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黃泉錄 作者:西半球 (已完成)

 
東方丈助 2016-11-23 15:42:5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208932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5
第60章:鎖定目標2

    無法從這條線上得出未知凶靈的身份確認,那麼只有從糖果的身上入手。

    方小紅已經知道白蘭被抓走,但在安澤南兩人的安慰開解下,她的情緒暫時平復了下來。方小紅也清楚,這時候如果不積極配合安澤南兩人的行動,白蘭很可能就此失踪。

    對於糖果,作為好友之一的方小紅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和芊兒的好動不同,糖果的性格比較接近白蘭,也是一個比較文靜的女孩。學習成績屬於中上,平時最喜歡的事是各種棒棒糖和推理小說。至於她死亡前的幾天裡有沒做過特別的事,方小紅真沒有印象。

    記憶裡,那幾天糖果和自己幾人形影不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個結論讓安澤南兩人很苦惱,但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糖果沒做什麼的話,她怎麼會懷疑凶靈的身份以致引來殺身之禍。

    “你再仔細想想,糖果有沒有其它特殊的地方?”安澤南耐心問道。

    “特殊嗎?”方小紅絞盡腦汁,最後靈光一閃:“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特殊。”

    她抬起頭說道:“糖果在上個學期加入學生會,還兼職學校的檔案管理工作……”

    檔案管理?

    安澤南和龔倩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快,帶我們去檔案室。”龔倩命令道。

    學校的檔案室裡,在出示了證件後,值班的學生調出了糖果的出勤記錄。果然,在糖果請假的前一天,糖果有當天的出勤記錄。

    值班學生又在電腦裡找到糖果當天檔案調動記錄,其中一個文檔作了標示。龔倩迫不及待地打開,裡面是一個學生的檔案記錄。

    “張冷白?”

    在這個學生的名字旁邊,是一張2寸的彩色免冠相片。

    相片裡是一個臉色陰沉的男生,單是相片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而在他的備註事項中表示,該男生在一年前神秘失踪。因為尋找無果,學校將其作為自動退學處理。

    很明顯,這個叫張冷白的學生引起糖果的注意,而最大的原因肯定在神秘失踪這四字真言上。

    失踪是一個相當模糊的概念,被確認為失踪的張冷白,換言之他是生是死並沒有人知道。

    而在學校近一年的記錄裡,只有張冷白這個學生狀況特殊。

    “我有八成的把握,那傢伙估計就是這個張冷白。”安澤南如是說。

    “我來讓它變成十成十吧。”龔倩說道:“當時張冷白失踪後,警察局應該有接到家屬報案。走,我們找趙國棟去,讓他幫忙找到張冷白的案宗。”

    只有盡量多掌握一些關於張冷白的信息,他們才多些把握救出白蘭。

    但在他們走出檔案室的時候,安澤南遇見一個讓他意外的人。

    “我有事要和你說。”晨光下,黑髮雪膚的姬夏末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美得讓人窒息。

    龔倩滿含深意的目光在姬夏末和安澤南兩人身上來回掃動,然後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最後說道:“等這事完了,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不用陪我去了,我自己去找趙國棟吧。”

    安澤南只有苦笑,他哪想過姬夏末會這麼大刺刺地出現。而聰明如龔倩,立時從姬夏末的話裡聽出自己有事在瞞著她。得罪自己頂頭上司兼老闆,安澤南除了苦笑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龔倩拂袖而去,方小紅也感覺到氣氛怪異,知機的跑開。

    “她是你女朋友?”姬夏末看著龔大小姐的背影說道。

    “我還沒那個福分。”安澤南攤手道。

    姬夏末不以為然,肯定道:“那她定是喜歡你,所以看到我來找你,才會如此生氣。不用懷疑,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

    安澤南心說龔大小姐那隻是因為被自己的頭號“家臣”有所隱瞞而感到氣憤,和男女之事卻是完全扯不上關係。但他無意在這事上和姬夏末討論,他更在意姬家後人此時的來意。

    “我們的合作方式要改一改了。”

    在教學樓的天台上,姬夏末淡淡說道。

    “是為了金樸熙?”不用猜,安澤南也知道原因。更從姬夏末的口氣裡,他知道昨天姬夏末在追擊金樸熙一事上定是佔不到便宜。

    姬夏末點點頭說道:“那妖女的高明出手我的意料之外。在昨天下午我就突然發現她的踪影。本來打算在暗中跟踪她並找機會出手,但她卻故意帶著我在市裡兜圈子,最後更利用人群和建築的死角把我甩開。雖然我很快又捕捉到她的位置,可她已經利用這其中短暫的時間差幫助那靈體抓走你的同學,爾後我追著她直到市郊,隨後受她塹天網所惑把她追丟了。不過我可以肯定,她又折反了淮南市。”

    “你的意思是,她還會幫助那隻靈?”安澤南皺眉道:“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補天傳人為什麼會和一隻名不經傳的靈扯上關係。”

    “這個問題我也回答不了你。”姬夏末說道:“不過之前我也告訴過你,金樸熙自入境後一路南下,每次她經過的城市都發生了詭異事件。這其中包括靈體作祟,又或喚醒了某些沉睡的妖獸。我們雖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但這肯定是魔門的陰謀。而這一次,她停留在淮南市不用說也和你朋友遇到的事有關係。”

    “我明白了。”安澤南當下把白蘭七日詛咒簡單地說了一遍,又道:“只要七天之日未到,她還會留在市里為了某個未知的原因幫助那隻靈體成事。所以你想利用眼下這個微妙的局面反過來限制她的行動,甚至擊殺她?”

    “從最開始的追踪到現在這一刻,我仍然處於下風。但這一次是難得的機會,因為詛咒的七日之期,讓她無法像之前般達到目的後遠揚千里。很明顯,只有詛咒生效她才會離開,那麼在此之前,這個城市對她而言便是一個開放式的密室,我不用擔心她會突然逃跑。”姬夏末的眼中有異采閃過:“而最精彩的一點是,從現在開始我由暗轉明和你一起行動。有我的加入,對靈體的威脅將提升到最高的級別。如果不想讓詛咒失敗的話,金妖女只有被逼現身阻止我們。到時候不管她願意與否,只能和我們硬撼一場,這是直到現在為止,唯一能夠擊殺她的機會!”

    能夠利用形勢逼對手不得不做出死戰的選擇,由此一點,安澤南對於旁邊這姬家後人有了新的認識。

    這女人,智比海深啊!

    學校食堂旁邊的水吧里,龔倩臉色不善的看著姬夏末,後者渾若未覺地喝著冰飲。但這種旁若無人的態度讓龔倩更加不爽。

    空氣中傳遞著微妙的敵意,安澤南只有裝傻扮糊塗,笨蛋才會介入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很明顯,對於突然出現的姬夏末,龔倩感到了威脅。無論身材樣貌,姬夏末是龔倩有生以來第一個可以和她比擬的女人。

    雖然龔倩的家族財富是姬夏末無法相較的,但後者出身世家,自有一番獨特的氣質,同樣也是龔倩所缺乏的東西。如果讓安澤南做裁判,他很難判斷這兩個女人哪個更優秀些。

    而兩個各具特色的美女坐在水吧里,頓時吸引了不少學生的目光。只不過女生是嫉妒,男生則是一副豬哥臉。至於安澤南,坐在兩大美女中間的他卻是有苦自知。

    氣氛尷尬,安澤南只得充當和事佬,對剛從警察局回來的龔倩說道:“這位是姬夏末小姐,呃,她和我是同類人。所以有她的幫助,我們營救白蘭的行動勝算將會高上許多。”

    “哦,是嗎?也就是說姬小姐打算加入我們特事處的行列,成為我可愛的手下嗎?哦呵呵呵呵……”龔倩又哪會看不出姬夏末眼高於頂的姿態,但對方越是這樣,她就忍不住用話去擠兌對方。

    果然,姬夏末從鼻孔裡冷冷“哼”了一聲。不過姬家武學淵博,猶重心法,又哪會因為龔倩寥寥數語而動怒。姬夏末好整以暇道:“區區特事處還沒讓我放在眼裡,不過無可否認,你有一個不錯的助手。只是我們龍淵現在有意邀請安先生,我想只要是個聰明人,都知道如何選擇。”

    安澤南嚇了一跳,沒想姬夏末三兩語就把自己拖下水。要命的是他向龔倩隱瞞了這一件事,眼下姬夏末搶在他之前說出,這回不被龔倩恨死才怪。

    他偷偷看了龔倩一眼,後者正杏眼圓瞪,臉上清楚地寫著兩個字:你敢!

    安澤南立刻跳起來表明心跡:“無論怎麼樣,我是不會加入龍淵的,夏小姐死了這條心吧。”

    聽了他這句話,龔倩的表情才緩了下來,然後用女王般的眼神看著姬夏末道:“聽到了沒有,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效忠在本小姐的麾下,可比當什麼龍淵組員有前途得多。”

    姬夏末出奇地沒有反駁,只是深深看了安澤南一眼,隨後發出微不可聞的輕嘆。以她的自持,這次是她最後一次邀請安澤南,以後打死她也不會說出同樣的話。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說重點的吧。”安澤南轉向龔倩問道:“怎麼樣,趙國棟那邊可有收穫。”

    “本小姐出馬,他敢沒有收穫嗎?”龔倩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說的不是廢話麼”。

    “關於張冷白失踪案件的案宗我已經看過了。”大小姐清了清喉嚨,終於進入正題:“一些瑣碎和沒有用的情報過濾之後,剩下有用的信息只有一條。那是張冷白女友當時的供詞,據其女友稱,當時他們大吵一架後先後離開。而第二天后,其女友就沒再見到張冷白,也就是說在自己離開後到第二天這段時間,張冷白神秘失踪了。”

    “吵架的地點是?”安澤南問道。

    龔倩用力拍打安澤南的肩膀:“不愧是我得力的助手,一下子問到了重點。”

    隨後又以挑畔般的眼神看向姬夏末,安澤南看得膽戰心驚,姬夏末要發起飆來,姬家的****九轉可不是那麼容易吃得消的。

    所幸姬夏末似乎沒有看到龔倩的挑畔行為,更有可能她已經把龔倩當空氣給忽略過去。如果是後者,龔大小姐知道非得氣炸了。

    “回到學校後我已經造訪過校長,老頭子親口告訴我,張冷白他們那一屆的學生使用的是北校區的課室。也就是說,張冷白和女友吵架的地方是在北校區,而且在供詞中,其女友特意強調當時張冷白將她帶到一棟準備拆建的教學樓天台。那女人還懷疑張冷白故意把她帶到那沒人的大樓上,是企圖對她不軌。真是膚淺的女人,肯定無聊的肥皂劇看太多了。”龔倩發揮擅自給別人打上標籤的特長,以此結束自己的“報告”。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6
第61章:狹路相逢

    “也就是說,北校區就是張冷白最後出現的地方。這麼說來,張冷白大有可能就藏身在北校區裡。我說怎麼那麼巧合,每次要搜索北校區就遇到各種狀況。現在想來,張冷白在製造兇案的背後,還有更深一層的意義……他在保護自己的巢穴?”安澤南最終得出這個結論。

    姬夏末站了起來:“北校區怎麼走?”

    三人沿著校園中軸線的林蔭大道由南至北而走。北校區目前進入改建施工狀態,越往前走,師生就越少。到了後頭,跟上便只剩下安澤南三人。

    這兩天,施工方和學校方面似乎在改建項目上有些意見分歧,今天北校區停止了施工,工地上只有幾個工人在看守。

    安澤南利用環境和空間方位施展了一個小小的礙眼術,讓三人得以順利進入工地。

    工地裡,大多數的建築已經被剷平,只有校區深處還剩下兩三棟大樓沒有拆除。而其中,一棟五層的廢樓引起安澤南和姬夏末的注意。

    這棟樓房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它和其它兩棟大樓所呈現的石灰色的表牆不同。

    它的牆面色呈烏青,近八成的樓體被爬山虎佔據。暗綠色的藤葉下,一排排陰暗的窗戶像無聲嘶喊的嘴,讓人一看,便生陰森之感。

    “陰氣甚重,易生污穢之物,看來我們打對地方了。”安澤南說罷,當下朝那陰森廢樓走去。

    剛走進樓道,三人便覺陰風撲面。特別是龔倩,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後脖子毛頓時豎起。安靜陰暗的大樓內,她本能地感到了無形的威脅。

    第一時間戴上了驅魔手套,龔倩才稍微心安了一些。

    安澤南本想勸她回去,但大小姐肯定不會乖乖聽話,他便由得她去。主要自己一行多了個姬夏末,否則安澤南也不輕易任由龔倩涉此險地。

    樓梯口的牆報欄上,幾人依稀看到“多功能綜合大樓”的字樣。下面則是大樓各層的介紹,原來這棟樓每層的功能不一,像二樓是電腦機房,三樓則是物理和化學實驗室…….

    大樓廢棄已久,但濃郁的陰氣滋生了諸多雜草。這些頑強的植物從地面、牆壁的裂隙長出來,但卻沒有帶給大樓於生機之感,反而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三人擇級而上,這時,有喜樂從樓上隱約出來。

    那帶著民俗味道的喜樂本該讓人聽了生出喜慶之感,可現在出現在這麼一棟陰森的大樓裡,卻聽得人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三人齊齊色變,這不是迎新的樂曲麼?怎麼現在離詛咒的七日之期還有一天的時間,張冷白卻突然把時間提前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該死,難道他混淆的不只是身份,還包括了詛咒的真正期限?”安澤南從他用沈夜濤的身份混淆眾人視線一事上,突然聯想到這個可能性。

    這並非不可能的事,畢竟誰也不知道張冷白具體哪個時間對白蘭發出詛咒。

    “那還等什麼!”龔倩飛奔而上。

    安澤南和姬夏末緊跟其後,拐過樓梯彎口,三人衝進二樓的走廊,卻同時齊齊停下。

    幽暗的走廊裡,在前往三層的樓梯口邊上,白衣白裙的金樸熙俏然而立,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安澤南暗罵一聲該死,金樸熙可真會挑時間和地點。

    補天傳人選擇這個時候出現,明顯是為了阻止他們救人。而挑選的戰場則是這條僅能夠讓兩人並肩通過的狹窄走廊,這特殊的地形大大限制了安澤南一方的行動,而金樸熙的塹天網卻因為地形狹窄,反而能夠發揮更大的威力。

    姬夏末和安澤南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只是首次合作,但兩人卻表現出出奇的默契。

    “鬥!”

    清喝一聲,姬夏末靈氣實質化,當先朝著金樸熙撲去,充滿一去不返,毫無轉折餘地的味道。

    狹路相逢勇者勝!

    在姬夏末搶先出手之際,安澤南卻拉著龔倩衝進旁邊的課室裡。

    “開印,九鳳!”

    低喝一聲,妖魔自安澤南影子中竄出。隨著安澤南心念電轉,妖魔低鳴,九頸猛漲,閃電般撞上課室牆壁。

    呯-呯-呯—

    牆裂磚碎之聲不絕於耳,九鳳以開山劈石之大力瞬間打通道道牆壁,在走廊之外開出另一條通道。

    “你先走,我們隨後到。”安澤南斷喝道,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真搞不清楚誰是誰的家臣。”龔倩抱怨道,卻沒有反對,乖乖鑽進灰煙瀰漫的課室通道裡。

    安澤南看著她鑽過一道道牆壁,又朝空氣喊道:“白澤,我知道你也跟過來了。無論如何,請你保護好她們。”

    不滿的靈波在空氣中浮現,淡淡熒光中,白澤輕巧落地的身姿出現在安澤南眼中。靈獸回頭朝安澤南看了一眼,紅藍兩色貓瞳中清晰無比地傳遞出來一道意識的靈波:少囉嗦,小子,不用你來指揮我也知道要怎麼做。

    高傲的靈獸身影隱沒,尚未消散的煙塵中出現白澤淡淡的輪廓。

    有白澤跟上,安澤南對於龔倩之行稍微安心一些。廊道外勁氣相擊傳來,提醒安澤南眼前還有一場惡戰。他深吸一口氣,帶著九鳳直接穿窗而出。

    貞觀年間,唐主所設立的玄靈院分別由四大家主持。四大家分別為安、姬、龐、司馬。各大家族自有不傳秘法,如安家以“無相無法”的心法佐以妖魔之力,舉世難敵;而四家中的姬家,卻擅長另一種秘法,既為****九轉。

    ****九轉,每轉既一精義,分別為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此九義,出自東晉葛洪的《抱朴子內篇-登涉》: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常當密祝之,無所不闢!

    經文的意思既為:常默念加持此九字真言者,可以辟除一切邪惡。

    這來自仙家秘典的九字真言自有辟邪之妙用,但姬家卻以此九字演變出****九轉的秘法。姬家人認為天地有兩個宇宙,既外宇宙與內宇宙。外宇宙為天,內宇宙則是人。人體本身便自成宇宙,但內外兩個宇宙卻因為受人體這付皮囊所限而產生障礙。

    ****九轉修練到最高境界,九種心法如同****隨心而轉時,則打破了人與天地兩外兩個宇宙的障礙。以之達到無譽無損、天人交感的逍遙境界。

    儘管姬家創出****九轉的秘法後,還沒有出現修全九法的地仙級人物。但安澤南家傳《黃泉錄》中對於姬家秘法有詳盡記載,當年玄靈院四家之姬家家主修齊七法,已經讓姬家位列二席,便可知****九轉確有非凡之處。

    姬夏末作為姬家百年來不世出的年青高手,****九轉她已經修至五法境界,因此絲毫不懼補天傳人金樸熙。

    她一出手,便用上九法之“鬥”字決。

    鬥字決,以特殊心法激發全身潛力,靈力在某個時限內爆漲激增,讓姬夏末瞬間擁有百年份的功力。靈力實質化便是最好的證明,百年份的功力讓姬夏末威勢驟增,只是氣勢的威壓,便催生罡風暗勁湧向金樸熙,讓走廊空氣立時變得沉重無比。

    姬夏末作出前撲的姿態,下一刻已經閃身出現在金樸熙身前三米處。姬家後人眼中爆出奪目異彩,流轉在全身實質化的靈力突然朝著姬夏末伸出的一指上凝聚。

    “兵!”姬夏末清喝,二決齊施。

    鬥字決攘內,以爆發式的方法讓功力激增;而兵字決則是伐外,以特殊的心法運用全身功力作雷霆一擊。

    鬥與兵二決為九輪秘法最為常用的搭配心法,難得的是姬夏末使將出來圓熟自如,如高山流水、魚過溪澗自然無比。

    姬夏末一指點在虛空處。

    金樸熙立時生出感應,臉上再無半分笑容,取而代之是微微的訝色。

    不得不說,補天傳人無論是出現的時間,還有戰場的定奪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時間上正好撞上安澤南一方救人的時候,而狹窄的走廊則讓塹天網發揮到極致。一出現,金樸熙就佔極上風,不管是空間環境還是精神信心,她在各種層面上對安澤南一方全力打擊。

    而處於劣勢的安澤南一方,卻因為姬夏末的出手而隱有扳回上風的局面。

    這其中奧妙,就在姬夏末點出的一指上。

    以鬥字決激增功力,再以兵字決凌厲出擊。更妙的是,姬夏末這一指點出的空間方位。

    金樸熙布下的塹天網長十米,寬一米半,看似遍布整條狹窄走廊,但塹天網的變化重心卻佈置在金樸熙身前三米處。這個距離是補天傳人最佳的攻擊間距,只要姬夏末渾然未覺陷入塹天網的重心處,就算****九轉再怎麼神通莫測,金樸熙也有九成的信心重創這姬家後人。

    但姬夏末妙至毫釐的一指卻讓金樸熙知道她始終小看了這姬家後人,挾全身靈力痛擊塹天網的變化重心,頓時讓金樸熙生出空間朝一點凹陷之感。

    空間當然不會凹陷,只是姬夏末一指讓塹天網萬千變化蕩然盡失,所以才令佈網者反而生出錯覺。

    金樸熙暗叫不妙,姬夏末只是簡單的一指,卻成功打擊了她必勝的信心。

    高手相爭,無論功力、氣勢與精神信心無一不是爭鋒的層面。而其中又以精神信心最為重要,一旦信心受挫,再高的功力發揮出來也大打折扣。金樸熙為補天派調教出來的年青高手,又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她當然不能放任姬夏末破去塹天網,否則她憑什麼攔下安姬兩大家的現任傳人。

    輕輕一笑,金樸熙鬼魅般迎向姬夏末。同時,她纖臂曼妙無比地畫出一個完美的圓,頓時,姬夏末那一指再刺不下去。

    在姬夏末的感知中,塹天網突然消失不見,那種突然沒有了攻擊目標的感受絕不好過。彷彿豁盡全力的一拳卻打在了空氣裡,有力無處施的感覺立時讓姬夏末噴出一小口鮮血,那是靈力反噬的現象。但她也算知機,絕大部分的靈力再不特意選擇攻擊的目標,就這麼順勢點向金樸熙的眉心。

    如若被她點中,保管金樸熙不死也得重傷。

    “姐姐真狠心……”哀怨一嘆,金樸熙漫不經心地一掌切在姬夏末的指尖上。

    姬夏末臉色驟變,感知中消失的塹天網又現。不過這一次,它卻出現在金樸熙那玉掌的方寸之間。

    塹天網那迷惑感官的異能再現,姬夏末生出左撲右跌的可怕感覺,這一指再無法保持方向,點在了金樸熙身邊的牆壁上。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7
第62章:廊道之戰

    牆壁無聲迸碎,先是蛛網密布,最後近十米的牆壁轟然倒塌,連里面生鏽的鋼筋也如同麵粉般被姬夏末的靈勁磨成了粉末。

    空間方向被惑的感覺一掠既過,但高手分毫必爭。姬夏末恢復正常感應時,金樸熙已經一掌橫切而至。沒有帶起一絲風聲,但金樸熙這一掌卻似緩實快,盡斷姬夏末所有生路,只餘死途。

    姬夏末銀牙暗咬,絲毫不理會朝著自己玉頸切來的一掌,朝著金樸熙便是一拳擊出,大有與敵偕亡的味道。

    但金樸熙卻突然停下殺招,飛身後退。

    這時,姬夏末才得以吸進一口充滿生機的空氣,再定睛看去,原來卻是安澤南站到了金樸熙的左側。

    剛才姬夏末和金樸熙兩人的交手快逾電火,生死只在方寸之間,其中凶險無法形容。當安澤南穿窗而出時,恰是金樸熙殺招祭出之際。這時無論安澤南速度再快,也無法阻止這必死之局。

    在那瞬間,安澤南的精神攀升至地境的境界裡,諸法神通自現其“根本”,讓安澤南看到了金樸熙氣場的最弱之處。

    連剎那也無法形容的短暫時間,安澤南站到金樸熙氣場最弱處的方位上,立時引起金樸紗的感應。

    按照金樸熙本來的打算,她有信心在擊殺姬夏末並以塹天網轉移後者臨死一擊。但安澤南的出現,卻讓她生出黃雀在後之感。金樸熙知道她如果去勢不止,在殺死姬夏末的瞬間,會引來安澤南全力攻擊。

    雖然她自信在安澤南的手下保命,但重傷卻是無法避免。而重傷之後,她就無法完成師門交給她的任務,更別提應付姬夏末死後可能招致的瘋狂報復。

    金樸熙處於主攻的位置,當下果斷停止殺勢,以免落得兩敗俱傷的地步。

    她雖退,卻非退得毫無章法。先是布下層層暗勁以防姬夏末趁機強攻,又重布塹天網以防安澤南出手。這補天派年青的高手,無論武功才智皆是上上之選,雖是以一敵二,卻仍然暗暗牽制著安澤南和姬夏末。

    處於奇妙的精神狀態中,金樸熙一切變化安澤南了然於心。但知道歸知道,他卻不得不承認,金樸熙實在是個難纏的對手。有塹天網變化萬千的奇功相輔,金樸熙根本不存在對手數量上的問題,原因在於塹天網特殊的力場控制,兩個人和一個人對金樸熙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安澤南知道無法在短時間內結束這場戰鬥,頓時把所有雜念拋出腦後。和九鳳血肉相連的奇妙感覺油然而生,人與妖魔形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迸發的無形氣勢讓金樸熙不得不嚴陣以待。

    好吵,是什麼聲音?

    白蘭在迷迷糊糊中醒來,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她還以為人在寢室裡。過了數秒後,記憶的畫卷開始自己翻開。

    被強制帶到未知的地方、撿到糖果的手機、從電梯裡爬起來的惡鬼、還有那為自己定制的嫁衣……一想到那腥紅的嫁衣,白蘭完全醒了過來。

    身前是一道幽深的走廊,破敗、潮濕。

    不是夢……

    白蘭站了起來,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她已經餓得頭暈腦花。但她知道和飢餓比起來,這裡更加危險。

    由鎖吶、銅鼓等民間樂器吹奏的喜樂在走廊裡響起。這本該喜氣洋洋的樂曲,放在這個環境中卻顯得陰森可怖。白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命的是,喜樂自遠而近,她清楚地聽到,樂聲正從身後的樓梯口漸漸近了。

    下一刻,白蘭看到不可思議的畫面。

    穿著紅衣紅褲的“人”吹著喜樂走進了廊道裡、他們組成迎親的隊伍。這樣的隊伍放在平日雖然奇特點,但還不至於讓人覺得怪誕。可當隊伍裡的“人”是由紙折成的時候,估計沒有人會覺得那是正常的現象。

    看到如此詭異的畫面,白蘭立時嚇呆了。而那些紙人,卻又吹又唱地朝她走來。

    她要跑,但轉身卻面對那有惡鬼爬起的電梯。電梯井中有冷風吹出,提醒此為絕地。

    前後進退不能,白蘭已經被紙人堵在了原地。

    樂曲吹罷,紙人分開。一黑衣黑褲的紙人居中而出,用沙啞難聽的聲音對白蘭道:“吉時已到,新娘請上轎。”

    黑衣紙人讓開一邊,其後是一頂同樣用紙折成了喜轎。

    “不要,我不要上去!”白蘭大聲叫。

    紙人們卻不理會,呼啦一聲盡數圍上。明明只是由紙折成的東西,卻有成年男子的力氣。不容白蘭反抗,幾個紙人強抓著白蘭扔上了紙轎。白蘭還想從轎裡出來,卻突然有天旋地轉之感。

    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轎子被放了下來,白蘭人在轎中,只聽到之前那黑衣紙人唱道:“新娘帶到,賓客迴避,新郎來踢轎門羅。”

    白蘭一聽,急了。她才不要嫁給那惡鬼,可紙折成的轎子,她硬是掀不開一道薄薄的紙簾。

    啪一聲,轎子被人輕輕踢了一腳。跟著紙簾掀開,黑衣紙人那用顏料畫上去的嘴巴卻發出了聲音:“請新郎新娘拜禮成親。”

    說完,幾個紙人不由分說地衝上來把白蘭整個人抬出了轎子。白蘭徒然地掙扎著,眼睜睜看著紙人把自己抬進一間寬敞的課室裡。課室的桌椅已經被搬走,只餘一張佈置成喜台的模樣。上面放著香爐,插著喜燭。

    而課室裡還站滿了各式紙人充當賓客,白蘭一個大活人被抬進一群紙人中間,嚇得直叫,卻沒人理會她。

    最終,她被帶到了喜台前。那黑衣紙人跟在身後唱道:“新娘帶到,請新郎上前行禮。”

    唱罷,附近的紙人紛紛退開。

    穿著紅色的新郎裝,手裡拎著昨晚白蘭看到的嫁衣,臉色蒼白的陌生男子排眾而出,緩緩朝白蘭走來。

    “你是誰?”白蘭意外地看著這個人,她本以為是沈夜濤,但顯然這個人和沈夜濤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當然是你的新郎,我親愛的白蘭。”男子笑道,眼睛裡射出灼熱的視線落在白蘭身上。

    白蘭疑惑道:“你不是沈夜濤?”

    男子訝然道:“我有說過,我是沈夜濤嗎?”

    突然間,白蘭明白了,原來這個東西是拿沈夜濤的名字混淆大家的視線。

    “現在才明白也不要緊,來吧,乖乖穿上嫁衣吧,然後我會告訴你。”男子神秘一笑:“……我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手一掀,嫁衣飛起,如紅雲般朝白蘭罩上。血腥味撲面而來,白蘭尖叫想要躲開,身上一涼,那紅得刺眼的嫁衣卻已經披在了她的身上。跟著,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竟然朝著喜台跪下。

    黑衣紙人唱道:“一拜天地……”

    不要,我不要嫁給他!

    白蘭在心裡喊道,可這個時候,又有誰能夠救她?

    “二拜高堂…….”

    “三拜……”

    呯—

    黑衣紙人只唱了一半,紙折的臉突然被一槍打成了粉碎。

    門口有囂張的聲音響了起來:“有本小姐在此,誰敢逼她成親?你們這幫妖孽,還不給本小姐跪下!哦呵呵呵呵!”

    紙人齊唰唰朝門口看去,只見一絕色美女手持自動手槍神態囂張,不是龔倩還會有誰。

    她在安澤南開出來的通道經過了補天傳人的封鎖線,又循著喜樂跑了三層樓,最終在這間曾經的課室,如今被佈置成禮堂的房間裡找到了白蘭。眼看白蘭被一群紙人包圍著,還有一個黑衣紙人高唱著拜天地的話語,她想都沒想掏槍便射,說什麼也不能讓這荒誕的婚禮順利完成。

    “又是你這個女人!”新郎站了起來,怒沖沖看向龔倩。這個女人他當然記得,昨天他成功附身在嚴正鬆身上要先一步帶回白蘭,就是被這個女人攪了局,沒想到她現在又阻止了自己的婚禮。

    剛才只差一步,他和白蘭就能夠完成婚禮。到時,也是他對白蘭所下的詛咒發作之時。可惜現在卻因為這個女人功虧一簣,他哪能不怒。

    槍口移向新郎,龔倩大笑道:“張冷白,你這個無膽匪類。作了鬼還得用別人的名字鬼祟行事,無論是男人還是男鬼,你都太慫了!”

    毫不在意地打擊著對方,抓住任何機會把對手的尊嚴踩在地上是龔倩最得意的技能。

    如果在遊戲裡,這個技能大概被稱之為“挑畔”。

    成功被吸引了仇恨值,張冷白那白色的臉孔上,眼珠卻變得腥紅起來:“只會呈口舌之利的女人,給我撕爛她!”

    無形的波動擴散到整個課室,所有紙人紛紛朝向龔倩的方向,然後它們撲了上去。

    “無禮,這麼多人對付一個淑女,你們知道廉恥兩個字怎麼寫嗎?”龔倩喝道。

    當然,紙人不會知道廉恥是什麼意思,所以它們一往無懼地撲過去。

    龔倩立時後悔沒有把大規模殺傷武器帶在身上,但朝她撲來的紙人,在下個瞬間卻紛紛爆成了一地碎紙。

    “我果然是真命天女啊,妖邪之輩見了我也只能乖乖退卻。哦呵呵呵呵。”龔倩得意笑道。

    事實當然不可能這麼扯,真正的情況是,白澤及時出現。

    靈獸身影跨空浮現,強橫的靈力以圓的方式蕩開,在消除張冷白施加在這些紙人身上的異力同時,也隨便將這些紙製品徹底粉碎。

    白澤落地,朝張冷白髮出充滿威脅性的咆哮。張冷白臉色大變,顯然對這只靈獸有所忌憚。

    “那個女人不是說給我拖住任何前來搗亂的人,為什麼會讓你們進來了。“張冷白抓起白蘭往後退。

    “白痴。”龔倩罵道:“因為我們有更強力的人拖住她,連這麼膚淺的道理都不懂,做鬼太久腦袋已經沒半點腦漿了吧。”

    張冷白一頓冷笑,突然,剩下的紙人盡數湧上:“我早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白痴的是你們!”

    二三十個紙人紛紛撲至,龔倩卻連動手的意思也沒有,有那奇怪的貓在,她大可省下一點力氣。

    然而在白澤二度撕毀這些紙人的同時,張冷白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夫妻對拜,禮成!”

    這時,輪到龔倩臉色一變。

    “你這卑鄙無恥的傢伙,誰允許你在這個時候還玩什麼拜堂成親?”龔倩朝著紛飛的紙幕中衝了進去。

    喜台前,白蘭軟倒在張冷白的身上不知是死是活。而讓龔倩大為焦急的是,張冷白這時卻把手插進白蘭的身體裡,然後一用力,從白蘭的身體中拖出一道灰白色的人影。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8
第63章:奪取靈胎

    吼!

    白澤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靈獸全身綻放奪目的光彩。在耀眼的光芒中,白澤身體不斷膨脹,從小狗般大小的體積一直漲到瞭如同獅子般巨大才停止了下來。當白光收斂,出現在課室裡卻是一頭威武的白色雄獅。

    以憤怒作為催化劑,本來應該百年後才進入成年期的白澤卻提早完成了這一過程。進入成年期的靈獸,靈力連跳幾個等級,只是不自覺地釋放出自身靈勁,其壓力卻把整棟廢樓都籠罩起來。

    在靈獸龐大的壓力下,作為對立面的張冷白只感覺全身被一座大山壓著。但是……

    “太遲了,她的靈魂已經被我取出,現在,這具靈胎是我的了!”張冷白扭曲的臉上,浮出瘋狂的笑容。

    靈胎?靈胎是什麼東西?

    龔倩當然不會明白張冷白口中所謂的靈胎,但她再笨也知道張冷白真正的目的不是白蘭。這時見他仍捉著白蘭的身體,龔倩擰身衝上。

    “滾開!”張冷白手一揮,頓生陰風橫拂,吹得龔倩立足不穩。

    龔倩倒地,白澤隨後撲上。成年期的靈獸可以沒有龔倩那麼好打發,只是簡單的一撲,卻立生風雷之聲,威勢十足。

    張冷白嘴一張,卻從白蘭的身體中吸出一道淺灰色的虹氣。虹氣入體,張冷氣像打了興奮劑般瘋狂一笑,完全不避讓白澤的撲擊,他伸手一托,卻擋下了靈獸的撲擊。

    然而,擋下靈獸的撲擊,卻擋不了白澤狂猛的靈力。

    可張冷白這時又是吸入一道灰色虹氣,凶靈大喝一聲,空間無形的波動碰撞產生了劇烈的震感。靈獸和張冷白身上的地磚塊塊崩裂,但張冷白的腳步卻沒有退讓分毫。

    這只凶靈,竟然強橫地擋下白澤的靈力攻擊。如果安澤南在此,肯定會大跌眼鏡。

    龔倩被無形的波動碰撞直接掀飛到牆角,但她靈活地在地上一滾,便禦開了身上的巨力。但再站起來,以她的囂張個性,也不敢貿然接近場中那一靈一獸。

    連龔倩也沒有註意到,被張冷白從白蘭身上拖出的影子輕飄飄落到角落裡。影子光紋搖晃,漸漸地演化出白蘭的模樣。

    連同三魂七魄,屬於白蘭的完整靈魂被張冷白全數取出。而落在張冷白手中的白蘭軀體,正是這只凶靈口中所謂的靈胎。

    而連續吸了兩道靈胎之氣,張冷白身上新郎衣呯然爆裂,露出蒼白的上身。在張冷白的胸口處,一點墨色緩緩化開,隨著墨色漸漸染黑張冷白的身體,凶靈的靈力也不斷攀升。

    張冷白哈哈大笑,他知道蛻變的時候到來了。就如同那個女人告訴他的,當得到千年難得一遇的靈胎後,他將跨越凶靈的等級,成為人間數百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惡靈!

    正當安澤南蓄勢待發之際,先是白虎提前進入成年期的強悍靈力自樓底傳來。末了,又有一股陌生、強大而邪惡的靈力亦隨著出現。先後兩道靈力一正一邪,但後者卻仍然有不斷攀升的趨勢。

    靈的味道充滿了暴劣,黑暗的氣息。其強大處已經遠遠超越了普通凶靈可以達到的級別,瞬間,安澤南知道一隻惡靈出現了。

    百年來人間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惡靈,現在就在樓層之上,安澤南心中驚愕莫名。

    張冷白?

    現在和惡靈能夠扯上關係的就只有這個傢伙,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張冷白怎麼能夠在短短時間內晉級。隱約間,他只覺得此事應該和白蘭有關。

    “呵,看來他已經完成蛻變了呢,那恕人家不奉陪了。”金樸熙一聲嬌笑,雙手卻分別朝安澤南和姬夏末各拍一掌。

    暗勁潮湧,兩人分別和補天傳人對了一掌。勁氣相擊,走廊中兩聲悶響,而金樸熙則趁機閃身從姬夏末一指崩壞掉的牆壁處掠向樓下。

    “別跑!”姬夏末冷喝一聲,飄身跟上。

    安澤南沒有跟上去,金樸熙並不是他的主要目標。事到如今,他和姬夏末之間的合作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他的對手將換上剛成功轉變成惡靈的張冷白。

    以自己目前的修為,能否解決一隻惡靈?

    這個問題只能讓安澤南苦笑,但現在不容他猶豫,無論龔倩還是白蘭,他不能放任兩女喪命於此。

    “哈哈哈!”

    張冷白放開了白蘭,放聲狂笑。

    仔細看,那本來沒有血肉的靈體在漸漸變化。成為惡靈的第一步,靈體將重新擁有肉身。這付身體將成為它們繼續修練的器具。而此刻,張冷白的身體漸漸被生成的血肉填充。隨著肉體完全生成,陽光投射在張冷白的身上,他的腳下也出現了屬於自己的影子。

    “身體……我終於擁有身體了。”張冷白伸起自己雙臂不住打量,臉上浮現狂喜的表情。

    白澤警惕地看了張冷白一眼,趁他放開白蘭之際,靈獸迅速叨過白蘭的身體,並將之放置於白蘭靈魂所在的角落中。

    處於靈魂狀態的白蘭這時可以看到白澤,後者朝地上的身體抬了抬頭,白蘭似有所感,點頭間朝自己身體倒下。

    安澤南衝進課室之時,剛好見到張冷白重新擁有了自己的身體。但張冷白現在沉浸在重獲新生的喜悅中,卻似沒有發覺安澤南的出現。

    來到龔倩身邊,安澤南詢問情況。龔倩也不甚清楚,只說了張冷白稱白蘭為靈胎。

    靈胎二字入耳,安澤南臉色一變。他看向角落,白澤的身後,被抓出靈魂的白蘭無奈地離開自己的身體,似乎她無法回到肉身中。頓時,安澤南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白蘭竟然是千年一遇的靈胎。

    天地間的靈氣隨著宇宙大道天然變化而循環不休,但在這個循環之中,一部分的靈氣會藏於地竅之內,形成風水上所謂的寶地。

    而每隔一個特定的周期,由於人間積累的靈氣超過了地竅能夠容納的量,便會自動噴發部分靈氣以舒緩地竅的容納空間。靈氣大噴發的過程,被稱之為靈力潮。

    靈力潮現像後,絕大部分的靈力會消散於天地之間。卻有一小部分會化成團狀的靈力像雨點般降臨人間。這個時候,無論妖、魔、人、鬼都不會放過取得被稱為靈漿之物的機會。收集併吞食掉的靈漿越多,自身靈力便越能夠得到質的提升。

    靈漿雖然珍貴,卻仍不及一樣東西。那就是……靈胎!

    靈胎者,指的是懷孕婦女在自然分娩之時,恰逢靈力潮出現的時機,而呱呱落地的嬰兒如果能夠承受得住靈力潮的衝擊。那麼這幸運的生靈,便會在體內結成靈胎。

    靈胎為天地靈力和血肉自然結合的成品,其珍貴處幾可媲美吃一口便可長生不老的唐僧肉。

    靈力潮雖每隔百年便會出現一次,但能夠結成靈胎者卻寥寥無幾。皆因新生嬰兒的靈魂格外脆弱,通常會經受不住靈力潮的衝擊而使魂魄不全。

    所以像白蘭這樣的靈胎,毫不誇張地說,她簡直就是千年一遇。

    如此一來,安澤南也弄清楚為何白澤會守護著她。

    白澤身為靈獸,同時也被稱為聖獸。自古相傳,白澤出世皆為了守護人間某個重要的生靈。而像白蘭這種身俱靈胎者,白澤自然不允讓惡人染指,故守護在白蘭左近。

    而張冷白對白蘭施以詛咒,現在看來便是為了得到靈胎,從而晉級成為惡靈。

    靈胎雖然珍貴,但對於擁有者本身是毫無作用,至多激發擁有者某些奇特的能力,如白蘭的超靈感應。

    但意圖染指靈胎者,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得到那天地巨力。皆因靈胎都隱藏在擁有者的靈魂之內,與擁有者的靈魂共存。如果沒有方法將擁有者的靈魂單獨提取出來,那麼靈胎之力也無法為已所用。

    看得出來,張冷白無疑用對了方法。他利用詛咒的不可逆轉性讓白蘭成為她的鬼妻,在詛咒條件達成的瞬間,張冷白可以完全剝離白蘭的靈魂,從而得到完整的靈胎。

    只是張冷白這種才死了一年多的靈,安澤南不相信他會知道靈胎的存在和提取的方法,唯一的解釋就在金樸熙這補天傳人身上。但金樸熙為何要助張冷白晉級成為惡靈,安澤南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這時只聞一聲獸吼,安澤南抬頭看去,卻是白澤撲向張冷白。

    張冷白雖已經成為惡靈,但本身沒有什麼戰鬥的經驗,再加上心不在焉,頓時給白澤撲倒。

    本來蒼白的身體盡染墨色,形如惡鬼的張冷白用血紅的瞳孔瞪著白澤,然後大喝一聲:“滾開!”

    屈膝,猛蹬。

    白澤一聲低吼中,巨大如同獅子的軀體竟然被張冷白整個蹬上了半空。張冷白伸出一手捉住白澤的爪子,然後在冷笑中狠狠朝著地面砸下。

    呯—

    巨響中,白澤的身體落到地面上,震得裂紋處處。

    張冷白翻身跳起,轉身對著靈獸又是一腳,頓時踢得白澤滑至牆邊,又撞得牆壁出現拇指粗的裂隙。

    安澤南看得暗暗咋舌,張冷白這新生惡靈竟然強悍得連白澤也能夠隨意擊倒。

    當然,進入成年期的白澤豈是那麼容易被擊潰。甩了甩頭,白澤重新爬了起來。

    “痛快,哈哈……我竟然擁有這樣的力量,那麼就用它殺光這學校所有的人好了。”黑色的惡魔獰笑著。

    龔倩要說什麼,卻被安澤南制止。

    “聽你的口氣,似乎整個學校都和你有仇似的。”安澤南說道,同時,他的左眼漸漸染成血紅。

    暗中召喚了瞳鬼,安澤南要封鎖張冷白的動作並將之一擊必殺。

    瞳鬼雖然能夠封住張冷白三秒鐘,但安澤南未必有能力將惡靈級別的對手秒殺。所以他需要時間,需要將自身靈力和妖魔九鳳自身靈力對接,並將兩者靈力最大化的時間。

    張冷白並不知道安澤南暗中的動作,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強大的力量中。他沒把安澤南和白澤放在眼中,甚至連那告訴他諸多秘密的女人也同樣無視。自信極度膨脹,張冷白現在無視所有對手。

    學校所有的人都要殺,但在這之前,他不介意把自己的遭遇說給在場的人知道。

    “雖然他們沒有直接殺死我,但見死不救的他們,有什麼資格活著。”張冷白閉上眼睛,回憶似乎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我約了秋雨在這個天台見面。我想告訴她我有多愛她,可那個膚淺的女人把我對她的愛當成了狗屎!我到了那時候,才知道她竟然是個嫌貧愛富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在一番爭吵後,她主動提出分手。”張冷白的表情變得咬牙切齒起來:“我記得那天下著雨,和那個女人分手後我又氣又傷心。當時這棟樓由於拆建在既,基本沒什麼人來。但我下樓的時候,卻遇到了幾個學校的學生。當然他們不是什麼好貨色,躲在樓裡自然不是為了複習功課而是在老師視線不及的地方嗑藥而已。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心情壞透的我忍不住罵了他們一聲,但這幫嗑了藥的傢伙就因為這樣把我圍起來拳打腳踢,最後在混亂中,我失足掉進了沒有關閉的電梯井裡……”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8
第64章:饕鬼

    “當時我還沒有死,只是手腳都摔斷了。這時我請求那幫人把我救出去,可這些傢伙卻丟下我跑了。我就在黑暗的電梯井裡苦苦求救,為了活下去,我像狗一樣喝自己拉出來的尿,啃自己的指甲。但即使做到這種程度,卻沒有人來救我。為什麼,就算那幫嗑藥的傢伙不說,秋雨那賤女人也應該知道我出事了,可直到我死,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張冷白咆哮起來:“如果不是遇到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告訴我得到力量的方法,如果不是我向那叫白蘭的女人下了詛咒,那麼現在我還是徘徊在這廢樓裡最低等的靈。”

    “說到詛咒,我倒是很想問你個問題。詛咒需要通過媒介來實現,但在沈夜濤死之前,你並沒有接觸過白蘭吧?”安澤南並非無的放矢,要知道白澤就守在白蘭身邊,沒理由讓一隻靈體靠近而毫無所覺。

    “還是拜那女人所賜,那名叫金樸熙的女人告訴我一個方法,讓我附身在沈夜濤的身上。而當沈夜濤向白蘭要求陪他看一場電影的同時,我則向白蘭提出冥婚的邀請。當然,白蘭是聽不到一隻靈的聲音,所以她選擇答應了沈夜濤,卻不知道,那等同答應了我的要求。”張冷白得意地笑起來: “於是,詛咒的條件成立。之後我又控制了經過學校旁邊的汽車司機朝白蘭撞去。但事實上,我的目標則是沈夜濤。就算他不救白蘭,我也可以控制司機來個緊急轉彎,然後撞死沈夜濤。這是計劃最重要的環節,沈夜濤必須死,要不然我會留下破綻。而他死後,我則能藉他的名義混淆視聽。事實證明我成功了,那麼,你們準備好上路了嗎?”

    “心理扭曲、怨天尤人……”龔倩毫不在乎給張冷白的遭遇下了定義:“像你這種把不幸和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的傢伙,就算不死遲早有一天也會被地球的自轉拋到外太空裡……”

    “胡說八道的女人,就讓我先殺了你吧!”張冷白怒瞪龔倩,殺氣四溢。

    安澤南低嘆道:“抱歉,雖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卻不能放任你胡亂殺人……瞳鬼,最大程度解放……縛魂!”

    瞬間,張冷白的四肢和眉心處各出現一個閃耀的光符。瞳鬼最大程度的解放,被魔瞳看到的三界生靈會強行封鎖行動三秒鐘。

    而三秒的時間,足夠讓安澤南發動最凌厲的攻擊。

    “九鳳!”同時役使兩隻妖魔讓安澤南有些吃不消,他計算著自己極限的時間,召喚出九鳳襲向張冷白。

    九鳳狠狠啄擊在張冷白身上,惡靈新生成的肉體頓時讓妖魔撕去不少血肉。安澤南跟著欺身而上,將剛才融合了自己和妖魔的巨大靈力集中到右拳上。

    一拳擊出。

    拳頭正中張冷白的右胸,靈力貫胸而入,張冷白剛新生的脆弱身體無法阻止安澤南帶著強大破壞性的靈力,瞬間胸口和心臟同時消失,那是直接被靈力湮滅的結果。

    惡靈能夠重生肉身,更能憑藉肉身進一步修練。但擁有了肉身,便不可避免出現物理層面的弱點。而心臟,便是惡靈的弱點之一。

    當然,按照正常來說,惡靈會不斷以自身力量加強肉體的程度。但張冷白這新生的惡靈,空有強大的力量,卻沒有保護肉體的意識,於是被安澤南蓄勢一擊毀掉了心臟。

    “成功了…”安澤南清楚感覺到對手的靈力飛快消退,屬於惡靈的力量正在下降,明顯因為心臟粉碎,被張冷白奪來的靈胎之力正在飛逝。

    “不……我不要死……就算死,我也要殺光你們!”

    張冷白瘋狂地大吼起來,不甘的怨念之波橫掃四方。

    安澤南突然臉色一變。

    下一刻,黑色的肉刺從張冷白的身體上刺出!

    它們刺穿了九鳳,把妖魔從張冷白的身上彈開。

    而其中一根黑色肉刺,更直接貫穿了安澤南的右肩。瞬間,他的右邊肩骨完全粉碎,肉刺刺出,帶出了鮮紅的血。

    安澤南咳出一口鮮血,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冷白。

    張冷白已經無法維持肉身,但強大的執念卻讓肉身在崩潰的同時卻沒有完全消失。結合張冷白的執念混合惡靈的肉體,一種新的物質正在生成……

    它的名字叫,饕鬼!

    《黃泉錄》中有這樣的記載:地獄十八層中有一物,為靈之執念所化;無心、性喜食,名之饕鬼!

    簡單來說,饕鬼是由靈的執念所催生的事物。當然,不是什麼靈體都能夠生成饕鬼,只有惡靈、邪靈這種等級的靈才能夠形成饕鬼這種恐怖的事物。

    但惡靈邪靈多不存在於人間,而被禁錮於地獄的最底層,像張冷白這樣利用靈胎一躍成為惡靈,爾後又以執念和肉體形成饕鬼的個例萬中無一。

    現在,本該存在於地獄中的饕鬼卻出現在安澤南的眼前。

    饕鬼沒有心智,它只有殺戮和吞食的本能。張冷白已經被安澤南一拳打散,而由他所生成的饕鬼現在卻像一團不住蠕動的肉團。收回刺穿九鳳和安澤南的肉刺,肉團漸漸固化自己的形態,它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張冷白的人形狀態,但一張臉上卻沒有五官,只在額頭出長出兩道彎角,形相可怖。

    而人形態的饕鬼,除了額生彎角外。在其背上、肘間各長出黑色肉刺,而胸間肌肉出現扭旋之紋,在紋理的中間,一顆血紅的眼珠翻了出來。那是饕鬼的眼睛!

    九鳳受傷,無法在人間保持自己的形態,退回安澤南的靈魂深處。安澤南右肩出現貫穿性的創傷,一條右臂暫時告廢,而憑僅餘的左臂,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去對付這無差別的殺戮機器。

    退至龔倩身邊,安澤南低聲道:“等會我全力纏住這傢伙,你……盡量逃吧。逃得越遠越好!“

    “難道我長得很像那種一有危險就拋下屬下自己逃命的無能上司嗎?莫顏那次是這樣,這次還是不例外?“龔倩堅定搖頭:”不,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扔下你獨自逃命!“

    安澤南頭痛道:“你留下來也無法改變結局,這傢伙很強……我,可能會死。“

    龔倩站起來,視線轉向饕鬼:“要逃走的應該是你才對吧。說起來,你只是我僱傭的助手,沒必要為了必死的困局而賭上自己的性命。”

    “我也不想,但放任這傢伙不管,最終這所學校、甚至整個淮南市的人都會被牠吃掉。”安澤南扶著右肩立起:“安家人有自己的原則,就算明知沒有勝算,也只能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麼……”龔倩淡淡道:“不是一起活著走出去,就一起死在這裡好了!”

    安澤南渾身一震,皆因聽出龔倩口氣中的決絕。

    那個女人喜歡你,你別不信,這是身為女性的直覺。

    他想起了姬夏末的話,但隨既搖頭。死戰在既,安澤南不允許自己胡思亂想。

    “好吧,那你看著白蘭。“安澤南深吸一口氣,把雜念摒棄腦外,緩步朝饕鬼走去。

    龔倩這次倒沒反對,聽話的走到白蘭身邊。

    立定,安澤南站在饕鬼的左側,而白澤亦來到這兇物的右方,形成犄角之局。

    “呼~”

    饕鬼那沒有五官的臉上裂出一條****,從裡面噴出混濁惡臭的氣息。剛生成的饕鬼,胸前眼珠一轉,頓時向四周發出一道強烈的靈波。

    我~餓~

    再清楚不過的意念出現在各人的思域中,安澤南冷哼一聲,閃身,左掌成刀橫切饕鬼脖子。

    白澤同時前撲,一雙巨爪掀起烈風抓向饕鬼胸前。

    一人一獸夾擊之下,無論時間角度都配合無間。

    然而饕鬼不同張冷白,來自本能的殺戮意識讓饕鬼瞬間作出反應。

    在間不容髮之際,饕鬼微微屈起身體,然後一拳一腳分別迎向安澤南和白澤。

    拳頭硬撼安澤南的掌刀,腳尖則比白澤更快一線點在靈獸的下巴。白澤雄獅般的軀體當下被饕鬼踢飛,而安澤南則全身劇震,從饕鬼拳頭傳遞而來的邪惡靈勁侵體而入。

    雖不似金樸熙那陰柔靈勁無隙不入難以防禦,但饕鬼的靈剛烈兇猛,安澤南催動自身靈力迎上,頓覺腦袋轟然大響。意識短暫的模糊後再回復清晰,安澤南才發現自己被饕鬼一拳震飛,而眼鼻間有血絲逸出,灑在地面上如同朵朵紅花。

    饕鬼發出一聲怪叫,突然,從它的拳頭上刺出一根黑色肉刺,直取安澤南眉心。

    安澤南頭一偏,險險避過饕鬼肉刺。那重創九鳳的凶器刺在課室的牆壁上,頓時刺穿一個碗口般大小的洞。如果安澤南剛才躲閃不及,那牆上的洞現在就會開在他的臉上。

    肉刺釘在牆上,饕鬼卻似沒有收回的打算。那瘦臂一揮,肉刺橫向割裂牆壁,朝著龔倩二女的方向切去。

    “卑鄙!”安澤南怒罵一聲,腳尖點在地面一個旋轉,身體頓時如箭般掠向角落裡的兩個女人。

    僅餘的左手搶在肉刺傷害龔倩之前將之抱住,安澤南腳尖點在地面,力貫而下硬生生地釘入地面,將肉刺停在離龔倩身體不到半米的距離內。

    饕鬼還想補上一擊,身後風聲驟起,卻是白澤二度撲至。

    白澤連番受挫,這次倒是學乖,不再以蠻力硬拼。它作出前撲的姿態,引得饕鬼橫臂防禦,但靈獸龐大的身體突然停住,身後巨尾橫掃。繞過饕鬼的手臂,結結實實地砸在這怪物的腹間。

    頓時,饕鬼如同被一輛狂奔的貨車正面撞中般。怪物被白澤掃得彈向走廊的方向,先是撞爛了課室的牆壁,最後嵌進了廊道的外牆中。

    饕鬼一時間掙脫不出,安澤南又怎肯放過這大好機會。

    閃身,掠進,安澤南瞬間來到饕鬼的身前。這怪物中門大開,安澤南看得雙眼精光大放,左手握拳轟下。拳頭來到怪物胸前先是一頓,然後變拳為指,再重重點在饕鬼胸前的眼睛。

    他可沒學過****九轉,自然無法像姬夏末般使後“兵”字決。但化拳為指,卻是安澤南把自身靈氣作進一步的凝聚。他自知自己功力差這饕鬼一大截,如果不以集中對分散之法,安澤南半分勝算都欠奉。

    食指點在怪物的眼珠上,靈勁如同長江大河般狂猛輸出。饕鬼應指全身劇抖,從黑色的人形體中不斷激射出道道黑血,顯是受創。

    安澤南來不及高興,心中警兆忽生!

    他只來得及把身體收縮,現時用左臂擋住胸前頭部。下一秒,饕鬼像是海膽般,數十根黑色肉刺從它身上任何一個部分刺出,無差別地攻擊安澤南身體周圍三米範圍的空間。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9
第65章:暴雷之力

    安澤南瞬息間佈在身體表層的靈障被肉刺擊破,身體多處受創,但人急生智。在肉刺破體的瞬間,他用腳尖輕點遍布身前的黑色肉刺借力飛退,但已經滿身傷痕。

    輕則被肉刺擦破皮肉,重則身體部位被貫穿。像這樣的貫穿性傷害,安澤南平白又多添了一道,傷口處是右邊的大腿,幸而沒有傷及筋骨,否則他現在非得直接倒下不可。

    儘管以自身靈力收縮傷口附近的筋肉,但貫穿性傷害哪那麼容易止得住血,何況安澤南連續攻擊下靈力已經下跌,現在也只能阻止傷口出現血流成河的局面而已。但如果不及時出理,很快便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見安澤南受傷飛退,白澤猛然撲上。

    如海膽般的饕鬼再生變化,這怪物全身肉刺收回。但回复人形的它,雙腿卻扭結旋轉形成巨大的尖刺。饕鬼身體不斷旋轉生成巨刺,而最後雙手在牆壁上一撐,旋轉的巨刺如同標槍般掠出一道拋物線,直接釘在了白澤目標過於明顯的巨尾上。

    巨刺把白澤的尾巴狠狠釘在地面之上,靈獸頓時慘叫,而饕鬼所化的巨刺才又化成人形。

    安澤南看得頭皮發炸,這比惡靈還可怕的怪物竟然能隨意改變自己的身體構造。這樣的對手,弱點究竟在哪裡?

    找不到弱點,就整個消滅好了……

    陌生的靈波突然在安澤南的腦海中出現,這道靈波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不屬於九鳳也不是瞳鬼。

    有第三隻妖魔要醒來了?

    安澤南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皆因他渾身一冷,卻是饕鬼朝他看了一眼。

    心中危機感無比強烈,安澤南剛要轉移自己的位置,但來不及行動,他只覺腳板一痛,竟然有數根拇指處的肉刺自地下刺起,把他定在原處。

    安澤南皺眉看向仍然“踩”在白澤尾巴上的饕鬼,心中了然。那傢伙竟然還能夠通過與地面的接觸,暗中催生肉刺偷襲自己?

    見安澤南動彈不了,饕鬼朝他攤開手掌。手掌中,黑色肉刺激突朝安澤南刺去。

    無法閃避的情況之下,安澤南只能揮拳攔截,但肉刺橫空中一分為二。其中一根格開安澤南的拳頭,剩下的一根去勢不止,眼看就要釘進安澤南的瞳孔裡。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在安澤南的頭上。

    安澤南這時什麼也聽不到,連龔倩的呼叫也變得遙遠起來,但那道陌生的靈波,卻清晰無比地出現在腦海中。

    真是丟臉啊,安氏的後裔,放任吾等的力量不用,竟然被區區一隻饕鬼逼到現在這種地步……

    嘆息般的靈波中,安澤南忽覺全身血液沸騰起來。然後……

    不等肉刺及身,安澤南身上大小傷口鮮血激噴,不受他本身靈力的束縛,安澤南的熱血噴出了體外,但卻沒有落下地面。

    鮮血激打在刺來的肉刺上,饕鬼的肉刺頓時寸寸崩裂。安澤南瞬間失血過多,頓時軟倒在地上。

    而尚在半空的鮮血不斷朝一點匯聚,最後凝成一點鮮豔的紅光。紅光一縮一漲,空間被撕裂的波動掠開,有如同小牛般大小的黑影,從撕裂的空間躍出。

    這是一匹毛髮呈深藍色的異獸,體大如牛,長著像麒麟般的頭部,卻有著獅子的鬃毛;身體的表面有電光凝聚成奇形符號,在深藍的毛髮下若隱若現,並不時朝身體四周發出吞吐不定的電蛇;四肢如同虎爪,只是爪子純由高度凝聚的電漿態物質組成,而四爪之上卻被黑色的環鎖所扣,黑鎖未端延伸出一道鎖鏈,四道黑鏈延伸至安澤南身邊,未端呈半透明狀隱入安澤南的體內。

    儘管只是第一次見面,但安澤南卻知道這只異獸的名字。

    確切的說,它是第三隻覺醒的妖魔,掌握暴雷之力的……雷貘!

    這就是雷貘嗎?

    失血過多之下,安澤南的視線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但在他的感知中,雷貘的靈卻像一團灼熱的電漿,清晰得無法讓人忽視。

    和瞳鬼、九鳳的出現方式完全不一樣,雷貘竟然完全獨立於自己的身體靈魂之外,以本體的狀態出現在人間。

    不過,從那四道隱沒在自己身體內的鎖鏈來看,雷貘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完全解放。否則,這會妖魔估計擺脫安氏一族血液的支配,逍遙自在的暢遊人間了。

    好好看著,小鬼。不要試圖支配我們的意志和戰鬥的方式,吾等所悠久的壽元不是你這種毛還沒長齊的小鬼可以比擬的。那麼,你認為自己的戰鬥經驗會比我們更加豐富嗎?

    略帶嘲笑的靈波出現在安澤南的腦海中,安澤南只能苦笑。雷貘說得容易,但他卻不知道如何讓妖魔真正以本體出現在人間,瞳鬼和九鳳他只能使用特定的方法解開部分封印讓它們以憑依的方式協助自己作戰。

    另一邊,對於突然出現的雷貘,饕鬼本能上感覺到了威脅。但無心的怪物並不會感到害怕,反而感應到雷貘強盛的靈,讓饕鬼更加飢餓難當。

    像你這種傢伙,就算再修練個千年,也沒有資格當我的對手……

    雷貘發出挑畔的靈波,饕鬼立生感應。這渾身漆黑的怪物旋轉身體,形成刺穿白澤的巨大肉刺朝著雷貘旋轉刺出。

    膚淺的攻擊方式!

    在不屑的靈波中,雷貘人立而起。前肢虎爪猛然拍下,時間角度無不拿捏得妙若天成,彷彿饕鬼自己送上門讓人家往自己身上拍一般。由高濃度電漿物構造而成的虎爪在空中抓出幾道電痕,猛然拍在了饕鬼的肉刺上。

    空間掠出饕鬼沒有意義、卻帶著痛苦味道的靈波。被雷貘的雙爪拍中,肉刺被利爪毫無窒礙地切開,那挾帶恐怖高熱的電爪則讓饕鬼的傷口切面直接呈黑焦狀。

    等饕鬼落地再現人形,怪物的一雙腿卻已經被雷貘齊齊切斷。

    雷貘順勢以雙爪按在饕鬼的身上,巨大的力道直接把饕鬼陷進地面中動彈不得。

    就這樣結束吧,和你這樣的怪物戰鬥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靈波傳遞中,雷貘抬起了頭,身上電符光紋大作。

    九天獄雷,召來!

    自妖魔身上發出的靈波沖天而起,下一刻,本來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翻滾,匯聚,在廢樓的上空形成盤旋不去的雲渦。

    雲渦中,突然劈下一道湛藍的雷光,天地頓時為之變色。

    安澤南只覺眼前強光突現,耳中巨響隆隆。空氣中溫度聚升,伴隨著電流“吱吱”的鳴動之音,來自九天之外的天雷轟然而至,讓整個世界出現各種光怪陸離的光景。這種現象持續了十秒左右,強光才漸漸暗淡下去。

    等他視覺恢復過來時,安澤南腦海裡一片空白。

    從樓底到樓下,雷貘招來的天雷直接把廢樓打出一個直徑約為五米寬度的“通道”。

    被轟個對穿的天花板、地面邊緣不約而同地出現黑色的結晶物。那是沙石被高溫電流通過後,從原子結構的層面被徹底破壞後的結果。不出意料的話,剛才雷貘召來的天雷,少說也蘊含了百萬伏特的電量。別說饕鬼,即使是神魔也難以承受這天雷一擊之威。

    饕鬼消失了,連一點肉屑也沒有留下。

    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雷貘看都不看自己的“傑作”,卻轉身走向了安澤南。

    龐大的壓力如同山般壓得安澤南喘不過氣來,雷貘雙眼緊緊盯著安氏的現代傳人,然後傳遞出一束靈波。

    感到害怕是正常的,凡人再怎麼樣也無法和吾等相比較。如果不是受縛於你們安氏的靈魂與血液,現在真想就這樣把你吃掉。不過你也別開心得太早,包括我在內,其它的傢伙可不是瞳鬼和九鳳這種軟弱的傢伙。我們會在你的靈魂內等待著機會,如果你不拼命變強,那麼終有一天,我們會把你的血肉及靈魂都吞噬乾淨!

    靈波消失的同時,雷貘的身體也化作光點散去。但光點並沒有消散於空氣中,而聚成光流刺入安澤南的右手中。安澤南只覺輕微的電流沖擊後,其手背處出現一個龍飛鳳舞的光紋,那是雷貘昂首召喚獄雷的姿態。

    光紋隱去,似乎雷貘又進入了沉睡,但安澤南知道,自己所能夠召喚的妖魔又多了一隻。

    只是,雷貘的感覺,遠比瞳鬼和九鳳要危險得多。

    不過託了雷貘的福,妖魔進入安澤南身體的同時,強大的妖魔之靈飛快修復著他受損的肉體。不過一個眨眼,安澤南身上的傷便痊癒了六成,連貫穿性的創口也長出了肉芽,將傷口緊緊閉合起來。

    但雷貘出現而吞噬掉的精血卻不是妖魔之靈所能夠補充得回來,因而,安澤南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儘管張冷白和饕鬼已經消失了,但白蘭的情況卻不容樂觀。她受張冷白的詛咒而被其剝離了靈魂,雖不至於馬上消散,可放任不管的話,七天后白蘭的靈魂就會消失。

    然而生人靈魂被完整剝離出身體的事情,安澤南從來沒有聽說過,他連一點辦法也沒有。

    倒是白澤傳遞過來的靈波中道出一個方法,然而這個方法也讓安澤南束手無措,皆因他手頭沒有那個方法中必須的“材料”。

    “交給我吧。”

    突然,有淡淡的男聲在空間響起。同時,白蘭靈魂的周圍出現一層灰色的光。不知為何,白蘭覺得這灰光很溫暖,就彷佛,被心愛的人抱住般。

    跟著,這道光牽引著她的靈魂進入龔倩身旁的軀體內。看到這個景象,安澤南像是要阻止,卻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當白蘭的靈魂進入軀體並沒有再次彈出來後,有男生的身影淡淡出現在她的身側。男生朝安澤南輕輕說道:“答應我,別告訴她……”

    說完,男生的身影在陽光下漸漸淡去,最終消失在空氣裡。

    場中,只有白澤和安澤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在剛才,沈夜濤以自己為“材料”,使用了白澤的方法,讓白蘭的靈魂重新回到自己的軀體內。但使用了這個方法後,沈夜濤已經沒有重入輪迴的機會……

    白澤低哮一聲,受傷的靈獸身影消失在空氣裡。張冷白的事件已經結束,再留在此處無益,於是恢復了一點力氣的安澤南抱著白蘭,帶著龔倩離開了這幢搖搖欲墜的廢樓。

    似乎因為雷貘召來天雷的原因,匯聚的烏雲並沒有散去,在安澤南幾人走出廢樓後,雨開始下了。

    雖然解決了張冷白,但安澤南卻想起了姬夏末,不知道她有沒追上金樸熙。

    如果有機會遇到姬夏末,安澤南想詢問她關於魔門的事情。只是一個金樸熙便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安澤南相信魔門不會只有補天傳人入境,捲土重來的他們究竟打算做些什麼。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29
第66章:美女紋身

    雨下個不停,偶有雷光閃過,照得廢樓裡一片銀白。

    在樓底,在雷貘轟出來的一片圓形焦地上,突然有白影一閃。

    纖長晶瑩的手探入了焦地中,輕輕一陣抖動後,一顆暗紅色,帶著奇異斑紋的珠子被兩根手指夾了出來。

    驚雷突起,金樸熙那絕美的臉出現在白光之中。

    而樓中再暗時,補天傳人已經消失在樓中,杳然無踪。

    唐柯穿好了褲子,推開廁格的門要走出來,卻見到洗手台前有個人脫掉了半邊上衣正背對著鏡子。

    那人叫葛正輝,是學校的歷史老師,為人正經,是學校出了名的古板老師。唐柯覺得奇怪,葛老師為何對自己的後背如此感興趣,他朝洗手台前的鏡子看去。

    鏡子中,葛老師的背後青一塊紫一塊,有顏料和線條構成凌亂的圖案,遠看如同一付抽象的畫。而這背後的畫面積甚大,幾乎佔據了老師整個後背。

    紋身?

    唐柯心想,這葛老師還挺趕時髦的嗎,竟然還去做了紋身。看不出來,這老學究原來也有悶騷的一面。

    想到這,唐柯忍不住偷笑,卻為葛正輝聽到。

    “誰?”葛老師神色慌張,像做了什麼錯事被人當場逮到,一張老臉紅得像熟透的西紅柿。

    連忙走了出來,唐柯裝作若無其事地洗了把手,又和葛正輝打聲招呼。

    “唐柯,別老是這付吊兒郎當的樣子,快上課了,別磨磨蹭蹭的。”葛正輝一如繼往地訓斥道。

    唐柯連連應是,又小聲問:“葛老師,你那紋身在哪做的,挺抽象的,夠潮!”

    葛正輝先是一愣:“紋身?什麼紋身?”

    然後似是想起自己背後的圖案,葛老師臉色一變:“別胡說,那不是什麼紋身。我最近皮膚有點毛病,那是痱子而已。”

    鬼才相信你的話,皮膚病?該不會是一夜風流後的惡疾吧。

    唐柯惡意地想。

    課堂上。

    葛正輝正講著魏晉的歷史,卻總是心不在焉。他背後那東西,姑且稱之為紋身吧。但這玩意絕對不是他找哪個紋身師傅做出來的,而是在一個星期前自己出現的。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洗完澡無意在洗手間的鏡子裡看到了它。

    那時候,它只有小孩巴掌那麼大一塊。開始葛正輝也沒有註意,以為是不小心撞到後背留下的淤跡。於是自己用藥油擦了後便不再理會,可過了幾天,那巴掌大的東西卻長到幾乎佔據自己整個背部般巨大的圖案。

    只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圖案和凌亂的線條,就如同出現在畫家筆下的抽像畫,葛正輝完全看不出門道。

    儘管這東西不痛不癢,而這些天來他也沒有感到不適,但身為人民教師,葛正輝生怕學生把背後那東西當成了紋身,這可對自己的光輝形像大有影響。所以在這還熱得冒油的十月,葛老師堅持穿上了長袖襯衫,哪怕像現在般他熱得滿頭大汗。

    “你們說葛老師是不是很奇怪,這天還熱著呢,卻套著件長袖衫。”

    “他一向這麼古怪的啦,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說起來,葛老師今年也快三十五了吧,竟然還沒有交個女朋友,太不正常了。”

    “他那古板的樣子,誰受得了他啊。要睡在床上,他還給人家之乎者也,估計是個正常人都得瘋掉。”

    課堂上,學生們在底下竊竊私語,從葛正輝奇怪的衣著討論到他的私生活上,其涉及的層面之廣,估計得讓社會學家感到汗顏。

    “我知道葛老師是怎麼回事。”

    唐柯也加入了討論的行列,並為自己有小道消息而感到得意萬分。

    在同學的追問下,他把老師背後紋身的事給抖了出來。眾人一聽,無不嘩然。

    “唐柯,林則、劉已政……就是你們三個,給我站起來!”

    葛正輝拍了拍講台,滿臉怒容。

    被點到名的三個男生一臉苦瓜相,後悔剛才動作太大,現在好了,被老師看在眼裡,估計不死也得脫層皮。

    “你們討論得很熱烈啊,那麼誰來告訴我,關於聶政這個刺客,史記中是如何描述的?”葛正輝拋出一個問題。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做答。唐柯的同桌暗地裡給他指了指講義,唐柯才斷斷續續道:“聶政者……井里人….和母親…….”

    “停停停,什麼亂七八糟的。”葛正輝氣不打一處來:“史記原文記載,聶政者,軹深井里人也。殺人避仇,與母、姊如齊,以屠為事!什麼井里人,你們根本沒有用心聽講,給我把今天教的課文抄十遍,明天交給我!”

    “啊,又抄課本~”

    頓時,課室裡慘呼聲一片。

    黃昏,殘陽如血。

    葛正輝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自己租的筒子樓,學校雖然有提供教師宿舍,但像葛正輝這種沒權沒勢,平時又不會巴結上級,再加上教的科目又不熱門的三無教師,哪輪到他分一杯羹。

    總之這份工作薪水不是很多,卻也餓他不死。之前他雖然和別的老師合租過房子,但由於大家性格不合後來鬧了矛盾,葛正輝乾脆自己租了一套。

    儘管只有一房一廳,三十來方的面積,但好歹也是自己的窩。

    回到家裡,葛正輝給自己倒了杯開水,然後整個人陷進了大廳裡唯一的沙發里。他合上眼睛,身後那莫名其妙的東西最近幾天帶給他太多的壓力。

    這幾天,他幾乎用遍了知道的所有皮膚藥,卻無從阻止那紋身的擴散。

    他也到醫院檢查過,檢查報告卻顯示他一切指標正常。這背後的奇怪圖案連醫院的皮膚科醫生也弄不清是什麼,更別說把這玩意從他身上清除掉。

    脖子突然有些癢癢的,像是被女人的發稍拂過,葛正輝一驚,整個人從沙發上跳起來,然後手往脖子上摸去…那什麼也沒有。

    他想自己恐怕是太累了,但衝了個冷水澡。從浴室裡出來,他習慣性地去看背後的紋身。

    葛正輝不看還好,一看頓時打個激靈。

    圖案變了。

    那本來色塊模糊、線條凌亂的圖案現在卻有了輪廓。雖然圖案仍然不清晰,但從輪廓上看,卻大致可以看得出是個女人。

    從鏡子裡看,就像是個長發女人從背後抱住了自己。而圖案裡,女人的頭便輕輕靠在葛正輝的肩上。

    那個位置,頭髮剛好可以拂到他的脖子!

    葛正輝為自己這個想法不寒而栗。

    他不能再放任這個圖案繼續霸占著自己的後背,葛正輝拿來了松節水,去年剛租這房子時他親自給陽台的鐵罩上了漆,完事後就是用這東西洗乾淨沾滿鐵漆的手。現在還剩下半瓶,葛正輝拿了條毛巾,把這可以稀釋化工原料的液體往毛巾上倒,然後雙手並用拼命在自己後背擦起來。

    半個鐘頭後,洗手間里傳出葛正輝痛苦的叫聲,然後他赤著上身頹然從洗手間裡走出來。

    哪怕他把自己的後背擦得出血,卻對那個圖案分毫不損,反而鬆節水沾到了背上傷口痛得他亂跳。用冷水沖洗了後背,葛正輝已經被折磨得連一絲力氣也沒有。胡亂吃了個麵包,他一把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熟睡中,葛正輝突然感到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正輕輕撫過。

    那個紋身?

    這個想法讓他突然清醒過來,睜開眼,臥室昏暗,窗外街道的燈光照了進來,一切與平常無異。

    但葛正輝卻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他聽到了,就在他的耳邊,他聽到有女人低低的抽泣。同時,脖子處又傳來被毛髮拂過後的發癢感覺。

    胸前一緊,像是背後那個“女人”正擁抱著他。葛正輝手忙腳亂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燈往床上看去,不由頭皮發炸。

    他剛才是側身而睡,而現在這床上,卻出現了兩個人印。

    他一個……還有另外一個是誰的?

    被注視的感覺浮上心頭,那道視線來自自己的身後!葛正輝想也沒想,轉身回頭,身後只有空氣,還有一面鏡子。

    鏡子裡,他看到自己的背後隆起一片模糊的黑影。黑影中,一雙瞳孔默默地註視著鏡子中的他。

    葛正輝尖叫起來,他使勁轉過頭去看自己的背後。但這一次卻不是錯覺,就在眼角的余光,一顆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轉了過來。從那顆眼珠裡,葛正輝看到自己驚恐萬分的臉。

    胸口突然傳來劇痛,他低頭看去,在他的左胸,不知道什麼時候延伸出來一隻手的圖案。而現在,這隻手之下的皮膚正緩緩隆起,然後皮肉撕裂的劇痛傳來,葛正輝狂亂的叫聲中,他的左胸血肉模糊。

    而在其皮膚之下,一隻手從他的體內伸了出來。那隻手彷彿還從他的胸腔里拉扯著什麼,隨著這隻手猛一用力,葛正輝看到它把一顆仍跳個不停的心臟整個扯了出來。

    那是……他的心臟!

    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葛正輝突然停止了呼吸。

    三天后,歷史老師的屍體才被人發現,爾後經過法醫屍檢,鑑定書上寫著“急性心肌梗塞”的字樣。

    而當葛正輝的屍體被收斂時,他的身體完好無損,除了後背那幾乎佔據了全身的美女紋身!

    火車開過沃野,鮮黃的花蕊、脆綠的葉,一切在陽光底下顯得那麼欣欣向榮。

    風兒歡快從前方吹來,拂過車窗卷在一邊的窗簾,最後打在安澤南的臉上。

    安澤南閉上眼睛,享受著風中清新的花香和大地的味道。

    思緒如飛,自從上次解決了試圖染指靈胎的張冷白後,已經到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當時白蘭回到自己的軀體後就進入了沉睡,三天后方才甦醒,但卻忘記了在廢樓中的遭遇。

    安澤南也樂得不用解釋,只告訴她想要害她的不是沈夜濤,而是另一隻靈體。當然,安澤南隱去了沈夜濤為她所做的事情。這對白蘭來說反而更好,與其讓她知道沈夜濤做出的犧牲,還不如讓她什麼也不知道的生活下去,不用背負太多的負擔。

    而在此之後,因為白蘭擁有超靈感應的能力,而被龔倩強拉入伍,正式成為特別事務組的成員之一。

    至於安澤南自己,雖然雷貘的覺醒及時修補了他受傷的軀體。但這只強大妖魔降臨時亦吞噬了安澤南大量的精血,精血這種東西可不同靈力,不是休息一兩天就能夠補得回來。所以安澤南幾乎是休息了大半個月,才讓蒼白的臉孔有了那麼幾分血色。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30
第67章:安氏一族

    感覺自己的狀態恢復得差不多,安澤南向龔倩請了一星期的假。他要回老家一趟,順便把供奉在祠堂的那本安氏傳世之書《黃泉錄》帶在身上。

    他有一種直覺,隨著魔門復甦,各種詭異的事件將陸續上演。安澤南雖然熟讀過《黃泉錄》,但很多東西都一知半解,在以後,恐怕他還需要以《黃泉錄》來相互引證以解決某些玄奧難明的問題。

    而更重要的是,安澤南想知道《黃泉錄》中對他那開始變異的夢境可有類似的記錄。

    火車在下午兩點鐘到站,一出火車站,便有古稀老者迎了上來。

    安澤南一徵,連忙上前。那老人不由分說就把他抱了個堅實,安澤南也激動地回擁,顫聲道:“黃伯,您老怎麼自己來了。”

    “我的小少爺回來了,你要黃伯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等那是不可能的。我看看,少爺幾年不見,長高了許多啊。”黃伯用佈滿老繭的手摸索著安澤南的臉,又哭又笑,激動萬分。

    安澤南母親早逝,父親也於幾年前仙去,在這家裡,也就剩下這黃伯和自己最親。

    聽父親說,黃伯年輕時曾是獨行大盜,有一身不俗的功夫。在父親二十幾歲的時候,黃伯在做一樁買賣的時候栽在父親手裡。對於作惡之人,父親一向秉公處理,每逢逮到賊人通常都是扭送派出所。

    但對於黃伯他卻格外開恩,原來黃伯也是為了病重的母親才走上這條邪路。父親念他事出有因,又加上黃伯出道多年未曾傷人性命,便為父親留在身邊為僕。

    黃伯之母亦因為得到父親的資助而痊癒,最後安享天年。黃伯為報父親知遇之恩,一生伴隨左右,直到父親仙去。

    至於安澤南,由於年少喪母,而其父常年奔走於外,幾乎是黃伯一手帶大。而且安澤南入門的功夫還是黃伯所授,所以黃伯之於他,如同半師半父。

    安澤南之父仙逝後,他便離開了家鄉來到淮南市,黃伯本欲跟他前來。但他念黃伯人事已高,便婉言謝拒。這次回家,他只通知了二叔,卻不想黃伯得了消息,把二叔派來接他的人給打發走,自己在火車站等了安澤南半天。

    一老一少邊談邊走出火車站,安氏自唐朝後選擇避世。但安家人才輩出,即使偏安於窮鄉小鎮,幾百年經營下來,卻也儼然成為當地的名門望族。

    只是安家一向遵循老祖宗的遺訓,為人處事向來低調,出了這名叫開平的小鎮,便鮮有人知道安氏之名。

    黃伯雖年近古稀,但長年練氣的他,看上去卻遠比安澤南這年輕人更有精神。老少兩人也不搭乘家裡派來接送的汽車,就這麼漫步在開平鎮裡。熟悉的街道和房舍勾起安澤南少時的回憶,頓時感慨萬千。

    走在街道之上,安澤南順便把最近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講給黃伯知道。當黃伯聽到魔門重現,雷貘降臨時,老臉變得嚴肅起來。

    “少爺,安氏長房如今只剩下你一個人。魔門捲土重來一事事關重大,黃伯怎麼說也不能任由你獨自在外頭冒險。何況雷貘已現,你可知道,你父親終一身之力也不過喚醒四隻妖魔。而當年他喚醒雷貘時已經時近中年。可你今年才二十出頭就讓雷貘降臨,以黃伯來看,這並非什麼好兆頭。”

    安澤南知道老人擔心妖魔提早覺醒,會讓自己壽元受損。但在他看來,雷貘降臨,一來因為自己被饕鬼逼入了絕境,在自己的後裔沒有出現的現在,妖魔是不會放任自己被強敵所殺。因為自己一旦身死,失去血脈傳承,妖魔也會平白無故隨自己死掉,所以才直接降臨一舉滅掉了饕鬼;二來,估計這也和自己最近修為達到地境的精神境界有關,安澤南和九鳳那種兩體一心的溝通狀態應該引起其餘妖魔的注意。自己希望通過這種方式最大程度減少役使妖魔時的反噬,從而打破安氏傳人五十必死的宿命。但妖魔們何曾不會想通過這種全心全靈的溝通方式,當自己心靈露出破綻時它們反客為主,進而擺脫被安氏控制的命運。

    當然,具體怎麼操作安澤南是不會知道,可隱隱間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安澤南安慰了黃伯一番,但老人固執地認為他現在隻身在外過於危險,並決定回去後老安家老二要幾個年青高手陪同安澤南左右。安澤南可不想自己連上個廁所都被人跟著,連忙用安家低調的處世原則打斷老人的念頭。

    走過大半個開平鎮,來到鎮西,過了烏石橋,安氏古宅群遙遙在望。

    這鎮西一帶的土地幾乎給安家買了下來,而幾百年來,從最開始的幾戶人家,現在卻演化成一個住宅群,儼然是鎮中鄉的模樣。

    住宅群的分佈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佈置,如果不是安家人,外人走進其中曲曲繞繞的街道,非得把自己繞暈過去不可。而安氏祖宗高瞻遠矚,視此地為安氏一族避世之處後,便已經預料到家族會發展到如此龐大的局面。

    因而當年雖是幾戶人家,但安家祖宗卻已經設計了這個暗合玄陣的宅群分佈模式。而之後,安氏後人也遵從古訓,按照老祖宗設計好的陣圖蓋房起屋。

    這宅群分佈易守難攻,即使外敵侵入,也會因為宅群中曲道處處而被分割開來。

    憑藉這宅群妙陣,安氏先人曾好幾次抗拒了馬賊寇兵,大大保全了家族的元氣。

    剛走過“玄安道宗”的牌坊,安澤南的二叔安慶元已經帶著一幫直系親人夾道歡迎。安澤南最怕這種陣仗,眼下卻得硬著頭皮迎上。

    和一眾長輩問好之後,安澤南低聲對他二叔道:“叔,我只是回來一下,不用弄得這麼舉鎮皆知吧。”

    安慶元年約五十,安家心法“無相無為”已經練至天境,一身功力如天道莫測,返璞歸真。只有偶爾從眼中掠過的紫芒,才知道這安家第二把交椅實力深不可測。

    聽大哥之子如此說道,安慶元假裝生氣道:“開什麼玩笑,我家小南難得回家一趟,難道還要偷偷摸摸的不成。你小子給我聽好,晚上的宴席你不准跑,各位長輩要知道這幾年你在外頭混得怎麼樣,有沒有墮了我安家的名聲。”

    安澤南聽罷只有苦笑,他也知道非是二叔故意如此。和其它家族唯才是舉不同,因為七妖以安氏長房的血脈而代代傳承,所以安家向以長房為尊。像安澤南身為長房,身兼妖魔之力,只要他點一點頭,安家家主便落在他的頭上。

    只是他一向對所謂的家主興趣缺缺,所以一直以來由這二叔暫替家主之位。

    等安澤南將來成家立室,安慶元便會把家主之位正式傳給安澤南。

    作為未來家主,晚上為他辦的洗塵宴當然是跑不掉的,況且安慶元這二叔最近添了個孫兒,正大打退休之意。現在給他抓住機會,還不把安澤南往眾長輩面前推,至少先混個臉熟。

    安澤南知道推脫不得,只能苦著臉答應下來。

    和眾人寒暄過後,安澤南隨二叔來到安氏祠堂。先祭拜安家列祖,再由安慶元請出供奉在祠堂內的《黃泉錄》。

    如果不由家主請出,安澤南想都別想碰到《黃泉錄》。皆因守在祠堂裡的都是安家元老級的人物,這些爺爺輩的人無論哪一個和安慶元相比都只高不低。恐怕安澤南祭出雷貘,在眾元老的聯手下也討不到好處。

    接過《黃泉錄》,安澤南由二叔送出祠堂,再由黃伯領往安家老宅。離晚宴還有三個多鐘頭的時間,安澤南打算重新把這少時讀過的奇書溫習一遍。

    安家古宅的前庭中,一把脫漆的交椅安靜地置落於門邊。神案上點著三支清香,飄起的裊裊輕煙不斷在空中變幻著莫測的圖案,又彷佛訴說著舊往的故事。

    一切都和以前沒有絲毫變化,除了交椅上沒有了父親的身影。

    走進宅子後,這是安澤南第一個念頭。

    在他的印像中,父親一年至少有兩百天不在家裡。少時的他也不知道父親在外面奔波什麼,現在想來,父親應該和自己一樣不斷解決一些詭異的事件吧。

    安澤南只記得小時候,每逢父親歸來,在晚上他就會坐在那把交椅上,用低沉的聲音對安澤南談起他在外面的世界所遇到的趣事、怪事。

    當時還小的他把父親所說的事情當故事來聽,直到長大他才知道父親說的不是故事,而是真實發生的事。

    畢竟對於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這些荒誕不經的事情根本就不會被接受,人們只接受自己所能夠理解的,而排斥無法解釋的事,這樣自己也會心安理得一些。

    黃伯把他送入古宅後,便安靜地離開。這所安澤南所長大的宅院裡,多年來仍保持著以往的模樣,現在,安澤南沉浸在少時的回憶中。

    那石、那水、那瓦……無不充斥著回憶的氣息,安澤南彷彿可以依稀聽到少年時自己歡快的叫聲、父親講故事的聲音、黃伯要自己練功時的訓斥聲。

    回憶如同潮水湧來,萬般滋味頓上心頭。但桃花依舊,人事卻已經全非。

    父親仙去,黃伯老矣,人間無常,莫過於此。

    再睜開眼時,安澤南發現自己熱淚盈眶。他雖只站了一小會,卻如同經歷了一個輪迴。

    擦乾了眼淚,回憶中的畫面變得如同前世般遙遠。安澤南若有所感,知道自己的修為不知不覺中又精進了數分。

    一切來得妙若天成,前不可追、後不可憶,全無痕跡。

    在父親坐過的交椅上坐下,安澤南拿出《黃泉錄》緩緩翻開。

    這本安家傳世的奇書也不知道為何人所撰,書的材質更是似紙非紙,卻經歷數百年而不朽。其質本身水火不侵,刀劍不傷,故到了現在,《黃泉錄》絲毫不損,歲月並無法在這奇書上烙下任何痕跡。

    《黃泉錄》分為四大篇,分別是奇功藝業篇、異獸篇、神鬼篇及祕器篇。

    這四大篇幾乎涵括了天地間所有詭聞異事,也不知道安家先祖從何而得,但可以肯定的是,《黃泉錄》斷非出於凡人之手。除了其書材質特殊外,還因為書中所記之事,有些竟然預測到久遠時間後才會發生的事件或秘聞。

    在安家世代相傳中,多數人偏向於此書為上古之物,為仙靈遺世之物。也有人指出書名既為《黃泉錄》,更有可能是來自十八地獄的造物。

    但究竟是哪一種可能居多,幾百年下來也沒有一個結論。無論是仙家之物,亦或是地獄造物,此兩者為飄渺無蹟之物,想證實也無從證實起,故安澤南也只把它成一個傳說。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30
第68章:晚宴驚變

    翻開《黃泉錄》,其言隱晦難明,其字古拙難辯。安澤南當時讀過的只是父親給他翻譯的簡體字版,現在自己看起原著,不由頭大。

    那些蚯蚓般的古文字安澤南雖然不至於一個不懂,卻最多也只識得十之五六,讀了半天,他連一篇異獸篇也沒有看完。

    知道一時無法看完全書,安澤南倒也不強迫自己再看下去。反正奇書在手,隨時都可以觀閱。他隨手翻動,把書翻到最後一頁。但這末尾一頁卻是空白,一個字也欠奉。

    安澤南大奇,《黃泉錄》這最後一頁留白是什麼意思?

    思索間,前庭大門被人推開,二叔安慶元大步走了進來。

    “你這小鬼還傻愣坐在這幹嘛,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快換過套衣服隨我赴宴去。”二叔急急說道。

    安澤南一愣,突然發現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暗了。可他記得坐下看書時只不過四點左右,天色尚亮。怎麼這半個鐘不到,卻彷彿已經日薄西山。

    當!

    房中掛鐘連續敲了六記,安澤南愕然看去,老掛鐘儼然顯示了現在已經是六點時刻。

    這一看,把安澤南看傻了。

    他把視線投下手中的《黃泉錄》,不消說,時間在無聲飛逝估計是拜這書所賜。知道這一點後,安澤南更覺這書的古怪神奇。

    二叔再促,安澤南迴過神來,連忙進屋把早為他準備好的衣服換上。

    安氏宅群的中心是個廣場。其中築有太極湖,湖的四周是由長兩米、寬半米的石板鋪成的廣場。平時安家有什麼活動都在廣場上舉行,這次也不例外,晚宴就設在廣場之上。

    來的途中,安澤南向二叔請教了《黃泉錄》最後一頁留空之事。安慶元苦巴著臉告訴他,《黃泉錄》一向只有長房嫡系才有資格翻閱,祖宗有訓,其它旁系子孫翻閱此書,必定壽元受損。當年曾有不信邪的旁系子孫當眾翻閱,但只看了數頁,人便急速衰老,最後立斃當場。此事之後,旁系子孫再沒人敢越雷池一步。所以對於《黃泉錄》留白之頁是何意思,安慶元自然不得而知。

    安澤南聽罷,多少有些明白在他看書時為何時間會過得這麼快。

    簡單來說,這應該是翻閱《黃泉錄》的代價。只不過除了安氏長房外,其它人翻閱的代價應該是長房子孫的百倍以上。

    想起長房血脈相傳的七隻妖魔,安澤南很難不把它們和《黃泉錄》聯想在一起。和《黃泉錄》一樣,安家祖宗從哪得到這七隻上古妖魔也是一個不解之謎,隱隱間,安澤南總感覺兩者必有聯繫。

    廣場在望,安澤南隨二叔入場後,被安排坐在主席上。而其它席位視家族地位而設,近為親、遠為疏。在宴會邊緣處則多為女眷,又或未成年的孩子而設,但宴會中卻屬這些席位最為熱鬧。

    雖然是為安澤南這未來家主擺的洗塵宴,但參加的也非是清一色的安家人。安家在此地開枝散葉,除了直系血緣的安姓族人外,還多了數係旁親。今晚還宴請了開平鎮名紳富翁,連鎮長也在被邀請之列,可謂隆重之極。

    安澤南一到,便被安慶元領著和各係長輩打招呼,又和鎮上的達官貴人打交道。安氏一族成員眾多,從事的行業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只是安家人行事低調,在外頭名聲不顯,但在開平鎮上卻赫赫有名,所以作為未來家主的安澤南,自然是鎮上名門極力拉攏示好的對象。

    一輪下來,安澤南只覺自己雙手快被人摸掉一層皮。

    好不容易捱到二叔宣布晚宴開始,安澤南累得像是大戰一場。剛夾了幾口菜填填已經被餓得慌的肚子,卻又被二叔帶著往程度輪番敬酒,直讓安澤南大呼命苦。他向來不喜這種場面,若非如此,也不會在弱冠之年便獨身離開開平鎮。

    這次要知道二叔給他準備了這麼大一陣仗,打死他也不通知家裡,直接回來拿書走人,豈不干淨利落。

    安澤南不勝酒量,幾杯白酒下肚,臉紅得像番茄,如果不是他以靈力將酒氣暗中逼出,現在估計得直接躺下了。

    被二叔領在席間逛得頭暈眼花,安澤南卻頓覺一股隱晦的氣息。

    “來來來,這位是三房的慶山七叔,小南快來問好。”二叔熱情招呼著。

    七叔安慶山留著一對小鬍子,長相精明,儼然一付生意人的模樣。事實上,安家的藥材生意都是這七叔在打理,並且做得有聲有色,在家族裡的地位不低。話說回來,由安慶元親自介紹的,又豈會是凡庸之輩。

    安澤南恭敬向七叔問好,見未來家主對自己尊敬有加,安慶山老杯大慰,一番寒喧後,又把身後一對青年男女介紹給安澤南認識。

    這對男女,女的是安慶山獨女,男的卻是其女男友,長得倒是一表人才。

    但安澤南看他神色有些驚慌,彷彿在提防什麼。而那股隱晦的氣息,便從這名叫劉哲的男生身上傳來。

    安澤南身為長房嫡親,在年青一輩中輩分最大,安慶山之女執禮相見,爾後又引見自己的男友。

    簡單的問好後,安澤南忽道:“劉兄最近可有遇上怪事?”

    此言一出,包括安慶元在內的人都愣了起來,不明白安澤南意為何指。

    劉哲也是一愣,但隨既搖頭。可看他的表情,安澤南卻覺得他欲言又止。

    “我這女兒不肯學拳腳功夫,但七叔我眼光還是有點,小哲最近氣血是有些不大好,不過,應該沒曾遇上過怪事才對。”安慶山哈哈笑道。

    安慶元連忙把安澤南拉開,託辭得繼續向長輩敬酒。兩人離開七叔那一席後,二叔低聲道:“你七叔那人把精力都撲在生意上,年輕時功夫倒是不錯,現在卻已經落下大半,但最忌別人在他跟前賣弄眼力功夫,你下次要注意了。不過給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那年青人不大妥當。”

    “嗯,我分明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氣息,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安澤南搖頭道:“既不是凶靈纏身的怨氣,也不是時運太低以至撞上穢氣。可那種氣息總讓我覺得不舒服,二叔,宴後你最好親自給他看看。看樣子,七叔把他當成了女婿,可別出了什麼亂子。”

    安慶元剛答應下來,場中突然傳來女子尖叫:“阿哲,阿哲你這是怎麼了?”

    安澤南和二叔連忙轉身,卻見剛才那名叫劉哲的青年突然撲倒在宴席上,表情痛苦。

    “該死!”安澤南暗罵一聲,立時分開人群擠了過去。

    劉哲正拼命抓住自己的胸口,頭卻往後望,彷彿身後有什麼可怖的事物,但他的身後什麼也沒有。

    安慶山已經按住他,看樣子是輸入靈勁查看劉哲的異狀,但後者一聲慘叫後,卻突然停止了呼吸。

    安澤南來到旁邊時,安慶山朝劉哲的鼻間一探,頓時臉色蒼白。安澤南看著他,後者長長一聲嘆息,搖了搖頭:“他死了。”

    聽到父親的話,安慶山之女頓時暈倒。

    出了這檔事,洗塵宴再辦不下去,只能草草收場,不歡而散。

    劉哲突然身亡,讓晚宴不歡而散。等賓客走後,劉哲的屍體被抬到二叔安慶元的宅子裡。安澤南、七叔安慶山、其女安若清和其它幾房長輩隨行。

    劉哲死在安家晚宴上,先不說這男生是安若清的男友,就算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無端死在自己的家族晚宴上,安家無論怎麼樣也不會坐視不理。更何況之前安澤南看出這劉哲身上帶著某種隱晦氣息,如此看來,劉哲的死並不簡單。

    安慶元親自檢查了劉哲的屍體,表面看並無異狀,同時也非被人下毒所致,更像是某種急性惡疾要了性命。但安若清證明男友的身體一向很好,學校裡每年都有體檢,並沒有聽說劉哲身有隱疾。

    劉哲的上衣被拿掉,身上皮膚並無帶著病態之色,但在他的胸前卻有一隻女子手掌的紋身。從紋身的圖案看,這隻手臂還延伸至背後,安澤南皺著眉,自己蹲下去把劉哲的屍體翻了過來,頓時引得廳裡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在劉哲的背後出現一片巨大的紋身圖案,從圖案看是女子的背影。無論頭髮或身體的輪廓,其紋理細膩如真人。遠遠看去,便似一女子從背後抱住了劉哲。

    面積如此巨大的紋身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就連安若清也不知道男友的背上紋著這麼古怪的圖案。

    安澤南看著那紋身若有所思,接著他請眾人走開些,接著掌蓋左眼,低聲道:“開印,瞳鬼!”

    血紅妖瞳出現在安澤南的左眼,從瞳鬼的視線看出去,劉哲背上的紋身竟然在微微扭動。紋身當然不會有絲毫變化,只是紋身上某種氣息導致圖案看起來像活過來了一樣。

    安澤南正想看仔細些,突然,紋身上的女子圖案彷彿活過來般。在瞳鬼的視線裡,她緩緩地回過頭,露出一張沒有瞳孔的惡鬼臉孔。

    嘩—

    毫無先兆,那女鬼突然撲向安澤南。

    安澤南冷哼一聲,隨手一掌拍出。

    旁人只見他突然對著空氣擊出一掌,卻有擊中實物般的響聲出現,接著一股讓人全身發冷的氣息突然掠過整個大廳,最後才消散於虛無。

    “怎麼回事?”安慶元問出眾人心中疑惑。

    收起瞳鬼,安澤南呼出一口氣,緩緩道:“是煞,而且是很兇的煞。”

    《黃泉錄》中有載:煞者,怨死之意、無神非實,沾者大災。

    前文有記,懷有怨恨而死的人,因為某種執念而會化為凶靈留在人間。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變成凶靈,有一些人雖然符合轉化為凶靈的條件,但由於種種原因卻沒有實現。但他們臨死前極大的怨恨則會轉化成煞,煞就是怨死者意志的產物,它們沒有神智,也沒有實體,但沾染上它們,卻會引發絕大的災禍。

    “小哲和若清讀了兩年大學一直安好無事,怎麼會突然沾染了煞氣?”安慶山回頭問女兒:“你們最近有沒去奇怪的地方,比如荒野外的墳場,又或者某個隱蔽的山谷之類的?”

    確實,這些地方因為環境特殊最容易形成煞氣。但安若清卻搖頭表示,最近月考,他們這一個月來幾乎都呆在學校裡,直到月考結束,又接到安澤南迴鄉的消息,才和劉哲一起回家。

    煞氣的潛伏期一般不會超過一個月,如果安若清沒有說謊,那劉哲便是在學校裡沾染了煞氣。一想到自己女兒和劉哲朝夕相處,安慶山頓時變了臉色。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6:31
第69章:愁雲慘霧

    “無妨,小清身上的氣息很正常,七叔不用擔心。”安澤南看破七叔心中所想,其實剛才他已經用瞳鬼對安若清掃描了一遍,並沒有在她身上發現煞氣。

    安慶山感激地看了安澤南一眼,他自己知自己事,這些年為了生意,一身修行已經落下。別說二哥安慶元,他連這年輕的未來家主也大有不及。何況安澤南擁有妖魔之力,由他說出這句話,對安慶山來說無疑吃了顆定心丸。

    “不過這種東西留在人間只損無益,不知道小清讀的是哪間大學。”安澤南言下之意,大有插手解決的意思。

    安慶山聽罷,便替女兒回答道:“小清和阿哲讀的是江風市的世經貿大學,距離開平鎮大概五百多公里的距離。”

    安澤南看向二叔說道:“恐怕我得走一趟了,這東西越早除去越好。”

    “我再找幾個小傢伙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安澤南婉謝二叔的好意:“只是煞氣而已,只要找到源頭,一張正陽符下去便解決了。”

    “你知道正陽符怎麼製作?”

    安澤南撓撓腦袋:“我今晚複習下,應該不難吧。”

    於是這事便這麼定下,翌日,安慶山本欲讓女兒帶安澤南一同前去,但安澤南卻斷然拒絕。並且,他讓安若清暫時呆在家裡,等煞氣解決了再回學校。

    安慶山看他辦事謹慎,當下大贊一番,反而讓安澤南頗不好意思。

    當天早上,安澤南搭乘前往江風市的長途客車離開了開平鎮。

    車子駛離小鎮,安澤南閉目假寐,手機卻響了起來。

    電話是龔倩打來的。

    一接聽,龔倩用十萬分火急的口氣劈頭就問道:“你現在在哪?”

    安澤南告訴他自己正要前往江風市,卻隱去了煞氣的事件。卻不料龔倩一聽他要去江風市,竟大喜道:“太好了,我們也正要過去江風市呢。”

    “我說大小姐,就算特事組是邊緣部門,但總是無故放假去旅遊,局長大人也會很頭疼吧。”安澤南打趣道。

    “誰說我們要去玩了,再說如果本小姐想去哪裡旅遊,就算國家主席也阻止不了我,區區一個市局長也只有乖乖答應的份。”龔倩旋又啐道:“我說你別打岔行嘛,我們去江風市是要辦正經事的。”

    安澤南一聽,心說不會那麼巧吧。

    而事實是,事情就是這麼巧。

    江風市的世經貿大學最近半個月接連發生了兩宗命案。第一名死者是學校的歷史老師,被發現無端死在自己的房子裡,法醫鑑定是急性心肌梗塞。雖然這位老師並沒有類似的病史,但這事也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誰也沒想到,短短一個星期後,學校一名男學生在寢室玩網絡遊戲的時候,也突發急性心肌梗塞而死。

    而兩名死者的背後皆出現一個古怪的紋身。

    安澤南聽到這,連忙追問:“是不是看起來像是一個抱住死者的女人紋身。”

    這回輪到龔倩大奇了:“親愛的助手,什麼時候你也擁有和白蘭一樣的能力了?”

    “我才沒有那種能力,只不過你的情報需要修正下。現在的死者不是兩名,而是三名。”隨既,安澤南把劉哲的死告訴龔倩,也說明自己前往江風市的原因。

    “原來如此。”龔倩說道:“總之,連續兩名死者出現後,目前學校裡發現還有一些學生的背後無故出現詭異紋身。現在江風市防疫局認為這是一起特殊病毒蔓延事件,已經向市裡申請封鎖經貿大學。而因為我們特事處最近解決了幾件詭異事件,所以江風市警察局向市總局請求支援,現在正式文件已經下來,由我們特事組介入調查,並協助防疫局擺平這事。”

    既然大家的目標一致,兩人便定下在江風市的見面地點。

    安澤南本來以為只是小小的煞氣事件,但現在聽龔倩這麼一說,頓感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難道,這事又和魔門有關?

    安澤南的腦海裡,突然掠過金樸熙那絕美的臉……

    江風市經貿大學。

    經貿大學是一間民辦學校,師資力量雄厚,在市甚或省內有一定的名氣。學校設專科班和本科班,師生加起來總人數過萬。

    學校座落在江風市市郊,依山臨海,環境一流。再加上校園軟硬件設施皆是國家一流水準,因而儘管只是件民辦學校,但每年卻有數千學子削尖了頭擠進經貿大學。

    既然是經貿大學,自然經濟管理方面是它的強項,但也有設立其它科目以供學生自己選修,其高度的自由學習風氣曾經讓市、省教育局的領導大為讚賞並推廣。

    然而這所風光無限的大學,現在卻籠罩著愁雲慘霧。

    “同學,現在學校已經正式封鎖,麻煩請退回警戒線的安全範圍內。”

    穿著白色防疫服的男子對一名學生婉言說道,這樣的話,他不知道已經重複了多少遍。

    那男生無奈地看了看離自己僅有幾步之遙的校門,跟著視線在門口裝備著真槍實彈的防暴警察身上掠過,只好打消硬衝出去的衝動,默默退了回去。

    “怎麼樣,唐柯?”

    長相秀麗,戴著眼鏡的女孩急急問道。

    名叫唐柯的男生聳聳肩膀:“如果我是內褲外穿的超人,硬闖倒是無妨。現在嘛,我們洗洗睡吧。”

    眼鏡女孩跺腳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說劉可蕊同學,班長大人。難道以您的英明睿智,難道看不出我這是在苦中作樂嗎?”唐柯嘆氣道:“自從葛老師和電子商務班那哥們光榮下崗後,學校裡就人人自危,生怕身上突然有一天長出莫名奇妙的圖案。你告訴我這種日子怎麼過,不自娛自樂,難道真一頭撞牆上自我了結?”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劉可蕊無奈道:“算了,我還是回班上安撫下同學吧。今天學校開始封鎖,這種日子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希望大家能堅持下去才好。”

    兩人正說話間,校門口響起刺耳的剎車聲。唐柯回頭看,一輛紅色的拉風跑車以一個堪稱完美的飄移動作從彎道駛到了校門前。唐柯忍不住吹了聲口哨,並猜測那車上究竟是何方神聖。

    一名防暴警上前詢問,從敞蓬跑車上伸出一隻如白藕般的手,那手上不知道拿了什麼證件,在警察眼前晃了晃,警察便打出放行的手勢。

    “奇怪了,現在竟然還有人往學校裡鑽,嫌命不夠長麼?”唐柯奇道。

    汽車駛進校園,在唐柯兩人身邊經過。眼尖的唐柯只見車上坐著兩男兩女,其中一個男生突然回頭朝他看了一眼。

    四眼相望,唐柯突然打了個寒顫。彷彿被那雙眼睛一看,自己有什麼秘密已經被人家看穿了一般。

    “怎麼了?”

    跑車上正是龔倩一行,她先在汽車站接了安澤南,再一同來到了經貿大學。

    “沒什麼。”安澤南微笑道。

    估計是錯覺吧,為什麼我覺得那個男生的靈,味道有些奇怪?

    安澤南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感覺,在經過那男生的時候,他似有所感。但引起他本身靈力共鳴的波動很快消失,以致他也不確定自己感應到了什麼,但無論如何,他記下了那名男生的模樣。

    學校校務室,校長辦公室內。

    “事情就是這樣,由現在開始,我們淮南市特別事件處理組正式介入學校詭異紋身的調查工作。請校方、江風市防疫局全力配合我們的工作。”

    龔倩挺直了腰板,用女王般的口吻對坐在皮沙發的呂幕山校長說道。

    呂校長年近六十,雖然辦的是教育事業,卻有著生意人敏銳的目光。他的視線從龔倩這盛氣凌人的女人身上移開,掃到了安澤南和白蘭的身上。

    “我不懷疑龔小姐的身份,但這兩位應該還是學生吧。”呂幕山疑惑道,這對男女年輕得過份,就像自己學校裡的學生般,臉上還帶著稚嫩的模樣。

    那男生還好,眼神清澈寧靜,雙手十指修長,給人沉穩且靈動之感,以呂幕山的觀人之術,幾可肯定這男生將來前途無量。那旁邊那女生卻十分羞赧,和普通的少女並無區別。

    相對這兩名年青男女,那看上去在這一行人當中年紀最大的男人卻顯得不簡單。儘管他一進門到現在都一語不發,可那眼鏡下不時閃過的寒光卻讓呂幕山有種膽戰心寒的感覺。直覺告訴他,這種人最不好招惹。

    “不用懷疑,雖然他們看起來不大可靠的樣子,但他們確實是我們特事組的正式成員。”龔倩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安澤南哭笑不得,心想這裡面最不靠譜的應該是衝動任性,直覺凌駕於理智之上的龔大小姐你吧。

    既然有特事組的組長保證,呂幕山也不再多言,三兩下就在調查委任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龔大小姐收起委任書後,又詢問了市防疫局現在在哪里工作,有了結果後便帶著其它人告別了校長。

    離開校務處,龔大小姐取道校醫務室,那裡被防疫局時時徵用,但安澤南卻表示暫時離隊。

    “我想先去調查下那歷史老師,他是第一個死者,看看在他身上能否找到有用的線索不。”安澤南如是說道。

    於是他和龔倩幾人在校務處外分道揚鑣。

    在去醫務室的途中,白蘭突然臉色一變,人搖搖欲墜,還好傑在後面扶住了她。

    “怎麼了?早上沒吃飯嗎?”龔倩看著突然臉冒冷汗的白蘭奇道。

    白蘭辛苦說道:“不是……我感應到些什麼……”

    她的雙眼不知不覺變得空洞迷茫起來,視線彷彿穿透了時空,落在某個即將發生的片斷上。

    在白蘭的眼中,世界變成了黑色。然後有凌亂的線條生成,隨著線條增多而讓場景變得細膩起來。

    這是一個狹窄的房間,有一對年輕男女正在親熱。雖然畫面香艷刺激,但白蘭卻本能地感覺到危險正在接近。

    畫面中的男女渾若未覺,他們互相摸索著對方的身體,然後開始脫掉身上有的衣物。

    當那男生脫掉上衣後,白蘭在他的背上看到了奇怪的圖案。圖案雖然不具體,但卻有女體的輪廓,讓白蘭想起了奪命紋身。

    腦海中的危險信號突然無限加劇,那親熱中的男女終於發現不對。兩人齊齊回頭,畫面無聲,但白蘭卻看到他們表情驚駭欲絕。接著有一團凌亂的線條往前衝去,儘管不是具體的畫面,卻讓人感覺那團線條充滿了速度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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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匆匆,人如歲月過往,我如一葉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