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話水滸之武大郎傳奇 作者:浪浪浪(已完成)

 
Babcorn 2016-11-23 11:57: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5 201448


【作者概要】:浪浪浪

【小說類型】:架空歷史

【內容簡介】:歷史不是鏡子,歷史是精子,犧牲億萬,才有一個活到今天;
  人生不是故事,人生是事故,摸爬滾打,才不辜負功名塵土。
  作為一名宅男,穿越,是我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可穿越到武大郎身上算怎麼回事?
  身材短小,面目醜陋?我呸,我武大郎堂堂七尺男兒,玉樹臨風!
  不一樣的水滸,不一樣的傳奇,且看我武大郎如何風生水起!

【其他作品】: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11-23 19:1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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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05
1.第1章 家有嬌妻名金蓮

    秋高氣爽,風和日麗,這裡是北宋宋徽宗時期的陽谷縣城。

    一大早,武大做好燒餅,沒有打擾猶在酣睡中的金蓮,躡手躡腳的出門,隨意找了個朝陽的街口,武大懶洋洋的斜靠在牆角,抱著膀子,墊著小腳,眯起他那雙黑不溜秋賊不溜丟的小眼睛,吆喝道:

    「燒餅,賣燒餅嘍……」

    「兩文錢一個,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在如今這個年月,三文錢就能買一斗米,這燒餅兩文錢一個,不可謂不貴,而是超貴,普通百姓根本買不起。不過,武大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不多時,對麵茶坊裡的王婆磕著瓜子,如約而至。

    她臉上掛著一絲諂媚的笑意,走上前來,調侃道:「哎喲,大郎,幾日不見,又長高了些,這模樣也是越來越俊呢!」

    武大伸著懶腰,看了王婆一眼,強忍著心裡的反胃,面不紅氣不喘的打趣道:「王婆,您這身姿,嘖嘖,也是越來越風情萬種,風韻猶存吶……」

    王婆老臉一紅,心裡頭卻喜滋滋的,她真的已經老了,許久沒聽過這樣的俏皮話了。

    「今兒個有多少燒餅?我包了。」

    武大大手一伸:「三文錢一個,一共二十個,承惠六十文!」

    王婆動作一僵,險些被氣樂了,笑罵道:「臭小子,怎的賣給別人兩文錢,賣給我就變成三文了?」

    武大嘿嘿一笑,湊到王婆身前低聲解釋道:「王婆,您想啊,我這燒餅的味道全陽谷縣獨一份,你把我這燒餅給包圓了,別人想吃就得去您那茶坊裡買,到時候還不任您宰割?比如那西門大官人,您賣他十文錢一個他也絕不還價,但如果我在您這門口賣兩文錢一個,您還賣的出去嗎?」

    王婆那雙市儈的小眼兒一亮,雖然老感覺好像哪兒不對,但一時間又捉摸不透,猶豫了片刻,取出五十文錢遞給武大,說道:「就這些,明天再給我送二十個來!」

    說罷,還用她那滿是褶皺的滄桑老手摸了一下武大的小手。

    武大打了寒顫,強忍著心裡的不快趕緊把錢收起來,抽身挑起擔子,說道:「得來,王婆大氣!祝您生意興隆,日賺斗金!」

    王婆手裡頭提著燒餅,望著漸行漸遠的武大,喃喃道:「這平日裡一向木訥老實的武大,咋就突然變的有些不一樣了哩……?」

    ……

    武大的確不是原來的武大了。

    這事說來話長,話說在月前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武大一個人挑著擔子往家走,一失足「咣當」一聲磕在自家門前昏了過去,嬌妻金蓮嚇壞了,趕緊把武大扶到床上請大夫。

    大夫來了,可又走了,說是無力回天。

    潘金蓮心裡拔涼拔涼的,自己的命咋就這麼苦呢?以前被主家大戶糾纏,自己不肯依從便告訴了主人婆,沒成想主家懷恨在心,居然把自己給白白下嫁給了武大。武大雖然模樣不濟,可勝在老實,老實到連那周公之禮都不敢施為,自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年紀輕輕咋就成了寡婦呢?

    如此狗血的橋段既然發生了,那麼老天爺勢必會派一個人來拯救潘金蓮。

    於是乎,武大應運而生,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搖身一變,化身武大郎。

    人生從來都不是故事,人生是事故,總會發生一些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們淬不及防,措手不及。

    比如武大,就表示當下很憂鬱啊。

    他想不明白,作為一名二十一世紀的五好青年,只不過在課堂上打了個盹而已,怎麼就穿越了呢?穿越也就罷了,可穿越到史上最牛X的綠帽王『武大郎』身上算怎麼回事?

    說句心裡話,武大以前看過無數本網絡小說,穿越也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他幻想著有朝一日穿越回古代,建立不世功勛,左擁右抱笑傲天下。

    可俗話說的好,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歌手崔健更是很早就在《紅旗下的蛋》裡唱過,如果說現實像個石頭,那麼夢想就像個蛋,石頭雖然堅硬,可蛋才是生命。當夢想遇到現實,結果就蛋碎了一地。

    現在的武大不止是蛋碎,心也要碎了,因為無論他接受與否,現實就是,他真的變成了武大郎。

    而且他知道,他肯定回不去了。

    穿越三大定律,穿越前不解釋,穿越後不負責,穿越不包往返機票,這是常識。

    武大郎何許人也?武大郎原名武植,是打虎英雄武松的親生哥哥,原住清河縣,後移居陽谷縣紫河街,因身長不足五尺,且面目醜陋,故諢名「三寸丁谷樹皮」。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據水滸傳記載,武大郎之妻潘金蓮後來會與西門慶勾搭成奸,矮戳丑武大可以接受,綠帽王卻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了。

    這不,為了討好家裡的美嬌妻潘金蓮,武大穿越過來之後沒少折騰,改良了燒餅配方,味道那就叫一個美,銅錢自然是滾滾而來。於是乎,武大今兒給金蓮買個首飾,明兒給金蓮買雙鞋子,搞的金蓮心神搖曳,再眼瞅著這武大最近突然又長高了一些,面容也白淨俊俏了些,金蓮有些春心蕩漾,那嬌羞的小模樣,嘖嘖,別提多銷魂了。

    說起金蓮來,武大心裡還是挺得意的。

    金蓮就像歷史上描述的那樣,身姿搖曳,容顏出眾,那俊俏的小臉蛋兒,一捏準能捏出水來。只不過現在的她還沒有變的淫-欲無度心狠手辣,恰恰相反,每次與武大單獨接觸她都十分扭捏,常常還會臉紅,妥妥的一副小女兒姿態。

    武大隻能把這些歸結為,大概是因為她現在還沒有碰到西門慶吧。

    既然如此,作為金蓮的合法丈夫,武大自然不用客氣,上下其手,可惜金蓮總是若即若離,還跟武大分房而睡,搞的武大抓耳撓腮,心癢難耐。

    至於王婆,俗話說相逢何必曾相識,其實這句話就是在扯淡,王婆這個在歷史上臭名昭著的老娘們,他與武大的相逢,就是因為曾經相識,或者說正是因為武大心知就是這個老巫婆做了淫媒,把自己的美嬌妻潘金蓮介紹給了西門慶,所以他才刻意安排了與王婆的相逢。

    以武大的性子,這種做淫媒的王八蛋理應碎屍萬段,可眼下武大身無長物,並無良策收拾王婆,一番計較之下,便只能另闢蹊徑,反其道而行之,指點了一下王婆賣茶的手藝,順便把燒餅也賣到她的茶坊裡。

    先混個臉熟,讓這老巫婆嘗點賺錢的甜頭,日後她得知西門慶勾搭金蓮時說不定會通知自己一聲也未嘗不可能不是?

    王婆茶坊不遠處就是武大的屋子,但武大賣完燒餅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扭身走到街上給金蓮扯了一匹花布,又順手買了一串糖葫蘆,這才屁顛屁顛的跑回家,扯著嗓子大喊道:

    「金蓮,我回來了!」

    「大郎,你回來了呀!」

    潘金蓮匆匆從裡屋出來,看到武大手裡的花布,嗔怪的瞪了武大一眼,說道:「又亂花錢!」

    話雖如此,但金蓮眉眼之間的喜色卻怎麼都掩蓋不住。

    武大將花布遞過去,豪氣道:「男人賺錢,本來就是給女人花的嘛!」

    潘金蓮摸著手心裡的花布,心知這是一塊好料子,要不少錢呢,雖然心裡頭高興,又忍不住想要埋怨幾句,卻見武大從擔子裡取出一串糖葫蘆又遞了過來。

    金蓮接過,嬌滴滴的看了武大一眼,媚笑說道:「這是哄小孩兒的東西,你怎的給奴家買了來?」

    武大嘿嘿笑著,故作憨厚的撓了撓頭,如實說道:「小孩子哪能跟我的俏媳婦相提並論?我就是要寵著你,還要寵你一輩子吶!」

    潘金蓮「嚶嚀」一聲,俏臉白裡透紅,掩面而去:

    「奴家不理你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06
2.第2章 與西門慶稱兄道弟

    次日清晨,滿眼血絲的武大早早的起床了。

    不要誤會,武大昨晚並沒有跟金蓮發生一些真正有趣的小故事。

    實際上,昨晚武大已經親到了金蓮的小嘴,可惜在你儂我儂即將水到渠成的時候,金蓮跑了。

    原因很簡單,這年頭兒的穿著實在太繁瑣了,裡三層外三層,武大不會「脫」。更令人抓狂的是,這個年月的粗布衣服過於結實,不像二十一世紀那般實在不行用力一撕就妥了,結果就是武大一用力,衣服沒破,金蓮吃痛倒是清醒了過來,「吃吃」的笑了幾聲擰身便跑,獨留武大無眠空對月。

    在那一刻,武大恨死了織布坊,那就叫一個咬牙切齒啊,你特麼就不能黑心點偷工減料麼?

    ……

    武大走進廚房,發現金蓮今天起了個大早,撅著翹-臀正在生火,武大眼睛一亮,像只偷腥的貓兒一般輕聲走了過去,可惜金蓮早已發現了他,回眸一笑,起身笑吟吟的說道:「大郎,你起來了?昨夜睡的可好?」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就怒了,這賊婆娘是典型的欠修理,武大龍行虎步,一把拽過金蓮,一個飛禽大咬,吻向金蓮那嬌豔如火的朱唇。

    可惜,金蓮用她的小手擋住了武大。

    武大很鬱悶,潘金蓮是啥時候變成貞潔烈婦了?

    「大郎,別鬧。你不是說王婆昨日多定了二十個燒餅嗎?快給人家送去,晚了要落埋怨的。」

    喲,還挺善解人意,挺顧家的?

    事已至此,武大也無話可說,悶聲做燒餅。

    金蓮小心翼翼的湊到武大身邊,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滿臉無辜的問:「大郎,生氣了?」

    兩人的距離很近,彼此都能聞到彼此的呼吸,更有一股清幽的體香沁入武大的口鼻心扉。

    武大也是在這個時候發現,金蓮也滿眼血絲,想畢昨夜也沒能睡好。

    武大一個激靈,心想急個鳥啊,這是自己媳婦,至於這麼精蟲上腦嗎?於是他在金蓮臉上「啵」了一個,沒好氣的說道:「早晚我得吃了你!」

    金蓮滿臉羞紅,被武大奔放的語言風格給嚇壞了,嬌嗔的瞪了武大一眼,欲語還羞。

    武大不由柔聲說道:「乖,再去睡一會兒吧。」

    金蓮頓時覺得沒臉見人了,邁著小碎步落荒而逃。

    武大仰天長嘆:

    襠下,很憂鬱啊……

    日上三竿,武大擔著二十個燒餅來到茶坊門口。

    不多不少,就二十個,物以稀為貴不是?

    王婆似乎早已等候多時,拽著武大就往屋裡走:「武大,可等著你了,快進來!」

    這什麼情況?王婆你想幹啥?光天化日之下,影響不好!何況您這年紀……

    武大不動聲色的抽出胳膊,嘴上說道:「王婆,有啥事在這說就是了。」

    王婆擠眉弄眼道:「我的武大哎,有貴人要見你,你就別抻著了,快進來!」

    貴人?這鳥不拉屎的陽谷縣,有什麼貴人?

    武大隨王婆走進茶坊,便看到一位一身青衫,面如冠玉,人模狗樣的傢伙大馬金刀的坐在桌子一旁喝茶。

    王婆介紹道:「武大,這是西門大官人。」

    武大懵了,西門慶?

    據史書記載,西門慶原是陽谷縣一個破落財主,後來開了一家藥鋪發了家,又因為他使得一些好槍棒,武藝不俗,為人奸詐,成為陽谷縣受人另眼看待的暴發戶兼地頭蛇。

    這些都是記憶中的西門慶,武大不在乎別的,他唯一在乎的就是這傢伙以後會勾搭自己的媳婦潘金蓮!

    武大拱手一禮,謹慎的問道:「鄙人武植,不知西門大官人有何見教?」

    西門慶打量了武大幾眼,嘴角一抽,心想傳言這武大身不滿五尺,面目醜陋,上身長下身短,頭腦可笑,諢名「三寸丁谷樹皮」,啥時候學會咬文嚼字了?而且這模樣雖稱不上俊俏也絕對算不上醜陋啊。

    看來,傳言果然不可信也。

    西門慶起身,哈哈大笑著說道:「武植兄,聞名已久,快快請坐。」

    武大滿頭疑惑的坐定,西門慶又命王婆端來些酒水吃食,端起酒碗說道:「久聞武植兄在生財之道上頗具慧眼,小弟不才,還望日後武植兄多多提攜才是,小弟先乾為敬,請!」

    這就懂了,想來這孫子昨天沒少從王婆那裡套話,得知是從自己這裡取經之後特意來追問發財之道呢!

    武大將碗中酒一飲而盡,臉上掛著憨厚的微笑,說道:「我武植只是一粗野之人,怎配得上大官人如此抬愛?」

    「老哥哥飲酒如此爽快,怎的對兄弟我卻如此疏遠?大官人三個字,怎敢在哥哥面前賣弄?如哥哥不棄,叫我一聲兄弟即可!」

    西門慶表現的極為豪爽,對武大的稱呼也很快變成了老哥哥,無形中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但,武大並不吃這一套,故作受寵若驚,回道:「大官人……兄弟這般說,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呀……」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西門慶眼見滿臉通紅的武大已經「不勝酒力」,終於說到了主題:「哥哥,愚弟有一藥鋪,雖不敢說日進斗金,但多年來手上也攢了一筆銀子。愚弟有心再開個鋪子,可卻是苦無生財之道,不知哥哥以為,愚弟該何去何從?還請哥哥指點迷津!」

    武大打了個酒嗝,醉醺醺的攬過西門慶,大包大攬的說道:「你我兄弟,何須客氣!錢財乃身外之物,兄弟若要,哥哥教你一法子便是!」

    「愚弟洗耳恭聽!」

    武大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販!鹽!」

    西門慶倒吸了一口涼氣,亡魂大冒。

    販賣私鹽乃死罪,他委實沒有想到貌不驚人的武大居然這麼大膽。

    西門慶冷汗直流:「哥哥,這,這……」

    「哈哈哈……」

    武大用了拍了拍西門慶的肩膀,說道:「兄弟莫要驚懼,此鹽非彼鹽!」

    說罷,武大從懷中取出一塊疊的四方四角的手帕,打開,鋪在了桌上。

    西門慶仔細一瞅,得來,是鹽。這鹽很細,一看就不是滷水粗鹽,但似乎又不是死貴死貴的青鹽。

    在武大的注視下,西門慶捻起一小撮淺嘗輒止,細細品味,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

    這鹽,不但沒有粗鹽的苦澀,甚至比青鹽的味道還要好哩!

    大奸大惡之人必是大智大勇之士,西門慶瞬間明白了武大的意思,驚喜問道:

    「哥哥,你會製鹽!?」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06
3.第3章 打虎英雄武松

    在古代,人們並不把天然的鹽當作鹽,而是稱之為鹵。將鹵注水後煮沸得到的鹽被稱之為滷水粗鹽。在北宋年間,雖然沿海一代出現了海鹽曬法,但由於技術的原因,效果並不太好,且費工費力,所以雜質極少味道上佳的青鹽便被炒成了天價,一斤的價格大約在五百文左右。

    在這個三文錢就可以買一斗米的年月,五百文絕對是天價了,這也正是鹽比命貴的由來。

    雖然歷史上對西門慶的描述大多著重於貪花好色陰險狡詐,但他一個落魄財主,能夠憑一己之力迅速發家致富,又豈會是愚蠢之輩?

    他很清楚,如若武大真的有製鹽之法,那麼錢財很快便會滾滾而來。

    西門慶的眼中冒著綠光,一眨不眨的盯著武大,生怕武大說出「不」字。

    作為一名理科高材生,製鹽對於武大來說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武大淡淡一笑,略一頷首,深藏功與名。

    西門慶大喜,喚王婆拿來一罈子粗鹽,拽著武大直奔後院。

    後院之中有一石磨,武大可不會用這玩意,西門慶擼起袖子剛想親自上陣,武大招手便把探頭探腦的王婆喊了過來。

    西門慶撇了王婆一眼,欲言又止。

    武大卻表現的毫不在意:「製鹽之法,小道而已,兄弟何須如此大驚小怪?況且王婆也算是熟人,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連製鹽之法都不在乎,西門慶心悅誠服,王婆更是喜不自禁。

    武大將粗鹽倒進石磨磨眼,王婆搖著石磨轉了起來,鹽粉很快便從石磨邊緣緩緩溢出,武大將鹽粉收進木桶,加水,用木棍攪拌,讓鹽分充分融進水裡,待溶液飽和,倒進命王婆拿來的用兩層麻布矇住的另一個木桶。

    不一會兒,麻布上全是雜質。

    但此時的鹽水雜質依舊很多,武大命王婆將麻布洗淨,再次過濾數次,然後將溶液倒進了鍋裡。

    王婆生火,鍋裡的溶液很快便沸騰起來。

    「能成嗎?」西門慶顫聲問道。

    武大抱著膀子,瞪著西門慶說道:「能成『嗎』?把『嗎』字去掉好嗎?我製出來的鹽,比青鹽都不差分毫!」

    西門慶哆嗦了一下,武大邪惡的撇了他的胯下一眼,心想,難道這就興奮的一洩如注了?

    小半個時辰後,鍋裡的水分逐漸蒸發乾淨,鍋底留下了厚厚一層泛著青色的硬殼。

    沒等武大動手,西門慶已經掰下來一大塊扔進嘴裡,鹹的臉都抽搐了,還不捨得吐,這不是鹽,這都是銀子啊!

    西門慶滿臉興奮的望著武大,武大嗤之以鼻,說道:「你手上不是有銀子嗎?從市面上大量收購粗鹽,然後讓王婆來煉。王婆,你剛才都學會了吧?」

    王婆點頭如搗蒜,武大打了呵欠,說:「行了,燒餅也都給你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西門慶急了,拉著武大急切問道:「哥哥,賺了錢怎麼分?您得給個章程啊!」

    武大甩開西門慶的胳膊,不屑的說道:「這些都是小錢,哥看不上,待日後哥帶你們發大財!」

    西門慶再次震驚了,啞然失語。

    最終,西門慶決定把純利潤的五成給武大,他自己拿四成,王婆一成。

    這還是在武大的強烈要求下才如此分配的,按照西門慶本來的心意,是要分給武大七成的。

    陰險狡詐的腹黑男西門慶會如此大方?信你才有鬼!這精鹽的兜售完全由西門慶掌控,武大和王婆都沒這本事賣出去,先不說這利潤的具體數目只有他西門慶知道,就算他真的給了武大五成利潤,那也是他想抱緊武大的粗大腿,奢望日後跟著武大發大財。

    說句心裡話,武大對西門慶之流有些瞧之不起,製鹽,小道而已,一點小錢就找不著北了,小樣的,就這點出息還想勾搭我老婆?做你的春秋大美夢去吧!別人只知道痛罵西門慶,欲殺之而後快,孰不知此乃下下策,真正的上策,便是直接把西門慶收為小弟,讓他心甘情願給咱賺錢方是正理!

    悠哉悠哉的回家,順便調戲了一下美嬌妻金蓮,武大酣然入睡。

    接下來數日,大批粗鹽進了王婆的後院,王婆的茶坊也不開了,一門心思製鹽。武大曾經建議過換個地方,他不想西門慶與家裡的美嬌妻金蓮碰面,可西門慶怕出現意外,何況王婆這裡離得武大近,有啥事也好照應,不願搬遷。武大無奈,只好聽之任之。

    這一日,武大正躺在王婆後院的躺椅上打瞌睡,隔三差五的指點一下王婆製鹽的方法,活活就是一副地主老財的惡俗模樣。

    武大的心情很爽啊,西門慶成了自己的合作夥伴,甚至隱隱還有要當自己狗腿子的跡象,王婆這個老巫婆更是不堪,如果她要是在年輕幾十歲,大概都要獻身了,而且武大還發現自己似乎又長高了,難不成日後還能長的身高七尺,玉樹臨風不成?那拿下潘金蓮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還有那外號「一丈青」的絕色美人兒扈三娘,是不是咱也可以試著勾搭一下?

    武大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無法自拔,就在此時,街上突然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清河縣武家老二武松,赤手空拳打死吊睛白額虎,為民除害,知縣欽賜為我陽谷縣都頭……」

    打虎英雄武松?

    武大「噌」的一下就跳起來了。

    武松,景陽岡打虎,快活林醉打蔣門神,血濺鴛鴦樓後,改作佛陀打扮,江湖人稱「行者武松」,梁山第十四條好漢,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啊!

    最重要的是,他是武大郎的親兄弟。

    武大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按照常理來說,武大穿越到武大郎身上,理應藉著與武松的血緣關係,抱緊梁山這根粗大腿,快意恩仇,逐鹿天下,可是作為一個通讀水滸傳的五好青年,武大心裡頭門兒清,梁山一百零八條好漢,在號稱「及時雨」的宋江帶領下,最終會走向滅亡,武大絕不希望自己重活一回卻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武大的臉色變幻的厲害,最終還是長嘆一聲,尋武鬆去也!

    「個子矮也就罷了,以後咱還能長高,若是重生一回還貪生怕死瞻前顧後,那就算是身高八尺也只是個三等殘廢!」

    武大走到街上,只見一名儀表堂堂,身長八尺,虎背熊腰的壯漢正在大笑著對四周的街坊抱拳施禮,武大三兩步走上前去,大喝道:

    「武都頭,你今日發跡了,可還認得某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06
4.第4章 引狼入室

    這八尺大漢,正是武松武二郎。

    武松仔細端詳了許久,終於從武大臉上依稀看出了大哥的影子,大叫道:

    「啊呀,你如何卻在這裡?」

    這倒不能怪武松眼拙,要怪只能怪如今的武大不但長高了許多,臉孔也愈發的白皙,比之以前要俊俏了些許,武松一時之間委實沒能認出自己這位親生大哥。

    武松翻身便拜,問道:「一年有餘未見哥哥,如何卻在這裡?」

    武大心裡頭喜滋滋的,這可是武松啊,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英雄,居然給自己行大禮了。

    武大扶起武松,滿臉激動。

    武松拍著武大的肩膀,大笑著說道:「許久不見,哥哥變了許多。」

    這一巴掌落下,武大覺得渾身都酥了,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忍不住瞅了一眼武松孔武的身軀,果然有力啊……

    縣衙衙役湊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武都頭,這位是……?」

    武松拉過武大,朗聲道:「這是我親生大哥,武植!」

    衙役大驚,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雖然最近武大穿越成武大郎之後身板長高了許多,但與武松的八尺之軀相比還是差距甚大,再加上二人容貌大相逕庭,實在讓人無法相信二人是親兄弟。

    武松臉一黑,沉聲道:「某家(古時自稱『我』時習慣用『某家』二字,代表自己)從小父母雙亡,是我大哥武植把我養大,哪個若敢怠慢了我大哥,休怪某家不客氣!」

    衙役哪敢得罪武藝高強為民除害的武都頭?連聲道不敢,又趕緊給武大賠禮道歉。

    武大一笑置之,拽著武松就往家裡走去。

    其實武大在陽谷縣還是小有名氣的,畢竟身材矮小的他整天挑著擔子滿大街的賣燒餅,再加上他是新來的又娶了一房美嬌妻,所以附近的街坊對他很熟悉,只不過沒人知曉他居然還有一位武藝如此高強的親生兄弟,一時間問好聲四起,好不熱鬧。

    武大應對自如,一一笑著回應,如此一來倒教武松大為驚奇,怎的一年不見,哥哥不但容貌大變,連性子也變了?以前木訥老實的武大郎,何時變得如此寵辱不驚了?

    不多時,二人回到家中,金蓮的聲音便從樓上傳了過來:

    「可是大郎回來了嗎?」

    武大心裡一突。

    壞了壞了,光顧著瞎得瑟了,忘了家裡還有位美嬌妻,據史書記載,自己這位美嬌妻還試圖勾引武松來著?

    武松聞到女聲也是一愣,疑惑道:「家裡有人?」

    武大訕笑了幾聲,尷尬說道:「是你嫂嫂……」

    武松似乎沒有看到武大眼中的那一絲警惕,大喜道:「哥哥娶妻了?」

    武大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已是避無可避,便大聲喊道:「金蓮,快下來,瞧我把誰給領來了?」

    金蓮掀簾下樓,武松看到自己嫂嫂居然有如此美貌,打心裡替哥哥武大高興,起身道:「見過嫂嫂。」

    雖然以前在清河縣曾經聽說過武大有位功夫了得的弟弟,但金蓮也是首次見到七尺的壯漢武松,心頭一驚,叉手向前,微微一福:「叔叔(古時方言,北方好多地方管丈夫的弟弟叫小叔子,親戚間稱謂的一種,指丈夫的弟弟)萬福。」

    武松當下推金山,倒玉柱,納頭便拜。

    金蓮趕緊扶起武松,道:「叔叔,折煞奴家。」

    武松:「嫂嫂受禮。」

    武大從金蓮臉上沒看出不祥的端倪,便鬆了口氣,招呼武松坐下,又對金蓮吩咐道:「去買些下酒菜,今兒個我要與二郎痛飲幾杯!」

    金蓮姍姍離去,武大兄弟二人剛剛聊了少許,屋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武大開門,才發現來人居然是西門慶。

    西門慶手裡提著兩罈酒,拎著一個豬頭走進門來說道:「聽說哥哥的兄弟回來了,還是位打虎英雄,小弟佩服,特來拜會。」

    武松聞聲迎了過來,豪邁說道:「兄台過獎,武松愧不敢當!」

    西門慶眼睛一亮,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兩人侃侃而談,與武松頗有一見如故的架勢。

    武大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總覺得有點引狼入室的意思,一會兒金蓮回來可怎麼辦?而且武松與西門慶這倆大仇人居然相談甚歡?武大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徹底凌亂中。

    半晌後,金蓮帶著一些吃食回來,西門慶得見如此妖嬈嬌顏,心裡的小心思蠢蠢欲動,但得知是武大的妻子後又強行按下心中的翻滾,並未有踰越的舉動,恭敬見禮。

    金蓮似乎也沒有像傳說中那般對面如冠玉的西門慶一見鍾情,只是微微一福,不多時便將酒菜備齊,自個兒上樓去也,留下三個大老爺們侃大山。

    酒意正酣,武松突然說起老家清河縣那件案子,武大告訴他此事早已不了了之,放心便可,西門慶來了興趣,追問了起來。

    武松滿飲一杯,說道:「兩年前某家在家鄉失手打死一潑皮無賴,怕吃官司,遠走滄州。沒成想時來運轉,因緣際會,在『小旋風』柴進柴大哥府上結識了公明(宋江,字公明)哥哥,並結義為兄弟,當可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

    西門慶大驚,沒想到這武松不但打虎還殺人,更被他口中所說的赫赫有名的柴進宋公明嚇著了,便追問道:「二哥說的可是那綽號『呼保義』,人送外號『及時雨』的宋江宋公明大哥?」

    「哦?西門大官人也識得我家公明哥哥?」

    西門慶大呼道:「如雷貫耳,只是一直無緣得見吶!」

    武松豪氣道:「這還不簡單?改日某家帶你一起前去拜訪公明哥哥便是!」

    「二哥爽快,幹!」

    ……

    這場酒喝的那就叫一個天昏地暗,直到夜半時分才一一散去。

    武松沒有留在武大家中,醉醺醺的回了縣衙。

    武大躺在床上,胃裡翻滾的厲害,心裡也不舒服,對今日西門慶和潘金蓮的相見有些耿耿於懷。

    就在此時,金蓮端著一碗薑湯走進武大的房間,淺笑如花,說道:「大郎可是醉了?喝完薑湯解解乏再睡可好?」

    一股暖流滑過心田,武大望著嫵媚的金蓮感慨萬千,將薑湯一飲而盡,順手將金蓮拽到床上,摟在懷中,壞笑道:

    「娘子,咱是不是該圓房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06
5.第5章 怡翠樓

    次日清晨,神清氣爽的武大準時醒來,身側的金蓮小鳥依人,猶在酣睡。

    武大心裡頭喜滋滋的,極為愉悅,昨天夜裡,他總算確定了自己穿越後身體並沒有出現問題,還能繼續為武家傳宗接代!

    武大悄悄起床,跑到廚房裡準備早飯,不知何時,金蓮走了過來。

    在這個年月,男人是基本不下廚的。

    望著忙的熱火朝天的武大,金蓮心知夫君是憐惜自己,不知不覺淚流滿臉,感動的一塌糊塗:

    「大郎~~~」

    ……

    自從武大與金蓮成為真正的夫妻後,倆人的感情迅速升溫,你,儂,我,儂。

    武大有時候會忍不住去想,歷史上的潘金蓮之所以與西門慶勾,搭成,奸,其根本原因會不會是因為憨厚的武大郎,愚蠢到了根本不懂床,第,之術,從未與潘金蓮行,房,事,導致她變成了深,閨,怨,婦,才被西門慶趁虛而入,聯手殺了武大郎?

    兒女情長終究只是生活的點綴,故事還在繼續,只是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悄悄發生了許多變化。

    兩個月的時間,王婆的茶坊已經徹底變成了製鹽坊,大量西門慶的手下進進出出,把粗鹽運進,精鹽悄悄運走,西門慶儼然已經成為一個包工頭,王婆成為後勤總管,做飯燒水打下手,忙的不亦樂乎。

    西門慶老實了,王婆安穩了,潘金蓮安分守己成為武大的貼身小秘,武松自然也就不會來殺死金蓮和西門大官人,整天穿著都頭衣服溜大街,偶爾到製鹽坊逛逛,呼朋喚友前來陽谷縣玩耍。

    一切順理成章,都在朝著好的方面發展,武大心裡好生得意。

    這兩個月賺的銀子足夠這輩子豐衣足食,有武松這尊大神以及西門慶這個地頭蛇在側,沒有人敢欺負武大,更沒被捲入梁山好漢與朝廷爭鬥的漩渦,武大對如今的生活很滿意。

    這一年的冬天來的極早且極冷,這一日,冰封千里,萬里雪飄,西門慶突然到訪,神秘兮兮的拉著武大從後門坐上馬車,揚長而去。

    武大諒他西門慶現在也不敢整出什麼妖蛾子,便坦然受之。

    一路顛簸,下車後,武大定眼一瞧,怡翠樓,得,這西門大官人今兒個是帶自己來逛青樓來了。

    陽谷縣雖然只是一個小地方,可畢竟也是一個縣城,何況北宋時期的地方行政制度實行的是路、州(府)、縣三級制,縣的疆域極大,自然也少不了青樓,怡翠樓便是目前陽谷縣最為出名的風月場所。

    怡翠樓自三年前開設,當家花魁「怡翠姑娘」初次露面,便以一曲《浣溪沙》震驚陽谷,再加上她身材窈窕,舞姿驚人,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又始終蒙著一層薄薄的面紗待客,便愈發激起了男人的好奇心。

    一開始的時候,眾人還翹首以望,看看到底是哪位風流公子哥能拔得頭籌,與怡翠姑娘共度良宵,可是他們注定是要失望了,三年過去,怡翠姑娘依舊未曾摘下面紗,也不曾有人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清倌人大家見得多了,但這種作派的還真是少見,這不,去年的時候,陽谷縣附近著名的豪商林家公子欲用強,結果直接被敲斷了三條腿。

    三條腿,是男人都懂的。

    林家公子三條腿盡廢,作為林家的獨子,自然無法承擔起為林家開枝散葉的責任,這意味著林家要絕後啊,林家豈會善罷甘休?

    然而,這次事件的結果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林家不但沒有問責,反而送來大批財物賠禮道歉,林家老爺子更是親自登門拜訪,可惜卻吃了閉門羹。

    「林家與狗,不得入內!」這就是怡翠樓的新規矩。

    此事一出,一片嘩然,只要不是傻子,便都明白怡翠樓或者說怡翠姑娘必然是有大背景,怡翠姑娘的名聲更是響徹整個陽谷縣,甚至連周邊郡縣的公子哥都會慕名而來。

    如此有名怡翠姑娘,武大自然也聽說過一二,不過在他心裡,是很瞧不起這所謂的怡翠姑娘的。

    眾所周知,青樓就是做皮,肉生意的風,月場所,所謂的賣藝不賣,身,無非就是待價而沽罷了,如此惺惺作態,甚至還不如那些明碼標價單刀直入的娼,妓,對於這些既要當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武大一向嗤之以鼻。

    走進怡翠樓,首先映入眼球的便是滿地的綠葉紅花,兩側牆上鋪滿薔薇,也是虧了樓內溫暖如春,不然在這嚴寒的冬季,早該枯萎了才是;其次便是金碧輝煌的裝飾,充滿了豪奢之氣,無數膏荒子弟以及所謂的風流才子,正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高談闊論,觥稠交錯。

    然而青樓就是青樓,這些終究只能作為點綴,樓內最為惹人矚目的,當屬表演台上那群載歌載舞濃裝豔抹淪落風塵的美豔女子。

    可是不知為何,今日怡翠樓裡嫖,客們彷彿一夜之間全都變成了正人君子,無論台上的姑娘如何暗送秋波,他們始終視若無睹不為所動,至多會偷看兩眼,悄悄嚥一口唾沫,然後便裝作若無其事。

    更加讓人奇怪的是,武大已經進門許久了,平時見了客人比見了親爹還親的「龜,公」居然一個也沒出現。

    武大有些摸不著頭腦,西門慶低聲解釋道:「今日乃怡翠姑娘開閣之期,聽說怡翠姑娘又有新作,能為其填詞者便有可能入閣一親芳澤,故,附近郡縣所有自認為有幾分文采的青年才俊幾乎全都來了。」

    武大有些不以為然,一群沒見過市面的土鱉而已。

    隨便找了張桌子落坐,磕著瓜子,喝著小酒,武大興致勃勃的看著台上類似豔,舞的表演,看到精彩處還拍手叫好,旁若無人。

    滿屋子都在假裝聖賢,僅有武大一人依然故我,扮演著一個合格嫖,客該有的輕佻,必然吸引許多人的注意。

    尤其是台上的姑娘們,她們本就心有怨懟,憑什麼她怡翠姑娘藉著一個花魁之名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便名動陽谷,而自己在台上賣力的表演卻無人問津?現在好了,總算來了個識貨的武大,於是姑娘們媚,眼連連,就差沒有明說只有武大願意,她們便任,君,采,摘。當然,前提是武大肯付銀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06
6.第6章 風波惡

    武大是本色出演,姑娘們也是出於職業操守兢兢業業拋媚眼,殊不知這樣一來,在不知不覺中打翻了在場大多數青年才俊的醋罈子,犯了眾怒。

    男人嘛,不都是吃著碗裡的還想著鍋裡的?何況雖然大家都是衝著怡翠姑娘來的,可今晚只有一個人有可能得怡翠姑娘垂青,其他人還是要與台上這些姑娘翻雲覆雨的,現在眼見姑娘們青睞武大,如何能不上火?畢竟,除了變態,沒人喜歡自己身下的女人與自己顛龍倒鳳時心裡還想著別的男人。

    眾人怒目而視,希望武大就此收斂。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武大這會兒已經千瘡百孔,可惜的是,武大恍若未聞,反而開始堂而皇之的與姑娘們眉來眼去。

    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西門慶急忙給武大打眼色,可武大似乎沉迷在姑娘們的世界裡渾然忘我了,理都未理他。

    當僅次於花魁怡翠的繡紅姑娘粉墨登場,也對武大頻頻招手的時候,終於有人憋不住了。

    一名青衣才子拍岸而起,指著武大,郎聲道:「在座的諸位都是讀書人,有的甚至還有功名在身,今日我等共聚一堂,本意是為了吟詩作對頌詞怡情,沒曾想,居然有這等俗物混了進來,簡直就是巫了我等的心境,理應逐出樓去!」

    說罷,不待旁人接話,那青衣才子又對台上的秀紅鄙夷道:「今日我等皆是衝著怡翠姑娘的才情慕名而來,這種庸脂俗粉也配與怡翠姑娘同台競技?理應與那俗物一起滾出怡翠樓!」

    這話說的,大義凜然,好似他們這些所謂的青年才俊逛青樓就是為了陶冶情操。這是滿腹經綸的學子們慣用的伎倆,站在道德制高點,貶低他人,抬高自己。

    在古代,學子們的身份地位的確很高。

    台上的姑娘們花容失色,秀紅更是臉色鐵青,面有慍色,唯有台下眾多才子們轟然叫好,紛紛叫囂著讓武大滾出去。

    青衣才子很得意,他最終的目的不只是單純的驅逐武大抬高自己,他是在轉著圈的討好那一直沒有露面的怡翠姑娘。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都是這幅德行?

    武大很淡定,穩穩的坐在桌上嗑瓜子,眼皮都沒抬一下。

    作為一個穿越而來的現代人,武大心知肚明,應對這種局面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自己這個當事人死活不開口,久而久之,那些起鬨的便自己也覺得無趣,偃旗息鼓了。

    果然,沒多久眾人便斂氣收聲,畢竟,他們的根本目的還是要武大安穩一些,並未奢望三言兩語便將武大趕出樓去。才子們整理一下衣衫,彬彬有禮的緩緩入座,好似剛才謾罵詆毀武大的根本不是他們,一副斯文敗類的噁心樣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武大嗑完手裡的瓜子,「呸」的一聲吐在地上,眉頭一挑,說道:「這就完事了?不愧是身嬌體弱的才子,果然是一群快槍手!」

    「噗!」

    聰明絕頂的才子們還沒搞清楚何為快槍手,經驗豐富老道的姑娘們已經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心想這個小冤家怎的這麼有趣,罵人都不帶髒字,鶯鶯燕燕的湊在一起對著武大指指點點,好生熱鬧。

    先前開口指責武大的那名青衣才子也反映了過來,指著武大說道:「你……」

    「把你的手指頭放下,不然我就給你掰斷!」武大淡淡說道。

    青衣才子一窒,訕訕放下,又忽然覺得這樣有些弱了氣勢,揮手拂袖嗤笑道:「粗鄙!」

    「何解?」

    青衣才子的頭都要舉到天上了,拿鼻孔看人:「古語有雲,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

    可惜他的長篇大論再次被武大打斷:

    「能動手就儘量別吵吵,請問這位……才子?我到底哪裡粗鄙了?」

    此言一出,嘩然一片。

    古時學子都講究君子風度,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喋喋不休,一般情況下絕不會動手,就像上一世那樣,很多人都自以為帶個金絲眼鏡就是文化人了,整天一副君子模樣,孰不知越是如此惺惺作態,越是令人作嘔。

    武大的衣著打扮也是個讀書人,讀書人怎能口出狂言?眾才子聯袂而來,氣勢洶洶的圍堵在武大周圍,準備對武大進行口誅筆伐,西門慶額頭滑過一絲冷汗,拽著武大就要跑。

    然而,武大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抱著膀子先發制人:

    「與文人比武,與武人比文,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此乃田忌賽馬,得自孫臏之法,請問,到底哪裡粗鄙?」

    武大移花接木的太快,眾人有些轉不過彎來,武大接著說道:

    「若論粗鄙,爾等為難一個淪落風塵的女子,才當真是讓我不屑與爾等為伍。」

    青衣才子緩過神來,滿臉的不可思議,毫不掩飾的鄙夷:「我本以為你是要據理以爭,這才打算與你爭論幾句,沒曾想,你居然是為了一名娼妓出頭,如此行徑,我等不恥,去休,去休!」

    武大扭頭望向他,問道:「請問您今年年芳幾何?」

    「鄙人年方二十,正在苦讀詩書,他日考取功名……」

    「我只想知道你的錢財都是哪來的?」

    才子微愣,羞愧一閃即逝:「父母所賜,待日後功成名就,必當……」

    「功成名就?就憑你?若你始終考取不了功名呢?就要吃你父母一輩子?每一門謀生手段都值得尊敬,娼妓怎麼了?娼妓憑藉自己的手藝養活自己,難道不比你這個只知道啃老的蛆蟲更加高尚?何況你拿著父母的血汗錢來逛青樓,簡直恬不知恥,又有何資格看不起娼妓?」

    青衣才子急得汗都下來了,「可他們是娼妓,君子所不恥也,如何能與我等相提並論?」

    武大冷笑道:「娼妓?不恥?爾等在她們身上顛龍倒鳳時為何沒有覺得不恥?」

    青衣被弄了個大紅臉,如今這個年月才子上青樓乃是美談,風流才子不上青樓還算什麼才子?

    他雖年紀輕輕,卻早已是怡翠樓的常客。

    武大步步緊逼:

    「爾等在青樓流連忘返時為何沒有覺得不恥?」

    「一邊在青樓風花雪月,一邊高談闊論著不恥,這難道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頭,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風流才子?」

    台上的秀紅聞言泫然欲泣,這裡的才子,有許多曾是她的座上賓,甚至有的還是她的回頭客,不止一次與她在床上「秉燭夜談」。

    「逛青樓的是你們,看不起娼妓的也是你們,還當真是提起褲子來就不認人了?子曰:啐,你算個什麼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07
7.第7章 才子佳人

    武大從來都不是為民請命的那種人,他沒那麼高尚,或者說沒那麼丘八,他之所以怒火中燒,說句實話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看不慣這些所謂的風流才子,也是替那秀紅姑娘打抱不平。

    蒙面花魁怡翠姑娘惺惺作態,不以真面目示人,故作清高,吊足了胃口,這些才子們便趨之若鶩;阿諛奉承討大家歡心的秀紅姑娘就活該被人瞧不起?這是哪門子道理?都在青樓裡過活,憑什麼區別對待?

    如果腦殘會飛的話,這裡簡直就是飛機場啊!

    自己腦殘也就罷了,還堂而皇之的說出來,這難道不是典型的欠抽?

    何況,這些所謂的才子居然為了一青樓女子爭風吃醋,附庸風雅,比之紈褲子弟猶有過之而無不及,俗話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不成器的紈褲子弟至多傷風敗俗,但考取了功名的學子如若不務正業,那就真是書生誤國了。

    武大一句「你算什麼東西」,鏗鏘有力,整個怡翠樓死一般沉寂,良久之後,那名被武大啐了一臉唾沫星子的青衣才子惱羞成怒:「你又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替她出頭!?」

    辯論辯到這份上了,所有人都看出武大不好惹,辯不過就會被濺一身「血」,大多數人都悄悄退後了幾步,只有這憨貨還敢跳出來蹦達。

    武大翻了個白眼:「你就是口#,橫豎都二,我又不是你爹,憑什麼要教你聰明?」

    這話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在場的眾多才子看著武大的眼神都變了,那青衣才子更是要被氣瘋了,恰好撇到秀紅正在抿嘴偷笑,勃然大怒:「你這個破爛貨,都是因為你,招蜂引蝶!今晚就把你買回府,我讓你浪個夠!」

    秀紅的臉色陡然之間變得慘白無血,那些才子居然也不勸阻,一副看大戲的樣子,武大皺起了眉頭。

    「兩百貫!我出兩百貫買這個臭婊子,老鴇呢?滾出來!」

    樓內的動靜鬧的太大,老鴇早就過來了,只是不敢露面,這時就不得不露面了。

    「王公子,您消消氣,我給您……」

    「啪!」

    這名被稱之為王公子的青衣才子一巴掌扇在老鴇臉上,怒吼道:「我王家雖不敢說家大業大,但也是響噹噹的大戶人家,再跟我墨跡,我看你這老鴇是不想活了!」

    怡翠樓怡翠姑娘背景深厚,但這並不代表著其他女子也不能招惹,秀紅早已開始接客,不可能有什麼背景,這王姓公子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兩百貫,夠不夠!?」

    老鴇捂著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急忙說道:「夠,夠了……」

    青樓雖是風雲場所,但秀紅除了接客之外倒也算是逍遙自在,可如若一旦被王家買走,那就是任人凌辱,恐怕幾日後便會被扔到亂葬崗,棄屍荒野。

    秀紅心若死灰,哀求的看著武大,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武大嘆了口氣:「依我看,還不夠啊,我出……兩百貫加一個銅板!」

    三文錢可買一斗米,一貫是一千個銅板,兩百貫的價格已是天價,誰也沒想到其貌不揚的武大居然也出的起這個價錢。

    在這個時候沒人會去計較武大那一個銅板的搞笑意味,因為一個願意花費兩百貫買一名娼妓的人,非富即貴,不少人都留了心眼。

    王姓公子大怒:「你就是要跟我對著干是吧?我出三百貫!」

    武大對這種競價方式毫無興趣,打了個呵欠,沖秀紅招了招手,淡淡說道:「這樣吧,無論你出多少錢,我都比你多出一個銅板!」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終於忍不住開始議論紛紛。

    什麼是土豪?這就是土豪,無論您出什麼價,咱都跟得起!王家在東平郡絕對算的上是大戶,底蘊深厚,這武大敢跟王家公子叫板,背景能小了?

    王公子臉色鐵青。

    然而,事情還並沒有結束,武大對身側的西門慶吩咐道:「這王家與咱們有生意往來嗎?」

    西門慶明白武大問的是精鹽,點頭稱是。

    這就是武大的底氣所在,兩個月的時間,武大看似什麼都沒幹,其實他不聲不響的已經把製鹽坊的生意鋪滿整個州郡,商人們賺錢都賺紅了眼,哪個不想從武大這裡多進一些精鹽?而作為製鹽坊最大的股東,武大絕對是日進斗金。

    賺錢要高調,做人要低調。

    如果這王公子是個官二代,武大或許還會有些忌憚,可之前西門慶已經悄悄跟武大解釋過他就是個富二代,既然如此,武大當然用不著客氣。

    「很好,從今天開始,切斷與王家的一切來往。」武大風輕雲淡的說道。

    怡翠樓內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切斷與王家的一切往來?這是擺明了完全沒把王家放在眼裡啊,這武大到底什麼來頭?

    王姓公子臉上漆黑一片,跟便秘似的。

    俗話說,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世家子弟也並不全是像傳聞中的那般不堪,起碼他們知道哪些人該惹,哪些人不該惹,武大的泰然自若,揮手間翻雲覆雨,給了王公子莫大的壓力,他明白,自己這次可能真的踢到鐵板了,而且還牽扯到了家族生意。

    適才氣勢洶洶要討伐武大的眾多才子也都悄悄回到了座位,閉口不提此事,似乎剛才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連王家都不放在眼裡的武大,他們更加招惹不起。

    倒是秀紅姑娘小鳥依人的湊在了武大身邊,眉眼彎彎,笑意吟吟。

    「恭喜秀紅妹妹找到一個好歸宿。」

    一個帶著一絲柔媚,清脆卻又不失婉約的聲音突兀響起。

    眾人抬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台上多了一位婀娜多姿的白衣蒙面女子。

    「是怡翠姑娘!」

    「怡翠姑娘!」

    群情湧動,怡翠卻置之不理,對著武大遙遙躬身一福:「怡翠多謝公子為我們這些被逼無奈淪落風塵的可憐女子說話,如若公子得空,可否入閣一敘?」

    在場的諸位才子頓時覺得心碎了一地,然而武大接下來的所作所為卻更是驚爆了一地眼球。

    武大隨意揮了揮手,轉身就走。

    我輕輕的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武大自然也帶不走雲彩,不過他留下了一句話,這句話讓許多人印象深刻,直到許多年以後還深深的烙在很多人的腦海裡:

    「才子啊……佳人啊……呵呵呵……」

    場間一片尷尬沉默,王姓公子的臉色更是難堪到了極點。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07
8.第8章 釀酒坊

    古時無論是書生還是俠客,都講究一個虛懷若谷寫意風流,怡翠樓風波,武大卻蠻不講理的讓這些才子斯文掃地。

    尤其是最後他走的時候,置紅透半邊天的怡翠姑娘如無物,讓那些所謂的風流才子有些無地自容。

    怡翠姑娘更是滿頭霧水,她隱隱感覺到武大似乎對她有成見,但她又不明白是為什麼。

    其實道理很簡單,武大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您怡翠姑娘不是喜歡孤芳自賞吊人胃口麼?得,別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理所當然的應該圍著您轉,哪涼快哪呆著去,我還就真不尿您這一壺。

    至於那些所謂的風流才子,吟詩作對,風花雪月,武大一向是嗤之以鼻,作為一個穿越者,武大腹中自然有無數前人所寫的美妙詩詞,但武大寧願用巧舌如簧來戲弄諸位才子,也決不願出現那種剽竊前人詩詞來裝-逼打臉的橋段,無他,爛大街了,太幼稚。

    咱好不容易穿越過來了,潘金蓮和西門慶都被咱收服了,收拾一幫滿嘴詩詞歌賦的小屁孩而已,憑什麼就要按照別人預設的橋段來完成自己的故事?

    怡翠樓事件迅速傳遍了整個東平郡,其中有兩句話廣為流傳,比如:

    「我又不是你爹,憑什麼要教你聰明?」世家紈袴的最愛。

    「你就是一口#,橫豎都二。」豪門大戶熱衷。

    當然,其中最為出名的,那是那句「子曰:啐,你算什麼東西!」,讓許多人無言以對。

    在這次事件的背後,有高人則看到了武大那句「每一門謀生手段都值得尊敬」,武大首次進入來某些大人物的眼球。

    但整個事件最為讓人們津津樂道的八卦,則是傳言武大獨愛怡翠樓秀紅姑娘,在怡翠樓與眾多才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也是為了她,武大才故意讓怡翠姑娘顏面掃地。

    此事一出,無數青年才俊紛紛四處打聽那秀紅姑娘到底是如何閉月羞花,秀紅的風頭一時無兩,居然真的有隱隱蓋過怡翠姑娘的跡象。

    武大聽到後臉都綠了,暴跳如雷,西門慶已經數日不敢來見武大了。

    這不是倒霉催的麼,武大以前連秀紅長的啥樣都沒見過,把她從怡翠樓贖出來之後也是碰都沒碰過,怎麼就變成為了她爭風吃醋,還大打出手了?

    武大心裡頭門兒清,肯定是那幫才子刻意引導了輿論,幸虧如今還沒有媒體,不然他們筆桿子一轉,還不知道會扣多大的屎盆子吶!

    而金蓮則滿臉狐疑,嬌滴滴的問:「夫君,您若是有心納妾,那您就把她留在家裡,妾身可不是一個善妒的人。」

    這話她已經前前後後說過不下八回了,武大能信她才有鬼了,女人有不善妒的?

    「少來,你夫君我雖不是正人君子,但我跟秀紅的確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另外,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拿開?我的腰都快要被你給擰的發紫了。」

    金蓮故作滿臉無辜狀:「妾身真的不吃醋……」

    看著她忍不住抽搐的嘴角,就知道她心裡也在忍不住的偷笑,這就怒了,為了證明自己的忠貞不二,武大扛起金蓮就往內屋裡走。

    「啊,夫君,你要做什麼?」

    「做你我都喜歡做的事!」

    「可是天還沒黑!」

    「你夫君我就喜歡白日宣淫!」

    以下省略一萬字。

    ……

    一個時辰後,腿腳有些發軟的武大來到製鹽坊。

    如今的製鹽坊規模已經不小,上下兩層樓,數波工人晝夜不停,每日產出的精鹽已經極為可觀。

    這些工人有的是原來西門慶手下的潑皮,有的憨厚的老農,武大每月開給他們每人二十個銅板,在如今這個民不聊生的年代,這絕對是頂尖的薪資了。眾人感恩戴德,潑皮變成了勞模,老農變成了棟樑,如火如荼進行著製鹽大業。

    武大走進製鹽坊,問候聲一直就沒停,武大也不拿捏著,都是街裡街坊的,沒必要裝摸作樣。

    西門慶正與秀紅聊天,聽到動靜扭身就想跑,武大沒好氣的罵道:「跑個屁啊,滾過來!」

    西門慶屁顛屁顛的小跑過來,給武大倒了杯茶遞過來,讒媚道:「老大,喝茶。」

    武大哼了一聲,輕抿一口,清了清嗓子,說道:「秀紅剛過來,你不要欺負人家。」

    西門慶尷尬一笑,「哪能啊,我不是那種人!」

    狗改不了吃,屎,信他才有鬼,不過如果倆人你情我願武大也不能攔著。

    「秀紅,如若他敢欺負你,你便告訴我,我讓武二打斷他的腿。」

    秀紅抿嘴輕笑幾聲,看了西門慶一眼,說道:「謝官人,奴婢記下了。」

    西門慶嘴角一抽。

    秀紅能夠成為怡翠樓僅次於花魁怡翠的頭牌,容貌身姿自無需多說,西門慶眼饞的很吶。

    武松每日都要來製鹽坊巡視一圈,秀紅這幾日見過多次,如今有了武大的囑咐,如若日後西門慶敢有不軌之舉,保不齊急公好義的打虎英雄真會來打斷他的腿。

    「我之所以替你贖身是看不慣那王公子所作所為,並沒有要讓你為奴為婢的意思,你也不用覺得低人一等自稱奴婢。說說吧,如今你作何打算?」

    秀紅感激涕凌,過了良久才哽咽道:「小女子祖籍河南開封,淪落風塵已無顏再見父母,如若官人不棄,便賞小女子一口飯吃,我願意在製鹽坊幫忙。」

    武大搖了搖頭:「製鹽坊不適合你。」

    繡紅有些失望,但武大接著又說道,「你終究還是個皮嬌柔嫩的待嫁女子,製鹽坊全是大佬粗,對你的聲譽不好。我最近打算再開一家釀酒坊,你如果願意,可以去那裡幫忙。」

    能有一份正經工作繡紅自然欣喜,不過她更在意的卻是武大口中的「待嫁」二字。

    繡紅臉上露出一抹小女家的嬌羞,「官人,您是說……我還能嫁人?還有人願意娶我?」

    武大望著她臉上的希翼,嘆息一聲,隱隱有些不悅的說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不要老覺得低人一等,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是心甘情願淪落風塵,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日後遇到合適的好人家,你便嫁了就是了。」

    繡紅哽咽失聲,西門慶卻顧不上憐香惜玉,因為他聽到了更加重要的消息,「老大,你會釀酒?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西門慶已經自認為非常瞭解武大,他相信武大不會無的放矢,而且他相信武大的釀酒之法一定與其他酒坊的不一樣,就像製鹽那般神奇。

    面對西門慶,武大就沒好臉色了,怡翠樓那事全是這傢伙惹得貨,若不是他帶武大去,根本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的發生。

    武大冷哼一聲,「我會的多了,你都想知道?」

    現在的武大與西門慶的關係跟歷史上截然相反,西門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唯武大馬首是瞻,武大一瞪眼,他就直哆嗦。

    西門慶訕笑幾聲,挫著手說道:「我哪有老大那點石成金的大本事?老大,您讓我把附近的左鄰右舍都買下來,就是存了這打算?」

    武大微諷道:「你還不算太傻。」

    西門慶傻笑,繡紅破涕為笑,武大又接著說道:「也不全是因為要開釀酒坊,製鹽坊的利潤太大,恐怕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我們儘量做好萬全的準備吧。」

    西門慶大怒道:「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我不活剝了他!」

    武大眉頭一挑,「喲,西門大官人好大的威風,在怡翠樓時怎麼就慫了?」

    西門慶頓時奄旗熄鼓,「那些才子都是些書生,我可不想被他們在史書上口誅筆伐……」

    這是本世紀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要不是因為老子的出現,你就得注定在歷史上被罵上好幾千年!何況……

    武大頓時就怒了,「王八蛋,你怕罵我就不怕罵!?」

    西門慶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捅了馬蜂窩了,落荒而逃。

    武大被氣得不輕,繡紅滿臉羞愧,「都是因為奴婢才……」

    武大擺了擺手插話道:「你無需自責,自古百無一用是書生,何況只是一小撮還沒正式混進士林的小屁孩?我不在乎。」

    西門慶在這個時候又從門口探出頭來,「就是,老大英明神武,根本不在乎。」

    武大抄起鞋子就扔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07
9.第9章 植物人

    次日午後,地頭蛇西門慶帶著大隊人馬來到尚未掛牌的釀酒坊。

    西門慶做事還是很讓人滿意的,一上午的時間就把陽谷縣的能工巧匠全都找來了,按照武大的要求,十幾名工匠做好了第一架釀酒設備,然後依葫蘆畫瓢,花費了三日時間又打造了九架。

    在這三天裡,武大放出了釀酒坊招工的消息,武大在附近街坊的名聲還是不錯的,何況釀酒坊的老工人又起了一定的作用,一時間釀酒坊人滿為患,很快便招工完成。

    同時,已經從武大手裡學會釀酒的金蓮和繡紅開始教導他們新的釀酒方法。

    說起金蓮,武大一開始是不希望她拋頭露面的,可她一句憑啥繡紅可以她就不行便讓武大無話可說。

    武大心裡頭門兒清,這婆娘是懷疑自己跟繡紅有所瓜葛,怕自己把釀酒坊的生意白白送給了繡紅。

    這種事情解釋不清楚,只會越描越黑,武大索性閉上了嘴巴。

    又是三天後,恰逢冬至,是個好日子,釀酒坊正式開張。

    鑼鼓宣天,街坊齊來道賀,從武大手裡拿過無數好處的知縣大人親自駕臨,將氣氛推到了最高潮。

    不多時,金蓮取出這幾日新釀的酒,呈了一碗請知縣大人品嚐。

    知縣大人豪氣甘雲,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武大嘴角一抽,新釀的酒與北宋原有的淡如清水不一樣,度數極高,這小氣娘們是故意的,她嫌知縣大人從自家拿過太多的好處。

    果然,一碗酒下肚之後,知縣大人的臉色陡然變得通紅,強行按耐住胃中的不適,大讚了一聲「好酒」之後笑問道:「這是什麼酒?」

    武大笑眯眯的回道:「二鍋頭。」

    知縣大人點了點頭,身體搖晃了幾下,一頭載到地上,倒地不起,鼾聲如雷。

    場間一片大亂,武大笑言:「無妨,知縣大人醉了。」

    等衙役把知縣大人抬走,金蓮與繡紅將二鍋頭分別呈給街坊們品嚐,有了知縣大人的前車之鑑,街坊們自然不會再幹一飲而盡的傻事,淺嘗輒止,紛紛誇讚果然好酒。

    西門慶湊到武大身邊,望著遠處笑面如花的金蓮,心有餘悸,「沒看出來平時溫婉可人的嫂嫂心黑起來這般不漏痕跡,我以後可不敢找這樣的妻妾。老大,你平時的日子都是咋熬過來的?」

    武大心裡都快笑出花了,總算徹底絕了你這個王八蛋對金蓮的覬覦之心,不過武大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嘆了口氣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革命尚未成功,哥哥我還需要努力啊……」

    西門慶深以為然,說道:「任重道遠」。

    然後擺出一副我很看好你的噁心樣子。

    武大一巴掌拍在西門慶頭上:「不過誰允許你詆毀你嫂嫂的?頭幾天離的遠,沒砸著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用我42碼的大鞋底子呼在你37碼的小臉上?」

    西門慶叫起了撞天屈,「老大,剛才明明咱倆是一夥的!」

    武大毫不留情的又賞了他一個暴栗,「會說話嗎麼你?植物人都比你會說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栽進花盆裡?你跟我再親,你親的過我老婆嗎?」

    西門慶連死的心都有了,「我就是頭豬啊,得,你倆親,你倆親……」

    武大對西門慶的翻然醒悟表示贊同。

    不過,幾分鐘後,西門慶又湊了過來,滿臉八卦的問道:「老大,植物人是啥?能賺錢不?」

    記錢不記打的貨,武大險些給氣樂了,指著西門慶的鼻子笑罵道:「滾,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我今天不想再看到你!」

    西門慶撓了撓頭,滿臉悻悻。

    說來也怪,西門慶在武大除了吃癟就是吃癟,一離開武大,回頭就對酒坊裡的工人頤氣指使。

    武大自己也很納悶,難道自己有傳說中的王霸之氣?仔細打量了自己幾眼,武大放棄了尋找,算了,只要沒有王八之氣就好。

    ……

    釀酒坊開業很順利,如果不出差錯,這意味著財源滾滾而來。

    物以稀為貴,精鹽還有官鹽這個難纏的對手,釀酒,特別是這種高度酒,整個天下就武大獨一份。

    閒下來以後,武大才發現今日的武松好似有些不對勁,只知道自己蹲在一旁悶聲喝大酒,一點都不活躍。

    這不是武松的風格。

    武大走過去,低下身來問道:「武二,你怎麼了?難道在衙門辦差不開心?沒事兒,酒坊正缺個知根知底的人震場子,要不你過來?」

    武松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將碗裡的酒再次一口悶干。

    這酒的度數太高,即使武松海量,可武大還是看出他有些醉了。

    武大皺了皺眉頭,說道:「到底怎麼了?我是你親大哥!」

    武松沉默了良久,「公明哥哥出事了,我要出趟遠門,可我放心不下哥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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