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工程師 作者:雲桐山人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6-11-13 22:12: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4 439263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21 23:31
第469章 輕鬆搞定

  好個楊再興,臨危不懼,不慌不亂,看狼牙棒戳來,側身躲過,玄鐵槍交右手,左手朝著棒桿抓去,一下抓個正著。

  於是二人各一手持槍桿,一手持棒桿,你掖我拽,相持不下。

  比試到此算是明確下來,二人已難分勝負。

  既然如此,自然要制止他們再行爭鬥。只見高峰和李太同時大喝一聲:「住手。」

  楊再興和何子威聽到呼叫,雙雙罷了手。交還過兵器,互致一禮,各自回到陣營。

  至此為止,雙方比試了兩場,皆戰成了平局,可見實力不分仲伯。

  不過,這個結果並沒有達到預料,對李太來說不免有點失望,當然,他的心情並不糟,反而快意地說道:「高大人手下無弱兵,有楊將軍這般少年英雄,實乃可喜可賀之事,只是不知高大人第三場將派什麼人參加?」

  前兩場平了,第三場至關重要,可以說是決定勝負的一場,雙方定然是要使出最後的力氣。

  李太對高峰一行不太瞭解,不知道對方是否還藏有殺手鐧,只是依他的判斷,前兩場如此重要,肯定要派上最強大的出場了,難不成最強大的還放在最後?

  無論高峰有沒有雪藏,李太都不認為他還有更好的人選。明顯,廂軍裡都是水平一般的人士,不可能有高手存在,而高峰身邊,除了那位文弱書生外,還有三個半大小子,他可不認為這三個會有楊再興的水平。

  自己這邊則不然,派上場的可是水平不亞於何子威的一名高手。

  說起這名高手,還真有點神秘,李太只知道他叫徐大郎,來自密州的莒』縣,其他的並不知道。

  徐大郎並非是投奔李太而來的,只是他陰差陽錯與何子威起了衝突,二人拚鬥間難解難分,直到李太親自出手才把徐大郎降服,而降服的結果便是徐大郎答應跟著他們幹。

  收了徐大郎,李太的實力大增,恰在這時趕上高峰帶兵馬來襲,想到自己有三名高手,完全可以力壓對方取得三場比試的勝利,李太這才決定用此法解決問題。

  想到前兩場雖未勝,卻也未敗,第三場又是從未暴露身份的秘密高手出戰,李太幾乎認定已經吃定了高峰。

  實際上高峰果然大意了,他一直不想暴露風小默這個點,看到前兩場都是平局時,便認定對方的第三名水平也有限,所以準備派吳揚上場。

  不過,他還是問了風小默一句:「是你親自上呢,還是吳揚上?」

  風小默卻對他明言道:「那人實力不弱,吳揚對上他雖不一定會輸,想贏卻也沒有可能,只看你想第三場是什麼結果了。」

  高峰自然相信風小默的眼力,那就說明對方還隱藏著一位高手,他毫不猶豫地說道:「自然是贏,而且要贏的漂亮,夫人,還是得由你親自出馬。」

  風小默點了點頭,邁步走了出去。

  只她這一出去,又驚住了眾人。怎麼上來個文弱書生?難道真沒有可派的人了?或者說,高峰準備放棄這場比試?

  風小默女扮男裝,身形顯得比一般書生還不如,眾人當然把她歸到文弱一類去了。

  有了這樣的認識,自然不會有誰認為這場比試還能取勝,特別是關勝和那些廂軍們,基本認定高峰是在承讓這場比賽了。

  高峰這樣做的目的為何,關勝等人不可能猜出,卻也不敢質疑。質疑上憲,那與找死沒什麼區別,關勝雖然耿忠,卻也不愚蠢,自然知道有些話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說的。

  風小默閒庭信步,姍姍地來到場地中間,只是不等她做出任何動作,早已等候在那裡的壯漢說道:「在下徐大郎,朋友,你不是我的對手,請換個人上來吧。」

  這是瞧不起風小默了。也是,儘管風小默在儘量掩飾,還是擋不住那絕世的容顏,就算是男裝,也是迷道眾生的男兒,對這樣的男兒,沒有誰能忍心下手。

  早就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風小默,對徐大郎的話並沒有在意,她淡淡地說道:「徐壯士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不過,如果你如此以貌取人就大錯特錯了,這樣吧,如果你能在我手下撐過三招就算你贏,如何?」

  如果說,徐大郎勸風小默回去是好意的話,那風小默這樣說,就是赤果果的侮辱了。沒有哪個壯漢能受得了這種說辭,說是實力相當的人也不行,更不要說還是看上去弱不禁風的風小默說出來。

  可是徐大郎哪裡知道風小默說的就是實實在在的大實話,在她認為,對方真能擋住她的三招,那就是她的眼光有問題,判自己輸也不為過。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徐大郎擎起手中的一把朴刀,示意風小默亮出兵器。

  實際上,風小默只有身上的一把配劍,哪有什麼別的兵器。可是在這種場合,拿配劍迎敵,未必也太誇大了吧。

  只是,徐大郎被風小默氣極,哪裡還顧得上對方武器的事,直到風小默抽出寶劍來,他才發現對方比自己想像得更囂張。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徐大郎氣憤間,舉起朴刀迎著風小默的面便砍了下來。

  這一招,看上去勢大力沉,氣勢不凡,可確是一個絕妙之招,對上的正是風小默使用寶劍的不足,因為這一招並不是實招。

  也就是說,這一招看似勇猛,不過是一個虛招,它要的就是風小默躲閃。風小默拿著一把配劍,根本不可能硬碰硬的隔擋,能做的也唯有躲閃。

  既然躲閃就好辦了,無論她躲向哪一側,徐大郎都能順勢而為,變縱砍為橫掃,追著風小默的身體而去,這樣,兩招便能把風小默逼到圈外。

  然而,徐大郎的盤算並不准,對來勢兇猛的朴刀,風小默沒有任何的躲閃動作,也沒有舉劍去隔擋,反而向前跨了一步。只見劍光閃動,徐大郎感覺兩隻手背一麻,朴刀應聲飛了出去。

  這是什麼情況?一招還未使完,兵器便沒了蹤影,徐大郎立馬腦子不夠用了。此時他要是不知道對方遠強於自己,也太白痴啦。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22 23:17
第470章 長白山下

  不光徐大郎腦子不夠用,就是李太和他的那些手下,關勝和那幫廂軍們同樣腦子不夠用,沒有人能夠相信風小默會勝的那麼輕鬆。

  可事實就在那裡,無法改變,眾人不由得對風小默仰視起來。別看他文弱不堪,實力卻是強大無比。

  此時李太更明白了一點,這次比試,高峰是有意在承讓,否則,他很有可能會三盤皆輸。技巧就是第一局由風小默對陣他,然後依次順延,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在風小默手下過上幾招。

  事實是否如此,只有風小默最清楚,而她這次輕鬆贏下比賽確實有投巧的因素。

  真要說起來,打敗徐大郎對風小默來講並不難辦,但若想在三招之內搞定還真得費得勁,她這次確實是鑽了個空子。

  徐大郎被風小默一擠兌,急於顯示自己的實力,這才有所失控,他算到了風小默的所有應對可能,唯一沒算到的就是她會欺身上前,而這個漏洞也只有風小默這種高手才能夠抓住。

  當然,對武人們來說,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不會因為被人抓住漏洞而否認,所以徐大郎丟了武器後很果斷地認了輸,同樣的,李太也來到高峰面前,拱手承認自己敗了。

  李太誠心歸降,高峰自然高興。沒有傷亡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收穫了一支隊伍,還收繳了一批錢糧和物資,這是新官上任的第一戰,對高峰來說意義十分重大。

  把李太等人帶回營地安置,高峰便著手準備另一件事,那就是清剿長白山上的張仙。

  張仙不但聲勢浩大,而且佔據的地理位置更重要,要想拿下他們,不會像李太這般容易。

  不過,真想清剿張仙,對高峰來說也不是難事,畢竟那只是一群烏合之眾,還成不了什麼氣候,只要高峰想收拾它,定能手到擒來。

  當然,高峰並不想太過急切地清剿張仙,張仙只是他用來練兵的目的,若如此簡單的結束,練兵將很難達到效果,所以高峰又有了更好的想法。

  清剿張仙的兵士還沒有行動,好消息就接連傳來。

  第一個消息是項充帶領的五百鄉兵趕來了。這才是高峰的王牌,也是他這次行動的底氣,有了他們,又多了一層勝算。

  第二個消息是淄、青、濰三州的禁軍和廂兵已經出發,按他們的速度,不日就能達到濟南府邊界。

  第三個消息是朝廷和張業傳來的。經過一番討論和醞釀,二者都同意高峰的建議,並授權給他,只要有利於清剿宋江反叛,有利於地方穩定,有利於國富民強,都可以便宜行事。

  三個有利於給了高峰信心,也給了他行事的護身符,有了它們,高峰有了底氣,立馬下達了命令。

  第一道命令是給京東二路所有州府的,要求他們盡快治辦和籌措錢糧、兵器、馬匹和物資等,以便大軍行動。

  第二道命令是給青、濰、淄、齊派出的四路軍馬的,這個命令要求每支軍馬按既定時間彙集於長白山腳下,同時為他們劃定區域,要求其各自守好,不能放走一名匪徒,否則將軍法處置。

  第三道命令同樣是給各州府的,高峰把這些州府分成東西南北四個區域,抽調其中兵力組成四軍。其中青、濰、淄、齊為北軍,也是這次清剿宋江的主力軍。

  東平府(隨朝廷的詔令一同來的還有把鄆州改成東平府)、興仁府、廣濟軍、濟、濮、兗等為西軍,登、萊、密、沂等為東軍,應天府、單、徐、淮陽軍等為南軍。

  四軍齊備,一旦宋江流竄入京東地區,就以北軍為主追剿,其餘三軍左右堵截,再加上這一帶的泰山山脈、沂蒙山脈等地形優勢,定叫他有來無回。

  當然,高峰還是不太放心。別看他能收攏四五萬軍隊,可這幫人久疏戰陣,有的連正常的訓練也做不到,戰鬥力幾乎為零,用這樣的軍隊除了消耗糧食,還真沒什麼大用。

  高峰自然不能任由這種情況延續,這時能幫他的就是那五百名鄉兵了。高峰只要在各軍中把五百鄉兵安插進去,再委派幾名監軍,就可以在短時間內把那些軍士訓練出來。

  既定方針出來後,高峰把軍事訓練的重點放在了北軍身上,他們是與宋江作戰的主力軍,也是高峰準備創建的王牌,戰鬥力訓練不出來肯定是不行的,而這時,他們都被高峰安排在了長白山下。

  長白山最高峰摩訶頂並不在山的中間部位,而是位於淄州境內的周村附近,而張仙一行就駐紮在這座山頭。

  為了把張仙牢牢的困守在山上,高峰趁他們不備,要求四路兵馬在夜間同一時間抵達預定區域,並迅速形成了包圍圈,直到早上張仙等人發現時,他們已上萬人團團的困在了山上。

  為了對付區區的上百烏合之眾,不惜動用上萬人的軍馬,這樣做值嗎?

  不少人對此有了疑問,認定這不過是一種浪費資源的做法,很不可取。

  他們不理解,高峰並不在意,他自有一番見解。這幫軍士從存在的那一天起就在不停地消耗資源,可他們都幹了什麼呢?說來汗顏,這麼長時間以來,屁事沒幹,就等著混吃混渴呢。

  也就是說,就算這次高峰不把他們拉出來,他們依然因訓練而消耗各種資源,錢財也花了,卻達不到應有的效果,這樣的買賣沒有人願意幹。

  再者說,高峰派這麼多兵士把張仙圍住,也是為了確保把張仙捉住,以免讓他給跑掉。

  張仙無論是組織能力還是號召力,雖無法與宋江相比,卻要比李太強不少,這樣的張仙有很大價值,高峰可不想讓他就此埋沒。

  當然,就算得不到張仙,高峰也不遺憾,他把軍士們拉到張仙的眼皮子底下訓練,也是為了讓大家時刻感受著戰場的那種緊張情緒,這樣訓練的效果才會更好。

  因而,在各軍形成包圍圈,駐紮完畢後,高峰並沒有讓部隊進攻山頭,而是把鄉兵們分配下去,按軍事訓練標準進行各項訓練。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23 23:10
第471章 張仙苦逼

  要說此時世上最苦逼的人物,不是宋江和方臘,他們還未到未路的時候,也不是宋皇帝趙佶和遼皇帝耶律延禧,他們都還有較大的轉圜的餘地,而是長白山的張仙。

  說實在的,張仙這時既沒有聚眾造反,也沒有打家劫舍,他只是聚集了一幫人在長白山上,除了一次宋江過境時響應過之外,沒有做過任何事情,他實在想不到宋朝的大軍不去剿殺為禍的宋江,反而把他給圍住了。

  這是什麼道理,還有沒有王法?朝廷派你們來就是為了欺壓良善嗎?

  張仙想不通,感到很委曲,他什麼都沒做卻大難臨頭了,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不但說理的地方沒有,就是「惹不起躲得起」也做不到,整個長白山被圍得水洩不通,他和那些手下插翅難逃。

  這幫混蛋,定然是為了殺人冒功,對付兇狠的宋江不敢,只撿軟柿子來捏,要把自己這百十來口子殺掉去請功了。

  張仙深為後悔。他一直小瞧官兵,也對官場**極為痛恨,認為此時正是起義的好時候,而呼應宋江也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點。

  只是他的想法與宋江的做法不同,他認為應如方臘那般,號召天下受苦民眾,攻城掠地,佔州據府,逐步吞食大宋江山,這樣才有可能真正成就大事,而如宋江這般東奔西跑,早晚得完完,因為你無法真正展自己的實力。

  張仙之所以後悔就在於沒有及早起事,若他果斷地響應宋江起事,無論成與不成,至少也能拚搏一把,或許能得到一個不錯的結果。

  如今可好,他的想法還未醞釀好就被大軍圍困住了,他的那番宏偉藍圖連個屁大點的響聲都沒有出便夭折了,他只能後悔莫及。

  張仙有時也很奇怪。他是要造反,而且不是那種小打小鬧的造反,只是這些想法還存在心裡,並沒有透露出去,就是最信任的那幾人也只得到少量的信息,可官兵是如何知道他的想法的?難道還有人能看穿他的心思?

  當然,這個奇怪的想法一閃而過,他最終還是把官兵當成是殺良冒功的惡徒。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逼個這個份上,張仙就是不想反也要反了,他現在最迫切的想法是趁官兵立足未穩殺下山去,看能不能突圍。

  可是帶人在周圍一偵察,他現這個想法完全是多餘的,山下防守嚴密,佈局合理,憑他手下那點人馬,或者叫烏合之眾,如果敢往下衝,可能連點響聲都聽不到便全軍覆沒了。

  大爺的,張仙不由得暗罵,用如此強大的陣法對付的僅僅一一群小老百姓,可真是有能耐,有種你拿這個去對付西夏和遼國!好吧,說對付西夏和遼國算是抬舉你們了,那你們去對付宋江和方臘也行呀,何必在一個小山頭浪費時間?

  張仙真的無語到了極點,如果他要知道這是誰做的決定,他一定會恨死他的,這簡直是不給人以活路。

  張仙很清楚自己一方的事情。衝下山去是死路一條,肯定不可取,但構築工事,嚴防死守也不行,因為山頭只有不到十天的糧食,官兵就是攻不上來,餓也能餓死他。

  而看現在的形勢,官兵並沒有馬上攻山的計劃,其目的很明顯,那就是把他們活活困死在山上。

  沒辦法、無奈間,張仙只得選擇一條最最「屈辱」,也是最最「英明」的方式,那就是派人下山求和,準備全體投降。

  下山的人去了半天了還不見回來,張仙在山頭靜等,只是他的心無法平靜,一直坐立不安。他不時派人去看,下山的人回來了沒有,可得到的答覆依然如故:「沒有。」

  張仙愈著急,他不知道官兵如何對待他的信使,是殺掉?扣留?還是不理不睬?

  他最怕的就是對方不問青紅皂白,見人就殺,那他這百來人也就只有一個命運了——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辦?怎麼辦?張仙終於坐不住了,他起身來回踱步,那份未知的煎熬比面對死亡還讓人痛苦。

  張仙不怕死,甚至還有幾分英雄氣概,只是在不瞭解敵情的情況下,他不知道何去何從,這不是死能解決的問題。還有,手下有百十口子人,這些人都跟著他風裡來雨裡去,可謂親如兄弟,他更不能眼看著他們因為他而妄失性命。

  只是他現在實在沒有辦法,唯有等,他多希望能出現奇蹟。

  「大哥,大哥—」正在這時,一個慌張的身子、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不過,卻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張仙心中著急,卻也不敢逼他,忙道:「小滿,別著急,有什麼事慢慢說。」

  小滿此時如此慌張,事情定然不小,張仙怕有官兵攻山。

  小滿稍稍平靜一下,便急忙說道:「大哥,賈猴回來了。」

  「什麼?他回來了,在哪裡?快帶他過來。」張仙聽到這裡,心中一陣驚喜。

  賈猴是他派出去的使者,他提心吊膽了多半天,總算等到他回來了,看來事情或可有轉機。

  「只是—,大哥,他來不了。」小滿眼神閃爍地說道。

  張仙眉頭一皺,不高興起來:「怎麼回事?」

  「大哥,賈猴喝多了,被人扔在山下,讓我們給抬回來的,如今人事不醒。」

  「喝……喝多了!」張仙的腦子一下子不夠用起來,若說賈猴被打昏,嚇暈,就是殺掉,他都有思想準備,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他會喝多。

  這是什麼情況?山下是青樓還是酒樓,官兵是兄弟還是朋友,沒事誰會陪你喝酒,還喝個爛醉?難道我派你不是去求和的,而是去喝酒的?這辦得是什麼事!

  張仙心中暗氣,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只能對小滿交待道:「先送他去休息,酒一醒過來就帶來見我。」

  小滿答應離去,張仙卻疑惑起來:不打、不殺,反而有酒喝,這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他可不認為上萬大軍陳列在山下僅僅是給他擺個樣子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24 22:50
第472章 整頓軍務

  「什麼?什麼人都沒見到,你居然喝醉了?」張仙恨不得跳起來大罵,只是理智告訴他,事情並非如此簡單,他應該好好考慮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賈猴在半天后終於醒來了,他被帶到了張仙的面前,說出了這次出使的遭遇。

  「山下有兵士把守,看我只一個人下山,而且是來求和的,因此沒有為難我,只說有個規定,只有喝完一罈酒才可以進軍營。我想,平時我的酒量有兩三壇,一罈酒不算事,於是捧起罈子來就喝。可一搭口我就知道錯了,那個酒竟是那種辛辣無比的酒,不但難以下口,還極易醉人,我喝不到半壇便失去了知覺,醒來時已回到了山上。」

  賈猴囉囉嗦嗦地一說完,張仙便氣憤起來,入個軍營還要喝酒,這是哪家的規矩?隨即他又明白了,這哪裡是規矩,根本就是對方所用的一個策略。

  只是還是讓人費解。對方有上萬大軍,而且把自己圍得水洩不通,正是猖狂得意的時候,既然不願意見自己的使者,方法多的是:趕回來、明言說不見、找藉口推辭、就是干靠著或抓起來,等等都不為過,可他一個都不用,偏偏用酒把人灌醉,這是什麼道理?

  是考查人的酒量?還是酒多的喝不完?亦或者是特立獨行,說他用的方法誰也猜不到?

  無論什麼道理,張仙還是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對方並不想與自己溝通,當然,若有一壇高度酒的酒量也行。

  高度酒的秘方多年前就已公佈,市面上也高度酒售賣,張仙對這種酒並不陌生,他知道,就是平時有三壇低度酒的酒量也難喝下一壇高度酒,何況大部分人還喝不到三壇低度酒,這就更難走進軍營了。

  走不進軍營就無法見到對方的老大,見不到對方的老大就無法求和,求不了和只能等死,張仙一陣苦悶。

  好在從對方的做法上張仙也看到了希望,那就是對方暫時還沒有惡意,否則就不會給自己的使者酒喝了。

  只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進入軍營才最關鍵,張仙不由得頭疼起來。

  酒罈子把門比兵士把門還難進,他手下沒有一個人有那份雄壯的酒量,就是再派人去也是醉倒而歸的局面,張仙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對方似乎並不接受他的投誠,也不殺而後快,只是把他在那裡吊著,如貓戲老鼠一般,讓他坐立不安,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什麼呢?

  這邊張仙在苦惱,那邊高峰也苦悶不已。

  只有親身經歷才知道,指揮一支軍隊有多麼的不容易,特別是這種上萬人的軍隊,簡直無從下手。

  在高峰看來,人數多了反而不如原來好帶,比如現在,這一萬人集中在一塊已亂成了一鍋粥。

  令行而禁不止,上行而下不效,總的來說就是他的命令執行不徹底,這讓他很是光火。

  靜下心來,高峰仔細分析了一下原因。

  一是這些兵士來自四個州,軍事素質參差不齊,相互間不瞭解,也不默契,更有些在互相推諉扯皮,互不相讓,各行其是。

  二是各軍指揮使對高峰不瞭解,也不信服,他們表面上說一套,背地裡做一套,個別甚至找各種藉口,明目張膽的違抗軍令,這就使得有令不行,有禁不止。

  三是安排下去的鄉兵一時間控制不了軍隊,他們更多情況下被架空,高峰的管理和訓練方法得不到貫徹執行。

  四是命令傳達過程中容易變形,或者因條件限制,不能及時傳達到位,從而造成上傳下不達,上下級嚴重脫節。

  五是軍中多年來形成的歪風邪氣,從軍官到軍卒無不貪圖享樂,腐敗透頂,他們表面上應付差事,背地裡卻千番算計,出工不出力,人浮於事,事浮於面,大家都在混日子,沒有一點吃苦精神。

  如此種種,說白了,就是高峰還掌控不了這上萬人的軍隊。當然,這與宋朝的「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的兵制有關,也與高峰帶兵的經驗有關。

  只是,高峰不是武將出身,也沒有更多的指揮經驗,而且手頭上將才雖然很多,帥才卻很少,想一時間改變這種狀況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怎麼辦?高峰意識到這種情況肯定無法作戰,必須進行軍務整頓。

  只是整頓軍務的內容很多,應該從哪個地方下手呢?想了想,高峰很快有了決斷,那就是殺一儆百,以儆傚尤,他決定先從維護紀律的角度,拿人開刀,找只出頭鳥來。

  以有心算無心,而且在這種亂糟糟的情況下,要找只出頭鳥,不要太容易。

  四州兵士,齊州三千,高峰早已接手,因而用起來相當順當,他們也是最聽話的一批人,而且軍指揮使關勝還是高峰最得力的助手。

  青州軍比較複雜,他們中既有禁軍,也有廂軍,成份多,層次不一,素質也很難統一。兩個軍種各有一軍之數(也就是二千五百人),佔據了總軍力的一半,因而有不少濫竽充數之人。

  淄、濰兩州各有一千廂兵,他們每家又分成兩個營,每個營配一個營指揮使。這兩家兵士平時不習訓練,而且天高皇帝遠,地方兵痞習氣嚴重,是最不成氣的一幫人。

  高峰這次抓住的就是濰州的一個營指揮使,此人在高峰下達換防命令後,半個時辰沒把軍令傳達下去,也沒有組織行動,正好被巡查組查到。

  這是有令不行的表現,高峰直接讓人把他抓了起來。只是在高峰抓他後不久,就有人私下透露,說此人乃是蔡攸的人。

  高峰自然知道蔡攸是蔡京的長子,更是趙佶面前的大紅人,他雖然能力不行,卻比蔡京的心眼還要小,是根本不能得罪的主。

  打狗還要看主人,收拾一個營指揮使簡單,駁了蔡攸的面子卻不簡單。或許那人對蔡攸來說不值一提,可一旦收拾了他,蔡攸那裡就難交待了。高峰倒是為之猶豫了一下。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5-24 22:5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25 23:21
第473章 殺雞嚇猴

  別看一個小小的營指揮使,官職不大,卻是一塊燙手的山竽,拿不得,扔不得。

  高峰心中有數,卻沒有表現出來,他把所有的指揮使請到了帥帳。

  「各位將軍,董樵作為營指揮使,有令不尊,有禁不行,三番五次違反軍令,你們說該怎麼處置?」高峰投石問路,把問題交給了那些指揮使們。

  此事事關重大,別說董樵大有來頭,沒人敢得罪他,就是沒有來頭,大家同惡相濟,也沒有人願意置他於死地。

  因而,聽到高峰的問話,都你看我,我看你,沒有誰主動上前答話。

  看場面冷清下來,關勝張嘴欲說,高峰卻用眼神制止了他,不得已他又退了回去。

  高峰自然不會讓關勝說話。關勝忠勇,史上就是因為如此才受到知府劉豫的殺害,他此時站出來,定是不怕得罪人,可高峰還不想把他架在火上烤。

  不讓關勝說話,這是高峰的一種特殊情感在裡面,但別的指揮使就沒這個待遇了,高峰要的就是從他們身上開刀,此事豈能躲得過去?

  大大小小指揮使算起來,除了關勝這個軍指揮使和抓起來的董樵這個營指揮使外,還有兩個軍指揮使,八個營指揮使,至於其它的低級的指揮人員,則不夠級別在此間。當然,其中,並不包括項充等高峰帶來的人員。

  十名指揮使,各自眼觀鼻,鼻觀心,不願意出頭露面,又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給人一種泥塑的感覺。

  嘿,不說話,以為這樣就可以瞞混過去?那也把我這個安撫使太不當回事啦。

  高峰臉色一寒道:「怎麼?各位是沒話可說還是瞧不起我?」

  這話已經相當嚴重了,明著告訴大家,敢不說話的就是得罪我了。

  「大人,在下覺得董樵不執行軍令,罪不容恕,依律當斬,只是應念他是初犯,而且大敵當前,可以許他戴罪立功,先饒他一次如何?」

  這時,一名軍指揮使起身表達了觀點。

  此人名叫孫晨,是青州禁軍的指揮使,沒什麼軍事才能,但在見機上卻比一般人要強,所以比在場的所有指揮使的地位都高,他這番話說出來,幾方都不得罪,確實是個有見機的人。

  高峰冷笑一聲:「這麼說孫將軍也認為他當斬?」

  孫晨一驚,這種斷章取義的話還真令他不知如何回答。

  「這,這—」

  臉紅一陣,終於說道:「大人,臨陣斬將怕會動搖軍心。」

  「哧!」高峰哂笑一聲,轉頭向其他指揮問道:「你們也說說看法。」

  孫晨被汗水濕透衣背,見高峰轉向他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有了孫晨的開頭,話自然就好說了,其他人都依據孫晨的話意,先說董樵的不對,再為他求情,希望高峰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高峰冷笑連連,這幫傢伙,一個個都狡猾的要命,別看說的好,一旦他饒過了董樵,那就是開了先例,他們就更有理由不服從軍令了。

  全特媽是老兵油子,一個不小心被他們給賣了也不知道。

  高峰越聽越是窩火。十名指揮使,一個個都說了一通,皆是千篇一律,沒有任何新意,更沒有誰站出來說句剛烈的話。

  可以想像,他們的忠義已經丟失,他們的血性已經湮沒,他們的紀律已經淡然,他們的傲骨已經折斷,把大宋軍隊交到他們手裡,簡直就是在開國際玩笑。

  臉色回覆自然,高峰平靜地問了一句:「誰知道我重申了軍法多少次?」

  「三次。」孫晨答道。

  這個沒什麼可隱瞞地,畢竟高峰每次重申軍法大家都在場,雖然前幾次大家執行軍法都不堅決,那時高峰也只是點出來,批評一下完事,卻從來沒有像這一次一樣如此鄭重其事。

  「三次!」高峰臉一黑,提高了語氣,「可以說是三令五申了,軍無法不立,法不嚴不威,三令五申都不執行,那個法令對他董樵還有什麼意義?」

  「作為指揮使,本應該號令三軍,率先垂範,卻帶頭違法抗命,這是對法令的藐視,更是對大宋軍民和朝廷的欺侮,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便依法執行軍令。」

  聽到這裡,眾人已感覺到不妙,高峰這是要動真格的啦。孫晨帶頭還想多說,卻見高峰一擺手,說道:「來人,傳我軍令,把董樵推出轅門外斬首,首級傳諭各營,若有再違抗軍令者,下場等同。」

  巡視眾人一眼,高峰又一字一句、鄭重地說道:「有敢講情者,與董樵同罪。」

  命令一下,眾人立馬傻眼了,他們沒想到高峰還真敢殺掉董樵。不說董樵是蔡攸的人,單是高峰把大家招來商討此事便存在放過他的想法,他不直接下令,無非是想找個台階下。

  事實也毫不意外,眾口一詞,言之鑿鑿,都說明董樵不該死,而接下來的發展應該是高峰順應民意,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打上幾軍棍,饒董樵不死,這樣大家都沒得可說。

  可高峰偏偏不按常規走,這就要把董樵「咔嚓」了,難道他不怕大家不服,失了軍心嗎?難道他不怕蔡攸報復,前途一片昏暗嗎?難道……

  只是再多假設也沒用,此時大家心中忐忑起來。高峰這是來真的,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可以想像,只要敢不聽從軍令,一旦落到他手裡,肯定是死啦死啦的。

  明明知道高峰這是殺雞嚇猴,在敲打他們,十來名指揮使還是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小子年紀不大,卻邪性的很,極有誠府,又殺罰果斷,是不能得罪的主,以後得小心點才好。

  高峰卻不管這幫人怎麼想,他馬上安排關勝手下的一名營副指揮使接替董樵,同時講道:「全體軍士,即日起,不分禁軍、廂軍,重新打亂配置,成四個軍,各含五個營,統一組織訓練。從此後,大家不分彼此,訓練標準一樣,作戰要求一樣,軍士待遇一樣,確保以最嚴格和最快速的方式達到要求。」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26 23:23
第474章 貓和老鼠

  高峰真的很著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這支軍隊還不成氣候,不知道宋江何時殺到這邊來,他必須在宋江到來之前把隊伍訓練出個樣子。

  斬了董樵後效果不錯,震懾作用十分明顯,特別是那些指揮使,都懼怕高峰,輕易不敢惹他,因而,軍令也能暢通無阻地執行下去。

  四個軍很快成立起來,四個軍指揮使分別由關勝、項充、孫晨和崔橋擔任。

  崔橋是青州廂軍的指揮使,其能力比孫晨還不如,只是他與孫晨都沒犯什麼大錯,而且高峰手下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只能湊合著用了。

  四軍成立,每軍五個營。高峰給他們下發了訓練大綱,明確了訓練時間、內容、方法和目的,就連考核的方式都作了說明,同時規定,在訓練期間,凡是被山上匪徒傷亡或者突破者,其成績一律為不合格。

  成績考核不合格的營,撤消營指揮使職務,不合格的軍,撤消軍指揮使職務,這就是使用淘汰制的方法了。

  當然,淘汰制不光針對指揮官,對軍卒同樣適用,只要在訓練中落伍的,一律採取末位淘汰制,其處罰方式不僅有餓肚子、加長跑等體罰、還有罰薪、罰糧等經濟處罰,更有甚者,還有降級、調整崗位等處罰方式。

  總之,高峰的一系列刺激政策很快收到了成效,將士們開始熱衷於訓練,訓練場上一片繁忙的景像。

  山下的訓練抓得熱火朝天,軍營越來越規範,軍卒越來越威武,這更急壞了山上的張仙。

  若說官兵剛來時他還有一線希望突破的話,現在連半分都沒有了,因為現在官兵的秩序更加井然,防禦更加嚴密,他根本找不到一絲漏洞。

  真後悔,當時該破釜沉舟地衝擊一陣,成不成總是個機會,比現在憋悶死要好。

  他確實憋悶的要死。求和沒人理,他派去的人一如既往地要求喝酒,如不喝,將按擅闖軍營論處,這就封死了他的求和之路。

  就算此時官兵不攻山他也受不了啦,山上的食物眼看就要告磬,再沒有辦法他們都將被活活困死在山上。

  張仙無奈,這時賈猴出了一個主意:「大哥,要不我們去找山下的官兵借點糧。」

  借糧?想得美,你連他們的面都見不到,找誰借糧?

  張仙如此想著,卻也沒有反對,說道:「要不還由你跑一趟。」

  想了想又補充道:「他們願意借就借,不借你也別再喝酒了,反正喝了也進不去軍營,還不如直接回來。」

  賈猴領令而去。本來不抱希望的張仙,卻沒有等多久便等到了賈猴興沖沖地回來。

  「借到糧啦?」張仙忙問。看賈猴的表情定有收穫,想來應該與糧有關。

  哪知賈猴卻搖了搖頭。

  沒借到糧你高興個什麼勁?張仙又試探地問:「那他們願意見你?或者肯放我們下山?」

  賈猴還是搖搖頭,說道:「都不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什麼高興?張仙氣餒地問道:「什麼好消息讓你合不攏嘴?」

  賈猴卻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張折好的白紙遞給張仙道:「他們要與我們做一場遊戲,這是遊戲規則。」

  「做遊戲?做什麼遊戲?」張仙莫名其妙,不由得問了起來,手中卻沒有停下打開白紙的動作。

  「貓和老鼠的遊戲。」賈猴簡短地答道,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做這個遊戲可以得到糧食。」

  「貓和老鼠的遊戲?還可以得到糧食。」張仙被這個說法驚得一滯,帶著疑問看向了那張打開了的白紙,白紙上果然寫明了遊戲規則。

  規則很簡單,就是官兵與山上的人眾互為貓和老鼠,兩者間相互捕捉,捕捉的方法除了不能殺人外,沒有任何限制,也就是說,無論是進攻還是防禦,或者是偷襲,只要抓住了對方的人員,都算。

  另外,為了防止以多欺少,每次上山的官兵人數還限制在了五十人以內,這就保證了雙方局部的優勢力量。

  規則還明確了獎懲方式。抓一名普通官兵,可換一天的糧食,抓到軍官,兌換關係還會增加,若是抓到一名營指揮使,可一次性換取一個月的糧食。

  當然,山上的人被抓也要用糧食兌換,其兌換關係也如官兵一樣有所區分。

  紙上還對一些更細節性的規則做了說明。比如為避免傷及性命,雙方在攻防過程中應遵守哪裡約定,又如,規定了穿著什麼衣服的人只是監察者,也就是裁判,不參與遊戲對決,其他人不得對他們採取措施。

  如此等等,反正規則儘量保證公平合理,卻又不失挑戰性,如果不用心對待,可能會全軍覆滅。

  張仙看完規則,既無語搖頭,也倍感欣慰。他不知道這個規則是哪個傢伙制定出來的,但不可能否認,這傢伙肯定閒得蛋疼,把他們當老鼠耍,真是可惡。

  當然,他也正為被困山頭而苦惱,此事倒是給了一個機會,這樣他既可以和對方開戰以疏解心中的鬱悶,又可以賺到糧食,反正沒有性命之憂,大可放開手腳去幹。

  打定主意,張仙決定好好玩玩這個貓和老鼠的遊戲。他的手下雖然無法與宋江之流相比,但經過他的調教,也不是軟柿子,真要與等量的官兵對起來,孰優孰劣還很難說?

  張仙自然知道對方拿他來練兵呢,不過這樣更好,對方在練兵,他又何嘗不是在練兵?只是看誰在其中收穫大罷了,他可不認為他的兵練不過官兵。

  當然,張仙還是有一層顧慮,無論怎麼樣,他永遠也脫離不了包圍圈,也就是說,他還是捏在別人的手心中,他怕對方出爾反爾,或者是僅僅把他們當做可笑的小老鼠,搓扁揉圓,都是他們貓說了算。

  哎,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誰知道那個出餿主意的人會不會心血來潮,再想出個別的遊戲來。

  張仙很快傳下令去,舉山做好防禦,不得讓官兵沖上山一人。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27 23:20
第475章 萬事俱備

  事實比高峰想的還要有效果。貓和老鼠的遊戲徹底刺激了雙方,他們就似打了興奮劑般踴躍。

  張仙為了糧食而賣力,官兵為了利益而奮勇,一時間兩家不相上下,膠著起來。

  一開始,還是張仙他們稍佔便宜。眼看山上要斷糧,不俘虜幾名官兵實在無法為繼,張仙只得拼盡一切辦法去獲取戰果,結果,還真讓他偷襲到三名官兵,這樣就取得了五天的糧食。

  可是,接下來便宜就不好佔了。官兵防犯的越來越嚴密,張仙很難再找到好的機會,雙方就這樣僵持下來。

  隨著時間推移,形勢對官兵卻越來越有利,雖然規則是要求每次官兵攻山不得超過五十人,可耐不住官兵人多呀,他們可以分批次進行,只要不間斷地進行騷擾,張仙等人便會耐力耗盡,從而被官兵鑽了空子。

  張仙當然不會輕易認輸,他故佈疑陣,壘下工事,設下疑兵,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令官兵找不到北,一不小心,摟草抓兔子,可能就逮著一兩名官兵。

  當然,他也不可能事事順利,雙方不斷地試探,偶而被官兵抓住機會抓去幾人也很正常。

  雙方你來我往的拚鬥,對張仙來說是大事,但對高峰來說卻有很大的不足。

  一是這個拚鬥因張仙起初的屈服而變得威力太小,大家因沒有一種拚死的狠勁而無法徹底昇華。

  二是張仙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官兵每次只能拿出很少的兵力與之周旋,其他人還是自己練自己。

  無奈間,高峰只得把李太也派上了山,讓他協助張仙「對付」官兵,以增強他們的實力。

  當然,派李太上山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他去好好瞭解張仙。若此人可用,他會考慮給他安排個後路,若三心二意,他也不介意痛下殺手。

  在北軍改制的同時,東西南三軍也在進行改制,他們力度雖然沒有北軍強,但在高峰派人全程參與的情況下,還是朝向良好的方向發展。

  改制與訓練同步進行,高峰在與時間賽跑,他知道宋江很快就能打回來,若軍制和戰鬥力跟不上,這次很有可能功虧一簣。

  而據高峰估計,他最多只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超過這個時間還沒有準備好,變數就大了,到那時,軍士勞碌是小事,跑了宋江才是大事。

  所以,高峰的心是迫切的。雖然把訓練士卒的任務交給了關勝等人,可為了做好這些,他還是親自駐留在營地,每日與官兵同吃同住,既為了監督,也為了及早發現問題並解決問題。

  他的這番做法很快取得了實效,特別是在訓練需求上和官兵精神意志上有了較大提高,此時再把他們拉出去,絕對不是那種潰不成軍的樣子啦。

  除了在訓練和軍人意志上改造外,高峰還對武器裝具進行了簡單的改進,特別是從高家作坊引進了一批新材料,把它運用到一些武器的關鍵部位,立馬取得了實效。

  當然,高峰暴露出來的新技術十分有限,現在還不到關鍵時期,他的好東西還不能輕易面世,能讓人看到的,對他來說也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無論暴露多少,新技術的使用還是極大的提高了武器裝備的性能,從而提高了戰鬥力,而這也給了那些官兵以信心。

  除了以上措施,高峰對兩路的民眾也開始安撫。首先就是把不得人心的「城西括田所」廢除,這也是防止再生民亂的必要措施。

  當然了,雖然京東兩路受「城西括田所」的危害最大,但它不併不僅僅存在於這兩路,其它的地方也有存在。

  別的地方高峰當然不會去管,那是朝廷的事,他只要憑本心上書朝廷就行了,如何做他也管不了。但京東兩路他得到了授權,是可以放開手腳去做的,因而,廢除「城西括田所」勢在必行。

  這時候廢除「城西括田所」,高峰並沒有壓力。「城西括田所」是宦官楊戩發明並全力實施的,此時的楊戩也就一口氣吊著,過不了多就去會一命嗚呼,就算趙佶很給他面子,他也沒有心情來管這份閒事;再者說,因這個「城西括田所」鬧得民怨沸騰,四處動亂,趙佶也不會再包庇他。高峰此時砸掉這個萬惡的東西,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高峰第二項舉措便是免除本地民眾一年的賦稅。這是惠民的一項政策,也是高峰緩解兩路官府與民眾緊張局面的重要舉措,因而意義十分重大。

  實際上,因受官府的壓迫,這裡的民眾基本上已到了絕望的邊緣,如果再壓迫下去,發生宋江這種規模的起義已不算新奇,一個處理不好,更大規模的農民運動也有可能發生,而這並不是高峰想看到的。

  高峰還是能夠看透的,別看宋廷內部已經腐爛透頂,真要想推翻它,靠局部的農民運動還成不了事,最多的只是削弱它的力量,對國家和民眾並沒有任何好處,作為有「良知的」中國人,他不想令這一切發生。

  所以,安撫民眾是當務之急,還民以利是最好的辦法,而減免稅賦則是捷徑。

  當然,減免了稅賦不代表州府不向朝廷納供了,不但納,而且納的數額還要高,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商品換取利潤,高峰早已盤算好在這幾個州府如何建設作坊。

  第三項便是懲治貪官污吏。

  從周邊的民情可以看出,沒有那些貪官污吏的助紂為虐,不可能出現如此極化的現象,由此可見,這一帶的吏治已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再好的政策,若沒有好的執行者,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高峰本身就對貪官污吏深惡痛絕,又想全力推廣發展之策,沒有好的官吏是不行的,他可不想讓自己的鍋裡混進幾粒老鼠屎。

  當然,懲治貪官污吏也不是急的事,中間關係重大,而且牽扯甚廣,因此高峰決定循序漸進,先讓人摸清底數,做到證據確鑿,然後再痛下殺手。

  他一開始鋪展的面不大,先從就近的縣治查起,逐步向外擴展,然後一個縣治一個縣治的過,一個官吏一個官吏的審查,直到最後定性。

  一旦查出問題,他也不會手軟,該奏報朝廷的奏報朝廷,該法辦的法辦,反正這時候朝廷完全站在他這一邊,機會不用是白不用。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28 23:58
第476章 我是宋江

  博州的地理位置十分奇特,它南北狹長,由南到北漸收漸窄,看上去就似人的胃一般形狀。兩側狹長的邊界也很奇特,它們是兩條黃河故道,是多年來黃河不斷改道形成的天然邊界。

  博州屬河北東路,它西臨重鎮大名府,東臨濟南府(齊州),南接東平府(鄆州),北鄰德州和恩州。若再北上,就是滄州、冀州和河間府,離遼國也就不遠啦。

  博州高塘縣固河鎮北,這裡為博、齊、德三州交界處,又因是黃河故道,故地荒人稀,雜草叢生。

  一處灌木叢中,一行人正坐在地上休息。

  人不多,卻也不少。上千人,十人一組,百人一隊,最後圍成了一個大圈。

  他們都是青壯的漢子,粗短打扮,衣著既不統一,也不光鮮,有的殘破,有的陳舊,個別的還有不少血跡污點。

  他們每人都帶有兵器,或大刀、長矛,或弓箭、戟叉,這些兵器有的靠於肩頭,有的攬於懷中,有的置於身側,有的插於身前。

  可能太過疲累,他們都在假寐,縱使有數千人,卻是秩序井然,沒有一絲聲音,整個叢林中寂靜無聲,連呼吸也被細風掩蓋。

  突然,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踩動枯枝,沙沙作響。

  數千隻閉合的眼眸立馬張開,閃出道道警惕的精光,這是狼一般的眼神,敏銳、兇猛、冷酷、無情。

  是的,他們就是一支兇殘的狼群,所過之處,無不令官府膽寒。

  他們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退官兵、殺豪紳,劫富濟貧,他們的名望天下俱知。

  他們走到哪裡,哪裡的官兵將退守城內,哪裡的豪紳將逃離本地,他們就是正義的化身,他們就是揚善懲惡的代表,他們就是貪官污吏、惡霸地主的夢魘。

  沒錯,這就是以宋江為頭領的梁山起義兵團。他們已從起兵時的三十六人,在穿州縣,過山林,輾轉鄆、齊、單、濟、兗、博、德、恩等十多個州府縣治後,發展成了現在一千五百多人的規模。

  別看人數不多,可他們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漢,說以一敵百有些誇張,但以一敵十肯定是沒問題的。

  他們嗅覺敏感,殺敵勇猛,再加上首領指揮得當,作戰經驗豐富,他們從沒吃過虧,更沒有處於危險的境地。不但如此,他們瞭解地形,出奇制勝,因而能輾轉多地,攻陷多個州府,令官兵防不勝防,聞風喪膽。

  只是,他們也有不足,那就是沒有立足之地,糧食、馬匹、軍械、器材一直得不到穩定的補充和支持,他們大多時候是飢一頓飽一頓的。

  他們居無定所,吃無定餐,有時候睡個飽覺都是一種奢侈,他們只能如野狼般生活在野外叢林,過著四處遊蕩的生活,而這也恰恰是他們能長久活命的原因。

  只是這是長久之計嗎?打敗官兵又如何?殺死豪紳又如何?就是把一州一府的官兵和豪紳都殺光,他們還是無法安然生存,他們就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行,也許哪一天便是終日。

  不行,必須找個安穩的處所,否則,就如那螢火之光,既無法與皓月爭輝,也無法長久,面臨的早晚是滅亡。

  ……

  腳步聲越來越近,眾多睜開的眼睛卻又閉上了。三班輪崗,四方守夜的衛士都沒有發出警報,說明並無敵情,無需為之緊張。

  腳步來到了圈內正中。那裡有一棵大樹,樹下倚坐著一位濃眉大眼的中年人,他手中拿著一隻葫蘆,這時,正打開葫蘆輕嘬了一口。

  「大哥,我回來了。」伴隨著腳步聲一起到的還有這句話,隨之,一名精瘦的漢子出現在中年人的面前。

  中年人從嘴上拿下葫蘆,並順手把它扔給了來人,說道:「二弟辛苦了,你先喝口酒解解乏。」

  精瘦漢子伸手接過酒葫蘆,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這才放下葫蘆,用手抹了抹嘴角說道:「大哥,齊州那邊沒有任何防備,你看我們何時渡過這條廢河灘?」

  「不急。」中年人擺了擺手,眉頭卻擰了起來,頓了頓,神色凝重地說道:「佳亮,我們兄弟十多年的交情,可謂情同手足,肝膽相照。在當年結拜的時候也曾說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且自起事以來,基本上也是同死共死,不分你我。」

  說到這裡,中年人停了下來,他遙望遠方的天空,似在想什麼。

  精瘦漢子沒想到中年人會提起這件事,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不由得問道:「公明哥哥,你想說什麼?」

  中年人稱呼的變化,說明他很鄭重,精瘦漢子自然要與他保持同步。

  中年人終於轉過神來,笑笑說道:「二弟,我想知道我們還能活多久。」

  「大哥,你—」精瘦漢子似乎明白了中年人的意思,也知道已方所處的環境,只是他一時間還無法接受,因而想勸慰一下,可是嘴一張開卻發現並沒什麼話好說。

  知道自己言重了,中年人接著又道:「二弟,我們也奔波有一年啦,雖然處處佔據著上風,可我卻感覺我們獲勝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二弟,照這樣下去,你說我們的下場會是什麼?」

  又是一句沒自信的話,精瘦男子終於忍受不住啦,答道:「大哥,我們既已起事,就沒有考慮過退路,前方雖然難行,卻依然有希望,當然,即使無法周全,也無非是一死,難不過大哥怕了?」

  中年人淺笑一聲,答道:「二弟不用多疑,大哥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

  「那大哥剛才之意?」精瘦漢子長出了一口氣,他最怕中年人洩氣,別人誰都可以沒有恆心,只有他不能,那會讓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助東流,如今得到保證,自然要放鬆下來,只是他還是問了一句。

  「哈哈。」中年人大笑一聲,答道:「我是宋江,雖不怕死,卻也不想把弟兄們帶到死胡同裡去,如今形勢已經十分嚴峻,若再不考慮出路,大家將無處安身,只是—,計將安出?」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29 23:00
第477章 宋江之慮

  中年人正是被傳說的神乎其神的宋江宋公明,梁山起義的大旗是他拉起的,輾轉各地、指揮作戰也是他發動的,他就是這支梁山軍的首領,也是這支梁山軍的靈魂,更是官兵聞風喪膽的惡魔。

  而他面前的那位,正是他的副手,也是他兄弟,姓吳名用,字佳亮。

  倆人的對話說明宋江的心情並不平靜。正如他所言,「形勢十分嚴峻,若再不考慮出路,大家將無處安身」。

  沒有安身之地,一天兩天可以,就是一年兩年也可以,但時間再長,就不好說了。

  別看他們走到哪裡,哪裡的官兵就視他們如虎豹豺狼,可宋江知道,事實並非如此,那些逃匿的官兵只是毫無戰鬥力的地方軍隊,若朝廷派出精銳來,他們還是沒有招架之力。

  所以他的戰術很謹慎,他怕把朝廷惹急了從而引來厲害的禁軍,一直只在邊緣地區遊逛,從不到那些敏感的地帶活動,而且他既不佔州據府,也不在一處久留,目的就是讓官府輕視他,藐視他,卻拿他無能為力。

  只是他的戰術再妙也起不到決定性因素,因為在戰略上他已經敗了。

  總不能一直這樣居無定所,這樣下去得到的將是滅亡。這是宋江得出的結論,也是他一直苦無頭緒的事情。

  整個大宋國,要說立足之地還真不多。

  往北就到了宋遼邊界,此地不光民眾窮困,還駐軍較多,並不是風水寶地。

  往西就到了宋夏邊界,問題與宋遼邊界相差不大,甚至比這邊的生存環境還要惡劣,因為大宋的西軍是戰鬥力最強的。

  中原腹地就不說了,那是朝廷的根基,憑他宋江幾人還憾動不了。

  當前,留給他的出路就只有一條啦,那就是向南。

  南方遠離朝廷,又是富庶之地,加上百姓深受花石綱之害,對朝廷深惡痛絕,這就為起義造反提供了便利條件。

  選擇南方還有一個更有利的條件,那便是進可攻,退可守。建立可靠的根據地,步步為營,節節與朝廷對抗,就是敗了也可以逃向西南,實在不行就是逃向海南、交趾和大理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是,他一直在猶豫,這個猶豫不是因為殺不到南方去,而是南方出了一個最令他意想不到,也是最令他頭疼的人,那就是方臘。

  要說他信不過方臘肯定是有的,但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便是方臘鬧騰得太大了,四面出擊,攻州掠縣,看上去勢不可擋,實際上卻是紙老虎,根本鬧騰不了幾天。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宋江首先看到方臘的起義並沒有明確的綱領,他的起義純粹是利用民眾的心理來為自己謀取私利。

  起義之初方臘就自稱聖公,建元永樂,設置官吏將帥,以頭巾區別等級。無法號召群眾,他便以鬼神那些隱秘難測的事互相煽動,燒房舍,掠金帛,搶子女,誘逼良民加入起義軍。

  由於人們安於太平,不識兵革,聽到金鼓聲就束手聽命,所以不到數天就有數萬人脅迫加入。

  這樣的起義軍無非是一群烏合之眾,能有什麼戰鬥力?又能有什麼前途?

  另外,方臘軍十分殘忍,他們凡是抓住朝廷的官吏,定要割其肉,斷其體,取其肺腸,或者熬成膏油,或亂箭穿身,用各種辦法折磨俘虜,討還血債,以解心頭之恨。

  這種殘忍的做法,不是一個成大事者所為,更是受人詬病的行為,對此宋江並不認可。

  還有,方臘心眼小,生性多疑,他使用的都是方家人,外人輕易佔據不了要位,宋江能夠想像得出,一旦投奔到了方臘手下,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只是,事情逼到了這個份上,宋江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可去。留是死路一條,他早晚會被大宋官兵給捉住。走的前景雖然不容樂觀,畢竟還有一線希望,就是不為自己計,為手下的兄弟們考慮,也應該馬上轉移。

  為此,宋江決定進行戰略大轉移,帶領部隊向南去。

  當然,宋江並未考慮著去投奔方臘,依方臘裝神弄鬼的方式,他還真不感興趣,他考慮的是與方臘合作,二者合力共抗宋軍,各自建立穩固的地盤,那樣就能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如此或可擁有屬於自己的一份天地。

  也許結果不一定合自己的意,兩家合兵也不一定能戰敗宋兵,但那時他宋江就不怕了,戰局紛亂之下,他完全可以用這支機動部隊下西南,到時保命已是無礙。

  既然要合作,必須要有誠意,宋江當然明白他的誠意就是展現出最大優勢。

  自己的優勢在哪裡,沒有誰比他更瞭解自己啦,宋江自然知道他的最大優勢就是作戰能力強,特別是機動作戰,無論是方臘還是宋兵,都無法與之媲美,他能利用的,令方臘為之刮目相看的,也是這一點。

  既然要向南突襲,自然要迷惑住朝廷,甚至在其中還應狠狠地打壓一下官兵,自打定這個主意起,宋江就在為戰略中心南移做準備。

  可以說,他的第一步走得很精彩,這一步十分關鍵,為三步走的戰略大局開了個好頭。

  在攻擊聊城,佯攻大名府,把周邊的官兵全都調向那裡後,宋江的第一個戰略意圖已經達到,他帶人又迅速趕到了固河鎮,這裡為三州交界,有故黃河之利,他決定從這裡攻入齊州。

  宋江的想法很簡單,步入齊州後,看齊州的反應,若他們不管不顧,他將從泰山西側入鄆、濟、徐,再直下淮南路,這條路好走,但水域較多,很容被圍剿。

  另一條便是從齊州,穿淄、青,入沂州,再過徐州下淮南路。這條路要穿過沂蒙山區,路雖難走,卻很安全,唯一的不足便是沂州城坐落十分關鍵,它位於兩山之間,從城外根本繞不過去,要過必須把它打下來。

  打沂州城宋江沒考慮過,那裡地勢險峻,真費力去打,傷亡估計不會小,他才不會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不過,宋江並不是沒有辦法,既要過,又不打,他的辦法就是借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5-30 18:52
第478章 相識之緣

  宋江還是有點小自信的。他在這一帶可以說面子很足,他真要說打哪個州或縣,相信那個州縣的官員要麼直接打開城門請他進去,要麼帶頭跑掉。

  他們明白,就憑手下的那點兵馬根本擋不住宋江,與其等他打下來收拾自己,還不如及早應對,或可撿回一命。

  宋江的自信就源於此,他的面子如此大,若僅僅是借個道,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只是後話,對宋江來說,只要在腦中轉一下就行了,他現在要考慮的是入齊州後會面臨什麼情況。

  從來沒有過的事,這一次,宋江突然有種莫名的心悸,心悸來自哪裡他不清楚,卻認為與這次南行不無關係。

  前途未卜,甚至存有凶險,這是宋江的感覺。

  因而,他停了下來,讓大家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休息,他則派副首領吳用親自帶隊前去齊州偵察情況。

  雖然在這一帶如魚得水,可消息還是太閉塞了,否則,哪裡需要如此被動?宋江心中暗道了一句,才抬頭對已回來的吳用問道:「二弟說齊州那邊沒有任何防備,難道就沒有別的消息?」

  齊州那邊沒有任何防備,本是正常的事,可宋江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他一時也說不上來,只能再向吳用多詢問幾句。

  實際上吳用早就被宋江的那句「計將安出」震住了,他覺得宋江好矛盾,這與他之前的性情不一致。

  不是早就準備聯合方臘去了嗎?怎麼還問計將安出?難道方臘那邊還有變故?吳用這麼想著,卻沒有說出來,而是接著宋江的問話答道:「消息倒是有一些。」

  宋江聽了,毫不掩飾地道:「那就說說。」

  吳用在宋江身邊坐下,拿起酒又灌了一口,說道:「聽說青州新上任一名知府,姓高名峰字子川。」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宋江勃然變色,他猛然坐起,盯著吳用又問了一句:「是不是原知豐』縣事?」

  「正是此人。」吳用答道。

  「壞了,壞了。」宋江大叫一聲道,「只怕我們這次很難南下啦。」

  吳用莫名其妙,不由得問道:「大哥,為什麼呢?不就是一名青州知府嗎?他再厲害,大不了我們不去惹他,與我們南下有什麼關係?」

  「嘿嘿!」宋江苦笑一聲,說道,「二弟有所不知,事情可沒那麼簡單。」

  看吳用用心在聽,宋江接著道:「青州知府可不僅僅是一名知府,他還兼任著京東東路安撫使一職,如此說你可明白?」

  吳用還是不明白,疑問道:「就算他能統領兩路兵馬又有何懼?只要那些廂兵上不了檯面,誰能奈我何?」

  這倒是實話,宋江也深以為然,不過,他還是謹慎地說道:「此人不簡單,他不僅把一個縣境治理的不錯,還培養了一批能打善戰的兵士,當初起事時,我們曾到單州轉了一圈,可就是沒敢過境入極為富庶的豐』縣,我當時考慮的就是怕與他直接對上。」

  竟是這個原因,吳用這才明白,那時只是在單州匆匆一過便又向北殺來,是因為老大不敢觸碰那個高知縣。

  「大哥,他有那麼可怕嗎?」吳用不服氣地問道。

  「沒有真正交鋒過,我也不知道。」宋江實話實說道,「不過,此人在多年前就讓人給我捎過信,雖然一直到現在我還在納悶,卻也是我避開他的一個原因。」

  高峰居然在多年前就給大哥捎過信,這倒是個奇聞,吳用突然間有種好笑的感覺,問道:「捎得什麼信?又是誰捎得信?」

  宋江沒有隱瞞,說道:「捎信之人就在我們的隊伍裡,是劉唐劉兄弟,不信你可以問他。」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他讓劉兄弟捎信時,劉兄弟還不認識我。」

  居然是讓劉唐捎得信,而且劉唐與宋江素未謀面,這也太過玄妙了,吳用不由得嘖嘖稱奇,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古怪的事情。

  「衛士,去把劉唐兄弟請來。」

  不一刻,劉唐邁著尺八短腿趕了過來,向老大、老二拱手行完禮,問道:「大哥,二哥,找小弟過來何事?」

  宋江沒有說話,吳用卻圍著劉唐好奇地轉了一圍,直把劉唐看得渾身起毛:「二哥,你這是何意?」

  「嘖嘖。」吳用咂著舌頭,問道:「劉唐呀劉唐,你與高知州什麼關係?他又讓你捎得什麼消息?」

  劉唐被問得莫名其妙,納悶道:「二哥說話如此不明白,什麼高知州,什麼捎得消息?」

  宋江看劉唐沒明白,便解釋了一句:「劉兄弟,高知州就是你向我提起的那位高峰高大人,他如今是青州知州,而且任安撫使,很有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劉唐這才明白,吳用問的是高峰之事,而他也沒料到高峰居然任了知州和安撫使,更有可能是他們的對手,這真是陰差陽錯成就了一場相識之緣。

  不過,看宋江和吳用的神態,是想聽聽高峰的故事了,雖然他單獨對宋江講過,卻也感覺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便他接觸高峰事情又講述了一遍。當然,他很明確的告訴倆人,當時他並不知道高峰是名官員,更不知道將來會是名知州,高峰是官員的事還是他後來調查出來的。

  「什麼?你說你只報了個劉唐的名字,他就知道你的綽號是尺八短腿?」

  「什麼?你只說了個向南,他便猜出他的敵人是朱勔?」

  「什麼?那個時候他居然提到了大哥?」

  對於吳用一驚一乍的疑問,劉唐都一一給予了肯定的答覆,最後說道:「他讓我轉告大哥,若是走投無路時,可以幫到大哥。」

  就算宋江早就聽到過這句話,此時再聽來也是另有一番滋味。剛起事時,他不認為會接觸到高峰,更不認為高峰能幫到自己,現在看來,這一切皆有可能。

  這人到底有多厲害,為何萬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與高峰作對手宋江已有種如墜深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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