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感染體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6-12-4 19:50:5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7 963785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9 18:10
第270章不存在的戰團

    有些倖存者的思維很奇怪。

    他們是一群商人,還是頗有資本,家產超過千萬,甚至上億的那種。

    這些人的大腦裡面可能全部都是數字。他們來到基地以後才互相認識,然後就是整天坐在一切討論。這些人喜歡談論經濟,無論任何事情都是從金錢方面進行考慮。他們對這個世界的未來憂心忡忡,認為病毒爆發以後,國家GDP肯定大幅度下滑。為了拉動需求,銀行方面肯定會出台各種新政。還有,這種混亂影響了全球經濟,肯定也會對他們的個人財產構成威脅。總之,無論未來以何種貴重金屬作為金融基礎,都無法避免社會的動盪。

    大概是每個人對於“希望”兩個字的理解各有差異吧!蘇海龍覺得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思維。也許經濟學家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研究數字,然後羅列出“0+0=1”之類的可怕算式。再然後,就是繁瑣複雜的各種算法,用以證明所列算式的正確性。

    有些倖存者的思維很奇葩。

    他們大約有好幾百人,每天都要在基地廣場上靜坐示威。蘇海龍見過這些人派出的代表,他們要求軍隊立刻消滅所在城市裡的全部變異生物。他們的要求是那麼強烈,如此的急迫。蘇海龍一度以為這些人應該是家人在混亂中死傷,導致他們陷入悲痛,想要對變異生物實施報復。可是蘇海龍錯了。這些人要求軍隊發起進攻的同時,不要對城市進行炮火轟炸。用他們的話來說————我家的房子可是位於黃金地段,要是被你們炸了,那可是價值好幾千萬的財產。你們賠得起嗎?

    很多人救回來以後就瘋了。

    基地裡每天都會發現幾個精神失常的傢伙。在巨大的驚恐和失去親人的痛苦面前,他們無法承受打擊。蘇海龍最初對此很有些惋惜,後來就是無比強烈的憤怒————尼瑪的,既然你們要發瘋,為什麼要哭喊著向軍隊求救?你們從城市裡逃出來,卻變成一個廢物。老子手下損失的精銳部隊又該怎麼算?你們的性命精貴?士兵的生命就不值錢嗎?

    最初的時候,救回來的平民安置的軍營南區。

    這些人非常混亂,根本談不上什麼秩序。他們感覺就像是在自己家裡,根本沒有獲救者的自覺。短短一個星期,軍營南區就變成了大垃圾場。因為骯髒,還引發了大規模的痢疾。就在基地方面忙於對平民進行救治的時候,部分行屍穿越沙漠,出現在基地外圍。它們衝破了缺少武裝人員警衛的空曠防區,進入了基地內部。多達兩萬以上的平民被行屍殺死,進而成為病毒感染的新寄主。暴怒之下,蘇海龍下令對行屍佔據區域實施炮火覆蓋……等到一切混亂結束,西北基地的安全範圍也縮小了三分之二。

    為了避免屍體腐爛引發瘟疫,基地方面派出人手,對砲擊過後的戰場進行焚化處理。火焰噴射器把那裡所有東西全部燒光,在隔絕區分界線上,重新豎起一道新的圍牆。

    按照此前接到的命令,思博和基地裡其他研究人員一起前往北方基地,參與研究。幾個月前,他搭乘飛機返回基地。蘇海龍原本以為思博回來是上面的安排。後來才知道,新北京基地的情況不是太好,思博對一些事情也看不慣,這才憤而離開。

    蘇海龍清楚記得思博回來當天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將軍,你是沒有看見,那些傢伙都是些垃圾!廢物!臭蟲!什麼見鬼的權威,他們連最基礎的生物學理論都不懂。真正可以做事的人,反而被安排在最不起眼的位置。無論任何實驗,都要首先給上面那些傢伙過目,得到他們許可之後才能進行。那些混蛋不懂裝懂,還要自以為是提出各種匪夷所思的條件。什麼研製疫苗的時候要考慮成本,什麼疫苗使用在不同人種細節上的差異,還有就是對疫苗研究必須分列等級,按照成功免疫機率列為一、二、三等……哼!表面上說的冠冕堂皇,是為了盡快遏制住蔓延的病毒。實際上,還是為了該死的藥品利潤。現在連免疫藥劑的頭緒在哪裡都搞不清楚,那幫傢伙就在計算著免疫藥劑的售價。我算是看透了,這幫狗雜種在和平時期連抗癌藥都能賣到幾萬塊一盒,免疫藥劑一旦研製成功,他們肯定會把這東西當做 錢樹。他們腦子裡只想著升官發財。這些人真正是不怕死啊!照我說,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殺傷力最強大的病毒。”

    蘇海龍的權限只在於西北基地,他管不了新北京那邊的事情。何況,西北基地目前的情況已經令他焦頭爛額,就算想要改變狀況,也必須首先穩定基地內部。

    基地守備力量嚴重不足。蘇海龍正在從兩方面對此進行加強。他從各個方面收攏殘兵,對救治的平民加強管理,從中徵召更多的後備人員接受軍事訓練。目前,基地內外總共分為三道安全屏障。如果被大規模屍群圍攻,基地守備隊可以依托工事大量殺傷變異生物,然後逐層退卻。

    每個人的思維都不一樣。蘇海龍在這邊絞盡腦汁強化基地守備力量,新北京基地卻有人惦記著他手上這點所剩不多的兵力。

    殷家的勢力很大。為了分派殷松過來,新北京方面不僅派出了運輸機,還讓他帶來了一份軍職委任證書。

    前一段時間的戰鬥任務很重,部隊傷亡率極高。蘇海龍手下現在就沒幾個像樣的軍官。基地守備部隊打得很英勇,尤其分派增援的行動,因為兵員不足,各個部隊的中、高級指揮官也被派了上去。有三個團長當場戰死,一名少將級別的基地指揮官失踪,一名准將在押運物資過程中遭遇大規模屍群襲擊,目前下落不明。還有多達數百名尉官和校官羅列在陣亡名單上。

    基地之間的通訊只能依靠軍用衛星進行轉接。蘇海龍把西北基地的傷亡情況上報新北京基地,希望能夠得到人員方面的援助。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最為迫切的中、下級軍官大量增補沒有出現,反而給自己派來一個莫名其妙的殷松。

    他雖然只是少校軍銜,可是新北京基地發出的電報指示明確————殷松少校抵達西北基地以後,擔任陸軍3907團團長。

    正常情況下,這樣的軍職分派根本不符合程序。可現在是非常時期,下級軍官越級使用的情況很多。一名少校擔任團長倒也勉強說得過去。但是在這道命令的後面,隱含意思就是殷松很快就會提升軍銜,先是中校,然後上校。

    他得到的好處太大了,殷家也可以趁機掌控一個新的步兵團。

    蘇海龍根本不想去機場迎接殷松。

    開什麼玩笑,堂堂一名中將還要去迎接一個少校。何況,這傢伙還是過來分走我手上所剩不多的軍事力量。現在的西北基地已經非常混亂。蘇海龍看過那道命令就已經明白,一旦殷松接管3907團,他會帶著這支部隊離開西北基地,前往新北京。到時候,這裡就真正變成一座空城。

    新北京那邊的軍事力量非常強大。聽說,他們已經收攏了好幾萬的軍隊,平民數量也非常可觀。

    辦公室外面的走廊上,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

    蘇海龍收起擺在桌上的文件,看了看掛在對面牆上的鐘。算算時間,田光耀和思博也差不多應該把人從機場接來。

    有人敲門。

    蘇海龍略微整了整散亂的衣領,淡淡地說:“進來。”

    田光耀走在前面,神情陰鷙的殷松隨後走進了房間。

    蘇海龍對田光耀隨口吩咐幾句,他行了個禮,轉身離開。蘇海龍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指著擺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吧!殷少校,歡迎來到西北基地。”

    兩個人的身份和軍銜擺在那裡,殷鬆就算是再傲慢,面對身為中將的蘇海龍,也不得不放低姿態。他盡量使自己臉上表情變得松緩些,雖然是在微笑,卻帶有幾分冷酷的成分:“謝謝。”

    簡單的寒暄過後,殷松直接進入了話題核心:“蘇將軍,你應該接到了新北京方面發出的電報。我請求現在就前往部隊任職。”

    蘇海龍眼睛裡閃過一絲狐狸般的狡猾目光。他很是為難地搓著手,嘆道:“電報我是接到了。可是,我這邊出了些很麻煩的問題。這件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這樣吧,你還是先到基地招待所住幾天,等等再說。”

    殷松再次皺起了眉頭。

    來到西北基地以後,連他自己也忘記了究竟皺過多少次眉。總之,自從飛機降落,就沒有遇到過一件開心的事。

    殷松沉聲問:“問題?什麼問題?”

    蘇海龍欲言又止。他思考了幾秒鐘,決定對殷松說實話:“實際上,3907團已經不存在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9 18:12
第271章這就是現狀,信不信由你

    殷松猛然從椅子上站起,眼睛裡閃爍著驚異不定的冷光:“不存在?這是什麼意思?”

    蘇海龍顯然早已料到對方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他苦笑著說:“3907團本來就是一支不滿編的部隊。從去年九月份開始,他們一直在出任務,傷亡率居高不下。因為戰事吃緊,基地方面無法給他們進行補充。不瞞你說,3907團已經被打光了,現在只剩下一個紙面上的番號。”

    “這不可能!”

    殷松勃然大怒:“我來的時候看過文件,上面還有蘇將軍你的親筆簽名。”

    蘇海龍問:“你指的是什麼文件?”

    殷鬆的態度和語氣都帶著凶狠:“西北基地現有部隊人員裝備數據報告。如果蘇將軍你記性不好,我現在就可以電告新北京基地,讓他們把文件副本重新發一份過來。”

    “我當然記得這份文件。”

    蘇海龍沒有動怒。他點點頭,淡然回答:“那是上個月我簽發的文件,的確有這回事。但是請不要忘記,那畢竟是上個月的事情。距離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三十六天。 ”

    殷松沒有反應過來,怒沖沖地喊道:“那又怎麼樣?”

    蘇海龍把身子往後一靠,眼睛裡的目光充滿了譏諷:“不要說是三十多天,哪怕就算是一天,很多事情都會產生變化。那份文件上記錄著3907團還有三百多人,那是當時的數字。現在,他們全都戰死了。”

    殷松愣住了,怒意和僵硬同時在臉上浮現。

    他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蘇海龍剛說過的話:“全部戰死?”

    蘇海龍點點頭:“既然上面任命你為3907團新任團長,那麼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一件事:殷松少校,你目前是3907團唯一的成員。你是團長,也是士兵。”

    殷鬆有些失態,難以置信地叫道:“這……這怎麼可能?”

    “這是從病毒爆發以來,西北基地所有在編人員的傷亡名單。”

    蘇海龍拉開抽屜,取出一本厚厚的文件,“啪”的扔在桌面上,冷冷地說:“上面記錄的時間細緻到了每一天,包括戰死者所在的區域位置。我沒有騙你,3907團上個月的時候的確還剩下一些人。可是我們不斷接到求救信號,就必須派出增援部隊。很多人戰死了,西北基地副指揮官也下落不明。現在,整個基地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如果變異生物圍攻基地,到了最後關頭,我也必須頂上去。”

    殷鬆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不是因為悲傷,而是源於憤怒和震驚。

    他知道3907團只是一個空架子部隊。可是,這就越發顯出那些殘存人員的重要性————他們經歷過****戰爭,知道甚至熟悉變異生物的弱點。這些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全部都能晉升為軍官。以他們作為框架,很容易就能拉起一支部隊,然後迅速組成滿編戰團。

    殷家的年輕子侄全部都被分派到了各個基地,做著同樣的事情。基地倉庫裡存積了大量單兵武器,足夠武裝幾百萬人。這樣的新編戰團雖然沒有什麼戰鬥力,卻可以通過實戰得到鍛煉。基地外面到處都是難民,只要有食物和安全的庇護所,他們可以接受任何條件。

    現在和幾個月前的情況完全不同。病毒剛爆發的時候,很多人心存幻想,覺得一切都會過去,總會有人來救自己。隨著時間推移,屍群規模不斷擴大,倖存者也被迫面對現實,拋棄腦子裡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殷松知道西北基地傷亡慘重。蘇海龍上報新北京基地的相關文件證實了這一點。可是殷松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裡的情況居然如此糟糕,戰鬥人員數量只剩下幾百人,自己名下的3907團更是全部戰死。

    這……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殷松知道蘇海龍在故意刁難自己。可是,他無法指責對方。畢竟,蘇海龍拿出來的人員傷亡記錄表上寫的清清楚楚,任何人都無法從中挑出問題。

    如果是在和平時期,殷松家族有很多種方法對付蘇海龍。

    可是現在,蘇海龍身為西北基地的最高指揮官。就算殷家另外派人過來接替他的職位,蘇海龍也根本不會接受,甚至激起譁變。

    殷松用力咬著牙,慢慢握緊了拳頭。

    他接受過特殊訓練,是被家族委以重任的對象。殷松不是普通人,他掌握著秘密的力量。可是,蘇海龍用最簡單的方法使他無法應對……有那麼幾秒鐘,殷松甚至想過在辦公室裡殺人,強行奪取西北基地的控制權。

    那絕對是不明智的選擇,還會把身後的家族拖到所有人對立面。

    想到這裡,殷松控制著心底的怒意,很不甘心地問:“蘇將軍,按照新編軍法,我有權就地招募軍事志願者。如果有足夠的人員重建3907團,在武器裝備的撥付方面,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蘇海龍還是平平淡淡的樣子。他點點頭:“當然可以。基地儲備的武器數量很多,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殷鬆心裡的怒意稍稍放緩。

    其實,所有下放到部隊的殷家子弟都會遇到類似的情況。如果不是因為前一段時間部隊傷亡率居高不下,殷家也不可能如此放肆。重建部隊是個繁瑣複雜的過程,但是只要有一定數量的老兵和軍官協助,倒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可是,像3907團這樣全員戰死的情況非常罕見。殷松打定主意————就算只有自己一個人,也要重新拉起一個滿編的戰鬥團。

    他什麼也沒說,朝著蘇海龍行了個禮,臉色鐵青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被重重關上的房門,蘇海龍嘴角浮現一絲譏諷的嘲笑。

    現在可不是和平時期。想要重新拉起一支部隊,談何容易。

    平民倖存者又不是沒腦子的傻瓜,自己管理西北基地就被那幫傢伙弄得焦頭爛額。殷松這種年輕人雖然家世不錯,心懷遠大理想,可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們其實什麼也做不了。

    收攏殘兵也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從病毒爆發到現在,西北基地從各地收攏的戰敗軍人、警察大概有一千多人。不是所有人都能重新整備成為戰士。人人知道經歷實戰存活的老兵經驗豐富,可是他們並不知道,血火殘酷的廝殺會對人類思維和精神承受程度造成破壞。各種戰場後遺症需要治療,很多人就算沒有被行屍吃掉,也會被殘忍可怕的場景反复折磨。以西北基地為例,很多從戰場上撤退的士兵,在深夜中往往會發出尖叫。他們從營房裡跑出來,在草場上痛哭流涕,嘴裡說著意義不明的字句。

    總而言之,蘇海龍並不看好殷松所謂的“重建”工作。

    何況,3907團就算成功重建,也只是成為殷家的私軍。天知道他們會把這支軍隊用在什麼地方。現在整個社會秩序全部亂套,得到權力根本不是來自最底層民眾的選舉。只要有武器,有軍隊,這就夠了。

    ……

    一個星期過去了,暴風雪還是沒有終止的跡象。

    王林康覺得,接納李天明團隊是個錯誤選擇。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絕對不會同意這些陌生人進來。

    拒絕有用嗎?

    那個時候,無論答應還是拒絕,他們都不可能改變主意。就像李天明說過的那樣:我們需要在這裡暫住幾天。他的說話口氣非常強硬,根本不是商量,而是告訴你,事情就是這樣。

    香榭麗舍的情況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村長死了。

    他流了很多血,村民也不懂得包紮急救。村長沒能撐過第二天晚上,就變成一具失去胳膊的僵硬屍體。

    他的老婆和幾個兒子把屍體分食一空。就算是自己的丈夫和親爹,在飢餓面前也毫無情分可講。我餓了,你死了,把你吃掉是天經地義。

    此前在走廊上被殺死的兩個村民也被煮熟。

    夜裡偷車的兩個倒霉蛋死者也沒有浪費。不知道什麼時候,羅寬捆綁在外面路燈桿上的那個傢伙也不翼而飛。驟然下降的氣溫把屍體牢牢凍住,卻阻擋不了飢餓村民的瘋狂。

    鄭小月站在房間裡,透過半開的窗戶縫隙,看見幾個村民從樓下的灌木叢裡拖出某個物件,揮舞著分量沉重的斧頭,朝著上面亂砸。

    那是一條被凍住的人腿。慘白的皮膚表面凝著霜花,帶有一點點彎曲度。表面的體毛不知道是因為距離太遠,還是被冰雪蓋住,反正是看不出來。它被凍得很結實,硬邦邦的。幾個村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條人腿砸開,商量著分好。

    整幢大樓裡到處瀰漫著肉湯的香味。

    團隊裡不少人覺得噁心,可就算關緊房門,那股氣味還是會從門縫裡鑽進來。它彷彿具有實質,忍不住讓人想起“同類”兩個字。甚至感覺油膩膩的,彷彿鑽進自己胃部,又帶著各種噁心字句在腦子裡徘徊的可怕幽靈。

    柳鳳萍一直在嘔吐。

    她從昨天吐到今天。

    不是因為懷孕,完全是因為那股在鼻孔和腦子裡竄來竄去的熟肉味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9 18:13
第272章不准你吃肉

    劉天明無法制止這種情況。

    他不可能因為這樣,就把大樓裡所有村民殺個精光。

    等待很無聊。人們呆在溫暖的房間裡,在火爐旁邊看著書,低聲交談,用各自不同的方式打發時間。

    廖秋很勤快。他每天都會下去檢查車輛情況,防止機械被凍壞。在這方面,廖秋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熟練技工。

    大家晚上分住在不同的房間,白天才會聚集到一起。劉天明偶爾也會走上樓梯,來到大樓頂層。這裡位置很高,可以看見遠處連接城市的高速公路。那裡有很多廢棄的車輛,就像城市這頭灰色巨獸體內的血管被死死堵塞。原本熟悉的那個世界正在逐漸瓦解,可是活著的人卻什麼也做不了,無法改變既定事實。

    柳鳳萍和楊慶國之間的關係有了突破性進展。儘管他們從未說過,可是旁人都看得出來。齊元昌覺得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太大,也只是隨口一提。劉天明對此不以為意。團隊裡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他們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安靜下來的時候,人們會討論各種問題。

    劉天明沒有把所有秘密公佈。他保留著電腦上那位神秘聯絡人說過的所有消息。

    鄭小月首先提出劉天明從未想過的問題:變異感染體之間既然是相互感應,相互獵食的存在關係。為什麼在我們之間,從未產生過類似的情況?

    四天前,大家就開始深思,提出各自的觀點。

    應該承認,鄭小月的問題很新穎,也很尖銳。劉天明仔細回想過自己被病毒感染以來所有事情的每個細節。他驚駭的發現:變異感染體之間的確是互相為食,通過獵殺的方式奪取生物營養。可是,即便是自己,也從未對身邊這些變異的同伴產生過殺意。

    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鄭小月、黃河、齊元昌,還是羅寬和廖秋、李潔馨,任何一個擁有異能的團隊成員,他們體內都有劉天明進化所需的生物營養。按照變異感染體吸收每一個卡勒爾營養都會被獵食者遞增吸取的累計公式,只要劉天明吃掉所有團隊成員,他的實力會立刻進化到極其強大的程度。

    還是那個問題:我從未想過吃掉他們。就算彼此之間挨得很近,尤其是鄭小月,劉天明每天晚上都會摟著她一起睡覺,也從未有過吃掉懷里女孩的可怕念頭。

    看著火爐里通紅燃燒的煤塊,羅寬若有所思,提出自己的見解:“會不會是因為我們都注射過你的血,然後與宋院長留下的免疫藥劑產生作用,導致了這種情況?”

    就像封堵河流的大壩開了一個口子,禁錮許久的思維彷彿洪峰來臨般狂湧傾瀉出來。

    “羅寬說得沒錯,應該是這樣。”

    “這是不是意味著,如果得到免疫藥劑的是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同樣具有變異力量的感染體,我們恰好也在那個時候注射了對方的血得到免疫,我們和頭兒之間的關係,就會轉為互相獵食?”

    “這是從細胞層面產生的效果?還是我們的基因被改變了?”

    劉天明一直在沉默。

    他覺得這些談論不無道理,甚至非常接近事實。雖然沒有證據,可是劉天明有種感覺,真相應該就是這樣。

    鄭小月一直坐在他的身邊,聲音很輕,卻充滿了震撼大腦的內容:“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都被你控制了。我們不會對你產生敵意,你也不會想到要吃了我們。我們是一個集體,不是普通的團隊合作那麼簡單。你不僅僅是首領,而是……王!”

    劉天明覺得一道閃電掠過大腦。

    王?

    他從未想過這個詞。這意味著,自己和其他同伴之間的關係並不普通。他們應該不是簡單的服從,而是聽命於自己。否則,無法解釋現在這種詭異的和平共處。

    網絡上身份不明的神秘人說過:變異感染體之間會互相獵食。這是法則,是規矩,是變異社會所有怪物必須遵守的法律。

    從最初的小吳,到後來被獵殺然後吃掉的每一個變異感染體,都會讓劉天明產生“食物”的概念。唯獨團隊裡這些注射過免疫藥劑,又注射過自己鮮血的伙伴,他們沒有引發我的飢餓感,也從未想過要吃掉我身上的肉。

    食物……到底是因為什麼?

    食物!

    食物?

    劉天明猛然站起來,右手不由自主握緊了佩在后腰的刀。

    他看見屋子裡的伙伴們眼睛裡放射出懾人的光。

    不,不是所有人,只是那些注射過免疫藥劑,擁有變異力量的同伴。

    鄭小月雙手緊緊抓住劉天明的胳膊,話音因為激動和顫抖有些變調:“有食物……我感覺到了,有食物在這裡。”

    廖秋扭了扭脖子,張開嘴,露出一副飢不可待的饞相。

    羅寬彷彿癲癇病人一樣顫抖著。他在磨牙,做著進食前的準備活動。

    齊元昌和李潔馨一直進食活屍後腦的紅色斑點。他們同樣感應到了食物的存在。齊元昌慢慢用手摸著脖子,做著吞嚥空氣的動作。李潔馨兩眼發直,不斷舔著嘴唇,表情彷彿在哭,又好像是在笑。

    黃河站在那裡,就像一頭剛剛從籠子裡放出來的獵狗。他喉嚨發出低吼,雙手煩躁不安的在空中揮舞,發出令人驚恐的咆哮:“它在哪兒?它究竟在哪兒?我能感覺到它就在這裡,可是看不見它。我要吃,我要吃掉那個傢伙!”

    柳鳳萍和楊慶國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他們互相擁抱著坐在椅子上,有些畏懼,也有些擔憂。

    曹新能從旁邊牆上抓過自己的槍,小心戒備著打開保險。

    雷平和嚴浩博是後來才加入團隊。他們被眼前的這一幕徹底震驚。要不是楊慶國及時抓住他們的手,示意兩個人安靜坐下,他們會覺得劉天明等人簡直就是瘋了。

    顧克剛也感覺到了食物的氣息。他的感應能力雖然沒有劉天明等人那麼敏銳,卻仍然發現,食物來源就在外面,距離香榭麗舍這個樓盤不遠。

    是變異感染體。

    是陌生人。

    是可以吃掉的食物!

    一種從未有過的瘋狂,突然在顧克剛腦海裡閃現。他以極其誇張的角度張開嘴,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雙手十指不由自主張開,帶著極其狂暴的力量,形成令人恐懼的爪子。

    劉天明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厲聲呵斥:“坐下,你不能去!”

    顧克剛的眼眶裡正被血絲急速佔據:“為什麼?”

    劉天明無比凶狠地罵道:“閉嘴!你的情況不穩定。你沒有打過針,現在只是個半成品。”

    是的,“半成品”。這是劉天明一時間能夠想到,最符合顧克剛目前狀態的詞。

    顧克剛通紅的眼睛裡毫無理智可言:“我餓!我要吃……”

    劉天明以更加凶狠狂暴的咆哮打斷他的叫嚷:“餓也不准吃。你給我老老實實呆著,不准出去。”

    顧克剛臉上的肌肉在扭曲,整個人充滿了挑釁的瘋狂:“你攔不住我。我餓,我……我要吃肉!”

    帶著巨大力量的拳頭從側面猛砸過來,顧克剛眼睜睜看著拳頭在眼前不斷放大,卻絲毫沒有避開的時間。他的身體在空中橫飛,旋轉著,帶著無可抗拒的力量,重重撞上了側面牆壁,然後摔下來,落在地面,半天也無法爬起。

    劉天明迅速掃了一眼曹新能等人,用不容置疑的威嚴命令:“看住他,不准他出去。”

    所有人都被震懾住。

    實在太凶悍了。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劉天明對自己人下手。

    嚴浩博咽了嚥口水,壯著膽子問了一句:“如果他非要那樣做呢?我們……我們恐怕攔不住他。”

    “那就殺了他!”

    劉天明眼中閃過一絲暴戾: “打爆他的頭。這是命令!”

    顧克剛與其他讓人不同。

    他注射過劉天明的血,已經被病毒感染。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反應,是因為變異細胞對食物的強烈需求。

    這是一個從柔弱到強化的過程。最初的變異感染體只需要醣類補充能量,就像嬰兒從母體誕生依靠**就能存活。這相當於進食的第一階段,也可以理解為哺乳期。此前,陳婆和王福壽之所以進食生肉,是因為他們的身體需要無法通過醣類得到滿足。他們需要更多的能量,更多的補充。這就相當於第二階段。

    顧克剛的情況就是如此。

    儘管劉天明給了他很多醣,幾天下來幾乎吃掉了所有儲備糖果,顧克剛還是覺得不滿足。他需要更多的營養物質。變異細胞不間斷的催促,簡直就是深入骨髓的折磨。顧克剛完全是憑藉頑強意志在硬撐。劉天明和其他團隊成員也在時刻看住他,這才沒有使得顧克剛做出生嚼人肉的瘋狂舉動。

    現在,他再也忍不住了。

    這是一個巧合。

    如果出現在外面的人不是變異感染體,而是普通活屍,或者普通人類,顧克剛根本不會表現得如此瘋狂。
V123210 發表於 2017-3-31 18:20
第273章要吃不要命

    生物營養的誘惑力是如此強大,直接作用於剛剛斷奶的嬰兒大腦,誘導他產生了瘋狂到極點的強烈食慾。

    劉天明沒有想過要殺死顧克剛。

    他對這名軍官很有好感。顧克剛的行為也完美詮釋了“軍人”的意義。否則的話,劉天明也不會在那個時候給他注射自己的血。

    “看住他。”

    再次下達同樣的命令。劉天明把視線從昏迷的顧克剛身上移開,在所有變異團隊成員身上迅速掃過,用不容置疑的語調下達命令:“按照上次猜拳的結果,齊元昌留下負責警戒,其他人跟我走。齊隊長,我們會把你那份兒帶回來。”

    團隊機制正在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完善。為了應對突發情況,他們此前就得出了留守人員的排序。

    一聲令下,房間裡飢餓的變異感染體迅速沖出,在走廊上留下一陣很快消失的急促腳步聲。

    雷平和嚴浩博用繩子把昏迷的顧克剛手腳捆住。他躺在那裡毫無知覺,彷彿過年時候村子裡正待宰殺的豬。

    嚴浩博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有餘悸地問:“齊隊長,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齊元昌強行按捺著心裡狂暴的飢餓,苦笑著搖搖頭:“你會明白的。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總之,你會明白的。”

    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解釋。

    沒有人說話。

    可能是因為之前變異團隊成員的動作太大,劉天明打暈顧克剛的舉動也出人意料,留守的人紛紛陷入沉默。

    他們必須思考很多問題。

    為自己,也為了將來。

    屋子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爐子裡的火苗在燃燒。

    忽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很輕。

    柳鳳萍距離房門的位置最近。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帶著沉悶和迷惘的狀態,拉開房門。

    外面站著一個身材乾瘦的男人。

    是大樓裡的村民。

    柳鳳萍在這裡住了近一個星期,樓上房間裡的住戶很多都見過。雖然叫不出名字,卻知道有這麼個人。

    黑瘦的男人臉上帶著笑。他站在門口,用精明的目光迅速打量屋內的環境,咧開嘴,臉上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柳鳳萍有種想要關上房門的衝動。然而受過的教育卻不容許她這樣做。深深吸了口氣,柳鳳萍認真地問:“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很多人都有用家庭排行當做名字的做法。

    華三就是其中之一。

    他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當然,這是比較村子裡其他人得出的結論。

    殺死香榭麗舍購房客的時候,華三沒有參與其中。他自始至終也沒有動過手,只是站在人群外面大聲叫好,用聲音給施暴者提出行為動作的改良意見。

    比方說:某人要用刀子捅穿另外一個人的肚皮,華三就會在旁邊建議他,你應該砍掉他的頭。

    又比如說:某人要殺掉一個女人,華三也會給他提出建議,別那麼狠毒,讓人家活下來吧!

    華三覺得自己真的很善良。

    刀子捅穿肚子很痛苦,不如直接砍掉腦袋來得簡單。反正都是死,不如痛快些,也省的死者多受折磨。

    人人都要有良心,殺人不如活人一命。那佛經裡不是說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華三的這些小心思其實都有著實際基礎。

    趕緊讓人家把腦袋砍掉,是因為家裡已經燒開了水,等著鮮肉下鍋。

    尼瑪的,呆在香榭麗舍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都快被餓成骷髏了。村里那幫傻瓜殺個人還要唧唧歪歪說上半天,分肉更是一個繁瑣複雜的過程。等到肉塊分到自己手裡,至少也要半個多鐘頭。與其捅肚子流血那麼麻煩,不如直接砍頭。老子餓了,等不了那麼久。

    餓的時候管不了什麼男人女人。可是這幫傻逼難道就不會想想嗎?你們吃光男人身上的肉,又沒有電,晚上那麼長時間怎麼熬?摟著女人暖被窩當然是最佳選擇。就算是沒有那方面的需要,把人留到明天再殺,也會比今天的剩肉新鮮得多。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怪不得只能窩在村里,一輩子受窮。

    華三知道劉天明團隊就住在自家樓下。

    這些人剛進來的時候,華三覺得很興奮,覺得可以好好吃上幾頓飽飯,再輪著睡睡夢寐以求的漂亮妞。

    誰知道,這些人根本不是肥羊,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猛虎。

    華三牢牢記住了劉天明的模樣。那天他看見了劉天明殺人立威,還看見劉天明砍斷了村長胳膊。血腥場景把華三嚇得魂不附體。他覺得,最好離這種狠人兼猛人遠一點。否則,很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飢餓是一種非常難熬的痛苦。儘管有著從外面田地裡弄到的土豆,華三還是覺得最近的飯食清湯寡水毫無味道。

    樓下的外來新住戶有很多罐頭。

    這不是什麼秘密。

    午餐肉燉土豆的味道很香,儘管只是用水把切塊的食物混合煮熟,仍然對飢腸轆轆的人們有著難以抵擋的誘惑。華三覺得自己很倒霉,偏偏住在樓上,每天聞著樓下飄散的食物香氣,讓他想要發瘋,覺得隨時可能被自己的口水活活淹死。

    華三不敢跟劉天明說話。

    他有種直覺,那個男人很危險。

    華三看見了劉天明衝出大樓。

    不僅是他一個人,還有好幾個陌生人跟在後面。有男的,還有女的。他們走得很急,頃刻之間就跑出了工地大門。

    華三想要下來碰碰運氣。

    如果房間裡沒人,就偷上幾個罐頭回家。

    如果房間裡有人,就按照事先編排好的計劃,爭取弄上些吃的。

    很幸運,開門的是柳鳳萍。女人總是要別男人好打交道。

    帶著臉上諂媚的笑,華三舉起手上早已準備好的房產證。

    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房產證。

    “嘿嘿嘿嘿……你們……你們現在住的這間屋子,是我的。”

    華三花了很大力氣才把這句話說完。他把手中的房產證舉得更高,彷彿那是自己的護身符:“當初房地產公司拆遷的時候,就規定這間房子賠給我。我……我是這裡的主人。”

    柳鳳萍微微瞇起雙眼,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華三。

    她覺得很奇怪,也覺得很好笑。

    現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叫囂著房屋所有權的問題。

    這個叫做華三的傢伙,難道腦子壞掉了嗎?

    王林康從未給村民辦過什麼房產證。這東西當然是假的,是華三從外面花了兩百塊錢買來。那個時候,病毒災難還沒有爆發,房子很值錢。華三覺得,一張假證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反正也就是幾百塊錢,與房子這種動輒幾十萬上下的貴重物件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齊元昌走過來,居高臨下盯著手持房產證的華三,皺起眉頭:“你想怎麼樣?”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已經住了進來,偏偏來了個莫名其妙的傢伙,說房子是他的,還拿出所謂的證據……在和平時期,這種事情當然會有警察介入,說不定還要鬧上法院。可是現在,齊元昌覺得,這傢伙不是腦子抽風,就是另有所圖。

    “你們得給我點兒東西!”

    華三決定豁出去了。就算被這些人開槍打死,也總好過活活餓死。他臉上浮現出勇敢者面對怪獸時候的堅毅頑強,死死抓住手裡的房產證,再次重申自己的權利:“這間房子是我的。你們就這樣住進來,我也不說了。你們……你們必須給我點兒東西,就當做是租金。餅乾、罐頭,什麼都行。”

    原來是個想要投機的混蛋!

    齊元昌順手從旁邊敞開的食品箱裡拿了一個紅燒牛肉罐頭,朝著半開的房門外面扔去,嘴裡很不耐煩地叫道:“滾吧!別再來煩我。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看著在空中翻滾飛舞的罐頭,華三眼睛裡閃爍著精光。他連忙轉身,伸出雙手,連滾帶爬借助了即將落地的罐頭。

    身後,齊元昌用力關上房門。

    他有種說不出的煩躁。變異細胞對生物營養的需求非常強烈,攪擾著齊元昌心神不寧。

    如果換個時間,齊元昌肯定不會把罐頭扔給華三。

    可是現在,他需要安靜,需要控制住來自心底無比強烈的飢餓。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齊元昌畢竟是個警察。

    更重要的因素,團隊目前不缺食物,而且數量很多。

    總之,齊元昌覺得,能夠用一個罐頭解決問題,就用不著開槍殺人。

    ……

    雪地上有一串腳印,朝著院方延伸。

    眾人在四周散開搜索,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目標。

    劉天明以極高的速度在跑出了很遠,仍然一無所獲。

    荒野上有很多石頭,腳印消失在岩石密集的區域。顯然,那個身份不明的變異感染體察覺到危險。他及時離開,在岩石上跳躍著奔跑,是追踪者無法尋找。

    很精明的傢伙。

    臉色慍怒的劉天明慢慢返回隊伍,腦子裡瘋狂激烈的飢餓慾望正在消退。

    “沒找到這傢伙。”

    劉天明聽到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音,向垂頭喪氣的團隊成員揮了揮手:“先回去吧!可能是我們人太多了,他自己也被嚇得夠嗆。”
V123210 發表於 2017-3-31 18:20
第274章光桿司令

    人們紛紛笑了起來。

    這解釋倒也有趣。

    變異感染體之間的關係,就是你死我活的戰爭。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沒有任何情面可講。對方感覺到危險迅速撤離,倒也說得過去。總不可能明明知道對手強大還要硬拼。

    只有沒腦子的白痴才會這麼幹。

    無功而返。

    回到房間,顧克剛已經醒了。

    沒有了生物營養的誘惑,他的神智正在恢復。眾人紛紛上前安慰勸解著,顧克剛也對自己失去理智的行為感到後怕。總之,正常情況下,他的表現和普通人差不多,特徵只是嗜糖。但是劉天明很清楚:顧克剛之所以沒有對其他人產生捕獵慾望,完全是因為自己的血液細胞從中調和。

    如果當初給顧克剛注射了另外一個變異感染體的血,他會毫不猶豫撲過來,啃斷自己的喉嚨。

    必須盡快前往西昌,找到宋嘉豪藏在那裡的免疫藥劑。

    該死的氣候還是沒有好轉。地面積雪很深,南方車子沒有配備防滑鏈,根本不可能行駛。

    剩下的糖不多了,還可以勉強維持幾天。

    再這樣下去,顧克剛就會表現出嗜肉特徵。

    到了那個時候,誰也控制不住他。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用子彈打爆他的腦袋。

    ……

    華三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樓上房間,帶著說不出的亢奮和衝動,用刀子破開罐頭,把所有湯汁肉塊全部倒進鍋裡。他放了很多水,切了十幾個土豆,煮了海海滿滿一大鍋。

    楊巧蘭是華三的婆娘。兩口子婦唱夫隨,關起門來開開心心吃了一頓。感覺這輩子都沒有此時此刻這麼幸福。

    以前在村里的時候,大家都是街坊。

    王林康搞起香榭麗舍這個樓盤項目,拆掉了舊的村落,村民們強佔大樓,殺光了所有外來購房者。在血腥和殺戮面前,人人都覺得危險。現在,大樓裡家家戶戶很少開門,都在防備著曾經認識的人會不會什麼時候用刀子朝自己身上捅過來。

    吃飽了飯想要消食。

    屋子裡的空間太窄,楊巧蘭想要到外面走廊上逛逛。

    剛走了幾步,就看見隔壁的門開了,露出一張充滿警惕的臉。

    那是個女人,也是楊巧蘭認識的同村婦女。說起來,兩個人關係不錯,甚至還是遠親。

    楊桂花看著在走廊上逛來逛去的楊巧蘭,覺得很驚奇。

    “你雜個不呆在屋頭?”

    “在裡面憋得難受,出來走走。”

    楊巧蘭舔著嘴唇上殘留的罐頭油脂,舌頭攪動著口腔裡殘留的罐頭香味,想想聰明機智的自家男人華三,不由得發出勝利者的得意笑聲。

    “桂花妹子,各吃飯嘍?”

    楊桂花點點頭:“吃過了。”

    楊巧蘭走到近前,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各聞見香味了?我家今天做好吃滴。嘿嘿嘿嘿!香不香?”

    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旁人恐怕很難理解這種炫耀。

    不就是一個罐頭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楊巧蘭的想法其實不難理解。尤其是物資匱乏的時候,能夠吃到肉,本來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當然,這裡指的不是人肉。

    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紅燒牛肉香氣,在冰冷的環境裡,是那麼明顯,強烈刺激著楊桂花的嗅覺神經。

    “你從啥子地方弄來滴罐頭?哦……對了,是不是樓下那些人?”

    “是我男人整來滴,可好吃了。”

    兩個家庭婦女之間的談話內容就這麼簡單,無非是炫耀和羨慕,卻持續了長達半個小時。

    等到談話結束,楊桂花關上房門,看著房間裡雜亂的擺設,還有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書的男人,她忽然覺得生活失去了意義。

    楊桂花丈夫叫做謝坤,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身材普通,長相普通,就連說話方式也很普通。

    “你怎麼了?”

    “巧蘭她們家今天做好吃的,她男人跟樓下那些人換了個罐頭。”

    謝坤平靜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

    家長里短,互相炫耀,是村子裡所有女人的通病。自家老婆楊桂花也不例外。

    謝坤不是村子裡的原住民。他是外來的上門女婿,也是村子里為數不多,寥寥無幾,擁有中專畢業證的文化人。

    謝坤沒有參與村民殘殺購房客的事件。儘管時局不同,謝坤仍然對“吃人”這種事情抱有本能的反感。當然,這並不代表著謝坤有多麼高尚。真實情況是,病毒爆發前,謝坤正好購買了幾百斤大米存在家裡。他的存糧比村子裡其他人多得多,自然也就用不著吃什麼人肉。

    這個地方很可怕。謝坤親眼目睹了村民的瘋狂。他覺得很恐懼,想要離開香榭麗舍。

    劉天明等人第一天進來的時候,謝坤就留意上了他們。倒不是起什麼壞心思,謝坤覺得應該跟著這些陌生人一起走。繼續留在這裡,結局不外乎兩種:要么吃人,要么被別人吃掉。

    “你不要跟著他們鬧。”

    謝坤輕言慢語說著自己媳婦:“我們東西都收拾好了。聽我的,只要樓下那些人出發,我們就跟著他們一起離開。我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好人。”

    這番話,連謝坤自己都不太相信。

    那天他可是親眼看見劉天明殺人立威。無論開槍動作,還是拔刀技巧,劉天明都顯得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想來,他們應該殺過很多人。

    可是,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

    西北基地。

    看著站在眼前這幾個人,殷松覺得很是無奈,長長呼出一口沉悶的濁氣。

    蘇海龍沒有撒謊:整個西北基地的確只剩下幾百名軍人。平民倖存者的數量要多一些,也就是兩千左右。總之,這裡空蕩蕩的,看不到任何生氣。

    殷松想過返回新北京基地,另外尋找一個適合發展的地方。

    他與新北京那邊通過一次話,得到的消息讓殷松很是惱火。家里人明確告訴他:無論如何,必須在西北基地掌控一直戰鬥力量。然後,逐漸取代蘇海龍的位置。

    必須盡快編成3907團。

    如果直接從平民當中徵召新兵,那根本就是白痴行為。

    殷松很聰明,他從蘇海龍那裡要到了收編殘軍的部分權限。通過新北京方面的信息優勢,殷鬆在九十多公里外的一個小城市裡,找到了四名士兵。他們被屍群困住了,如果不是殷松前來救援,這些人依靠剩餘物資,最多還能活兩個星期。

    殷松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他對病毒免疫。這正是他一個人幹掉幾十頭活屍,救出四名士兵的資本。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不可能對外界公開的秘密。

    權力越大的人,知曉並且掌控的秘密就越多,也更容易讓這些秘密為自己所用。

    殷家就是個例子。

    這四名士兵就是新編3907團目前的全部班底。

    按照殷鬆的計劃,這些士兵會晉升為軍官,和自己一起共同組建新的戰團。

    然而,事情沒這麼簡單。

    返回基地的當天夜裡,一名獲救的士兵在營房裡吞槍自殺。子彈射穿了他的後腦,腦漿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他的神經繃得太緊。被屍群圍攻的時候,一直想要生存。強大的求生意志支配著身體,壓倒了恐懼和其他負面因素。回到基地徹底放鬆下來,思維重新變得正常。看見過那些可怕的場景在腦海裡電影般一幕幕閃現。同伴的死,認識的人被病毒感染在眼前變異,好幾次覺得自己無法從城市裡逃脫的絕望……在如此強烈的恐懼思維控制下,他只能選擇自殺。

    儘管殷鬆一再安撫另外三個人,可是看得出來,他們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天知道他們在那座城裡究竟遭遇了什麼。一個人沉默寡言,從救回來以後就不再說話。另外兩個情況稍好些,卻無法進行軍事訓練,更談不上什麼給殷松幫助。這種情緒和恐懼可能還會在他們身上停留很長時間。什麼時候可以解除,根本沒有答案。

    殷松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

    他相信“亂世出英雄”這句話。

    既然無法從蘇海龍那裡得到幫助,老子就自己想辦法。

    必須盡快找到更多的倖存士兵,或者是警察。

    在這種情況下,受過系統軍事訓練的人非常珍貴,有一個算一個。

    殷松向新北京基地再次發出電報,說明自己這邊的情況,請求得到信息方面的幫助。

    殷家的確是神通廣大。一份詳細的近期信號通訊位置核查文件,很快傳遞到了殷鬆手上。

    距離西北基地太遠的信號統統可以忽略。

    位置較近的部分,蘇海龍那個老狐狸統統說是他的人。

    聰明人不止殷鬆一個,誰也不嫌棄手上的軍事力量多餘。

    一份份通訊文件核查下來,殷松很自然的找到了劉天明小隊。

    核查結果和前面幾次一樣。劉天明小隊同樣也是西北基地的在編人員。可是,他們的身份信息非常奇怪:除了劉天明、黃河、齊元昌三個男人,還有一個叫做鄭小月的女性軍官。

    而且,他們的軍銜全部都是準尉。
V123210 發表於 2017-3-31 18:21
第275章毫無預兆的戰鬥

    越往下看,殷鬆就對劉天明等人的身份越發覺得好奇。

    入伍時間是同一天。

    晉升時間也是同一天。

    尤其是這些人的身份名錄上,還專門標註有“特編”兩個字。

    特別編制?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只要願意花錢,付出足夠的代價,你可以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秘密。

    殷家的權勢,加上其它一些頗有價值的附屬物品,殷松從蘇海龍副官那裡得到了劉天明小隊的相關信息。這談不上什麼出賣,只是一種利益交換。副官覺得,區區幾名准尉的身份信息不值得大驚小怪。殷松現在為了重建3907團,幾乎是看見一個人就想抓過來。與其觸怒這種瘋子,不如順水推舟,在適當的時候,稍微滿足他的小小要求。

    殷松明白了“特編”兩個字的意義。

    那意味著,這個特殊戰鬥小隊不接受西北基地直接管轄。他們專門在外面收集各種變異生物活體樣本,供應基地首席研究人員思博使用。

    免疫藥劑之類的事情,殷松毫無興趣。那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殷松覺得,可以和這支特編戰鬥小隊談談。畢竟,他們不是蘇海龍的直接管轄人員。說不定,他們會聽從自己的命令。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經驗豐富,實力強大————從病毒爆發至今一直在疫區活動,整天都在生死之間徘徊。這樣的人,絕對是組建戰團的最佳班底。

    殷松沒有驚動蘇海龍,也沒有對田光耀和思博等人談及劉天明小隊。

    這件事情必須在暗中操作。否則,以蘇海龍的態度,絕對不會把這支戰鬥小隊拱手相讓。

    殷松從新北京基地單獨調來一架直升機。

    遺憾的是,他一直沒辦法和劉天明小隊取得聯繫。暴風雪使信號無法暢通,飛機也無法進入那個地區。

    只能等待,希望天氣盡快好轉。

    ……

    第九天的時候,風停了。

    太陽從雲層背後探出了頭,明晃晃的陽光直射大地。連續一個多星期遮蔽天幕的厚重雲層正在消退。彷彿那是一塊巨大無比的畫板,被橡皮狠狠擦去了大片污漬,露出最下面湛藍色的清潔底色。

    香榭麗舍這個樓盤的位置很高,周圍是低緩的土坡。繼續往下,是大片被積雪覆蓋的農田。不需要爬到樓頂,站在二樓窗口,劉天明就能透過圍牆,看見遠處的景色。

    黃河站在另一扇窗戶面前,整個人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這太陽曬得人真舒服。照這樣下去,最多兩天就能化雪。到時候,我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

    團隊裡所有人都對他的話抱有同感。

    住在這裡的確不怎麼舒服。

    雖然村民都是普通人,可他們畢竟是殺人兇手,還是食人狂魔。羅寬和廖秋這段時間在樓下溜達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很多人類骸骨。他們被吃得很乾淨,那些骨頭幾乎和地上積雪一樣白。

    劉天明點點頭:“是啊!我也不喜歡這兒。先看看吧!如果明天積雪融化……”

    突然,他的後半句話戛然而止。

    窗外,遠處的雪地上,出現了某種東西,正朝著這裡移動。

    “外面有活屍!”

    李潔馨首先喊叫起來。她很緊張,手指著窗外發出預警:“就在那邊。天啊!怎麼有那麼多?”

    黑壓壓的一群人,正從白雪皚皚的地平線盡頭出現。

    它們衣衫襤褸,很多身體部位曝露在外面。

    它們在雪原上奔跑,就像一群喜歡冬季運動的鍛煉狂人。

    這些傢伙比下雪之前的進化程度還要高,奔跑速度比劉天明遇到曹新能的時候還要快。地上的溝渠對它們無法構成障礙。活屍口中發出毫無意義的嚎叫聲,像田徑選手那樣做著跨欄動作。與這些動作矯健的怪物比起來,黑鬼飛人博爾特就是個渣子。

    不需要劉天明發布命令,房間裡所有團隊成員都知道自己該干什麼。他們迅速行動起來,拿起武器,走出房間。

    鄭小月一直等到其他人離開房間,把自己和劉天明留到最後。

    她毫無預兆的撲了過來,伸出香滑的舌頭直接探入劉天明嘴裡。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高高鼓起的胸脯變得起伏。

    鄭小月顯得很霸道。她毫不客氣把劉天明推到牆邊,用極富彈性的嬌軀把他用力壓在牆上。薄薄的套頭毛衣使****看起來高挺,她抬起筆直的右腿,挑逗般磨蹭著劉天明的臀部。

    長達半分鐘的激吻過後,鄭小月終於鬆開劉天明。她用細長的手指輕輕擦去嘴邊的液體,似笑非笑地發出威脅:“不准跟我搶食物。否則,晚上我就把你吸乾!”

    活屍後腦的紅色斑點也是生物營養。

    雖然很少,卻可以吃。

    當然,它們對於變異感染體的食物感應不是那麼強烈,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提不起細胞的興趣。

    ……

    一個看上去十八歲左右的女孩朝著齊元昌撲來。

    她沒有左腿,膝蓋以下只剩下骨頭,無法保持人類的正常行動姿勢。女孩只能手腳並用,在雪地裡一顛一顛地跑著。她的長發凌亂,可以看出變成活屍以前還染過色。淡金色的染髮劑脫落了不少,露出漆黑的本色,看上去就像一隻想討主人歡心的獅子狗,卻露出嘴裡尖厲的獠牙。

    在兩米的距離對目標開槍射擊,這種事情對齊元昌來說,還是第一次。衝擊力巨大的子彈呼嘯著鑽進女孩身體,中彈的頭顱拖拽著身體當即後仰,在空中倒飛出去好幾米遠,在白色雪地上痛苦扭動。

    黃河大概是這段時間被憋久了。他沒有用槍,直接衝進屍群密集的核心,大聲嘶吼,掄起拳頭朝活屍身上亂砸。他的攻擊迅猛強力,彷彿一台人形格鬥機器。儘管有活屍趁空咬住他的皮肉,卻會在第一時間立刻遭到反擊。很快,黃河身上出現了斑斑點點的血跡,他被微弱的疼痛和寒冷刺激著,砸爆一個又一個的活屍腦袋。

    李潔馨對槍械的操作熟練程度比想像中更快。她和鄭小月互相掩護,在雪地上交錯射擊。打兩槍換一個地方,從來不再固定位置多加停留。雖然不是每一顆子彈都能命中活屍頭部,卻有效阻止了這些怪物的進攻,為其他人爭取到殲滅聚殺的機會。

    劉天明放出右手的骨刃,在屍群之間遊走。他沒有施展自己在速度方面的優勢,只是在同伴可能陷入危機的情況下,不動聲色的插進去,解決最具危險性的活屍。

    他發現:不同個體的變異活屍戰鬥力存在差異。

    這些死而復生的怪物與人類不同,強壯與瘦弱的標準,並非單純意義上的年輕或者衰老。它們的身體強度與病毒佔據寄主身體時候的轉化結果沒有直接意義。以人類族群為例,二十歲階段通常是體格精力最為旺盛的時期。身體發育尚未結束,大腦思維具有無限可能的想像空間。

    活屍的強弱成長與人類不同。時間似乎對它們沒有任何影響。從昆明城一路出來,從行屍進化為活屍,它們的身體強度應該是病毒在其中發揮作用,從而導致的變化。這些變異生物的力量和人類一樣,也是來源於食物。無論被病毒佔據身體的寄主是老人、青年、女人或者孩子,只要進食速度夠快,吃下去的食物數量夠多,它們就會迅速成長為極其強大,身體各方面數據徹底壓倒其它同類的個體。

    廖秋注意到,自己的感知器官比過去變得更加敏銳。這應該是腎上腺素加快分泌導致的結果。這玩意兒不僅僅只是刺激大腦產生興奮,更會使神經反射速度加快。在黑窩裡的時候,廖秋就听其他人說過,少量喝酒會使腦子清醒。

    羅寬已經打空了兩個彈匣。他一直在奔跑中射擊,從槍口裡噴射出來的子彈又狠又準。一大群活屍圍著他嚎叫追逐,奔跑中的羅寬讓它們無法找到正確攻擊方向。破空襲來的子彈不斷射中活屍頭部,在寒冷的空氣中濺開一朵又一朵血花。他總是朝著屍群最密集的位置開槍。可能是因為爆炸異能的影響,羅寬覺得自己的射擊精度越來越準。根本用不著瞄準鏡,只要抬起槍口,腦子裡就會產生與目標之間的神奇感應。彷彿有個聲音在冥冥中提醒自己:它們在那裡,我會指引著你,殺光所有邪惡骯髒的生物!

    黃河威猛得彷彿一個巨人。

    他張開雙手,口中發出令人恐懼的咆哮。手指如同鋼錐一樣朝前探出,直接插進迎面撲來的一頭活屍眼眶。濃亮的鮮紅血珠在空中飛濺,黃河毫不客氣的徒手把活屍脖子擰斷。他把失去生機的怪物當做武器,掄起手中的屍體,原地揮舞出一個用力量與速度製造的圓。三頭來不及躲避的活屍被當場掃翻。

    黃河獰笑著,抬起腳,高高躍起,直接踩著一頭活屍額頭,把想要爬來的怪物狠狠壓下去,直接碾進了冰雪和泥土。
V123210 發表於 2017-3-31 18:22
第276章蟊賊

    他抓住另外一頭剛剛倒地的活屍肩膀,把手中捏緊的死屍頭顱朝著對方面頰猛轉。堅硬的頭蓋骨在這種時候堪稱鐵鎚,在附近戰鬥的幾個人都聽到清脆的骨裂聲。

    第三頭活屍爬起來,帶著不知道死亡為何物的瘋狂,張嘴朝著黃河肩膀咬來。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黃河。他彷彿一頭人形的棕熊,揮舞雙臂迎上去,直接把雙手插進活屍大張的嘴裡。狹窄的口腔瞬間被填滿,活屍做夢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強大的咬合力被徹底固定,它想要用雙手把黃河的胳膊扒開,卻驚恐無比的發現: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撕扯自己頭部,面頰兩邊的咬肌正被拉伸。就像一把動力十足的金屬擴張機,正在自己的嘴里高速運作。

    活屍只能眼睜睜看著黃河臉上露出獰笑,把自己的口腔活活撕裂。以上下兩排牙齒作為分界,整個頭部當場撕成兩半。

    齊元昌也被兇性大發的黃河刺激著,不由自主萌生了前所未有的殺意。

    他發現用槍械射擊的感覺很糟糕。變異生物不是人類,它們根本感覺不到子彈的威脅,也絲毫沒有某人被槍口指著腦袋,本能產生恐懼和畏縮的概念。看著四周密密麻麻圍上來的屍群,齊元昌打光了身上攜帶的所有彈夾。他乾脆把突擊步槍一扔,朝著距離最近的活屍撲過去。

    那是一個女人。她基本上保持著變異前的樣子。粉紅色吊帶衫繫繩只剩下一根,露出穿在裡面的同色胸罩。她下面穿著勉強能夠看出是白色的褲子,只是實在臟得可以,沾滿了各種叫不出名字的污垢。

    第一次徒手面對這種怪物的齊元昌缺少經驗,對力量和速度控制的不是很好。他的手掌不偏不倚握住了女人胸脯,接觸到一片柔軟的同時,活屍卻絲毫沒有人類女性受辱之後隨即產生的暴怒。它很疑惑,不明白這動作代表的意義,然後就看見臉色漲紅的齊元昌揮舞拳頭,朝著自己鼻樑中間狠砸過來。

    雪地上到底有多少頭活屍?

    七百?

    八百?

    還是一千?

    沒人關心這個問題,劉天明也沒有時間一一計數。人們只知道情況危險,整個團隊全都行動起來。擁有變異力量的成員擋在前面,曹新能、雷平、嚴浩博和顧克剛在圍牆內部來回奔跑。他們開來兩輛越野車和一輛卡車,站在車頂,平端步槍朝著遠處的屍群射擊。

    他們沒有免疫能力,直接與活屍肉搏非常危險。劉天明反復交代過團隊的戰鬥原則,即便是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曹新能等人也必須留在後面進行掩護。這是對他們的安全負責,也是把更多機會留給有著變異能力的團隊成員。

    劉天明在密集的屍群中間穿梭,擊殺所有對自己構成威脅的活屍。

    他再次確認:變異感染體的確是凌駕於普通活屍能力之上的更高級存在。按照網絡上那位神秘人的說法,屍群是進化失敗的擴散形態感染體,它們並不正常,也不是自己這種有著變異能力的強悍生物。如果把所有病毒寄主看做是一個全新的社會,數量龐大的屍群無疑位於社會最底層。

    它們是一群類似蝗蟲的無知生命。除了掠食和破壞,什麼也不會。

    必須殺光它們!

    ……

    激烈的槍聲打破了寧靜,香榭麗舍樓盤上空凝固著緊張氣氛。無論大樓還是售樓部裡的人們,全都站在窗戶前面,目瞪口呆關注著外面的戰鬥。

    “你們瞧見沒有,我就說不要惹那些人。他們很兇,有槍。看看,快看看,他們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啊!”

    “村長那個瓜娃子死了也是活該。還好我那天沒有下去跟著他們一起鬧。這些人真的是惹不起,他們太狠了,實在太狠了。”

    “他們哪來那麼多槍?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各種亂七八糟的疑問在人們腦子裡徘徊,各種猜測七嘴八舌的在交談中發酵。無論大樓裡的村民,還是售樓部裡的王林康和工人,都知道活屍的殘忍和強大。現在,固定的概念被徹底打破,他們這才恍然發現: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實在太蠢。

    我竟然想要和這些狠人談生意。

    我竟然想要從這些殺神手裡搶東西吃。

    還有他們當中那幾個女的,我竟然想要把她們搶回來暖被窩……

    驚愕與震撼過後,一切思維都變成了恐懼。

    人類的思維很奇妙。

    什麼時候都少不了膽大妄為的傢伙。

    華三從圍在窗口前面看熱鬧的人群裡擠出,偷偷摸摸溜出了房間,躡手躡腳下了樓。

    二樓房間的門開著。

    不是劉天明疏忽大意,而是這種尚未竣工的大樓當時根本沒有安裝門鎖。平時休息的時候,人們用軟鎖把大門扣住。大規模的屍群來襲,根本顧不得那麼多。

    華三覺得自己彷彿走進了傳說中的寶庫。

    他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所震驚,激動得難以自持。

    那些人,他們居然有這麼多的好東西。

    牆邊擺著彈藥箱,上面放著烏黑髮亮的突擊步槍,還有幾支順序卡在箱體木槽裡的手槍。華三走過去,發現旁邊另外一隻箱子裡滿滿噹噹全是子彈。它們散發出淡淡的槍油味,讓人忍不住有種畏懼,聯想起死亡和殺戮。

    摞在木箱上面的紙箱蓋子虛掩著。透過半開的縫隙,華三看見裡面裝著嶄新的軍大衣。墨綠色的衣服被透明塑袋緊緊包裹,新衣服特有的味道聞起來很舒服。光是站在那裡看看,華三就能想像出如果穿在自己身上,會是何等的溫暖。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些食品箱。天啊!他們竟然有這麼多的罐頭。午餐肉、紅燒豬肉和牛肉、素什錦、雪菜、肉丸子……華三感覺自己空蕩蕩的胃袋正在咆哮,他絲毫沒有註意到自己嘴角張開,口水從那裡不受控制的流淌下來,在空中形成一條細細的透明線,把腳下的地面浸濕。

    還有壓縮餅乾,那是成箱的包裝,還沒有打開過。

    還有水果罐頭。有黃桃和荔枝,成塊的糖水鴨梨隔著玻璃就能看見。紅艷豔的山楂在瓶子裡擁擠,就像小孩子活潑可愛的臉蛋。

    華三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

    他很想用最骯髒的字句咒罵老天爺————實在太不公平,為什麼一切好東西都屬於別人?老子難道不是人嗎?為什麼我什麼也沒有?什麼也得不到?

    華三偷偷摸摸溜進來,當然不是為了看看,飽飽眼福。他想也不想就抱起距離最近的食品箱,可是看見箱子外面“素什錦”三個印刷字體,立刻改變了注意。華三把箱子放下,另外扛起一箱午餐肉。

    他就是為了偷東西才進來,當然要選擇最具價值的收穫品。

    人都是貪婪的,華三也不例外。

    他很想拿走一支槍,再多扛幾箱罐頭。

    華三有些猶豫,腦子裡展開激烈思考。“先把罐頭拿回家然後在下來一趟”與“直接扛著幾箱罐頭回去”兩種不同思維在斗爭交鋒,讓他難以選擇。

    華三力氣很大,輕輕鬆松扛個三箱罐頭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無論現在還是和平時期,偷東西都存在誰也不可能忽視的“追贓”問題。劉天明等人的凶悍冷酷華三比誰都清楚。那天很僥倖的弄到一個罐頭,已經是運氣好到了極點。華三明白:就算現在自己把房間裡所有物件全部搬空,仍然不可避免要面對劉天明等人的追責。

    世界上最聰明的賊,永遠不會被別人發現自己是賊。他們雖然偷竊,卻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甚至失主本人也無從察覺。

    從一百張紙裡面偷走一張,這就是技巧,完美利用了思維心理上的漏洞。

    外面的槍聲逐漸變得稀疏。這表明戰鬥即將結束。

    華三咬咬牙,帶著心裡無限的不捨,忍痛扛起罐頭箱,以最快的速度轉身上樓,跑回自己家裡。

    ……

    雪地上到處都是屍體,破裂的頭顱和身體殘片隨處可見。血水把積雪染紅,沿著不太緊密的雪片縫隙流淌下來,接觸到最底層冰冷堅硬的泥土。

    屍群數量大概在一千頭左右。這是一個很大的數字。劉天明計算過,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對付這麼多活屍很困難,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畢竟,自己擁有“速度”第二階段異能,只要在戰鬥中不斷補充體力,完全可以把這些傢伙一個個磨死。

    問題在於,這樣做會浪費大量時間,也會導致各種不可控的情況發生。

    團隊合戰的優勢已經顯現出來。有了包括劉天明在內的七名變異感染體擋在前面,其他沒有註射過免疫藥劑的團隊成員在後面掩護。遠近攻擊互為補充,攻擊節奏穩定,火力輸出迅猛。只要有足夠的子彈,保持地形上的優勢,哪怕屍群規模增加一倍,也完全可以對付它們。

    數量很重要。

    劉天明第一次發現,自己當初帶上曹新能等人的決定非常正確。儘管他們是普通人,仍然可以在戰鬥中發揮應有的力量。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 15:23
第277章凶悍

    看了一眼正在死亡屍群中間彎腰收取紅色斑塊的黃河等人,劉天明轉身朝著圍牆內部站在卡車上的曹新能走去。

    顧克剛拔下突擊步槍上的彈夾,把一顆顆子彈順序壓進去,抬起頭,衝著劉天明露出微笑:“這些怪物來的太快了,來不及使用重機槍。還好,我們這邊人多,槍也多。你們可真厲害,活屍根本不是你們的對手。”

    劉天明隨意地笑笑,抬手按住顧克剛的肩膀:“感覺怎麼樣?”

    顧克剛對之前細胞引發的生理飢餓記憶猶新。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朝著遠處的屍橫遍野的雪地望去,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有一點反應,很微弱,沒有上次那麼強烈?”

    “你先回去吧!盡量離這里遠一點。”

    劉天明加重了手掌的力量,言語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成分:“你沒有打過針,現在還不能進食。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顧克剛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明白。”

    他隨即問道:“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

    也許是血液細胞產生的思維溝通,劉天明猜到了顧克剛的問題:“你指的是那些活屍? ”

    顧克剛覺得很疑惑:“這裡不是城市,大樓裡那些人也沒有出去過。活屍怎麼會知道這裡有食物?我們在這里呆了一個多星期,還是頭一次發現它們。而且,還是這麼多的數量。”

    劉天明抬起頭,注視著遠處被陽光籠罩的地平線:“應該是有人把它們引過來。”

    顧克剛覺得心臟微微一緊:“誰幹的 ?”

    “不知道。”

    劉天明轉過身,視線落在孤零零矗立在遠處的大樓上,用不太確定的聲音說:“也許不是針對我們。”

    顧克剛把裝滿子彈的彈夾用力壓進槍身,杵著槍托站起來:“我不喜歡這個地方,還是趁早離開吧!”

    劉天明點點頭,沒有說話。

    太陽出來了。

    ……

    剛回到房間,鄭小月就發現東西有人動過。

    女人的心思通常要比男人仔細。

    鄭小月是個護士,她對收拾物件有著專屬方法。這種習慣從衛生學校的時候就已經養成,從未改變過。

    劉天明走過來問:“少了什麼?”

    鄭小月的表情很是惱怒:“少了一箱午餐肉罐頭。”

    黃河扭動著全是肌肉的魁梧身體湊過來,看著牆邊整齊碼放的幾十個紙箱,對鄭小月的說法有些懷疑:“你該不會是記錯了吧?我們這幾天可是吃掉了不少罐頭,從車上搬下來的箱子那麼多,當時也沒有清點過啊!”

    “用不著清點!”

    鄭小月瞪了黃河一眼,指著面前疊摞起來的六個食品箱:“就是這裡被人動過。”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人們看到了六個紙箱邊緣的細節變化。

    那是兩個箱子上下堆放,下面定邊和上面底邊相互交叉,形成一個五度左右夾角的擺法。這摞箱子顯然是被人移動過,第一和第二個箱子的位置有些亂,沒有最下面幾個那麼整齊。

    李潔馨在旁邊說道:“箱子是我和小月一起擺的。每次取用食物以後,我們都會把紙箱放回原位。就算箱子是空的,位置和角度也應該和下面的一樣。”

    劉天明臉上神情變得陰冷。

    “老曹,你和顧參謀他們守住樓梯,不准放人進來,也不准有人出去。其他人兩個一組,跟我上去,挨家挨戶的搜!”

    他覺得身體裡燃燒著一團怒火。

    劉天明並不懷疑鄭小月的話。何況,還有李潔馨在旁邊作證。

    他只是覺得憤怒,覺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

    劉天明沒想過要殺太多人。他一直認為這個世界已經很亂,就算自己擁有力量,也應該用正常的心態和思維對待其他人。

    人類之所以有別於其它動物,一是因為智慧,二是因為良知。

    就算是最殘忍的猛獸,也明白不能濫殺的道理。當然,它們對於事物的理解沒有人類那麼透徹,完全是出於食物數量方面的考慮。

    如果每到一個地方就把所有人殺光,就算劉天明擁有變異能力,也只是一個毫無頭腦,殘忍到極點的屠夫。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趁著自己外出,整個團隊與屍群戰鬥的時候,偷走了房間裡的食物。

    這與背後捅刀子有什麼區別?

    你們惹怒我了。

    這是你們自找的!

    ……

    大樓裡一片混亂。

    黃河一腳踢開緊閉的房門,不容分說,直接用槍口抵住迎上來的男主人額頭。廖秋緊跟其後,毫不理會房間裡其他人的驚呼和喊叫,直接在屋子裡亂翻。

    齊元昌的方式比較溫和。

    他敲開房門,說明來意。屋主對這些陌生人主動上門的行為覺得驚訝,聽到齊元昌的話,更是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予以否認。羅寬在旁邊等得失去了耐性,二話不說掄起槍托砸過去,屋主慘叫著摔倒,羅寬像瘋狂的野狗一樣到處狂搜。

    鄭小月和李潔馨落在後面,兩個年輕漂亮女孩主動敲開房門,總會讓人產生不切實際的遐想。偏偏屋主是個男的,沒有其它娛樂項目的孤寂日子總算是有了一抹亮光。他瞬間變得神采飛揚,問話與應答之間就不可避免帶上了挑逗性字句。鄭小月當即朝著對方褲襠裡狠狠踢了一腳,然後從倒下去的男人身上跨過,怒沖沖的四處翻找。

    這一腳分量十足,變異感染體在力量方面本來就超越了普通人。他的**碎了,褲子被鮮血染紅,失禁的尿液流淌了一地,在血腥中散發著惡臭。

    劉天明背著雙手站在樓梯口,低著頭,目光陰沉。

    這些事情他沒必要參與,只要站在這裡,就能統管全局。

    這是團隊首領的職責,也是權力。

    各個房間裡不斷傳來哭喊和尖叫。

    “你們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別這樣。”

    “這是我家,不准進來。”

    “我沒拿你們的東西。出去,從我家裡出去。”

    齊元昌再也無法敲開房門。裡面的人聽到隔壁傳來哭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本能覺得自己家裡最安全。齊元昌很快失去了耐性,學著黃河的做法,粗魯野蠻的踢開房門。他嘴裡一邊發出粗野的問話,一邊在各種雜物之間尋找被偷竊的罐頭。

    樓上不斷傳來足以刺破耳膜的叫喊。

    有人在哀求,有人在痛哭,還有很多物件掉在地上,“丁零噹啷”的碰撞和脆響。

    劉天明聽到樓下單元門入口位置傳來爭吵。

    “讓我進去。”

    “現在誰也不准進來。”

    “我得和你們談談。”

    “先等等吧,現在可不是時候。”

    “要等多久?”

    “這可不好說。我們丟了些東西,我們頭兒說了,必須把那個該死的賊找出來。”

    曹新能非常盡責,他學著羅寬和廖秋,現在也管劉天明叫“頭兒”。

    交談對象應該是王林康,劉天明聽得出他的聲音。

    “老曹,讓他上來。”

    發出命令的同時,劉天明又補充了一句:“讓他們都上來。”

    王林康帶的人不多,只有四個。有他身邊的保鏢,還有兩個體格健壯的工人。

    他們沒有武器,無法構成威脅。

    簡單的了解了事情經過,王林康立刻分辨道:“不是我們幹的。我和我的人一直沒有進來,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幹的。”

    劉天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如果現在積雪融化,劉天明會採取更加直接的方式,隨便從大樓裡挑出幾個人殺掉,然後帶著團隊離開。

    主要目的還是宋嘉豪留下的遺產。

    外面的積雪很厚,至少明天才能上路。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情,必須把偷東西的人找出來,讓他明白這個世界的全新規則。

    劉天明沒興趣搭理王林康。

    他只是覺得,可以藉用抓賊這件事情,從這裡帶走一部分人。當然,自己不是幼兒園保姆,不會負責這些人的食宿安全。反正車速在野地裡不會太快,這些傢伙能夠跟上就來,不能跟上就死。挑選方法雖然有些殘忍,卻符合己方團隊的收取原則。

    王林康還在喋喋不休。

    “你要相信我,這件事情真不是我做的。”

    “我可以幫你。我知道應該怎麼讓這些人開口說話。”

    “這樣找下去很浪費時間,讓我的人過來吧!劉隊長你們在旁邊看著就行。”

    王林康當然有自己的打算。

    這是震懾大樓里村民的絕好機會。

    他看得出來,劉天明等人不會在這裡留太久。一旦離開,自己就能帶著工人和保鏢佔據權力真空。所以,聽到大樓這邊傳來混亂的喊叫,王林康立刻帶著人過來。

    “砰————”

    樓上傳來巨大的槍聲,在空曠的樓道走廊裡迴盪,震得耳朵裡“嗡嗡”亂響,也把正在說話的王林康徹底震住。

    劉天明注視著他,絲毫沒有改變站姿,聲音和態度都很冷淡。

    “不必了。這是我們的事情。”

    說著,他加重了語氣:“膽敢招惹我們的傢伙,只有死路一條。他們必須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 15:24
第278章他又出現了

    齊元昌看著正在冒煙的槍口,心情有些複雜。

    他沒想過要殺人。

    這家房主很不理智,他拒絕開門。被強行踢開以後,又撲過來想要搶奪齊元昌的槍。羅寬在旁邊把他一拳砸開,也順勢帶動著齊元昌胳膊,完全是下意識的扣動扳機。子彈從房主的腹部射入,炸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這戶人家是兩兄弟。弟弟看見哥哥被打傷,立刻衝過來想要拼命。羅寬沒有給他機會,左手拔出格鬥刀在空中劃過。那個年輕人雙手摀著喉嚨,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張著嘴,發出毫無意義的“嗬嗬”聲。鮮紅的血線在脖子上迅速蔓延,大片血水從手指和皮膚中間穿過。他跪了下去,然後躺倒,身體劇烈抽搐著。

    羅寬能夠理解齊元昌此刻的想法。

    他走過來,眼睛裡閃爍著不容置疑的狠辣目光:“老齊,我知道這種事情和你的理念有些衝突。但是你得明白,現在不是過去,你也不再是你。要是你不開槍,他們就會殺了你。”

    齊元昌轉過身,在羅寬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微微點頭,發出感慨的聲音:“只是一箱罐頭……只是為了一箱罐頭啊!”

    “就算是一口餿飯,也必須這樣。”

    羅寬想起了在路上的時候,廖秋用食物和那個女人交換的事情:“這是我們的東西。他們既然做了,就必須付出代價。”

    走出房間,齊元昌臉上已經看不到寬容。

    他的眼睛有些微微發紅,雙手把突擊步槍死死握緊。

    那是餓狼面對危險才有的表現。

    ……

    混亂一直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搜索者一無所獲。

    死了幾個村民。

    沒人關心這些,這不是問題重點。

    劉天明要求王林康把大樓裡所有村民都叫出來,在三樓過道上集中。

    放眼望去,黑壓壓的全是人。

    他們眼睛裡充滿了驚恐,以及仇恨。

    “我知道你們當中不少人恨我。想要砍掉我的腦袋,吃掉我身上的肉。”

    劉天明站在台階上,用陰狠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我是一個講規矩的人。我沒有搶占屬於你的地方。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們只是暫住幾天。我搶你們什麼東西了嗎?錢?糧食?還是女人?反過來,現在我的東西不見了。不找你們的麻煩,我能找誰?”

    說到這裡,劉天明用凶狠的語調加大音量:“我丟了一箱罐頭。別告訴我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當中的確有無辜者,可是小偷就藏在你們中間。我沒什麼耐心,既然找不到丟失的東西,我希望你們最好是把那個賊交給我。否則,我會殺光這裡所有的人。”

    村民頓時變得情緒激動。很多人在交頭接耳,眼睛和臉上充滿了恐懼。

    “怎麼會這樣?”

    “到底是誰幹的?”

    “不,我不想死。”

    一個中年人怒沖沖地嚷道:“你有什麼權力這樣做?你又不是警察。”

    劉天明直接拔出手槍,瞄准他的頭部扣動扳機。動能巨大的子彈準確命中了對方面頰,他的腦袋被穿透,子彈順勢鑽進後面一個人的肩膀。倒下的屍體和傷者在人群裡引發了混亂,慘嚎與尖叫就像火藥繩被點燃的爆竹一樣轟然炸響。

    “別跟我講什麼道理和規矩。”

    劉天明森然道:“我就是規矩。這些事情,我說了算。”

    謝坤走了出來,他手里拉著妻子楊桂花,一直走到劉天明身邊,覺得應該是安全的位置才停下。他指著站在人群裡的華三:“是他幹的。”

    華三先是怔住,隨即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不顧一切連聲尖叫:“謝坤你個****滴雜種,老子沒招惹你就不要亂說話。****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整死你?我,日,你先人板板,你那張嘴簡直就是……”

    廖秋一個箭步衝過去,抓住華三的脖子,以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將他按倒,抬腳踩住面頰。華三整個口腔都被擠壓變形,滿臉通紅,急切和恐懼使他想要爭辯,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劉天明注視著謝坤:“你親眼看見他進了我們的房間?”

    謝坤搖搖頭,平靜地回答:“我看見他藏東西。”

    劉天明問:“在哪兒?”

    謝坤指著樓梯拐角的一個位置:“在那兒。”

    那是建蓋大樓時候預留的燃氣管道。黃河用力推了一下,發現表面幾塊空心磚沒有砌牢,只是堆在那裡,擋住了管道。隨著磚塊“嘩啦啦”被推得落下,人們看見一根繩子拴在裡面的燃氣管上,緊緊捆綁著一個沉重的紙箱。

    華三很精明。他知道贓物到手不能立刻使用的道理。這幢大樓裡的村民幾個月來一直靠人肉度日,家裡突然出現幾個空罐頭盒子,簡直就是不打自招。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把食品箱捆綁牢實,藏在這個地方。等到劉天明等人離開,再拿出來慢慢享用。

    不等劉天明說話,王林康快步走上前來:“讓我來吧!”

    劉天明看了他一眼,衝著廖秋使了個眼色。

    團隊成員之間都有著默契。這種時候不需要說話,幾個人紛紛收起武器,從村民身邊離開。他們跟在劉天明身後,順序走下樓梯。

    回到二樓房間,關上房門,仍然可以聽到華三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他一直在哭,一直在哀求。可越是這樣,他隨後發出的嘶吼尖叫就越大。

    不知道王林康用什麼方法對付這個傢伙。

    沒人關心這個問題。

    劉天明叫住鄭小月:“晚上多煮點兒飯,做點兒飯糰帶在路上吃。讓大家收拾好東西,我們明天一早出發。”

    ……

    王林康想要通過處理華三這件事情,對劉天明表示出足夠的誠意。

    他從工地上找來一根鋼筋,從華三**裡塞進去,把整個人直豎著插在大樓下面的廣場上。華三的衣服被全部剝光,他的脖子被捅得很直,堅硬冰冷的鋼筋從嘴裡穿出來,把舌頭高高頂起。遠遠望去,彷彿屍體頂部綻開一朵詭異的花。

    華三老婆楊巧蘭畢竟是個女人。保鏢們沒有對她下手。她從房間裡被拖了出來,嘴裡塞著一塊臟布,被幾個男人用繩索捆住手腳,扛進了大樓對面的售樓部。

    在寂寞空虛的環境里呆久了,看見母豬都覺得是雙眼皮。華三老婆雖然長得不怎麼樣,與“漂亮”兩個字根本不沾邊,可她仍然是個女人。有胸脯,有屁股,雙腿中間還有個洞。

    這就夠了。

    王利康敲開房門,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很是殷勤的對每個人打著招呼。他邀請劉天明去看看插在樓下空地上的華三,問這種處置是否滿意。

    劉天明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冷冰冰的丟下一句:“怎麼處理是你的事情。”

    “他偷了你們的東西,必須受到嚴懲。”

    王林康表現得非常憤慨:“這種行為很惡劣,要讓每個人都知道,做賊就是這樣的下場。”

    劉天明靠過來,淡淡地說:“我們明天就走。”

    王林康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壓低聲音,頗為緊張地問:“那個……能不能再給我點兒罐頭?或者,給我一支槍?”

    劉天明譏諷地看著他:“你是在開玩笑嗎?”

    王林康的表情有些尷尬。他低下頭,眼睛裡閃過一絲惱怒。

    他覺得,自己和劉天明之間的關係應該通過華三這件事情拉得很近。沒想到,自己在對方心裡仍然什麼也不是。

    “呵呵!我也就是提個要求,跟你商量商量,如果……”

    話未說完,王利康突然看見劉天明臉色驟變。

    他以極快的速度轉身,完全看不清劉天明的動作,只聽見他不斷發出聲音,對房間裡其他團隊成員下達命令。

    “所有人戒備,它又來了。”

    “黃河你們從後面出去,把它堵住。”

    “羅寬你和廖秋上樓,一旦發現目標,抓住機會立即開火。用你的爆炸光線,這次絕對不能讓它跑掉。”

    劉天明朝著顧克剛撲過去,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右手運掌成刀,朝著顧克剛側面脖頸用力砍下。那個位置神經血管集中,猝不及防的顧克剛應聲而倒,當即陷入昏迷。

    是食物!

    所有變異感染體團隊成員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還是那股熟悉的氣息,和幾天前出現的一模一樣。

    外面那個曾經出現過的感染體沒有走遠。它就在附近。

    劉天明不會在同樣情況下犯第二次錯誤。他抓起失去知覺的顧克剛,扔給站在旁邊的曹新能:“看著他,別讓他亂跑。”

    曹新能會意地點點頭,順手拿起突擊步槍,用槍口盯住顧克剛的頭。

    不到兩秒鐘,房間里大部分人都跑了出去。

    王林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有些發懵,想要留下又覺得不太合適。考慮片刻,他迅速作出選擇,跟著劉天明等人跑下樓梯,衝到了大樓外面。

    積雪尚未融化的曠野上,慢慢走來一個人影。

    他就像是一個逐漸放大的黑點,越來越近。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 15:24
第279章讓我報仇,我讓你吃

    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他略長的白髮在寒風中凌亂飛舞,眼眶周圍分佈了太多皺紋,壓制著眼睛縮成一條線。淺灰色的大衣下擺不斷翻飛,褲子有些破舊,鞋子卻是價格昂貴的“阿迪達斯”,只是沾滿了泥水,只能勉強看出原本是藍色。

    男人左手舉過肩膀,牢牢抓住一塊白色手帕。那塊布料被風吹著飄向後面,忽而又折返回來,在男人眼睛和頭髮之間來回跳舞,彷彿一個調皮的孩子。

    劉天明沖在最前面,黃河等人緊跟其後。他們形成一個扇形,臉上流露出怎麼也控制不住的饞相。半圓形的包圍圈迅速縮小,幾分鐘後,變成了不規則的圓。人們把男子牢牢困在中央核心,眼睛裡閃爍著亢奮和慾望。

    男人絲毫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

    他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把手帕舉得更高。

    劉天明皺起眉頭。

    他停下腳步,右手骨刃保持著隨時準備進攻的角度。抬起左手,示意團隊成員暫時不要攻擊。

    毫無疑問,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是個感染體。

    這一點絕對不會錯。細胞是這樣告訴大腦,食物的概念它們比寄主理解的更加深刻。變異細胞也許分不清男人和女人,可是它們永遠不會對“食物”兩個字出現誤判。

    從中年男人臉上,劉天明看到了扭動的肌肉。他的眼睛泛著紅光,那是飢餓的表現。

    他和我們一樣,都是寄主,高等級寄主。

    他在盡量控制著情緒,壓制住來自體內變異細胞的進食催促。

    可是,他手裡偏偏舉著一塊代表妥協的白色手帕。

    劉天明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決定把事情問個清楚:“你是誰?”

    黃河站在男人側面位置,很不高興地嚷道:“頭兒,我餓了。跟他沒什麼好說的,我要吃掉……”

    “你給我閉嘴!”劉天明用怒斥封住了黃河後面的話。

    現場一片沉默,人們不安地看著劉天明,也看著被圍在中央的男人。

    “我知道你們和我一樣。我也知道,你們想吃了我。”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握住手帕的左臂沒有動,用右手解開衣服釦子,掀開大衣,露出捆綁在身體表面的一排****。

    劉天明用謹慎的目光打量著他:“你想幹什麼?這東西對我們沒用。你應該明白,我們的身體修復能力很強。這一點,你很清楚。”

    男人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炸死我自己,你們就什麼也吃不到。我不吃死人,你們也一樣。”

    劉天明從鼻孔裡發出淡淡的冷哼。

    這種話根本無法對他產生威脅。只要願意,劉天明有一百種方法在男人點燃****引線以前解除他身上的炸藥。點亮“魅影”速度需要大量生物點,他並不認為男人在方面有著超越自己的優勢。

    劉天明覺得很好奇:明明大家都是感染體,明明都是相互獵食的關係,為什麼這個男人還要主動送上門?

    從他身上散發開來的氣息和幾天前相同。那個時候,男人顯然是察覺到危險,所以迅速逃走。

    他為什麼又回來了?

    還有,之前的屍群大規模進攻,會不會也是這個男人在背後主導?

    “我不是你們的對手。”

    男人看出了劉天明心中的疑問。他坦言:“沒錯,是我把那些變異生物帶了過來。我從它們中間脫身不是什麼難事。只要來到這裡,它們就會被活人的氣味吸引。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強,把它們全部殺光。”

    劉天明脫口而出:“你到底想幹什麼?”

    中年男人眼睛裡閃過一抹痛苦,視線越過劉天明的肩膀,注視著遠處的建築:“我們交換吧!把他交給我,我就解除炸藥。你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

    馮浩鬆一直在尋找王林康。

    整整六年時間,他一直在蒐集王林康的相關情報。

    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再沒有人比馮浩松更清楚王林康的飲食習慣、行為特徵,乃至生活中的每一個微小細節。

    為了得到這些資料,馮浩松花光了全部積蓄,動用了能夠借助的所有人脈。

    他查到王林康喜歡去的幾家夜總會,在那裡耐心等待。可是馮浩松運氣實在很糟糕,總是無法遇到王林康。

    那畢竟是個掌握著上億資產的商人。馮浩松不是警察,不可能直接找上王林康的地產公司。當然,他也嘗試過這樣做。可是剛進去沒多久,就被保安轟了出來。

    王林康認識馮浩松,並且牢牢記住他那張臉。他把馮浩鬆的照片貼在公司裡,尤其是保安部分,反復交代:一旦發現這個人,立即把他轟出去,同時報警。

    有錢人總是變得越來越富,他們手中的資金像滾雪球一樣迅速膨脹。鈔票多了,很多好處也就隨之而來。王林康變成了優秀企業家,變成政府官員的座上賓。在經濟掛帥的大環境下,沒人關注你曾經做過什麼,只看你有沒有錢,能不能在當地投資,能否帶動當地經濟,並且創造更多的就業名額。

    馮浩松想殺了王林康。

    這個念頭是如此強烈,幾乎把他活活逼瘋。

    馮浩松想要買槍,卻沒有足夠的錢。

    掄刀子砍人顯然是最實際的做法。可是王林康身邊保鏢如雲,也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一年又一年,馮浩松感覺自己就像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卻無法給予仇人致命一擊。

    他早就放棄了通過正常手段報復的途徑。

    馮浩松並非不相信法律,只是不相信警察,也不相信法官。就算自己拿出足夠的證據,通過司法部門判王林康有罪,這傢伙也不過是關進監獄吃幾年牢飯,然後又會被放出來。

    現在不比從前,法官對待罪犯通常不會判處死刑。以王林康的身家,即便是判決無期,也有辦法獲得減刑。哈哈哈哈!鈔票就是贖罪符,只要數量夠多,閻王老爺也能買通。

    病毒爆發在誰也沒有想到的時候突然降臨。

    馮浩松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被感染,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變成了感染體。他只知道自己力氣很大,和外面那些動作遲緩的行屍不一樣。雖然行屍後來變成了活屍,行動敏捷,仍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為了活命,馮浩松也殺過人,吃過人。

    他覺得王林康沒有死,一直在對手可能出現的每個地方仔細尋找。

    好不容易才找到香榭麗舍這個地方,馮浩松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險。

    那是好幾個,一大群跟自己相同的感染體。

    他們很強,非常強。

    我想要吃掉他們,他們也想吃了我。

    第一次接觸就是這樣的情況下產生。馮浩鬆一秒鐘也沒有猶豫,轉身就逃。

    他是個非常固執的男人。

    為了報仇,馮浩松什麼事情都願意做。

    病毒尚未爆發的時候,馮浩松甚至跪下來求過當年辦案的警察。他發誓,只要那些人願意公正處理王林康,自己就算是當牛做馬也願意報答恩情。

    很遺憾,馮浩松沒有錢。

    我打不過他們,我只有自己的身體。

    這就是交換————把王林康交給我,我就是你們的食物,任由你們享用。

    ……

    劉天明獨自帶著馮浩松返回了香榭麗舍。

    可能是進化等級高低的問題,面對食物額誘惑,鄭小月等人無法控制情緒。尤其是黃河,他的飢餓感很強。儘管劉天明體內的變異細胞也在叫嚷著要求進食,但他可以對細胞進行壓制。

    在事情尚未弄清楚以前,不能讓黃河他們與馮浩鬆有太近距離的接觸。

    第一眼看到馮浩鬆的時候,王利康差點兒沒被活活嚇死。他倒退了好幾步,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嘴裡發出前所未有的尖叫。

    “你,你還活著?”

    “殺了他,不要讓他過來!”

    “上啊!立刻把這個傢伙幹掉,無論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殺了他,現在就把他打死。”

    這些當然是對身邊的工人和保鏢所說。

    一個保鏢上前兩步,躍躍欲試。

    王利康對這些人很不錯。和平時期就發給他們很高的薪酬,各種待遇也很優厚。他是個待人寬厚的老闆。當然,不同對像也有差異區別。總之還是那句話:對自己有用的人,才有拿高薪的資格。

    劉天明抱著雙手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馮浩松咆哮著撲過去,當場擰斷了保鏢的脖子。他抓住那個自以為勇敢的傢伙腦袋,把整根脊柱骨從身體裡撕裂出來。鮮血濺了馮浩鬆一身,蒼白色的面孔也被染紅。

    他覺得很刺激,前所未有的亢奮。

    王利康被嚇壞了。

    他想要逃跑,發軟的腿腳卻沒有力氣。

    看著滿面猙獰,步步逼近的馮浩松,王林康忽然想起了當年被自己下令拆掉的那幢樓。

    賠償款實在太少,很多人都不願意在合同上簽字。王利康是個老手,對付這種問題很有辦法。只要與當地政府談妥,簽下協議,剩下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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