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工程師 作者:雲桐山人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6-11-13 22:12: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4 439258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7-24 23:05
第509章 合作提議

  歸來堂中一如院內清貧,除了書籍和基本的生活用具外,根本沒有多餘的物件。

  趙明誠謙意地說道:「寒室簡陋,招待不周,還望大人海涵。」

  這份謙意趙明誠也就只對高峰去說,別人還真得不到這個榮幸。

  趙明誠本為宰相之子,什麼世面和人物沒見過,雖然趙家後來落了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趙明誠結識的依然是有層次的人物,因而一般人還真沒被他放在眼裡。

  再者說,他致力於金石研究,大量的金錢和精力都花在了那上面,對一些禮儀和俗事也就放任了,因而,那種寒室的說辭他都懶得去說。

  趙明誠這種態度,至於別人怎麼想他才不會去管,反正又沒有人去惹他,他樂得逍遙。

  當然,對高峰又是不同,主要還是因為高峰對他的恩惠,還有,高峰下一步就是他的上司,此種情況下就算不落俗拍馬,他也會做出禮節性的客套來。

  高峰自然不會在意趙家的簡陋,他坦然說道:「趙大人就不要客氣了,高某此番前來,一為趙大人繼任送行,二想與趙大人合作。」

  他沒有說出第三個來意——見見李清照,實際上這才是他這番前來的主要原因,至於其它,他真的不太在意。

  「大人要與下官合作什麼?」趙明誠不解地問道。

  若第一件事還能理解的話,那第二件事就出乎趙明誠的意料了,他不知道高峰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高峰笑笑道:「趙大人編纂的《金石錄》至今沒有刊印,我想與大人合作刊印發行,你看可好?還有—」

  根本不等高峰說完,趙明誠便打斷了他:「大人也對《金石錄》感興趣?」

  《金石錄》確實是趙氏夫婦的嘔心之作,可那也僅限於兩人,真正對此感興趣的人並不多,如今聽到高峰對此感興趣,趙明誠就如遇到知己一般。

  只是他知道,高峰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商人,雖然官做得很大,也有能力擒住宋江,可是從士農工商這個角度來說,他還是把高峰劃到工商的行列裡去,不為別的,只因高峰的起家就是從這裡開始。

  至於高峰也能吟幾首歪詩,講幾個不著調的故事,搞一些不入流的曲藝歌劇等,在趙明誠眼中還上不了檯面,畢竟他身邊有才華的人才太多了,僅一個李清照就是超越高峰的存在。

  一個商人,對一本枯燥至極的書籍感興趣,當然超出了趙明誠的預料。只是,他馬上就明白了,高峰這哪裡是感興趣,明顯是一種商業的運作,這是要拿他的書賣錢呢。

  趙明誠問完後便是一怔,因為他不知道後面說什麼好。自己的辛苦勞作,居然被高峰覬覦,他心中有份不甘,他甚至懷疑高峰之所以推薦他入仕就是這個目的,只是他現在還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

  對於趙明誠的問話,高峰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這更讓趙明誠認定所慮不錯,他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

  感受到趙明誠的變化,李清照忙在一旁提醒了一句:「相公,高大人語尤未盡,還是讓大人把話說完吧。」

  趙明誠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高峰還有後話,只是被他無理的打斷了。

  趙明誠忙拱手道:「請高大人繼續。」

  高峰豈能看不出趙明誠的小心思?不過,他沒有點明,而是說道:「趙大人致力金石研究,可謂碩果纍纍,特別是《金石錄》,已比肩歐陽公的《集古錄》,稱得上是金石研究的先者。只是從古至今,金石多不勝數,雖有二冊,也不過是九牛一毛,還有大量的金石沒有收集和摘錄,對此趙大人不覺得遺憾嗎?」

  這番話雖未解答趙明誠的疑問,卻也說到趙明誠的心裡去了。

  歐陽修的《集古錄》共十卷四百多篇,編輯和整理了周代至隋唐的金石器物、銘文碑刻,總計有千種。

  《金石錄》三十卷,著錄上古三代至隋唐五代以來的鐘鼎彝器的銘文款識和碑銘墓誌等石刻文字,著錄搨本有二千種。

  《集古錄》和《金石錄》合起來著錄的也不過三千多種,這還不排除二者重複的內容,也就是說,還有大量的金石種類並沒有被記錄下來。

  作為一名長期進行金石研究的人員,趙明誠自然希望把《金石錄》再次完善。只是趙家財力再雄厚,那也是趙挺之在位時的事,現在可沒有太多的資金供趙明誠來揮霍,因而,金石的研究也只能停步不前了。

  趙明誠近段時間之所以醉心於仕途,也與此不無關係。沒有金錢為繼,趙明誠清閒了下來,他想找點事做,也就對仕途充滿了渴望,無獨有偶,高峰為他提供了這個平台,使得他心想事成,而他也因此對高峰充滿了感激。

  只是,仕途再美好,對已有了成就的金石研究來說,趙明誠也不想放棄,當高峰提起這個話題,他自然是有共鳴的。

  看趙明誠點點頭認可,高峰繼續說道:「趙大人,合作出書只是一件事項,完善《金石錄》才是最終目的,我想趙大人也會有此番考慮吧。」

  趙明誠當然有此番考慮,只是他並沒有好的辦法,所以才決定轉移到仕途上去,以希望取得一些便利。

  只是他更清楚,那不過是一個美好的想法,能不能成行還有待考慮,所以他對此並不報多大希望。

  聽了高峰的這番話,趙明誠倒是心中一動,他感覺出高峰有好主意,於是問道:「大人,《金石錄》是我夫婦的嘔力之作,我們自然想它盡善盡美,還請大人不吝賜教。」

  看來趙明誠動心了,高峰含笑點頭,說道:「完善《金石錄》需要大量的金錢和古物,還需要大量的人才和精力,如果單靠一家一院根本難成大事,我的想法就是把此事規模化,除了出書外,還要辦博物館,搞展覽會,必要時還需要進行相關徵集和募集,總之一個目的,那就是籌集足夠多的金錢和古物來做此事,這樣才能令《金石錄》留有更豐富的內容。」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7-24 23:1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7-27 00:09
第510章 徵集募集

  高峰的提議果然超出了趙明誠的預料,他沒想到高峰的想法更宏大,居然還有辦博物館、搞展覽會、徵集、募集等活動,這些相對出書來說難度更大,他甚至連個概念都不曾有過。

  說話間,四人坐定,下人捧上香茶。趙明誠起身恭敬地說道:「還請大人詳細敘說。」相對金石的研究,他連陞官一事也放諸腦後了。

  高峰端起茶品了一口,發現香氣撲鼻,知道趙氏夫婦並沒有藏私,連雪藏的香茗都拿了出來,應是真誠待自己,於是問道:「不知趙大人著《金石錄》有何用意?」

  「這—」趙明誠聞之一愣,這問題問得突兀,他還真沒想過。

  當然,沒想過不代表不知道原因,趙明誠自然知道其中的來龍去脈。

  起初研究金石,不過是打發無聊的時光,後來沉浸其中,又變成了一種愛好,直到現在,大概就有留傳後世的想法了。

  趙明誠答道:「一為興致,二為賞析,三為留傳。」

  答案沒有超出高峰的預料,他笑笑說道:「興致也好,娛樂也罷,若能做成事業,那才稱得上傳奇,達到了傳奇就是不想留名後世也是不可能的了。」

  接著又道:「《金石錄》繼《集古錄》之後續,若僅僅增加有限的金石之作,實則並無多少出彩之處,無非是內容更詳實些而已,但若做成規模又是不同,那將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它不但能對前人的事蹟進行著錄,還對後世有莫大的借鑑作用,就是引導大家養成著錄的習慣也有好處,因而值得大力發展。」

  這句話確實說到了《金石錄》的尷尬地位,它雖然與《集古錄》的內容不相矛盾,但從書籍的類別來說,也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因而,若就此完結,很難成為天下第一金石書。

  趙明誠當然知曉其中的關鍵,他用心傾聽高峰接著往下說。

  「一部巨著的誕生,要麼是開天僻地的第一本,要麼是大而全,二者必居其一。所以在佔不到第一本的要點時,《金石錄》只能從大而全上著力。」

  說到這裡時,高峰發現李清照欲言又止,似乎有不同的想法,只是這種情況不便於表達出來。

  高峰沒有理睬,繼續循循誘導道:「出書,既是為了向世人宣傳金石研究的重要性,也是為了補充必須的研究資金,因而程序必不可少。但是僅僅靠此一項還無法引起世人的廣泛關注,也無法獲取充份的資金支持,這就需要搞一些必須的配套活動了,而博物館、展覽會等就是這個目的。」

  話到這裡,趙明誠早已明白了高峰的用意,而且他也贊同這個觀點,只是他還是問了一句:「就算不缺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眾多金石之物,此事當如何處置?」

  這話不假。有錢難買不賣,金石之物各有意義,自然有人不是以價格來衡量的。

  對於這個問話高峰沒有回答,而是向風小默使了個眼色。

  風小默會意,側身拿過一個圓盒,打開取出一幅畫軸,展開後向趙明誠夫婦示意。

  「啊?竟是徐熙的《玉堂富貴圖》,這,這可是稀世之物呀!」趙明誠驚訝道。

  不僅是他,就是李清照也驚奇地睜大了眼睛,好似不相信看到的一切一般。

  見這夫妻倆的表情,高峰總算明白他們對金石的痴迷了,那是一份狂熱在其中。

  高峰笑笑,指著圖說道:「這幅圖要說售價,也不過是幾百兩,可其價值卻遠遠不止,也就是趙大人所說的用錢買不到的東西,可是它還是在我的手中,又是為何?」

  對呀,趙明誠疑惑地看著高峰,想聽聽他的說詞。

  高峰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就是徵集和募集的作用。」

  接著又道:「徵集和募集不一定非得要佔有,可以用合作的方式進行,這樣,既可以彙集大量的金石作品,也可以動員大量的人員參與到整個過程中來,同時還可以節省大量的金錢開支,如此一舉三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趙明誠夫婦立馬眼前一亮,似看到了一條光明的大道出現在面前。

  高峰又道:「這幅《玉堂富貴圖》是一位金石愛好者的珍藏,我本想買斷,可是那位主人貴賤不賣,無奈之下我只得與他商討,當他得知兩位醉心於金石研究時,便果斷地拿了出來,當然,這只是借用一段時間,過後還是要回收的喲!」

  說完,他便叫風小默把畫軸收好交給了趙明誠。明知道這只是借來的,趙明誠也激動的無以復加,他小心翼翼地接過畫軸,直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趙明誠喜愛的忘乎所以,李清照同樣喜形於色,只是她還是保持著一絲清明:「高大人,徵集和募集的方法確實不錯,可是如何取信於人?又如何操辦此事?」

  這句話李清照實際上只問了一半,還一句卻沒有問出,那就是趙明誠即將上任萊州,根本沒有時間打理這件事,那此事應該由誰來打理呢?

  高峰就是為李清照而來,豈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和苦衷?

  原軌跡中,趙明誠上任時她還保持著一個人在青州獨居了近十年的狀況,那份寂寥實在難以道出,這才有了膾炙人口的《一剪梅》。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詞中可以想像,李清照獨自一人泛舟,既在想念丈夫,也推想著丈夫在想念自己,那份眉頭舒展、相思閒愁的形象活靈活現,直讓人跟著她心情起伏,產生強烈的共鳴。

  這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相思、相戀之情,也是一種夫妻分離的閨怨之情,這份情沉重地壓在心頭,實在無法排遣。

  也正是因為有了那份心境,李清照才把相思之情寫到了極致,令後人收穫了如此美妙的一首詞曲。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7-27 00:1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8-3 21:39
第511章 夫妻之閡

  原軌跡中,李清照的淒苦生活應該是從趙明誠再次出仕開始。

  趙明誠先後赴萊、淄任知州,卻把李清照留在了青州,這一別就是十來年。其中或有李清照清心寡慾、不喜官場逢迎的關係,亦有她舍不下青州這眾多的金石字畫的關係,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傳說,那就是她經年不育,致使夫妻關係緊張的緣故。

  無論什麼情況,對她來說都是從幸福的小女人向獨立自強、孤立清冷轉變的節點,而隨著宋王朝的末落,她的際遇也日漸悽慘。

  高峰瞭解這段歷程,也是為了李清照而來,自然要不自覺地幫她安排。

  「清照姐姐多慮了。」高峰安慰道,「《金石錄》一旦出版發行,就是取信於人的憑證,我相信目前還沒有幾人對金石的理解和研究能超過貴夫婦,也就是說,貴夫婦就是時下金石研究的帶頭人,你們的意見也是最權威的。」

  這話雖然李清照聽來有些過頭,但高峰自己認為並沒有誇大的成份,因為他知道這本《金石錄》十分了不起,就是對後世也有巨大的影響,而這恰恰就是夫妻倆人的功勞,如此要說他們不權威自是說不過去。

  當然了,說他們權威高峰可不是說他們不可比擬,以這個文人才子輩出的年代,還是有同樣出類拔萃人物的,只是那些人沒有二人的先擇條件,並不能有突出的成果出來。

  高峰接著說道:「有了威望就有了基礎,一定時刻只需振臂一呼便能群起響應,那時何愁缺少金石研究?不但如此,甚或一些志同道合者也會加入進來,這樣就有了研究的力量,我們只需對這些力量進行整合,自然能把金石研究的事業推向高峰,我相信,到那時《金石錄》絕對是有金石以來的天下第一大專集。」

  就算對高峰起初的提議有過設想,但當高峰把暢想說出,趙明誠夫婦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從來只是把注意力放注在金石研究的本身上,卻從來沒想過如此把它們作為事業來做,更不會有高峰所說的那般做大做強的想法。

  如今聽了高峰的一席話,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明白了他們做事的出發點和著眼點,如果真如高峰說的那般,《金石錄》成為第一大專集又有何難度?

  當然,出名只是出書的其中一個好處,籌集研究資金、向世人宣傳金石研究的重要性也都是其中的好處。有了這些好處,這本書出來確實值了。

  只是這個蛋糕畫的再大,趙明誠和李清照再心動,夫妻倆人還是有一些顧慮,這個顧慮正如之前李清照心中擔心的一樣:誰來打理此事?又如何打理此事?

  夫妻倆人若說只是研究金石的學者,那高峰的提議就是一種商業性活動,對於這種活動,他們可不善長。因而高峰說的再好,也只如鏡中花,水中月,只能看,摸不著。

  李清照終於不再猶豫,她出聲說道:「高大人知曉,鄙夫婦無才無能,更無雄心壯志,只求一安身即可,何要那些虛名?還有,夫君即將赴任萊州,此種情況自然無法周全,又如何能續繼金石之事呢?」

  李清照說得委婉,卻也道出了個中的真義。高峰的想法是好的,可並不適合她,她還是喜歡過她的普通生活,更主要的還是第二點,趙明誠要走了,沒有趙明誠,事情再好也是白搭,

  這話是說給高峰聽的,也是說給趙明誠聽的。說這話時,李清照眼中露出一絲無奈,隨即又變成一份堅毅。

  不說高峰聽不聽得懂她的意思,反正趙明誠聽出了她的玄外之音,那是一份哀怨,也是一份傾訴,更多的是一份不捨。

  兩人即將分別,情感細膩的李清照自然心中難捨,只是此情此景她實在不便於流露出來,只能通過與高峰的對答來說事。

  只是趙明誠越懂,他對李清照便越是多一份意見。李清照不隨他同去,他可是同樣不舒服的。

  也許夫妻倆人早就商量過,此時倒都沒有多說一句,至於他們內心裡的矛盾,也許只有他們自己知曉了。

  不過,倆人的神態高峰盡收眼底,他對此即沒有驚訝,也沒有點破,而且笑呵呵地說道:「趙大人前去上任,不是還有清照姐姐嗎?一樣可以續接《金石錄》。」

  高峰這樣說著,卻在用心觀察家倆人的情緒變化,試圖把倆人看個透徹。

  實際上不用觀察高峰也知道,這夫妻倆人已產生了隔閡,這種隔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實際上就是中國傳統觀念束縛造成的。

  李清照希望與丈夫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還回到原來的那種清靜而恬淡的生活中去,而趙明誠因仕途要奔波,再加上二人成婚二十多年了,一直沒有生育,那種紐結環繞在趙明誠心頭,一時間難以放下,這才趁這個時機想納個妾以傳宗接代,只是李清照又不願意與她人共事郎君,這才有了隔閡。

  要想打破隔閡很簡單,那就是消除他們之間的屏障。只是僅僅這樣還不行,高峰更想的是提升李清照的地位,這樣,他們彼此間便多了一份平衡,相對時李清照才有了更多的砝碼,從而少卻一些傷害。

  高峰的這番提議就是基於這種原因,只是他還不敢對這個提議抱太大的希望,因為正如李清照所說,她並「無雄心壯志,只求一安身」,如此的李清照他還不知道能不能說服。

  當然,不試試怎能知道,高峰決定試上一試。

  他接著說道:「清照姐姐是不是認為自己是名女子便無法獨立處事?是不是認為自己是名女子便無法主持大局?是不是認為自己是名女子便不應該有雄心壯志。我認為,此念是大錯特錯。」

  高峰突然間的話語轉變,令趙明誠夫婦立馬難堪起來,不過,他們看高峰說的認真,倒也想聽聽他接下來怎麼說,於是都瞪著大眼睛望著他。

  高峰清了清嗓子,真誠地說了起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8-16 00:47
第512章 女子如男

  「清照姐姐,在徐州新流行一種劇種叫豫劇,其中有一段花木蘭選段,名為『誰說女子不如男』,裡面有句唱得好:『有許多女英雄,也把功勞建,為國殺敵是代代出英賢,這女子們哪一點不如兒男』。花木蘭代父從軍,流芳百世,成為女人中的楷模,同時也在告訴世人,誰說女子不如男。」

  說這話時,高峰還偷眼觀看著李清照夫婦,以免他們對這個觀點不認可,只是這夫妻倆並沒有太過驚異的表情,他便放心地接著往下講。

  「有句話說得好『巾幗不讓鬚眉,紅顏更勝兒郎』,花木蘭就是巾幗的表率,她用事實證明女子一點也不比男兒差。」

  看李清照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高峰明白她想說什麼,於是問道:「清照姐姐是不是認為花木蘭只是一個藝術形象,作不得數?」

  見李清照點頭,高峰笑了笑繼續講道:「實際上並非如此。無論花木蘭是否真有其人,可她仍是千千萬萬為命運而奮爭的婦女代表,這樣的花木蘭例子比比皆是。比如,在豐』縣就活躍著這麼一群女性,她們不受世俗拘束,別出形象成就了一番天地,她們用自己的雙手創造了新的服務領域,讓眾人為之歎服,這就是花木蘭形象的另一種縮影……」

  高峰神彩飛揚的往下講著,心中卻在暗笑。曾經他用李清照的事蹟來鼓勵手下的那幫新新女性,而今他又用那幫新新女性的事蹟來鼓勵李清照,世間之事如此因緣巧合,還真是別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在其中。

  一番高談闊論之後,高峰便決定收尾了。

  「偉大的女性即能文治武功,也能創造不凡成就,只因有了婦女我們才有衣和衫,只因有了婦女世界才更精彩,因此我要說,婦女能頂半邊天,而清照姐姐你也是女性的代表,更多情況下頂的可不僅僅是半邊天,而是多半邊天。為此,我們何必氣餒呢?」

  「呵呵!」

  高峰激情的講完,本想再來個有氣勢的動作,不想李清照聽到這裡卻笑了起來。

  「高小弟,不,高大人,你如此抬愛小女子可擔不起,還是不要如此說了。」

  李清照似乎認可了高峰的姐姐弟弟的說法,不由得在言話之中坦露出來,只是她很快發現這樣不妥又改正了回來。

  接著又道:「不過,大人既然這麼費心,民婦若不識抬舉就太不合適了,我答應你的要求了。」

  「耶!」高峰心裡歡呼一陣,他沒想到李清照這麼快就下定了決心,這讓他長出一口氣。

  當然,他也知道,李清照如此,並非真的是被他說動了,也不是真給他面子,而是她確實想找點事做來打發無聊的日子,他的提議只是恰逢其會的合了她的意罷了。至於李清照這樣是不是在給趙明誠置氣,他倒是無視了。

  無論怎麼說,他看重的是李清照的命運結局,他要改變李清照的命運,這一步至關重要,他必須把這一步走好。

  不過,他也沒想著去破壞趙氏夫婦的感情,不但如此,在他們的遺憾上面他還願意幫忙的,因而說道:「清照姐姐蘭心蕙質,定能勝任此事,如今敢當大任,相信必能成就一番偉業。在祝願姐姐成功的同時,我也有一夙緣相送,或許趙大人和清照姐姐能夠喜歡。」

  「什麼夙緣?」一直在旁觀高峰和李清照對話的趙明誠接口問道。

  他對李清照主持金石之事並不反對,但若說強力支持也談不上,可這件事是高峰和李清照倆人定下來的,他還真不好參雜個人意見,因而一直沒有發表觀點,更主要的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建議。不過,高峰夙緣一事倒觸動了他的神經,急切間便問了出來。

  李清照對高峰的說法雖然好奇,但還是保持著淡定,只是微笑著想聽聽他接下來怎麼說。

  高峰笑笑,不答反問道:「不知二位可聽說錢仲陽?」

  「大人說的可是錢太醫?」趙明誠不由得問道。

  錢乙是太醫丞,作為官宦家出身的趙明誠自然知曉,只是他對高峰口中的錢仲陽與他所知的是否為同一個人還不確定,這才有此一問。

  「正是此人。」高峰肯定的答道。

  「錢太醫醫術通神,是我大宋的瑰寶,唉,可惜他已經做古了。」趙明誠唉嘆一聲,無比惋惜地說道。

  他確實很惋惜,若錢乙還活著的話,他豈能留有那麼大遺憾?

  高峰擺了擺手,示意趙明誠莫要嘆息,說道:「錢神醫雖然仙逝,但他還有傳人在世,而且醫學不凡,這又是一個好消息。」

  之所以這麼說,高峰是想推出閆季忠。閆季忠作為錢乙的唯一傳人,這幾年在他的幫助下早已不可同日而語,特別是在治療不孕不育和難產方面,大大超過了錢乙和眾多前輩成為了當世第一人,他不但治癒了高海夫婦的不育症,還治癒和挽救了很多不孕夫婦和難產病人,在一定的小圈子裡享有極大的名聲。

  只是在高峰身上他實在無能為力,他想多做研究,再加上高峰給他提供了一條新奇的醫學思路,他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些方面,所以才沒有廣泛的進行行醫看病,這才把名聲壓制在小範圍內,否則,只怕京東兩路已名聲大振,而趙明誠也會知曉了。

  趙明誠一心只在金石研究上,當然不知曉閆季忠,聽高峰說起錢乙還有弟子,而且醫術不凡,不由得驚喜起來,不但是他就連李清照也喜形於色。

  趙明誠脫口問道:「錢太醫的傳人是誰?現在何處?」這份說話方式說明他很急切。

  高峰當然知曉他急切的原因,於是說道:「他叫閆季忠,就在青州。」

  聽說錢乙的傳人就在青州,趙明誠反倒猶豫了,若此人就在青州,他怎麼沒聽說呢?

  對於趙明誠的疑惑,高峰沒有隱瞞,他把閆季忠的情況全盤托出。

  趙明誠夫婦聽完,不由得心花怒放。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8-18 23:20
第513章 賑災神器

  高峰和風小默從趙家告辭離開的時候已是半下午。

  這一次趙家之行他很滿意,既見到了心目中的偶像並和她建立了聯絡,又有望能幫助她實現心中的遺憾,僅憑這些就不虛此一行,何況他的想法更大。

  他要在青州建立第一家博物館,離開這夫妻二人是不行的,當然了,趙明誠要去萊州上任,主要的壓力還是在李清照身上,但他相信,憑她的能力定然能夠成功的。

  拋開此事不說,回去後高峰第一時間便安排閆季忠前去幫趙氏夫婦診脈,從診斷結果上看,雖然不太樂觀但也有治療的希望,這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反正不會更壞,那就治療一番試試。

  當然,治療不是一日之事,高峰也不可能天天盯著,他把事情交給了閆季忠全權負責,而他在幫助李清照籌建博物館的同時,也把精力放在了兩路的發展上。

  兩路發展已步入正軌,高峰當前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應對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災荒。

  ……

  「夫君,你這是在做什麼?」看高峰在不停地忙碌,風小默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我在製作賑災神器。」高峰一邊忙活一邊說道。

  「賑災神器?」風小默驚奇起來,這種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由得大感興趣。

  高峰頭也不抬的說道:「顧名思義,所謂賑災神器就是用來賑災的好東西。」

  「賑災?賑什麼災?哪裡又有災難了?」風小默敏感地抓住了要點,不解地問道。

  高峰終於停下了手中的活,抬頭對風小默笑道:「我近日觀天象,發現歲星與太白相合,估計不久必有大災,所以預先做好準備。」

  他自然不會說出真像,雖然是自己的妻子,可高峰還是不能暴露穿越的事情,他怕嚇到她了,因而還是用風水的說法來糊弄。

  「你就吹吧,你什麼時候學會看天象了,我怎麼不知道?」風小默不信的打趣道。

  「我一直都會呀,我不但會看天,還會看人,我一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家娘子,這不,事實勝於雄辯,你還是進了高家的門。」高峰大言不慚地說道。

  「去。」風小默粉臉一紅,嬌嗔地望了他一眼,扭捏了一下便不再進行分辯,她知道此時的分辯無異於讓他更加得意。

  風小默的嬌羞讓高峰心頭大動,差點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上前欺負她一頓,只是理智告訴他還是不要白日宣洩,最好在晚上來個梅花數開。

  「這些東西可以批量製作,也可以長期貯存,所以一旦出現災情便可以拿出來使用,十分快捷而方便。」壓制住心頭的火氣,高峰介紹起來。

  「這邊製作的叫方便麵,又叫快餐麵、泡麵、速食麵。有了它,只需一壺開水便可以沖泡吃,十分方便而好用。」

  「這邊製作的叫餅乾,是用麵粉和水或牛奶烤出來的易儲存食品,可以直接食用,其用途也很廣泛。」

  「這個叫麵包,是用五穀磨粉製作並加熱而成的食品,其鬆軟好吃,包裝好可以放置較長時間,也是一種相當好的貯備物資。」

  「這個就不用說了你是知道的,對,就是蛋糕,它與麵包有異曲同工之妙,也可以做為賑災物資使用。」

  高峰一個個的說下去,如數家珍,似乎皆信手拈來。

  對別的食品風小默不熟悉,但對蛋糕她是深有體會,聽到這裡,不由得俏臉一紅道:「這個蛋糕似乎不太一樣。」

  風小默的表情盡收高峰眼底,他知道她又想起了曾經的生日風波,只是此情此景不便說出口而已。

  高峰自然不會傻到舊話重提,再去揭老傷疤,便順著她的話頭道:「此種蛋糕是要保質一段時日的,因而做工有些區別。」

  一言帶過,卻也說出了高峰的真正用意。

  賑災食物自然要便捷食用,同時儘量滿足多種口味,從而令民眾受災不受難,保持一顆抗災的信心。

  時下民眾常吃的速食物無怪乎生硬的乾糧,其乾澀難嚥,放久了還會黴變,並不適宜批量加工,而且它對老人和孩子也不適宜,所以高峰才決定製作新食品。

  這些食品再加上罐頭、香腸、榨菜等配合使用,在後世可是經過檢驗可行的賑災神器,此時拿來運用正逢其時。

  當然,製作這些食品出來高峰還有一層用意。

  無論多麼地用心,飽受摧殘的兩路之地也無法在一年之內在上交完朝廷的稅負後能輕鬆地承載賑災任務,既然如此,那就要另闢蹊徑。

  當前最緊缺的就是糧食,就算高峰儘量的多籌集金錢多方購買,但因種種限制,糧食依然有較大的缺口,怎麼辦?高峰就決定以食品作為突破口,從而換取大量的糧食。

  以上物品可不僅僅作為賑災使用,它們長效的貯存時間、多種的口感,對那些長期行商和出行的人來說同樣是好東西,這樣就能產生一大筆利潤。同樣的,它們對軍隊來說也是一種利器,有了它們,軍營裡同樣方便了很多,這對高峰來說就是一個換取糧食的重要機會。

  不但如此,此物還可以銷售到高麗、日本等國家,無論是售賣,還是高倍換糧都是不錯的方案,高峰豈能錯過這種機會?

  換來了糧,高峰自然讓它發揮價值,就是有了錢,他同樣有藉口多購糧,畢竟生產此物需要糧食,誰也說不出啥來。

  這就是高峰打定的主意,實際上他更是解決了人們出行時面對的種種困難,相信此物一出,定然受到歡迎。

  營銷策略高峰也已想好。除大量投放市場和海外進行貿易外,高峰還計劃繼續與趙念合作,從而打入軍隊內部,用最短的時間收穫最大的成效。

  不得不說這幾年與趙念的合作還是很愉快的,僅罐頭、反季節作物等商品的聯合就讓趙念賺得盆滿缽滿,此物一出來,相信趙念又會盯上,那時不用高峰多說,他也會把事情做到滿意,而高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8-18 23:2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8-22 00:39
第514章 三位名人

  事實上,不僅趙念,就是其它的一些世家大族也對與高家合作充滿了期望。

  高家作坊越做越大,雖然表面上都是些普通的百姓常用之物,可架不住它量大和壟斷,那份利潤光想想都人,誰不想在這種穩賺不賠的生意上插上一腳。

  只是高峰比較謹慎,對這幫人除了正常的生意往來外,一般不願意深入合作,除非那人能拿出令他心動的價碼。

  其實高峰感興趣的東西不少,大量的稀有礦物資源、廣泛的糧食來路,更有甚者能提供大量馬匹和耕牛的也在考慮之內,可是因朝廷制度的限制,能做到這些的人少之又少,他不得不對那些上門者委婉推拒,因此事倒也惹起不少人眼紅,要不是高峰身居高位,以及高家的大多數合作都有官府參與,也許早就是有人動心思了。

  當然,高峰對此並不介意,他的羽翼已經豐滿,誰敢惹他定會讓其吃不了兜著走。

  高峰自然不會傻到沒事樹敵的程度,做事基本還是有板有眼的,這也是不想落人口舌的做法。正如這次食品生產方案一般,他就分別安排高家作坊與幾個州進行合作,其目的既存在集中大家的力量辦事,又想多迴避一些矛盾。

  矛盾能不能迴避並不主要,在安排好生產後,高峰恰好抽出時間迎接三位官員的到來,具體的說應是兩位老者,一位年青人

  兩位老者就是宗澤和張叔夜,而那位年青人就是王師心。他們都是應高峰之薦來到京東兩路的。

  現時宗澤六十四,張叔夜小他五歲,五十九,這個年紀在這個年代算是花甲老人了。可是他們既有抱負,又是有為的官員,還是出色的將領,只是因權臣當道,他們這把年紀也只能在邊緣位置上度日,一直都壯志難躊。

  當然,史上張叔夜也是在這個時候出名的,他在海州擒住了宋江,從而進入了朝廷的目光,可惜因高峰的到來他注定要無功而在了。

  無論有沒有功,高峰對他還是知之的,這才討要他來到濟南府。

  宗澤的命運要坎坷一些,但同樣因高峰而來到了京東兩路,任青州通判,這也是他有望提前實現抱負的機會。

  按高峰的想法,下一步就令宗澤任青州知州兼安撫使,這樣就算將來國家大難,京東兩路也可保無虞。

  王師心與高峰年歲相當,也是文武全才的厲害人物。他是重和元年的進士,隨即任沭陽縣尉。

  史上宋江起義軍進至沭陽時,他率官軍鎮壓,令宋江損失慘重,也是宋江起義以來第一次慘遭如此敗績,從此走了下坡路。後來王師心逐步陞遷,而他在朝廷中的發言權也越來越大,直到南宋時期都一直身居高位,為此令眾多百姓免於苦難。

  這三人都是高峰敬重的人,他們都將在京東兩路任職,在上任之前,高峰便邀請他們共赴青州相聚,此舉既是為了了卻那份敬仰的心願,也是為了拉籠他們的一種手段。

  ……

  「見過高大人。」三人一見到高峰,便上前施禮。

  如今兩路可是大宋的香餑餑,能來此任職官員們可是掙破了頭的,無它,只因這裡有個青州知州高峰,他們三人到此任職,而且是要職,不得不說羨煞了很多人。

  再者說,他們是高峰一力舉薦的,就算心高氣傲,也無法在此表現,畢竟高峰在一定程度上還管著他們。

  看到三位歷史名人,高峰心潮澎湃。這三人都是進士出身,不說文高八斗,卻也是才華非凡,更加上他們還能帶兵打仗,在此歷史時刻更顯珍貴,不想他們仕途多舛,沒有一個順利的,這也印證了「好事多磨」那句話。

  當然,是金子總會發光,只要給他機會,他就會給你一份燦爛的光茫出來,而他們正是抓住了這個機會才最終名揚天下。

  此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而且在他們面前高峰出不敢託大,忙還禮道:「三位大人文治武功,都是大宋的良臣,下一步更是京東兩路發展的重要支柱,今日相聚,高某也是慕名相邀,彼此也就不要客氣了。」

  說到這兒,他還用心打量著三人。

  王師心年輕有為,朝氣蓬勃,卻也不失穩重,往那一站帶著一份堅定,確實是成大事的人才。

  張叔夜兩鬢已白,卻是臉現紅潤,氣色看上去不錯,看來他心中倒是坦蕩,並沒有為自己的前程憂心。

  唯有宗澤一頭花白頭髮,神色也顯憔悴,好似過得並不怎麼好。也難怪,他從登州通判告老還鄉後,本想結廬山谷間,擬著書自適以度晚年,卻被人誣告蔑視道教,從而發配鎮江「編管」,而在這時其夫人陳氏又病逝,作為一名的抱負的人物豈能平靜可想而知他的心理受到了多大的打擊。只是他一臉剛毅,說話聲如雷鳴,顯然並沒有被擊垮。

  「哈哈,這話說的好,我老人家可是最討厭那些俗禮怪節,別看你是我的上憲,在年齡上你可是我的後輩,我老宗也就不客了啦。嵇仲,噢,還有與道,你們也別拘束了,現在不是正式場合,大家與子川雖是第一次見面,慕名還是久的,他可不是小心眼的人,你說是吧,子川。」

  宗澤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高峰只給了他半個梯子,便爬了上來。惹得高峰直嘀咕,怪不得他在殿試時敢萬言上術,力陳時弊,批評朝廷聽信讒言,這才有了「末科」的壯舉,原來是個直性子。

  直性子更好,高峰最喜歡這種人,他實在懶得揣摩人心。

  對於宗澤的投脾氣,高峰心頭大快,爽朗地笑道:「宗前輩說的是,來到此間就不要客氣。」

  「還說我們客氣,你自己倒是客氣得不行,喊什麼前輩,直接喊老宗好了。」宗澤粗聲粗氣地說道。

  這樣也行,高峰又犯了一聲嘀咕,便毫不客氣地喊道:「老宗此話有理,看來是我矯情了,來,三位屋裡請。」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8-22 00:43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8-22 00:43
第515章 北方局勢

  三人落座,又簡單的寒暄一番,便上酒上菜,邊吃邊聊了起來。

  當然,他們聊的話題離不開兩路的發展,這也是三人受高峰相邀立馬前來的主要原因。兩路之地是按高峰的思路發展的,能否跟上這個節奏,不聽聽高峰的意見自然是不行的。

  王師心為官時短,資歷嘗淺,其意就是來請教的,因而他願意當小學生。宗澤和張叔夜卻是在各地為官多年,不說資歷多老,僅經驗就非同一般,雖說他們年歲已高,但同樣也像個小學生一般傾聽他的意見。

  許是他們不同於一般迂腐的文人樣吧,高峰這樣想著,卻也沒有藏私,把自己的思路和想法和盤托出,直聽得三人情緒高昂,驚嘆連連。

  主要事情扯完,幾人又數杯泥池酒下肚,帶著淡淡酒意,又扯起了閒篇。

  說是閒篇倒也不全是,只是事情不關乎他們的本質工作,只當是憂國憂民的壯舉。

  張叔夜首先開了個引子:「朝廷邸報傳來,童樞密使引兵征遼,諸位可否判知此舉勝負若何」

  這說的是北方戰事,此事高峰早已知之,因而並不意外。

  確實,要說當前大宋最大的事情,就是北方戰事了。

  宣和二年,宋金兩國簽署海上之盟,盟中約定,兩國各自兵出兵共同伐遼,戰後,大宋收取失地,而金國攻取代遼國上京和中京大定府,同時,宋還答應滅遼後,將原來於澶淵之盟輸給遼的歲幣轉輸給金國。

  若說真要達成這種協議,對大宋來說並無不妥,畢竟交給金國的只有區區的三十萬緡銀絹,而它能得到北方最重要的門戶燕云十六州。

  可是問題恰恰出在屢出昏招的趙佶身上。當時兩國聯合還是機密,因此並沒有使用國書,趙佶是通過寫親筆信的方式與金人聯絡,其御筆裡寫道:「據燕京並所管州城,原是漢地,若許復舊,將自來與契丹銀絹轉交,可往計議,雖無國信,諒不妄言。」

  其本意是說收回燕云十六州故地的,可在信中卻只提燕京所管州城,算是自縛手腳,因而儘管大宋使臣多方努力,欲擴大燕京的轄區,可金人不是傻子,他們明言其餘並非燕京管轄而斷然拒絕,因而這份盟約簽得十分窩囊。

  當然,無論窩不窩囊,既然簽定了盟約就應該執行,可是就在兩國約定出兵之時,方臘起義發生了,大宋便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鎮壓方臘上。

  雖然方臘很快平定,甚至連小打小鬧的宋江也招降了,大宋國內算是一片太平,只是這兩個起義所造成的後果遠遠卻不止如此,他們把幾個重要的產糧區給予重大破壞,使得大宋根本無力出兵,這才一拖再拖。

  這時,金國看到大宋出兵的誠意不足,只得點起本朝兵馬攻破遼國的中京,使得天祚帝逃亡。

  大宋這才如夢方醒,原認為金人不過是一蠻夷小國,用不了多久必被遼國打趴下,現在看來金國是有實力攻遼的。

  從驚訝到羨慕,大宋國內議論紛紛,最終還是拿定主意出兵遼國,再不出兵估計連一杯羹都喝不到了。

  此時大宋上下,除了認定金人並非弱小外,也看出來遼國的紙老虎本性。

  也是,遼國天祚帝整日沉湎酒色、荒於遊獵、任用奸佞、迫害忠良,使得眾叛親離,國內可謂是烏煙瘴氣,要說它還有戰力已沒人相信。

  不但如此,被打跑了的天祚帝如趙佶一樣還在頻頻出昏招,這種作死的做法就是不想死也不行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殺死晉王。原來這次金國進軍遼國用的先鋒官竟是投靠了金國的遼宗族降將耶律余睹,而耶律余睹的外甥就是晉王,天祚帝身邊的崇臣蕭奉先與晉王有仇,便想借此除掉晉王,於是在天祚帝面前說耶律余睹之所以猛追猛打,就是想立晉王為帝,只有除死了晉王才能罷了耶律余睹的心思,使他不戰而退。

  於是天祚帝便將晉王處死了,只是晉王素有威望,百官將士們聞知他冤死的消息,十分悲傷,從此遼軍人心更加離散。

  晉王之死不但沒有阻住金兵的步伐,反而令其更加瘋狂的追擊,天祚帝無奈之下只得在蕭奉先的建議下敗走夾山。只是這樣仍然停止不了金兵的追擊,天祚帝此時才明白上了蕭奉先的當了,只得把他處死,可惜一切都晚了。

  天祚帝逃走,只留下南府宰相張琳、參知政事李處溫與秦晉國王耶律淳留守燕京,當他失去聯繫後,李處溫等人便擁立耶律淳做了皇帝,後人稱其為天錫帝,也就是所謂的北遼。

  北遼實際上佔地並不大,主要有燕、云之地和平、上京、遼西,也就是說這些地皮大部分都是大宋想得到的。

  只是就算這樣也很難保全,金兵很快攻打過來,不久便攻陷了遼西京大同,西京失守,天祚帝繼續朝西北逃竄,天錫帝無奈,只得向大宋求援。

  大宋君臣卻認為如果再不出兵,燕京必將為金所得。於是,不准北遼使臣入境,以拒絕耶律淳求和,並派兵攻遼。

  此次領兵的就是童貫,他以太師領樞密院事充陝西、河東、河北路宣撫使,另有蔡攸為副使,种師道為統制官,率十五萬大軍以巡視邊界、響應金軍、招諭幽燕地區的名義攻遼燕京。

  此次攻遼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大宋上下對之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是呀,遼國已經潰不成軍,只留一口氣在,只要以絕對的優勢兵力攻伐,他們定然不戰而敗,甚至直接投降也不一定。而張叔夜所說的事情就是在這個背景下發生的。

  表面上看,事情當然完全有利於大宋,因而持樂觀態度的在大宋君臣中不是全部也佔九成多,就是張叔夜、宗澤、王師心三人也是傾向於大宋勝。

  不勝不行呀,別人都苟延殘喘了你都不能勝,那還不如拿塊豆腐撞死。

  當然,其中就有一個奇葩人不這麼認為,這個人就是高峰。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8-23 00:07
第516章 三個不利

  高峰通曉歷史,自然知道結果,只是他並沒有馬上發表自己的觀點,他想聽聽那三位的意見。

  「童大人攜精兵十五萬,而北遼只有區區的萬人,而且他們已成驚弓之鳥,兩相對比之下,此行必然大勝。」王師心率先開口,卻也說出了雙方的力量對比。

  張叔夜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又看向宗澤。

  宗澤也沒有猶豫,聲如洪鐘地說道:「此行還有老種在,豈有不勝之理?」

  宗澤說的老種就是西北種家軍的統領种師道,此時已七十有餘,比宗澤還要大上近十歲,因其功勞卓著,被人尊稱為「老種」。

  張叔夜聽了同樣點了點頭,說道:「是呀,天時、地利、人和全佔,若說不勝確實說不過去。」

  說完之後,他與宗澤和王師心三人都把眼光瞄向了高峰,當然,他們並不認為高峰能給出一個不同的觀點來,向他看去也只是出於一種尊重。

  高峰出手就把宋江剿滅,可見其能不僅僅在地方的發展上,在軍事上應該也有自己的見解,他們就是要聽聽這番見解。

  高峰淡淡的舉杯喝了一口,笑笑說道:「看來各位都是認同此行順利了?」

  三人點頭,高峰卻道:「我卻有不同的觀點。」

  聽到這裡,三人大吃一驚,張叔夜不由得問道:「難道子川認為大軍此行不順?」

  豈止是不順,簡直是敗得一塌糊塗,當然,這種話高峰是不會說出來的,他依然淡淡地說道:「大軍順不順我不知道,但有些事情羅列出來或許會有不同的結論。」

  「難道還有不可預測的情況存在?還請子川明言。」張叔夜再次問道。

  高峰巡視了三人一眼,明白他們對北方情況的掌握也僅僅限於朝廷的邸報,哪有自己既知曉歷史,又早就派人秘密偵察情況來的細緻。

  高峰毫不猶豫地講道:「大軍此行有三不利。」

  「三不利?」三人齊齊驚呼出聲,似乎對高峰的說話不可置信。

  「有哪三不利?」宗澤急切地問道。

  高峰並不隱瞞,應道:「其一,大軍聲勢浩大,且認定吃定了遼軍,因而有怠慢之心,此為輕敵矣。」

  「此話有理!」聽到這裡,張叔夜三人立馬點頭認可,連大宋朝臣都認為此行必勝,大軍又豈能沒有如此想法?他們輕敵自不在話下。

  「那其二呢?」一貫穩重的張叔夜也忍不住急切地問起來,高峰一張嘴就說到點子上,看來事情遠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

  高峰接著應道:「其二在遼方。」

  「在遼方?」不等高峰說完,宗澤便打斷道,「難道遼方還有保留不成?」

  遼軍的主要兵力讓金兵消滅的差不多了,守衛燕京的不過萬人,這還是天錫帝召募了一些飢民組成的「怨軍」,然後又改成為「常勝軍」的全部,其戰鬥力可想而知,可高峰說的在遼方又是什麼意思?

  高峰接著解釋道:「自從兒皇帝石敬瑭獻出燕云十六州以來,此處一直在契丹手中,至今快有兩百年了,當地是有不少漢人百姓,可他們長期生活在那裡,如今更是有了歸屬感,大宋軍過去,要想得到他們的支持卻是千難萬難,這是利遼而不利宋的重要原因;再者說,遼人即將覆國,上下必然同心,他們雖然內外交困,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底蘊還是在的,若想戰勝他們還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話更是有理,直說得張叔夜三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應。是呀,若真如高峰所說,這次大軍北征確實危險了。

  過了片刻,宗澤終於又問道:「那其三呢?」

  前兩條已經駭人聽聞,真不知道第三條會有多嚇人。

  「其三就出在北征軍內部,而且在統帥身上,更是和種老將軍脫離不了干係,你們說是不是有問題?」高峰語不驚人死不休,再次拋出一磅重型炸彈,直炸三人又不知所謂。

  「怎麼?老種他還敢不識時務?」宗澤似乎和种師道關係不錯,聽到這裡自然有一些憤憤之意。

  「據我所知,老種和童樞密使是有些宿怨,而且倆人經常鬧出分歧,使得他們並不和睦。只是種家軍忠心為國,老種更是明曉事理,這種重要時機相信不會亂來的。」張叔夜對情況似乎瞭解一些,因而說話還算中肯,只是從他的話意中還是向著种師道的。

  看倆人對自己誤解了,高峰只得再次解釋道:「我並沒有說種老將軍不識時務,相反若沒有他,大軍或許還要吃更大的虧。」

  「那你什麼意思?」聽到种師道不會出現大問題,宗澤放下了心,只是他還是有太多不解,更是對高峰的說法不滿,這才大聲喝問。

  高峰對他的態度並不以為意,繼續講道:「你們也說了,種老將軍明曉事理,可你們知道他最討厭什麼嗎?」

  這句話一下子問住了三人,他們哪知道种師道最討厭什麼。

  「他最討厭背信棄義的小人。」高峰自行答道。

  「背信棄義的小人人人都討厭,何獨獨他一人?」宗澤不由得說道。他明顯聽出來高峰想把事情安置在這上面,因而有些不服氣。

  高峰依然不在意他的置氣,繼續講道:「守信是處世之道,人與人交往如此,國與國交住亦如此,難道還有區別嗎?」

  聽到這裡,不用高峰繼續往下說,三人立馬聽出來了,原來是這樣的,他們不由得點頭稱是。

  「是呀!」張叔夜感嘆道,「一個西夏背離大宋數十年,正所謂是小人行徑,所以種家軍在西北與他們多年作戰。女真亦為遼之部落,如今養成氣勢便欲取而代之,想來老種已心頭不快。更加大宋背棄澶源之盟,與金共同伐遼,可見師出無名,此時老種被逼上陣,就算他以大局為重,也是心中有一個疙瘩,帶著這個疙瘩豈能打好仗?」

  話已至此,就算高峰不再總結,有了這三條,三人也知道此次大軍北征將難以取勝。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8-24 20:45
第517章 提前籌劃

  「子川,你既然知曉個中道理,為何不上奏朝廷制止此事呢?」頓了半晌,宗澤開口問道。

  他這話倒沒有責問高峰的意思,畢竟他還搞不清高峰真正的意圖,如此問也只是想瞭解高峰的想法。

  高峰苦笑一聲道:「此次大軍北征勢在必行,就算是輸也不能輸在朝堂上,因而,你說誰能制止此事?再者說,這只是我一家之言,事情或許並沒嚴重到那種程度,萬一大軍凱旋而歸呢?」

  這話倒是不虛,無論面臨什麼樣的結果,在如此境外況下都不敢出兵,大宋也沒有存在下去的理由了,因而此仗必須要打。至於輸贏就是高峰也無法得出確切的結論,相對來說,贏面還是佔多數,大家還是應該樂觀的看待此事。

  三人不再多說,卻也都抱有僥倖的心理,正如所有大宋君臣那般,都寄望大軍獲勝歸來。是呀,一旦大軍勝了,那結果可不單單是一場勝利,收穫得將是近兩百年來漢人想要的屏障,其意義更加非凡。

  高峰自然知曉他的說辭只是一個藉口,實際上他知道這次結果是必敗,但他不想在這種不太影響大局的情況下改變歷史,因而才只是點出一些情況,卻不給出真正的結論。

  無論給不給出結論,他都要為下一步的發展做出應對,否則將來勢必落入不可逆轉的境地。

  高峰打破平靜,問道:「不知三位大人誰與劉韐劉大人相熟?」

  他的話音剛落,宗澤便問道:「你說的可是劉韐劉仲偃?」

  高峰答道:「正是。」

  「他現任河北、河東宣撫參謀官,有些日子沒與他聯絡了,不知子川尋他何事?」宗澤問道。

  看來宗澤與劉韐相熟了,高峰毫不隱瞞地說道:「我想向他要一個人,不知老宗可否有面子?」

  「你要什麼人?如果太……」宗澤不解地問了起來,卻也不敢把話說滿。

  只是不等他說完,高峰便打斷道:「這是一個無名小卒,名叫岳飛。」

  「岳飛?」宗澤疑問地看了高峰一眼,他確實沒聽說過此人,只是不知道高峰為何對此人感興趣的,當然,他此時也不便詢問,應道:「那我給仲偃寫封信,如果此人真不是重要人物,相信他會給我這個面子。」

  「那就多謝老宗了。」高峰驚喜地起身感謝。

  他確實很驚喜。他手中將才不少,但帥才只有吳玠、宋江幾人,若能得到岳飛,其大計又將更進一步,對宗澤自然要多一份感激。

  當然,此事說來也是陰差陽錯。岳飛就是在童貫兵敗、劉韐招募「敢戰士」時投得軍,那時他只是一名分隊長,可沒過多久,因其父親岳和病逝,他又趕回家守孝,至宣和六年才又投軍,輾轉來到宗澤手下,這才有了後來的輝煌,也就是說,他與宗澤的一段軍旅情緣因高峰可能要提前結下了。

  高峰的算盤打得很精,此時岳飛正要投軍,可謂是無名小卒,自然沒有人會關注他,高峰就是要利用這個契機把岳飛收入麾下,或許有一日這個大殺器一出就會令世人皆驚。

  高峰這些盤算宗澤幾人自然不會知曉,他們雖然不知道高峰為何對一個無名小卒感興趣,卻也懶得多管,能幫上這個忙也算填補一下對高峰的虧欠,自然樂得去做。

  高峰坐定後接著又道:「北方戰事一起,對距離較近的京東兩路的影響定然不小,今天趁三位在此,大家一起做一下籌劃。」

  這話一引開,張叔夜立馬贊同:「是呀,北方打仗,作為緊靠邊境、又較為富庶的京東兩路無論是錢糧還是人力都是調集的主要地區,此事確應早做準備,否則壓力不小。」

  王師心緊接著也插上一言:「北方戰亂,那些難民也會逃入此間,同樣也會給兩路增加壓力。」

  這些都是可以看到的事情,並不值得大驚小怪,高峰給他們一個認可的眼神後卻道:「若事情僅僅如此還則罷了,實則可能還會更糟。」

  「還會更糟?又能糟到哪裡去?」宗澤不解地問道。雖然他剛至此地,卻也知道京東兩路在高峰的多種手段之下早已今非夕比,若大家再稍加努力,承受這兩點壓力還是沒問題的,只是任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還有更多的問題存在。

  張叔夜和王師心同樣有此疑問,不由得望向高峰,想聽聽他的說法。

  高峰憂心的說道:「北征軍勝了咱先不說,就說敗了吧,你們可否想過會出現什麼結果?」

  「無非是班師回朝,還能怎麼樣?」王師心答道。

  「不對。」宗澤好似想起了什麼,立馬反駁道:「那就給了金兵攻打燕京的機會,萬一金兵打下燕京……」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住了嘴,根本不敢往下說下去了。不僅是他,就是張叔夜和王師心也聽出了玄外之音,他們也一時愣住了。

  「沒錯。」高峰點了點頭,說出了大家最不願意聽的話:「金人不比遼人,他們以牧獵為生,居無定所,生活物資也是以搶掠為計,因而十分貪婪。若他們佔據了燕京,再看到我漢人的繁華,定起不軌之心,那時也許就是南襲之時。」

  「……」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張叔夜三人都低著頭,沉默下去,因為他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子川的意思是讓我們早做防範?」張叔夜終於開口問道。

  「防患於未然。」高峰認同的說了一句。

  「也只能如此了。」張叔夜無奈而憂心地應道。他實際上更希望北征軍不會讓人失望,早日奪取燕京,凱旋歸來。只是這種事能賭嗎?萬一出現了偏差,可是至萬民於水火之中的大事,他不得不憂心。

  哪想到,就在此時高峰又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令他如墜冰窖。

  「這還不算,大家都知道,這一帶已有半月未曾下雨,我請人觀看天象,可能這一年裡都是大旱,也就是說,我們要準備抗災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8-27 08:56
第518章 再出產品

  高峰的話無疑令三人都吃驚不小。人禍令兩路至今還心有餘悸,戰亂又將開始,若再加上個天災,可想兩路會緊迫到何種程度,看來他們到兩路來不是坐享其成,而是要面臨巨大的考驗。

  「如今該怎麼辦?」張叔夜終於開口詢問。雖然大家對高峰預見的事情還有所質疑,但作為一名優秀的官員又豈能在事情已露出端倪時不作出籌劃呢?

  要說籌劃,實際上高峰早就在進行,否則也不會有京東兩路的今天,只是他力單勢薄,這麼大一個攤子想完全按自己的心意發展無異於千難萬難,這才有了把張叔夜等人招攬過來的做法。

  張叔夜幾人都是能人,而且是心繫於民的好官,有了他們高峰身上的壓力自然會大大減小,他才能騰出手來幹更多的事情。

  當然,這種壓力無疑轉移到張叔夜他們身上,在沒有好的解決辦法之前,他們還是有些無所釋從的。

  高峰自然有思路,也願意與他們分享,因而聽到張叔夜詢問便講了起來。

  「當前我們該做的還是好好發展兩路,只有兩路走穩了,才能兼顧其它。」

  「第二手就是做好應對可能發生的事情,既要全力應對災情和難民的流入,又要做好可能來臨的外敵入侵,只有把這些全部做好,才能用兩路之地保大宋一時平安……」

  隨即高峰把自己早已籌劃好的幾項措施和盤托出,包括宣傳動員的策略、抗災救助的方案、加強防禦措施的內容、訓練軍兵的方式等都說了出來,同時他還告誡大家,要時時關注由上述事件可能引起的一系列不良反應,如暴民造反、瘟疫流行等。

  聽高峰事無鉅細的把想法說出,張叔夜三人不由得頻頻點頭。若如此處理確是最佳的方式,也是把損失減小到最低的方式。

  看到三人都認可了自己的方案,最後高峰又十分誠懇地加了一句:「與道和我一般年紀,多出點力影響不大,但是宗老和張老這般年紀卻要多多保重,要知道你們可是我們的主心骨,萬不可因工作而不顧身體,此事萬分重要,切記,切記。」

  高峰雖然年青,做事卻穩重而有謀略,更加上他的誠摯,張叔夜三人聽來深感溫心,一掃之前那番沉重,紛紛表示盡力做好一切。

  ……

  送走三人,高峰長出了一口氣。危機離發生越來越近,他一直以來都在做準備,是快要到見真章的時候了,如今他也有了不小的資本,能否活得更好,只看下面一搏了。

  當然,他不可能把希望都寄託在哪幾個人身上,他知道就算那幾人能力再強大,也不可能一力回天,他要的是全面提升實力,因而他還得要繼續努力,以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人才的事情要繼續收籠,發展的事情要繼續保持,就是技術的發展他也準備再進一步。

  恰在這時,喜訊傳來,高峰一直推動的自行車製作終於實現了。

  別看僅僅是個自行車的製作,它卻克服了兩大難題,一是加工工藝的問題,包括鏈條和軸承都是難點,不過,這個在高家作坊不斷提升工藝技術的時候就被攻克了。

  另一個是合成橡膠,這一項是高峰重點攻克的難題,雖然幾經波折,用時幾年也終於攻克了。

  橡膠的出現可是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它並不僅僅是用來製作自行車那般簡單,其更多的功能和用途將很快被開發出來。

  當然,無論是橡膠還是自行車本身,其產品都還遠達不到高峰的滿意,畢竟是太粗糙了,也只是具備相應的功能,要想完美一時間還達不到,還需不斷完善。

  不過,高峰還是決定把自行車推出來。這是一項重要舉措,可以大大減緩人們出行和載物的壓力,因而十分必要。

  自行車節省體力,利於出行,對道路要求也不高,更不用象馬匹那樣要飼養,其速度介於馬匹和步行之間,相信它推出後定能大受歡迎。

  當然,真正的推廣使用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不說人們一時間習不習慣這種工具,也不說人們學會騎車難度有多大,僅它的製作成本和產量都是其推廣使用的巨大限制,也就是說,它的售價將會很高,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夠用得起的,目前,它頂多只能算是上層人士彰顯身份的一個玩物。

  不過,這個過程必須走,這也是完善和推廣自行車的必然過程,在技術沒有達到完美和成本降低下來之前,高峰可不會為了普及而做虧本生意。

  他的想法是用三到五年完善技術,五到十年在一定範圍內普及,以後則朝全民性發展,至於能發展到什麼程度,那就視情而定吧。

  當然,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的普及,對高峰來說它都是一項賺錢的利器,在他用錢缺口仍然很大的時候,推出它來正是時候。

  高峰的攤子鋪得越來越大,還要救萬民於水火,更想在戰爭中保持活力,沒有幾個重要的支柱型產業是不行的,所以他才決定把自行車推出來,這也是他準備挑戰權威的一個舉動。

  一個自行車上面的技術含量不少,不說早已公諸於世的鋼管,就是軸承就是夠吸引人眼球的了。

  軸承可以作為車軸和任何輪式結構的組成,有了它,那些馬車、拖車等都會得到極大的改進,就是一些可旋轉的器具也能大大增加效率,因而用途十分廣泛。

  鏈條同樣不光用在自行車上,所有需要傳動的機構都可以借鑑來使用,它傳遞力量穩定可靠,加上持久耐用,肯定也能在眾多行業受到歡迎。

  若再加上橡膠等,要是沒有人對它感興趣才是奇了怪。

  當然,就是再感興趣,此時也沒有人敢對高家作坊巧取豪奪,因此高峰對此並不害怕,他唯一擔心就是有人在趙佶面前進諂言。

  只是他知道,趙佶也快要沒精力管這些閒事了,北方戰事一起,他頭疼的事情多著呢,哪有餘力考慮這些雜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忘情痞子

LV:8 領主

追蹤
  • 21

    主題

  • 34398

    回文

  • 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