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話水滸之武大郎傳奇 作者:浪浪浪(已完成)

 
Babcorn 2016-11-23 11:57: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5 20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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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 宋江的急切

    武大微微一笑,淡淡說道:「花榮兄請坐,你我也算是熟人了,這次法場之事也多虧了兄弟的仗義相助,有事情坐下來慢慢談便是了。」

    眾所周知,盧花張關林魯武,此乃梁山七大巔峰戰力。

    此次陽谷縣一役,聚集了花關林魯武五大高手,所以此次大約是來自汴京蔡府的刺殺行動失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當然,如今這些人除了武松之外,其餘人都還不算是武大的人。

    花榮在這七人當中排名第二,這並不是說他的武功可以力壓張關林魯武,而是花榮的箭術舉世無雙,威能太大。

    花榮原是清風寨副知寨,使一桿銀槍,但他最厲害的卻是一張弓射遍天下無敵手,毫不謙虛的說,兩百步以外的距離,單挑的話花榮絕對是天下無雙,就算是盧俊義也會疲於奔命。

    花榮生得一雙俊目,齒白唇紅,眉飛入鬢,細腰乍臂,人稱「小李廣」,後因為結拜義兄宋江抱不平而遭小人陷害,後被好漢王英等相救,上了梁山。

    如果說智多星吳用是後來倒向了宋江,那麼花榮從一開始便是宋江最信得過的嫡繫心腹,也是宋江手上戰鬥力最強的一名悍將。

    此次花榮代表宋江下山來到陽谷縣城,數次欲言又止,武大稍一思量,便知曉花榮有事相求,確切的說,應該是宋江有事相求,大概還是因為秘密特訓的事情。

    當然,武大對此雖然心知肚明,但他絕不會去點破。

    自從武大強勢崛起,再與童家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他跟梁山的形式已經瞬間逆轉。

    以梁山如今有限的實力,雖然在江湖上呼聲極高,但眼下他們還沒有與童家正面交手的資格。

    畢竟,童家手握軍權多年,而梁山目前說到底還沒有成氣候。

    何況,武大在有意無意之間加快分化了晁蓋與宋江的嫌隙,如今的晁蓋更偏向與聯手武大打壓宋江,而絕不會送宋江登頂,自己屈居第二。

    最重要的是,如今宋江一系也有求武大。

    如今的梁山,晁蓋的影響力在逐步的迅速壯大,尤其是魯智深、林沖、史進的變化,導致二龍山九華山以及舊軍官楊志等勢力全都偏向於晁蓋,讓宋江著實苦惱了許久。

    甚至有時候黑旋風李逵這個憨直的漢子也會與他們湊到一起,跟晁蓋飲酒作樂,訓練兵卒,這就讓宋江更加不能忍受了。

    再加上晁蓋的心腹被秘密送下山接受武大特殊訓練的消息一傳開,山上眾多頭領的心思便都活泛了起來。

    梁山派系極多,各位頭領都有一批自己的心腹,誰不想讓自己的勢力更強一些?

    諸多緣故之下,這才有了花榮率眾下山給武大道賀的行程。

    按照常理來說,此次下山,宋江理應派足智多謀的智多星吳用前來與武大磋商,但吳用似乎也察覺到了武大對他這種人不感興趣,相對來說武大更喜歡跟赤髮鬼劉唐這種直男癌晚期患者打交道,可他又怕派李逵下山壞了大事,這才請花榮下山一行。

    說起吳用,他現在在梁山的位置比宋江要尷尬的多了。

    無論再怎麼說,宋江在江湖上有「及時雨,山東呼保義」的大名聲,心腹極多,可他吳用本是晁蓋心腹,卻暗投了宋江,山上稍微聰明一些的好漢都對他頗有缺詞,尤其是晁蓋的影響力日益增長之後,吳用的位置便愈發尷尬了。

    他現在在梁山是不上不下,想回到晁蓋的勢力晁蓋又不待見他,在宋江這裡雖然宋江不會怠慢他,可宋江手底下那幫好漢也瞧著他不順眼,這就難堪了。

    牆頭草,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不會受到歡迎的。

    不得不說,吳用現在就是個悲劇,悔不該當初,可惜,一切都晚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武大。

    令人窒息的氣氛讓花榮這位出了名的好漢顯得有些滑稽可笑,斟酌了許久之後,長嘆一聲,終究還是選擇了單刀直入:

    「公明哥哥讓小弟來問一句,哥哥可否為我梁山再訓練一批軍卒?」

    武大輕抿了一口酒,玩味說道:「梁山晁蓋晁天王送來的人,不都一直在特訓當中嗎?」

    花榮一窒。

    有些事他實在無法啟齒,他總不能點名說,宋江為了爭奪在梁山的影響力,特此前來請武大幫忙吧?畢竟,人家武大看重的是晁蓋。

    雖說是宋江以前對武松有知遇之恩,但上次武松隨諸位好漢劫法場救宋江,也算是把該還的人情都還完了,何況如果宋江攜恩圖報,那麼他與武家兄弟二人的交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花榮畢竟是一位讓人敬仰的好漢,為了他的大哥宋江能做到這樣低三下四,實屬不易,武大也不想過於難為花榮,直接說道:「為宋江一系訓練軍卒也不是不可,但花榮兄,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保證。」

    「哥哥請說。」

    武大正了正身子,緩緩說道:「宋江畢竟只是梁山第二把交椅,我可以幫他與晁天王一系齊頭並進,但我不希望看到梁山好漢內部火拚,你們都是英雄豪傑,我這個人雖然沒膽子參與你們的替天行道,但對於你們這些好漢,我個人還是相當敬仰的。」

    花榮鬆了口氣,「這一點哥哥可以放心,我家公明哥哥絕不會做出那等下作的事情。」

    武大擺了擺手,接著說道:「花榮兄,你與宋公明交好,這一點我可以理解,但有句話我不得不說。宋江宋公明哥哥為人的確夠義氣,他也是有大抱負的有志之士,『敢笑黃巢不丈夫』,公明哥哥令人敬佩。但,我不知你們發現了沒有,公明哥哥從來不殺官差,哪怕是對他施以毒手的『蔡九知府』,也就是蔡京蔡太師的第九子,在爾等劫法場的時候,他也沒殺蔡九,你可曾想過是為什麼?」

    「未免諸位梁山好漢遭受迫害,我個人希望,如若有朝一日,梁山壯大,朝廷有意招安,而宋公明哥哥也願意接受招安之時,你花榮兄可以站出來反對!」

    花榮聞言,心神劇震!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5
51.第51章 蘿蔔開會

    人一旦有過一個糟糕的念頭,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往那方面去琢磨,去猜想,不由自主就會陷進去無法自撥。

    這或許是一種心理暗示,也正是武大最常用的手段。

    比如,西門慶就是在武大潛力默化之中悄悄轉變的。

    這並不是說武大手段惡劣,恰恰相反,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北宋末年的朝廷過於黑暗,武大穿越到這裡,不想過多的接觸那些黑暗,但他又做不到解除那些黑暗,所以只能儘可能的將自己身邊的人變得更好一些。

    就像現在,武大熟知歷史,他知曉宋江最後會接受招安,但是這種話他不能親口說出來,他只能通過一些隻言片語的蛛絲馬跡,來進行推斷,然後告知宋江的鐵桿心腹花榮,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如若我猜的沒錯,日後花榮兄你自己可以仔細去看,梁山勢力一旦成了氣候,他日攻城略地,宋公明依舊不會殺朝廷命官,如若其中有誤,花榮兄儘管來找我便是。」

    又閒聊了幾句之後,花榮有些心不在焉,早早告退。

    相對於得到了武大同意幫忙訓練軍卒而言,花榮更在意武大所說的招安之事。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讓花榮心亂如麻。

    莫要忘了,如今的梁山各大頭領,都是朝廷欽犯,甚至有的跟朝廷有死仇,比如豹子頭林沖,他的妻子被他高俅高太尉的義子玷污逼得自縊身亡,這種奪妻之恨不亞於殺父之仇,花榮不知道日後跟如何跟這些英雄交待。

    武大滿飲杯中酒,笑了笑,與孫二娘夫婦告別,回府前去陪嬌妻入眠。

    ……

    汴京,蔡府,依舊燈火通明。

    前幾日劫持金蓮失敗,讓蔡眥勃然大怒。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武家而已,丁卯親自出手,居然會失敗了,而且還被生擒!

    這是蔡眥絕對不能接受的。

    丁卯是蔡府死士,他幫蔡家做過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他知曉太多蔡家的秘密,這些秘密是絕對不能洩露出去的,蔡眥絕不能容忍丁卯活著,於是他派了第二撥精英殺手。

    很可惜,從今晚收到的消息來看,又失敗了。

    而且,這次被活捉的殺手更多。

    幸運的是,蔡眥這次漲了心眼,他派的不是蔡府的殺手,而是僱傭的,即使被抓,他牽扯不到太多關於蔡府的事情。

    蔡眥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起身往老父蔡京房內走去。

    如今蔡京雖然不怎麼管事,但莫說一個蔡府,天下大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蔡眥不敢不來回報。

    蔡京依舊是古井無波老謀深算的樣子,聽完小兒子的匯報,略一沉吟,淺淺說道:

    「為父已經位極人臣,不做不錯,多做多錯。如若這麼一點小事就要讓為父出山,那麼朝廷裡勢必又會颳起一陣為父想要當那異姓王爺,甚至攝政王的風言風語,所以此事,為父不方便插手。」

    蔡眥說道:「父親大人一心為國,那些都只是無稽之談,您又何須介懷?」

    「不然。正所謂三人成虎,這樣的傳言多了,真相也就不重要了。如今童貫隆寵日增,朝中勢力大多蠢蠢欲動,我蔡家坐看風起雲湧便可。」

    蔡眥一驚:「父親的意思是……童家有難!?」

    「伴君如伴虎,有些事,還不是你能參與的,稍安勿躁便是。至於武植,蜉蝣撼樹而已,他還動不了我蔡家,莫要自亂陣腳。這等小事,你隨意施為便可,只要不失了分寸,誰敢對我蔡家閒言碎語?難道我蔡京任相十餘載,是誰都可以欺辱的嗎!?」

    ……

    幾日後,風和日麗的早晨,金蓮拿著一個燙金的請柬笑眯眯的來到了武大身邊。

    春天了,日頭暖和了,武大親自動手,帶著幾個心細的家將在自家牆裡邊載南瓜。

    武家最近收到的請柬很多,大多數官員以及商賈的宴請武大都不會親自到訪,倒是街坊們生個孩子辦個喜事的,武大會欣然前往。

    今日這個請柬有些怪,燙金的,普通人家拿不出來,而且金蓮還親自送來了,就耐人尋味了。

    洗掉手上的泥沼,打開請柬,武大頭皮就是一麻。

    原因無他,因為這請柬又是怡翠樓怡翠姑娘,也就是李師師發的。

    怪不得總覺得金蓮笑容玩味了,原來槽點在這兒呢!

    不過,金蓮湊上前來,羨慕的說道:「官人,是群英會呢!收到邀請的全是附近家世顯赫的有名青年才俊,看來您現在也是名人了呢!」

    武大微怔,反問道:「你不吃醋了?」

    「哼!」

    金蓮狠狠擰了武大的腰際一把,扭身就走了。

    「哦,原來還是吃醋啊,吃醋就好,女人不吃醋了才是真麻煩。」

    其他的梁山好漢都走了,只有林沖沒走,他要在這裡等待歸攏梁山前來接受特訓的軍卒。

    林沖對武家的氣氛表示很新鮮,他是見慣了豪門大戶的,從來沒見過家主與家將以及下人一起幹活。

    群英會是在晚上舉行,武大種完南瓜,捯飭了一下衣裳,又被金蓮翻來覆去的折騰了許久,往怡翠樓而去。

    用金蓮的話說,男人就是女人的臉面,衣著必須得體,不然丟的是她的人。

    怡翠樓依舊是老樣子,只是今日被包場了,比之往日要清靜了許多。

    不過武大總是覺得有點不舒服,以前都是西門大官人陪著一起來,這次因為秀紅一直沒醒,西門慶無心風花雪月,拒絕了武大的好意。

    武大來到怡翠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附近的青年才俊已經基本來齊,群英薈萃。

    當然,在武大眼裡,還不如說這是一次蘿蔔開會,都是一些膏肓子弟。

    這倒不是武大自視甚高,著實是沒聽說有什麼真正作為的年輕人,無非就是仗著家裡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而已。

    不過這些人跟上次那些個風流才子不一樣,這次李師師邀請的都是與朝廷有關聯的,也就是傳說中的官二代以及軍二代。

    至於富二代,在這個重農輕商的年月,巨賈都上不了檯面,更不用說巨賈的兒子了,根本不值一提。

    當然,武大這樣的另類不在其列,而且武大有從七品的官職在身。

    剛下車,童英也來了。

    「就知道這種聚會你來的不會太早,得,咱哥倆一起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5
52.第52章 鴻門宴

    與童英走下馬車的,還有一位眉清目秀的俊俏小哥兒。

    這小哥兒頗具小白臉的潛質,呢皮膚白裡透紅,嫩的都能捏出水兒來了,柳葉彎眉淡如新月,瓊鼻櫻唇,雖然胸前已經用了束胸儘量抹平,但除了將她那兩團豐肉顯得更加顯眼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武大暗嘆一聲,歷史小說裡所說的女扮男裝果然都是扯淡啊,男人滿腹經綸比不上女人胸前四兩肉,女子胸前的波濤洶湧本就是上天賜予她們最好的禮物,如果用個束胸別人就看不出來了,那只能是睜眼瞎,或者就是在演戲。

    很明顯,從童英馬車裡鑽出來的,就是一位女扮男裝逛青樓的女英雄。

    而她下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興趣盎然的仔細打量了武大幾眼,微微犟眉,滿臉狐疑的問道:

    「你就是『橫豎都二』?」

    「噗!」

    武大頓覺一口老血噴湧而出,吐血三升。

    什麼叫「橫豎都二」?這是上次武大在怡翠樓罵那些風流才子的時候說的,原話是:

    「你就是口#,橫豎都二。」

    結果到了這位姑奶奶嘴裡,就直接變成武大的稱謂了。

    「喂,橫豎都二,你今天打算怎麼羞辱那些個青年才俊?有什麼新段子嗎?」

    武大臉上的表情那就叫一個精彩,尷尬的笑了笑,心裡頭別提有多擰巴了。

    這位女扮男裝的姑奶奶,是從童英車裡出來的,二人的關係必然匪淺,可看童英的樣子,這女子又不像是他的侍妾之流,那麼答案就呼之慾出了,這姑奶奶要麼是童英的血親胞妹,要麼就是不知道是童家哪位世交豪門家裡的千金大小姐。

    「喂,我問你話呢,你今天是想繼續舌戰群雄,還是想顯露一些你的文采?我聽說你給怡翠姐姐留了一首詞,不錯喲。」

    這不是造孽麼,老子一個理科高材生有個毛的文采?可老子又不想做那抄襲無下限的無恥之徒,剽竊前人古詞的事情幹一次就夠了,老干就是找抽了,至於舌戰群雄嘛……難道今天是鴻門宴?

    武大摩挲著下巴笑道:「這位小哥兒謬讚了,武植只是一個粗人,何來文采之說?至於舌戰群雄,武植多謝姑娘提點,今日定當老老實實喝酒,絕不多話。」

    俊俏小哥兒眉開眼笑,「記著,你欠我一個人情。」

    扔下這句話,這位姑奶奶就哼著小曲兒,蹦蹦跳跳的直接跑了,看方向,似乎是直接進了怡翠姑娘,也就是李師師的閨房?

    難道她跟師師很熟?武大一驚。

    這件事愈發的古怪了。

    這位女扮男裝的姑奶奶雖然說話不饒人,可大家都是聰明人,她稍微點明了一句「繼續舌戰群雄」,這意思就是說今天會有人發難,示警來了。

    而照現在的情形看,這姑奶奶似乎還跟師師很熟,難道她這樣做是得了師師的授意?可這群英會又是師師發起的,這豈不是意味著是有人逼著師師發起這次聚會,藉機發難?

    童英湊上前來,擠眉弄眼的說道:「怎麼樣?這是我家妹子,對你『橫豎都二』的名號慕名已久啊!」

    經過鹽鐵司與特種訓練一事,再加上最近法場一役,武大與童英的關係迅速拉近,已經開始稱兄道弟,當然,其中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那就不從得知了。

    武大「唰」的一下展開手裡的摺扇,騷包的晃悠了幾下,得意洋洋道:

    「哥一表人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妹子又能把我咋滴?」

    「以後你就知曉我妹子的厲害了。」

    然後童英望著武大手裡的摺扇,面露驚訝,「你居然也喜歡這個調調?」

    武大撇了撇嘴,說道:「領著忠僕,牽著惡狗,拿著摺扇,吹著口哨,上街盡情的調戲良家婦女,是哥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

    童英嘴角抽搐的厲害,扭身從馬車也找了把摺扇,惡狠狠的打開胡亂扇呼了幾下,挑釁道:「哥也有!」

    武大趕緊遠離。

    本來就是剛開春,天氣還有點冷,拿個摺扇裝個逼也就罷了,這麼作死的扇不是找感冒呢嗎?

    武大索性把扇子一收,倒插在後頸衣領上,雙手抱住後腦勺,臉都要仰到天上去了,那德行,嘖嘖,別提多風騷了。

    童英也是位妙人兒,現學現用還整的有模有樣,跟武大弄成一個德行,倆人嘻嘻哈哈彷彿回到了少年時代,勾肩搭背,後面跟著幾名面面相覷的家將,湧進怡翠樓。

    群英會是怡翠姑娘發起的,大概意思就是譜了新曲兒,有請各位青年才俊一品。

    由於掛著個「群英會」的名頭,所以今日但凡是收到請柬的,幾乎可以說是一個不落,全來了。

    童英本來就是整個大宋頂級的豪門紈袴,很受人關注,再加上他與武大特立獨行的德行,剛進門,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眼光。

    「童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童兄來晚了,可要自罰幾杯?」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橫豎都二』武大官人吧?」

    終於有人認出了武大。

    此言一出,眾人的眼神不自覺的就往武大身上飄去。

    這倒不是說武大更受歡迎,只是因為最近武大的名號實在是太過響亮了,在一個小小陽谷縣搞風搞雨,偏偏還混的風生水起。

    這就好比後世的矮挫丑,突然拔地而起,毫無理由的混入了上流社會,驚爆了一地的眼球。

    當然,咱家武大如今已經不是矮挫丑了,都快一米八了!

    童英摟著武大的肩膀,豪氣道:「這是我兄弟,武植!」

    話無需多說,說多了反而不美,童英簡單的一句話,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武大,是他童家看好的人。

    武大當然不可能像童英那般旁若無人的還反插著摺扇,他把扇子取出來,拱手一禮:

    「在下武植,還請諸位多多關照。」

    眾人本就大多數都已起身迎接童英,此時自然也不會拂了他的面子,更不會故意為難武大,紛紛見禮。

    然而,總有人不懼怕童英的家世。

    戶部侍郎韓木呂的侄兒韓棟端坐在椅子上,手持一杯清酒,臉色掛著不屑的神情,挑釁道:

    「聽聞武大官人巧舌如簧,能言善辯,還曾經為怡翠姑娘作詞一首?小可不才,正要與武大官人切磋一二。」

    武大微微一笑。

    鴻門宴,這就開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6
53.第53章 此時無聲勝有聲

    戶部侍郎韓木呂,乃是蔡京蔡太師之子,蔡眥的妻兄。

    蔡京第四次任相後,推脫老眼昏花,大力扶持兒子蔡眥掌權,蔡眥恣意為奸,竊弄威權,立即用他的妻兄韓木呂為戶部侍郎恣意為奸,竊弄威權,立即用他的妻兄韓木呂為戶部侍郎,倆人一起密謀,挑撥是非,陷害和驅逐朝士,建宣和庫式貢司,各地的金帛及庫藏,都被搜刮來充實它,作為天子的私財,深得宋徽宗的喜愛。

    (解釋一下,大話水滸嘛,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劇情精彩。情節需要,我把蔡京第四次任相的時間刻意提前了,望理解。)

    毫不謙虛的說,他韓木呂就是靠著蔡家這顆大樹崛起的,所以韓家是蔡家的忠誠鷹犬。

    童家與蔡家近年來嫌隙極大,韓棟身為韓木呂的侄兒,自然對已經被化為童系的武大沒有好臉色。

    武大還沒答話,童英就忍不住了,譏笑道:「小小的韓家子弟,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簡直是不知所謂!」

    韓棟臉色微變,喝了一口酒強行按耐住心中的怒意,起身笑眯眯的說道:「童家隻手遮天,權傾朝野內外,我們小小韓家安分守己,一心為陛下分憂,自然不敢跟童家相提並論。」

    此言誅心,童英瞳孔微縮。

    「不過,無論小弟再如何上不了檯面,在韓家也頗受重視。不像某些人,家大業大,即使自己的父親位極人臣,也只能被扔在陽谷縣這麼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

    「噗!哦~對了,是小弟忘了,某人是庶出,而且生母原來只是一名丫鬟,那就怪不得淪落到如此地步了,居然與一名商賈稱兄道弟,還洋洋得意,呵呵……真乃我等勳貴中的恥辱!」

    韓棟這三句話,根本沒給別人插話的機會,一句比一句惡毒,連消帶打,把童英貶的一無是處。

    童英本就出身將門,在軍伍中待得時間長了,難免就習慣了單刀直入,不會整那些花花腸子,雖然他的性子還算是比較聰敏,但言辭交鋒非其所長也,被韓棟氣的臉色鐵青。

    如若不是武大拉了童英一把,恐怕童英真的會直接衝出去一拳放倒他。

    上次在怡翠樓,武大狠狠的將那些風流才子羞辱了一番,韓棟此舉很明顯就是在挑事。

    一來,他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彼身,大肆嘲諷武大與童英,不論輸贏,他都會收穫那些才子的好評;

    二來,畢竟武大如今風頭正勁,只要他用言語戰勝了武大,那麼他在韓家的地位恐怕會急速上升,或許還能得到幾分蔡府的垂青。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武大笑了笑,根本沒理他,拉著童英就去找座位。

    在座的眾人滿頭霧水,能言善辯的武大官人,就這樣慫了?

    難道他傍上了童家的大腿還不夠,還欺軟怕硬,不敢得罪戶部侍郎韓府?

    甭說他們了,就連自認為很瞭解武大的童英也是很不理解,這顯然不像武大的作風啊?

    就在此時,韓棟的痛打落水狗到了。

    「還真是見面不如聞名,武大官人?你配得上大官人這三個字嗎?簡直就是個慫包!」

    韓棟一系的人聞言也是哄然大笑,隨聲附和了幾句,不過他們不敢多說,畢竟不是誰都敢得罪童英的。

    武大在前排找了桌子坐定,對已經頻臨爆發邊緣的童英說道:

    「這位韓家少爺的父親是韓木魯吧?有幾位風華正茂的女兒?」

    童英微怔,回道:「三五個吧。」

    武大點了點頭,說道:「你說,韓木魯派他兒子來如此不遺餘力的嘲諷你童家,會不會是因為眼看韓木呂得勢,為了巴結蔡府,也為了爭奪家主之位,而刻意為之?」

    童英眼睛一亮,露出一副深以為然的噁心樣子。

    其他正在看戲的諸位聞言,看著韓棟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

    韓棟險些暴走,氣急敗壞的罵道:「胡說八道,簡直是無稽之談!我父親跟我叔叔關係很好,你不要挑撥離間!」

    這就是此地無銀了,眾人看著他的眼神愈發詭異了。

    武大卻根本就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繼續對童英說道:「童家需要給蔡家再準備一份賀禮了。依我看,這位韓木魯既然捨得把他兒子丟出來充當馬前卒,很快就會把自己的女兒也盡數嫁進蔡府。他韓木呂只是把自己的同胞妹妹嫁給了蔡眥,就得了個戶部侍郎,韓木魯若是捨得把自己的女兒嫁給蔡眥,估計會立馬封個戶部尚書!這無異於母女花共侍一夫啊,韓家當興!」

    「噗!」

    這話說的忒惡毒了,當可謂一針見血,直指本心。

    童英假模假樣的起身拱手一禮,「韓府果然大氣,姨娘與侄女共侍一夫,我童府斷斷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童某甘拜下風,韓家當興啊!」

    場間鴉雀無聲,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不過,看看眾人嘴角一抽一抽的德行,恐怕憋的十分難受,笑的腸子都擰成麻花了吧?

    不過沒辦法,這時候誰要是笑出來,估計會被殃及池魚,童家與蔡家以及韓家的交鋒,一般人還沒有資格擅自插手。

    武大就沒這些個顧及了。

    自從上次蔡眥派丁卯前來陽谷縣,意圖綁架懷有身孕的金蓮,綁架不成就殺了八名武大心腹家將和無數護院,至今秀紅還生死不知,西門慶更是早已被折磨的沒有人樣,武大與蔡家的死仇已經結下了,再多一層,也無所謂。

    有人說死豬不怕開水燙,作業越多我越浪。

    而武大如今面對蔡家,則是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愛咋咋滴。

    這次武大很善解人意,一邊用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臉,一邊說道:

    「啪啪啪,啪啪啪,韓棟?棟樑之材,呵呵呵呀……」

    上次武大就說過啪啪啪,只是沒有具體解釋,眾人無法理解,這次看到武大這個樣子,眾人才明白,原來這是特麼的赤-裸-裸的抽臉聲啊!

    此時無聲勝有聲!

    武大官人,真乃才人也!

    韓棟的臉憋成了醬紫色,被氣的渾身直哆嗦,大罵一聲「我殺了你!」,就衝向了武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6
54.第54章 一曲驚天下

    正所謂,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韓棟本想把童英與武大一網打盡,一舉成名,沒想到,他太高估了自己,也太小瞧了武大,被武大反將了一軍。

    最重要的是,武大說的沒錯,這並不是在造謠。

    自從決定與蔡家死磕,武大就一直沒少關注過蔡家以及與蔡家有牽扯的勢力。

    如今的製鹽坊和釀酒坊生意如火如荼,銷路鋪的極廣,晶石汴京首當其衝,武大自然不會放過。

    除了沒在汴京開設店舖之外,其實武大手底下的人沒少往汴京跑,用武大的話說,是去調研市場行情。

    當然,這些個「調研員」裡,一不小心摻雜了幾個武大的心腹家將,悄摸的打聽了一些消息。

    比如,韓家韓木魯,打算將幼女嫁進蔡府,成為蔡眥的第二十八房小妾。

    其實這種事情,在北宋這種年代屬常見,大家司空見慣了,也沒人去點破,心照不宣就夠了。

    可是武大不會這麼做,只要能夠打擊蔡家,他會抓住一切機會不遺餘力的去做。

    不管白貓黑貓,逮著耗子就是好貓。

    既然你韓家敢做不要臉的事,我武大就敢說不要臉的話!

    韓木魯與韓木呂爭奪家主之位的確是無稽之談,但是這話只要說出來,總是會他們老兄弟二人之間產生一絲嫌隙,最重要的還是那句「母女共侍一夫」,這話一旦傳出去,他韓家的名聲就徹底臭大街了,即使他韓家不要臉,蔡家蔡京身為當朝太師兼職宰相,還能也不要臉?

    這門婚事必然是黃了,說不定蔡府還是恨上韓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韓棟。

    如此一來,一切都前功盡棄了,韓棟怎能不怒?

    暴怒之下,他做了一個最壞的動作,他居然想要衝上來打武大?

    童英使了個眼色,示意家將稍安勿躁。

    待韓棟臨近,童英跳起來飛身就是一記酣暢淋漓揚眉吐氣的大腳丫子!

    童英在軍伍中鍛鍊了多年,憑藉他的一身力氣,配上他那45碼的大鞋底子,這一腳踹出去,那就叫一個痛快!

    韓棟倒飛而出,躺在地上被摔的頭暈目眩,被手忙腳亂的下人扶起來後,整個左臉都腫的不能看了。

    受了韓棟這麼多氣,童英這一腳忒狠了,他是下了死力氣了,還單單就恰好揣在了韓棟的臉上,這就要了韓棟的老命了,呢腳丫子,他一介文弱書生,怎麼能受得了這個?

    何況他一向自認風流倜儻,流連花叢,以後這張臉可怎麼見人?

    最狗血的是,韓棟居然流馬尿了,一邊流馬尿還一邊哀嚎,讓武大滿頭黑線。

    童英更是直接,嗤笑一聲,揮了揮手,說道:「韓府的人都死絕了?趕緊把這個不成器的傢伙牽回家栓好,以後少出來咬人!」

    武大舉杯,為童英無師自通的罵人不帶髒字表示贊同。

    童英咧嘴一笑。

    其實很多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引路人,只要有人把前方的路打通了一點,後面自己就可以循序漸進了。

    童英不愧是聰明人,學習和進步的很快,順著武大思路就完敗了韓棟。

    韓棟被拖走後,氣氛有些尷尬。

    幸虧,還有怡翠姑娘救場,也就是李師師。

    李師師與那女扮男裝的俊俏小哥兒已經躲在暗處看了好久,只是一直沒出聲。

    直到韓棟完敗,那俊俏小哥兒已經笑的直不起腰來了,指著武大直打顛,「這橫豎都二,果然夠二夠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那韓家韓棟收拾了,笑死我了,姐姐,你快扶著我,再讓我笑一會兒……」

    李師師也是在強忍著笑意,看到身邊這笑的不行了的「俊俏小哥」,伸手拉了她一把,輕笑道:

    「你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要注意一些儀表的,你爹爹雖然寵你,你也不能太過放浪形骸,這哪還有半分女孩子的樣子?」

    俏小哥兒的確是個人才,她輕輕挑著師師尖尖的下巴,調笑道:「這裡只有我們姐妹,又沒外人……」

    師師打掉她的手,薄怒道:「討打!好了,別鬧了,我得出去了。」

    ……

    師師蒙上薄薄的面紗,將她那絕世的容顏全都藏了起來,款款走上表演台。

    剛剛略微還有些凝重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今日師師彈的是古箏,她微微一福,嫩聲道:

    「不日前,小女子新得貴人留詞,特意譜了曲,請各位官人品鑑。」

    眾人聽到這裡,不由都望向了武大。

    武大有些莫名其妙,關我鳥事?

    童英小聲解釋道:「你最近光忙著整頓武家了,不曉得坊間已有傳言,怡翠姑娘新譜的這首曲,詞是你留的。」

    武大微愣。

    師師坐定,妙手輕探,夾、提、按、彈,餘音渺渺,動人心弦。

    小嘴輕啟:

    「鉛華淡佇新妝束,好風韻,天然異俗。彼此知名,雖然初見,情分先熟。

    爐煙淡淡雲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賴得相逢,若還虛度、生世不足。」

    得,還真是自己留的。

    一曲畢,師師款款一禮,「小女子聽聞武大官人近日巧施妙計,化險為夷,特譜新曲,為武大官人賀!」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感情大夥兒奔著群英會以及怡翠姑娘的名頭前來,全是為武大做那陪襯的綠葉的?

    人家怡翠姑娘是譜了曲專門為武大官人賀?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這次武大不會千瘡百孔,直接已經被大卸八塊。

    童英湊過來紅著眼說道:「連做兄弟的都有些嫉妒你了,這可是怡翠姑娘啊,是怡翠姑娘!」

    武大嘴角一抽一抽的,不苟言笑,心裡頭卻已經樂翻了天。

    他樂的不只是這些,而是因為這可是皇帝陛下將來都要迷醉的女人啊!

    當然,他也因此招惹了不少仇恨,不過眼下武大還顧不上這些。

    事情還沒完,師師再施一禮,媚眼直視著武大,說道:「官人可否為小女子再作詞一首?」

    所有人都看向了武大。

    這就是趕鴨子上架啊,這不是師師的作風,看來,她的確是受到了不知是何方勢力的逼迫。

    武大兩眼微咪。

    半晌後,武大長笑一聲:

    「作詞有何難?恰好在下也曾譜曲一首,請怡翠姑娘賞析!」

    繁華聲遁入空門

    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一生

    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浮圖塔斷了幾層

    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

    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歷史轉身

    等酒香醇等你彈

    一曲古箏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迴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聽青春迎來笑聲

    羨煞許多人

    那史冊溫柔不肯

    下筆都太狠

    煙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問我是否還認真

    千年後累世情深

    還有誰在等而青史豈能不真

    魏書洛陽城

    如你在跟前世過門

    跟著紅塵跟隨我

    浪跡一生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迴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著老樹根

    石板上迴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雨紛紛

    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我聽聞

    你仍守著孤城

    城郊牧笛聲

    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伽藍寺聽雨聲盼永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6
55.第55章 隱患

    很明顯,武大無恥的剽竊了《煙花易冷》。

    煙花易冷是「方大大」作詞,周董作曲並演唱的一首經典情歌,曲風淒美婉轉,古典意味濃郁,對歷史滄桑、興衰無常的追問,讓人聽著聽著不禁眼前浮現出一幅幅古老的畫面:

    佛塔林立,轉瞬成空;刀光劍影,滄海桑田。

    武大之前一直不願意抄襲前人古詩詞,這次被逼無奈,趕鴨子上架,索性就來了一次狠的,一勞永逸。

    聽說穿越到古代的小子們都喜歡拿古人詩詞裝逼?俗,忒俗,俗不可耐!這橋段都爛大街了,再說您留了詞不譜曲有啥用啊?看咱,連詞兒帶曲兒,一次性搞定,這才是傳說中的高逼格!武大心裡暗暗冷笑道。

    場間保持了一陣長久的緘默,眾人望著武大的眼神如同見了鬼一樣。

    有詩才也就罷了,還能譜曲?雖然這曲調不似平時聽到的那般,可也正是這種新鮮,讓眾人更加吃驚:這武大,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一手?

    許久許久以後,師師微微一福,「此曲只應天上有,不似在人間。以前都是小女子班門弄斧了,還請官人莫要見怪。」

    武大心裡的得意勁兒就甭提了,可他依舊只是矜持的笑了笑,深藏功與名,淡淡說道:「姑娘謬讚了,武植愧不敢當。」

    師師再施一禮,淺淺說道:「方才小女子一時聽的入神,未能記清楚詞句,請官人垂憐。」

    喲,想要詞?正合我意,恰好咱還想問問到底是誰搞風搞雨,折騰這個群英會呢。

    「怡翠姑娘有命,武植豈敢不從?」

    師師微喜,「多謝官人厚愛。」

    然後,李師師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畢生難忘的事情。

    她玉手輕探,緩緩揭去了臉上那層薄薄的面紗,露出了她那絕美的容顏。

    師師的美,與金蓮不同。

    雖然金蓮自從死心塌地跟了武大之後,一直安分守己,恪守婦道,但她史上第一豔婦的稱號不是白給的,嫵媚天成,一顰一笑都誘惑著武大蠢蠢欲動的小心思;

    而師師不同,她是屬於那種落落大方的氣質,出淤泥而不染的空谷幽蘭,而且多才多藝,讓人不忍去褻瀆,總有種想要去保護她呵護她的感覺,無愧史上第一名妓的尊榮。

    即使武大已經見過多次,依舊覺得震撼,更何況在場的眾多首次見到師師的青年才俊?

    「小女子李師師,拜見各位官人。」

    場面有些失控,混亂了片刻後,眾多年輕才俊為了給師師留下一個好印象一親芳澤,紛紛正襟危坐。

    群英會既然是群英會,自然不可能是單獨為武大舉行的。

    接下來的表演依舊,幾輪其他歌舞后,李師師再次登台。

    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師師有些心不在焉,而且眼神老往武大身上飄。

    眾人心裡好生不是滋味,一屋子都是官宦子弟,就他武大是窮苦出身,得,結果人家還就偏偏得了美人兒青睞,奈何奈何,一朵好好的鮮花就這麼插在牛糞上了也!

    其實只是他們不懂,沒有牛糞,鮮花怎麼能開了嬌豔?

    ……

    有人常說古代消息閉塞,其實那只是相對而言,起碼武大現在就頭疼的厲害。

    武大官人既「橫豎都二」之經典名句之後,再作驚世之曲,很快在圈子裡傳開。

    或許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怡翠樓武大一曲驚天下,迅速傳遍大江南北。

    尤其是後來李師師一句「從此師師不譜曲」,將武大那首《煙花易冷》推到了風口浪尖。

    眾所周知,怡翠樓怡翠姑娘,也就是如今的李師師,吹拉彈唱無所不精,那副天生的好嗓子不敢說是天下無雙,但也還真就找不出幾人敢與她比肩,可現在人家因為武大一首詞,直接宣佈從此不譜曲,這意味著什麼?言外之意,是她認為自己無論再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譜出超越武大的詞曲。

    這就捅了馬蜂窩了。

    如果來的是大老爺們前來為怡翠姑娘抱不平也就罷了(liao三聲,拖長音閱讀會更有味,哈哈),如今的武大雖然個人依舊沒有什麼武力,但他眼下能夠調用的勢力護住一個小小的武家,在不遭遇梯隊悍卒捨生忘死的進攻的情況下,綽綽有餘,可是每天一出門就被一群胭脂帶粉的花姑娘堵在門口,這算哪門子事?

    無數官宦千金大小姐,還有那些個自號賣藝不賣身的清雅歌妓,紛紛湧入陽谷縣,非要逼著武大再演奏一番,這就要了武大的老命了。

    尤其是童英那個喜歡女扮男裝的妹子童雪兒,最近沒事就躥進武府,也不認生,跟出入自己家門似地,天天跟在武大屁股後面,閒著沒事就找金蓮嘮嗑,自在逍遙的很吶,就差沒住在武府了。

    最過分的是,金蓮對此非但不加以阻止,反而似乎還樂得其所。

    武大真的沒法埋怨金蓮。

    金蓮如今逐漸變成了一位最合格的妻子,她的意圖很明顯,如今武家樹大招風,名聲太響,武大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一不小心不能說會萬劫不復,但下場也必然淒慘,她是想讓武大把童雪兒給收進房內,這樣武家就與童家徹底綁在一起了。

    可是她就沒想過,童貫老來得女,把童雪兒當成了掌上明珠,童貫怎麼會允許童雪兒嫁給武大?即使願意,那也得武大把金蓮給休了,他童貫的愛女,絕對不可能給武大做妾室。

    或許,金蓮也不是沒想到這些,她只是一心為武大著急,只要對武大有利,哪怕自己會受委屈,她都可以接受。

    有些女子,看似一無是處,貌似花瓶,其實,她們只是在默默的奉獻,不說口而已。

    事態愈演愈烈,直到後來,有個聲音突然出現了:

    「這武大官人毫無緣由的強勢崛起,釀酒與製鹽之法的由來全部成謎,一曲《煙花易冷》,縱觀歷史,此乃從未出現過的曲風。莫非,這武大官人是那些傳說中避世隱族當中的入世之人?」

    這個聲音在嘈雜的呼喊聲中並不顯眼,但很多識趣的家族卻直接將自己的女兒全都禁足在了家中。

    隱族入世,朝廷所不允也。

    武大的臉色極為難堪,他終於知道了群英會到底意欲何為。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6
56.第56章 說教
    與武府的熱鬧非凡相比,最近怡翠樓極為安靜。

    這日午後,平日裡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極具阿諛奉承,對師師更是禮遇有加的怡翠樓老鴇李蘊,正滿臉怒色端坐在師師閨房內。

    而師師,則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低著頭,與平時的落落大方恰恰相反,顯得有些拘謹。

    群英會才過去沒幾天,但不知為何,師師便已經清瘦了幾分,似乎有心事。

    李蘊顯然已經痛罵了師師許久,待喘勻了氣,抿了口茶,師師識趣的又給添好,李蘊冷著臉說道:

    「我白蓮教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不是讓你肆意妄為的,哪怕你不為教中大事著想,難道你連殺父之仇也不想報了嗎?莫要忘了,你父親是被誰害死的!」

    師師身子一顫,低著頭嗯了一聲,輕聲道:「我不會忘,也不敢忘。」

    白蓮教?白蓮教是混合摩尼教、道教、白蓮宗及民間信仰的秘密教會,其中摩尼教於唐武後時傳入我華夏大地,因唐武宗排佛,摩尼教亦遭禁而轉入地下。後世因該教崇尚光明,所崇奉之神稱為明王,故改稱明教,廣泛應用於武俠小說中,多稱之為「日月神教」。

    白蓮教教義中皆含不滿現狀、憧憬未來之思想,每逢現實政治令百姓失望時,彌勒、明王出世之謠傳便會湧現,興風作浪,乃朝廷所不允也。

    小小的怡翠樓,居然是白蓮教開設,而李師師居然也是教中信徒,如若被武大知曉,不知會做何感想。

    李蘊嘆了口氣,猶豫了片刻,說道:「如今我白蓮教百廢待興,武植生財有方,機智多變,正是我教重點拉攏的對象之一,只是他的來歷實在是迷霧重重。教中前去清河縣打探消息的教眾已經傳回消息,武植在來陽谷縣之前的的確確就是一個庸人,突然崛起,要麼就是在來陽谷的路上遇到了高人指點,要麼就是他之前的二十年都是在藏拙。這件事對於我們白蓮教來說至關重要,為師本來只是想讓你試探一下武植的虛實,結果被你這般一番折騰,整個天下的各大勢力估計都已經盯上武植,殊為不智。」

    師師垂首,依舊保持著沉默。

    李蘊嘆了口氣,滿心無奈。

    師師是她看著長大的,李蘊一直把師師當成自己的女兒來養,又怎麼會看不穿師師的心思?

    師師最後那句「從此不譜曲」,分明是刻意為之,將武大徹底推上風口浪尖,看似是給武大惹了許多麻煩,其實她只是想混淆視聽,讓各大勢力都關注武大,只有這樣,白蓮教擔心暴露,才會有所收斂,不敢對武家肆意妄為。

    「狗皇帝昏庸,朝廷無道,民不聊生,童貫是朝廷最大的那隻鷹犬,人人得而誅之,況且童貫又是當年害死你父親的罪魁禍首,我希望你能盡快攏住武植的心思,他日混進童府,一舉將童貫狗賊伏誅,你好自為之吧。」

    話落,李蘊飄身離去。

    一出師師閨房,李蘊立刻搖身一變,化身為濃妝豔抹,令人作嘔的怡翠樓老鴇。

    師師呆坐在窗前,心中微苦,望著武府方向,滿臉迷茫。

    ……

    林沖一直待在陽谷縣沒走,這幾天他走遍了陽谷縣城的大街小巷,兩相對比之下,不得不承認,武大的確悄悄的為陽谷百姓做了許多。

    只要是在武氏作坊做活的,不能說是豐衣足食,但小日子的確要比其他人家要更紅火,而且越是離武氏作坊近的人家,日子便越好過一些。

    而且由於穿梭在釀酒坊和製鹽坊的馬車絡繹不絕,也在無形之中給陽谷百姓多了一門謀生的門路。

    傍上童貫這等大奸臣的是他,為窮苦百姓添衣加襪的是他,與下人一起種地的還是他,林沖自認為沒少跟達官貴人打交道,可此時他依舊覺得自己有些琢磨不透武大的心思。

    ……

    這一日,梁山精挑細選的五十位前來接受特訓的人馬終於到了。

    不知花榮回到梁山後是與晁蓋和宋江怎麼協商的,總之這五十人裡,各位頭領的心腹都有,唯獨沒有宋江和晁蓋的真正心腹。或許,是這二位找到了和平相處的平衡點?

    林沖與武大一同接收了這批人馬後,本沒想去童英的軍營,畢竟他現在還是朝廷欽犯,影響不好,可武大彷彿根本不在乎,拖著他就進了軍營。

    如今童英的演武場與之前不一樣了,重兵圍守,沒有童英的腰牌或者手令,誰都進不去。

    演武場裡的訓練科目也比之前武大粗手粗腳做的豆腐渣工程要更加嚴整,一隊隊特訓軍卒正在揮汗如雨,赤-裸的上半身,孔武有力,黑黝黝的,一看就不是善於之輩。

    林沖身為八十萬禁軍教頭,眼光自然是極高極高的,但當他看到這些悍卒攀岩走壁如履平地,依舊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攀岩走避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功夫,江湖中人擅長這個的大有人在,可何曾見過上百人整整齊齊的一起攀岩走壁?雖然那矮牆只有半張高,可這些軍卒的腿上都還綁著份量不輕的沙袋,這可就真的是了不得了。

    軍卒本就訓練有素,這種本事如若成了規模,配上精妙的指揮,那麼他們所產生的戰鬥力何止是成幾何倍增長?

    怪不得宋江宋公明會放下身段派花榮來主動對武大示好,原來武大真的有這個本事。

    「林教頭,對這些訓練之法可感興趣?」

    武大將新來的五十人馬交給童英的副將後,走到林沖身邊問道。

    林沖點了點頭,說道:「武植兄此法果然厲害,一旦批量投入軍伍,攻城略地,不在話下。」

    「林教頭過譽了,這些訓練之法終究只能強身健體,要上陣殺敵,他們還少不了要有武藝防身,所以我讓我家老二武松在教授他們武藝。只是,前來接受訓練的軍卒越來越多,武松疲於奔命,一個人忙不過來,如若林教頭有意,不知可否多留一些時日,指點他們一二?」

    林衝心頭一震,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今林沖還是戴罪之身,武植兄就不怕給自己惹麻煩嗎?高球高太尉,可絕對不是好惹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7
57.第57章 豹子頭,林衝!

    自武大穿越而來,曾經與江湖草莽結怨,最出名的便是玉麒麟盧俊義,一直到現在還是如鯁在喉;除了他們,與武大過節最深的,應該就是如今權勢滔天的蔡家了。

    確切的說,是蔡眥。

    之所以這樣區分開來,是因為蔡眥雖然得到了蔡京的全力栽培,但畢竟蔡京的兒女眾多,在朝中任職的也不止蔡眥一個,且派系分明,所以蔡眥一個人還代表不了蔡家。

    用一句比較通俗的話來形容,說到底,出手對付武大的只是一個官二代,而且由於有童家在側,蔡眥只是動用了他一部分的勢力,沒有敢明目張膽的全力出手。

    可高俅不一樣。

    高俅原來是蘇軾的書僮,哲宗(趙煦)時,改從樞密都丞旨,後因奉命送禮物至端王趙佶處,因其擅蹴鞠被留用,深得趙佶喜愛。後趙佶即位為徽宗,更為所寵,擢為殿前都指揮使,加至太尉,與蔡京等「六賊」專權用事,位高權重,是妥妥的朝廷命官。

    最重要的是,蔡京起碼還拿捏著身份不會親自出手對付武大,可高俅不一樣,高俅的無恥程度已經毫無下限,當初他的義子調戲林沖的妻子不成,高俅便直接出手陷害了林沖,現在武大如果擅自收留林沖,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估計高俅定然不會饒了武大。

    林沖是聰明人,他正是知曉這其中的厲害,才搞不清楚武大到底有什麼依仗敢收留他?難道就憑他依附了童家?這絕不可能。

    童家不可能因為武大這樣一個只能算是稍稍有點成就的年輕人,而去同時開罪蔡家與高俅。

    武大自然也曉得其中的厲害,但他似乎毫不在意,不知道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遞給林沖,說道:「只要你點頭,簽了這份文書,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武家的教頭了,職位不高,從九品,專門複雜督促和訓練這些悍卒。」

    林沖終於失態了,雙手微微有些顫抖的接過了文書。

    草草掃了一眼,林沖重點查看了文書下方童貫「西北監軍」的大印。

    這一切太過不可思議,武大居然不但輕而易舉的把他身上欽犯的罪名解除了,還直接給他要來了官職?武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其實,武大為了拉攏林沖,的確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前文曾經說過,那日武大與童英曾經密談了許久,最終達成了某個協議,二人都很滿意,其中武大所要求的,便是赦免林沖的罪行,以及給林沖一個新的合法身份。

    而他所付出的,則是將如今陽谷縣釀酒坊的收益白白送給童家兩成。

    如今武大的釀酒坊在整個北宋獨樹一幟,兩成的收益已經極為可觀,童家養兵多年,自然不會拒絕這等好事,欣然笑納。當然,童家拿了這兩成收益,日後武大的釀酒坊向外地擴張,童家也必須給予一定的幫助與保護。

    武大之所以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解決林沖的問題,原因很簡單。

    一個是因為林沖在梁山的身份特殊,他身後的勢力盤綜複雜,可以借力的人馬夠多;第二個則是因為林沖是周侗的徒弟。

    周侗,字光祖,華州潼關人,人稱「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他正式收徒的弟子只有兩個,一個是豹子頭林沖,另外一個就是赫赫有名的玉麒麟盧俊義。

    林沖與盧俊義是同門師兄弟,只要有林沖在側,那麼日後即使盧俊義來找麻煩,武大也會輕鬆的多。

    換言之,得了一個林沖,武大不但與梁山諸位好漢都有了千絲萬縷的融洽關係,還能阻一阻盧俊義,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再退一步說,林沖本身的戰鬥力就夠強悍,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性子也符合武大的口味,恰好武大家裡又一直急缺鎮宅的高手,拉攏林沖就勢在必行了。

    至於高俅,其實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即可,林沖不曉得高俅與童貫之間的衝突,武大身為一個熟知水滸傳的過來人還能不知道?

    高俅一直在想方設法的插手軍方事宜,如果武大沒有記錯,高俅後來還會擔任「總軍政」一職,只不過現在他和童貫的爭鬥還隱藏在暗處,並不惹人注目而已。

    既然如此,武大身為童貫一系的人,早晚都會與高俅發生衝突,提前引爆衝突還能順勢拉攏林沖,這種好事武大是絕不會錯過的。

    或許在許多人看來,武大這樣做很無恥,但不要忘了,武大穿越而來後便一窮二白,他沒有自帶什麼金手指,也沒有從後世帶來什麼狙擊槍、原子彈一類的熱武器,有沒有人想過他到底有多煎熬?他能夠憑藉自己對歷史的熟知以及自己的一些小聰明小手段,在這個亂世之中求生存求發展,而且還混的風生水起,已經很不容易了。或許,換了我們穿越過去,一無所有,混的還不如武大也不一定,不是嗎?

    林沖沉默了許久許久,說道:「我需要考慮一下。」

    武大笑了。

    這才是真英雄!

    若是一般草寇,聽到這樣的消息恐怕直接就乾淨利落的答應,可林沖不一樣。

    他很講義氣,他與魯智深、史進、楊志等人的交情莫逆,尤其那些被逼上梁山的舊軍官一派勢力,大多都隱隱以他為首,他不想拋下這群兄弟,獨自一人就這麼離開梁山,跟隨武大。

    畢竟,這些當初有很多是與他一起投奔梁山的,更有許多人是奔著他林沖才投奔梁山的,他拍拍屁股走了,讓他那些兄弟如何自處?

    豹子頭林沖,坐得端行得正,果然不愧「英雄」二字。

    「林教頭無需心憂,仔細斟酌後再做決定便是,我武植隨時恭候大駕。即使您不願入武家,這文書也依舊會給您解除欽犯身份,還您一個清白。」

    林沖看著笑眯眯離去的武大,滿臉複雜。

    ……

    暫時解決了林沖這件事之後,武大剛剛回到武府,腦袋頓時又大了。

    原因很簡單,童英那喜歡女扮男裝的妹子童雪兒與李師師聯袂來訪。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7
58.第58章 甦醒

    其實童雪兒這小丫頭長的挺水靈的,尤其是那一對撲閃撲閃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極為惹人喜愛,而且冰雪聰明,上次怡翠樓事件就是她提前了武大做好被找茬的準備,可這丫頭的性子過於跳脫,活潑好動,古靈精怪的,還特別喜歡找武大麻煩,妥妥的就是一個彪悍小蘿莉,著實讓人又愛又恨。

    比如現在,恢復了女兒身裝扮的童雪兒,此時粉雕玉琢的小臉兒上正掛著一抹壞笑,圍著武大連續轉了三五圈,瓊鼻微犟,黛眉微皺,甩了武大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一臉的高深莫測,煞有其事的淡淡說道:

    「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胭脂味兒,哦~~~怪不得放著家裡這麼漂亮的金蓮姐姐不聞不問,我跟師師姐姐來武府也找不到人,原來你出去偷人了!」

    武大頓時覺得一群烏鴉慘叫著從頭頂飛過,滿頭黑線。

    「我去你哥的那了,難道你哥那裡有女人?」

    童雪兒微微一窒,鼻孔朝天,「哼哼,你居然還教唆我哥也偷吃,好哇,我要去告訴我爹,把我哥的腿都打斷!」

    這小蘿莉,還真是啥話都敢說啊,太彪悍了,難道她也是穿越來的?這絕不可能!武大對這小蘿莉完全沒有應對之法,目瞪口呆。

    童雪兒看到武大的糗態,捧腹大笑。

    師師也是抿嘴輕笑,金蓮也是笑而不語。

    三個女人,儀態萬千,各有千秋,當然,這三個女人裡只有金蓮是武大的婆娘。

    武大有一霎那的失神。

    童雪兒卻並不想就此饒了武大,追問道:「說,金蓮姐姐懷有身孕,你卻還在外面偷人,你對得起金蓮姐姐嗎?這麼漂亮的美人兒,性子又溫柔,還懷了你的孩子,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你難道不臉紅嗎?」

    武大徹底凌亂了。

    不過,武大畢竟是過來人,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嘿嘿」怪笑著說道:「我去過怡翠樓數次,都從未偷吃過,這一點你師師姐姐可以證明,送上嘴兒的我都不吃,何必捨近求遠,非得去你哥那個到處都是大老爺們的軍營去偷人?」

    小蘿莉愣了,她的年紀畢竟還小,一時間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然而,俗話說,三個女人一齣戲。

    人家三個人就能演一齣戲了,收拾武大還不是手到擒來?

    師師嬌笑了幾聲,捋了捋額前青絲,說道:「這可不一定喲,莫說官人您在怡翠樓都做了些個什麼小女子並不知曉的很清楚,就算您沒做,可這也不意味著您不會去別處偷吃。送上門兒來的不如偷來的,偷來的不如搶來的,男人不都是這個德行?」

    武大全面敗退。

    三個女人笑的極為開心,好似看到武大吃癟是一件很暢快的事情。

    過了半天,小蘿莉又說話了,「喂,那個武植,只要你把你那天在怡翠樓的那首詞寫出來,我們就饒了你,如何?」

    怪不得一進屋就擺出了「三堂會審」的架勢,得,原來人家在這兒等著咱呢。

    這還能說什麼呢?可不敢得罪這三個姑奶奶,女人的心眼小著呢,而且還容易記仇,一不小心被她們穿了小鞋可就不妙了。

    不就是煙花易冷麼,武大信手拈來,洋洋灑灑的一氣呵成。

    不過,師師與童雪兒看到武大寫的詞後,目光卻變得有些詭異。

    武大微愣,問:「怎麼了?」

    童雪兒撫額,師師猶豫了片刻,說道:「官人您這首詞當然是極好的,只是您這手字……實在是……嗯,有些……呵,呵呵呵……」

    雖然師師的話說的很含蓄,但武大卻是秒懂了,老臉憋得通紅,惱羞成怒,拂袖而去。

    只是,不知為何,怎麼看都覺得武大離去的身影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屋子裡,三個女人笑的直打跌。

    原因很簡單,武大的毛筆字歪歪扭扭的,實在是太醜太難看了!

    作為一個穿越者,武大習慣了鉛筆、粉筆、圓珠筆,啥時候用過毛筆?這字,的確是好看不到哪裡去。說句實在話,還不如剛開始學堂裡的小孩子。

    金蓮身為武大的枕邊人,自然是知曉這件事的,早已習以為常,可是師師以及童雪兒,的確沒想到在陽谷縣名聲赫赫才情無雙的武植武大官人,這一手字居然是如此不入流。

    武大走的過於惶急,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今日的師師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眼神中似乎有掙扎。

    她今日來武府,目的絕對不是索要《煙花易冷》這首詞那麼簡單。

    只是,誰也沒能猜透她的心思。因為她在怡翠樓這種風月場合已經待了太多年,她真的很會演戲。

    ……

    打一槍換個山頭,是武大的原則,既然在女人那邊討不到好處,那咱就換個地方。

    為了化悲憤為食量,武大重操舊業,在廚房整了四個豬蹄,先蒸後煮再紅燒,味道那就叫一個美啊。

    武大廚藝高超在武家並不算秘密,畢竟武氏酒樓的廚子曾經受過武大的不少指點,在武府幾個廚子高山仰止般的注視下,武大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隨口吐出一塊豬骨頭,說道:「都學會了吧?就憑這一道菜,日後哪怕你們離開了我武家,也絕對可以混口飯吃餓不死了。」

    廚子點頭如搗蒜,滿臉崇拜,武大心情一爽,就把如何做紅燒豬蹄的法子抖摟了出來。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月,誰不想多門謀生的手藝呢?廚子們學的很用心。

    當然,武大也不會想到,今日他無心之失,造就了日後陽谷縣「紅燒豬蹄美名揚」的讚譽。

    武大吃下第二個豬蹄,剛把第三個塞進嘴裡的時候,一名家將匆匆跑了過來,附到武大耳邊說道:「秀紅姑娘醒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3 12:17
59.第59章 西門慶的愛情

    在武大作坊做工的街坊,統稱「工人」,這是武大要求的,眾人雖然不理解工人到底是啥意思,但武大能給他們一份很好的收入,又從不刁難人,他們自然也不會違背主家的心意。

    最近,武大名下的兩大作坊依舊武氏酒樓的氣壓很低,所有工人都小心翼翼的謹言慎行,很少亂說話,儘量做好每一件事。

    原因很簡單,武家第二掌權人西門慶近來臉上總是陰沉一片,瞎子都看出西門大官人心情抑鬱了,誰也不想觸他的霉頭。

    西門慶本來便是掌控武氏作坊的具體管理者,由於他每見一次秀紅便清瘦一分,而且他還死不悔改,每天都要去看昏迷中的秀紅數次,武大在屢勸不止的情況下,終於徹底將他「趕」出了武府,並勒令全府上下,沒有家主的命令,誰也不准放西門慶入府。

    武大這樣做實屬無奈,無論西門慶有多傷心,對秀紅的病情都於事無補,與其如此,他不如索性把西門慶直接扔到作坊,讓西門慶忙起來,或許可以緩解一下他紛擾的心緒。

    西門慶終究是個聰明人,跟著武大混了半年多之後便愈發的聰明了,他心知武大是為他好,於是便趁勢將所有的心思全都投入到了作坊的運作當中,雖然導致街坊們有些心驚,但作坊的效益的確在極短的時間內提升了不少。

    今日西門慶總覺得有些心不在焉,做事總是錯漏百出,臉色便愈發的陰沉了。

    放下文書,走出他那間被武大命名為「總經理辦公室」的房間,西門慶冷著臉,目不斜視,緩緩在作坊裡遊蕩。

    身後,跟著兩名西門慶的助理。

    作坊裡的工人不時跟西門慶打招呼,西門慶心情實在是很不爽,也沒有強行擠出一絲笑意刻意與街坊們拉近距離,冷傲的微微點頭,或者「哼」一聲就算是給面子打招呼了。

    街坊們也不以為意,大家都這麼熟了,有些事只要心照不宣就夠了,平日裡西門大官人對大夥兒不錯,從未虧待了大夥兒,所以大夥兒也自然不會覺著西門大官人在故意端架子。

    走出作坊,來到武氏酒樓四樓,張青為西門慶送來些酒菜,閒聊了幾句,見西門慶沒有多說話的意思,便起身離去。

    西門慶端坐在窗前,自飲自酌,望著武府方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秀紅。

    「我現在開始喜歡你,晚不晚……?」

    每次想到秀紅這句話,西門慶都覺得心肝微顫,一抹刺痛悄悄爬上心尖。

    如若秀紅永不再醒來,這句話將會伴隨西門慶終生,逐漸將他蠶食的渣都不剩。

    西門慶恨極了丁卯,不過他最近已經很少去童英那裡折磨丁卯了,因為沒意思。

    丁卯現在活的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雖然他對王婆的死表現的似乎毫不在意,但同為天涯淪落人,西門慶很敏感的察覺到了丁卯心已死。都是可憐人,何必互相為難?

    開解西門慶最多的,不是武大,武大也是個大老爺們,他不擅長這種事情,倒是武松這個西門慶的好基友,幫了西門慶許多。

    武松的辦法很簡單,你西門大官人晚上不是睡不著覺麼?簡單,來軍營負重三十公斤的沙袋操練一個時辰,然後武松跟西門慶痛痛快快的打一架,拳拳到肉,西門大官人每次去都被揍到頭暈目眩,然後再豪飲上幾罈好酒,當然很快就能入睡了,也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男人之間,或者說兄弟之間,本來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至於那些受傷了,就哭哭啼啼到處求安慰,求宿醉,那不是男人所為,是娘們。

    西門慶很感慨,武氏當興啊,雖然武家只有一個武大武植、一個武二郎武松,可這倆貨一文一武,相得印彰,絕了。

    「嘭!」

    就在西門慶思緒萬千的時候,房門被人極為失禮的直接撞開了。

    西門慶面色一沉,臉上黑雲密佈,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成狂風暴雨。

    「大官人,秀紅姑娘,醒了!」

    「咔!」

    西門慶徹底失態了,直接將手裡的酒杯硬生生的捏碎,鮮血橫流,割破手掌猶不自知,急促問道:「此言當真!?」

    前來報信的家將笑呵呵的說道:「千真萬確,我是奉家主之命,特意前來……額……」

    他的話還沒說完,西門慶已經一躍而起,從窗戶裡翻身而出,跳到大街上,騎上也不知是誰拴在酒樓門口的駿馬,也顧不上街道兩側奔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仗著高超的馬術,飛奔向武家。

    是的,飛奔,西門慶這會兒恨不得長一對翅膀,直接飛到武家。

    ……

    武府門口,西門慶飛身下馬,竄進武府。

    如今的武府極大,屋舍極多,他沒有選擇走正路,直接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代表家將的刀疤,飛簷走壁,橫跨無數屋舍,直奔秀紅的房間。

    這是武府如今的新規矩,是武松這位武府的二當家,自丁卯闖入武府後新定的鐵律,無論多麼緊急的情況,除非顯露這個特殊的印記,否則,無論是任何人,敢在武府上下飛竄,殺無赦。

    一個家裡不能出現兩個不同的聲音,所以武松平日裡很少插手武家的具體事宜,但他畢竟是武大的親弟弟,而且武松還是武家家將大統領,他說的話武家任何人都不可能無視,即使是西門慶也不能踰越。

    西門慶闖進秀紅房間的時候,秀紅正虛弱的靠在床頭,大夫正在為她把脈,武大正在安慰秀紅。

    西門慶的眼睛瞬間紅了。

    他顫抖著手,有些不敢相信,生怕這些都只是假象,一步一步靠近床頭,速度越來越快,一把推開武大,就這麼緊緊的盯著秀紅。

    武大一個踉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嘀咕道:「見色忘義的傢伙,等會兒老子再跟你算賬!」

    其實武大該知足了,這也就是他在西門慶心中的地位獨一無人,如若換了是旁人,估計西門慶早就一腳直接把他踹飛了。

    秀紅畢竟昏迷了許久,她的臉色還是極為蒼白,氣息也極為虛弱,但她看到西門慶後,臉上卻爬上了一抹嬌羞。

    相顧無言。

    沉默,還是沉默。

    連大夫都很識趣的拱了拱手,不發一言就悄悄走出了房間,只有武大這個大燈泡還佇在房裡,抱著膀子等著看好戲。

    「你來了?」

    「你醒了?」

    過了許久,倆人終於開口了,卻又是在同一刻出聲,同時一怔,然後同時臉一紅,似乎有些靦腆不好意思?

    尤其是西門慶,呵呵傻笑著,笑的跟個傻子似地,還很白痴的撓了撓頭?

    風流無度的西門大官人化身情聖也就罷了,還變成傻子了?

    武大看不下去了,「噗」的一聲就笑出聲來了。

    西門慶因羞而惱,扭身怒瞪了武大一眼,意思是,你還不快滾出去?

    這種「威脅」武大樂得其所,老神的找了一把椅子坐定,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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