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入城
幾乎就在河間城裡大亂的同時,一支綁著絹布的,無頭箭矢飛進了定平軍的營地,正好射中了負責巡夜的關羽,關羽看到絹布上的內容後,意識到事關重大,當即跑進了張毅的大帳。
「什麼?你說什麼?河間城內大亂?快拿來我看!」
聽到關羽回報的消息,還在為如何攻進河間城而頭疼不已的張毅,豁然而起,伸手向關羽討要那份絹書。
知道茲事體大,關羽也趕忙把絹書遞了上去,待張毅看到上面的梨花印記之後,當即明白了是毒刺在做內應,於是忙叫關羽集合隊伍。
「大哥,」同樣知道內容的關羽,見張毅要集合隊伍,趕忙勸道:「絹書的是說河間城內大亂不假,可我們怎麼知道真假呢?萬一……」
關羽是怕內容有詐,提醒張毅應該謹慎,但已經看到了梨花印記的張毅,已經確定是秦影在城內動手了,害怕自己去晚了秦影他們就堅持不住了,因此他不敢耽擱,只和關羽說了一句「我信任他們就像信任你一樣」然後就讓典韋給自己披掛鎧甲。
定平軍的集合度那是非常快的,特別是張毅的金刀衛,那度更是快的出奇,張毅這邊命令剛下,五千金刀衛就已經整裝待了。
翻身上馬後,張毅調轉馬頭的同時,對關羽說:「雲長,我先帶著金刀衛上去,你集合人馬跟上來,同時傳令另外三門,把河間城給我團團圍住,一個人,不,一隻蒼蠅也不能讓它從河間城裡飛出去!」
下完命令之後,張毅沒在浪費時間,當即大喝一聲「出」,然後便帶著五千全副武裝的金刀衛衝出了營地。
張毅紮營的地點,距離河間城的那處缺口不足十里,以騎兵的度,一個衝鋒便到了近前,但到了之後張毅犯難了,因為那處缺口並不寬敞,僅能容三十來人並肩通過,而且此時地上死屍和城磚滿地都是,騎馬近肯定不行,自己這邊總人數五千左右,倘若一個接一個往裡走的話,那時間太長了,而且一旦敵人真的在裡面有埋伏,自己這些人只怕都會交待在這裡,包括張毅自己,所以他有些猶豫。
「殺~」
就在張毅有些躊躇的時候,他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河間城內的喊殺聲。
「娘的,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拼了!」
咬著牙做出決定後,張毅不再猶豫,當即翻身下馬,同時命典韋和韓濤,各自率領一連和二連兩個千人隊,同自己一起上。
「主公,你不能去!」
「主公,你怎能去攻城呢!你還是留在外面等我們德勝的消息吧!」
見張毅要以身涉險,典韋和韓濤自然是不答應了,都要張毅留下。
「扯淡呢!」瞪著眼喝斥了二人一句,張毅義正辭嚴的說:「我的命是命,將士們的命就不是了嗎?休得多言,這次,本侯定要第一個衝進河間城!」
語落,張毅提著鉤鐮槍就衝了出去,典韋和韓濤見了,慌忙追了上去,而追上去之後,典韋和韓濤這才明白了文聘摔倒的原因,張毅更衣一邊跑一邊小聲的咒罵自己腳下無根。
「腳下無根」就是站不穩單,站不住腳的意思,此時包括典韋在內,所有人往前衝的時候都踉踉蹌蹌的,畢竟是晚上,眾人都看不清路,這讓本就難走的路,變得更加難走了。
幾千匹馬一同奔跑的動靜本就很大,更別說張毅他們穿著鎧甲往裡沖了,那動靜稀里嘩啦的,可以說大的三里外都能聽到,按理說這麼大的動靜,負責防衛警戒的人,已經已經有了反應了才對,可張毅都帶頭跑到缺口處了,卻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等張毅帶人邁進了缺口處之後,才現地上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多具屍體,不用說,這肯定是毒刺的人幹的。
「是毒刺把守衛缺口處的敵人幹掉了」這是張毅進入缺口後的第一個反應,但很快就有人幫他糾正了這個錯誤的觀點,因為張毅進了缺口後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暗語。
「牆角數枝梅!」
「凌寒獨自開!」
聽到張毅對出了自己的暗語,牆根下的陰影裡,立刻走出了十多個人,那人一見到張毅便撩袍下跪,並口稱自己的是火隊的人。
「火隊?白詹的人?」聽到對方只報家門之後,張毅當即皺起了眉頭,而趁著夜色打量了幾眼那些人之後,張毅認出了他們,於是反問道:「怎麼是你們?」
梅花,火隊,除了白詹的蜂刺還能有誰呢?只是為什麼白詹的蜂刺回合秦影的毒刺合作呢?原來這是毒刺利用了蜂刺。
毒刺不像是蜂刺,蜂刺由於是半公開訓練的,所以很多武將,包括張毅自己的親兵們,大多都知道他們的存在,但在張毅的編制中,毒刺是不存在的影子部隊,即便是關羽張飛這樣的結義兄弟,和典韋韓濤這樣的貼身之人,甚至是搞情報的白詹等人,大多都不知道毒刺的存在,但毒刺卻清楚的知道另外三個組織的存在。
既然知道另外三個組織的存在,那以秦影的個性怎麼會不多加利用呢,像是這種有一定危險的襲殺任務,他自然不會派自己的人上了,雖然他自己的人也可以完成,但他認為像這種髒活兒累活兒,還是讓蜂刺來做最合適了。
那秦影是怎麼讓蜂刺聽從他的調遣,去襲殺防守缺口的守軍呢?其實這很簡單,因為他推斷出了河間城內必然有蜂刺的成員混跡在老百姓家裡,而且他堅信蜂刺成員不是傻子,他斷定城中生內亂一起,蜂刺就必然會出擊,即便出擊會有很大的風險,蜂刺也絕對會鋌而走險。
不過秦影畢竟不清楚蜂刺到底有多少人在河間城,所以他也小小的幫了蜂刺一個忙,按照那位火隊成員的描述,在城內動亂後不久,就有人來這裡通知了守城士兵,說「姓管要抓周大哥,咱們已經和姓管的人打起來了」,聽到這樣的話,原本防守缺口的三百餘人,這才銳減到了幾十人,給了蜂刺動手的絕好機會。
當然這些事蜂刺的成員是不知道的,他們同樣不知道的,還有在他們起突襲之前,已經有人從缺口處溜了出去,就是那個人給張毅報的信。
這些事說起來都是無關痛癢的,但實際上卻能看出張毅手下的兩支精銳,已經開始了明爭暗鬥,這一點張毅已經看出苗頭了。
察覺出了這次的行動有貓膩之後,張毅皺著眉想了想,轉頭對蜂刺的成員說:「這次的行動,我命令你們不允許對任何人提起,就連白詹都不可以,違者以違抗軍令罪論處,你們明白嗎?」
違抗軍令罪,那是要殺頭的,這讓蜂刺的成員們很費解,因為按照規定,不管是上峰下命令讓他們執行的任務,還是他們察覺出了有利的時機,主動出擊執行的任務,特別是主動出擊的任務,在執行完之後,是必須要向上峰匯報的,而且這一次他們當中還有人陣亡了,這要是不上報的話,以後白詹問起來他們怎麼交代都是個巨大的問題。
當然,這一點張毅也替他們想到了,張毅替他們編了一個瞎話,讓他們謊稱犧牲的成員,是在協助張毅攻城時犧牲的。
且不說兩支隊伍的明爭暗鬥到底會給張毅帶來好處還是麻煩,反正這一次兩支隊伍的「合作」是給張毅帶來了好處的,隨著張毅帶著金刀衛的湧入,原本安靜的河間城瞬間變得熱鬧了起來。
高高舉起中的鉤鐮槍,張毅大聲喊道:「兄弟們,給我沖,不管著裝,遇到反抗者,格殺勿論!」
由於黃巾軍沒有統一的軍服,大多數都穿著老百姓的衣服,只是頭上包著黃布,黑夜裡不易區分,所以張毅才下達了不論著裝,凡是抵抗者一律格殺的命令。
「諾!」
齊聲應諾後,金刀衛四散而出,雖然看起來是雜亂無章,沒有任何的陣型可言,但實際上金刀衛是五人一組,二十五人一隊,這是金刀衛日常訓練中的標準陣型。
「咣咣咣……」
黃巾軍的反應也是很快的,金刀衛剛一散開,河間城內就響起了銅鑼聲。
「漢軍入城了!漢軍入……」
「噗~」
那名報警的黃巾士卒還沒把警報喊完第二遍,就被一支雕翎箭射穿了喉嚨。
金刀衛是張毅麾下精銳中的精銳,而且現在金刀衛的裝備也被張毅更新了一遍,身上穿的全都是新式的魚鱗甲,手裡拿的都是點鋼打造的鋒利苗刀,而且每人都配備了一把臂弩和十支短箭,但這種臂弩和蜂刺的臂弩不同,這種臂弩是公輸先生改良過的,有效射程增加到了二十米,而且威力也更大,可以輕易的射穿皮甲再刺穿敵人的心臟。
本身就具備強悍的實力,再加上更為強大的裝備,金刀衛就如同武裝到牙齒的老虎一般,一出籠就猛的不得了,凡是同他們接觸的黃巾士卒,幾乎全部都是剛一接觸就被斬殺。
兩千金刀衛殺入河間城,就像是在冷水裡放入了燒紅的烙鐵,瞬間讓河間城沸騰了起來。
定平軍入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管亥的耳中,同樣的,喧躁的喊殺聲,也讓周倉意識到,這是漢軍入城了。
舉刀架住砍向自己的兩把刀,心急如焚的周倉扯著嗓子大喊:「程渠帥,管渠將,我們停戰吧,漢軍已經入城了!等跟漢軍打起來,你們就知道我有沒有背叛了!」
本就無心和自己人戰鬥的周倉,在聽到漢軍入城的消息後,更沒心思和自己人纏鬥了,他現在只想立刻趕到缺口那裡,因為在他看來,只要現在趕過去,應該還有機會能把漢軍打出去。
周倉的想法的確很好,而且聽到漢軍入城的消息後,管亥也慌了,他也想先把漢軍趕出城在解決周倉,可程遠志會豈會讓他們如願。
「停戰?你想得美,我們就算是都死光了,也要剿滅你們這些叛徒!」裝作異常憤怒的喝斥周倉的同時,程遠志轉頭對管亥說:「漢軍入城的時間太巧了,若沒有事先約定,怎麼城內剛一亂,漢軍就趁亂入城了呢?倘若此時讓周倉和漢軍回合,那咱們才真的完了!現在我帶人先去頂一頂,你這邊迅剿滅了這些叛徒,咱們或許還能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對,」彷彿是被程遠志點醒了一般,管亥扯著嗓子回罵周倉:「你個無恥的叛徒,你不就想去迎接你的新主子嗎?我告訴你,今天老子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得逞的,兄弟們,給我殺,殺光這些叛徒!」
給手下下完命令後,管亥轉頭一臉凝重的對程遠志說:「程兄,拜託了。」
「放心,」用力的點點頭,程遠志大喊道:「兄弟們,咱們去會會咱們的老對手,上次咱們是中了他們的埋伏,這一次我倒要看看這些定平軍到底有多厲害,跟我殺!」
什麼叫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呢,看看此時管亥的表情就知道了,望著程遠志離去的背影,管亥是既感激又欣慰,可他不知道,正是因為他的這個選擇,才給河間城內的黃巾軍帶來了滅頂之災。
在程遠志「有效」的指揮調度下,原本還能維持陣線的黃巾軍,轉眼間就完全崩潰了,金刀衛以摧枯拉朽的度,眨眼之間就攻佔了大半個河間城,並開啟了東城門和北城門,而城門一開,疾風驟雨的鐵騎也隨之踏入了河間城,但疾風驟雨著兩支騎兵還不是讓黃巾軍最感到絕望的,讓黃巾軍最感到絕望的,是呂布帶領的百獸營,那些狼騎和虎騎一出現在黃巾士卒面前,那些黃巾士卒嚇都嚇得腿軟了,哪裡還有心思戰鬥。
不到兩個小時,被周倉守衛了兩天的河間城,就徹底落入了張毅的手中,就連管亥和周倉,也都做了張毅的俘虜,而程遠志則帶著自己的人馬「僥倖」從南門提前溜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