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黃泉錄 作者:西半球 (已完成)

 
東方丈助 2016-11-23 15:42:5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208922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16
第50章:她必須死

    白蘭俏臉飛紅,剛要反駁,身前人影一閃,卻被安澤南擋在身後。

    安澤南微笑著朝以柳綺雲為首的幾人走去。

    行走中,安澤南左眼漸化血紅妖瞳。充滿戲劇性的變化讓柳綺雲幾名女生目瞪口呆,在安澤南妖異的魔瞳下,幾人紛紛生出心中秘密皆被看透的糟糕感應,其中一名女生甚至不由自主地環手抱胸,讓安澤南哭笑不得。

    柳綺雲突然想起,學校里傳聞有一個擁有妖魔之瞳的男生。他可以看穿每個人心底的秘密,能夠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鬼魂,甚至他還能夠操縱鬼魂做一些事情。

    這種想法同時在其它女生的腦海裡浮現,她們當然不會知道,腦海中所謂的傳聞,只不過安澤南利用瞳鬼通過視線的對視而植入她們腦海中虛假的記憶罷了。

    深層催眠正是瞳鬼的拿手好戲之一,而安澤南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她們幾個害怕自己。

    對於女生來說,一個能夠操縱鬼魂的人遠比拿槍持刀的歹徒要恐怖百倍。畢竟她們誰也不希望,睡到半夜突然發現床前站著一隻鬼。

    妖瞳斂去,安澤南笑容不變:“白蘭同學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形式上的傷害。柳會長大人大量,沈夜濤已死,你也不用為了他而和白蘭同學較勁,不是嗎?“

    他這番話,先是暗帶威脅,又給了柳綺雲一個下台的台階,可說是軟硬兼施,立時讓柳綺雲縱使心裡千般不甘,可也只能就此作罷。

    “哼,我們走。”柳綺雲帶著其它女生轉身就走,不過那匆忙離開的身姿,卻帶著幾分逃走的味道。

    “謝謝你。”白蘭衷心道。

    “不客氣。”安澤南笑道:“出來有一段時間了,我送你回去吧,要不然你朋友以為我把你吃了。”

    白蘭扑哧一笑,旋又想起死去的芊兒,心情不由變得沉重。

    安澤南安慰道:“放心吧,我會盡力保護你和你朋友的安全。“

    把白蘭送回宿舍,安澤南打了個電話讓龔倩走一趟火葬場查看沈夜濤屍骨的記錄,他自己則搭公車來到市郊的南山墓園。

    即使在白天,墓園裡也一付鬼氣森森的模樣。這裡是死者的居所,如果沒有必要,安澤南也不想打擾它們。普通人還好,可對於安澤南這樣的人來說,卻能夠感應到墓園裡一雙雙無形的視線正注視著他。

    這種感覺絕對不愉快。

    各種思念在墓園裡充斥交匯,讓這片區域的靈力極不穩定。安澤南忍受著身體種種不適,快步走到沈夜濤的墓前。

    “怎麼會這樣……”

    雖然很微弱,但在沈夜濤的墓前,安澤南感應到了淡淡的怨氣。心想沈夜濤對白蘭也可說是用情極深了,否則一個普通人在屍骨火化後,僅憑思念和執念便化鬼而來。

    沈夜濤目前的情況應該介乎虛靈和凶靈之間,但他的執念繼續加深,怨氣不斷增強,很快就會變成凶靈。

    但不管如何,安澤南都不能讓他再繼續存在於校園內。

    離開墓園,公車站旁,安澤南接到龔倩打來的電話。電話裡,龔倩向他透露一個天大的秘密。

    沈夜濤的屍體並沒有火化!

    沈家利用自己的權勢和財勢,讓火葬場做了假記錄。估計傳統思想作怪,沈家並不願意自己唯一的兒子死了還不得全屍,所以現在埋在墓地裡的卻是沈夜濤完整的屍骨。

    如果是這樣的話,沈夜濤向凶靈轉變的過程將會加快。安澤南心想要盡快把沈夜濤找出來,但校園這麼大,他會躲在哪裡呢?

    今天下午,芊兒的父母來帶走她的遺物。白蘭和糖果觸景生情,泣不成聲。方小紅雖然沒哭,但一雙眼睛也紅通通的,顯見內心也絕不好受。

    芊兒的遺物被帶走後,學校輔導員又給三人做了心理輔導,等寢室安靜下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三人默默在食堂吃了飯後回到了寢室,現在白蘭不敢自己一人上澡房,三人便共同進退。她們洗完澡回到寢室,卻見周曼回來。

    周曼看著芊兒變得空空如也的床鋪,奇道:“怎麼,芊兒退學了?”

    她從昨晚瘋玩到現在,卻是不知道芊兒出了事。方小紅雖然不恥周曼的為人,但她始終是室友又是同學,便把芊兒的事情大概說了遍。週曼聽完愣了片刻,然後看向白蘭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先是沈夜濤,現在又是芊兒,白蘭你不會是掃把星吧。”周曼冷冷說道。

    雖然安澤南已經開解了她一番,但白蘭還沒從自己奇特能力帶來的不幸陰影中走出來。聽周曼這一說,她雖想要辯解,卻最終低下了頭。

    “怎麼,沒話可說吧。看來我也得盡快搬走,免得觸了霉頭。”週曼得勢不饒人,挑畔般看著白蘭。

    “週曼,你什麼意思!”方小紅怒道,她不忿週曼拿芊兒的死大做文章。

    糖果在一邊也冷冷說道:“你想搬走最好,沒了你地球照樣轉。”

    週曼冷笑地看著兩人道:“你們最好也搬走吧,小心和她呆一起小命難保。”

    說完,她拎起皮包甩門而走。

    “白蘭,別理她胡說八道。”

    週曼走後,方小紅對白蘭說道。糖果像平常般坐在自己的床上上網,白蘭看著兩人,心裡很是感動。在這種情況下,她們還對自己不離不棄。白蘭又想起安澤南對自己說過的話,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兩個朋友出事。

    如果直如安澤南據說,那麼這一次,她決定用帶給自己不幸的能力,來保護自己還有方小紅兩人。

    “放心吧,我……”

    白蘭打起精神,表示自己沒事。突然,糖果尖叫起來:“又來了!”

    方小紅兩人齊齊朝她看去,糖果臉色發白,把筆記本屏幕轉向她們。屏幕上,白蘭的QQ又自動上線,跟著沈夜濤的信息彈了出來。

    白蘭雖然害怕,但更怕沈夜濤對自己的朋友不利,當下鼓起勇氣看向沈夜濤的對話框。

    對話框裡只有短短一句話:那個女人敢說你的壞話,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白蘭一看,連忙回道:你想幹什麼?

    沈夜濤回了個笑臉:我不會讓自己的新娘被欺負,你等著看好了,她必須死!

    接著,沈夜濤的頭像一暗,系統顯示對方已下線。

    三人面面相覷,同時知道,週曼有難了。

    “怎麼辦?”白蘭急道:“小紅,給她打個電話吧。”

    “那種女人不理也罷。”糖果小聲道,當然她說的只是氣話。

    方小紅雖然也看周曼不順眼,但事關人命,自然不能輕率而為。當下她立刻給周曼打去電話,但像上次打給芊兒般,電話無法接通。

    “聯繫不上,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周曼去哪裡…….”這回連方小紅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這怎麼是好。”白蘭手心泛汗,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突然,白蘭像是想到什麼。她眼神數變,先是矛盾,最後漸漸變得澄明。

    “我試試看好了。”白蘭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事實上,她決定主動使用自己的能力,看能不能預感到週曼的情況。

    在方小紅和糖果兩人不解的眼光中,白蘭找了面鏡子端詳起來。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周曼身上,暗中不停叫著她的名字。當白蘭的精神漸漸集中起來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鏡面如同清水滴入濃墨,黑色從鏡面中心一點化開。跟著,白色的線條無章地出現在黑色的鏡面上,緩緩組成一付畫面。

    白蘭全神貫注,生怕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當線條變得豐富之後,一付都市街頭的畫面出現在白蘭眼中。這是個十字路口,白色線條細膩勾勒出街頭的場景,白蘭甚至看到“匯豐商場”的街招。畫面中,直行道的車輛行走不休,而處於紅燈狀態的橫行道,突然卻有一輛汽車竄了出來。

    那輛突然闖過馬路的汽車,在眨眼間先是被一輛公交車撞上。側滑開去後又和後面一輛私家車發生強烈碰撞,最後打了個圈,被剎車不及的長途客車推向了路邊,側翻在路邊。

    畫面瞬間拉近,線條由繁而簡,描繪出汽車裡的場景。

    一個男人趴在方向盤上不知死活,而周曼卻仰躺在副架位置上。一塊尖銳的玻璃扎在她的脖子上,由白色線條不斷變幻而形成血流不止的畫面,充滿了強烈的死亡味道。

    周曼明顯活不成了。

    當白蘭浮起這個想法時,鏡面上的線條淡淡散去,黑色收縮,最後消失在鏡面的中心。

    白蘭抬起頭,方小紅和糖果正疑惑地看著她。她來不及解釋,立刻撥通安澤南的手機號碼。

    夜涼如水。

    安澤南正站在學校天文館的天台上,這是全校最高的建築,安澤南可以在這裡把整個學校都看在眼中。

    英華大學的校區呈長方形,分南北兩個校區。南校區是新區,集中了教學樓,辦公樓、學生宿舍區等各種功能的建築。而北校區是老區,目前老區正在改造中,聽說要建成全市設施最完善的田徑場。但目前,那裡就是雜亂無章的工地而已。

    為了找到沈夜濤,安澤南以觀星之術配合學校地形尋覓沈夜濤可能躲藏的地點,但學校內的靈力卻沒有特殊的波動,這讓安澤南苦惱不已。

    突然,他心中一動。手機同時響起,安澤南看也不看便按下接聽鍵。

    白蘭惶急的聲音傳來:“週曼有危險!”

    “你別著急,盡量說詳細點。”安澤南沉聲道。

    當下,白蘭把沈夜濤的信息,還有她主動預感到關於周曼的死亡畫面詳細說了遍。

    “事發地點是東风西路的十字路口,我看到了匯豐商場的街招,應該錯不了。”白蘭惋惜道:“可惜我不知道時間。”

    “通常預感的都是將會發生的事情,現在應該還不算晚,我馬上過去一趟,你哪也別去,就呆在寢室裡。”安澤南說完便掛了電話。

    沈夜濤定下七天之期,詛咒除了對白蘭有效應外,對沈夜濤同時具備限制性。在七天未到之前,沈夜濤無論如何也不能對白蘭下手,所以在此之前,安澤南倒不怕白蘭會有危險。當務之急,卻是要阻止沈夜濤繼續殘害白蘭的朋友。

    東风西路,車流不息。

    周曼坐在新男友的車內,這名叫劉燁的男朋友年少多金,正是周曼的理想對象。現在他開著新購的本田車,正要帶週曼去酒吧。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18
第51章:死亡公路

    紅燈正亮,劉燁在車裡等著紅燈,手卻不閒著,坏笑著大摸周曼性感纖長的大腿。

    “別這樣,大庭廣眾的。”周曼故作矜持,這是她吊凱子的不二法門。男人嘛,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好的,周曼心想。

    劉燁嘿嘿一笑,手卻完全沒有收回來的意思:“寶貝,今晚定要讓你嚐嚐我的滋味。”

    兩人在車裡打情罵俏,卻沒注意到,一團漆黑的霧悄然出現在後座位上。

    黑霧朝著車底鑽去,然後悄悄貼上了劉燁的身體。它如同劉燁的影子般和他契合無間,並輕輕包裹劉燁的身體。

    首先發現不對的是周曼,她正笑罵著,卻突然看到劉燁摸著她大腿的手覆蓋了一層黑色的霧狀體。

    上車之前,兩人都嗑了點迷幻藥。周曼以為藥性發作,自己眼花了。卻不料劉燁臉色一變,大叫道:“怎麼回事?”

    週曼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劉燁突然收回手,改而握上方向盤。

    劉燁驚恐萬分,他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更要命的是,他看著自己一手不斷掛檔,跟著腳猛踩油門,在周曼的尖叫聲中,本田車如同脫韁的野馬,朝著車來車往的直行道竄了過去!

    東风西路十字路口,當本田車衝出馬路的同時,安澤南及時趕到。

    他根本不用去分辨就知道那闖紅燈的汽車裡坐著白蘭的朋友,安澤南朝著汽車追去,身後的影子拉長,九鳳跨空而來。

    “停下它!”安澤南低喝,九鳳長頸暴漲,如同觸手般朝本田車纏去。

    只要讓九鳳纏住本田車,便能阻止它衝進直行道的車流中。

    然而在這時,安澤南的耳中忽然響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下一刻,他忽咸天旋地轉,連九鳳這妖魔也無法避免,和他一起齊齊失去了空間感和方向感。

    安澤南立在當場,十字街口的景物並無變化,但在安澤南的思感中,無論高樓大廈或者車輛人流都失去了存在感。他像是從現實世界抽離出來,但安澤南卻知道實情並非如此。

    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安澤南所在的位置也並未發生任何改變。只是有某種力量影響了他對於外界的一切判斷,他雖是站著,卻似喝醉酒的人一般生出東倒西歪的可怕感覺。

    普通人對於空間方向的判斷多來自於視覺,而像安澤南這種修練者可通過自身靈力與區域環境的靈力產生共鳴,從而釐定更為精準的距離。對敵時,更可從一個立體的層面上去把握整個環境的變化,從而尋找致勝的契機。

    但此刻,無論視覺的判斷或者靈力間的共鳴都被打亂。空間方位的感應變得模糊之後,安澤南頓生有力難施之感。

    他皺著眉頭,乾脆切斷自己和外界靈力間的共鳴。但視覺上仍然受到異力的影響,世界在他眼中如同乘坐著旋轉木馬,緩慢、卻無時無刻的變化著方位。

    收回九鳳,安澤南以手虛蓋左眼:“開印,瞳鬼!”

    手移開,左眼盡化血色妖瞳。從瞳鬼的視線中看出去,以安澤南為中心,方圓十米內的立體區域佈滿淡金色的靈絲。錯宗複雜的靈絲無時無刻地出現細微的震盪,而第一次震盪,但讓安澤南的思感生出方位移動的錯覺。

    能夠將靈運用到擾亂人對空間及方位感應產生混亂的入微境界,安澤南只想到了它。

    “塹天網?補天派?”安澤南失聲道。

    鼓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景物旋轉,當停下來時,有身著素白長裙的女子俏立街口。她眉目如畫,眼神迷離,嘴角逸出一道嬌羞的笑容。混合了成熟和天真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形成一種獨特魅力的女子,用帶著異國腔調的漢語說道:“想不到,現在還有人知道補天派的存在。”

    與此同時,本田車已經衝進了直行道中。一輛客車避之不及,車頭重重側撞在本田車上,劉燁和周曼當場被震暈。本田車打滑轉圈,如同白蘭所預見的一般,眼看就要被後頭一輛私家車撞上。

    在公路極端混亂的場面中,誰也沒注意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小背心、緊身褲、登山靴。衣衫鞋子皆為黑色的女子像幽靈般出現在兩輛汽車的中間,蓄著及肩黑髮的她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玄妙的手印。

    “鬥!”女子清吒一聲,聲音不高,卻奇異地蓋過公路一切雜聲。

    瞬間,有銀色的光覆蓋其體表,連女子一雙黑瞳也映成了銀白。如果安澤南親眼看到,肯定會目瞪口呆,皆因那覆蓋女子體表的銀光卻是靈力的實質化。而要把無形的靈力達到實質化的程度,沒有近百年的修為是難以辦到的。

    但這橫豎怎麼看都只有二十出頭的女子卻輕易辦到,這份功力已經比刺殺安澤南的極意門高手要更加強悍。

    兩車眼看就要撞上,女子動了。

    她只是簡單地伸手兩手,分別按住要撞上的兩輛車子。看似柔若無骨的雙臂,卻從中奔騰而出狂猛的靈力。長江大河般的靈力如同潮水般掠過汽車,靈力瞬間衝擊汽車的電子元路並將之破壞。

    兩輛汽車同時宣告熄火,接著包裹劉燁的黑色霧狀物飛速消退,只餘下一聲不甘的嘶吼在車廂裡響起。

    公路的場面依然混亂,雖然週曼和其男友的小命保住了,但直行道上仍然發生了多起追尾事件,喇叭聲和司機的吼罵聲響成了一片。而十字街口的另一邊,等著紅燈的汽車司機不斷按下喇叭,卻無法讓站在斑馬線上的一對男女移開腳步。

    由淡金色靈絲構成的塹天網內,安澤南全力運行靈力,嚴守門戶不敢妄動。皆因他面對的,是比天蓮宗、極意門更邪異的存在。

    補天派,邪道三宗四派之一。它是連其它邪道魔宗也不願意輕易招惹的神秘門派,補天派非正非邪,其立派宗旨源於《道德經》和《易經》兩本千古奇書。

    《道德經》中有云: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而所謂補天,但是補天之不足,這又與《易經》中兩句術數精義有關。

    正所謂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這兩句話道盡宇宙天道變化之玄理。失一而變化萬千,故這一便是天之不足。而當衍數滿五十之數,則天地完滿。

    補天派認為世界應該是一個完滿平衡的整體,而任何破壞這個整體的人或物則是那缺失的一,亦是天道之不足。它視補天為已任,暗中剔除導致天地不完滿的人或事,所以補天派行事全然無法以常理視之。它雖隱有替天巡道之意,但這種任意妄為的行事作風卻讓補天派具有高度的危險性和不可預測性。

    而從派義延伸出的功法塹天網,則讓補天派穩立邪道排名三甲之內。

    天下百千奇功藝業,多是以靈勁引動各種特殊的攻擊,而無論哪一種攻擊無不針對點、線、面這三種平面要素。然而補天派匠心獨運,卻創出了塹天網這種針對空間方位、感官距離的立體式攻擊方式。

    塹天網實質上是一個可以影響區域內空間方位的靈力力場,無論何種武學都與空間距離有莫大的關係。但在塹天網的力場中,這些重要的元素卻會被誤導,陷入塹天網中的人,往往感知受惑,把絕地當生門最後自尋死路的人大有人在。

    而利用塹天網的力場,補天派又創出三種與之配合的絕藝。視使用者對塹天網的理解與運用,分別是八殺連環、九死一生及十方俱滅。

    安澤南緊盯著這一代補天派的傳人,此女和他年紀相若,但安澤南卻肯定她的功力比自己只高不低。否則就算他為了周曼一事分心,也不會全然無覺地陷入塹天網的力場中。

    由此可見,這異域女子是安澤南所見之人中最高明的一位,連極意門那神秘高手和她相較也要遜色數分。

    如果換成另一個對手,即使對方功力穩勝自己,但安澤南還能利用妖魔來彌補兩者間的距離。但塹天網的力場卻讓他這個優勢全然被抹殺,即使妖魔也無法忽略塹天網的作用,安澤南可以斷定,自己目前的形勢真是壞得無可再壞。

    但身處劣勢,安澤南依然不為所動。緊盯著補天傳人,安澤南氣勢精神緩慢卻不斷的攀升,他知道只有保持強大的鬥志和信心,才能從補天絕藝下保得小命。

    精神攀升至地境的境界,萬法神通皆現其根本,在忘我的精神境界裡,安澤南以一種客觀的心靈觸角去觸摸詭異萬變的塹天網,頓有感於心。

    構成塹天網的靈絲其強弱、方位暗合天地某種奧理時刻在變化著。變化的靈絲會擾亂空間靈力的穩定,而靈絲的震盪則將紊亂的靈力場用之迷惑網中人的感知,使之生出空間方位及距離不斷改變的錯覺。

    事實上,物質世界並沒有任何改變,只是塹天網中的獵物感官受惑而已。

    而塹天網可說是補天派義的逆向運用,以某種神秘的方式將塹天網中完滿的五十之數藏起了一,致使塹天網變化萬千。若能將藏起的一找出來,致衍數五十而滿,則天地完滿,塹天網也失去玩弄對手感官的作用。

    而這藏起來的“一”,則是塹天網的精義所在,又經過數百年補天派在傳承中不斷加以改進,又豈是安澤南在短短數息間能夠得窺全貌。

    他能夠看通塹天網變化十之一二,已屬難得,這還多虧了在南椰島時有所突破的精神境界。

    “咦,看你的樣子,好像把我這塹天網看出點什麼來?”白裙女子奇道,神態毫不做作,充滿天真爛漫的味道。

    安澤南保持著超然的精神境界,心中無礙無垢,分毫不為女子天真的外貌所影響。他淡淡問道:“你是誰?”

    “你是我來中國見到的最特殊的男生,明明呆在人家的塹天網裡,卻好似一點也不害怕。看在這點上,雖然直接問人家的名字是很沒禮貌的行為,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你哩。”女子俏臉微紅,嬌羞道:“我叫金樸熙,你要記住人家的名字哦。”

    “金樸熙?”安澤南隨口猜道:“你是韓國人?”

    “猜對了呢。”金樸熙興高采烈地鼓起掌,如同得到禮物的小女孩。

    沒想到補天派被驅出中國後,卻在韓國培養新一代的傳人,卻不知道極意門的神秘國手又來自哪個國家?安澤南心想,同時說道:“為何要阻止我救人,難道這事和你有關?”

    “所以說最喜歡聰明人了,說起話來一點也不費勁。”金樸熙露出一個害羞的表情:“那個姓沈的男生是人家幫他變成靈的啦,不怕告訴你,聖門七道不日齊臨,人家只是打頭陣的小兵哩。”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19
第52章:魔潮暗湧

    “什麼!”

    金樸熙的話對安澤南形成強大的震撼力,頓時他心神劇震,再無法保持地境的精神境界。

    塹天網力場改變,天地旋轉,安澤南眼中失去了金樸熙的身影。

    “雖然很喜歡你,可不得不殺了你,你可別死了變成鬼來嚇人家哦。”

    金樸熙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同時,安澤南只覺背後勁氣逼人。

    他強自收斂心神,閃電般轉身一掌劈出。但掌風卻劈在空處,頓時心中叫糟。

    “你上當了哩。”

    金樸熙話音方落,安澤南只覺左邊身體劇震,感受到一股陰柔且變化萬千的靈勁透體而入。

    他悶哼側跌,靈力數轉化去數分,但仍咳出一口鮮血。

    剛一交手就落得受傷吐血,對於金樸熙的實力,安澤南不由心中暗驚。他知道自己因為這韓國女子的話心神失守,致使先機被奪,再加上塹天網力場干擾他的判斷,才讓金樸熙有此驕人戰果。

    但這補天傳人本身實力亦不容小瞧,安澤南心裡清楚,如果無法奪回先機,他安澤南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

    風聲再起,驚人的壓力逼人而來。安澤南無從判斷其方位距離,當下再捱一擊。這次,他瞬間噴出一口血霧,只覺第二擊比之剛才更強悍數分。

    頓時,他知道金樸熙使出除塹天網外的補天絕藝:八殺連環!

    八殺連環並非招式,而是一種心法。

    構成塹天網的靈絲由金樸熙所設,可視作她發散於外界的自身靈力。塹天網和使用者之間並非獨立的個體關係,而是互相配合的整體。而八殺連環的精義皆在連環二字上,連環者,首尾相銜,循環不休。

    八殺連環便是利用塹天網與使用者靈力同源,又穩定存在的作用。在每一次攻擊的同時,將部分靈力藏於塹天網的靈力絲中。塹天網的架構隱含天地至理,本身靈力循環不休,由使用者藏於其中的靈力在塹天網天然循環的作用下不斷增強。

    從第二擊開始,每次攻擊都能從塹天網中藉得靈力增加攻擊強度。如此功法,讓對手無法揣度下次攻擊的力度而釐定應對之法,致使一步錯,步步錯。

    十字路口上,旁人只見金樸熙時近時遠,一雙玉掌或近拍、或遙擊。而安澤南則無比合作的在韓國女子的掌下連連吐血。

    別人以為是哪個拍攝組在拍外景,卻全然不知其中凶險。

    安澤南噴出第四口鮮血,金樸熙那陰柔無比的靈力每次入體,都對他造成不小的傷害。再加上八殺連環的攻擊一次比一次強,安澤南眼下實是苦不堪言。且一直捱打,讓他大感窩囊。

    《黃泉錄》奇功異術篇上有載:補天絕學八殺連環,藏勁於虛,環環相扣,如天道循環沛不可禦。

    眼下,安澤南已經吃了四擊,眼耳口鼻都給打得溢出血絲,形相可怖。

    如果無法扳回劣勢,安澤南自問自己的情況絕對再捱不過兩擊。

    可在塹天網的配合下,八殺連環不僅每擊俞強,且攻擊的角度、距離皆無法測試,叫人防不勝防。若無法把握金樸熙的進攻角度和路線,安澤南便破不了八心連環。

    靈魂深處,九鳳的妖魔靈力忽現,像南椰島那次般強行注入安澤南的體內,超速再生的異能迅速修補安澤南受損的內臟。

    安澤南一愣,自從和九鳳經歷了兩次全面聯繫後,這妖魔幾乎視自己的身體為本體的延伸,愛屋及烏之下,當安澤南身體受損嚴重,九鳳不待召喚便自行注入靈力修補他的身體。

    而想到了九鳳,安澤南突然靈光一閃。

    身後影子延長,屬於妖魔的氣勢憑空生成。黑影沖天,九鳳再次被安澤南召喚出來。安澤南深吸一口氣,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這一次他很容易就接觸到九鳳的靈魂。兩者在靈魂的層面上相融無間,無分彼此。

    妖魔和術者成為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兩者靈力氣勢的疊加,生成連金樸熙也不容小瞧的壓力。

    和九鳳生出血肉相連的感覺後,安澤南心意一動,九鳳立有所感。

    金樸熙心靈中頓時生出危險的感覺,她揉身而上,利用塹天網擾亂安澤南對自己的感知,同時八殺連環第五擊出手。

    與此同時,妖魔九首突然向不同方位和角度發出高頻音振。無形音波全方位擴散,方一接觸,街口汽車的車窗、商店的玻璃櫥窗等紛紛爆碎。

    而在安澤南的心靈間,則清楚映照出一道人形輪廓從自己左側方飛速掠至。

    他再不猶豫,蘊含了自己和九鳳兩者的靈勁全力一拳搗出。

    拳掌一觸既分,悶雷聲響,安澤南和金樸熙齊齊向後飛退。

    金樸熙的第五擊威力雖巨,但安澤南卻揉合了自己和妖魔的靈力,可說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而最重要的是,安澤南把握到了金樸熙進攻的方位。

    而這一切,則得益於九鳳的高頻音震。

    塹天網迷惑的是對手的感官,但物理世界並沒有絲毫改變。而安澤南利用九鳳的高頻音震發出全方位的無形音波,其作用便是忽略感官的層面,以音波去定位金樸熙的位置。

    當然,從音波發動到回饋給安澤南的心靈之間,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雖然這時間極短,卻足夠讓金樸熙改變自己的位置,但無論如何,她的八殺連環再不是無跡可尋。

    金樸熙臉現愕色,顯然沒曾想到安澤南能夠準確把握到她進攻的路線。她頗有深意地看了九鳳一眼,微一思索,嘴角逸出優美至極的笑容。

    此女才智超絕,略一思索便已經明白安澤南的戰略。

    用音波來釐定自己的正確位置,確是在塹天網中察敵的不二之法。但此法知易行能,某些功法雖然也能夠製造音波,但多數用於攻擊或惑敵,像安澤南以音波模擬蝙蝠一類的動物對物體進行探測之法絕無僅有。

    “不得不說,我一點也沒想過可以用這樣的方法在塹天網中察敵。怎麼辦,人家越來越喜歡你了呢。”金樸熙嬌羞道:“不過,這種方法可不是時刻能夠奏效的哦,只要我…….咦,糟糕,人家把姐姐你忘了呢……”

    龐大的壓力在塹天網上方出現,安澤南心有所感,抬頭上望。

    那阻止車禍發生的黑髮女子出現在兩人的上空,她雙臂自然攏於胸前,結出充滿空靈味道的手印。

    “兵!”

    女子清喝,音貫全場,同時讓塹天網循環變化的靈絲微微一窒。

    雙眼奇光大盛,黑髮女子並指成劍決,輕輕點在虛空處。

    “咦?”在安澤南的感知中,塹天網出現不應該出現的空隙,他自置身天網力場中,還是首次感應到外界的氣息。

    安澤南不再猶豫,身形閃爍,出現在金樸熙的身後數米,卻已是脫出塹天網的力場範圍。

    身體在空中無比優美的一個折轉,黑髮女子落在安澤南的身邊,一雙妙目緊緊盯著金樸熙,不肯放過她任何一個舉動。

    空間微微一晃,塹天網被收起。金樸熙緩緩轉身,輕笑道:“不打了,你們兩個欺負人家一個。人家走了,下次有緣再見。”

    她略往後退,黑髮女子冷哼一聲,卻似不欲放任金樸熙就此離去。

    “姐姐上當哩。”

    金樸熙不退反進,黑髮女子身形突然一個踉蹌,就似安澤南剛才在塹天網中感官受惑時的模樣。安澤南大驚,心想這韓國女子竟然沒有完全收起塹天網。

    他跨步衝拳,取的是金樸熙眉心處。拳勢一去不返,頓生慘烈的味道。

    安澤南不去理會黑髮女子的安危,取的正是圍魏救趙之法,務要金樸熙在黑髮女子和自己的性命這兩者中作出選擇。

    金樸熙當然不願意拿自己性命和黑髮女子陪葬,嘻笑一聲,身形突然凝定,然後閃身飛退,瞬間遠去,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人家開玩笑的,帥哥不要當真嘛…”

    收回拳頭,安澤南心中駭然。補天派功法當真有鬼神莫測之機,金樸熙的一舉一動都無法以常理揣度。他幾可肯定,只要和黑髮女子聯手必可穩勝金樸熙。但這個韓國女子卻利用補天奇技和空間環境,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

    這樣的敵人……太可怕!

    安澤南又看向黑髮女子,只看她方才一指讓塹天網現出破綻,便知她也實不簡單。

    “未請教?”收起九鳳,安澤南禮貌問道。

    黑髮女子站了起來,淡淡說出一個名字:“姬夏未……”

    安澤南念著這個名字,又想起剛才她出招前那聲輕喝,全身不由一震:“難道,你是擅使****九轉秘法的姬家後人?”

    “你打算站在大路上喋喋不休嗎?”姬夏未看也不看安澤南一眼,身形閃爍,橫掠向路邊巷子中。

    安澤南知道她有話要說,連忙跟上。飛掠中,還不忘給龔倩打了一通電話,讓她來處理這十字路口的爛攤子。

    兩人在城市錯綜複雜的長街小巷飛掠,安澤南跟著她繞得頭暈眼花後,姬夏未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一家冰飲店中。

    安澤南要跟進去,又想起自己滿臉血污。連忙掩面衝進附近一間公廁裡洗了把臉,他再進入冰飲店,卻見姬夏未已經點了飲料,神態自然,讓人無法和她方才的英姿聯繫在一起。

    看著悠然自得喝著冷飲的姬夏未,安澤南心中感慨萬千。

    大唐貞觀年間,唐主設玄靈院,由安氏為首的四大家閥主持。其中,姬氏一族同為四大家之一,拿手的正是****九轉秘法。

    唐朝末年,玄靈院解散後,四大家各散東西。沒想千百年後,安澤南又遇上了姬家的後人。

    姬夏未黑髮白膚,就姿色論不比龔倩、金樸熙這一級別的美女遜色。而且她天生帶著一股冷豔的氣質,叫人一目難望。

    此刻,冰飲店中十個男人九個看著她發呆,足可見姬夏末魅力之大。

    “役使妖魔的安氏後人也像那般凡夫俗子,見了美色便移不開眼睛嗎?“姬夏末語氣雖無不滿,卻教人有被小瞧之感。旁人也就罷了,但被她這樣級數的美女小看,卻總叫人分外不忿。

    安澤南卻灑然一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姐的美麗就像幽山空谷,讓人看了不由心馳神往,多看兩眼也再正常不過。”

    姬夏末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油嘴滑舌!”

    “小姐該不會專門為了教訓我才把我引到這裡吧。”安澤南不以為意道。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19
第53章:難逃一劫

    “我才沒那閒功夫,只是知道你是安氏後裔,特地知會你一聲,魔門三宗四派在銷聲匿跡近百年後,最近開始蠢蠢欲動了。”姬夏末淡淡說道,從她嘴裡說出的卻是最壞的消息。

    安澤南想起了金樸熙說過的話,心中一嘆,魔門捲土重來,中土勢必不得安寧。

    冰飲店中,姬夏末看著窗外的夜景,一雙美目中映出滿世界的迷離色彩。

    又有誰知道,在這繁華的世界中,卻有足以顛覆整個世界的黑暗在流動著。魔門六道源於中土,雖在百年前被驅逐,但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回歸的機會。而捲土重來的他們將會帶來何樣的動盪,卻是誰也無法預料得到的。

    “姬小姐,貴家是如何得知魔門動態的消息?可以的話,我希望知道多一些關於魔門的消息。”安澤南的視線從姬夏末這冷豔的絕色身上移開,目光移至自己的雙拳。安家雖然不問世事多年,卻也不容魔門橫行中土,於公於私,安澤南對於魔門歸來一事都無法不聞不問。

    姬夏末的視線重新回到安家這新一代的傳人身上,她雖然只有雙十年華,但目光甚高,見識亦廣。等閒高手,被她看上一眼也能瞧出個十之八七,然而她卻看不透安澤南。

    當然,這並不指安澤南強悍到她無法覺察其修為深淺,只是安家世傳役使妖魔之法。得妖魔之助,安家傳人無法以常理揣度,其強大處視自身修為及役使妖魔的數量而定。

    所以,一見安澤南,她顧不得被金樸熙看破行藏而現身,為的是要把這安家後人爭取過來。

    像安澤南這種潛力無限大的人才,正是姬夏末現在所屬組織需要的新鮮血液。

    “嚴格來說,監控魔門動向並非我姬家。”姬夏末從身上掏出一本黑色的證件。

    證件打開,在中國國徽之下,是兩個龍飛鳳舞的楷書—龍淵!

    “龍淵?”安澤南訝然道,看這證件,估計姬夏末和自己一樣隸屬於特殊部門。

    “龍淵,取龍潛於淵的意思。對外是以國安局的身份行事,但事實上,我們是類似唐朝玄靈院那種性質的組織。”姬夏末緊緊盯著安澤南道: “監控魔門在海外的動態,正是龍淵最重要的任務之一。現在你已經知道這個特殊部門的存在,那麼我想正式邀請你,安家的後人,我們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加入。”

    安澤南一愣,沒想到姬夏末竟然對他玩起了“招安”。

    “其實姬小姐不必邀請我……”安澤南把特事處的證件讓她一觀,說道:“說起來咱們也算同事。”

    “特別事物處理組?”姬夏末不屑道:“這種邊緣部門怎麼能夠和龍淵相提並論,不過你加入特事組,在手續上移交起來也方便不少。”

    安澤南看她大有自作主張的打算,忙道:“姬小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沒有調動工作的打算。”

    姬夏末柳眉一挑,問道:“為什麼?”

    “在龍淵裡,是否也有龐家、司馬家其它兩大家的後人存在?”安澤南不答反問。

    “不,龍淵裡只有我姬家和龐家,如果再加上你安家,便獨缺司馬一族了。”姬夏末搖頭道。

    “這樣啊…”安澤南苦笑道:“實不相瞞,不是我不識抬舉,只是祖宗有訓,安家後人不得與姬、龐及司馬家共事。至於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

    “你開玩笑吧。”姬夏末不可置信地看著安澤南,想看看這安家傳人是否在耍她。

    唐朝玄靈院四大家共同主持,並以安家為首。雖然唐朝之後玄靈院解散,但四大家早有共事之實,她哪想到數百年後,安家竟然有不再與另外三大家共事的古怪祖訓。

    “實情如此,無論小姐信或不信,我都不會加入龍淵。”安澤南正色道:“不過在魔門一事上,如果需要我出力,安家自義不容辭。”

    姬夏末酥胸起伏,顯是對安澤南這不識抬舉的態度感到不悅。數息後,她平復了情緒,語調變得冰冷起來:“自魔門被驅出中土百年後,近十年來我們分設世界各地的眼線陸續接到他們活動的情報。具體的信息不便透露,不過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們企圖重新染指中土。而就在一個月前,補天派傳人金樸熙入境且一路南下,所到之處,均引發各種詭異事件。”

    纖指輕點自己胸口,姬夏末淡淡道:“我一路跟在那妖女身後,曾數度要將之攔截,但都被她利用補天邪功和各種環境逃脫。三天前我追著她來到淮南市,本來想召集幫手再將她一網打盡,但現在已經暴露了行踪,估計這妖女已經連夜遠遁了。”

    安澤南微一思索,知道姬夏末是為了招攬自己而暴露行踪,但偏是自己卻礙於祖訓而無法答應這美女的邀請,自然讓她氣惱不已。當下歉然道:“是我壞了小姐的任務。”

    “罷了。”姬夏末長身而起:“我得走了,只希望安家還知道大義所在。區區祖訓在國之大義下又算得了什麼!”

    說罷,姬夏末不悅而走,消失在冰飲店的門外夜色中。

    安澤南心中輕嘆,知道自己終是給這姬家後人留下不良至極的印象。但他生性灑脫,旋又恢復如常。

    買了單後,安澤南走在大街上,心裡想起白蘭的同學,剛想打個電話找龔倩問問情況,後者卻已經來電。

    “我的好助手,你真是會給我找麻煩。”龔倩在電話那頭咬牙切齒道:“先是交通部要求我做一份書面報告,然後市政那邊要求我對不下十輛汽車和沿街店面所有玻璃門無故爆碎一事作出解釋和賠償。當然這點錢不放在本小姐眼裡,報告也有傑代勞,可你知道我的耳朵差點被那幫老爺爺們說得起繭,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損失?”

    聽到龔倩充滿精神的聲音,安澤南連最後一絲鬱氣也不翼而飛,他忍著笑道:“要不,我以身相許?”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然後龔倩暴喝一聲:“去死!”

    好不容易安撫了龔大小姐快要暴走的情緒後,安澤南再問:“白蘭那同學怎麼樣了?”

    “住院觀察中,基本沒什麼大礙。”龔倩的聲音聽起來仍然氣呼呼的:“兩人的血液裡都檢查到K粉的成份,所以那男的聲稱自己鬼上身了才會衝紅燈,卻被認為是毒品引發了幻覺。現在我就到醫院走一趟,好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我和你一起去吧。”安澤南不放心她自己一人行動,便說道。

    龔倩卻不領情,說道:“不用了,我這次帶齊了裝備,就算來上一個連的靈我也不怕。”

    安澤南知道她生性好強,不願被自己小看,所以才拒絕了自己同往。

    姬夏末既然阻止了車禍的發生,以姬家****九轉的秘法,沈夜濤化身的靈不被重創才是怪事。沈夜濤二度出現的機率很低,安澤南便也任得龔倩獨往,只交待她如果情況危急,務必要通知他,又教給她一些應急的小方法後,才放心搭車回校。

    一個鐘頭後。

    龔倩走出紅旗醫院,剛才她仔細盤問了劉燁和周曼兩人。從兩人的描述來看,龔倩相信他們是遭到了靈的攻擊。從安澤南平日給她講的一些關於靈體攻擊的方式來看,劉燁當時是被沈夜濤附身,才導致了汽車衝紅燈的危險事件。

    安澤南說過,當虛靈向凶靈轉變,能力會逐漸提高。而觀沈夜濤先是以障眼之術迷惑芊兒自殺,再到現在,他已經能夠附體強制控制活人的行為,便知道沈夜濤這靈越來越危險。

    龔倩決定明天用一個虛擬的身份進入學校,協助安澤南盡快解決沈夜濤。

    她隱約感到,此事越快解決越好。從芊兒自殺開始,她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是一種很壞的直覺,所以她才會敏感的意識到,芊兒的事和靈體有關,並要求安澤南介入。

    而現在,龔倩更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當沈夜濤完成了對白蘭所下的詛咒後,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醫院的特別病房內,劉燁正對著手機大吼:“對,我們現在就要離開,如果你們辦不到,自己給我家老頭子說去!”

    劉燁醒來後,就得知交管部要正式起訴他吸毒及危險駕車兩項罪名。這對他來說倒是小事,如果換作平時他根本不當一回事,只要老頭子出面,再讓律師擺平既可。

    但這次不一樣,當意識猶在,但身體被控制的那種無奈和恐懼像毒蛇般盤踞在劉燁的心口。除了鬼上身外,他再想不到更貼切的形容。所以他不想呆在病房裡,哪怕醫生說他有輕微的腦震盪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特別病房內,新交的女友週曼睡在另一張病床上。剛才被一個女警盤問後,週曼便低著頭神不守舍。劉燁打完電話,看了這女友一眼,心里大覺晦氣。才認識這女人沒兩天,自己就遇上這事,劉燁決定出院後不再和這個女人有任何瓜葛。

    他坐到一邊生悶氣,片刻後,劉燁見周曼仍然那付呆若木雞的模樣,心裡不由來氣,便朝她吼道:“老子認識了你真是倒霉,被起訴不說,差點還死了。我說,你能不能別像個死人一樣不吭聲,真是掃把星!”

    被劉燁無來由的責罵,週曼卻似渾若未覺。

    劉燁大感無趣,乾脆躺到床上閉目假寐。

    片刻後,有風吹過他的臉。他記得明明把窗戶關了,怎麼卻又感覺到風。劉燁大奇睜眼,卻見周曼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窗邊。

    她把窗門拉開,讓夜風吹起她一頭長發。

    “你幹什麼,倒霉女人!”劉燁叫道:“快把窗關上,你想老子感冒麼?”

    週曼卻不答他,只是伸出手,然後各一邊抱住自己的頭。

    劉燁覺得有點不對勁:“餵,你做什麼……咦?”

    突然,他看到週曼的身上,籠罩著淡淡一層黑霧。由於是夜裡,再加上劉燁嫌病房燈太亮而全關了,所以剛才他並沒有發覺。直到週曼站在窗邊,月光灑下他才看到這女人身上那層不祥的黑霧。

    他再熟悉不過了,就在車上,劉燁就是被這麼一層黑霧籠罩才身不由已衝出紅燈。

    而此刻,週曼用手抱住自己的頭,然後用力一扳。頓時,週曼的脖子發出一聲脆響,顯然是骨頭斷了。而幾乎扳了90度的頭,卻在周曼的兩手下“努力”地往後轉。

    直到……整個頭都轉到了背部。

    “啊……”劉燁渾身發冷,跨下一熱,卻是嚇得屁滾尿流。

    週曼的眼睛凸得要掉下來,不斷逸出鮮血的嘴卻緩緩勾出一道詭異的微笑。接著,她身體向前一傾,就這麼從窗戶掉了下去。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0
第54章:聯絡中斷

    樓下“呯”的一聲,半晌後才陸續有人叫道:“有人自殺了!”

    劉燁卻置若罔聞,眼睛仍愣愣看著周曼剛才站的地方。

    月光下,窗口的地面上,週曼的影子清晰可見。它並沒有隨著主人從窗口掉下而消失,而這時,影子動了一下。然後特別病房裡,劉燁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三丈長槍被一隻蒼白的手緊握著,裝飾華貴的長槍已經沒有往日的高貴。暗紅色、粘稠的血液正順著槍桿流至槍刃,再順著槍刃中間的血槽滴在地面,散發著濃烈的血腥氣。

    殘存的鎧甲如同被塗鴉般隨意染上紅白二色,紅的血,白的則是腦漿;束縛著長發的英雄巾已經不知去向,他披散的長發無風自揚,如同紅寶石般的瞳孔中,映出安澤南慌亂的臉孔。

    在這狀若魔神的男人面前,什麼精神境界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源自男子身上龐大的殺意和壓力,讓安澤南如同遇上天敵的動物般,緊張恐懼之餘卻無法移開腳步。

    染血的長槍緩緩抬起,滴血的槍尖緩慢卻堅定地移向安澤南。當槍尖瞄准他的眉心處時,安澤南聽到一個聲音在腦海裡狂吼:我會死!

    這聲音開始甚為微弱,卻瞬間如同海嘯般淹沒安澤南的心防。眼中,那男子的身影無限擴大。他化成一團血色的影子,彷彿要蔓延至整個天地般,無限朝著四方伸展開去。

    在血影要把安澤南包裹的前一刻,他醒了過來。

    窗外是明媚的陽光和小鳥的叫聲,充滿了生機和活力。這和剛才那充滿死亡味道的夢境形成強烈的對比,安澤南坐在床上劇烈的喘氣,過了幾分鐘才平緩了狂跳的心臟。

    又是那個該死的夢!

    安澤南給自己倒了杯開水,發覺雙腿酸軟無力,腳肚子還微微顫抖個不停。

    儘管只是在夢裡,但那不知名的男子傳遞給他的殺意和壓力卻如同實質。安澤南不知道這總是出現在自己夢境中的男子到底是什麼人,而自從上次夢境較之以往而出現了異變後,他的危機感前所未有的變得強烈起來。

    或許該回一趟老家了。

    安澤南想起供奉在老家祠堂裡的家族奇書,《黃泉錄》中道盡三界神鬼之秘聞,或許在那本書中,安澤南可以找到那男子的身份。

    於是他決定這次事件完結後,拋開一切回老家一趟。

    他又想起了白蘭,這女孩昨晚知道自己的超靈感應救回同學一命後,歡喜得不行。安澤南是由衷地替她感到高興,因為他很清楚這件事對白蘭有著多麼重大的意義。

    她再不是“告死女”,而是能夠阻止死亡降臨的人。

    突然,他心中一動。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頓時把還在睡夢中的寢室好友也吵醒。

    安澤南連忙拿著手機跑到陽台。

    電話是龔倩打來的,龔大小姐劈頭便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

    安澤南心臟劇烈一跳,他皺著眉頭問道:“週曼出事了?”

    “你不去當算命真是太浪費了。”龔倩嘆道:“先說壞消息吧,週曼死了,她的男朋友劉燁瘋了。”

    “沈夜濤幹的?”安澤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如果是沈夜濤所為,那這傢伙簡直是瘋子。

    已經被姬夏末****九轉秘法所傷卻不覓地靜養,還執著地干掉周曼,這樣的傢伙不是瘋子是什麼。

    “目前不能確定,但十有八九是他幹的。”龔倩繼續說道:“我也是今早才得到的消息,週曼跳樓自殺,但我看過她的屍體。在跳樓前,她的腦袋已經轉了180度,我讓一個心理師朋友對劉燁進行了催眠。從劉燁的記憶來看,是周曼自己把頭擰到身後,再從窗戶跳下樓去。這樣的事情估計普通人幹不出來,所以最有可能,就是沈夜濤幹的。”

    “如果是附體的話,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稀奇。”安澤南又問:“那好消息是什麼?”

    龔倩宣布道:“好消息是,本小姐決定貼身保護白蘭同學。”

    “什麼?”安澤南著實嚇了一跳。

    龔倩的辦事效率是無容置疑的,安澤南上早課的時候便見到了她出現在校園裡。在她的身邊,校長親隨左右,在校長給她打點事務,龔倩很快就安排到白蘭的班級,並住進白蘭所在的寢室。

    對於龔倩這個多少有些冒險的決定,安澤南本來是不同意的。雖說她身上帶著紫外線槍,這樣的裝備充其量只能嚇退靈體,但用來對付沈夜濤這種瘋狂的靈顯然還不夠看。只是龔倩說得對,他安澤南再厲害也是一個男生,是絕對做不到24小時貼身保護白蘭這樣的事情。

    找不到理由反對,安澤南只有同意。以防萬一,他做了張驅魔符交給龔倩。只是他從來沒用過這種符咒,也不知道靈不靈光,於是用自己的血滲在驅魔符的材料裡。萬一符咒不靈,至少也會讓他生出感應。

    倒是龔倩覺得安澤南有些小題大做,按照他之前的分析,在七天未滿的現在,反倒是白蘭最沒有危險。龔倩住進白蘭的寢室,更多是讓安澤南可以不用為其它事分心,而專心找出沈夜濤。

    中午,幾人在食堂碰面。安澤南把龔倩介紹給白蘭幾人認識,又交待她們這幾天老實呆在學校裡。

    週曼因為死狀特殊,現在消息已經被封鎖。安澤南也樂得白蘭不知道,否則這好不容易擺脫舊日陰影的少女又得悶悶不樂了。

    但聽說要她們留在學校裡,白蘭和方小紅兩人卻欲言又止。

    在安澤南的詢問下,方小紅才說出了原因。

    “今天是糖果媽媽的生日,所以這丫頭今天請假一天,估計晚上也不會回學校了。”方小紅擔心道:“要不,我把她叫回來吧。”

    “現在倒不用,但晚上就難說了。這樣吧,你告訴她,晚上我去接她回校。”

    安澤南問了糖果家的地址,又讓方小紅通知了糖果。後者雖然希望陪母親一天,但還是答應了安澤南的要求。

    黃昏,安澤南頹然坐在學校人工湖旁的一株大樹下。他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對學校的新校區進行了排查,所有沈夜濤可能藏匿的地點他都親自踩點。但直到現在卻一無所獲,安澤南感應不到對方哪怕一絲氣息。

    現在還剩下正在施工的舊校區,白天他自然沒辦法大搖大擺地混進去,那不被施工方攆出來才怪。但如果是晚上,躲過幾個守夜的耳目,安澤南相信還不難辦到。

    只是今晚他還得去接糖果回校,這夜探舊校區之舉恐怕得押後一些。想起接人,安澤南拿出手機撥打從方小紅那裡拿到的糖果電話。

    女生宿舍。

    白蘭三人相談甚歡,龔倩這人外表看渾身是刺,但其實不難相處。再加上白蘭和方小紅兩人又是女生,很快便和龔倩打成一片。

    橫豎沒事,龔倩和她們聊起異國他鄉的見聞趣事,讓二女恨不得插上翅膀出國遊歷。龔倩見狀,當下財大氣粗了一把,立時答應放寒假時帶兩人出國遊玩。

    寢室裡笑聲連連,彷彿又恢復了往日的光景。但嘻笑中的白蘭,無意看到空置的芊兒床鋪,當下眼神便不由一暗。

    她旋又想起糖果,不免擔心起來。

    突然,一股心悸直襲心頭。白蘭捂著胸口,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之極。

    龔倩和方小紅立刻發現不對,但她們緊張的詢問聲在白蘭耳中卻變得極為遙遠。

    黑暗如潮,淹沒了白蘭的視覺。

    片刻的安靜後,她聽到了急促的喘息聲。然後一些白色的線條出現在黑暗裡,它們起先只是凌亂的排列,但很快卻勾勒出一副畫面。

    有女子的背影奔跑在空曠的樓道裡,樓道一邊是牆壁,另一邊卻是洞開的門窗。

    隨著女子的步伐推進,白蘭的視角也跟著不斷朝樓道深處延伸。

    奔跑間,女子剎住了腳步。在她的前方,沒有新的線條生成畫面,彷彿只是一團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雖然看不到黑暗中有什麼,但白蘭本能地感到了危險。

    似乎女子也感覺到黑暗裡有什麼危險的事物,她一點點往回退,然後飛快轉身。

    線條飛快變化,白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糖果!

    糖果似乎要往回跑,跑不到幾步卻見她摔在了地上。然後伴隨著一聲尖叫,線條由繁至簡,演化出糖果被拖入黑暗的駭人畫畫。

    眼前一亮,白蘭看到龔倩兩人關切的臉。她終於尖叫起來:“糖果有危險!”

    再說安澤南給糖果打了個電話,響了老半天,電話才被接通。

    電話那頭是讓人壓抑的安靜,只有急促的呼吸聲響起,安澤南頓覺不對,喝問道:“糖果,你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好像是已經廢棄的樓道裡……”糖果的聲音充滿了惶急。

    安澤南顧不得去問她怎麼跑到廢棄樓道中,連忙說道:“你別緊張,先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

    “好,我…….”突然,電話裡的腳步聲停了。但糖果的呼吸卻越來越急促,似乎看到什麼恐怖的事物。

    跟著,電話里傳出尖利的叫聲,跟著什麼東西拖過地面的聲音響起。最後,一切歸於安靜…….

    嘟嘟嘟—

    三聲短促的響聲後,安澤南和糖果的通話強制被中斷。

    淮南市,民安中路。

    這一帶是住宅區,房子多是二十年打上的樓齡。接近市中心,但樓價並不貴,入住的多為收入水平中等的家庭。

    平均樓高八層的建築群下,除了小型的街心花園外,最多的便是各種市場。所以民安路一帶儘管不是高級住宅區,卻也相當熱鬧,充滿了生活氣息。

    “……謝謝你。”

    糖果從民安路一戶人家中走出來,禮貌的道別後,她走下樓梯。

    “原來是這樣。”糖果往嘴裡塞進一根棒棒糖,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事情竟然是這樣。不行,得馬上通知白蘭。”

    她從包包裡拿出手機,不知為什麼,手機裡一格信號也沒有。

    糖果大奇,要知道這在市區裡,手機信號沒理由覆蓋不到。她下意識朝樓梯的窗口看了眼,回頭繼續走樓梯。走不到幾步,糖果突然止步,然後風一陣似的沖向窗戶。

    太安靜了。

    現在是黃昏,正是人們下班買菜的高峰期。民安路有好幾個菜市場,剛才即使在別人家裡,也聽得到樓下喧嘩的人聲。可這會,糖果一丁點聲音也聽不到。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2
第55章:離奇死亡

    彷彿,樓下的市場突然消失了。

    從窗口往下看,糖果什麼也看不到。只看到樓下有翻湧的霧氣,如同她此刻位於群山之巔,而不是在民安路某棟樓房內。

    瞬間,糖果後脖子毛根根豎起。同時,後方傳來冰冷的氣息。

    呼—吸——

    一呼一吸的微弱聲音在她身後出現,她不知道什麼東西在自己背後,但糖果肯定,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跑!

    沒有任何猶豫,她撤腿往樓下狂奔。

    平時沒有太在意體能鍛煉,但糖果跑起來的速度也不慢。幾個呼吸便奔下一層樓梯,拐過轉角,糖果要繼續狂奔大業,眼角卻無意看到。就在轉角的角落裡,有道白乎乎的影子蹲在地上。

    糖果不敢轉頭去看,當下繼續朝樓梯下方跑。可每經過一個轉角,她都看到那白乎乎的影子。

    那應該是個男人,赤著上身,皮膚白得嚇人。他蹲在角落裡,埋著頭,什麼也沒幹。

    只是這樣倒不十分嚇人,可問題是,在樓梯的每個轉角都有他的存在。糖果不知道,在這樓梯裡,到底有幾個他?

    肺葉因為劇烈的運動而難受,糖果終於跑不動了。大顆的汗珠沿著她光潔的額頭流下,她抹了把汗,心裡越來越怕。她已經忘記跑了幾層,可糖果敢肯定,就算她在頂樓往下跑,眼下也已經該到樓梯口了。

    可那通向外界的大門,卻仍然遙不可及。

    嘻嘻—

    笑聲從樓層上響起,在無人的樓梯裡迴旋著。它飄忽不定,卻由遠而近。接著,糖果聽到了腳步聲。

    腳步聲就在樓上響起,它來了!

    糖果一咬牙,只有繼續往下跑。

    又是一個轉角,他仍然蹲著。但當糖果跑過他的身邊時,皮膚蒼白的男人突然抬起頭,同樣蒼白如紙的臉上,卻嵌著兩顆血紅的眼珠。

    他笑了,然後對糖果道:“你跑不掉,你要死了!”

    “你跑不掉,你要死了!”

    同一時間,整個樓層響起同樣的話聲,如同九幽下惡魔的詛咒!

    “不,我不要死!”糖果大叫,捂著耳朵繼續跑。

    眼前一亮,她終於看到樓梯的出口,甚至可以看到門外閃動的人影。

    得救了!

    糖果飛奔出門。

    可迎接她的,並非夕陽下熱鬧的街道,而是一條不知道通往哪裡的幽遠走廊!

    “怎麼會這樣!”她頓時尖叫起來,聲音在走廊裡迴盪,彷彿有千百個她同時在發問。

    這條不知通往何處的走廊,可視距離只有短短十幾米,而盡頭處則湮滅在無盡的黑暗中。每隔三米左右的距離,天花板上便掛著一盞黃色的小燈泡。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的燈泡,似乎因為電流並不穩定的原因,總一眨一眨的,不時電線連接處還跳出幾朵電花。

    走廊的左邊是土黃的牆壁,牆面的外漆已經脫落,東一塊西一塊雜色斑駁。外漆下的沙石不時滑落,在寂靜的廊道中弄出“沙沙”的聲音。

    而走廊的右邊則是破舊殘敗的門窗,燈光只照到門邊數步的距離,其它的地方則處於未知的黑暗中。有風從門窗裡漏出,看得出來門裡是個頗為寬廣的空間。

    糖果左顧右盼,無法確定自己眼下身在何方。更要命的是,手機一直處於沒有信號的狀態中,這讓她連求救也做不到。

    冷靜冷靜!

    糖果不斷在心裡對自己說道,她側身盡量靠著左邊的牆壁向前走。右邊的門窗中有太多的未知,相反左邊的牆壁則多少給她一些安全感。

    但有時候,人往往看到的只是虛偽的假象。

    伸出手扶在牆壁上,就這麼摸索走了十幾步。糖果突覺手中傳來粘稠之感,她立刻縮回手。昏黃的燈光下,她白皙的手掌上暗紅色的血漿顯得如此刺眼。糖果一愣,閃電般往牆壁看去,只見牆壁上方陰影處,不斷淌下濃稠的血液。

    她還來不及尖叫,身後便傳來液體流動的聲音。

    糖果往向看。

    在她的身後,從破舊的門窗中有血如同水流般不斷流了出來。它們朝著糖果蔓延而來,更恐怖的是,糖果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吱-吱—呀—

    赤著上身,蒼白皮膚的男人一個個從右邊的門中走出。他們行動緩慢,卻步調一致。踏著血水,臉上掛著詭異的笑,他們朝糖果走來。

    糖果發出一聲尖叫,顧不得冷靜,轉身便朝走廊的前方跑。

    “你跑不掉……”

    “你會死去……”

    嘶啞,空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形成龐大的心理壓力。糖果不斷的跑,只想遠離身後的白色人群。她有一種直覺,如果被他們抓住,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走廊似乎沒有盡頭,糖果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不敢停下。身後的喊叫聲和腳步聲沒一刻停止,要命的是,她跑了許久,身後的聲音卻保持著初時的距離。

    她不敢回頭看,奔跑間,右邊“啪噠”一聲。有白色的臉孔映照在窗戶的玻璃上,跟著是第二張、第三張……

    一張張蒼白的臉上,紅色的眼珠緊緊地盯著糖果。嘴巴張開,白色的臉孔喊出無聲的話。但從他們的嘴型,糖果知道他們在喊什麼。

    “你會死!”

    “不,我不要死!”糖果尖叫,但持續的劇烈運動已經嚴重透支她的體能。

    最終,她絆倒了,整個人猛地撲倒在地上,一雙手壁擦出長短不一的血痕。糖果吃力地撐起身體,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走廊的盡頭。

    盡頭處,竟然是一架關閉的電梯。

    身後聲音逼近,糖果回望,身後的走廊已經被蒼白的人影填滿。

    我逃不掉了嗎?

    心裡生出這種明悟,糖果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這時,手機卻響了。

    來電鈴聲!

    糖果慌忙拿出手機,是一組陌生的號碼。但接聽之下,卻響起安澤南的聲音。

    瞬間,糖果覺得自己有救了。如果是那個奇異男生的話,說不定可以救自己。

    “糖果,你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好像是已經廢棄的樓道裡……”糖果急道。

    “你別緊張,看看周圍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

    糖果立刻看向了電梯,這時她才發現,電梯上有一個圖案。

    “看到了,我…….”

    就在她要說出地點的時候,電梯門緩緩打開。驚人的冷意自電梯裡散發,即使燈光打在電梯已經生鏽的門上,卻無法照進電梯裡的黑暗。

    糖果聽到黑暗中有呼吸的聲音,她還來不及反應,電梯中的黑暗閃電般湧出。一道比黑暗更深沉的人影從電梯裡爬了出來,它飛快抓住糖果的腳。

    糖果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然後被那黑色人影拖進了電梯中。

    電梯關上,再打開。黑色的人影又爬出來,然後輕輕拿起糖果掉在地上的手機,按下了掛斷鍵。

    民安路人來人往,下班的工薪層和買菜的師奶匯成擁擠的人流。

    一個大媽正和賣菜的小販討價還價,突覺頭上一暗。大媽抬頭,看到有黑影砸落,她下意識地往後一退,然後摔倒在地上。而那黑暗則重重砸在地上,把小販的菜攤子砸翻,而紅的白的液體則濺了大媽和小販一身。

    兩人驚魂未定,爾後才看清,那從空中掉下來的,竟然是個女生。

    不過這女生顯然已經活不成了,半張臉砸得稀爛的她,瞪得通圓的眼珠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麼死去。

    不知道是誰尖叫了一聲,跟著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大吼在民安路陸續響起。

    等到安澤南和龔倩趕到現場,糖果的屍體已經被帶走,留給兩人的只有一灘腥紅的血跡。

    安澤南的拳頭,捏得很緊!

    特別事物處理組的院子裡,安澤南靜坐在院子中的槐樹下。他不發一言,但眼睛裡瀰漫的殺機讓方圓數米範圍內的空氣沉重無比。

    他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一隻靈。

    除了虛靈,人死後向凶靈轉變都有各自的原因。或兇死、或不甘。像之前的莫顏、洛蘭,他們雖然也殘殺人類,但至少事出有因。而反觀沈夜濤,卻正進行毫無理由的殺戮。

    毫無疑問,他是為了救白蘭而死。可這並不代表他有帶走白蘭的權利,此其一。

    其二,先是芊兒、週曼,現在又是糖果。她們和沈夜濤的死可以說沒有任何關係,卻被其無故殺死。

    像這種瘋狂的靈體,安澤南恨不得將他揪出來直接轟散。如果必須以殺止殺的話,他願意當那個屠夫。

    呯—

    在他一臉生人勿近的時候,連最熟絡的老蔡也知機的遠遠避開。卻不知道是誰,突然對著他的腦袋狠狠敲了一記。

    “幹什麼!”安澤南惱火地抬起頭。

    龔倩挺直了身體,環抱在身前的雙手讓胸部勾勒出一道美妙的線條。修長的腿從短裙下延伸至安澤南的眼前,這雙平時絕對會讓安澤南噴血的美腿,現在卻少了那份致命的誘.惑力,只因為安澤南現在的心情很糟糕。

    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的,也就只有龔倩這個頂頭上司。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如果連自己的情緒也沒辦法控制的話,憑什麼成為我最倚重的家臣。”龔倩用教訓下屬的口氣毫不客氣地說道。

    誰是你的家臣。

    安澤南對於這女人喜歡擅自給別人的身份胡亂定位一事相當無奈,但龔倩的話對他而言無疑是一聲警鐘。

    他悚然而驚,知道自己因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而致使殺氣四溢。這種心境對修為毫無好處,而且和他安家的心法大相徑庭。

    動念間,安澤南眼中殺氣盡散,又恢復了平靜的模樣。

    “這才對嘛。”龔倩點了點頭,又道:“我對糖果的死做了簡單的分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她在安澤南的身邊坐下,安澤南頓覺幽香入鼻。但他心系糖果之死,心裡不生一絲綺念,反而正色道:“願聞其詳。”

    龔倩白了他一眼,似是怪他不解風情。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喜歡“調戲”這比她小兩歲的男生,要知道在觀念開發的西歐國家,也沒有哪個幸運的男人能夠一親芳澤,更別說像眼下這般“投懷送抱”。

    但正事要緊,龔倩收斂腦袋裡諸多雜念,繼而說道:“到目前為止,總共死了三人。分別是芊兒、周曼和糖果。可只有糖果死得最奇怪,知道為什麼?”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3
第56章:必須滅口

    分析不是安澤南所長,他皺著眉頭傻傻問道:“為什麼?”

    “動機不明!”龔倩不自覺地伸出拇指,輕輕咬在自己嬌豔的雙唇間。

    她在思考的時候會有這種無意識地舉動,配合她絕對的美貌,讓這個動作充滿誘.惑力。

    安澤南的心臟不爭氣地狂跳一下,他連忙低下頭,心裡連叫“妖孽”。

    “先說芊兒和周曼,前一個是主動調查此事,成為沈夜濤的絆腳石;後面一個則是對白蘭無禮,故遭到沈夜濤的毒手。”龔倩沒有理會安澤南,她美目異采連連,顯是沉浸在自己的推理當中:“可以說,這兩人的死沈夜濤都有明顯的殺人動機。唯獨糖果沒有,糖果今天請假是為了母親的生日,可她卻忽然死在民安路的鬧市。在此之前,沒有任何徵兆表示她和沈夜濤兩者間有交集,但糖果就這麼突然的死了。”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安澤南想起他和糖果那段短暫的對話:“在電話裡,糖果說過自己人在廢棄的樓道裡,可事實上她卻死在民安路。如果說當時她看到的是幻覺,但我在電話裡卻沒有聽到鬧市的聲音,也就是說,當時糖果確實身處另外的空間。而沈夜濤殺死她後,再將她拋尸在鬧市。”

    安澤南猛的站起,一拳擊在槐樹上:“之前沈夜濤殺人都是利用各種手段,但死者都是在現場被殺死。可這一次,糖果卻被他帶到某個地方殺死後再扔回現場,這只能說明一件事。”

    “沈夜濤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像之前般在現場殺人,所以必須把糖果拖入某個空間。而那個空間大有可能就是他藏身的地點。因為只有在那個地方他可以毫無顧忌殺人而不怕糖果可以逃走。”安澤南並沒有把姬夏末和補天派的事情說給龔倩知道,所以他也略去了沈夜濤為姬夏末所傷的事實。

    而沈夜濤很大可能因為被姬夏末所傷而靈力大跌,所以沒有十足把握能夠在鬧市裡殺死糖果,所以才得大費周章把糖果拖進別的空間殺死。靈體是能量的聚合體,它們能夠利用這一特性製造穿梭不同空間的蟲洞效應。安澤南可以想像,當時沈夜濤必定製造一個蟲洞的入口,然後用各種手段把糖果騙進去,最終在那個糖果無法逃走的空間裡殺死她後,再拋尸於民安路,為的是掩飾他受傷的事實。

    而如果不是安澤南和糖果兩人間那通電話,沈夜濤成功的機率很大。

    而沈夜濤在這養傷的時候還要殺了糖果,只能說明糖果知道了他一些事情,所以他必須滅口!

    當安澤南說出這個可能性,卻和龔倩所想不謀而合。

    “不愧是我的家臣,和我英雄所見略同啊,哦呵呵呵呵~”

    龔倩囂張的笑聲下,某人心裡強調她最多只是“英雌”……

    “我倒是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只是從沈夜濤突然對糖果下手而推斷出和你一樣的結論罷了。還有一點。”龔倩豎起一根手指:“糖果的手機不見了,如果沒有意外,它應該是落在沈夜濤的藏身地。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知道糖果的手機在哪裡,我們就能夠找到沈夜濤。”

    “追踪信號?”安澤南眼睛頓時亮起來。

    “聰明。”龔倩看向辦公室:“傑已經在擺佈他那套信息處理器了,相信很快就會找到信號源。”

    安澤南的腦海裡掠過金樸熙的俏麗模樣,心想這補天傳人和沈夜濤化成凶靈有關,肯定不會讓自己輕易找到沈夜濤。而且之前屢次搜索沈夜濤無果,說不得是這補天傳人在這裡面壞事。

    如果是這樣,安澤南還需要能夠牽制金樸熙的幫手。

    而有什麼人,比姬夏末更合適?

    想到這,安澤南說道:“我出去一下。”

    沒等龔倩回答,他閃身消失在院子裡。

    離七日之期還有三天。

    儘管安澤南很希望糖果的死,能夠像週曼一樣也封鎖消息。但糖果慘烈在民安路的鬧市,當時目擊者太多,加上媒體渲染,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淮南市。

    而在這個事件中,受打擊最大的便是白蘭。

    她的超靈感應已經預知糖果會出事,可白蘭還是希望能夠像上次週曼的事件般改變糖果的命運。可惜命運無情,當她一夜不眠後,第二天得知的卻是糖果的死訊。

    白蘭把自己關在寢室裡不言不語,這急壞了方小紅。龔倩更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生怕她做什麼傻事。

    龔倩自己也頭痛不已,昨晚傑追查糖果的手機信號,無奈她和安澤南之前的通話時間太短,傑忙了一晚上也查不出信號源的發送地點。否則,龔倩現在已經拉著安澤南直搗黃龍,把沈夜濤這凶靈挫骨揚灰了。

    反倒是安澤南略有所獲,姬夏末因為金樸熙的關係果沒遠離。昨晚安澤南故意放出自身靈力將姬夏末吸引而來,他雖然沒答應姬夏末加入龍淵,卻也不妨礙兩人在對付魔門一事上暫時合作。昨晚,兩人已經有了初步協議,只要安澤南能夠引出金樸熙,姬夏末便全力出手。

    有了姬夏末這臂助,安澤南只覺萬事俱備,只欠找出沈夜濤藏身地這一東風了。

    而從昨晚開始,安澤南在明,姬夏末在暗,兩人務必要金樸熙這補天傳人栽個跟斗。

    女生宿舍。

    “你去上課吧,我看著她就行。”龔倩看著床沿一言不發的白蘭,低聲對旁邊的方小紅說道。

    方小紅擔心白蘭,但龔倩再三保證,她才放心去上課。

    龔倩看著沉默的白蘭,或許因為兩人成長環境的不同,龔倩無法理解白蘭眼下的心情。在她看來,這全然不關白蘭的事。雖然多少和她有些關係,可糖果三人的死不必要都怪現在自己身上。

    如果換個身份,龔倩絕對會毫不猶豫把責任推給沈夜濤這罪魁禍首。若身邊好友因為自己而死,龔倩也會難過,卻不會像白蘭般近乎苛刻地譴責自己。在她看來,與其責怪自己,不如積極為好友報仇,這才符合她的性格。

    但每個人的性格、成長環境皆不相同。白蘭從小被岐視,好不容易在這裡交上幾個知心好友,自是對糖果幾人格外珍惜。雖說殺人的是沈夜濤,但她的心靈卻被無情地啃食著。

    如果不是自己,糖果幾人就不會死。

    這樣的聲音不斷在白蘭心裡響起,最後甚至變成糖果幾人的指責。

    白蘭突然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龔倩立刻問道。

    “廁所。”白蘭簡單道,說完出門而去。

    龔倩跟著她來到廁所,看著她走進廁格里。如此過了十分鐘,白蘭還沒有出來。龔倩突然覺得不對勁,廁格里太安靜了。

    她臉色一變,長腿踹出,把廁格的門踢開。廁格中,窗戶打開著,有一張紙條用膠紙貼在牆壁上。

    紙上,是一行娟秀的字。

    我不想再連累人了。

    龔倩看完,從嘴裡擠出兩個字:“笨蛋!”

    安澤南無來由地覺得坐立不安,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這份猜測,在接到龔倩的電話後變成了事實。

    “什麼,你說白蘭自己跑了?”

    他不能自已地站了起來,然後感覺到授課老師想殺人的目光。

    沒空跟老師解釋,安澤南跑出了課室,光明正大的翹課。

    “你不是說過全天侯貼身保護的嗎,怎麼會讓人從你大小姐的眼皮底下溜走。”

    女生宿舍樓下,安澤南和龔倩碰面。

    “注意你的語氣!”龔倩聳肩,做出無奈的表情:“我總不能跟著她一起上廁所吧,再說,我哪想過那丫頭這麼想不開。不就死上一兩個好友,就自責到逃避現實的地步。換作是我,把對手幹掉再祭奠好友不就完了。”

    “拜託,不要用你和普通人不一樣的腦神經構造去衡量白蘭的心理承受度。”

    “不愧是我最得力的家臣,這樣的讚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那不是讚美。”安澤南對於龔倩全然不似地球人的思考風格已經習以為常,當下要緊的是找到白蘭。

    學校有南北兩個大門,由於北邊的舊校區在重建,所以現在只有南門開放。兩人聯繫了南門的保安室,調出大門的監控錄像,確定半個鐘頭內並沒有白蘭離校的跡象。也就是說,白蘭仍在學校裡。

    但學校不小,師生不下千名,安澤南也無法在這種氣息雜亂之地感應到白蘭的存在。沒辦法,兩人只能用最笨的方法。

    他們吩咐南門保安室,若見到白蘭務必攔下,然後才分頭行動,用地毯式的方法搜索南校區每個角落。

    白蘭所在的寢室位於宿舍樓二層,當時白蘭從廁所的窗戶離開,再順著水喉管爬下去。別看她外表柔弱,但小時候在老家時和人比賽爬樹可從來沒有輸過。以前的白蘭是很開朗好動的女孩,直到出現超靈感應的能力後,她才漸漸變得內後。

    原本以為來到陌生的城市,已經完全擺脫告死女的陰影。卻沒想到現在自己的好友接二連三地死去,而這一切又和她有密切的關係。就如同那張字條上所寫的留字,白蘭已經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

    特別是方小紅,僅有的三名好友,現在只有她還好好的活著,白蘭不希望她也出事。

    她無法阻止沈夜濤,那麼唯一能夠做的,便只有遠離大家。

    思緒如麻,白蘭失魂落魄地行走在校園間。她本想離開學校,但精神恍惚的她,卻不自覺地在學校裡兜著圈子。等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站在芊兒自殺的圖書館前。

    蔥綠的草地上,彷彿還沾染著芊兒年輕的血,白蘭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裡湧起了霧氣。

    現在是上課時間,圖書館前很安靜,白蘭想起傷心事,乾脆坐在附近樹下抱膝低泣。

    抽泣間,白蘭聽到有嚴肅的聲音說到:“這位同學,你怎麼了?”

    白蘭抬起頭,抹了把淚水,看清眼前站著的是歷史老師嚴正松。

    嚴老師似乎也把她認出來了,奇道:“你不是白蘭嗎,我記得你們班下午有課才對,你來這里幹什麼?”

    搖了搖頭,白蘭無法把真相說出來,只胡亂找個藉口搪塞。

    嚴正松看著白蘭哭紅的眼睛若有所思,柔聲道:“看來你暫時不想去上課,要不到老師辦公室坐會。最近老朋友送了幾兩西湖龍井,你有口福了。 ”

    白蘭一時也不知道要上哪去,再加上歷史老師好心邀請,當下便想答應。

    不要相信他!

    冷不防,不知道是誰在白蘭耳邊喊道。白蘭四望,這圖書館前卻只有自己和老師二人。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3
第57章:你真是亂來

    “跟我來。”嚴老師似乎沒有發現白蘭異狀,歷史老師轉過身在前面帶路。

    白蘭覺得奇怪,心想剛才難道是幻聽?

    她一邊想著,一邊跟在嚴正鬆的身後。這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來。

    他不是嚴老師,好好想想,嚴正松是個怎麼樣的人!

    白蘭頓時停下腳步。

    不是幻聽,而是真的有人在說話。可是白蘭看不到附近有其它人存在,難道是……

    鬼?

    想到鬼,白蘭就想到沈夜濤。可她不敢肯定,但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怎麼了?”嚴正松轉過身,背對著陽光的他臉上是一片昏暗的陰影。

    白蘭看著老師,突然覺得這嚴老師有些陌生。

    那個聲音提醒她這眼前的嚴正松並非本人,又要她想想嚴老師是個怎麼樣的人?

    嚴正松是個怎麼樣的人?在白蘭的印像中,嚴正松為人就像他的姓氏,是個嚴肅不喜玩笑的老師。他授課作風嚴謹,一絲不苟。在他任教的教師生涯中,更是以沒有缺課記錄而聞名。

    可以說,只要有他的課,無論天大的事,嚴老師也不會缺席。

    想到這裡,白蘭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的課不正是嚴正鬆的歷史課。從來沒有缺席的嚴老師,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嚴正松朝白蘭走近了幾步,離得近了,白蘭才發現這歷史老師果然不對勁。

    仔細看,在嚴正鬆手臂皮膚下,有黑色的氣不時隱現。正常人是不會有這種黑氣的,這個發現讓白蘭大驚失色。

    “你不是嚴老師?”她失聲叫道。

    嚴正鬆身形一窒。

    圖書館前突然變得無比安靜,連風的聲音似乎也消失了,只剩下讓人難受的寂靜。

    片刻後,這份寂靜為嚴正鬆的怪笑所打破。

    那是一把嘶啞難聽的聲音:“真是何苦來著……”

    白蘭不可置信地看著嚴老師,因為在老師的嘴裡,卻發現沈夜濤的聲音。

    “如果你笨上一點,那麼只要隨我回去喝上兩口熱茶,然後安心地等待我為你披上嫁衣的時候。如此一來,我和你都可以相處得愉快些,又何必現在捅破,我真的不想對你動粗。”嘴上這麼說著,附在嚴正鬆身上的沈夜濤卻伸出了手,其意味不言而喻。

    “如果你敢碰她,本小姐保證你會後悔的。”

    龔倩的聲音突然在這個時候插進來,沈夜濤控制著老師的身體轉向身後,只見一道修長的女子身影緩步而來。

    “龔姐姐?”白蘭又喜且急,喜的是龔倩適時出現,急的卻是龔倩不知道她面對的是什麼。

    “區區人類,也想阻止我?”沈夜濤明顯沒把龔倩放在眼中。

    龔倩停下,仔細看了眼前這老頭子一眼,隨著恍然大悟道:“我還以為好色老師看上了清純學生,搞半天,原來是凶靈附體,想提前搶親的戲碼。”

    “你知道我的身份?”

    “那邊的單細胞生物,不要侮辱本小姐這地球最美女性的智慧。”龔倩嘴上說著,手裡也不閒著。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雙手套,龔倩迅速戴上。

    沈夜濤怒極反笑:“胸大無腦的女人,我馬上讓你從這個世上消失。”

    “所以說什麼也不懂的對手最沒勁了。”龔倩挺起傲人的前胸,以昂首闊步的姿態走向沈夜濤。

    豎起兩根手指,龔倩不屑道:“你弄錯了兩件事…….第一件事,你附身在這個老頭子身上。本小姐拿靈體沒辦法,區區人類的老頭卻不在話下……”

    沈夜濤一愣,彷彿想到了什麼,眼睛亂轉起來。

    “第二件事,本小姐這付手套可是美國總公司實驗室的最新研究成果,造價上百萬美元。作用就是……”龔倩雙掌互拍,頓時,那雙黑色的手套上,有如同經絡般的紫色光紋流動閃爍:“被它揍到,就算是靈體也會覺得痛吧……”

    沈夜濤還沒反應過來,龔倩的拳頭已經印在他的臉上。本來附身在生人身上的他是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龔倩那雙手套表面流動的紫光,卻讓他如同被高溫的烙鐵燙過一般,沈夜濤不由發出一聲尖叫。

    “不好受吧,百倍正常日照量的紫外線光對你們來說是如同毒藥般的存在吧,那麼……”龔倩歡笑道:“像你這樣的窮鬼,就屈服在本小姐正義的鐵拳下吧!”

    白蘭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眼前自己所看到的畫面。附身在嚴正鬆身上的沈夜濤完全被龔倩抓著揍,那流動著紫外線光的拳套每打在歷史老師身上,嚴正鬆的身體便騰起一小股黑氣。

    完全一面倒的局勢下,沈夜濤全無反擊之力。作為靈體最大的優勢被龔倩的高科技拳套克制,而嚴正松這副人類軀體,又哪是精通各種格鬥技的龔倩對手。

    最終,龔倩的一記手刀切在嚴正鬆的脖子上。拳套上的紫光閃爍,從嚴正鬆的背後飄出一股人形的黑氣。黑氣中發出不甘的鳴叫,然後鑽入地面消失不見,而被揍慘的歷史老師則暈倒在女王的腳下。

    當察覺到靈體活動而趕到的安澤南,只見龔倩脫下拳套,猶對臨陣脫逃的沈夜濤沒有做好人靶這一角色大感不滿。

    “你真是亂來……”安澤南看著被揍慘的嚴老師輕嘆道,不過對於龔倩擁有打跑靈體的能力,他不得不承認感到意外。

    龔倩毫不在意地叫來學校保安,讓他們把暈迷的歷史老師抬去醫務室。對於打傷嚴老師一事,大小姐本人毫無負罪感,按她的話說,隨便被凶靈附身的嚴正松才是錯誤的一方。反正對於龔倩這種“道理見了我也要繞道走”的姿態,安澤南見怪不怪,也懶得去跟她討論誰對誰錯。

    對於龔倩而言,她更在乎結果。

    安頓了嚴正松,兩人又把白蘭帶回宿舍。方小紅先是把白蘭臭罵了一頓,白蘭雖然挨罵,卻感受到方小紅真摯的友情。儘管最後沒有上演抱頭痛哭的戲碼,但兩個女生眼睛發紅的場面還是讓龔倩受不了。

    她跑到走廊上,安澤南跟了出來。

    “雖然很肉麻,不過還是挺讓人感動的。”龔倩輕聲道,神情若有所思。

    安澤南有些理解她的想法,像她這樣的天之驕女,從小被無數的光環包圍。外表看起來很風光,卻絕對不會像白蘭這般交上三兩知已。或許,這也是龔倩放著家族大業不管,反而跑到國內來當一名小警察的原因。

    這其中,多少帶有逃避的味道。

    但不可否認,她龔家確實家大業大,美國總公司的實驗室肯定人才濟濟,這從她打跑沈夜濤那一雙造價不菲的拳套可以看出來。

    安澤南剛才問她要過拳套,發現那拳套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材料和方法,能夠把百倍於正常日照量的紫外線光封藏於其中。這拳套雖然奇特,但龔倩能夠打跑沈夜濤尚算僥倖。

    沈夜濤當時附身在嚴正鬆的身上,相對限制了靈體部分能力。如果沈夜濤純以靈體姿態現身,龔倩對付起來就沒有那麼輕鬆了。不過看著這付拳套,安澤南突然有一種想法。

    無論哪種術法,說穿了就是利用不同能量的排列來達成不同的效果。安澤南打算這件事結束後,把包括驅魔符在內的幾種符咒交給龔倩,符咒既是通過不同符號去禁錮某種特別的能量。如果龔倩的實驗室能夠把符咒運用到武器上,從而讓武器永恆禁錮某種能量,那就算普通人也擁有對付靈體的能力。

    這種方法並非安澤南首創,許多先輩也曾以自身靈力為筆,在自己的武器上畫上符咒以增強自己武力的先例。但用先進的科技手段來達成這一目的,估計還沒有人嘗試過,畢竟不是誰都有龔大小姐龐大到可以隨便用以試驗的資產。

    只是,如果此法行得通的話,估計到時龔大小姐會喊出“征服三界”這樣的話吧。

    “在想什麼,我親愛的助手。”龔倩的聲音直接打斷安澤南的思緒。

    “沒什麼?”安澤南保持神秘的笑容:“只是在想一種有趣的可能性罷了。”

    “作為家臣是沒有保持秘密的權力。”龔大小姐的潛台詞是“你最好馬上給我說明白”。

    安澤南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轉移話題道:“沈夜濤突然要帶走白蘭,你怎麼看這件事。”

    “最討厭別人考量本小姐的智慧。”嘴上說著討厭,但龔倩還是回答安澤南的問題:“明擺著,發現自己的阻礙越來越多又無力清理後,犯人著急了。自己許下的七日之期不到,卻要提前帶走新娘,那傢伙真是太沒風度了!”

    “我不覺得靈體需要講風度。”安澤南朝寢室裡看了一眼:“我們不能把她再丟在學校裡了。”

    “你說得對,就算是我,面對可以任意附身的傢伙,我也會覺得很苦惱。”龔倩一臉傷腦筋的模樣。

    安澤南吹了個口哨:“難得大小姐也會覺得苦惱的時候,這該是沈夜濤的榮幸吧。”

    “你想到哪去了,我的苦惱是無法把大威力殺傷武器帶到學校裡。要不然那樣的傢伙來到多也枉然。”顯然,龔倩和安澤南所思考的東西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

    安澤南明智地停止和龔倩探討她的苦惱之源,但在轉移白蘭的問題上兩人達成了一致。

    最終由龔倩兩人,把白蘭帶回特事處辦公室暫居。龔倩本來想直接把白蘭帶回自己家,但如此一來,白蘭就得見到某人把貼身衣褲隨便亂扔的恐怖景象。

    於是白蘭被兩人帶走,方小紅暫時留下來,準備下課後再到特事處會合。

    “又是一個黃昏。”

    特事處的院子裡,安澤南仰望著滿天紅霞道。

    “別告訴我你想當詩人,那些滿肚子酸水的人類,火星更歡迎他們。”龔大小姐明顯不喜歡名為詩人的生物,但奇怪的是,她對中國傳統文學又情有獨鍾。

    對於這個現象,安澤南只能將她歸類為矛盾觀感症侯群體。

    安澤南當然不打算當個詩人,感嘆黃昏的意義在於日子又過去了一天。他現在可算是分身乏術,在沈夜濤想提前帶走白蘭的現在,他不得不留在特事處裡保護她。否則讓沈夜濤將之帶走,天知道那傢伙會做出什麼事來。

    而他留在特事處,就無法去搜索沈夜濤的所在,這又讓安澤南一方陷於被動。

    要是姬夏末肯幫忙就好了。安澤南想道,卻知道自己是在做白日夢。

    那姬家後人肯和自己合作對付金樸熙已經給足自己面子,否則就以自己拒絕美女邀請一事,姬夏末大可袖手不理。現在讓她幫忙去找沈夜濤的所在,說出去只會是一個笑話。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4
第58章:調虎離山

    現在最理想的方法,莫過於沈夜濤強襲特事處,那樣安澤南便可一勞永逸地干掉他。不過那需要以白蘭為餌,而自己則得給沈夜濤製造一個可供強攻的機會。

    略一思索,安澤南已經有了計較。

    剛想和龔倩討論這個計劃,白蘭匆匆忙忙從辦公室裡跑出來。她手裡拿著手機,緊張地說道:“剛才同學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小紅突然暈倒了,現在在醫務室裡還沒有醒來,我得回去看看她。”

    安澤南暗道,怎麼這麼巧。

    白蘭當然不能回去,所以回學校的人是安澤南。

    方小紅的暈倒不用說,肯定是沈夜濤的傑作。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擺明的調虎離山計,但沈夜濤吃定他們不得不作出回應。其關鍵處在於白蘭和方小紅之間的交情,在好友只剩下一個方小紅的此刻,無論如何,白蘭也要確定方小紅的安危。

    明知道自己這一離開,特事處這邊便會照料不周,但安澤南還是得走一趟。但他也並非毫無依憑,除了龔倩多少有對付靈體的幾分能力外,更重要的是守護白蘭的靈獸白澤。

    安澤南相信事情到了緊要關頭,白澤不會放任白蘭出事的。

    回到學校,安澤南直奔醫務室。方小紅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醫務室的醫師憂心忡忡道:“方同學的情況有些奇怪,以我們學校的條件根本查不出她什麼毛病,估計得馬上送醫院。”

    醫師剛說完,方小紅卻突然醒來。只是她的動作笨拙而呆洩,特別是一雙眼睛沒有往日的光彩,混濁且暗淡。

    附體?

    安澤南立刻想到這個可能性,隨即他找了個藉口支開了醫師,讓醫務室裡只剩下他和方小紅兩人。

    “第一次見面,你是沈夜濤吧。”安澤南開山見山道。

    方小紅艱難地點頭,從嘴裡發出男生的聲音:“是我。”

    安澤南覺得奇怪,沈夜濤也不是第一次附體了,怎麼動作顯得如此生澀。不過這是無關緊要的問題,問題是沈夜濤竟然用方小紅的身體和他見面。安澤南拿不准他想幹什麼,但無論沈夜濤是如何打算,對安澤南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可以藉這個機會除掉這危險的靈體。

    靈力提聚,安澤南的黑髮無風自揚,連空氣也如同水泥般沉重得讓人窒息。

    “等等。”沈夜濤似乎知道安澤南出手在既,連忙喝道:“要帶走白蘭的,不是我!”

    安澤南一愣,不斷提聚的靈力放緩了一線:“什麼意思?”

    方小紅的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是沈夜濤沒錯,但企圖染指白蘭的,是另外一個身份不明的靈!”

    “什麼?”這個答案,讓安澤南相當意外。

    安澤南開著龔倩的座駕行駛在前往特事處的公路上。

    他看著前方的公路,腦海裡思緒如潮。

    事情有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要迎娶白蘭的竟然不是沈夜濤,而是另一隻身份不明的靈。而真正的沈夜濤因為對白蘭的思念,在死後並沒有立刻消失。不過從他沒有向凶靈轉變的跡象來看,沈夜濤留在世上的時間也不多了。

    頭七一過,沈夜濤便必須遵循大道的法則輪迴另一段人生。

    但此之前,他帶給安澤南的消息無疑是極具震撼力。

    白蘭不知道在哪裡招惹了另一隻凶靈,而它又藉助沈夜濤之名擾亂了大家的視線。所幸沈夜濤因為白蘭的原因還停留在人世,但他畢竟只是虛靈,雖然知道有其它靈體對白蘭不利卻無法阻止。

    而能夠做到附體已經是沈夜濤目前能力的極限,藉由方小紅之口,告知安澤南以真相。距離詛咒的最後通牒還有兩天多的時間,雖然緊張,但安澤南還有機會調整調查的方向。

    從開學到現在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而假期里白蘭則是回了老家。靈體的滯留存在地域上的問題,所以白蘭不大可能在老家招惹了凶靈,因此在時間上,安澤南可以確定事情發生在開學後到沈夜濤出事的這段時間裡。

    因為之前的調查方向被混淆,所以現在必須從頭開始。

    首先需要調查的是白蘭在沈夜濤出事前做過什麼、去過何處、接觸過什麼人。這點可以交給龔倩去打,以龔大小姐龐大的人脈關係,不用一天就可以得到詳細的情報。

    再者,凡是和白蘭這一事件有關的人必須重新調查。這包括沈夜濤的死,而由此,安澤南發現他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人。

    肇事的司機!

    不明身份的靈已經確認擁有附體,並略過被附體人主觀意識的影響直接操縱其行動的能力。說不得,撞死沈夜濤的司機當時受到靈的操控。從那靈體的行事風格來看,沈夜濤大有被它當成第一個障礙物的可能。

    接下來的,則是糖果。

    連續死亡的人當中,糖果死得最莫名其妙。雖然龔倩已經推理出凶靈殺人的大概動機,但現在結合沈夜濤的情報,安澤南幾可肯定,糖果一定無意間發現了凶靈的真正身份。所以在凶靈自身受傷,靈力下跌的情況下還要冒險在鬧市殺了糖果滅口。

    那麼糖果在最近兩天做過什麼事情便值得調查,如果藉此找到凶靈真正的身份,對安澤南一方便大大有利。

    重新修正了調查方向後,安澤南心中湧起強大的信心。無論如何,他也要保住白蘭。除了不讓無辜者受靈體所害的心情外,更重要的是白蘭的超靈感應能力。如果可以,安澤南希望這個女孩能夠加入特事組,她的加入將對特事組以後的工作有莫大的幫助。

    想到了白蘭,安澤南平靜無波的心靈生出一絲波瀾。

    瞬間,他知道白蘭有危險。

    手機響起,安澤南開著車,按下擴音鍵。

    龔倩急促的聲音在手機裡響起:“白蘭出事了…….”

    10分鐘前,特事組的辦公大院裡。

    白蘭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院子裡來迴繞個不停。龔倩讓她繞得頭暈,拉了張椅子叫她坐下,並安慰她道:“放心吧,小紅不會有事的。”

    見白蘭一付坐立不安的模樣,龔大小姐難得耐心解釋道:“沈夜濤真正的目的是你,目前方小紅對他並沒有威脅,所以最大的可能只是為了引開我那得力的助手。”

    白蘭也不笨,立刻聽出龔倩話裡的含義:“你的意思是,這是調虎離山。”

    龔倩大方點頭承認,白蘭卻色變:“那我們還呆在這裡,不擺明給他機會?”

    “第一,外面並不見得比這裡更安全,那傢伙可是擁有任意附身的能力。如果人太多的話,我們反而更危險。”龔倩自信滿滿道:“第二,我揍過他一次,就能夠再揍第二次,所以我們並不用怕他。”

    聽了龔大小姐的話,白蘭半信半疑。除了擁有超靈感應外,白蘭就是個普通的女生,她可沒有龔倩那種毫無來由的自信。

    腳步聲在大院門口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龔倩戴上了驅魔手套—她自己給起的名字—站了起來,視線落在門口,戴著鴨舌帽的快遞員走了進來。

    “請問蔡國升先生在嗎?”快遞員手裡拎著個包裹問道,鴨舌帽壓得很低,陰影籠罩著他半張臉孔。

    龔倩漫不經心地走過去:“老蔡他下班了,這是他的包裹?”

    “是的,麻煩你代為簽收一下,可以嗎?”快遞員把包裹朝著龔倩塞去。

    一聲冷哼,龔倩突然搶前,一手握緊快遞員的手腕,另一手卻去掀他的帽子。

    鴨舌帽飛上半空,再掉到地上。

    龔倩看到的是一張驚訝莫名的臉孔,她一愣,又仔細看對方手臂的皮膚。

    膚色如常,長年日曬雨淋而使快遞員的皮膚黝黑且粗糙,但卻沒有被靈體附身後出現的異常黑氣。

    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正常的人類?

    這個判斷讓龔倩很苦惱,她本來以為來的會是附身在普通人身上的沈夜濤呢。

    “你幹什麼?”

    快遞員甩開龔倩的手,在後者無奈地簽收包裹後,快遞員撿起帽子快步離開院子,龔倩甚至還聽到他低聲罵了句“神經病”。

    龔大小姐難得豁達了一回,沒和這無視的傢伙計較。當然,這種情況出現的前提必須是她大小姐理虧的時候。

    看了一眼包裹,快遞單上寫著禮品的字樣。搞不清蔡老頭買的是什麼東西,龔倩也沒有興趣知道,把包裹隨便扔在老蔡那張同樣有點年份的辦公桌上,大小姐伸了個懶腰大覺沒勁。

    她和白蘭都沒有註意到,那扔在老蔡桌上的包裹突然散出濃郁的黑氣。

    夕陽落山,夜幕來臨。而從包裹裡散出的黑氣飛快地鑽入地面,並朝著白蘭的方向延伸。

    “等助手回來我們就去吃飯吧,不過在那之前,你要不要吃點餅乾什麼的?”

    龔倩的肚子開始打鼓,白蘭同樣也感到飢餓,便不客氣地點點頭。

    大小姐記得自己辦公室裡的冰箱塞著夠吃一個禮拜的零嘴,邁開長腿便往辦公室裡走。剛從冰箱裡拎出一袋纖維餅乾,便聽到院里傳來白蘭尖叫。

    她終於色變,餅乾隨手丟在地上,龔倩衝出辦公室。

    院子裡,一團人形黑氣從地面鑽出直撲白蘭。眼看黑氣就要及身,龔倩卻看到白蘭腳邊有光芒驟生。

    光芒乍放驟收,卻嚇退了黑氣。而光芒中,有渾身雪白,大如狐尾的奇異白貓出現。白貓對著黑氣發出充滿威脅的低哮,並弓身便撲。

    可白貓身形方動,靈動的身軀卻像喝醉酒的人左搖右擺,然後掉到了地上。白貓爬了起來,雙眼迷惘,它再次撲向黑氣,可突然四腳互絆又摔一次。

    院子上空響起銀鈴般的輕笑,跟著卻有女子的冷吒聲響起。在辦公室上空有悶響乍起,然後破空聲大作,並有帶著奇異腔調的女子聲音響起:“姐姐饒命……”

    第一個這清晰可聞,到第四個字時已經變得模糊起來。聲音瞬息遠去,速度之快如同鬼魅。

    一時間異變數起,龔倩還沒反應過來。卻見那黑氣忽的一個盤旋將白蘭包裹起來,見此情況,龔倩全力朝白蘭衝去。而經過旁邊白貓時,她眼中景物天旋地轉起來。

    大小姐連自己是怎麼摔倒的也不知道,等她再站起來時,白蘭和黑氣已經消失在院子中,只有白貓在旁邊發出憤怒的叫聲。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雖然不想承認,但似乎被我搞砸了。”嘴上說著抱歉的話,但龔倩眼中卻沒有絲毫自責。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5
第59章:鎖定目標1

    這就是她和白蘭不同的地方,龔倩並不介意承認自己的過失,但她也不會過份地自責自己。在她看來,做錯了糾正過來也就是了,過份的自責只會於事無補,還影響了自己的積極性。

    何況,眼下這狀況也並非她的過失導致。

    從龔倩描述的經過,安澤南整理了一個大概。

    被龔倩痛揍過一次的未知凶靈學乖了,這次不再附體在人類的身上,改而藏匿在不起眼的物體中進入特事處。

    讓安澤南意外的是,普通人肉眼看不到的靈獸白澤卻被龔倩看到了。換言之,龔倩身上必定還有特別的能力沒有發掘出來。不過眼下他不打算告訴大小姐,一切等事情結束之後再說。

    值得注意的是,當時白澤分明要阻止凶靈,卻受到塹天網的影響功敗垂成。對於這點龔倩當時也頗有體會,那種景物自動旋轉的情況確實是身陷塹天網中才會出現的感官幻覺。

    而之後,分明是查覺到金樸熙的出手,姬夏末強行介入,雖然驚走了補天傳人,卻還是讓金樸熙幫了那凶靈一把。

    只是安澤南不清楚的是,金樸熙此舉的目的何在。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魔門妖女幹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還有兩天才到七日之期,白蘭暫時不會有危險。在那之前,我們要重新調整調查的方向。”安澤南當下把修正過後的調查事項說與龔倩知道。

    龔倩聽罷,立刻作出安排。她把調查白蘭之前動向的事情交給學校附近的警察局負責,而肇事司機和糖果的調查則由她和安澤南分頭進行。未了,龔倩還讓已經下班的傑回來,交待他調查最近一年中學校有沒出現兇死或自殺的學生。

    這一點倒是安澤南沒有想到,不由暗讚龔大小姐表面看來大大咧咧,但偶爾也會有心細如發的時候。

    所謂皇帝不差餓兵,雖然正事要緊,但兩人還是一起吃了頓飯再分頭行動。

    龔倩負責糖果這一塊,她拿到糖果家的住址後打算親自上門,務必搞清楚糖果在昨天去過何處,做了什麼事情。至於安澤南則負責肇事司機的調查,不過他在拿到司機的住宅地址後,著實驚訝了一把。

    民安中路483號?

    這司機的住址和糖果出事的地點也未免太接近了吧。安澤南心想。

    肇事司機姓劉,劉師傅因為撞死了沈夜濤,目前被吊銷了駕駛執照。而劉師傅之前沒有出現過任何交通事故記錄,再加上態度良好並沒有交通肇事逃逸記錄,雖然被判了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但目前由法院宣告緩刑,暫時不用受那牢獄之災。

    安澤南找到其住處並道明來意後,被劉師傅請入家中。

    劉師傅五十上下年紀,一付忠厚老實的模樣。安澤南出示了隸屬淮南市警察系統的特事組證件後,劉師傅態度誠懇地承認自己大意撞死了沈夜濤,並對於這麼一條年輕的生命在自己車輪下喪生感到無比惋惜。說到動情處,劉師傅老淚縱橫,說他開了一輩子車,沒想到竟然會撞死人。

    雖然劉師傅說得情真意切的模樣,但安澤南總覺得他有些事欲言又止,當下說道:“劉師傅,因為某些原因,我們覺得你這次車禍別有內情。你仔細想想看,當時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最後你能夠給我描述一下當時出事的經過,說不得這其中有些細節可以讓我們為你翻案。”

    聽說可以給自己翻案,劉師傅眼睛都亮了起來,但又瞬息暗淡下去。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算了,有些事情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我也不指望翻案了,就維持原判吧。”

    安澤南一聽,便知道其中另有原因。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劉師傅。相信與否應該交給我們來判斷,而你瞞而不把,我有理由相信你作了假證供,這要是抖出去,你的罪可會更重。”安澤南小小地威脅了老司機一把。

    劉師傅一聽這話急了,連道:“別別…….好吧,你如果想知道,我告訴你就是了。”

    民安路上,安澤南走向公車站。

    果然如他所料,當時劉師傅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以致開車撞死了沈夜濤。但這事說出後,交警卻不相信,並嚴厲警告劉師傅作假供的嚴重性。劉師傅見交警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只是啞巴吃黃蓮,閉而不再談起這事,改而誠懇承認自己的過失。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早在沈夜濤死之前,已經有凶靈盯上了白蘭。沈夜濤的死,只是整個事件的開端。至此,安澤南可以把時間鎖定在開學後的半個月時間裡。這段時間,白蘭肯定做了什麼從而被凶靈盯上。

    他坐上前往學校的公車,又打了個電話給龔倩。

    “正要找你呢。”龔大小姐語氣透著興奮,看上去應該大有斬獲:“你知道糖果的父親是乾什麼的嗎?”

    安澤南心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

    幸好龔大小姐沒有吊他吊胃口的打算,於是把她上訪糖果家的收穫說出來。

    原來,糖果的父親是一名交警。重要的是,糖果爸爸是負責沈夜濤車禍的警官之一。

    據糖果父親透露,昨天女兒回家後突然和他探討沈夜濤的車禍事件,更詢問肇事司機的住址。糖果父親沒多想,當女兒只是好奇而隨口告訴了她。

    糖果家本來打算晚上給糖果媽媽慶祝生日,而當天下午,糖果聲稱有事而離家。糖果一家沒想到的是,女兒這一走卻成永別。

    而綜合目前的情況來看,糖果當天下午應該也拜訪過劉師傅,所以才會被凶靈盯上並滅口於民安路的鬧市。

    龔倩肯定糖果在此之前定是對凶靈的身份有所懷疑,才會想到私下調查肇事司機。但究竟是什麼事讓糖果對凶靈的身份生出疑心,兩人卻不得而知了。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對糖果並不十分了解。估計這個答案,目前只有一個方小紅知道。

    安澤南迴到學校後,徑自潛伏在女生宿舍的天台。方小紅被沈夜濤附身後已經送回寢室休息,而安澤南則要確保她這個白蘭唯一好友的人身安全。而龔倩在半個鐘頭後也來到寢室,只是方小紅因為被靈附體而有些虛弱,現在正呼呼大睡。龔倩也不好叫醒她,只有等明天再問她關於糖果的詳細情況。

    白蘭悠悠醒來。

    她依稀記得在特事處裡,那道人形的黑氣忽然包裹住自己,然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感覺腦袋有些發痛。兩邊的太陽穴一漲一縮,彷彿有小針不斷刺著她的腦袋。但白蘭掙扎站了起來,只是手掌觸到牆壁傳回的觸覺卻讓她嚇了一跳。

    冰涼、潮濕。

    眼前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白蘭也不知道自己摸到了什麼。

    她大著膽子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然後打開鍵盤鎖。手機屏幕立時亮起來,並不十分強烈的光芒讓白蘭只能看到身前左右一米範圍內的事物。

    地上是裂痕處處的紅色方磚,偶爾在裂縫中有雜草勉強地生長著。光線移到左邊,也就是白蘭剛才摸到的地方,那是一面牆壁。不過是一面破損嚴重的牆壁,牆壁的外漆大多脫落,裸露在外的泥沙因為長年不見陽光的關係而十分潮濕。

    拿著手機,白蘭往左邊移動。進入光線範圍的則是一扇破敗的門。門半掩著,從殘破的缺口只能看到裡面如墨般的黑暗。

    這是哪裡?

    白蘭不敢喊出聲,生怕驚醒黑暗中的某些事物。例如…….沈夜濤。

    呆在原地顯然不是良策,於是儘管害怕,但白蘭還是移動著腳步向前走。這條淹沒在黑暗中的走廊無比漫長,且黑暗讓白蘭失去了空間感和距離感。

    白蘭只能靠著默數自己的腳步去釐定距離,大概走了百步左右的距離,她腳下像是踢到了什麼東西。

    光線下移,入眼的是一隻手機。

    手機是可愛的粉紅外殼,機背上貼著紅、黃、綠三色糖果的圖貼。瞬間,白蘭渾身顫抖起來。

    這是糖果的手機!

    白蘭激動地拿起糖果的手機,心裡想起糖果的死不由傷心萬分。但糖果是死在民安路,她的手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一點白蘭卻想不通,看到糖果手機屏幕上有寢室幾個好姐妹的合影,白蘭真想抱頭痛哭。芊兒死了、糖果也死了。幾天內連續死了兩個好友,任誰也受不了。

    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和龔倩相處了一兩天,那個女人毫無來由的自信似乎悄悄影響了她。白蘭知道,現在龔倩還有那個擁有奇妙能力的男生應該正積極地營救自己吧。那麼在此之前,我要活下去。白蘭對自己如是說道。

    髮絲輕輕地搖曳,有微弱的風從前方吹來。有風等於有出口,白蘭心中一喜,憑藉手機的亮光向前摸索。

    走了大概十步左右的距離,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什麼出口,而是一個打開的電梯井。風就是從電梯井裡吹出來,帶著潮濕的味道。

    白蘭——

    突然,有嘶啞的聲音幽幽從電梯井裡響起。跟著,白蘭聽到沙石脫落的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從電梯井裡爬起來。

    她沒有勇氣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聲音來得很快,白蘭想也沒想轉身就跑。

    回頭的瞬間,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從電梯井裡跳了起來。

    狂奔!

    白蘭全力向前跑,她不想被電梯井裡出來的東西抓住。但她的體力有限,約莫跑了百米的距離,她不得不停下來。所幸的是,身後漆黑一片,沒有奇怪的東西追上來。

    胸口的喘息漸漸平復,白蘭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頭頂突然傳來微微的發癢,白蘭無意識用手一抓,卻抓到一塊柔軟的布狀物。

    她一愣,抬起頭,頓時頭皮發炸。

    在白蘭的頭頂上,一襲鮮紅的嫁衣垂下。嫁衣的後面,蒼白、陌生的臉孔伸了出來對白蘭說道:“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嫁衣,還滿意嗎?”

    這個皮膚灰白,赤著上身的男人竟然雙腳站在天花板上,而整個人則像蝙蝠般倒垂而下。如此驚悚的畫面,讓白蘭在尖叫一聲後直接暈了過去。

    “這樣嗎?好吧,我明白了。”

    學校的大操場上,安澤南、龔倩和方小紅坐在藍球架下。龔倩剛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傑打過來的。他通宵工作了一整晚,但結果卻讓人相當沮喪。在學校近一年的時間裡,並沒有發生任何學生兇死或自殺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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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匆匆,人如歲月過往,我如一葉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