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話水滸之武大郎傳奇 作者:浪浪浪(已完成)

 
Babcorn 2016-11-23 11:57: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5 201449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1
30.第30章 意外驚喜

    童英之所以姍姍來遲,並不是他刻意擺譜,而是他已經得知武大的正式封賞即將到達陽谷,他是故意等著拿到封賞詔令,這才急匆匆的趕來,目的就是為了給武大長臉。

    沒成想,恰好趕上了武大得知自己有了孩子。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但武大今日還就真的是雙喜臨門!

    童英得知後自然又是一番祝賀,本來以他勳貴的身份,是不應該與這些平民待在一塊,理應上樓上雅間的,但他沒有擺架子,給足了武大顏面,就這麼大咧咧的坐在了大廳裡,驚得知縣大人一愣一愣的。

    今日前來參加武氏酒樓開業典禮的商家與街坊算是過足了癮,先是見到了傳說中的怡翠姑娘登台獻藝,接著就是久不現身的秀紅大掌櫃親自獻舞,然後武大的官階跳過正八品直接升到從七品,與知縣大人的官職僅餘一線之差,而且童貫童大將軍之子不但親自前來道賀,還低下身段與民同樂。

    眾人無不大呼不虛此行,日後飲酒閒談也有了吹噓的資本。

    至於那些矜持著放不下身段沒來的達官貴人,得到消息後腸子都悔青了。

    別的不說,就單單曾與童英同桌飲酒一事,就對他們日後的陞遷有著莫大的幫助。

    須知,童貫童大將軍在朝堂上可是說一不二的,連蔡京蔡太師都因為手無兵權而有些落了下風。

    武大沉浸在興奮之中,完全忽視了秀紅眼中那一絲羨慕,以及隱藏在暗處的師師眼中那一絲黯然。

    ……

    喧囂過後,商賈與街坊一一散去,不過酒樓收拾一下後依舊要招待客人,是胡商。

    胡商一直缺鹽,經過多方打探,終於得知近日火爆北宋大地的精鹽製作工坊最早是出現在陽谷縣武氏,便不惜一路奔波勞累,趕了過來。

    很可惜的是,武大對胡商一直置之不理,西門慶自然也就不待見他們,他們已經在陽谷縣滯留了許久,親眼得見了武大與江湖遊俠們的對抗,雖然驚懼,卻沒有退走,反而愈發堅信了與武大合作的信心。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本來武大是沒興趣跟他們打交道的,但今日是大喜,人家來道賀,武大也不能把人往外趕,但是卻不讓他們與其他賓客同席,本想以此羞辱他們,讓他們知難而退,沒想到他們鐵了心思死活不走,武大無奈,只能讓酒樓做準備。

    不過,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

    武大以需要照顧有孕的愛妻為名,僅僅與這些胡商簡單寒暄了幾句就上了二樓單間。

    胡商們面面相覷,實在是搞不懂武大到底為何對他們百般推辭。如今的北宋,製鹽坊雖然已經開始全面鋪設,但產量還是嚴重不足,豪門勳貴的需求都尚未滿足,百姓更是吃不到了,就更不要說胡商了。

    武大這裡,是胡商們最後的希望,他們準備了大量的金銀財寶琉璃翡翠,以及無數美豔胡姬,只要武大點頭,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將這些全部換成精鹽進貨渠道。

    很可惜的是,從始至終,武大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他們。

    武大給的理由很簡單: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異族,不足與謀也。

    胡商終於絕望,聆叮大醉,哭嚎不已,只有那些什麼都不知情的胡姬對飯菜讚不絕口,酒飽飯足後還有閒情意趣嗑瓜子。

    某位胡商大怒,一巴掌扇在身邊正在嗑瓜子的胡姬身上,胡姬掩面而泣,瓜子散落一地。

    俗話說得好,看別人的悲情故事留自己的淚,心裡的那口淤血會痛快許多,如今武大就是這個心態,他討厭這些渾身騷臭的胡商,看著他們的醜態表示十分欣慰,可憐那美豔的胡姬,臉都腫的不能看了,還用她那半裸的豐滿胸部去討好胡商。

    武大搖搖頭,想必這位胡姬今晚的日子會十分難熬。

    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正想離去的時候,腦中突然精光一閃,武大霍然轉身,直勾勾的盯著那位胡姬。

    確切的說,是盯著她散落在地上的瓜子。

    那些瓜子很大很圓很扁,似乎有些炒焦了。

    武大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三兩下衝了下來,一巴掌把那胡商扇的頭暈目眩。

    胡商們傻眼了,胡姬們嚇壞了,他們不知道武大為何突然發怒。但負責看守酒樓的護院們可沒愣著,嘩啦一下圍了過來,保護在武大左右。

    西門慶聞聲趕來,嘆了口氣文質彬彬的調侃道:「你的口味何時變的這麼重了?即使嫂嫂有了身孕,你也不該如此飢不擇食,吃相如此難看,你就不怕嫂嫂把你大卸八塊?」

    「閉上你的臭嘴!」

    西門慶愕然。

    隨著時間的推移,武大越來越器重西門慶,他已經很少對他如此急言厲色了。

    武大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瓜子,對那名胡姬問道:「這種『瓜子』,沒炒過的,你還有多少?」

    那胡姬滿臉茫然。

    武大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對胡商命令道:「翻譯給她聽,如果能夠讓我滿意,精鹽要多少有多少!」

    此言一出,當可謂石破天驚,胡商們的酒頓時醒了,一陣手忙腳亂,看的武大直皺眉頭。

    西門慶終究還是一個聰明人,他見武大開出了如此價碼,便知此物絕非凡品,上前低聲問道:「老大,這是什麼東西?」

    武大沉聲說道:「這是南瓜種子,有了它,陽谷縣從此絕不會有饑荒!」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1
31.第31章 得妻當如此

    南瓜,又名金瓜,最早出現在南美,畝產驚人,可當菜也可當飯,存儲方便且存放時間極長,是極好的行軍打仗食糧,最重要的是,南瓜不需要佔用耕地,栽種在山上的旱地荒野即可存活。

    就當下的北宋而言,大多數的百姓還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突然見到此物,武大如何能不失態?只要能弄到南瓜種子,武大有理由相信,他最喜歡的這些淳樸的街坊們,日後永無饑荒之苦!

    武大看著這一地炒焦了南瓜子,連掐死這名胡姬的心都有了,這可都是種子啊,如果這胡姬真的把所有的南瓜子都炒了,說不準武大真的會把她生吃活剝了。

    幸虧,這戰戰兢兢的胡姬哇啦哇啦的說了半天,翻譯給了喜人的答案,她還有小半袋生的南瓜子,就放在她們落宿的客棧裡。

    武大鬆了口氣,聞訊趕來的武松面色一沉,說:「除了大哥外,滿屋子人的性命都沒那袋種子值錢,我親自去取!」

    不愧是俠肝義膽的武松武二郎,果然霸氣,武大舉雙手雙腳點贊。

    倒是西門慶嘴角一抽,嘀咕道:「什麼叫除了老大,難道老子的命就不值錢?」

    武松理都未理他,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首不親,直接提起那名胡姬便狂奔而去。

    至於馬車,你確定馬車會比如今心急如焚的武松跑的快嗎?

    不多時,武松幸不辱命,揣著小半袋南瓜子回到了酒樓。

    種子到手,武大便懶得再理會這些胡商,留下西門慶與他們交涉,帶著武松就離開了。

    即使如此,胡商依舊感恩戴德,非要把所有的胡姬都送給武大,武大嗤之以鼻。

    西門慶聞著胡商身上令人作嘔的騷臭味,嘴角抽搐的厲害,恨的牙根疼,他也想去看種子,可惜……這就是命啊!

    ……

    武大與武松來到尚未修建完成的「武府」後院,這裡的格局全是按照武大的設計完成的,乾淨利索,沒有深門大院的繁華似錦,受怡翠樓事件啟發,武大找了一批自己完全信得過的護院在地底沒日沒夜的挖密道。

    這些護院就是武大嫡繫心腹的班底,他們一家老少全在跟著武大吃飯,都在武大的控制範圍之內,一般不可能發生背叛。

    武大將種子小心翼翼的培育在地下,待其破苗,便可將它們移植到牆邊了。

    武松直接叫來四名護院,兩兩一組輪番守護這些種苗,不許任何人靠近!

    對此,武大隻能感嘆,有錢有勢又有人,就是這麼任性!

    夜晚,忙活了一整天的武大終於有空與金蓮說些體己的悄悄話了。

    最近這些日子事情一件又一件接踵而來,武大每日在外面風光,回來卻累得如同死狗一般倒頭便睡,差不多有半旬沒跟金蓮親熱過了。

    金蓮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沒有將懷孕的事情告訴武大。

    武大擁著金蓮,聞著她的發香,歉意道:「這些時日,委屈你了。」

    金蓮小鳥依人般鑽在武大懷裡,甜甜笑道:「不委屈,倒是官人你每日都在外面打拚,奴家不但幫不了你,還偏偏在這個時候添亂有了孕事,著實可恨。」

    這就是一位合格妻子的典型了。

    猛地一看,金蓮好似除了美豔身上就沒有其他特點了,但沒有特點就是最大的特點,她總是能包容武大所做的一切,在適當的時候總能給武大最大的安慰和支持,從不為了邀寵而刻意去做些什麼不靠譜的事情,偶爾甩點小性子也只是增添一點情趣而絕不會幫倒忙,哪怕是做武氏酒樓大掌櫃,她也是為了幫武大分憂解難,畢竟武大手頭能用的人實在太少了,而且她做的真的很不錯,酒樓開業很成功。

    武大很感動,吻了一下金蓮的額頭,拍了一下她的翹,臀,說:「少說這種俏皮話,有了身孕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你就可勁兒得意吧。」

    金蓮「咯咯」輕笑幾聲,含著左手食指,媚眼如絲,「官人,你想不想……」

    想不想?不想是王八蛋,但金蓮剛剛有孕,不宜行房事。

    不等武大答話,金蓮伸出剛剛含在嘴裡的食指,在武大胸膛上畫著圈圈,說;「嗯……,算了,為了我們的孩子,官人你還是自行解決吧,官人放心,奴家絕不會出去與旁人碎語。」

    這就怒了,武大輕輕拽著金蓮,一個飛狼大吻就撲了上去。

    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

    可惜,最後僅差臨門一腳的時候,武大猶豫了片刻,還是放開了金蓮。

    至於胯下明顯慾求不滿的小兄弟,武大隻能哀嘆道:「對不住了,為了我的孩兒,只能委屈你了……」

    金蓮吃吃笑著,嬌滴滴說道:「官人,要不要奴家幫你?」

    壞了壞了,這婆娘徹底學壞了,肯定是跟繡紅學的,以後不能再老讓她倆湊在一塊兒了。

    武大再無恥,也不可能讓有孕的妻子幫忙解決生理問題,那不是男人,是禽獸不如。

    最終,等小兄弟偃旗息鼓後,武大與金蓮相擁而眠。

    ……

    卞京,太師府,燈火通明。

    權利越大的人越怕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蔡京蔡太師更是如此。

    他真的已經太老了,而且多病,他討厭黑夜,因為他怕自己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何況他做過太多虧心事,唯恐大限之際刺客臨門,於是整個太師府的夜晚總是燈火通明。

    其實此時的蔡京已經老的老眼昏花,不能辦事,政事都由他的小兒子蔡眥處理。凡是蔡京所批,都是蔡眥所做,並替蔡京上奏。

    但今日,蔡眥卻因為西北的緊急奏報而有些拿捏不準,特意前往老父蔡京房中請安,也借此尋求指點。

    這封急奏是蔡眥啟用了在童貫軍中埋伏多年的棋子才收穫的情報,但這份情報卻是從陽谷縣發出。

    情報裡所指,關於製鹽之法,關於最近童貫的軍士調動以及特殊的煉體之法,一切的源頭都隱隱指向了陽谷縣目前擔任從七品武騎尉的武植。

    武植以前只是是名不經傳的小人物,蔡眥聽都沒聽過,但是最近,武植這個名字頻繁出現在蔡眥的案頭,蔡眥本想殺之而後快,但總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便特意前來請教老父蔡京。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1
32.第32章 蔡京的決斷

    世人皆知,蔡京被稱之為「公相」,與童貫並稱北宋末年兩大奸佞之臣。

    蔡京大興花崗岩之勞役,勞民傷財,搜刮民脂民膏;改鹽法和茶法,鑄當十大錢,致使北宋通貨膨脹,民不聊生;也因為那傳說中為其賀壽的「生辰綱」,蔡京與梁山好漢結怨,最終在梁山接受招安後,蔡京夥同高俅高太尉,害死了無數梁山豪傑。

    然,這些都只是關於蔡京的「負面新聞」,其實讚美蔡京的也很多。

    比如北宋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文學家、改革家「王安石」就曾經說過,在其之後,蔡京是任相的不二人選。

    蔡京也的確如王安石所說,先後四次任相,共達十七年之久,四起四落堪稱古今第一人,後又官居太師。

    自古清官好當,貪官難行,而蔡京作為一名大貪官,不但沒有被皇帝殺頭,反而聖眷不斷,權勢滔天,足可見其為官之道自有其獨到之處。

    而他的小兒子蔡眥掌權之後,也是瘋狂搜刮各地的金帛及庫藏,作為天子宋徽宗的私財,深得聖意。

    據傳言說,宋徽宗前後取過蔡府七次,賞賜不計其數,大致使用的都是家人的禮儀,彼此都是坐著飲酒的。這樣的隆寵,當可謂皇恩浩蕩。

    蔡眥敢竊弄威權,也敢啟用其妻兄任戶部侍郎把持戶部,但面對童貫這種縱橫官場的老狐狸,他還不夠資格,尤其是童貫雖遠不在京師,但其兵權在握,蔡眥唯恐稍有不慎,便會發生大變。

    蔡眥將童貫以及童英最近的變動,以及關於武大的事情一一稟明蔡京,然後老老實實蹲在其身側,為蔡京捏胳膊捶腿。

    蔡京一直在閉目養神,彷彿根本沒聽他兒子說話。

    過了許久,他睜開眼,滄桑的老臉如一朵老菊綻放,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緩緩說道:「童貫之子童英,雖然是庶出,但為父觀之,卻隱隱有成大器之可能,你能夠通過零星的蛛絲馬跡,而究其根源,為父甚為欣喜。」

    「童英此子,除軍事素養過硬之外,之前並不出彩,突然鋒芒畢露,其因必然出在陽谷。既已查明先前童英進獻的製鹽之法出自武植之手,那麼這次童貫秘密挑選五百驍騎營焊卒前往陽谷,必然也與武植此子有關。」

    「你啟用我蔡家埋伏在童貫軍中多年的棋子沒有過錯,追查武植也無甚過錯,然,你若要將其殺之,則大錯特錯!」

    蔡眥微愣,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一遍繼續為老父捶腿,一邊輕聲誠懇說道:「請父親指點迷津。」

    蔡京凝了凝神,繼續說道:「當你真正身居高位你就會知道,在權利的鬥爭中,殺人,是最簡單也最低劣的法子。你殺了一個武植,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武植,你不可能無休止的將他們每一個人都殺掉,此其一;其二,你一個初出茅廬的黃口小兒都能想到殺掉武植翦除童貫羽翼,難不成你以為童貫這種縱橫沙場多年的老將會想不到?如果為父猜的不錯,童貫已經在陽谷縣城悄悄布下天羅地網,就等你往裡面鑽,只要你陷進去,他就會借此生事,動搖我蔡府在朝廷中的地位。」

    一點冷汗悄悄滑落,蔡眥默然無語。

    蔡京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自己最看重的兒子,暗嘆一聲,開解道:「其實你已經做的很不錯,只不過在為父與童貫面前還稍顯稚嫩。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派人悄悄滲入武植的核心勢力圈子,一來等待時機拉攏武植為我所用,二來武植與童家有何大動作我們都可以一清二楚;如果這個法子行不通,那麼為父還有第二個法子。」

    說到這裡,蔡京指了指迷信上的「西門慶」三字。

    蔡眥眼睛一亮,喜形於色,「父親的意思是……?」

    蔡眥一點即透,蔡京有些老懷甚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有很多事情,並不一定非要一針見血,我們可以選擇循序漸進。比如這個西門慶,為父方才仔細查閱了這封密信,發現武植的心腹無非武松與西門慶,而武松是個粗人,他不可能幫武植太多,倒是這個西門慶很是精明,掌管了武植名下許多的作坊。你不妨另闢蹊徑,從西門慶這裡入手,或許可以打開突破口。」

    「你雖然是我最小的兒子,卻也是我最看重的兒子,早晚有一日,你會做到為父與童貫這個地步,位極人臣。記住,到了這個時候,多做多錯,不如不做,尤其是殺念,不可輕啟。一旦習慣於用暴力去解決問題,那你很快就會淪為一個赤果果的劊子手,智者所不取也!」

    蔡眥起身,躬身行禮,「孩兒謹記父親教誨。」

    蔡京父子的對話到此結束,整個蔡府依舊燈火通明。

    只是不知,武植受到童貫與蔡京兩大佞臣的關注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還有西門慶,兩大奸臣都似乎認為他有朝一日會背叛武植,也不知到時他到底會做出如何選擇。

    ……

    無論京師蔡府與西北童府如何風雲變幻,如今的陽谷縣,依舊是一副欣欣向榮的狀態。

    晁蓋悄悄送來的人已經到位,被武大當作護院安排進童英的演武場接受特訓,西門慶挑選的二十名絕對忠心的護院以及武大親自挑選的五十名孤兒也早已開始特訓,並且還要接受武松的傳授。

    武氏釀酒坊與製鹽坊波瀾不驚,悶聲大發財,倒是武氏酒樓最近名噪一時,每日的食客數不勝數。

    畢竟,當日化名「怡翠」的李師師與秀紅的捧場,以及童英的屈尊到訪,已經將酒樓的名氣徹底打了出去。

    按照常理來說,以武大如今在陽谷縣的地位和實力,一般情況下無人敢生事才對,可事情的發生總是那麼出人預料,武氏酒樓被人砸了!

    損失倒不是很大,主要是那砸店的賊禿不但未走,反而打傷了十幾名護衛酒樓的護院,這就是大事件了。

    等武大得知消息,趕到酒樓,只見武松正與一個肥頭大耳身披袈裟的賊禿驢鬥在一起,而且那賊禿端是厲害,與武松交手居然絲毫不落下風。

    武大一驚,隨即就大約猜出了來者的身份。

    花和尚,魯智深!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1
33.第33章 魯智深VS武松

    魯智深,綽號「花和尚」,原名魯達,當過提轄,又稱魯提轄,是水滸傳中最經典的人物形象之一,武大對其印象極為深刻。

    魯提轄身長八尺,長得面闊耳大,鼻直口方,傳言其為人慷慨大方,嫉惡如仇,豪爽直率,但粗中有細,與史進、林沖、楊志等人交好(原水滸傳中魯智深與武松是好友,但本書中,因武大的出現,武松甚少離開陽谷縣,所以與魯智深未曾相識,特此解釋)。魯智深因見鎮關西鄭屠欺侮金翠蓮父女,三拳打死了鄭屠,出家當和尚,而後陰差陽錯,與楊志佔領二龍山擔任大頭領,後追隨結拜兄弟林沖,登臨梁山。

    其實武大一直很喜歡魯智深,他跟隋唐中的程咬金是差不多一樣的人,只不過程咬金被後世的影視作品給改的一無是處了。

    二者都是粗中有細的能人,魏徵那樣的千古名臣被鞭-屍,可程咬金一生看似渾渾噩噩,卻能身居盧國功,入選凌煙閣二十四大功臣,而且還能善始善終,足可見其大智若愚;而魯智深雖然未能位極人臣,卻是梁山好漢中極少能得善終的好漢,且被追封為義烈昭暨禪師。

    梁山巔峰戰力盧花張關林魯武七人中,如果以秦明楊志為標準的一流,則盧俊義是唯一的超一流,鶴立雞群;關林魯武介於一流與超一流之間。花榮在200步以外稱王稱霸;10步至100步是張清的地盤;張順是水中之王;馬上撇開盧俊義,關勝林沖舉世無敵;地上也撇開盧俊義,就是魯智深武松兩人說了算。

    此時魯智深與武松這兩位陸地霸王爭鋒,的確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單挑打虎英雄武松,這在水滸傳裡是絕對看不到的。

    倆人似乎嫌棄酒樓太過狹小不方便施展,從酒樓內一直打到街上。

    魯智深手裡頭重達六十二斤的水磨鑌鐵禪杖舞的虎虎生風,以攻代守,步步緊逼;

    武鬆手中的鐵棍揮灑自如,密不透風,雖一直被動防守有些落了下風,但進退有餘,未見慌亂。

    恰好西門慶也聞訊趕來,武大急忙問道:「你看這二人誰的贏面比較大?我怎麼看武松要輸了?」

    西門慶仔細觀摩了一會兒,搖頭說道:「不一定。這賊禿驢也不知是出身何處,武功端是厲害難纏,與武二的修為不相上下。照眼前的形勢看,這賊禿驢佔據上風。不過,依我看這賊禿驢之所以佔據上風是因為他的持久力強橫,而武二擅長的卻是爆髮式的攻擊手法,他現在應該是在尋覓良機,等待一招制敵的機會,而且,武二有一獨門絕學尚未施展,你安心看著就是了。」

    武大疑惑道:「獨門絕學?我怎麼不知道?」

    西門慶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奚落武大的機會,翻了個白眼,譏諷道:「你個武功白丁,能知曉什麼?我跟你能講這些不是對牛彈琴?你確定你能聽得懂嗎?」

    武功這方面的確一直是武大的短板,對此他只能摸了摸鼻頭,訕訕無語,心想,小樣兒,你就可勁兒得瑟,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便在此時,局面突然發生了變化。

    武松虛晃一招,跳出戰圈,大喝一聲:「酒來!」

    自有酒樓裡機靈的小廝取來美酒奉上。

    魯智深也是個嗜酒如命的傢伙,他抽著鼻子聞著酒香,同樣大喝道:「給某家也來罈酒!」

    可惜,剛才給武松遞酒的那青衣小廝以頭仰天,根本懶得搭理他。

    也是,如今武大、武二以及西門慶三大武氏掌門人都在此處,這種表現自己忠誠的機會可不多見,這小廝賊機靈。

    武大呵呵一笑,吩咐道:「上酒。」

    那青衣小廝一愣,接著便搶過同伴手裡的酒罈子,直接扔向了魯智深。

    魯智深也不含糊,探手接過,對武大微微頷首致謝,仰頭痛飲。

    半晌後,武松與魯智深幾乎不分先後,同時喝乾壇中酒,將酒罈子摔在地上,又同時開始衝鋒,再次鬥在一起。

    不過這次,倆人只是纏鬥了片刻,武松便忽然發力了。

    只見他腳下先是連踏數步,圍著魯智深轉了整整一個大圈,變守為攻,給了魯智深勢大力沉的當頭一棒,接著飛起左腳,蜻蜓點水般點在魯智深的禪杖是,身子還在半空中,便強行扭身再飛起右腳,穿過魯智深的防守,三連擊一蹴而就;

    魯智深架起禪杖擋住了武松當頭一棒,緊接著禪杖順勢往下一橫,恰好擋在武松左腳之前,然而,沒成想武松的右腳又在霎那之間同時襲來,一時不慎,被武松踢中,連退數步。

    武鬆手中大棒一擺,拱手道:「承讓!」

    魯智深滿臉震驚,問道:「此乃少林派絕學『玉環步,鴛鴦腳』,講究個『四面纏繞,上下旋轉;如晴蜓點水,似蝴蝶穿花;式疾手靈,步輕身活;發如彈,定如山,柔似春風拂柳,鋼如鐵錘擊石』,此等絕學只有這等簡單的口口相傳描述,真正的口訣心法早已失傳多年,你是從何處得來?」

    武松微微一笑,難道我會告訴你當年勞紙在少林寺的時候得到了掃地僧的真傳?(掃地僧,很明顯,這個是我作為筆者胡謅的……)

    魯智深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心知剛才自己震驚之下一時失言,居然開始打探對方的絕學,實屬不該,於是他拱手一禮,極為光棍的說道:「甘拜下風!某家一時失言,還請武二郎莫要怪罪!」

    武松微怔,「你認得我?」

    武大「哈哈」大笑著走上前來,插話道:「魯提轄好俊的功夫!依我看,你二人不分上下才對!武二,這位是拳打鎮關西,倒拔垂楊柳的二龍山大頭領花和尚魯智深,性子磊落,與那豹子頭林沖、九紋龍史進皆是至交好友,你可某要失了氣度。」

    武松大喜,他一向喜歡結交江湖上的英雄好漢,只不過有了武大的束縛,他才沒有出去闖蕩天下,這時聽說魯智深的名號如何能不欣喜?

    西門慶也走了過來,幾人簡單寒暄了幾句,便上了二樓單間。

    武大很瞭解魯智深,話未開,酒先至。

    果然,魯智深眼睛一亮,吞了口唾沫,說道:「在山上就聽晁蓋哥哥說武家哥哥釀製的美酒天下無雙,今日某家可算是見到好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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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一扇窗

    話匣子一打開,武大才知曉魯智深為何打鬧酒樓。

    原來上次武大派人上梁山給晁蓋傳訊時,順便捎帶了幾壇精心釀製的高度美酒「二鍋頭」和「五糧液」,晁蓋聽從了武大的安排,調了一批自己信得過的屬下秘密送來了陽谷接受特訓,淺嘗了美酒之後,深知這美酒必然深受魯達魯智、林沖喜愛,便將他二人喚了過來一同飲酒作樂。

    林沖還好,對五糧液讚不絕口,但魯智深卻唯獨鍾愛高度數的「二鍋頭」,幾人一番痛飲之後,接下來的幾日魯智深便坐不住了。

    原因很簡單,喝了二鍋頭,再喝梁山上的清酒便覺得味如清水,他怎麼可能還按耐的住?

    於是他便跟林沖打了個招呼,跑到晁蓋處拐著彎的打探武大的住處。

    晁蓋本就一直在拉攏魯智深與林沖等人,眼看他要去尋武大,靈機一動,心想或許武大會有更妙的良策,便彷彿說漏了嘴一般,半推半就的把武大的住址告知了魯提轄。

    魯智深也是個鬼精的好漢,當年他打死鎮關西的時候,都知曉用計逃跑,又怎會看不出其中有貓膩?不過他始終覺得晁蓋不是那種有花花腸子的書生,不會做出什麼下三濫的破事,何況又有美酒的誘惑,他便悄悄下了梁山,直奔陽谷。

    來到陽谷縣後,還沒找到武大,他倒是先找到了武氏酒樓。

    下山本來就是為了喝酒,既然找到酒樓了,還找什麼武大?於是魯提轄便進了酒樓。

    可是,武大讓人捎去梁山的乃是精緻的二鍋頭,工序極為繁瑣,產量很低,根本不對外銷售,酒樓裡又怎麼會有賣?魯提轄並不知曉這些,還以為是店家店大欺客,勃然大怒,這才砸了酒樓大廳,打了護院,又跟武松大干了一場。

    武大聞之啞然失笑,直接帶著魯智深等人來到四樓,這裡的房間也是不對外的,倒是有十幾貪精緻的二鍋頭。

    魯智深與武松都是嗜酒之徒,倆人又是不打不相識,且各自佩服各自的武功,再加上其實二者的功夫不相上下,魯智深剛才一時不慎輸了半招,這會兒就想在鬥酒上贏過武松。

    兩人也不等下酒菜了,直接就開始對飲。

    一壇,一壇,又一壇,鑽入肚中皆不見。

    武大和西門慶直接被無視了,也幸虧二人被無視了,不然就這般牛飲,武大肯定是受不了,西門慶估計也夠嗆,肯定得被放倒。

    兩人對視一眼,笑看魯武二人拼酒。

    最終,不知是否是武松有心相讓,率先不勝酒力,口中美酒噴湧如泉,之後倒地酣睡。

    魯智深大笑喊著「痛快」,也是滿嘴狂噴二鍋頭,倒地不起。

    七十多度的二鍋頭啊,倆人一人喝了三壇,估計胃裡早就翻江倒海了,只是強撐著不願意認輸而已。

    武大命人將魯武送回家仔細照拂,繼續去忙活自己的生意。

    ……

    夜晚,擁著金蓮入眠的武大突然醒了。

    他按耐不住心底的衝動,悄悄起身走到院子裡,滿臉興奮。

    今日魯智深的到來給武大打開了一扇窗。

    從前一段時間開始,武大一直在培養自己的勢力,可是特種訓練法如何有效,他始終都缺少巔峰戰力。

    如今仔細想想,是自己這個榆木腦袋鑽了牛角尖,憑著大好的資源不好好利用,偏偏去搞什麼特種訓練!

    武大熟知歷史,對梁山一零八好漢中的大部分極為出名的好漢都記憶猶新,一直以來,他只想著幫助晁蓋拉攏好漢對抗甚至架空宋江,卻忘了其實自己也可以去收攏這些好漢。

    比如,由於武大一直待在陽谷縣,他很少出城,那麼跟隨他上梁山的那些好漢如今自然還待在原地未動!比如母夜叉孫二娘與菜園子張青夫婦,這可是收集情報的高手;比如金眼彪施恩,甚至連那如今還名不經轉的方臘一眾,都理應成為武大拉攏的對象。

    雖然武大對方臘那一群英雄不是非常熟悉,但對其中較為出名的還是有點認知的。

    武大從不相信有吃有喝不被朝廷污衊的人會去造反,只有那些吃不飽穿不暖和被朝廷追殺的人才會去想著造反,真正為民請命的,說起來好聽,可古往今來才有幾個人呢?

    今夜的武大,總算想通了這一關節,成功邁出了第一步。當然,他如今的初衷還是自保,防範盧俊義,以及應對未來朝廷的變動。

    次日清晨,武大開始安排相關事宜。

    他首先要做的是保護好大本營,於是西門慶很無奈的被留在了陽谷;

    其次,金蓮有孕,繡紅被調過來陪她,一但她出門,就會有數位護院暗中保護;

    再者有,武大分別與童英以及知縣大人打了招呼,請他們在這段時間裡照拂武家。

    第三天,武大帶著武松悄然出城,他選擇的第一個目標是母夜叉孫二娘夫婦。

    這樣選擇是有原因的,一者是因為孫二娘夫婦相對而言擅長的不是功夫,武松一個人就可以輕鬆搞定,不至於大張旗鼓,隱蔽性高;二來距離較近,武大放不下陽谷也放不下金蓮;最後則是武大希望旗開得勝,不至於打消自己的積極性。

    不得不承認,武大安排的很周密,很可惜,他自認為悄無聲息完成的小動作,全都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武大穿越到這裡,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危機,悄然來臨。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2
35.第35章 母夜叉孫二娘

    古人喜歡玩弄三十六、四十九、七十二、八十一、一零八的把戲,武大偏偏不讓他們如願,打算正式攪亂梁山一零八好漢。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猥瑣的想法,也是一個很宏偉的目標。

    ……

    孫二娘夫婦在孟州境內十字坡,有詩云:

    大樹底下十字坡,客人誰敢那裡過?

    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

    陽谷縣城離十字坡大約有一百多公里,數日奔波後,武大與武松終於到了目的地。

    大樹底下,破爛的木屋,一塊破布正掛在一根樹桿子上迎風招展,上曰:

    十字坡客棧。

    武大二人剛到門口,一名風姿卓越的婦人便扭著她那性感的小蠻腰迎了上來,笑靨如花道:

    「喲,客官這是打哪來往哪去?快來歇歇腳嘛!」

    她繫著一條鮮紅生絹裙,擦了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胸脯,露出桃紅紗主腰,上面帶有一色金鈕。

    雖已人至中年,但風韻猶存。

    武大眼睛一亮,這一定就是傳說之中的孫二娘了。

    沒有過多的客套,武大二人直接進屋找了張還算乾淨的桌子坐定,孫二娘嬌滴滴的問道:「兩位客官,本店有好酒好肉,要點心時還有好大饅頭(指包子),不知幾位客官要些什麼?」

    武松大手一揮:「不要問多少,儘管上來便是,一會兒一起把印錢算給你。」

    「客官大氣!」

    孫二娘笑嘻嘻的去準備,只是臨走的時候極為隱晦的,似笑非笑的撇了武大一眼。

    武大心中一突。

    來前兒已經說好,此行以武松為首,其貌不揚的武大打扮成了一青衣小廝,之所以這樣武大也是有意試著鍛鍊一下武松。

    老虎如果終日關在籠子裡,武大怕會消磨了武松的銳氣。

    只是不知這孫二娘是否從何處看出了端倪,居然有意無意的掃了武大一眼。

    武大可不想就這樣穿幫,臉上露出一抹略帶羞澀的酡紅,又好似按耐不住心底蠢蠢欲動的心思,偷偷摸摸的撇向孫二娘那肥碩的臀部。

    孫二娘一僵,緊了緊衣裳,拋了個媚眼,左搖右擺的去了。

    大廳裡除了武大這一桌之外,尚有另外一桌人是兩名官差,一胖一瘦,罵罵咧咧,滿嘴污言穢語,好似對自己的差事極為不滿。

    武松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像高手,不用在意。

    不多時,孫二娘端來吃食和一罈好酒,隨便打趣了幾句,便離去與那兩位官差調戲。

    武松灌了一口酒,左手牛肉,右手伸手便取過包子,掰開瞅了一眼,遞與嘴中慢慢咀嚼,說道:「味道不錯。」

    武大鬆了口氣,武松此言便是說這包子沒問題,看來傳言不可信,孫二娘賣的不是人肉包子。

    旁邊那兩名官差很不是東西,不但在言語上調戲孫二娘,還用他那鹹豬手揩油。

    孫二娘嗤嗤笑著與那官差眉目傳情,胸前那一坨軟肉直晃悠,晃的人眼暈,武大很擔心會不會突然蹦出來。

    官差見她似乎不甚在意,便愈發的得意忘形,一臉豬哥相,語言大膽露骨且奔放,死活非要與孫二娘去床上大戰三百回合。

    武大撫額,一臉無語,孫二娘手下的亡魂還少了?這官差是在找死。

    武松看了武大一眼,武大微微一點頭,武松便悄無聲息的在包子裡塞了一根頭髮,大叫道:

    「老闆娘,你這包子裡怎的會有頭髮?莫非是人肉餡做的!?」

    那兩名官差聞言嚇了一跳,他倆能耐不大,飯量卻不小,剛才可沒少吃包子。

    孫二娘理了理衣衫,黛眉微犟,心想這粗漢莫非是來滋事的?也不怕惹禍上身!

    她款款走來,嗔怪的瞪了武松一眼,粘起包子裡的頭髮,嬌笑道:「客官說的哪裡話,小女子怎麼敢?這根頭髮絲,分明是奴家一不小心掉進去的,您莫要怪罪才是。」

    武松並不想就此作罷,又挑出一枚指甲,質問道:「難道這也是你掉進去的?這可不是女子該有的事物。」

    孫二娘不落痕跡的掃了一眼武松的大粗手,心裡頭已經瞭然,這分明就是武松自己的,他這是找事來呢。

    但她精通人情世故,當然不會就此點破,而是「哎呀呀」一聲,說道:「這肯定是我家廚子剁餡子一不小心掉進去了,官人您太多心了。」

    說罷,她還將那雙潔白的小手擱在武大的肩膀上,輕輕揉捏了幾下。

    武大臉上很自覺的趕緊露出一片羞紅,一副初哥的鬼樣子。

    倒是武松看了她一眼,似有所指,笑眯眯的說:「老闆娘,你這雙手,可不像幹粗活的呀……」

    孫二娘一驚,倒是那兩名不知死活的官差替她解了圍:

    「老闆娘這雙手當然不是干粗活的,美人玉手吹簫才快活,哈哈哈……」

    武大滿頭黑線,這兩個白痴!

    孫二娘笑罵了幾句,乾脆一屁股坐到武大身旁,嗲聲嗲氣的說道:「喲,這位小哥生的好生俊俏,不知奴家的大饅頭可還好吃?」

    武大故作唯唯諾諾不敢答話,武松也學壞了,一臉看大戲的模樣,旁邊那兩名不知死活的官差又哈哈大笑著插話道:「老闆娘,沒想到你原來是好這一口啊?我們哥倆也可以滿足你!」

    孫二娘將手搭在武大的肩膀上,揉捏了幾下,嬌笑著說道:「你們這些臭男人老娘看著就來氣,老娘就喜歡小哥這樣的,新嫩可口。」

    說罷,孫二娘舔了舔紅唇,再次對武大拋了個媚眼,整個身子都貼了過來。

    很明顯,孫二娘看穿了武大的把戲,事以至此,武大也無需再藏拙,他呵呵一笑,淡淡的將孫二娘推開,起身說道:「老闆娘,給我來兩間客房。」

    孫二娘不以為意,沒有生氣,「咯咯」浪笑著道:「小哥挺有性格啊。」

    武大二人跟著孫二娘上樓,那兩名官差微懵,顯然還沒整明白一名小廝居然敢替主子做主。

    孫二娘推開一間客房,問:「小哥,你瞧瞧可還滿意?」

    武大打量了幾眼,雖然簡陋,但勝在乾淨,便點了點走進去,說道:「給我兄弟也準備一間,我要歇息了,無事不得打擾。」

    無事不得打擾?這很明顯是希望老闆娘來叨擾。

    孫二娘媚笑著,帶武鬆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十字坡地處偏僻,四週一片寧靜,天色很快暗了下來。

    黑暗來襲,漸漸吞沒了一切。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2
36.第36章 爾虞我詐

    夜半時分,武松攀岩走壁,悄悄來到武大房內。

    兩人竊竊私語了許久,當然大部分時間裡是武大在說,武松在聽,最後武松似乎與武大產生了分歧,吵了起來,但最終還是聽從了武大的安排,悄悄遁回自己房中。

    武大和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與此同時,孫二娘房內也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人堂而皇之的從窗戶裡爬進房間後,直接摸上了孫二娘的床,孫二娘也未驚呼,反而笑面如花,兩人二話不說,先進行了一場酣暢淋漓的盤蛇大戰。

    小半個時辰後,孫二娘一把將身上的男人推開,說道:「滾開,你不就是想拖住老娘不讓老娘動手嗎?也不怕累死你個老王八蛋,都硬不起來了還要趴在老娘身上!」

    這男人也不惱,抓著孫二娘的手,說:「二娘,能不能別去?我白天仔細觀察過,那兩名官差的確是酒囊飯袋,但他粗漢絕對不是好惹的。」

    此人,正是母夜叉孫二娘的丈夫——張青。

    孫二娘冷哼一聲,說道:「不好惹又怎麼樣?難道老娘就是好欺負的?」

    張青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孫二娘原是一富家女,在她年輕的時候收留了四名流浪漢,沒成想四人見財起意,殺了她的父親,更變本加厲毫無人性地輪-奸了孫二娘,孫二娘報過官,也尋求過所謂的江湖義士幫助,可惜不但毫無所獲,反而險些再受凌辱。

    從此孫二娘一心復仇,奈何實力不濟,只好開店謀生,並以「人肉叉燒包」傳說保護自己。窮困潦倒的張青偶入孫二娘的小店,對她傾心,並把孫二娘的四個仇人抓來帶到她面前,給她報了仇,倆人便順理成章在一起過活了。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孫二娘從張青那裡學來了不少殺人的本事,她便真的開始殺人了。不過,她只殺深有武藝的江湖中人和官差,因為這兩種人當年給她留下的刺激太深,至於普通人,其實來這裡住店從來沒有出過事。

    當然,她也沒做過人肉包子,只是唬人的而已。

    不多時,孫二娘喚醒了店裡的兩個夥計,拿上迷香,悄悄摸到了客房。

    武松雙耳一動,睜眼又閉眼,將身子蜷縮起來,鼾聲如雷;

    武大是真的沒察覺到,睡著了……

    隔壁的隔壁,那兩名官差不知做著什麼美夢,哈喇子淌了一地。

    荒野裡,十字坡,夜色茫茫,淒涼而帶著殺氣!

    ……

    子時三刻,孫二娘提著一罈酒,輕輕敲響了武大的房門。

    「邦邦邦」

    武大醒來,露出一個果然不出所料玩味神情,翻身起床走到門前,故意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目,貌似極為不耐的小聲問道:「誰啊?」

    「是我。」

    武大迅速打開門,似乎很是驚喜:「快進來。」

    孫二娘扭著她那纖細的腰身坐定,笑吟吟說道:「長夜漫漫,奴家心知公子無心睡眠,特帶來一罈好酒與公子對飲。」

    武大迫不及待的坐到她的身邊,欲動手動腳,卻被孫二娘斟滿的一碗酒給擋了回來,武大悻悻的接過,飲了一口,說道:「好酒,不過這酒若是能燙來吃才是最好的!」

    孫二娘「吃吃」笑了幾聲,故作哀怨的白了武大一眼,說道:「這深更半夜的,要奴家到哪給公子您燙酒?不過這夜裡蚊蟲頗多,奴家倒是帶來了熏蚊草可驅蚊蟲。」

    說罷,孫二娘點燃了驅蚊草。

    武大趁機倒了兩碗酒,與她說道:「老闆娘,你我共飲一杯如何?」

    孫二娘看到武大似笑非笑的眼神,並不怯場,欣然接過,一飲而盡,還挑釁的看了武大一眼。

    這故事節奏不對啊,按道理說這孫二娘會在酒中下藥,她怎麼敢喝?難道這酒裡沒有蒙汗藥?

    「怎麼?公子這就不勝酒力了嗎?」

    武大有些躊躇,訕笑了幾聲,轉而色迷迷的說道:「我怕酒後亂性……」

    孫二娘不以為意,撇了撇嘴,打趣道:「俗話說,老爺們不喝酒,上坑不長久。酒量的多少,決定了『功夫』的高低。若是你的『功夫』不到位,哼哼……老娘還真沒興趣!」

    不都說古人呆萌傻好忽悠?怎麼武大覺得自己遇到的都是犀利吐槽無下限的傢伙?得,武大發現自己說不過孫二娘這娘們,再加上有武松在側,心中很安定,便將杯中酒一口喝乾。

    「公子,你是哪兒人?要到哪兒去?」

    「我是陽谷縣……」

    「哦?不知公子年方幾許?可有功名在身?」

    ……

    孫二娘很健談,也很會說話,不一會兒,武大已經連幹了數碗酒,腦袋有些發暈了,迷迷糊糊的拉著孫二娘的手,怪笑著說道:「老闆娘,來給本少爺侍寢!」

    孫二娘抽手,起身冷笑著拍手叫道:「倒,倒,倒!」

    武大隻覺天旋地轉,禁了口,往後撲地便倒。

    孫二娘冷哼道:「喝了老娘這麼多好酒催化迷魂香,就算你們有防備,老娘也讓你們醉生夢死!」

    古時的迷-藥主要是以「蔓陀羅」為原料做成,一般是將很多曼陀羅煎煮,然後濃縮,最後揮干水分得到的粉末則是最常用的蒙汗藥,而孫二娘手裡不只有蒙汗藥,還有用粉末精緻而成的迷魂香。

    孫二娘將少許的蒙汗藥倒進了酒中攪勻,又在那把熏蚊草內塞進了兩根細長且不易察覺的迷魂香。

    武大的確做了許多準備,但他本來以為孫二娘只會在酒中下藥,所以他本意是自己被孫二娘迷倒,然後等武松來抓個人贓俱獲,這樣也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孫二娘進行言辭身教,再搬出晁蓋晁天王等梁山好漢的名號,這樣一來想畢邀請孫二娘去陽谷會簡單很多。沒想到的是,看樣子孫二娘居然早已做好了兩手準備,孰弱孰強,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孫二娘將武大的床榻挪開,掀起一塊草蓆,底下便露出一個大洞,然後她將被綁住四肢的武大扔進了洞裡,順著通道,武大二人被丟進了地下密室,早已等候在此的兩個夥計直接將他吊了起來。

    同時,隔壁的武松聽從了武大的安排,被張青用從窗戶裡悄悄點燃的迷魂香順利「迷暈」,也被扔了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2
37.第37章 西門慶之殤(一)

    孫二娘收拾了武大二人之後,再次服下一粒解藥,戳破那兩位官差的窗戶紙,將迷魂香點燃悄悄放了進去。

    一刻鐘後,孫二娘翻窗進入房內,便發現兩名官差已經徹底被迷暈,睡的跟死豬一個德行。

    孫二娘眼中露出仇恨的光芒,將兩名官差狠狠的捆死,從床底洞內扔進地窖,翻身跳了下去。

    ……

    卞京,蔡眥剛剛下職。

    今日朝堂上又有童貫一系的大臣彈劾他的父親蔡京,雖然最後不了了之,卻還是讓童眥很不爽快。

    走進書房,童眥便看到桌案上有一道密信。

    「武植帶武松出城,多日未歸。」

    密信的內容就是這麼簡單,也只有這麼幾個簡單的字。

    但,蔡眥看到後卻玩味的笑了起來。

    他似乎隱隱有些興奮,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個字:

    「動!」

    動?動誰?難道要動武大?這豈不是與蔡太師的理論相悖?但蔡眥沒有再多寫一個字,就這樣交給信使發了出去。

    這個字,將穿越山河,用最快的速度到達目的地。

    蔡眥伸了個懶腰,似乎很興奮,舔了舔嘴唇,揮手命人叫來府上最美豔的侍妾。

    這是蔡眥的特殊嗜好,他喜歡在這充滿書香氣的書房裡做那男女歡好之事。

    不多時,媚眼如絲的侍妾來了。

    在她的驚呼聲中,蔡眥將她的衣衫直接撕裂,撲了上來。

    ……

    今日陽谷縣的天色陰沉了一天,黃昏時分,黑雲壓城,看來一場忽如其來的春雨是免不了了。

    武大不在,西門慶獨自忙活了一天,終於清閒下來,信步便走進武氏酒樓。

    每天都要來看一眼秀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成他的習慣。

    剛開始的時候,西門慶的心裡還是有牴觸的,畢竟,秀紅雖然如今是釀酒坊大掌櫃,可她的出身始終是個問題,西門慶絕不允許自己鍾情於一位青樓女子。

    但,感情這個東西,很多時候我們是控制不了的。

    西門慶越是牴觸,心裡就越是想著秀紅,直到後來,他甚至茶不思飯不想,還被武大調侃是思春了,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終究還是想要見秀紅一面。

    從那之後,他便每日藉著查看生意的名義,去釀酒坊見秀紅一面。

    西門慶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秀紅哪裡,直到某日他終於再次見到忙的滿臉香汗的秀紅,他終於明白,原來他喜歡秀紅的幹練,喜歡她身上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

    女人總是敏感的,秀紅察覺到了西門慶炙熱的眼神,於是她在沉默了數日後開始選擇逃避。

    西門慶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從那之後便只是每日遠遠的看她一眼,除非非常有必要的碰面,倆人的見面次數能免則免。

    可即使是這樣,西門慶依舊覺得很幸福,因為他每天都能看她一眼。

    或許,有時候,男人就是這麼賤吧。

    最近武大出城,金蓮有孕在身不可勞累,秀紅每日忙完釀酒坊就來酒樓查帳,所以西門慶乾脆就在這裡等。

    可是,今日西門慶等了許久許久,依舊沒能見到秀紅。

    或許,是釀酒坊那邊有事耽擱了吧。西門慶如是想到。

    但直到華燈初上,賓客滿房,再到夜半時分酒樓都要關門了,秀紅還是沒來。

    西門慶不相信秀紅會如此不待見自己,這是他如今身為真正的西門大官人應有的自負,於是他只能自我安慰道:

    「或許,今日武家金蓮嫂嫂將她留宿在武家了吧。」

    走出酒樓,酒意微熏的西門慶搖搖晃晃的往家裡走,可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有些心緒不寧。

    西門慶覺得自己已經魔怔了,不見到秀紅今晚恐怕連覺都睡不好,於是他轉身就往武大武家走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詭異的聲音突然在他不遠處突兀的響起:

    「西門大官人,您這是要打哪去?」

    這個聲音有些虛無縹緲,且飄忽不定讓人找不清楚位置,在這大半夜的,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西門慶的酒頓時醒了一半,寒聲道:「誰!?」

    但那個聲音依舊似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讓人找不出具體位置:

    「呵呵,西門大官人莫要驚慌,我等只是要與你交個朋友。」

    西門慶兩眼微眯,「既然是交朋友,那就不要鬼鬼祟祟,讓人生厭!」

    西門慶表現的很強勢,他本來就是一個很不服輸的人,只不過由於武大的主角光環過於強大,平時壓制了他的鋒芒畢露,何況這裡是陽谷縣城,是他和武大的地盤,只要他高喊一聲,想畢大批人馬就會很快趕來相助。

    可惜來人似乎早已洞穿了西門慶的想法,淡淡說道:「西門大官人最好收斂一下性子,不然,您那心儀已久的小美人兒,這大半夜的,我可不能保證她的安全。」

    西門慶霍然舉頭,又在瞬間恢復了平靜,淡淡回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呵……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秀紅姑娘正在等候大官人,您若是不來,我等就要輪番享用美人兒的銷魂滋味了。」

    西門慶攥緊了拳頭,臉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說:「有什麼事衝我來,欺負一介女流,算什麼英雄好漢!」

    「呵呵,我等本來就都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大官人回家一看便知。」

    西門慶心底悠的一沉。

    他本以為是江湖草莽之輩,可聽來人的語氣,似乎並不是,那麼,就只剩下……問題難辦了。

    但眼下由不得他多想,西門慶心急如焚,他不知秀紅如今到底怎樣了,快步往家裡走去。

    ……

    家裡一切正常,老僕似乎一無所覺,一切照舊。

    稍微年輕一些懂事的手腳麻利的,都被西門慶送去作坊和酒樓幫忙了,家裡頭根本沒有一個能用的下人。

    西門慶搖了搖頭,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走進書房。

    此時,他顧不上前方到底如何凶險,他只知道他每晚到一刻,秀紅便危險一分。

    或許,這是他西門慶這一輩子,最英勇,最男人,也最問心無愧的一次!

    也有可能,這是他的最後一次。

    書房平日裡乃禁地,除西門慶自己之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他推開門,便看到一臉憔悴的秀紅正被綁在椅子上。

    身邊還站著一名青衣小廝。

    是那名很機靈的酒樓小廝。

    是那名在武松與魯智深單挑時一點都不怯場的青衣小廝!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2
38.第38章 西門慶之殤(二)

    西門慶對這名青衣小廝印象極深。

    畢竟,如今的武大家大業大,攤子極廣,大局上全都由他與武大倆人商量著拿主意,可細節上事情他倆精力有限,就愛莫能助了,只能挑選辦事機靈的下人去做。

    而這名青衣小廝在上次武松與魯智深鬥法時表現不錯,西門慶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當然,西門慶並未委以重任,緊要的位置只用陽谷縣的熟人,這是武大定下的規矩,誰都不能破,但西門慶還是注意到了這名青衣小廝,把他仍在酒樓當一樓大廳頂頭小廝(大概等於後世的大堂經理?)用,準備磨練一下,如果確定可以信得過,日後便逐漸重用他。

    然而,西門慶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到他!

    此時的他雖然依舊是一身小廝打扮,但氣質已經與之前截然不同,他手持一把鋒利的小刀,面上帶著邪異的微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調侃道:「西門大官人,你好啊。」

    西門慶的臉色十分難堪,一字一字沉聲道:「你是誰!?」

    小廝一聳肩,很無所謂的說道:「小人丁卯,是一名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西門慶兩眼一縮。

    越是這種有恃無恐,卻自稱不值一提的傢伙,就越是危險,這是常識。

    「你想做什麼?」西門慶長吸了一口氣,儘量平靜的問道。

    丁卯笑了笑,將鋒利的小刀在秀紅俊俏的小臉上比劃了幾下,砸吧砸吧小嘴兒,說:「小人有一事相求,怕大官人不答應,特意請了秀紅姑娘前來相助,不知大官人以為如何?」

    秀紅方才見西門慶進屋,在那一瞬間曾經燃起希望,淚眼婆娑,可是她以前在青樓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最近擔任釀酒坊大掌櫃後更是見識了許多所謂的達官貴人,深知這一切沒那麼簡單,反而因為自己牽連了西門慶,不由低下頭,滿臉愧疚,滿心淒淒。

    此時聞得丁卯以此相要挾,秀紅心知他們要做的事絕不會是什麼好事,便劇烈的掙紮起來,拚命的搖頭,希望西門慶不要答應。

    這麼簡單的道理,西門慶怎麼可能不懂,可如今秀紅被俘,他頓時陷入了兩難。

    丁卯並不會給他猶豫的機會,他直接拿著小刀擱在秀紅臉上,並把自己的臭嘴湊了上去,對著秀紅的耳垂吹了口氣,壞笑道:「美人兒,你竟如此著急?莫非是想哥哥來疼愛你?」

    秀紅覺得自己脖頸間瞬間起了一片雞皮疙瘩,臉色悠的變得慘白,喏喏不敢再動。

    西門慶臉色鐵青,怒吼道:「夠了!」

    丁卯站起身來,晃了晃腦袋,一撇嘴,嗤笑道:「還不夠啊,西門大官人,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如若你敢說一個『不』字,今晚,我一定要好好招待秀紅美人兒的。哦,對了,如果我自己不是秀紅姑娘的對手,我的兄弟們定然會輪番上陣,助我一臂之力!」

    西門慶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炸了,嘶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丁卯拿手裡的小刀削著指甲,吹了口氣,淡淡說道:「我想請西門大官人帶我進武家後院。」

    這話兒說的,很稀鬆平常,似乎只是一件不值一哂的小事,但西門慶聽到這句話卻沉默了。

    武大並不在家,丁卯卻要進武家後院,其意圖已經昭然若揭,他是要綁架潘金蓮!

    換言之,他的目標一直都是武大,他要用潘金蓮來威脅武大!

    金蓮本就是武大的軟肋,而且她現在又懷有身孕,一旦落入歹人手中,恐怕依武大的性子只能束手就擒!

    西門慶尚未答話,被麻布堵住了嘴的秀紅聞言卻瘋狂的掙紮了起來。

    她狀若瘋癲,對近在咫尺的丁卯以及明晃晃的鋒利小刀視而不見,她要阻止西門慶!

    丁卯面色微冷,把手裡的小刀遞了過去,威脅道:「老實點,不然我就刮花你的……額!?」

    他話還沒說完,便發現秀紅居然自己就撞向了匕首!

    丁卯趕緊把匕首挪到身後,同時一把拉住了秀紅。

    秀紅如此剛烈,她居然寧死也不願金蓮被抓?這是丁卯沒有想到的。

    西門慶看到這裡,卻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他是懂秀紅的,或者說,他一直都明白秀紅為何會一直逃避他的追求。

    是的,他一直都懂。

    因為,秀紅喜歡的是武大。

    當初武大替秀紅從怡翠樓贖身,又幫她解除了賤籍,甚至又讓她做了釀酒坊大掌櫃,武大的確不圖她什麼,他只是想著給這個可憐的姑娘一個謀生的手藝,可是武大忘了,莫說是在北宋這個年代,就算是在後世,這樣的舉動,也足以在小範圍內引起轟動了。

    比如,李師師就因為這件事,對武大另眼相看,青睞有佳。

    那麼,又何況秀紅這個當事人呢?

    或許秀紅一開始是懷著一顆感恩的心而去努力做好釀酒坊大掌櫃,借此回報武大的恩情,可武大在小小的陽谷縣實在是過於出色了。

    雖然武大的長相一般,僅能算是眉清目秀,這倒不是說武大容貌不好,只是與那些玉樹臨風的年輕才俊想畢,武大的確差了不止一籌。

    可是作為一個男人,長相不能說不重要,卻的確是次要的,男人最吸引女人的地方,是他的性格,是他的能力,是他的才情。

    武大用了半年的時間在陽谷縣強勢崛起,雄踞一方,不但抵住了江湖草莽之流的陰謀,更是連跳數級,直接官拜從七品武騎尉,這些都是秀紅親眼所見,試問,莫說整個陽谷,就是整個北宋,除去將門虎種,又有幾人能做到?

    隨著秀紅對武大的深入瞭解,她逐漸迷戀上了武大,可是她的出身不好,她不敢說,也不敢做,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盡力的做好釀酒坊為武大分憂。

    也就在這個時候,西門慶出現了。

    這讓秀紅很徬徨,她不知該怎麼辦,於是她只能選擇逃避。

    而西門慶,雖然知道這一切,卻依舊是為她痴狂。

    不得不說,如今的西門慶與歷史上的西門慶已經完全變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而這一切,都是武大帶來的。

    西門慶沉默了很久,他睜開眼,望著秀紅,緩緩說道:

    「我答應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2
39.第39章 死士當死

    有人曾經說過,男人總是說女人水性楊花見異思遷,其實你們不知道,女人一旦真正愛上一個男人,就會全心全意死心塌地。

    這句話說的沒錯,但,作為一個男人,我們也想說,女人總是說男人留戀花叢樂不思蜀,殊不知我們男人一輩子也只會真正愛上一個女人,且可以為了她而拋棄一切。

    比如現在的西門慶,就是如此。

    他為了秀紅而作出這樣的決定,不得不承認,西門慶真乃情聖也!

    一旦作出這樣的決斷,西門慶便等於放棄了他如今所有的身份地位和名利財富,更意味著他接受了丁卯的威脅,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押了上去。

    往深了去想,他等於背叛了武大,丁卯有了這個可以讓西門慶徹底身敗名劣的把柄在手,從此以後,西門慶將徹底淪為丁卯背後勢力的奴隸。

    這麼淺顯的道理是個人都能明白,西門慶又怎麼會不知曉,可他依舊義無反顧的這樣做了。

    秀紅滿臉不敢相信,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個男人會為了她這樣一個殘花敗柳之身的女子而義無反顧的拋棄了所有,西門慶所為,瞬間擊中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淚流滿面。

    丁卯滿意的笑了,「很好,很好。西門大官人果然爽快。」

    西門慶面無表情的說道:「把秀紅放開。」

    可惜丁卯非但沒有給秀紅鬆綁,反而再次提出了新的要求:「不急。只要大官人你真心與我們合作,我不但不會動秀紅姑娘分豪,還會送一場大富貴給你。現在,請大官人告訴我,武家的密道入口在哪?」

    西門慶聞言心頭一震。

    武家的確有密道,這是按照武大的要求秘密進行的,除了有限的幾個人知曉之外,普通護院都不知道,這丁卯是從何得知?除非……武家有內鬼,而且這個人在武家的地位絕對不低!

    西門慶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丁卯拍了拍手,從內室便走出一個人。

    是王婆。

    蔡京曾經指點過他的兒子蔡眥可以採取迂迴戰術滲透武家,但蔡眥沒有找到直接控制西門慶的手段,王婆便很快就落入了他的眼中。

    前文曾經說過,由於王婆性子過於愚鈍,為人又不知變通,除了搬弄是非之外一無是處,很快就被武大淡出了核心圈子。

    但王婆畢竟是武大崛起之初的老人,武大也沒有虧待她,每月都會有大量的銀錢給她。這老潑貨也一向以武氏元老自居,到處說三道四,武大也懶得理她。

    她是可以自由出入武家的。

    但,王婆依舊覺得武大虧待了她,心生怨懟。

    她認為秀紅都可以當大掌櫃那她憑什麼不可以?所以她老是去找秀紅麻煩。

    後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王婆在男女之情上的眼神是極為毒辣的,順理成章的發現了秀紅與西門慶之間的貓膩,恰好丁卯來尋,許之榮華富貴,這個老潑貨貪財忘義,經不起誘惑,便直接倒戈相向,不但供出了控制秀紅就可以控制西門慶,還把密道的事也說了出來。

    王婆出來後,用她那破羅嗓子怪笑了幾聲,說道:「西門大官人,密道之事由您全權負責,老婆子我都只是偶爾看了一眼卻無權過問,剩下的事,可就全看您的了。」

    西門慶的臉色陰沉的厲害。

    他本來用的是權宜之計,武家明裡暗裡護院眾多,只要把他們匡進武家,西門慶自有辦法不但能救出秀紅,還能把這些人一網打盡,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王婆來,之前的一切打算就全都落了空。

    一旦真的從密道進入武家,這群人真的能夠悄無聲息的綁架金蓮。

    丁卯摩挲著下巴,似笑非笑的問道:「大官人,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吧?難道你剛才在耍我?」

    王婆也勸道:「西門大官人,小丁可是出自蔡……絕不是一個小小的武家可以比擬的,您可要三思啊……」

    這倆貨狼狽為奸,一個唱黑臉一個常白臉,配合的極為嫻熟。

    西門慶沉默了許久之後,指著王婆對丁卯說道:「殺了她,我就帶你去武家!」

    王婆聞言大驚,本就蒼老的臭臉如秋天的落葉,頹然沒了顏色,蠟黃蠟黃的。

    沒想到丁卯思索了片刻後,卻摟著王婆的水桶腰,笑眯眯的說道:「那可不行,丁某從來不干對不起自己人的事情。」

    西門慶冷哼一聲,即使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依舊忍不住腹誹,難道這一老一少有姦情?年齡差距幾十歲,這也太鬼扯了。

    「西門大官人,我希望你搞清楚,我不是在跟你談條件,做不做,由你!」

    ……

    夜深人靜,武家後院一片靜謐。

    武大書房,漆黑一片。

    空無一人右牆根那幾排書架,突然開始緩緩橫移,在這漆黑的夜裡讓人毛骨悚然。

    然後,地下便冒出一個黑洞,西門慶等人魚貫而出。

    丁卯親自押著秀紅,還帶來了三名手下,他仔細打量了片刻,點點頭,低聲說道:「看來的確是武家,大官人,帶路吧。」

    西門慶冷著臉,緩緩疊起衣袖,露出一道刀疤,淡淡說道:「武家護院眾多,我希望你們小心行事,莫要弄出聲響來。」

    丁卯看了西門慶胳膊上的刀疤一眼,沒有發現異常,便笑眯眯道:「是我們,不是你們,如今我們是一條繩上的瑪蚱,希望大官人你好自為之。」

    西門慶沒有說話,帶頭走出了書房。

    走廊裡,西門慶帶路,丁卯將秀紅交給手下,隨時提防緊急情況的發生。

    西門慶突然說道:「秀紅被捆的很不舒服,你能不能稍微給她鬆鬆邦?」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大官人還有心思憐香惜玉?少耍花招,帶路!」丁卯低聲威脅道。

    西門慶似乎很生氣,緩緩握緊了拳頭。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五名壯漢突然從走廊上方翻身而出,兩人直取丁卯面門,其餘人分取丁卯帶來的三名手下。

    同時,西門慶也突然暴起,一腳踢向丁卯胯下,陰狠至極。

    突逢大變,丁卯雖然吃驚,倒也算是臨危不亂,手裡那把鋒利的小刀亂舞紛飛,反守為攻,順便也擋下了西門慶那記撩陰腿。

    但,西門慶的目的本就不是傷人,他順勢前衝,直接掠到秀紅身旁,攔腰抱起秀紅就跑。

    丁卯大怒,反手一刀插在西門慶後腰,西門慶吃痛,但未作停留,急速前衝,同時嘴中暴喝一聲:「來人!」

    給秀紅鬆綁後,西門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

    然後西門慶翻身再次衝向丁卯。

    秀紅看著西門慶後腰那攤血紅,什麼都沒說,扭身就跑。

    她明白,今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但此時她如果還留在這裡,除了讓西門慶分心之外,別無他用,所以她走的很絕然。

    西門慶沖上前,赤手空拳纏住丁卯。

    丁卯武功很高,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已經有一名護衛成為他的刀下亡魂,就算是西門慶親自上陣也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就在這個時候,第二批武家護衛到了,也是五人。

    武家護院極多,但真正信得過,對武家死忠武的家將極少,一共有二十人名。

    這次武大出門,暗中帶走了五人;剩下的有五人專門看守書房,他們任務看起來是保護書房裡的機密文案,實則是保護密道,當然,他們並不知曉密道的存在;五人暗中隱藏在金蓮臥室院外,專門保護金蓮;最後五人隱藏在武家整個院子,隨時提防緊急情況,剛剛趕來的正是他們。

    這二十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手腕上方有一道特殊的刀疤,這樣的刀疤武大與武松也有,除此之外,西門慶也有。

    剛才西門慶故意挽起衣袖,就是對走廊上方的人表明身份,與丁卯說話就是點明主要目標,握拳就是動手的信號。

    西門慶人多勢眾,然而丁卯武藝高強,反手直接連殺兩名名家將,他帶來的三人也各個身手不凡,儘管折損了兩人,但卻換掉了四名家將。

    丁卯再次殺敵一名家將,並且又給了西門慶胸前一刀,拉開距離,打量了四週一眼,沉聲道:「放我走!我饒你不死!」

    武家護院很多,這裡的人會越聚越多,但以丁卯的實力,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在這之前幹掉西門慶。

    但,西門慶根本不為所動。

    家將,何為家將?家將其實就是死士,他們的家人已經被主家全部安排妥當,即使戰死也絕不會有後顧之憂,所以他們義無反顧,破斧沉舟!

    死士當死!

    西門慶無視滿身的傷痕,面露猙獰,「死戰!」

    「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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