和年號落成,一開始便令「教主道君皇帝」吃了個大蒼蠅。

  此事先從一個叫林靈素的人說起。林靈素,中國道教名人,字歲昌,溫州永嘉人。家世寒微,少曾為蘇東坡書僮。

  有一次,蘇東坡問其志,笑而答曰:「生封侯,死立廟,未為貴也。封侯虛名,廟食不離下鬼。願作神仙,予之志也。」於是「憤棄去為道士」。

  從道教後,志慕遠遊,後得其書《五雷玉書》,由此能行五雷法。政和末年輾轉來到京城,恰巧此時教主道君皇帝得封,正是弘揚道教的最好時候。

  道君皇帝接見了林靈素,問他有何道法。林靈素答道:「臣上知天宮,中識人間,下知地府。」這是無所不能的意思了。於是道君皇帝欣喜,把他留了下來並給予重用。

  林靈素得勢,其權勢可與宰相執政相比,被京師人稱為「道家兩府」,出入前呼後擁,甚至與諸王爭道,對百姓更是作威作福,任意欺凌,京師人民對其深惡痛絕。

  為了壓制佛教,林靈素還向趙佶建言,改稱佛為大覺金仙,和尚為德士。趙佶居然准奏了,並於宣和元年正月下詔,改佛為道,易服飾,稱姓氏;左右街道錄院改作道德院,僧錄司改作德士司,隸屬道德院。不久又改女冠為女道,尼為女德。

  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幾個月,京城大水,趙佶便命林靈素施法退水。

  當林靈素領令率領徒弟們剛登上城,百姓聞訊便舉著木棍蜂擁而來,爭著要打死他。林靈素只得倉惶逃走,才免得一禍。

  趙佶此時方知林靈素為百姓所痛恨,因而心中不快。又幾日,林靈素在路上遇到太子趙恆,因其傲慢,根本不加迴避。趙恆氣不過,找趙佶告了他一狀。

  趙佶終於大怒,貶林靈素為太虛大夫,斥回溫州故里。又命江端本通判溫州,監督於他。不久,江端本上奏揭林靈素居處越制度,趙佶終於詔令徙其楚州安置。只是不等詔書到達,林靈素已死,趙佶只得命人以侍從禮葬之。

  此事看似一件小事,實則影響極大。因為自將林靈素放歸溫州後,道士們也逐漸失寵。不但如此,朝野上下對林靈素等道家鼓吹的那套道學理論紛紛提出懷疑與批評。趙佶也感到所謂道學已難自圓其說,於是在宣和二年正月,下詔罷道學,將儒道合而為一,不再別置道學。自此,道教及道士的地位日漸下降。

  道學廢了,道教地位也不行了,作為教主道君皇帝的趙佶,信念一下子崩塌,他已經預感到流年不利。

  實際上,他的預感沒錯,不但沒錯,還因在宣和元年秋天即興寫過一詩而被後世評為預言家。

  「道德方今喜造興,萬邦從化本天成,定知金帝來為主,不待春風便發生。」果然,女真建立金國,以宣和七年冬犯京師,以十二月二十五日城陷,太史預備立春,出土牛以迎新歲,竟無助於事。

  第一個蒼蠅還未吃完,宣和不和的事件繼續上演,僅在元年就又發生了三件決定大宋命運的大事,從而把大宋推向不歸路。

  第一件是金國派使來大宋,商議宋金聯合抗遼的事。

  第二件是宋夏之戰,童貫求功心切,強令進攻,,結果被西夏偷襲,損兵十萬,大敗而歸,可他卻隱瞞戰況,向朝廷報告打了勝仗。

  第三件便是宋江起義,從而掀起了人民反抗朝廷壓迫的大旗。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5-5 09:2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5 09:31
第451章 亂世薦臣

  僅僅宣和元年就發生了這麼多讓人不省心的事,宣和不和已露出表像。

  第二年,大宋的噩夢繼續。

  廢道學、逐道友成了趙佶心頭的一道傷痕,他久久難以放下。

  宋江起義影響越來越大,已有難以遏制的趨勢。他們轉戰於京東各地,出沒於青、濟、濮、鄆一帶,各地官府聞之喪膽,對朝廷的威望是一大打擊。

  宋金聯合取得了實質性進展,終於簽訂了把大宋推向深淵的《海上之盟》。

  最後一件,也是最令朝廷驚慌的一件大事,那就是聲勢浩大的方臘造反。

  這年十月,方臘率眾起義,自稱聖公,建元永樂,設置官吏將帥,以頭巾區別等級。起義軍很快攻陷睦州,殺官兵千人,佔據壽昌、分水、桐廬、遂安等縣;年末,又揮師向西,再次攻克歙州,此時,已成勢不可擋之勢。

  點點件件,可謂流年不利,禍不單行。整個大宋朝廷就如無頭的蒼蠅,忙亂起來。

  宋金聯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宋江、方臘起義造反不知道何時才能終了,再加上這時黃淮地區出現了災荒,一時間餓殍遍野,死者相藉,百姓陷入了嚴酷的水深火熱之中,朝廷更是不知如何相處。

  趙佶手忙腳亂,無奈間只得把蔡京請到殿內,問道:「太師,如今天下亂象,朕將作何計?」

  然而,幾年前還在鼓吹國家「和足以廣樂,富足以備禮」的蔡京,此時卻有些懨懨之態,他顫微微地上前道:「陛下,臣已是古稀之年,實是老邁無力,本想為陛下多辦些事情,可力不從心,只能推薦他人了。」

  趙佶聽聞,倒不覺得突兀。蔡京七十有四,還能為朝廷辦差已屬不易,哪能還對他做更高的要求?

  「太師有話請直說,不知推薦的是何人?」趙佶忙問道。

  蔡京講道:「與金人合作之事一時還看不明白,只能先請趙使與之周旋,當務之急應是方臘和宋江的反叛。童宣撫使領軍已去南方,相信不久就有好消息傳來,現在倒是河北劇賊宋江難以節制,需派個穩妥之人。」

  與金人談判,一直偏向的是趙良嗣的意見:聯金攻遼,收復燕雲失地。因而趙良嗣是作為大宋的主使與金人交涉。

  趙良嗣原名馬植,是燕雲十六州的漢族居民,為遼國大族。他在遼國看見遼皇帝昏庸暴虐,政治腐敗,民不聊生,外加女真族的崛起給遼國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覺得遼國前途灰暗,危在旦夕,便投靠了宋朝。他與先與童貫接觸,改名為李良嗣,後來趙佶讚賞他的投靠,賜以國姓,更名為趙良嗣。

  他先後七次赴金談判,一手促成了海上之盟的簽訂,因此被陞遷為龍圖閣直學士,加官光祿大夫。蔡京口中的趙使就是他。

  方臘造反的警報上奏到京師時,王黼藏起來沒有報告趙佶,使得義軍力量得以日益發展壯大。後來發運使陳亨伯請求朝廷調禁兵時,趙佶才得知消息而驚慌,他趕緊派了童貫和譚稹為宣撫制置使,率禁軍前往鎮壓。蔡京說的童宣撫使便是指童貫。

  聽到蔡京的說法,趙佶倒點了點頭,給予了認可,他講道:「前番調歙州知州曾孝蘊為青州知州,令其專事鎮壓宋江的造反。可兩浙路方臘造反迅猛,只得令其改任睦州知州,參與鎮壓方臘一事。如今青州知州還是空缺,不知太師推薦何人?」

  蔡京笑笑,沒有立馬作答,而是提醒了一句:「陛下可曾記得某次和老臣說的一件事?」

  趙佶疑惑,不解地問道:「什麼事?」

  「劉道師卜卦將有煞星和福星出世。」

  「啊!」聽到這裡,趙佶猛然間醒悟過來,雖然事隔幾年,這件事他確實還記得,只因天下一時太平,他給擱置了,此時,蔡京舊話重提,他自然明白過來:煞星已經出世,也該福星顯威了。

  「對、對、對,太師提醒的對。」趙佶心中大爽,對蔡京讚譽一番後問道:「難道太師推薦的是高知縣?」

  在趙佶心中,一直把高峰作為福星看,因而,一說到煞星和福星,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高峰。

  蔡京自然滑頭,他不可能對這種無厘頭的事做出定性,接口說道:「高知縣是不是福星暫且不說,但他任知縣已有四個年頭,這四年來,縣城收入逐年遞增,如今更是佔到整個大宋財源的一成,可見其之前的保證不是虛話。」

  大宋年入五千萬緡,一個豐』縣就有五百多萬緡,佔了整個大宋的十分之一,其實力已接近應天府的水平,若再任其發展下去,就是超過應天府也不在話下。

  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要不是豐』縣還處在發展的關鍵時刻,高峰早就被調到其它更重要的崗位上去了,哪裡還會讓他在這種小地方呆著。

  只是打造出來這麼一塊寶地不容易,眾人都知道,如果不把它徹底鞏固下來,很可能過幾年就會衰敗下去,那就得不償失了,因此,朝廷只能為功臣高峰陞官,卻不能把他調離崗位。

  如今卻又不同,豐』縣的整體形勢已穩定下來,同時大宋又處於亂世之秋,作為能人,此時若不加以利用,豈不是自己給自己過不去?再者說,趙佶一直把高峰作為福星看待,拯救大宋的重任或許真的應該落到高峰的頭上。蔡京講出此番話來,正是出於這種考慮。

  聽完蔡京的話,趙佶頻頻點頭,他對高峰幾年來的功績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因而與蔡京有同感,只是在啟用高峰上他還有顧慮,於是問道:「高愛卿治縣有方,生財有道,這點在大宋都是無可比擬的,可是他能否對付劇賊?」

  這種顧慮也是有的,有人能文,有人能武,大家各有千秋,你不能要求文人會武,武人會文,那是一種本末倒置的做法。趙佶就是擔心高峰只會治縣、賺錢,卻不能懲治賊匪,因而才有此疑問。

  哪知蔡京卻笑笑道:「陛下不用擔心,高知縣對付匪患可是很有一套。」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5 09:33
第452章 誰來頂缸

  趙佶驚異地問道:「太師此言何意?」

  蔡京答道:「幾年前,微山湖中有一幫匪徒,他們佔據湖中島嶼為患,當地官府不但不管,而且與匪徒勾結,導致匪患猖獗,豐』縣離微山湖不遠,匪患自然影響到了豐』縣的發展之策,於是高知縣氣憤不過,帶領鄉兵就把匪徒給剿殺了。」

  「還有這種事?」趙佶頭次聽聞,暗暗感到心驚,他沒想到他的朝廷會鬧出官匪勾結的事情來,這也太出乎意料了。當然,他也為高峰的果斷出手除掉匪患而驚歎,要是臣下都如高峰一般,大宋何愁不富強,又何來的內亂?

  蔡京答道:「此事確鑿無疑,並且還有證據在徐州刺史張大人手中,只因此事極為短暫,而且沒有造成損害,所以才沒有報到朝廷裡來。」

  趙佶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沒有報到朝廷裡來,不是因為蔡京說的原因,而應是高峰私自出兵,越界剿匪,張業怕一旦被朝中的一些人瞭解到情況,便會抓住高峰的小辮不放,從而影響到發展大計,因而他只是私下知會了蔡京一聲。

  這種事他也能理解,高峰為了發展大計而私下剿匪,雖然動用了一些兵力,卻也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他不會為之而計較。

  「僅憑這一件還無法說明高愛卿對付匪患有一套吧?」趙佶疑問道。匪與匪還有不同,一小撮湖匪豈能與已成氣候的宋江劇賊相比?趙佶的疑問正在這裡。

  蔡京耐心地接著說道:「自然不止這一件。高知縣自從剿定湖匪後,便感受到周邊山頭、林間或湖泊內潛藏著不少慣匪,這些慣匪對往來行商傷害極大,更是對其發展大計造成威脅,必須要把他們剿除才行,因此,他秘密派一撥手下,四處出擊,很快就把周邊的匪徒剿除乾淨,還了那一帶一片安定。」

  「好,剿得好。」自從宋江造反後,趙佶就讓匪患鬧得心煩,兩年了,一個好消息沒有,他都有些灰心了,現在終於聽到一個好消息,豈能不高興?就算這個消息過時了,他也為此找到了一個平衡點,因而對高峰大加讚賞。

  高興過後,趙佶隨即想了起來,問道:「太師,高愛卿現在是什麼品級?」

  「六品朝奉郎。」蔡京答道。

  「如此正好,青州缺一知州,那就命高愛卿為朝請大夫,去青州吧。」趙佶講道。

  「這—」蔡京猶豫了一下,還是應道,「此事可行。」

  蔡京之所以猶豫是有道理的。

  在宋時,知州、刺史、太守和州牧從意義上來說區別不大,也是就說,他們都是一州之長,不過,區別還是有的。

  太守是隋、唐時郡制的長官,在宋時雖然偶而也稱呼,卻不是官方的說法;知州也不是正式官制,它是由朝臣知州事,其官位等級還是朝臣的原有等級,也就是說,知州管的是這個州的事,任的卻不是這個州的官。刺史、州牧則是實實在在的官制,只是他們有的不就位,因而,有些是虛職。

  還有一點不同,那就是一般的州刺史只是從五品官職,而冀、兗、青、徐、揚、荊、豫、梁、雍州牧,卻是從二品官職,這二者間差距極大,

  蔡京猶豫就猶豫在高峰要知青州,青州屬於高等級的州府,以他的官歷還不夠資格。可轉念一想,曾孝蘊都可調任青州知府,高峰又有何不可?何況現在是特殊時期,平叛才是最緊要的,因此調高峰前去並無不可。

  蔡京沒有意見,趙佶長出了一口氣,他也想看看自認為的福星能否帶來福氣,若能一把把宋江之流擒住,那他就能除去一大塊心病。

  最後,看了看蔡京,趙佶還是說道:「太師,你多年來為朝廷操勞,可謂勞苦功高,再加上舉薦高愛卿有功,實在是朕的好幫手,只是你年歲已大,朕實在不忍心再讓太師費心。」

  說到這裡,根本不用往下說蔡京就明白了,趙佶這是讓他致仕的意思。說是致仕是客氣的說法,實則是找個替罪羊。

  天下大亂,此時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朝廷,誰來頂這個缸,不可能由皇帝來頂,那就得是大臣。一般的大臣還真頂不起,必須是重量級的才行,而蔡京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蔡京任宰相,封魯國公,把持朝政多年,而且花石綱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因而由他來頂缸最為合適。

  最主要的是蔡京年歲偏大,再主持朝政十分吃力,令他致仕並無不妥,趙佶心理上也沒有負擔。

  實際上要不是蔡京舉薦了高峰,趙佶可不是讓蔡京致仕那麼簡單了,可能還會給他安一些過錯到頭上,那時蔡京就是有污點的人了。

  蔡京為三朝元老,這些事情他豈能看不明白?趙佶稍加點知他便明白了,因而上前稱道:「陛下放心,明日臣請辭的折子便會遞上。」

  宋朝的皇帝和大臣都很要面子,無論是授官,還是辭官,都要三表,才顯得重視。

  比如,蔡京這次請辭就要三辭才行。第一次上表辭官,皇帝是不會同意的,這種做法表明皇帝重視人才,不願意放其走。折子打回去後,千萬不要以為皇帝是真心的,那樣想你就錯了,此時的做法就是再次上表請辭,而且這次皇帝同樣不會同意。這時還是不能鬆口氣,而是應該第三次去上表,如果皇帝不是真心留人,這次他一定會批准了。

  趙佶和蔡京在玩你來我往辭、留遊戲的時候,高峰那邊也沒有閒著,他在密切關注著國內、外形勢的同時,也在加大自身實力的提升。

  國內、外的形勢與史上的相差不多,說明他並沒有影響到歷史的進程,此時他更加小心,生怕一不注意便把歷史推向一個陌生的方向,那時他可就兩眼一抹黑,什麼也判斷不出來了。

  在控制不了整體局面的時候,他還不想增加太多變數,他這時只想靜靜地看著勢態發展,考慮自己絕地一擊應在什麼時候,或許真正的改變歷史只在那一下。
fifly0909 發表於 2017-5-6 21:25
第453章 提前準備

  高峰當然也不是光看不做,有些事他還是提前做好了準備。

  別看宋江起義規模不大,可它時間跨度長,轉戰區域廣,因而影響還是不小的。

  這主要是因為朝廷對它重視不夠,沒有調動得力的人手和強大的兵力進行圍剿,這才使得它能夠轉戰自如,四處逃竄。

  高峰始終跟蹤著它的行蹤。鄆州和梁山泊一帶是它的根據地,同時出沒於京東西路和京東東路的各州,鄆、濟、濮、兗、青、齊各州都曾到過。

  甚至還到過離豐』縣最近的單州,只是也就到此為止,根本就沒有打豐』縣的主意,也不知他們是懾於高峰的威望,還是沒考慮過這裡。

  無論什麼原因,只要他們不來本地,高峰也懶得去理他們,因而安心地在縣城做他的縣太爺。

  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高峰在這支起義軍身上下了大力氣。

  首先,他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對其進行監督,以便及時掌握其行蹤。這些監督的人員,化裝成各行各業的人士,總人數已超過了宋江起義的人員。

  其次,派入滲入了宋江的隊伍裡。初始起義時,宋江一行是三十六人,這三十六人就是這支起義隊伍的頭領。隨著起義的進行,陸續招進來不少人員。

  宋江不像方臘,無論什麼人,只要願意,都可以招進隊伍中來。他求的是質量,而不是數量,對招進隊伍的人員要求很高,因而他的輾轉鬥爭才最有效果。

  高峰就是這樣,派了幾名手下進入了宋江的隊伍,他不求這些人去瓦解起義軍,也不要求他們擒拿住宋江,他只希望在關鍵時刻能起到作用的就行了。

  實際上,大的作用沒起到,小的作用卻已經起到了,那就是宋江三十六的情況都摸了個清清楚楚。

  大首領宋江,副首領吳加亮,其他頭領依次排序,各管一些事務。

  看著那份名單,高峰不由得心中感慨,這些人在後世可真的是人人皆知呀!原來,名單上的名字個個都耳熟能詳,除了林沖被晁蓋替代外,《水滸傳》中的三十六天罡星一個都不少,全在上面。

  更令高峰驚喜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一個熟人,這個熟人不是因為名字熟,而是因為他實實在在接觸過,那就是尺八腿劉唐。

  想不到劉唐還真混到這支隊伍裡來了,也不知當年自己和他說的那番話他還記不記得?

  無論劉唐記不記得,高峰都懶得去找他,倆人現在一個是官,一個匪,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接觸的好。

  當然,真要到了與宋江面對面的時候,高峰自然會考慮用一下劉唐,也許那時會起到不錯的作用。

  高峰做好了對付宋江的最壞打算,卻也抽出了很大精力來處理方臘造反之事。

  方臘造反是早就預知的,不光高峰早就預知,就是莫大叔、風小默、吳玠等人也因高峰的提醒而預知。

  之前一幫人或不信,或將信將疑,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他們再次看向高峰的眼神已發生了完全的變化。

  神了,居然說得這麼準,簡直是個大預言家,只不知道他說的外侵會不會是真的。

  無論後面會發生什麼,現在已顧不得了,應付好眼下才是關鍵。

  按理說,方臘造反與高峰一行並無多大關係,二者相隔太遠,根本就牽扯不到。

  可是,因為事先莫大叔與方臘的接觸,雙方還是存在大量的生意往來,更主要的是丁寶被方臘看中而留在了他的身邊做了一名手下。

  有這層淵源關係,就算高峰有預見,提前結束了二者的生意往來,在方臘造反一事上也無法做到不管不問。

  因而,方臘造反剛一開始,高峰便派吳玠來到了江南,他是以丁寶的手下前來的,其主要任務也是協助丁寶按計劃行事。

  丁寶勇猛無前,又性子簡單,因而深受方臘的喜歡,只是他沒有加入摩尼教,所以一時間並沒有得到方臘的重用。不過,方臘還是給了他一支人馬,作為備用軍留在了後方。

  說是人馬,吳玠來到後才發現不過是一群老弱病殘,靠這幫人根本沒法打仗,不要說進攻了,就是想自保都難。

  方臘起事後,先佔據青溪縣,隨後攻克睦、歙二州,接著攻克了衢州和杭州。有了杭州,方臘便有了根據地,再加上起義軍發展很快,此時已擁有近百萬眾,方臘終於感到了可信的將領人手不足,這時他想起了丁寶。

  丁寶根據吳玠的建議來見方臘,向方臘表示願意鎮守後方,也就是南方的衢州一帶,這樣,方臘就可抽調得力干將至北方主戰場。

  丁寶的想法正合方臘的心意,隨即,他派兒子方毫與丁寶共同守衛衢州,同時允許他們招兵買馬,擴充實力。

  有了這個安排,吳玠大喜。方毫年輕放蕩,而且不懂軍事,方臘派他在此,不過是圖個放心,哪知給了吳玠一個機會。

  吳玠先讓丁寶把方毫穩住,給他送上了數個美女,又對他言聽計從、畢恭畢敬,使得方毫一時間迷住了心竅。

  而吳玠本人則打著方毫和丁寶的旗號大肆招兵買馬,很快手下從原來的千人發展到了數萬,而且還都是精兵強將。

  有了手下就好辦了,吳玠一邊對他們洗腦,一邊對他們進行軍事訓練,不出幾個月便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感覺到時機逐漸成熟,吳玠又讓丁寶向方毫建議,義軍和宋軍雙方的焦點在北方和西方,而南方正好空虛,他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趁機向東南進攻,先攻打台洲和明州,再攻打建州和溫州,最好能打下來福州,那樣就算北方失利,南方也有一塊安身之地。

  丁寶的建議,果然令方毫心動,而且這時方臘軍內部指揮一團糟,方臘已顧不上南方的他們。於是方毫立功心切,決定按丁寶的說法,先攻打台州,再攻打明州。

  看到按自己的想法發展,吳玠不由得手握了一下拳頭。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3 19:43 編輯

fifly0909 發表於 2017-5-6 21:26
第454章 臨危受命

  天下紛亂,所有官員都心中忐忑,他們不知道情形會發展到什麼程度,也不知道朝廷會出台什麼措施以自救。

  這時,有想法的紛紛上書表達建議,沒想法的只能默默觀察形勢,以便關鍵時刻站好隊伍。

  很快,朝廷的決策逐漸顯露。先是派曾孝蘊為青州知州,專事鎮壓宋江的造反,沒過多久,又令其改任睦州知州,同時任命童貫為宣撫制置使,以應對方臘造反。

  這一點大家都能看懂,兩撥反叛,真正有危害是方臘,其攻城掠地,殺官愚民,聲勢極為浩大,因而必須及早把他克制。

  接下來,眾人就看不懂了。蔡京請辭,一番推諉之後,皇帝批准,替罪羊算是找到了。可同一時間,朝廷又提升了蔡京的兒子蔡攸和他的對頭王黼。

  這二人同時提拔說明了什麼沒有人能說清楚,但大家還是看出來了,朝中並沒有一個有能力的當權者。

  王黼原名王甫,因與東漢宦官王甫同名,皇帝便賜名為王黼。其才智出眾但無學識,而且善於巧言獻媚,因而他的才能在嘴上。

  蔡攸更差,在趙佶還是端王時倆人就有了結交,趙佶繼位後馬上給他賜進士出身,並逐年給予陞遷。可是他不學無術,任職期間不理政務,唯論道家神變之事,演市井淫穢之戲以邀寵。

  這倆人都無大才,不要說與王安石等人相比了,就是與蔡京相比也相差甚遠,可他們還是被重用,眾人想不明白。

  這還是一方面,緊接著,又有幾道任命下來,讓眾人不知道趙佶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了。

  張業授龍圖格學士,任京東西路安撫使,知應天府事,官居三品。

  谷正授龍圖格直學士,知徐州事,官居從三品。

  高峰授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主管京東東路安撫司公事,知青州事,官居從五品。

  ……

  安撫使是宋朝很有特色的一名官職,它是負責各路軍事的長官,以知州、知府兼任,因而,其權力極大。它一般由太中大夫(從四品)以上或曾任侍從官者兼任﹐若是由官品低者只能稱「主管某路安撫司公事」或「管勾安撫司事」。

  張業、高峰各任一路的路制之長,他們擔任安撫使並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何要把他們任命到此種位置。

  兩人和谷正都是搞發展之策起家,而且搞得風生水起,很有成效,說明他們的能力不錯,因此集體陞遷並不為過。

  可是他們這次陞遷的區域卻讓人看不懂了,那是宋江一行最猖獗的地方,把他們放在這裡難道是為了對付宋江?可他們懂軍事嗎?指揮得了軍隊嗎?

  特別是高峰,以從五品的官職知青州,任安撫使,這可是高配的職位,而且是主導圍剿宋江一行的主要職位,他能勝任嗎?

  朝廷的一系列安排,朝內讓人看不懂,朝外同樣讓人看不懂。因此許多人認為這是亂來,根本不是出於解決問題的角度來用人,最終很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並把局勢推向更加複雜的境地。

  ……

  別人怎麼想、怎麼說高峰管不了,可他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還是很頭疼了一陣。

  陞官了,而且是很重要的官位,誰得到都會高興的,但高峰就是高興不起來。

  豐』縣是他的根據地,是他傾注了大量的心血造就的地方。這裡有高家作坊,有所有的親人,還有他一手經營出來的縣城和鄉兵,他的基礎大部分都在這裡。因此,他捨不得離開。

  只是朝廷詔令下來,想不離開也不可能,而且看這個架勢,就是想辭官不做都沒有可能性,他只能認命。

  好在同步下來的詔令還有楊邦乂和仇悆的。仇悆知豐』縣事,楊邦乂知沛』縣事,再加上谷正的徐州知府,他的成果還是能夠保存下來的。

  只是如何處理好這一系列事情之間的關係,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必須拿出個合理的方案來。

  於是,在接到詔令後,高峰只說了一句「別讓人來打擾我」,便躲進了書房,遲遲不見露面。

  兩天後,門外的楊邦乂和仇悆早就等得著急,這時,久閉的書房終於打開了門。

  谷芷欣把楊邦乂和仇悆請了進去,端上茶後,她轉身迴避。

  倆人看到高峰,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他蓬頭垢面,面容憔悴,說明他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好。

  高峰打了個哈欠,喝了口茶清醒了一下,說道:「朝廷令我等三天內交接完畢,而且即刻上任,說明此事刻不容緩,具體的交接事項基本都由兩位掌管,相信這兩天你們也整理出來了,回頭我看一下就辦理手續。我在這裡重點要說的有下面幾件事。」

  看高峰鄭重其事的樣子,楊邦乂和仇悆自然正襟危坐,一幅小學生聽課的表情。

  高峰不以為意,反倒覺得正合心意。

  他每人交給了一個小冊子,講道:「發展才是硬道理。這是關於兩個縣的發展大政,我寫了下來,供你們參考,希望你們能把縣治管好。」

  想不到高峰還有此心,連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都列舉出來了,可見對他們的情感有多麼地深刻。

  倆人激動地接過小冊子,不由得想起了與高峰共事的點點滴滴。初來時的熱情,共事時的融洽,相談時的歡愉,現在要分開了,居然還對他們孜孜不倦的幫助,這份情誼簡直比天地還寬廣。

  別看倆人都比高峰年紀大,可在心裡面,他們卻把高峰當成了老大,這不是從官職上說的,而是從為官和做事上說的,因此,當高峰把小冊子交到他們手上時,他們理所當然地接了下來,不過,倆人眼前都是一片模糊。

  高峰沒有給他們抒發感情的機會,接著又拿出兩封信,吩咐道:「幫我派人送給張大人和谷大人。」

  安排好這些,高峰這才意味深長地說道:「接下來該我求兩位大人了,希望你們不要拒絕。」

  楊邦乂和仇悆聽了一驚,他們不知道高峰到底要說些什麼。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3 19:45 編輯

fifly0909 發表於 2017-5-7 22:54
第455章 稱兄道弟

  實際上,倆人也大概猜出了高峰想說啥,只是看他的神態,總感覺到裡面有一絲不同尋常,這才多了份懷疑。

  高峰能說啥呢?無怪乎讓他們關照高家作坊和高家人馬,這些都是高峰的心頭肉,出不了半點狀況。

  當然,就是高峰不說,他們也會關照的,這不僅僅是因為與高峰的關係在,還有高家作坊給縣城帶來的利潤在其中。

  高家作坊不光以自己強大的生產能力為縣城交付了巨額的稅款,還與縣屬作坊聯合生產數種產品,可以想像,一旦高家作坊搬走,整個縣城的收入能達到原來的三成就不錯了。沒辦法,技術核心掌握在別人手中,想不求人都難。

  他們當然不會去求高峰,畢竟雙方的關係在那裡,高峰再不濟,也不會拋棄他們另開爐灶。

  但是,看高峰的語氣,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好似事情是反過來的,他又有何難言之隱?

  仇悆接高峰位置,話自然由他來說。

  「高大人,從官場的角度我們應該這樣稱呼你,可從私人角度來說,我很願意叫你子川,實際上我更願意叫你一聲兄弟,我相信楊老弟也是這個意思。」

  仇悆的話音一落,楊邦乂馬上接口道:「不錯,我早有此意。」

  仇悆滿意地點點頭,接著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是兄弟,兄弟之間還需要客氣嗎?」

  這是在駁斥高峰之前的言論,告訴他不要客氣,有話請直言。

  高峰聽了,一陣欣喜。他沒想到這兩位史上的大忠臣居然主動與自己稱兄道弟,這讓他有點受寵若驚,實際上這正合他意,他早就想與倆人把關係更進一步。

  「哈哈,兩位老兄都這麼說了,小弟我怎敢矯情?從今以後,小弟全靠兩位老兄多關照了。」

  這是打桿子上,得理不鬆口。楊邦乂和仇悆不由得鄙視了他一番,心中卻道:便宜話都讓你先說了,簡直讓別人無話可說。真是憋死人都不知道怎麼憋死的。

  「我說兄弟,以後誰靠誰不好說,但現在我倆可是要靠你的,對此你可不能說二話。」仇悆揶揄了一句。

  「那是自然。」高峰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並補充了一句,「兩位兄長的事就是我的事,義不容辭。」

  「哈哈,好,不說那個小冊子,就憑你這句話,我們也得有求必應,無所不可!」仇悆爽快地應道,「說吧,兄弟,什麼事要哥哥辦?」

  敢這樣說,仇悆確實放心,幾年來的共事使他看出,高峰不但魄力十足,而且品格極為高尚,是他敬佩的那種人,這種人絕對不會提出無理的要求來。

  高峰不再與倆人客氣,馬上開口道:「高家作坊和高家人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說了,它們的安全是首要的,這一點你們應該明白。」

  看兩人點頭,高峰接著又道:「第二件事是我要帶走五百鄉兵骨幹,他們將是我這次剿滅宋江匪患的中堅力量,不得不帶走。」

  傻子都能看出來,朝廷用高峰知青州,就是讓他剿除宋江匪患的。

  對付宋江之流,還用不著禁軍,那只能用地方武裝。可是地方武裝太過軟弱無能,根本沒有戰鬥力,所以對付宋江還差火候。

  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並非一時之計,要想盡快把軍隊的戰鬥力提升上去,就必須用速成的辦法,這個辦法就是把一些骨幹充實到軍隊中去,用他們的帶動作用快速提升戰鬥力。

  經過幾年的訓練,這裡鄉兵早已成型,無論是戰鬥素養還作風紀律都不是一般的軍隊可以相比的,因此高峰才決定把他們帶走部分。

  除了出海的,一軍的鄉兵還余一千五百人,高峰要帶走五百人,看楊邦乂也有要分走五百人的想法,仇悆無奈地說道:「還給我剩五百人,大不了重新再練,沒事的,這個要求我肯定滿足。」

  得到允諾,高峰點了點頭,接著又道:「第三件是關於濟州島和海外的那些事情,這些事情我會全部接手過來,以作為我到新地方的支持,希望你們不要再去問管。」

  實際上這才是高峰最想說的一件事。濟州島事關重大,也是他預留的一條退路,因而不能讓出來。

  如此,他就決定把它帶走,借口就是作為新官帶去青州的見面禮,這樣,大家都能接受。

  他當然知道楊邦乂和仇悆雖然沒參與到濟州島的事項中來,但還是多多少少瞭解一些,因此,他必須先打個響聲。

  楊邦乂和仇悆對此自然不會有意見,整個事情都是高峰操作的,而且中間花的錢也是由高家作坊出的,縣城出的不過是一些無處安置的民眾,以後,無論濟州島屬於本地還是屬於青州,那些民眾都還是大宋子民,區別並不大。而且,他們也知道,就是不同意又如何?整個船隊和濟州島都掌控在高峰的手中,他們想插手也插不進去,還不如順勢賣個人情。

  此事說完,高峰再無心思,他最後講道:「現今天下紛亂,希望兩位兄長能守好這兩個地方,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所以不用急功冒進,只要你們不犯原則性錯誤,我保證能讓你們的業績穩步提升,這點請放心。另外,要不忘戰備,全時做好防範,一旦有戰事發生,先自保再援助,切記切記。」

  看高峰說得慎重,楊邦乂和仇悆只得點頭同意,只是心中還存疑惑。雖然南北內亂已起,可無論是宋江還是方臘,都不可能翻了天去,他這話又是何意?

  高峰不便於多做解釋,說道:「今天我還要對高家作坊進行安排,明天交接完我就上路北行,一些事情還是麻煩兩位老兄操心。」

  看高峰確實疲倦,楊邦乂和仇悆只得起道:「兄弟你先休息一下,明日再為你送行。」

  高峰忙擺手道:「送行就不用了,平匪後我還會回來一趟,那時再暢飲吧。」

  他這話當然有用意,事情趕得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還不想讓外人知道,他想悄悄地離開。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13 19:50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9 01:31
第456章 哭笑不得

  高家的事情很好安排,大部分還是按部就般地進行,不過,因要分出去一部分人隨去青州,所以還是有所變化。

  他先確定了隨他去青州的人。第一批的任務是去擒拿宋江等人,因而在保家軍中挑選。

  吳玠在方臘的陣裡協助丁寶,肯定是去不了青州啦,因而,高峰決定帶上風小默、項充兩人,特別是項充,指揮軍隊可少不了他。

  另外,風小懶、莫虞、吳揚和楊再興也都將隨他而去。四人都是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身材已成長不少,再加上這幾年的訓練,武藝越發精湛,他們隨去定是一大助力。

  家中的安全交給宋二蛋負責,作坊交給胡妞負責,其他的只需各負其責就行了。

  一旦宋江的事情解決掉,高家作坊肯定還要派人前去,不過,那時就不是打仗的事了,而是建設作坊,大搞生產,高峰可是想走到一個地方就要留下點東西來。

  事情安排妥當,卻有兩個人私下找上了高峰,一個是宋二蛋,另一個是王筱晴。

  宋二蛋還好,高峰知道他定有情況要說,但是對於王筱晴他卻一陣頭疼。

  自從結婚出現了那場鬧劇後,高峰就一直怕見到王筱晴,只是她成為了風小默的丫環,經常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且表現的乖巧而勤快,他根本拿她就沒有任何辦法。

  為此,他和風小默先後找她談過,只是她太過執著,聽不進任何勸說,連風小默也無能為力。

  高峰曾把她的老爹王岳慎都給請來過,可這對父女就像商量好似的,他們就認準了高峰,說死說活都不願意離開,除非高峰答應娶她。

  高峰哭笑不得,只好把事情交給風小默處理,可風小默哪裡知道如何處理?最後只能出餿主意,讓高峰把她收了。

  高峰也曾動過這個心思,可他現在還不敢這樣做。他發現,一旦他這樣做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說別人,那邊還有一個劉三娘就在苦等著他呢,而且劉家也遞過話來,做妾也願意把劉三娘嫁給他。

  如果開了這個先河僅僅引來一個劉三娘,他也就認了,畢竟他對劉三娘和王筱晴的觀感都不錯,就是成了一家人也很滿意,但他發現並非如此。

  據可靠消息,如今縣城的不少少女都在盯著他和王筱晴呢。如果他敢答應她,說明她的這種方法見效,到時將會有不少人效仿,事情真要發展到那種地步,他可就有苦也說不出了。

  無疑,就算是已婚男子,高峰也是縣城中最有魅力的人。相貌堂堂,風流倜儻,才華橫溢,富可敵國,再加上年青有為,官運亨通,簡直就是最佳的夫婿郎君,又有哪個少女能抵得住這份誘惑和殺傷力呢?

  因而,如今的高峰一旦出現在大街上,那些少女少婦也要出門了,她們都是為高峰而來。認識的,主動上前與他打聲招呼,不認識的,就是遠遠的看他一眼也會滿足。

  而且這種現象愈演愈烈,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程度,從而導致高峰出門都要偷偷摸摸地進行。

  對於這種幸福的煩惱,高峰既苦澀,又無奈,他發現這才是他最大的弱點,也是他當知縣以來最大的失敗。

  如今他要去青州了,正是擺脫這一切的時候,沒想到王筱晴又找來了。

  「我要隨老爺夫人一起去青州。」王筱晴果斷地說道。

  「不行。」高峰的語氣同樣不容置疑,直接回絕了。

  「我不會添亂,我只想伺候老爺和夫人。」王筱晴執著地說道。說時,她知道高峰的工作難做,把目光盯向了風小默。

  風小默不好開言,只得把頭扭開,高峰無奈,只好讓步道:「這次前去太過危險,你要真想去,等下次吧。」

  「不,我就要這次去。」王筱晴堅定地說道,「既然有危險,對老爺來說是一樣的,我跟著老爺雖起不到大作用,但在關鍵時候還是保護一下老爺的。」

  這話說得讓高峰和風小默一陣無語,無論怎麼著,也論不到王筱晴來保持他。

  不過,她能說出這番話來,還是讓人相當感動的,起碼她有這份心意在。

  高峰和風小默互視一眼,終於點了點頭,風小默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吧,不過,你可得聽從安排。」

  得到許可,王筱晴立馬心花怒放,她重重地點了下頭,「嗯」了一聲答應下來。

  「那你去收拾吧,明天一早就走。」高峰叮囑過王筱晴,把目光又瞧向宋二蛋,「宋管家,你什麼情況?」

  宋二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也想跟老爺去青州。」

  「嗯?」高峰眉頭皺了一下,問道:「為什麼?」

  這裡的安全需要宋二蛋負責,他怎能隨便離開呢?要知道保護好這裡可是比在前方還重要,宋二蛋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

  宋二蛋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高峰道:「這是我隨身攜帶的一塊玉珮,也是我逃難帶來的唯一一件東西,我覺得它的意義不同一般。」

  高峰疑惑地接過玉珮,只看了一眼便驚呼出來:「宋清,難道你是宋江的弟弟?」

  比高峰更驚異是宋二蛋,他不知道高峰為何只看一眼玉珮便把他與宋江聯繫到一塊,他可是一句都沒有露過的。

  「我還在疑惑,老爺如何得知?」宋二蛋不解地問道。

  看來真是宋江的弟弟,高峰一下子懵圈了。初見宋二蛋時他就擔心這個事情的發生,詢問之下發現並無可能,這才放下心來。

  沒想到宋二蛋還有一個宋清的身份。這個身份可不一般,他可是耳熟能詳的,所以一看到它就驚呼出來。

  「我不過是猜的,你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高峰掩飾了一句,接著問道。

  這更讓宋二蛋驚愕了。姓宋的人多多,可高峰為何偏偏從宋清兩個字上聯想到宋江?這也太神奇了吧。

  沒時間疑問,宋二蛋說道:「我逃難到此後,因生病失去了記憶,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塊玉珮,只覺得它對我很重要,卻說不出來哪裡重要。多年來,我拚命想找回記憶,可一直無法成功,直到有一天聽到宋江這個名字後,我好似想起了什麼。」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9 21:23
第457章 萬民相送

  高峰靜靜地望著宋二蛋,沒有插話,他怕打擾了宋二蛋的思路,更怕因此讓他再次失去了記憶。

  宋二蛋略有些痛苦地說道:「我感受到一些從前的點滴,雖不清晰,卻不會有錯,特別是宋江這個名字一出現,我就感到特別熟悉,就似他是自己的親人一般,而且我還明白,我原來的名字就叫宋清。」

  竟然有如此趕巧之事,高峰一聲感慨。他當年就懷疑宋二蛋會不會與宋江有關,直到瞭解了他被救後的情況才解除了懷疑,沒想到最後又轉了回來,真是陰差陽錯呀!

  明白了這個,宋二蛋的意圖便顯而意見,不過,高峰還是問道:「你是不是想去見宋江?」

  「是的。」宋二蛋明確地說道,「無論他是不是我哥哥,我都要去見見他,也算我核實一下情況吧。」

  「如果是你哥哥,你該怎麼辦?」高峰又問道。

  「自然是勸他改邪歸正,不再與老爺作對。」

  高峰點了點頭,卻又問道:「若他不聽你的呢?」

  「這—」宋二蛋猶豫了一下,終於決絕地說道,「那只能是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了。」

  「好。」高峰高聲讚揚了一句,又道,「你有此心,我很心慰。不過,既然他可能是你的哥哥,那我就得保全他,明天我會給朝廷上書,要求對他們進行招安,但願能夠促成此事。」

  宋二蛋聞言大喜,掩飾不住激動地說道:「多謝老爺成全,那我—」

  「你當然也要一起去,不然如何勸慰他?」高峰果斷地說完,想了想又道,「家裡就讓荊春負責吧。」

  事情敲定,高峰又陪著家人吃過晚飯,又說了些寬慰的話便去休息。

  雖然這次升了大官,但要離開本地,老人們還是萬般不捨,好在高峰並沒有告訴他們要去剿匪,否則還不知道有多擔心呢。

  第二日剛一拂曉,高峰便帶人出發了。既定人員除了項充要會集五百鄉兵稍遲一日行動外,其餘人都輕裝簡從,騎馬隨行。

  高家人一送出莊園,高峰便讓他們回去了,他怕由此驚擾到其它鄉民。

  在此間任了幾年知縣,是非功過他自己無法評說,中懇的意見自然是鄉民們給的。

  其實,無論好與差,他並不放在心上。他本來就不看重這些,他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保全自己,順帶為民眾做點事,至於讓人們記住,他根本沒有奢望過,現在要走了,更不會多作考慮。

  因而,他不想驚動別人,正如那句「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高峰不希望任何人因他的去留而變化,他只想悄悄地離開。

  按照高峰的擴城計劃,高家莊園是處在新城區之內的。而且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從高家莊園到老城區之間已佈滿了房舍、鋪面和攤位,就連寬廣的馬路和河道也早就修建完畢,如今只要這裡修築好外城牆,就是一座人丁興旺的大城池了。

  新城區已顯規模,老城區的城門再緊閉已失去了意義,因而高峰便令官差都將之打開,只在每座城門口安排了兩名看守。這樣,城外有鄉兵巡邏,城內也有人巡查,再加上城門看守,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沿著中間的大馬路緩緩前行,高峰一行人要從南門進城,穿城至北門,再沿官道去單州。

  城內還有楊邦乂和仇悆,交接的事還未做,另外,高峰還有一些安排,所以他們的第一站就是先去衙門。

  天色昏暗,幾人牽著馬且行且左右觀望,高峰沒有看到巡羅隊出現。

  可能到其它地方巡羅去了吧。高峰嘀咕了一句,卻也知道他在杞人憂天。都卸任的人了,還操那些橫心,簡直莫名其妙。

  南城門兩名看守望見高峰過來,早就筆直地站立在門口,高峰一近其身,倆人便同時敬禮,那份莊重比平時可要過份的多。

  高峰不疑有它,舉手向倆人還禮,帶領人馬繼續前行。

  一進入城,高峰便感覺到了不對勁,不光他感覺到不對勁,就是風小默也感覺到了。

  「就算天色還暗,這個時候也應該有行人了吧,可怎麼看不到一個呢?」風小默納悶地問道。

  「是有點問題。」高峰點了點頭,說道,「或許我們趕巧沒碰到吧。」

  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雖然不是很令人信服,但總算說得過去,幾人不以為意地又向前行去。

  很快來到衙門前,離老遠便看到楊邦乂和仇悆立於衙門口。原來他們早就等在這裡了。

  高峰急忙上前,道聲:「兩位老兄久等了,我們馬上交接吧,交接完還要趕路。」

  知道高峰趕的急,倆人倒沒有多說,把高峰請進衙門,開始清點交接。

  其實,他們之間哪裡需要什麼交接,大事小事高峰都安排給倆人去做,他手頭上根本沒有具體事項,要說交接,不過是官府的印信和知縣的衙門。

  這些谷芷欣早就幫他整理好了,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簽字,因而沒半刻鐘便交接完畢。

  一切搞定,楊邦乂和仇悆便送高峰出城,按他們的想法,至少要送到十里之外。不過,高峰拒絕了,只要求他們送到城門外,他的任務緊急,可耽誤不了這麼長時間,那些繁文縟節還是免了吧。

  一行人,邊聊邊行,緩緩走出城門口,只是突然間的景像令三人齊齊頓住了腳。

  「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多人?」高峰嚇了一大跳。

  城門外烏丫丫一片,全都是人,由高峰的角度望去,居然看不到邊。

  那些人全都熱切地望向高峰,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人是來給他送行的。高峰的眼角不由得一陣濕潤。

  值了,做得這一切值了,就算再辛苦,能得到這個場景也值了。

  萬民自發相送,那可是一種稀罕景,訪遍大宋朝也沒幾個人有這種待遇,而在時下,更是不可能存在,沒想到自己竟得到了這種屬榮,高峰不由得感慨萬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10 23:19
第458章 故土難捨

  高峰定下神來,朝人群中仔細觀察。前排的的居然都熟識,正是那些士紳家族的人。

  發展之策搞了這麼多年,要說受益最大的就是這些士紳們,他們有資本,有人脈,更有利益觀,因而是最先投入發展活動中的一群人。

  一番下來,他們的受益可不小,家家都賺得盆滿意缽滿。正因為如此,他們對高峰才更唸唸不忘,沒有高峰,他們哪裡能如此快活的賺錢。

  站在兩側的是官差和衙役。這些都曾是高峰的手下,在後世應該稱為公務員。

  高峰為官的這幾年,他們可沒少出力,社會的穩定、發展之策的順利推行等,全靠這幫人幫襯。高峰已經有意,在青州穩住陣腳後,將調動幾人前去。

  他在青州也要推行發展之策,沒有人肯定是不行的,原有的人馬知根知底,上路也較快,高峰自然要用他們來幫自己把基礎打好。

  除了這個想法外,高峰平時也沒虧待這些官差們,無論是薪酬還是其它方面的待遇都是極高的,有些已達到了朝廷大員的水準。有了這個保障,官差們自然沒有二話說,對高峰更是發自內心的欽佩,他們認定,只有跟著這樣的官員才生活得有意義。

  後面的就是各個行業的民眾,包括一些農民都混雜在其間。

  可以說,在大宋的百姓中,從生活層次和幸福程度上已沒有哪裡能夠趕上這裡的民眾了。

  他們要錢有錢,要各項保障有各項保障。窮了八輩子了,總算活得輕鬆一些。

  生活來之不易,沒有人願意失去它。眾人擔驚受怕的是,萬一高峰離開後一切又變回去,那正如一場美夢破滅,沒有人能夠接受。

  可是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沒有哪個官員會一直呆在一個地方不動,高峰自然也是要走的。好在還有一個好官仇悆在,百姓們心裡還是能夠安慰一下,他們對高峰的離開基本接受了。

  但是,大家也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高峰為大家帶來的,那份不捨依然深入心底,因而當聽到高峰要走的消息時,都自發的決定要為他送送行。

  幾個階層的人不謀而合,都是為高峰送行,官差和那些士紳自然出來組織,這才有了北門外萬人相送的局面。

  只是場面實在壯觀,連高峰也愣住了,他不知道如何應對當下的情況,一時間站在那裡說不出話來,當然,這也有他感動不已的原因。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杜望初,他代表大家說道:「高大人,本縣民眾恭賀你高就高位,大展宏圖,為民謀利,為國謀福。更感謝你帶領全縣民眾脫貧致富,發家創收,讓我們過上了好日子。今天大人要遠行,民眾們來此沒有其它目的,就是為你送送行,另外,還有三樣東西送上,以表眾人之心。」

  說完,他一揮手,身後便有三人各捧一物來至高峰身前。

  杜望初介紹道:「這是一塊錦布,上面有萬民簽名,是本縣百姓不忘大人恩德,銘記大人風彩的一個見證。」

  「這是一把傘,是萬民祝福大人的一片心意,預祝大人前程似錦、風雨平安。」

  「這是一碗蝕水,裡面混有鄉土,期望大人不忘故土,常念故情。」

  看著眼前的三物,又抬頭望瞭望那一雙雙熱切的眼神,高峰鼻子一酸,雙眼已經模糊。

  這份情承大了,高峰感動之餘,又多了一份認識:你不欺民,民自不會欺你,他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有口飯吃就行了,可他們給予的回報卻是無價的。

  此情此景又令高峰對自己多了一道鞭策:無論任何時候,他都決定要善待民眾,只有他們才是自己最大的支撐。

  兩行熱淚滾落,高峰毅然上前,端起了那碗蝕水,稱道:「請鄉親們放心,無論走到哪裡,我的根就是這裡,我的親人就是你們。」

  說完,仰頭把水乾掉。

  人群中立馬響起一陣歡呼,為高峰的舉動喝彩,又為他的真情而感動。

  高峰的話語不多,卻是真情至極。這裡是他穿越後的家鄉,在這裡,他從一無所有成為了身價不菲的知府大人,更加上親人和睦,嬌妻柔美,他的一生已知足矣。

  要不是知道還有很多未知的危險存在,他情願如此穩妥地生活下去。

  可是他不能,他必須要為之奔波,為之奮鬥,在所有的危險徹底消除前,他沒有其它的選擇。

  當然,高峰也知道鄉親們同樣有一份擔憂,他們怕哪天會失去今天的所有,又回到以前的一窮二白,就是連生命也沒有保障的時代裡去。

  對此,高峰不敢做保證。趙佶的朝廷是個吃不準的朝廷,不但自私自利,而且言而無信,或許哪一天便會變卦,他能做的只能是儘量周旋。

  當然,短時間內他還是可以對百姓們保證的,因為他對仇悆很信任。

  等歡呼聲落下,高峰講道:「鄉親們,高峰也記掛故人的情懷,也不捨鄉土的氣息,但朝廷詔命不得不從,只得前去應命。不過,請鄉親們放心,有仇大人在,你們的好日子不會改變,而且還會更加紅火。」

  隨即他又開玩笑道:「如果你們過不下去了,就去青州找我,我保證拿出俸祿來救濟大家,同時向朝廷奏仇大人一本。」

  一席話說得大家齊聲哄笑,就連仇悆也訕笑不止。

  仇悆任職那麼多年,從上到下自然都知道他的官聲名望,那可是個視民如子的好官,大家當然對他不會挑剔。

  現場平靜下來,感覺到耽誤了不少時間,仇悆上前說道:「鄉親們,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高大人還要趕路,就在此別過吧。」

  眾人當然清楚高峰的緊急情況,他們在此會聚也是考慮到儘量不打擾他,因此,聽到仇悆的這句話,便齊聲稱道:「恭送高大人。」

  高峰確實時間緊迫,他向大家揮手告別,帶著風小默幾人從讓開的人行道中緩緩穿過。

  這時,他清晰地聽到身後楊邦乂和仇悆齊聲吟唱:「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浮云遊子意,落日故人情。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5-13 19: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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