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感染體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6-12-4 19:50:5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7 963730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8-26 10:44
第671章 忌憚

    “只要他動了你,你就有殺人的藉口。”

    “這裡雖然是我們共同的臨時營地,但是你仍然可以提前安排好人手。說不定外面就藏著幾個等待你命令的傢伙,或者是在遠處某個位置還有狙擊手。只要老鄭這個蠢貨結結實實揍你一頓,也就有了殺他的理由。”

    楊巍用警惕的目光注視著買買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應該也是你計劃裡的一部分。如果事情真按照你的想法繼續,那些殺死老鄭的人肯定也會順手給我一槍。理由還是那麼充分,你可以叫囂著我是老鄭的幫兇,我們兩個人合謀想要殺了你。反正你臉上和身上的傷痕就是事實,誰也無法否認,就算你野蠻強橫也很正常。呵呵!兩個人分錢肯定要比三個人分的更多。可如果另外兩個人都死了,只剩下最後一個獨吞,那才是最好的結果。”

    買買提的目光有些慌亂,他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直接被人 穿了內心秘密的經歷。

    沉默片刻,他勉強笑道:“你想的太多了。其實,我只是不喜歡老鄭的脾氣,對他這個人倒是沒什麼意見。至於你說的陰謀……你誤會了,我沒有…… ”

    “以前我單位上就有一個你這樣的人。”

    楊巍毫不客氣打斷了買買提的話:“他自稱信奉依教,又是少數民族。以前實行計劃生育的時候,每個家庭只能生一個孩子。他倒好,老婆一生就是一堆。家里人多,經濟條件自然就緊張。那時候單位上吃公共食堂,每人交一百塊錢就夠吃一個月的午餐。每頓的菜是限定的,一葷一素,每人一勺,另外還有不限制數量的鹹菜和湯,米飯也是如此。你知道他是怎麼做的嗎?每天中午打飯的時候,他總是端著一個洗臉盆,一口氣裝著滿滿一盆米飯。鹹菜裝上一飯盒,菜湯也裝滿一個水壺。反正米飯不要錢,只要回去隨便炒幾個菜就行。”

    “那傢伙很貪心,偏偏單位領導又是個明哲保身不願意得罪人的廢物。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食堂開支都是公費,不用自己掏腰包,就算花得多了些,仍然屬於“正常用途”,紀委那邊更不可能說你貪污。計算下來,也就相當於每天多了幾個人吃飯,每月多花幾百塊錢多買些米罷了。用公家的錢買到一個好人緣真的很划算,換屆選舉的時候還能多得一張民主選票,何樂而不為
呢?”

    “就這樣,那傢伙一直拿著牛肉補貼,每天在食堂裡蹭吃蹭喝。就連做飯的大師傅都看不下去,想要收拾一下這傢伙。於是故意不做雞肉和牛肉的菜,專門燉了紅燒肉。可是那傢伙根本百無禁忌,一樣吃得很歡。”

    楊巍深深吸了口氣:“我不是種族主義者,但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一邊享受國家政策優待,一邊又絞盡腦汁想要得到更多好處的傢伙。憑什麼你們的孩 中考高考可以加分?憑什麼你們就要享受那麼多優待?說真的,我甚至很感謝那些毀滅世界的病毒,是它們讓一切都變得公平。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你們依教信徒也是一樣,好人值得尊敬,壞人會用你們特殊的身份作惡。但是老子受夠了!所以你最好收起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老老實實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也不要在戰利品和地盤的問題上糾纏。”

    買買提面色陰沉,肥胖的脂肪覆蓋在肌肉之上,很難讓人從表情上看出他的真實想法:“我已經說了,咱們對半分,我要北面的地盤……”

    “你少騙我!”

    楊巍用森冷語調再次打斷了他的話:“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要把東西和地盤分給我們。你想一個人獨吞。否則,也不會從進來的時候你就一直刺激老鄭,引他發火。只有這樣,你才有充分的藉口。”

    一片沉默。

    買買提絲毫沒有陰謀暴露後的惱羞成怒。他瞇起雙眼,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著楊巍。

    “聰明人一般都活不長。你知道的太多了。”

    “怎麼,你想殺了我?”

    楊巍低聲道:“你以為我把老鄭打暈就是為了跟你講條件?”

    買買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偏過頭,看看躺在地上毫無知覺的鄭發奎,又看看站在對面的楊巍,疑惑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只想得到我們應得的東西。”

    楊巍從衣袋裡拿出一台“vivo”手機,在買買提眼前晃了晃:“我們之間的談話已經被錄下來。別以為老鄭是個什麼也不會的粗人。他以前是搞通訊的,改裝手機玩得很順溜。現在雖然沒有網絡,可是在短距離的固定範圍內,同樣能夠進行文件傳收。走進這個房間以前,我就安排了人在外面等著。錄音文件已經發出去了。只要我和老鄭死在這裡,你的幫派就會遭到攻擊,不死不休的那
種。”

    買買提揚起下巴,伸手摘下頭上的花邊扁帽,慢慢地揉著,目光越發陰沉。

    他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楊巍的猜測沒有錯,買買提的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什麼分配。他要獨佔這座城市,獨佔所有的戰利品。

    方法很老套,故意引誘著鄭發奎暴怒起來,後面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只是買買提從未考慮過楊巍,也沒有想到被對方看穿了一切。

    “好吧!”

    買買提腦子轉的很快,知道事不可為就立刻換了一副嘴臉,重新浮現出充滿親和力的微笑,攤開雙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們就各退一步,還是按照最初約定的,我要所有戰利品的一半,還要城市北面的地盤。至於剩下的那些,都歸你們。”

    “真神先知”雖然實力強大,卻還沒有強悍到可以同時對付“拯救者”與“正義號角”。當然,雙方要是真打起來,買買提這邊不一定會輸,但絕對是損失慘重。

    何況,這種事情如果公開,買買提自己的名聲也會徹底變臭。現在可不是從前,病毒爆發前的社會有著法律約束,人們對官員的醜惡行為最多通常是敢怒不敢言。可是現在,如果買買提暗中構陷其它幫派的陰謀曝光,肯定會有無數人找他算賬。尤其是那些覬覦權力,又被他壓制的幫派大小頭目,他們很樂意自家首領因為犯錯從第一把交椅上被拖下來,然後自己取而代之。

    聰明人都知道在適當的時候做出取捨。買買提也不例外。既然事不可為,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反正最大塊的蛋糕已經裝進口袋,至於其它的部分,就暫時寄放在楊巍與鄭發奎那裡。

    等到以後有機會,再把這兩個礙眼的傢伙幹掉。

    半小時後,楊巍帶著手下一幫親信,扛著鄭發奎離開了車管所,回到自己的勢力範圍。

    把打暈的人弄醒很簡單,電影電視上用冷水潑的法子其實不太管用。楊巍扯開鄭發奎的衣服,從他的腋窩下狠狠揪了幾把濃密黑毛,在劇烈的疼痛刺激下,魁梧壯漢慘叫著猛醒。

    楊巍沒管他,對站在旁邊的親信們揮了揮手,對方會意地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房間。

    鄭發奎撫摸著已經滲出血滴的腋窩,又摸摸酸疼的脖頸,神情懵懂地朝著四周張望:“這是哪兒……等等,這裡不是你的房間嗎?我怎麼會在這兒?買買提呢?”

    “你今天這條命算是撿回來的。”

    房間裡的擺設很簡陋,中央位置有一口土灶,鐵鍋裡燉著湯,正在“撲撲”冒著熱氣。透過不斷泛起的沸騰湯汁,可以看到切成小塊的鼠肉,還有土豆。

    楊巍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湯鍋前蹲下,用勺子舀出一碗熱湯,又從旁邊的食品袋裡拿出一個硬邦邦的乾饅頭,很是費勁地將饅頭掰開,用肉湯浸泡。

    鄭發奎很疑惑,走過來問:“到底怎麼了?”

    楊巍慢慢吃著碗裡泡發的饅頭塊,簡單述說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情。

    頓時,鄭發奎臉上再次湧起了狂怒。

    “瑪的,買買提這個該死的狗雜種,老子現在就去剁了他!”

    楊巍冷冷的出聲阻止:“你去了也沒用。他現在肯定有了防備。“真神先知”那些人大部分是信奉依教的,他們裝備精良,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該怎麼辦?”

    鄭發奎猛然坐下,用發紅的雙眼瞪著楊巍,連聲咆哮:“這次戰鬥我們損失很大,買買提他們一直躲在後面出工不出力。我還指望著打贏以後能多分到一些武器彈藥,現在全完了。他還拿走了城裡最重要的地盤……沒有電,很多事情我們都做不了。”

    “你能保住這條命算是不錯了。”

    楊巍對發狂的鄭發奎毫不在意。他嚥下嘴裡的食物,停頓片刻,認真地說:“不過,事情倒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把城裡北面的地盤讓給買買提,其實是我故意的。”

    鄭發奎愣住了:“為什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8-26 10:49
第672章 詭異情報

    楊巍在半空的碗裡攏住筷子,用舌尖剔著站在牙齒表面的軟麵團,轉過身,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又屏住聲息側耳傾聽,確認外面沒人偷聽,這才重新轉過頭來,把聲音壓得很低,只有他和鄭發奎可以聽見。

    “老鄭,難道你沒覺得最近城裡那些怪物不太對勁兒嗎?”

    鄭發奎還是不太明白,很疑惑:“你指的是什麼?”

    楊巍反問道:“你還記得我們最初是怎麼打起來的嗎?”

    鄭發奎當然記得。

    這次的戰鬥爆發時間大約在一個月前。

    與其它城市一樣,反抗組織在烏蘇城裡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這種做法很有些像是特殊時代的地下工作者。反抗組織通過城內暗線了解兇屍的一舉一動,包括食品加工廠、各種不同類型的管理營、附從軍警的駐防區域變化等等。其中差異短時間內還不是很明顯,只有真正熟悉兇屍,並且熟悉城市結構與分佈的人,才能從中找出可供利用的機會。

    烏蘇城內的兇屍多達數萬,它們的社會結構與人類相似。有武裝部隊,也有平民。

    以城市南六區的警察局為例,局長等重要位置都被兇屍佔據,其麾下還有一部分被稱之為“精銳”的兇屍警察。至於所轄區域內的基層工作,當然是全部交給人類投降分子,也就是附從警察負責。

    鄭發奎當時掌握的數據顯示:南六區的兇屍警察數字為五十九名,附從警察多達四百零一人。

    一個星期的時間,該區的兇屍警察突然少了二十二個。

    又過了一個星期,該區的兇屍警察只剩下三個。

    兇屍警察與附從警察之間的關係是直接領導。上面具體管事的人沒有出現,多達數百的附從警察做起事來也就不可能像平時那麼認真。他們變得很敷衍,甚至根本談不上什麼紀律。兇屍上級對下級的管理本來就不是很嚴格,但是從未出現過長達一周集體消失的情況。當時反抗組織在城內的潛伏人員就認為這是一個機會,於是按照預定部署,策反了其中一部分附從警察。

    說起來,那些人其實也是牆頭草。他們就在中間兩頭觀望,無論兇屍還是反抗組織,哪邊得力就站在哪邊。

    如果只是少數兇屍失蹤,肯定不會引起注意。可是,綜合最近一段時間通過特殊渠道獲得的情報,楊巍發現:烏蘇城內的兇屍分佈情況起了變化。用較為直接的話來說,就是“有相當一部分兇屍不見了。”

    商場、警察局、食品加工廠、兇屍居住區、娛樂場所……其中,失蹤頻率最高,數量最多的地方,就是城內那座重新開業不久的大型商場。

    “我覺得你應該仔細看看這個。”

    說著,楊巍側身拉過擺在旁邊椅子上的一個舊皮包,解開扣帶,從裡面拿出一個厚厚的,表面封皮上嵌著圓珠筆的筆記本,順手遞給鄭發奎。

    “十二月六日:商場企劃部主管、下屬護衛一名缺勤。”

    “十二月九日:商場保衛部門有三人缺勤。”

    “十二月十三日:商場副總缺勤。”

    “十二月十六日:商場皮草專賣櫃檯有兩人缺勤……”

    鄭發奎很熟悉這種記錄方式。反抗組織潛伏在城內的暗線都是用這類敘述傳回情報。畢竟,“兇屍”這種稱呼只是在劉天明團隊裡使用。無論從感染初期出現的喪屍,還是到了後來進化的兇屍,從未有過正式的稱謂。尤其是倖存者,他們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潛意識裡仍然把這些怪物當做擁有人類部分的存在。因此,在記錄數量的時候,總是以“人”為單位。

    筆記本上的記錄一直持續到三月四日,也就是各個倖存者幫派集體圍攻烏蘇城的前一天。

    “三月四日:西二區堡壘有十五名守衛者失蹤,下落不明。”

    這也是筆記本上的最後一條記錄。

    鄭發奎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楊巍,很久沒有喝水的口腔裡散發出一股臭味:“你就讓我看這個?我不明白……這樣的情報記錄我也有一份,只是沒有你的這麼詳細。那個……你想告訴我什麼?”

    “有人在對付那些怪物。”

    楊巍說話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來,充滿了對無形強大力量的畏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些記錄被我重新整理過,最初的時候,我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可是同樣的情報多了,我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

    “那些怪物每隔幾天就會失蹤。”

    說著,楊巍翻開筆記本,指著“十二月”的記錄:“它們最初失蹤的數量不多,一個,或者是兩、三個。時間上也很有規律,間隔最長也就是三天左右。可是到了後來,從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失蹤的怪物就越來越多。五個、六個、七個……甚至單次失蹤數量達到了十個以上。”

    鄭 奎雖然性格粗豪,卻並非頭大無腦。他皺著眉頭,屏息凝神盯著筆記本上的一條條記錄看了很久,喃喃自語:“看來是我疏忽了。我本該注意到這些異常情況。”

    楊巍絲毫沒有嘲諷他的意思,只是聲音依然低沉:“這些情報比較散亂,夾雜在其它信息當中,很難從表面上看出其中的問題。我也是在做情報分類規整的時候才發現這一點。”

    鄭發奎連連點頭,隨手翻了翻筆記本後面的紙頁,不由得連聲驚嘆:“乖乖!從十二月份開始,這上面總計失蹤的怪物數量至少有兩千。尤其是後面的部分,失蹤數量成倍增加,幾乎每天在五十左右……這,這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我的情報記錄並不完整。”

    楊巍搖搖頭,話語裡透出深深的恐懼成分:“我只記錄到這次開戰以前。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城裡怪物的調動就變得頻繁,我們的人無法像之前那樣統計,也無法進行數據對比。但是有一點可 肯定那些怪物在這段時間的失蹤數字肯定遠遠高於之前,而且失蹤速度非常快。”

    鄭發奎抬起頭,認真注視著他:“你有什麼依據嗎?”

    楊巍慢騰騰地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個圈,目光有些銳利,同時也帶著深深的擔憂:“老鄭,你難道不覺得這次戰鬥過於順利了嗎?”

    鄭發奎怔住了:“……這個,我沒覺得啊!”

    楊巍重新走回原來的位子上坐下,低聲道:“你想想,我們去年就商量過攻佔烏甦的事情。那時候我們的人雖然沒有現在多,可是在制訂計劃方面卻很詳盡。買買提雖說為人狡猾,但我們大家都有相同目標,做起事情也沒有太多私心。”

    “你還記得為什麼我們去年一直沒有發動作戰計劃嗎?就是因為盤踞在城裡的怪物數量太多,而且它們還控制著大量附從軍。我們都很清楚那些怪物的戰鬥力。它們已經對附從軍不是很信任,重新組 了完全由怪物構成的軍隊。戰鬥力很強,火力非常強大,甚至擁有裝甲戰車之類的武器,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還有一個更直接的問題。”

    楊巍深深吸了口氣,語速變得前所未有的緩慢,深沉:“我綜合分析了自情報網絡建立以來獲得的所有信息,統計出了烏蘇城內的怪物數量……四萬,雖然不是很精確,但是應該與實際出入不大。”

    鄭發奎心中一凜。

    兇屍的戰鬥力遠超常人。它們有著身材高度的優勢,體能比人類強悍得多。如果換在冷兵器時代,兇屍絕對有能力佔據整個世界。

    它們對於槍械的使用與理解程度,同樣也在大多數人類之上。尤其是敏銳的神經反應與身體速度,使兇屍產生了極其靈活的戰鬥本能。按照人類在和平年代的軍事制度,兇屍戰士相當於受過嚴格訓練,戰技強大的特殊戰鬥兵種。它們的弱點在於腦部進化不完整,操縱戰車飛機等技術兵器的能力不強。可是在面對武裝貧弱人類倖存者的時候,兇屍軍隊擁有絕對的碾壓能力。

    不要說是多達四萬的兇屍大軍,就算這個數字縮減一半,也不是烏蘇城外所有人類倖存者幫派能夠對付。

    “現在,我們已經打贏了這場戰鬥。”

    楊巍沙啞的聲音彷彿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好不容易才把下面的話慢慢說出來:“可是,我們沒有找到太多的怪物。無論任何一處戰鬥現場,它們幾乎都沒有留下屍體。戰死的那些,全部都是附從軍。”

    無法形容的震撼在鄭發奎身體裡急劇蔓延。他的臉色無比難看。沉默了幾秒鐘,不太確定地問:“會不會那些戰死的怪物都被帶走了?它們好像不會拋棄同類,也會把戰死者妥善安葬?”

    楊巍搖搖頭:“我從未見過這種事情,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不過,那些怪物對它們的同類真的很不錯。無論生活還是待遇,都要比人類奴隸好得多。可是這不能成為戰鬥現場找不到怪物屍體的理由。它們的狀況已經很糟,根本守不住地盤。在那種時候,連活著的怪物都顧不過來,怎麼可能帶著多達好幾萬的屍體一起逃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8-26 11:15
第673章 忠言逆耳

    楊巍在半空的碗裡攏住筷子,用舌尖剔著站在牙齒表面的軟麵團,轉過身,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又屏住聲息側耳傾聽,確認外面沒人偷聽,這才重新轉過頭來,把聲音壓得很低,只有他和鄭發奎可以聽見。

    “老鄭,難道你沒覺得最近城裡那些怪物不太對勁兒嗎?”

    鄭發奎還是不太明白,很疑惑:“你指的是什麼?”

    楊巍反問道:“你還記得我們最初是怎麼打起來的嗎?”

    鄭發奎當然記得。

    這次的戰鬥爆發時間大約在一個月前。

    與其它城市一樣,反抗組織在烏蘇城裡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這種做法很有些像是特殊時代的地下工作者。反抗組織通過城內暗線了解兇屍的一舉一動,包括食品加工廠、各種不同類型的管理營、附從軍警的駐防區域變化等等。其中差異短時間內還不是很明顯,只有真正熟悉兇屍,並且熟悉城市結構與分佈的人,才能從中找出可供利用的機會。

    烏蘇城內的兇屍多達數万,它們的社會結構與人類相似。有武裝部隊,也有平民。

    以城市南六區的警察局為例,局長等重要位置都被兇屍佔據,其麾下還有一部分被稱之為“精銳”的兇屍警察。至於所轄區域內的基層工作,當然是全部交給人類投降分子,也就是附從警察負責。

    鄭發奎當時掌握的數據顯示:南六區的兇屍警察數字為五十九名,附從警察多達四百零一人。

    一個星期的時間,該區的兇屍警察突然少了二十二個。

    又過了一個星期,該區的兇屍警察只剩下三個。

    兇屍警察與附從警察之間的關係是直接領導。上面具體管事的人沒有出現,多達數百的附從警察做起事來也就不可能像平時那麼認真。他們變得很敷衍,甚至根本談不上什麼紀律。兇屍上級對下級的管理本來就不是很嚴格,但是從未出現過長達一周集體消失的情況。當時反抗組織在城內的潛伏人員就認為這是一個機會,於是按照預定部署,策反了其中一部分附從警察。

    說起來,那些人其實也是牆頭草。他們就在中間兩頭觀望,無論兇屍還是反抗組織,哪邊得力就站在哪邊。

    如果只是少數兇屍失蹤,肯定不會引起注意。可是,綜合最近一段時間通過特殊渠道獲得的情報,楊巍發現:烏蘇城內的兇屍分佈情況起了變化。用較為直接的話來說,就是“有相當一部分兇屍不見了。”

    商場、警察局、食品加工廠、兇屍居住區、娛樂場所……其中,失蹤頻率最高,數量最多的地方,就是城內那座重新開業不久的大型商場。

    “我覺得你應該仔細看看這個。”

    說著,楊巍側身拉過擺在旁邊椅子上的一個舊皮包,解開扣帶,從裡面拿出一個厚厚的,表面封皮上嵌著圓珠筆的筆記本,順手遞給鄭發奎。

    “十二月六日:商場企劃部主管、下屬護衛一名缺勤。”

    “十二月九日:商場保衛部門有三人缺勤。”

    “十二月十三日:商場副總缺勤。”

    “十二月十六日:商場皮草專賣櫃檯有兩人缺勤……”

    鄭發奎很熟悉這種記錄方式。反抗組織潛伏在城內的暗線都是用這類敘述傳回情報。畢竟,“兇屍”這種稱呼只是在劉天明團隊裡使用。無論從感染初期出現的喪屍,還是到了後來進化的兇屍,從未有過正式的稱謂。尤其是倖存者,他們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潛意識裡仍然把這些怪物當做擁有人類部分的存在。因此,在記錄數量的時候,總是以“人”為單位。

    筆記本上的記錄一直持續到三月四日,也就是各個倖存者幫派集體圍攻烏蘇城的前一天。

    “三月四日:西二區堡壘有十五名守衛者失蹤,下落不明。”

    這也是筆記本上的最後一條記錄。

    鄭發奎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楊巍,很久沒有喝水的口腔裡散發出一股臭味:“你就讓我看這個?我不明白……這樣的情報記錄我也有一份,只是沒有你的這麼詳細。那個……你想告訴我什麼?”

    “有人在對付那些怪物。”

    楊巍說話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來,充滿了對無形強大力量的畏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些記錄被我重新整理過,最初的時候,我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可是同樣的情報多了,我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

    “那些怪物每隔幾天就會失蹤。”

    說著,楊巍翻開筆記本,指著“十二月”的記錄:“它們最初失蹤的數量不多,一個,或者是兩、三個。時間上也很有規律,間隔最長也就是三天左右。可是到了後來,從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失蹤的怪物就越來越多。五個、六個、七個……甚至單次失蹤數量達到了十個以上。”

    鄭 奎雖然性格粗豪,卻並非頭大無腦。他皺著眉頭,屏息凝神盯著筆記本上的一條條記錄看了很久,喃喃自語:“看來是我疏忽了。我本該注意到這些異常情況。”

    楊巍絲毫沒有嘲諷他的意思,只是聲音依然低沉:“這些情報比較散亂,夾雜在其它信息當中,很難從表面上看出其中的問題。我也是在做情報分類規整的時候才發現這一點。”

    鄭發奎連連點頭,隨手翻了翻筆記本後面的紙頁,不由得連聲驚嘆:“乖乖!從十二月份開始,這上面總計失蹤的怪物數量至少有兩千。尤其是後面的部分,失蹤數量成倍增加,幾乎每天在五十左右……這,這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我的情報記錄並不完整。”

    楊巍搖搖頭,話語裡透出深深的恐懼成分:“我只記錄到這次開戰以前。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城裡怪物的調動就變得頻繁,我們的人無法像之前那樣統計,也無法進行數據對比。但是有一點可 肯定那些怪物在這段時間的失蹤數字肯定遠遠高於之前,而且失蹤速度非常快。”

    鄭發奎抬起頭,認真注視著他:“你有什麼依據嗎?”

    楊巍慢騰騰地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個圈,目光有些銳利,同時也帶著深深的擔憂:“老鄭,你難道不覺得這次戰鬥過於順利了嗎?”

    鄭發奎怔住了:“……這個,我沒覺得啊!”

    楊巍重新走回原來的位子上坐下,低聲道:“你想想,我們去年就商量過攻占烏甦的事情。那時候我們的人雖然沒有現在多,可是在製訂計劃方面卻很詳盡。買買提雖說為人狡猾,但我們大家都有相同目標,做起事情也沒有太多私心。”

    “你還記得為什麼我們去年一直沒有發動作戰計劃嗎?就是因為盤踞在城裡的怪物數量太多,而且它們還控制著大量附從軍。我們都很清楚那些怪物的戰鬥力。它們已經對附從軍不是很信任,重新組 了完全由怪物構成的軍隊。戰鬥力很強,火力非常強大,甚至擁有裝甲戰車之類的武器,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還有一個更直接的問題。”

    楊巍深深吸了口氣,語速變得前所未有的緩慢,深沉:“我綜合分析了自情報網絡建立以來獲得的所有信息,統計出了烏蘇城內的怪物數量……四萬,雖然不是很精確,但是應該與實際出入不大。”

    鄭發奎心中一凜。

    兇屍的戰鬥力遠超常人。它們有著身材高度的優勢,體能比人類強悍得多。如果換在冷兵器時代,兇屍絕對有能力佔據整個世界。

    它們對於槍械的使用與理解程度,同樣也在大多數人類之上。尤其是敏銳的神經反應與身體速度,使兇屍產生了極其靈活的戰鬥本能。按照人類在和平年代的軍事制度,兇屍戰士相當於受過嚴格訓練,戰技強大的特殊戰鬥兵種。它們的弱點在於腦部進化不完整,操縱戰車飛機等技術兵器的能力不強。可是在面對武裝貧弱人類倖存者的時候,兇屍軍隊擁有絕對的碾壓能力。

    不要說是多達四萬的兇屍大軍,就算這個數字縮減一半,也不是烏蘇城外所有人類倖存者幫派能夠對付。

    “現在,我們已經打贏了這場戰鬥。”

    楊巍沙啞的聲音彷彿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好不容易才把下面的話慢慢說出來:“可是,我們沒有找到太多的怪物。無論任何一處戰鬥現場,它們幾乎都沒有留下屍體。戰死的那些,全部都是附從軍。”

    無法形容的震撼在鄭發奎身體裡急劇蔓延。他的臉色無比難看。沉默了幾秒鐘,不太確定地問:“會不會那些戰死的怪物都被帶走了?它們好像不會拋棄同類,也會把戰死者妥善安葬?”

    楊巍搖搖頭:“我從未見過這種事情,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不過,那些怪物對它們的同類真的很不錯。無論生活還是待遇,都要比人類奴隸好得多。可是這不能成為戰鬥現場找不到怪物屍體的理由。它們的狀況已經很糟,根本守不住地盤。在那種時候,連活著的怪物都顧不過來,怎麼可能帶著多達好幾萬的屍體一起逃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8-26 11:19
第674章 可食用免疫者

    烏蘇,這座城市與過去不一樣了。

    兇屍的痕跡已經徹底消失。正如楊巍對鄭發奎說過的那樣,它們沒有留下太多屍體,也找不到太多的死體殘片。無論爆炸還是槍彈殺傷,彷彿都對這些怪物毫無影響。因為在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找不到它們。

    總有幾個細心的人會注意到這種情況。他們從城市外圍一路殺進來,不斷清點被殺死的兇屍數量,逐漸產生了驚訝奇怪的念頭。

    怪物的數量太少了!

    普通倖存者畢竟不是幫派首領,他們只能按照自己眼睛看到的實際狀況作出判斷被擊斃的兇屍數量太少,也許是因為自己所在的進攻方向過於偏僻,導致怪物們沒有把這里當做主要防禦面。因此,它們的主力肯定不在這兒,而是在其它地方。

    這不是僅僅幾個人的想法,而是很多人覺得理所應當的正確邏輯。

    同時,還有其他幾件事情造成了誤解加深,甚至成為錯誤邏輯的最有力旁證。

    整個城市都陷入了混亂,到處都有人用各自的方式發洩憤怒病毒爆發造成了人類大規模死亡,幾乎所有倖存者都經歷了悲傷與痛苦,那是來自親人與好友的思維延續。人活著,其中一個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給死人報仇。在自己實力不如對手的時候,復仇怨念只能深深埋藏在大腦深處。可如果占據上風,或者藉助某種力量獲勝的時候,被死死壓制的一切都將如火山爆發,從身體每一個毛孔裡淋漓盡致的釋放出來。

    到處都能看見手持砍刀的倖存者。他們解放了這座城市,揮舞著利刃,朝著已經戰死的兇屍狠命揮舞。那些醜陋的腦袋從肩膀上被砍斷,被瘋狂吶喊的人類像皮球一樣在地上來回亂踢,直至頭顱表面的皮膚一片片剝落,肌肉纖維像散亂的毛線一樣掉下,面目全非。

    病毒對人類的死亡威脅一直存在。儘管黑市上一直有免疫藥劑出售,可是誰也不知道這些藥劑的具體來源。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免疫藥劑的效果很不錯,只要打一針,就能成為令人羨慕的免疫者。就算被兇屍咬傷,也不會病毒感染變成喪屍。

    如果在免疫藥劑的問題上深究,其實花不了太多力氣就能發現,這玩意兒與新北京基地方面沒有絲毫關聯,純粹只是倖存者群體內部的個人行為。

    在活下來的人群裡,有著相當數量的醫生,甚至還有極少數生物學家。只要得到一台顯微鏡,還有最基礎的研究設備,再加上新鮮的生物樣本,就不難搞出免疫藥劑這種東西。

    其實這種事情不難理解,思博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不是頂尖的研究人員,學識能力充其量只能算是研究群體的中上程度。連思博都可以憑藉個人力量研製出免疫藥劑,有著強烈求生慾望的倖存者就更是可以造出專屬於自己的特效藥。

    當然,這些所謂的“免疫藥劑”並非每一種都能產生作用。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並不靠譜。注射以後非但沒有產生抗體,反而把實驗者本人也變成了喪屍。

    很多奇奇怪怪的行業在亂世中出現了。其中最有名,也是最受倖存者歡迎的行當,就是“可食用的免疫者”。

    “食脫醫師”是古代日本傳說裡的特殊從業人員。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種行業在歷史真的存在過。用現代人的觀點來看,食脫醫師其實就是一種藥,是在古代社會缺乏醫療手段的時候,讓體格健壯的人主動吞吃患病者的血肉,導致自己感染,然後通過旺盛生命力自癒的過程。傳說中認為食脫醫師可以在這個殘忍過程中產生抗體,從未成為對抗疾病最好的免疫。只要從食脫醫師身上割下部分血肉,讓患有同種疾病的患者吃掉,就能使抗體在患者體內傳播,進而恢復健康。

    這與現代醫學的某些觀點不謀而合。

    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都不願意主動成為“食脫醫師”。可是,制約倖存者活下去的條件太多了。尤其是加入某個幫派以後,得到配給食物的同時,也就意味著自己成為了被統治者。幫派首領會強迫,或者使用食物之類的條件,威脅倖存者服從命令……在這樣的情況下,“可食用的免疫者”出現了。

    那是一種非常殘忍的做法:被選中的人根本無法反抗。他們被脫光衣服,被其他人用武器威逼著,關在狹窄的屋子裡。他們必須在固定時間吃完食物,也就是從兇屍身體的一部分。內臟、皮膚、肌肉、眼珠,甚至連指甲和毛髮也不放過。

    兇屍很精明,它們對自身安全的重視程度絕不亞於人類。尤其是在兇屍軍隊建立以後,它們對人類充滿了戒心。哪怕倖存者幫派在人類附從軍里安排了潛伏者,也很難找到殺死兇屍並且將其帶出城外的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人類倖存者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光瞄準了兇屍廢棄物。

    這些怪物與人類一樣,都會排泄,產生糞便與尿液。病毒雖說也是一種生物,可是它們並不知道宿主身體與糞便之間的區別。因此,兇屍的排泄物裡存在著病毒。當然,這些病毒的存活期不會太久。殘存的人類研究人員很快通過對比等手段,判明了病毒在兇屍糞便裡的具體存活時間。

    有效期一般為二十四小時。如果可以保持糞便常溫,這個時限還可以延長一倍。

    殺死一頭兇屍並且將屍體運出城外,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沒人願意為了這種事情拋頭顱灑熱血。沒有信仰,沒有崇高的理念,鬼才會主動站出來做這種事……畢竟,幫派首領還沒有那麼強大的號召力。

    這就造成了令人尷尬的局面:倖存者得到的兇屍數量極其稀少,直接導致了“可食用免疫者”食物種類的變化。他們很少有機會吃到兇屍,大部分時候只能食用兇屍的糞便與尿液,甚至是來自兇屍其它有可能攜帶病毒的部分。

    口痰、唾液、脫落的皮屑、眼屎、毛髮……

    這種事情聽起來真的很可怕,你永遠無法想像“可食用的免疫者”進餐狀況。他們必須在自己同類刀槍威脅下吃掉這些東西。有人哭喊,有人哀求,還有人蜷縮在牆角無論如何都不肯張口……人類執行者對付這種局面的手段不外乎是暴力。幾個人一擁而上,雙手扣住肩膀,強壯有力的虎口卡住面頰,下面的人死死抱住雙腿,上面的人將目標頭顱朝後扳。

    還有更直接的,他們卸掉“可食用免疫者”的下頜骨關節,使之嘴唇無法合攏,然後,用勺子舀起大塊的兇屍糞便,直接塞進對方口中。

    強灌尿液就更簡單了。液體吞服總要比塊狀物體簡單,也花費不了太多力氣。

    不是任何人都會成為“可食用的免疫者”。他們通常是人類倖存者裡混得最差的那一階層。其中也有被臨時法庭宣判有罪的罪犯,輸光了賭本又欠下一屁股債的賭徒,或者是被同伴算計,當做貨物賣做奴隸的人……

    卑鄙與邪惡一直伴隨著人類文明,從未消失,也將永遠存在。

    幾乎所有倖存者幫派都有“可食用的免疫者”。這些人的數量不等,主要看所在幫派是否有能力研製出免疫藥劑,以及幫派人口數量的多寡。可即便是已經有能力研製免疫藥劑,並且藥劑覆蓋面囊括了整個幫派的倖存者團體,仍然會保留著這些“可食用的免疫者”,用野蠻強橫的手段,逼迫他們吞服世界上最骯髒的食物。

    原因很簡單病毒會變異。既然喪屍都變成了兇屍,難保它們在未來某個時候不會變的更加可怕。生物變異效果同樣需要維持,倖存者幫派肯定也就需要“可食用的免疫者”。如果在未來某一天免疫藥劑失去了作用,唯一能指望的,恐怕就是這些被人類圈養起來的同類。

    這並非殘忍或者冷漠,而是對整個幫派負責,為了大多數人負責,也為了自己的安全負責。

    任何一位倖存者首領都會這樣說,也會這樣做。

    第一次被強迫著吞服糞便,肯定是一種可怕的經歷。第二次、第三次的情況就好得多。從強行填塞到主動拿起糞便塞進嘴裡,每個“可食用的免疫者”都經過了激烈思想鬥爭。他們認清了現狀,清清楚楚知道了自己的能力。性子暴烈的人不是自殺,就是拼死反抗,當場被其他威逼者亂刀砍死。只有性格軟弱的人才能活下來。他們在享受幫派裡最優質食物(並非說反話,免疫能力需要營養豐富食物為基礎)的同時,也在做著越王勾踐向吳王夫差表明忠心的舉動。

    “可食用的免疫者”死亡率極高。因為那些骯髒的糞便並不干淨。感染、中毒、身體衰弱、重病……死亡原因層出不窮。可是為了幫派的存在,人類種群的延續,各位首領還是用強權把更多的人變成“可食用的免疫者”。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8-26 11:21
第675章 掌控權

    這其實就是一個概率數學題。死人並不可怕,只要一百個人當中有一個人活下來,這種圈養就是成功的。當然,不是所有幫派都能擁有“一百比一”這種幸運。可即便這種概率擴大到一千比一,甚至更高,在某些人看來,仍然值得。

    畢竟,人命不值錢。

    “可食用的免疫者”還有第三種類型瘋子。

    他們要麼是被活活嚇瘋,要不就是被強行逼瘋。過程本身不重要,結果都是精神失常,徹底喪失理智。

    綜上,攻入烏蘇城的人類反抗軍沒有發現太多的兇屍屍體,很自然的將其歸結為各大幫派對屍體的先期爭奪。戰鬥現場有相當一部分兇屍被亂刀剁碎。那是來源於反抗者刻骨的仇恨,也有人認為是分解後的屍體更容易運輸……總之,除了“拯救者”幫派的首領楊巍,在戰死兇屍數量太少這個問題上,並未引起注意。

    混亂的城市正在逐漸恢復秩序,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武裝反抗者押送這一群群的附從軍戰俘,沿著城內公路向城外走去。

    寒冷的冬天已經過去,狂暴的炎熱正在一步步奪取世界控制權。這些附從軍戰俘衣衫襤褸,身上沾滿了血跡,一些體力較弱的人在此前戰鬥中已經耗盡體能,走不了多遠,就身子一軟,暈倒在地上。

    每當這種時候,旁邊負責看押的反抗軍戰士就會獰笑著走過去,抽出斜插在背後的短柄砍刀,帶著臉上毫不掩飾的冷血與殘忍,怒吼著砍下昏迷者的腦袋。

    有太多的理由指著這些暈倒的人:他們在裝死、懶惰、不想走路只想坐車、習慣了呆在辦公室裡悠閒吹牛卻不願意長途行軍……很好,既然你們用種種藉口推脫,甚至故意裝死考驗老子的耐心,那就讓你們從假死狀態變成永遠的真正死亡。

    這是戰勝者的權力,也是對投降兇屍奴隸們的最直接報復!

    狂風席捲著沙土,在地面上旋轉著圈,狠狠撞擊在俘虜身上。血跡已經乾涸,變成凝固在布料表面的硬塊。精神與體能上的大量損耗,使戰俘們昏昏欲睡,萎靡不振。他們幾乎是拖著腳朝前走。兩邊都有武裝反抗者面無表情在維持秩序。他們時而掄起槍托朝著某個目標肩膀上砸去,時而從地上撿起石頭朝著俘虜最密集的地方亂扔。無論任何行為,都會引起尖厲的慘叫,然後就是戰俘們從半昏迷狀態瞬間清醒,神色慌張,加快速度朝前走去,同時也在反抗者當中引起哄堂大笑。

    城外,已經設置好一座新的戰俘營。那其實就是摘掉了原先掛在大門口“二等奴隸管理營”的招牌,用醒目的白色塗料在門柱上寫下“戰俘營”三個醒目大字。

    所謂“二等奴隸”,是兇屍對人類專用稱謂。那是指身體較為瘦弱,沒有太大食用價值,必須重新養肥以後才能送進食品加工廠的那些人。從這個意義上看,“二等奴隸管理營”更像是和平年代的療養院。被送進來的人類奴隸能夠得到足量食品,在恢復健康並且長胖之前,享受極其難得的安寧。

    買買提曾經得到過潛伏人員送回來關於“二等奴隸管理營”的食品配給標準。其中包括:人均米麵類主食(熟製,含水分)八百克(如果是粥湯類型則視具體情況適當增加),肉類二百克,蔬菜五百克,蛋白質類食品一百克、油脂五十克、糖五十克、鹽二十克、高澱粉類食品(如土豆)五十克。

    其中的“蛋白質類食品”並不固定,也不是通常理解的雞蛋。那是在投降於兇屍人類技術員主持下,用特殊技術製作出來的一種塊狀體。外表呈棕色或者黑色,其中的蛋白質含量很高,帶有少許的鹽,味道卻很臭,聞起來就像高溫天氣裡壞掉的雞蛋。

    這種東西絕對談不上什麼美味,純粹就是針對人類身體所需開發出來的補充食品。黏黏的,就像快要融化的橡皮糖,很粘牙,含在嘴里短時間內不會融化。有人曾經覺得這玩意兒嚼起來實在費力,於是創造性的把它泡進熱水,想要等待融化以後喝下去。可他最終還是打錯了算盤,因為融化成液體的蛋白質塊比凝固狀態難喝得多:聞起來比屎還臭,喝在嘴裡的口感簡直無法形容。總之,絕對不會讓你感到愉快,也不可能與美好的東西聯繫在一起。

    多達數千名附從軍戰俘走進了營區,沉重的大鐵門在眾人身後緩緩關閉。他們清清楚楚聽到了金屬扣合的撞擊聲。這一刻,所有附從軍戰俘都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樣子,以往生活可能再也不會重來。我們失去了一切,徹底完了。

    這裡是一座真正的監獄。偏偏整體色調很怪,不是常見的暗灰色,而是鮮黃中夾雜著嫩綠。尤其是在戰俘營塔樓的牆壁上,甚至可以看到大片的鮮花圖案。

    所有這些都是兇屍的傑作。它們考慮問題的出發點很純粹,遠遠沒有人類各種複雜奇葩的思維食物美味的概念組成部分非常細緻,但無論如何,情緒悲傷會導致人類分泌微量激素,導致肉質產生變化。酸澀、硬化、甚至是莫名其妙的苦味……所有這些都是兇屍難以接受,極其厭惡的。

    只有快樂的人類最好吃。這種情緒是繼“美麗外表”之後,排在第二順位的重要美味添加劑。兇屍也喜歡性格開朗,陽光向上的人類。當然不是與之相處,而是當做點心將其吃掉。

    所以,戰俘營要盡量建造得讓人看起來像個樂園,而不是令人心情鬱悶,鬱鬱寡歡,隨時都與“死亡”聯繫在一起的禁錮之地。

    現在,這裡的主人已經換了。

    任何人都不喜歡被槍口瞄準的感覺,何況現在還有多達上百名武裝反抗者站在警戒塔上,給附從軍戰俘造成了可怕的壓迫感。更糟糕的是,從建築深處不斷有隱隱約約的慘叫聲傳來,只是因為距離太遠,模模糊糊聽不清楚。天知道那究竟是什麼聲音,但絕對不會讓人產生愉快的感覺。

    附從軍戰俘聚集在一起,巨大的恐懼籠罩著他們。有人渾身上下瑟瑟發抖,也有人的牙齒在不斷打顫,還有人甚至用力咬出嘴唇,低聲抽泣起來。

    一個身材高大,外形威武的中年男人走上了高台,用森冷目光掃視著腳下的戰俘。

    “我很想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你們這群狗雜種。”

    “你們做了太多的壞事。具體我就不說了,你們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你們已經放棄了自己身為人類的資格,與那些怪物站在一起。你們究竟殺了多少人?又把多少人送進食品加工廠?也許連你們自己都數不過來。還算老天長眼,你們這幫惡棍滿盈了。我會好好教教你們,什麼才算是真正的人類。”

    中年男子穿著一套鉛灰色的軍制便服,顯然是從城內倉庫剛搞到的新貨。黑色長筒皮靴擦得鋥亮,他低頭俯視,一邊怒聲叫罵,一邊用魔鬼般的目光在人群裡仔細搜索,想要找出那個低聲哭泣的人。

    他很快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個身材乾瘦的青年。腳步虛浮,被扯脫了鈕扣的上衣領口攤開,露出清晰可辨的鎖骨。下巴很尖,皮膚白得有些過分,髮型不是常見板寸或者光頭,而是從前額上墜落下來,有少許髮絲擋住眼睛的那種。

    他明顯是被嚇得不輕,眼睛裡充滿了恐懼,蜷縮著身子,躲在一個很高的男人背後。可惜這種掩飾並未收到效果,站在高台上的中年人一眼就看到了他,獰笑著,從旁邊的護衛手裡拿過突擊步槍。

    瞄準,開槍射擊。脫膛而出的子彈先是打中了擋在前面的高個兒男子,後續飛來的子彈鑽進年輕人肩膀,然後是脖頸,最後才是面頰。鮮血四濺,他慘叫著在人群裡亂鑽,重重摔倒,在骯髒泥土與無數人鞋底之間痛苦扭曲,翻滾。

    混亂在持續,有著發酵擴大成所有戰俘集體暴動的跡象。就在這個時候,四周警戒塔上響起了槍聲,高音話筒也傳來令人畏懼的警告。

    “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任何人膽敢亂動,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射殺。”

    還是有幾個傢伙不信邪,他們腦子靈活,轉身撲向已經關閉的大鐵門,想要用力拉開栓扣逃出去。這種舉動被死亡證實了極其愚蠢。他們瞬間吸引了警戒塔上的全部火力,當場被打成篩子,一個個躺在地上或者靠在牆上,彷彿用血肉製成的地獄雕塑。

    望著被震懾住的戰俘,高台上的中年男子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

    “你們現在有選擇的權力。記住,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願意拋棄過去,成為與我們並肩作戰的戰士?還是抱著頑固念頭充當怪物的打手?全憑你們自己來選擇。”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8-26 11:22
第676章 新的掠奪者

    戰俘也是戰利品的一部分。

    雖然他們是附從軍,雖然他們作惡多端,雖然他們殺了太多的人,抓了太多的人,可他們畢竟是人類,不是怪物。

    只要拋棄以往的理念,願意加入幫派的附從軍,就能洗白身份,成為我們的人。

    強大力量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只要你願意改變,我們就可以接納你。好人與壞人之間的區別就這麼簡單,全憑一張嘴。因為事實可以偽造,最成功最偉大的人,也許本身就是最狡猾的騙子。

    沒有人拒絕。因為“拒絕”兩個字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戰俘的腦子裡,也不是符合他們身份的詞。誰都明白拒絕的下場就是死。就像之前被射殺的年輕人,之所以成為射殺目標是因為他一直哭。誰都討厭軟蛋和廢物,即便是人類反抗軍也不會收容怕死鬼。他們通常都騎在牆上,反叛了一次又一次,只有“活命”才是他們的唯一立場。

    ……

    城內。

    幾乎所有街道都有火焰在燃燒。各種布料和家具從窗戶裡被推出來,連同玻璃碎片一起落在地面上。每一個角落裡都有瘋狂且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忽大忽小,你永遠不會明白那些聲音所代表的意義。因為它們一直在變化,針對不同的目標,不同的需求。

    樓房裡不斷傳來女人的慘叫。即便是走在外面馬路上的反抗者,也會被這些慘叫聲吸引,循著源頭走進大廈,然後走進聲源所在的房間,主動加入施暴者的行列。

    說真的,人類與野獸的區別不大,尤其是在沒有法律道德框架約束的時候。

    一名反抗軍戰士掄起槍托,幾下砸開一道緊閉的房門。他之前就朝著門板邊緣上的栓扣開了幾槍,鬆動的螺栓已經失去了束縛作用。被暴力砸開的房門不偏不倚撞到了站在後面的男主人,他的鼻樑斷了,弄得滿臉是血。不等發出慘叫,就被沖進屋子的反抗軍戰士開槍射中身體,連續倒退著,從敞開的陽台窗戶上摔了下去。

    女主人很年輕,想要逃跑已經來不及了。反抗軍戰士殺的性起,一個準確的點射,子彈打斷了女主人的左腿。她用盡全身力氣嘶聲尖叫,卻被闖進家中的粗野男人抓住頭髮,毫不客氣脫上床,三下兩下撕掉身上的衣服,展開了雄性生物對雌性的最野蠻征服。

    受傷對這種事毫無影響。儘管這個女人疼得要命,腿上一直在流血,騎在上面的反抗軍戰士卻產生了強烈刺激。也許是覺得女人慘叫聲實在太大,他掄起憤怒的拳頭,朝著女人臉上猛砸。到了最後,臨到釋放的關鍵,他甚至拔出手槍,朝著已經血肉模糊的女人臉上扣動扳機。

    接下來,就是對住宅里里外外所有房間的搜索。

    反抗軍戰士的背包裡很快裝滿了糖果和藥品,還有好幾個不同種類的水果罐頭。

    住宅的房主,也就是此前被殺的那個男人,是烏蘇城內的一名人類技術員。女主人是兇屍分配給他的妻子,從奴隸當中挑選出來,頗有姿色的那種。按照規定,技術員可以得到品質最佳的食品,還可以得到巧克力之類的稀缺糖果,甚至享有一定程度的特權。包括酒類供應優先權,妻子更換優先權,家屬安全(不被送進食品加工廠)優先權,以及在車輛與燃油方面等等的諸多特權。

    只有很少的人類能夠享受這種優厚待遇。除了技術人員,就只有被兇屍選中,並且得到提拔的人類奴隸官員。優質食品本身數量不多,得到優待的人類奴隸自然也就很少。階級的產生正是因為區別對待。這種優待是令人羨慕的。尤其是兇屍出於統治考慮,在城內對得到優待的人群極力宣揚……這在一定程度上的確產生了作用,也引來了更多主動投降的人類奴隸。可是,當反抗組織潛伏人員把這些消息傳回去的時候,得知真相的反抗者們徹底憤怒了。

    我們是人類,都是人類啊!

    憑什麼投靠怪物就能得到如此享受?偏偏為了自由和生存拼死抗爭的我們連溫飽都無法解決?

    那些投靠兇屍的人,那些掌握著高深知識,在病毒爆發前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技術員,他們根本不配被成為人類。他們是敵人,是必須被殺死,被虐待的對手。

    殺光他們,搶走原本屬於我們,現在卻被他們強佔的一切!

    沒有區別就沒有仇恨,沒有區別就沒有殺戮。這道理從和平年代就一直存在,以後也不會消失。

    反抗軍戰士撕開一包奶油餅乾,用最粗魯的動作張口咀嚼。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主人屍體,發現她仍在血泊與碎肉中不斷抽搐。那是神經收縮反應,並不意味著死人還能複活。反抗軍戰士冷笑著走過去,順手從屍體大腿上剝下染血的絲襪,揉做一團,塞進自己的口袋。

    這東西很值錢,尤其在倖存者當中,能夠賣個不錯的價錢。雖然已經被穿過,而且染血,只要洗乾淨就行。文明崩壞使很多商品根本沒有貨源,在酒吧和夜店裡討生活的女性倖存者很需要絲襪。因為男人喜歡,也能增添自身魅力。

    房間裡值得掠奪的東西還有很多:屬於女主人的高跟鞋、化妝品、款式新穎的性感服裝、還有那些尚未開封,同樣也是兇屍配給技術人員的衛生棉條。

    男人喜歡的東西就更多了:電池、剃須刀、沐浴液、皮靴、結實且乾淨的衣服……當然,在眾多戰利品當中,也少不了避孕套和血幣。

    前者的用處非常廣泛:病毒爆發使得人類倖存者受到嚴重威脅,更多的疾病出現了,還有就是骯髒環境與惡劣衛生條件導致病菌繁殖。尤其是那些在酒吧和夜店里工作的女人,她們永遠不會告訴你自己“乾淨”與否。還有更糟糕的,某些女人因為生活所迫,即便是生理期也不得不出來尋找客人在飢餓威脅下,沒有什麼能比一塊幹饅頭重要。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倖存者當中流行著一句玩笑話:碧血洗銀槍。

    指的就是這種事。

    避孕套與生命同樣重要。這絕對不是生產廠家毫無根據的廣告噱頭,而是正在發生的現實。生殖器潰爛流膿進而病菌蔓延全身導致死亡的事情太多了,簡直數不勝數。只要是思維正常的男人,誰也不願意莫名其妙因為這個而死。

    至於血幣,那是兇屍發行的官方貨幣。雖然那些怪物是我們的敵人,可是誰也不敢保證這個世界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這些錢比黃金好得多,也許還有用得上的機會。

    整個城市都陷入了混亂。

    到處都能看到被男人追逐的女人,白花花的身體和大腿在城市幾乎所有角落都能看見。有些已經死了,有些還活著。反抗者被壓制得實在太久,平時在城外也沒有這種機會。當然,那裡也有女人,可是那些女人並不免費,而且價格很高。她們在那種事情上開出的價錢,甚至連最吝嗇的魔鬼也自愧不如。

    一個女人光著身子在大街上奔跑。她有著女性倖存者極其罕見的雪白皮膚,面孔也足夠漂亮。身上衣服顯然是被蠻力撕破了,雙腿下面還流著血。她用盡了力氣在求救,腳下速度絲毫不減。儘管如此,卻沒人站出來幫她,更有多達三十幾個臉上全是亢奮,面孔漲紅的反抗軍戰士在後面窮追不捨。

    上帝可以作證,那個正在奔逃的女人的確是個人類。

    上帝可以作證,追趕在後面的那些男人的確也是人類。

    大腦被荷爾蒙控制的雄性追趕者最終贏得了勝利。他們把那個可憐女人圍在中間,在一輛佈滿灰塵的車輛殘骸旁邊用力壓倒。慘叫聲中夾雜著哭泣,痛苦的喊叫無法用任何詞彙來形容。用正常的角度看,這種事情實在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可笑的。很多人圍攏過來,發出如同傻瓜,堪比白痴般的喧囂狂笑。

    反抗者的確有著自己的充分理由她是叛徒,是我們當中令人憎恨的叛徒。用最凶狠最殘忍手段對付叛徒,這是我們的權利。

    那個女人其實很無辜。她只是被兇屍抓住,選擇了服從,在這座城市裡,按照兇屍的要求生活。

    判斷錯與對,那是哲學家的工作。

    在這座城市,血腥與野蠻正在上演。

    這是勝利者的權利。

    ……

    劉天明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會衝進自己所在的房間。

    她有些微胖,個子不高,圓形的臉蛋上皮膚蒼白,似乎是抹著一層化妝用的粉底。很年輕的樣子,目測年齡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舊牛仔上衣,下面是一條淡灰色的緊身瑜伽褲。白色的軟底鞋,只是染上了很多黑灰,還有不知道從哪裡蹭上的血。

    這座城市的混亂與劉天明毫無關係。他無意制止那些人,也沒興趣插手。反正兇屍已經吃光了,劉天明正打算離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8-26 11:23
第677章 救救我

    他可以理解那些反抗軍的瘋狂行為,卻並不贊同。

    這是一幢隱蔽的小樓,恰好夾在兩幢高樓中間。因為位置隱蔽,無論正面還是背面,都不可能看到小樓的存在。只有從側面那條狹窄的小巷子走進去,才能在左右高樓形成的黑暗陰影裡,看到模模糊糊的小樓入口。

    是的,這是一幢典型的違章建築,也不知道它的主人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才在和平年代建築部門的嚴格執法過程中僥倖生存下來。

    劉天明坐在窗戶側面,默默注視著遠處正在發生的混亂。

    他看到那個女人正被兩名反抗軍戰士追趕。他們緊追不捨,女人慌不擇路朝著任何看似安全的地方亂跑。但是必須承認,她的速度很快,主要是身上沒有重物負擔,比帶著武器和裝滿戰利品背包的反抗局戰士靈活得多。

    這條街上沒有人,因為很偏僻,還有就是道路上遍布各種車輛殘骸,以及磚塊碎片之類的建築垃圾。女人在各種障礙物之間敏捷跳躍,很快就跑得無影無蹤。

    兩名追趕者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許是覺得徹底失去了追上去的希望,他們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直喘粗氣,雙手杵著膝蓋調整呼吸,用最骯髒的字句咒罵著,然後很不甘心的四處轉悠,希望能夠找到失蹤的獵物……很遺憾,他們自始至終沒有得到收穫,只能悻悻然的轉身離開。

    劉天明沒有關門的習慣。這習慣還是他從飛機上墜落,封閉成岩石形態的這段時間養成。因為這樣做完全沒有必要:對於敵人,區區一扇門板無法保證自身安全。對於攜帶獵物返回的子體,那更是一種令人厭煩的障礙。

    女人跑進房間的時候,劉天明一直坐在窗戶側面。直到外面街道上那兩名反抗軍戰士離開,他仍然保持著恆定不變的坐姿。

    女人根本沒想到房間裡有人。她先是愣了一下,臉上隨即露出淒苦悲慘的表情,壓低聲音,急匆匆地連聲哀求:“求求你,讓我躲一躲。發發慈悲吧!他們會殺了我,會殺了我的。”

    劉天明沒有說話,只是斜著眼睛瞟了她一眼。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外面的反抗軍離開,劉天明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他坐在那裡,就像一具無生命的雕塑。

    女人走過去,伸出顫抖的手,想要觸摸,到了中途又縮回去,很是緊張地低聲問:“你……你還活著嗎?”

    也難怪她會提出這個問題劉天明自始至終也沒有動過,真的很像一具屍體。偏偏他的眼珠子會轉……這情形真的很詭異。

    也許是呆在這裡的時間比較長,想要找個人說說話,劉天明挪動了一下肩膀,靠著冰冷堅硬的水泥牆壁,用同樣冰冷堅硬的聲音問:“你是誰?”

    女人終於確定,劉天明不是一具屍體。

    “我叫陳雅菲。”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褲兜里拿出一副黑框眼鏡戴上。框架上有一道清晰的裂紋,用透明膠布裹住。她調整了一下眼鏡在鼻樑上的位置,使視覺變得更加清楚:“他們一直在追我,我視力不太好,現在很難弄到眼鏡,我只能先顧著逃命。”

    劉天明絲毫沒有被這些話打動,依然用冷漠語調重複著之前的問題:“你是誰?”

    女人覺得很意外:“我說了我叫陳雅菲。”

    劉天明冷冷地註視著她:“你從哪兒來?那些人為什麼要追你?”

    “……我是從生育管理營逃出來的。”

    面對這種直接問題,陳雅菲神情變得黯淡下來,聲音也比剛才更低:“我一直被兇屍關在那個地方。當然,待遇很不錯。伙食非常好,還有新衣服,甚至就連新鮮水果也不缺。那個……你聽說過生育管理營嗎?我的意思是……是……我……我其實沒有懷孕,我雖然在那里呆了很久,也被安排與別的男人住在一起,但是我沒有懷孕。”

    她似乎是在極力辯解,彷彿那是某種骯髒且罪惡的事情 :“懷孕女人處境會變得很糟。管理人員會剋扣食物,用專門的營養藥劑替代。管理員都是女的,她們只關心生下來的孩子是否符合要求。新生兒要做很多檢測:蛋白質含量、血紅素指數、母體營養殘留指數、肌肉柔軟指數、細菌殘留指數……不符合標準的女人都要送進食品加工廠,她們不允許我們繼續呆在管理營。”

    “那些怪物根本不顧上我們。食物配給標準越來越低,好東西都被管理人員私分,懷孕的女人甚麼也吃不到。原定的牛奶雞蛋我們連見都見不著,甚至連米飯都是餿的。那種時候,懷孕就意味著等死。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把男人殘留在我們身體裡的液體弄出來。”

    劉天明對這些話絲毫毫無反應。他的表情和說話口氣變得有些古怪:“反抗軍打贏了這一仗,你居然還能從生育管理營裡逃出來?”

    這問話有著太多的豐富含義。

    陳雅菲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就一定要死在那些人手裡才是正常嗎?他們全都瘋了,呆在城外的人全都是瘋子和野蠻人。他們現在見人就殺,根本不給投降說話的機會。他們從不放過任何女人,不是當場施暴,就是帶回去成為他們的奴隸。這些做法與怪物有什麼兩
樣?”

    劉天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才慢慢地說:“你走吧!”

    他無意與這個女人爭論下去,那樣做毫無意義。

    陳雅菲站在那裡沒有動。她再次伸手扶著眼鏡,到後來卻改變主意,乾脆把眼鏡摘下來裝進口袋。然後雙手不斷拉著衣服下擺,使布料繃得很緊,在無言沉默中凸顯出豐滿的酥胸。

    女人總有些小技巧專門用於展示自己身體的魅力。簡單來說,就是吸引男性的目光。

    “那個……你……你能幫幫我嗎?”

    陳雅菲眼睛裡閃爍著誘惑目光,聲音變得更加柔和,話語當中也摻雜了具有吸引力的成分。她朝前走了幾步,吸著氣,使腰肢看起來比剛才細了些,上身和臀部曲線也更加柔和:“你跟外面那些人不一樣,看得出來你是好人。我想逃出這個城市。求求你幫幫我,給我點兒吃的,還有水……我可以滿足你提出的一切要求。”

    很公平的交換。

    說著,她走上前,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用大腿輕輕蹭了一下劉天明垂落在身體側面的手背。

    在平靜的等待中,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

    陳雅菲認為可能是自己說話音量不夠大,面前這個男人也許是沒有聽見。或者,他跟本沒有理解自己的意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

    更加惡意的揣測也在沉默中進行:他看起來很帥,身材高大,蒼白的皮膚與和平年代那些小鮮肉沒什麼區別。手上的皮膚很嫩,不像其他倖存者那樣生有老繭,一看就是平時沒有太多體力勞動。

    至於他為什麼會呆在這個地方?也許和我一樣,都是為了躲避那些該死的反抗軍。這真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城外的窮鬼殺進了來,打破了城內安穩寧靜的生活。其實,那些怪物除了吃人之外,沒有太大的罪惡。它們對投降的人類市民很友好。與混亂的城外相比,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劉天明聽到樓下傳來開門的響聲。

    那是一名反抗軍戰士。說起來很巧,這個人與之前那兩名追趕者就隔著一條街,完全因為巧合才走到這裡。他似乎對建築本身產生了興趣,找到了隱藏在兩幢大廈中間的小路。劉天明之所以坐在窗戶邊上一直沒有動,就是想要看看這名反抗軍能走到哪裡。陳雅菲的站立位置有些靠後,看不到這個從外面闖進來的人。

    樓梯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陳雅菲也聽到了鞋底與地面之間的撞擊。可是不等她再次逃跑,虛掩的房門已經從外面被撞開,手持突擊步槍的反抗軍戰士衝了進來。

    “嘿!你,站在那裡不准動!”

    這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眼神因為看到獵物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他左手握著一支手槍,右手握著砍刀,槍口緩緩抬高不斷修整瞄準,鎖定了坐在窗邊的劉天明。右手的刀子舉高,做出充滿威脅性的動作。

    陳雅菲被嚇住了,剛剛放鬆沒多久的心情再次變得高吊緊張,雙手不由自主摀住嘴唇,發出“啊”的一聲尖叫,臉上同時閃現出無比絕望的神情。

    “臭女錶子,要是不想死,現在就閉上你那張臭嘴!閉嘴!不准說話!明白嗎?”

    來人顯得有些慌亂,隨即移動槍口,改變方向對準了陳雅菲。他手中的砍刀舉得更高,然後驟然降低高度,用刀背豎在嘴唇中間,帶著無比匆忙且焦急的表情,比了個禁聲動作,同時氣急敗壞地輕輕“噓”了一聲。

    他好像比陳雅菲還要擔心被外面的人發現。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8-26 11:24
第678章 獨佔

    劉天明坐在那裡一直沒有動。

    安靜可以讓人保持理智,看清楚更多的隱藏問題。

    闖進屋子的這名反抗軍士兵沒有喊叫,他很是焦急地用槍指著陳雅菲,然後飛快轉身,朝著後面的樓梯迅速看了幾眼,似乎想要確認後面沒人跟上來。

    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這個剛被發現的房間是戰利品,無論劉天明還是陳雅菲都是他的戰利品,他想要獨享,不會分給別人。

    反抗軍警惕地看著陳雅菲,目光隨即飛快轉移到劉天明身上。保持著固定不變的姿勢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門邊,抬起左腳把房門關上。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警惕核心已經從劉天明身上轉移,牢牢落在了陳雅菲那裡。

    劉天明一直沒有動過。從反抗軍戰士走進這個房間直到現在,他甚至連手指都沒有彎曲過一下,頂多就是瞳孔隨著視線轉移,也就是眼珠子隨著目標在眼眶裡轉來轉去。

    他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淺灰色運動衫,黑色的軟底鞋,頭髮略長,一條石墨藍的牛仔褲襯托出修長平直的腿部線條。屁股下面那張椅子彷彿有著強大魔力,像磁石般將他牢牢吸住,無法動彈。

    反抗軍戰士沒聽過劉天明說話。

    他惡狠狠地瞪著渾身顫抖的陳雅菲,用槍口指著她的腦門,低聲咆哮:“後退,退到牆那邊去。”

    看著戰戰兢兢依言後退的女人,反抗軍戰士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還是不敢高聲說話,只是移動槍口,重新把劉天明納入了瞄準鏡孔,用同樣幅度的聲音恐嚇道:“還有你,給老子站起來,滾到牆角那邊。”

    劉天明一言不發,彷彿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正常情況下,這種冷漠肯定會激起對方的強烈憤怒。可是現在的狀況有些特別,反抗軍戰士從走進這個房間就沒看見劉天明動過,再加上他自己也必須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發現,所以在潛意識當中,已經不自覺的把劉天明歸為“無威脅能力”的那一人群。

    沒有說話,意味著很多種可能聾啞、聲帶障礙、肌肉萎縮病症、神經反射系統紊亂、大腦思維僵直、智障,或者是遭受意外失去了舌頭。

    不能行動的可能導致因素就更多了身體關節受損、韌帶斷裂、內臟嚴重出血導致只能保持固定形態、不同類型的骨折等等。

    能夠從病毒爆發一直存活到現在,這名反抗軍戰士當然有著自己的專屬能力。事實上,他觀察的很仔細,尤其是對於劉天明,他一直小心翼翼。只是這個沉默的年輕人皮膚實在太白,跟薄薄的紙張沒什麼區別。這種不健康的膚色加上沉默和固定,很自然的被反抗軍戰士列為了“弱者”等級。

    相比之下,身材微胖的陳雅菲看上去沒那麼單薄,腿腳四肢也很有力量。更重要的是,她膚色紅潤,整個人散發出濃烈的健康氣息。

    在一對二的情況下,選擇很重要。

    劉天明和陳雅菲都看出來了,這名反抗軍戰士並非不敢開槍,而是不願意開槍。因為這會導致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其中最關鍵的一條,就是可能會引來更多的反抗軍。

    已經說過了,他要獨占所有的戰利品。

    反抗軍戰士最終還是對劉天明放棄了警惕,把注意力放在了陳雅菲身上。他朝著這個女人比了個奇怪的手勢,腦袋也以奇怪的方式晃動著。因為沒有說話,這動作看起來像是一種指示,更多的卻像精神病患者無節奏的神經抽搐症狀。他晃動槍口示意陳雅菲原地轉了個圈,女人只能老老實實按照要求做了一遍。劉天明坐在旁邊斜視,看到了反抗軍戰士眼睛裡釋放出驚訝目光,以及眼眸深處毫不掩飾的狂熱慾望,以及貪婪。

    陳雅菲穿的那條瑜伽褲實在太緊了,清清楚楚勾勒出渾圓的臀部線條。儘管有些胖,雙腿長度卻符合審美標準。儘管她在逃進這個房間以前就做好了準備,也可能是此前在奔跑中導致的結果,長長的頭髮變得散亂,擋住了小半張臉。

    “嘿!把你的頭髮掀起來。”

    反抗軍戰士皮膚黑黝黝的,從無袖汗衫下面凸露出來的肩膀肌肉強壯結實。他用不懷好意的目光在陳雅菲身上肆無忌憚打量,很快注意到她套在手腕上的黑色發繩,於是笑了,也改變了之前的命令。

    “把你的頭髮紮好,讓我好好看看你。”

    儘管很不情願,陳雅菲卻無法違逆,只能老老實實服從。她的動作很慢,心裡充滿了恐懼,腦海裡不斷回放著之前看過的種種可怕場景,全部都是關於女人,她們被佔領這座城市的反抗軍一個個蹂躪,極其悲慘。尤其是那些體力嬌弱的,甚至撐不到蹂躪結束就已經死亡。

    反抗軍戰士笑著走過去,把手裡刀子擺在立櫃上,伸手在陳雅菲高挺的胸脯上抓了一把。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還不到一公尺。陳雅菲極不舒服地扭動著,盡量避開那些骯髒且力量很大的手指。她開始默默掉淚,這個可怕男人的手掌是如此粗糙,而且粗魯。就像傳說中的野蠻人,根本不懂的什麼叫做惜玉憐香。

    他身上散發出濃烈的酒臭味,從口鼻之間呼出的氣流是如此噁心。有那麼幾秒鐘,陳雅菲甚至對這名反抗軍戰士的日常食譜究竟是什麼產生了疑問。

    肉類?

    素食?

    還是糞便?

    都不重要了。

    她在極其難受的煎熬中終於完成了紮頭發的所有步驟。一張帶著淚水的清秀臉龐出現了。哀求表情是那麼的清楚,沒有絲毫遮掩,直接就是內心本意在皮膚與肌肉運動下的顯示。

    滿腦子都是暴虐慾望的反抗軍戰士讀懂了陳雅菲表情的含意求求你,不要殺我。

    這也是大多數倖存者在混亂世界裡最常用的一句話。

    當人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往往也就失去了反抗意識。乞求哀憐本身沒什麼錯,可是把命運決策權交給別人……這種行為真的很蠢。

    儘管身體有一頭名字叫做“荷爾蒙”的怪獸在拼命嚎叫,反抗軍戰士卻沒有失去必要的清醒頭腦。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軟弱如羊羔般的陳雅菲,轉身走到一動不動的劉天明身邊,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根橡皮繩,抓住劉天明的左手,與右手腕交疊,開始把他捆綁在椅子上。

    那是從汽車舊內胎上割下來的橡膠條。粉紅色,很細,韌性十足。

    反抗軍戰士顯然不想就這樣殺了劉天明。他完全可以給他喉嚨上來一刀。“戰利品”三個字不僅僅代表著物質。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很多從和平年代延續下來的事物,如今都改變了模樣。尤其是外表俊美的人,無論男女,只要夠年輕,夠嫩,都能賣出不錯的價錢。

    美貌英俊的年輕男女不僅是兇屍眼中的美味食物,也是人類倖存者必不可少的娛樂物質。沒有任何法律規定人類不能算作“物質”。至於娛樂嘛……只要把這些外表漂亮的戰利品賣到夜總會和酒吧,自然有人會教導他們,什麼才是在殘酷現實中生存下去的活命技能。

    在所有倖存者定居點,這種貨物有著人類熟悉的專有代稱:“小鮮肉”。

    其實仔細想想也很正常。他們在和平年代就已經存在,區別在於那時候只在屏幕上活躍,現在則是以更加親民的方式與喜歡他們的人近距離接觸。娛樂方式已經不再局限於視覺和聽覺,還可以伸手觸摸,以及身體隱秘部位的長時間糾纏。

    當然,這一切都要付錢。

    人類文明之所以能夠延續,很大程度是因為文字與詩歌。性格粗野的人本身就令人厭惡,尤其是他們對年輕玩物的稱呼,就更是五花八門。

    年輕英俊男人的稱謂已經變了豆腐、朝天椒、小香腸、夾肉麵包、餡餅、肉夾饃……這些稱謂是如此奇葩,但是完全可以從字面上進行理解。尤其是專業進行酒吧夜總會的老闆,都會根據客人的不同需求,對這些年輕俊男進行包裝。現在,你經常會在酒吧里聽到“豆腐加香油”、“肉夾饃加香菜”、“給我把夾肉麵包裡的香腸洗乾淨些”之類的詭異對話。

    至於實際含義,你得真正有過親身體驗,才能了解。

    年輕女人的代稱從來就沒有變過。當然小範圍的區別也有,可是大多數地方還是管她們叫做“水蜜桃”。

    儘管劉天明外表看起來很是柔弱,但是不可否認,他很帥。這種貨色在酒吧里很受歡迎。尤其是動作粗魯的狂暴型壯漢,他們往往更喜歡相同性別的小鮮肉。因為男人的生理結構比女人穩固,玩起來不那麼容易死,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劉天明感覺雙手被捆得很緊,肌肉也被橡皮繩深深勒了進去。反抗軍戰士眼睛裡透出邪惡的光,他一直在笑,非常詭異,極其囂張。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8-26 11:24
第679章 我本善良

    他的用意很明顯:就是要讓劉天明坐在這裡,親眼目睹他實施的殘酷暴行。亢奮狀態來源不僅僅只是施暴者自身,也會因為旁觀者的反應導致強度加劇。

    陳雅菲一直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劉天明。

    她很清楚,劉天明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之前逃進這個房間的時候,她聽到劉天明說話,並且與之交談。這很重要,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反抗軍戰士認為的聾啞人。

    痛苦和屈辱往往會變成大腦的冷卻劑。看著正用橡皮繩捆住劉天明雙手的反抗軍戰士,陳雅菲忽然想到了更多疑點。

    這座城市原本屬於兇屍,只有主動投降兇屍,並且被兇屍接納的人類,才有資格成為市民。

    反抗軍與兇屍之間的戰爭曠日持久,烏蘇城的戰鬥直到今天才剛剛結束。顯然,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年輕男人不是反抗軍,甚至可能不是城外的倖存者。因為他身上絲毫沒有頹廢的氣息,也看不到倖存者常見的飢餓表情。雖然有些冷漠,卻沒有顯示出營養不良。

    他好像什麼也不怕。否則,為什麼沒有逃離?也沒有對反抗軍錶示出敵意?

    反抗軍戰士顯然是喝了很多酒。他一直打著酒嗝,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餿臭。他用力扯了扯皮帶,再次確認捆綁是否牢靠。劉天明還是一動不動,就像一尊被固定在椅子上的雕塑。

    已經很安全了。至少反抗軍戰士是這樣認為。

    他轉身走向立櫃,用充滿黑暗慾望的目光盯著渾身發抖的陳雅菲,視線隨即落到了擺在櫃檯表面的刀上反抗軍戰士在權衡利弊,考慮著應該用哪一種工具才能達到完美效果。殘酷、暴虐、凶狠與釋放,這其中肯定有著最適合自己的平衡之道,只是還需要摸索,需要實踐。

    他放下手裡的槍,拿起了刀。這個時候,反抗軍戰士看了看靠牆站立的陳雅菲,獰笑著用刀尖指了指她,然後調轉刀口,伸出舌頭,在冰冷堅硬的金屬刀背上慢慢舔著,表面全是粘液的舌頭彷彿一條骯髒噁心的粉色蜥蜴。

    陳雅菲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站在那裡,用恐懼絕望的眼神在兩個男人身上不斷打轉。劉天明被反抗軍戰士轉了個圈,連同椅子一起,擺在了能夠正視陳雅菲的角度。那個可怕的野蠻人揉了揉全是髒亂頭髮的腦袋,看看手裡的刀,又看看擺在櫃檯上的槍,最後走向了陳雅菲。

    劉天明嘴角平直的線條微微有所改變,在反抗軍戰士看不到的位置,露出一絲淡淡的譏諷。

    之所以露出這種表情,是因為劉天明看出了反抗軍戰士的真正用意。

    他抓住了陳雅菲的胳膊,拉著她走到櫃檯旁邊。力氣很大,讓她面對著他。陳雅菲感覺簡直要瘋了,心裡有一團可怕的絕望火焰在熊熊燃燒。她聽到自己的牙齒發出撞擊聲,看到反抗軍戰士那張佈滿鬍鬚粗糙猙獰的臉。刀子架在了脖子上,冰冷堅硬的金屬質感沿著皮膚深入骨髓。

    劉天明冷冷地註視著這一切。

    “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

    陳雅菲的面部肌肉因為恐懼而扭曲。她彷彿已經感覺到有堅硬的物體扎進身體橫衝直撞。那是男人對女人的專屬狂暴,尤其是在沒有法律約束的情況下,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乞憐與哀求。

    這種恐懼讓反抗軍戰士覺得很享受。他握著刀,刀鋒沿著陳雅菲白淨的脖子緩緩向下,輕而易舉割裂了她身上的衣服。先是刀尖捅破了一個洞,然後洞口沿著刀鋒迅速擴大,發出“嗤啦”的裂帛聲。拉鍊失去了束縛效果,露出了大連雪白的肌膚。隨著左右胳膊上的殘留布料進一步減少,衣服整個滑落下來,露出了肩膀,還有穿在裡面的內衣。

    透過表情張狂的反抗軍戰士肩膀,陳雅菲看到了依然冷漠的劉天明。他對這一切熟視無睹,就像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冰冷的面孔眉宇絲毫變化,只是從瞳孔最深處,才能看到一點點若有所思的冷光。

    我要成為這個野蠻人的玩具嗎?

    沉重的認命思維如洪水般衝進大腦。陳雅菲徹底放棄了最後一絲希望。她身體變得綿軟,呼吸節奏也更慢。這是準備承受衝擊的絕望與無奈。畢竟,與死亡比較起來,屈辱其實算不了什麼。

    在誰也沒有想到的時候,陳雅菲和準備有進一步動作的反抗軍戰士突然聽到劉天明的聲音。

    很輕,很平淡。

    “他可不是僅僅想要玩弄你那麼簡單。他想殺了你,用最殘忍的方式。”

    實在太意外了。

    任何人都沒有想到劉天明會在這個時候說話。

    反抗軍戰士猛然轉身,用驚愕的目光盯著他。握在手上的刀也隨即改變運動方向,想要朝著劉天明揮舞過去。

    陳雅菲也被同樣的震驚所籠罩,可是她的反應比反抗軍戰士快得多,大腦陷入困頓的時間前後不到一秒鐘。她猛然挑起,不顧一切,奮力抓起擺在旁邊立櫃上的手槍。

    動作太大了。反抗軍戰士聽到了來自身後的響動,立刻轉身,砍刀以驚人的速度返回原位。只是刀鋒剛剛抵達陳雅菲的肩膀,他就看到這個女人握著手槍直指過來,冰冷的槍口緊貼自己太陽穴,反抗軍戰士無法在這種情況下轉身,只能將手裡的刀斜架在她的肩上,貼近了脖子。

    互相制約。

    房間裡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沒有人說話,三個人都在互相觀望。陳雅菲和反抗軍戰士很緊張,誰也不敢動,劉天明卻顯得無比輕鬆。雖然被捆綁在椅子上,卻對他沒有造成影響。

    距離太近了,陳雅菲在反抗軍戰士眼球表面看到了自己的微縮投影。帶著驚恐與畏懼,她低聲吼道:“放下你的刀。”

    反抗軍戰士嘴角流出一絲涎液,那是飲酒過多宿醉導致的後遺症之一。他用沒有持刀的手背用力擦去這點骯髒液體,帶著同樣的驚恐,以及男人對女人天生的輕蔑獰笑道:“女錶子,你會用槍嗎?”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陳雅菲又氣又急。另外一隻手也握住了槍柄。她知道自己佔有優勢,這一點毋容置疑。子彈速度肯定要比刀子更快,於是她把槍口朝前頂了頂,在反抗軍戰士皮膚表面戳出深深的凹痕。

    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然而優勢顯而易見:反抗軍戰士根本來不及抓住陳雅菲的胳膊,也來不及把手槍奪走。無論他再怎麼快,也不可能快過扣動扳機的手指。

    可是,他手裡的刀同樣具有威脅力。就算是臨死前的最後一下,也足以割斷陳雅菲的喉嚨。

    “把槍放下!”

    他已經不去管坐在側面的劉天明,全神貫注盯著握槍的陳雅菲。被酒精麻醉的大腦比平時更加狂熱,隨即又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該死的女錶子。”

    反抗軍戰士覺得很驚訝,他不知道劉天明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了自己的真實意圖。是的,他的確想要殺了陳雅菲,用最殘忍的方法,用鋒利刀子一點點割下她身上所有值得驕傲的部位。胸脯、臀部、鼻子,然後挖出眼睛,割掉舌頭,在那張白淨光滑的臉上留下鮮血淋漓的藝術花紋。

    死活與否並不重要,關鍵在於行刑的過程。

    “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妻子。”

    反抗軍戰士噴吐著帶有酒臭的濃烈口氣,握刀的手絲毫未動,從喉嚨深處發出癲狂的笑聲:“知道我們是怎麼稱呼你們的嗎?城里人……你們是主動向那些怪物投降的城里人。所有附從軍全都該死!他們抓住了我的妻子。我們多不容易啊!病毒爆發以後我們就一直逃難,從南邊一直逃到這裡。我遇到了太多的事情。每個人都是壞蛋,他們打我,罵我,對我和我老婆肆意侮辱……哈哈哈哈!這個世界不需要他嗎的好人,我也是被打得遍體鱗傷以後才明白這個道理。”

    “那天晚上我趁他們睡著以後才動手。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殺人是這麼簡單。只要用刀子在喉嚨上輕輕劃一下,他們就會睜大眼睛,雙手用力摀住那個位置在地上打滾。我的妻子躺在他們中間,被蹂躪得奄奄一息,卻還活著。那不是她的錯,而是我的問題……如 果……如果我不是那麼懦弱,如果我從一開始就凶狠無比,是個人見人怕的瘋子,那麼她會很安全,不會遭受那種磨難。”

    “我永遠不會拋棄她,就像她當初沒嫌棄我窮願意嫁給我那樣。我們找到了一個定居點,住了下來。這個世界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與我無關。只要她活著,我也活著,以後也就有了希望。 ”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貪婪的人。我的要求其實很少。”

    “是你們毀了這一切。你們……所有投靠怪物的人,為了你們自己,把別人當成了獻祭給魔鬼的貢品。”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8-26 11:25
第680章 卑鄙的好人

    “我一直在提防那些怪物,卻從未提防過自己的同類。”

    “很多人告訴我,所有附從軍都是惡棍,我卻不相信他們的話。因為附從軍實在太多了。不是區區的幾百人,也不是幾千人,而是上萬,甚至好幾萬……這還只是這座城市裡的附從軍,我聽說其它地方也有。他們拿著怪物發給的武器,調轉槍口來對付自己的同類。他們……他們難道不應該對付那些怪物嗎?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自己人殺自己人,然後把死者送給怪物吃?”

    “我不相信所有附從軍都是壞蛋。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是好人居多。那是我的親身經歷,那時候家裡窮,我在學校裡沒飯吃,同學老師就給我捐款。雖然錢不多,卻夠我吃飽。我一直很感激他們,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他們就是好人,所以我認為附從軍裡也有好人。他們之所以選擇投靠怪物,一定有他們自己的理 。就像我願意為了我的妻子做任何事情,哪怕會涉及一定程度的邪惡,或者罪惡。”

    “我跟著定居點裡其他男人外出尋找食物的時候,附從軍抓走了我的妻子,還有那裡的大部分女人。”

    “我一直在找她,也從方方面面知道了更多關於怪物和人類之間的事情。這座城市有生育管理營,還有不同等級的奴隸營。我覺得妻子不會死,因為她接受過高等教育,是工程師,也是那些怪物需要的技術員。我沒想過向怪物投降,我只想找到妻子帶著她離開。然而老天爺一直在跟我作對我找不到她,我沒法進入這座城市。我花費了所有的積蓄,只能知道極少數關於她的消息。”

    “她的確被那些怪物選中,成為了技術員。”

    “很遺憾,這些都是最初的消息。”

    反抗軍戰士絮絮叨叨的話語讓陳雅菲聽起來覺得厭煩。這些話絲毫不能改變她目前的危險處境。憤怒促使大腦無法冷靜下來,她感覺自己握槍的雙手在發抖,卻不敢晃蕩,否則對方肯定會用刀子割斷自己的脖頸。一想到這種對峙可能會無休止持續,陳雅菲就覺得焦躁不安。

    她不由得張口叫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附從軍,我也是被那些怪物抓進來的。”

    話音剛落,陳雅菲立刻看見反抗軍戰士臉上浮現出世界上最可怕的表情。

    一抹極其殘忍,冷酷到極點的笑。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女錶子,你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我在這座城市外面呆了很久,我很清楚那些怪物挑選人類的標準。”

    說著,反抗軍戰士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會說你來自生育管理營。沒錯,只有女人才能關在那個地方,而且還是被我們重點關注的地方。但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長得很一般,還達不到漂亮的程度。那些怪物很挑剔,它們對漂亮女人的要求非常高,普通貨色根本看不上。如果生育管理營像奴隸營那樣分出等級,也許我會相信你來自最低等的營區。可是生育管理營沒有這樣做。那裡沒有分級,只有最漂亮的女人才能呆在那個地方。”

    陳雅菲的瞳孔深處出現了恐懼,身體不由自主變得僵硬起來。

    反抗軍戰士毫不客氣說破了她心中的秘密:“你是技術人員,是我們的敵人!”

    “你們幫助那些怪物,助紂為虐。”

    “你們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投降,甚至根本不用被附從軍抓住,就主動找到怪物,向它們展示你們的能力。你們很清楚:怪物同樣需要能源,需要有人幫助它們操作發電廠,需要有人幫助它們使工廠恢復運轉,甚至對它們進行教育,就像學校裡老師教導學生。怪物對你們很寬容,不誇張地說,是一種互相合作的朋友關係。你們得到優越的生活環境,有電,有熱水,還有各種各樣我們根本不敢想像的美味食品……別用那種仇恨的眼神看著我,你知道我沒有撒謊,那些怪物對所有人公開了招降條款,就數你們技術員的待遇最好。”

    “這是背叛!”

    “我最初並不這樣認為,因為我的妻子也成為了技術員。但是到了第二天,我發現我錯了,錯得很離譜,非常可怕。”

    “你們殺了她!”

    反抗軍戰士用森冷目光死死盯著陳雅菲。近在咫尺的距離,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瞳孔深處的痛苦與狂怒:“你們爭權奪利,你們為了保住自己技術員的地位,對所有新來的人刻意中傷。造謠是你們的本能,就像病毒爆發前你們在單位上所做的一樣。沒本事的人嫉妒有本事的人,剽竊論文偽造成績是你們的強項。明明什麼也不會,卻非要在自己身上套上“專家”、“權威”之類的光環。你們每天最大的努力,就是絞盡腦汁想方設法保住已有的一切。包括工作崗位和優厚待遇。無論是誰威脅到這些好處,你們就會像瘋狗一樣撲上去,用各種卑鄙手段把對方撕成碎片。”

    “我的妻子被你們殺了。也許不是你,但的的確確是你們當中的某個人,某個得到怪物承認的技術員。我知道的情況不多,我只知道是出於嫉妒,還有懼怕我妻子對那個傢伙產生威脅,所以她死了。那個不知名的混蛋製造了一起 意外,他把我的妻子從操作台上推下去,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我妻子已經被機械齒輪碾成了碎片……”

    陳雅菲聽到自己嘴裡發出的聲音極度寒冷:“不……那不是我幹的。”

    “我沒說是你幹的。”

    反抗軍戰士嘴裡仍然噴吐酒氣,猙獰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要令人恐懼:“但是不管怎麼樣,你畢竟也是個技術員,你也是他們當中的一份子。知道嗎,從我得知妻子死亡消息的時候,我就沒再把復仇當做是個人問題。你們所有人,這座城市裡所有的人類技術員,都是我的敵人,都是我必須殺死,用最殘忍方式虐殺的目標。”

    陳雅菲的話語充滿了顫音:“不,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從來就沒有什麼公平。”

    反抗軍戰士持刀的胳膊紋絲不動,冰冷目光釋放出如同金屬般的堅硬:“你們想要過好日子,所以就投靠怪物,出賣了其他人。你們嫉妒賢能,所 編造藉口,鞏固自己的地位。呵呵!我還見過二十一歲的交通局副局長,見過十八歲的街道辦主任。那個年齡正是上學的時候,就算是天賦超然大學提前畢業,你見過有哪個應屆畢業生剛開始工作就能提拔到那種位置?一個個他嗎的不是賣逼就是賣屁股,毫無廉恥,為了得到官職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這個世界在變,骯髒與罪惡卻從未變過。不要臉的人還是不要臉。我只想問一句:你們到底都會些什麼?”

    陳雅菲用力吞嚥了一下喉嚨:“不是我幹的。我……我不認識你的妻子。”

    反抗軍戰士用蛇一般陰毒的目光盯著她:“但你無法否認你是技術員。”

    這句話毋容置疑,陳雅菲本能的想要否認,卻不知道為什麼,只能稀里糊塗點了點頭。

    反抗軍戰士森冷地笑了:“還是之前那個問題:你會些什麼?那些怪物到底看中了你什麼?”

    “……我……”

    囁嚅了半天,陳雅菲還是沒能說出後面的話。

    “我已經不能算是好人。拋棄善良可以換來復仇的力量。哈哈哈哈!我作惡多端,我已經殺了好幾個像你這樣的人,男女都有。”

    反抗軍戰士用眼角餘光斜瞟著劉天明,視線焦點很快回到陳雅菲身上:“他說的沒錯,我就是想殺了你,而不是在這裡幹你。”

    想要活命的人,思維運轉速度通常都會變得迅速。陳雅菲也不例外。她立刻從反抗軍戰士話裡找到自己認為是救命稻草的機會:“殺了像我這樣的人?你,你指的是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做,我是無辜的。”

    “放屁!你就是個裝模做樣的女錶子!”

    突然,反抗軍戰士變得暴怒起來:“你為什麼要跑?為什麼要謊稱你來自生育管理營?雖然我們不喜歡投靠怪物的技術員,但我們也不是見人就殺的瘋子。我們同樣需要有人操作機械,需要電力。懂得技術的人就是好,無論任何時候都有自身價值。當然,我們肯定也會殺掉幾個不聽話,自以為是的傢伙震懾別人。就像故事裡那個殺雞震懾猴子的傢伙。”

    “真正的聰明人,有能力的人根本不會逃。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事實上也是這樣。我們給予他們的待遇肯定不會像過去那麼好,可他們的安全會得到保障。”

    “嘿嘿嘿嘿!逃跑就意味著心虛。我們可不像那些進化不完整的怪物,不會被虛假騙術所蒙蔽。騙子可以在所有場合撒謊,真正有能力的人根本不怕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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