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發展(2)
賣家具這種東西能賺多少錢,總體利潤是多少,這方面張嘉師並不是太在意。他連真正暴利的鹽產業都暫時充公,這些家具哪怕是全部都賣光了,那些利益張嘉師也就是會用來幫補一下自己府邸的支出。
相比起這個,一個好消息傳來了。
而且這個消息,對於張嘉師而言,是最為重要的。
一隊騎士在張嘉師的帶領下,從定襄城的南門疾馳到現在還沒有名字的鞍山地區。
在這個地方,張嘉師為了保密起見,配套了一千騎士以及幾百個墨家劍手,負責這個地區的安全。
而因為一些方面的因素,作為遼東兵造最高級負責人的墨舒,也將遼東兵造的核心,從定襄城搬遷到這個鞍山地區。
在張嘉師離開定襄城,前往始皇帝嬴政的東巡隊伍之前,跟墨舒有過一次深入的交流。在這次交流當中,墨舒知道了張嘉師打算將鞍山地區建造成一個大型的兵器生產基地。
生產基地是什麼,墨舒不明白。但是,通過張嘉師的描述,遼東兵造的根據地,在一段時間之內,將會以鞍山地區為核心區域。
這一點,對於墨舒而言,說實話,也沒有什麼區別。畢竟在定襄城的東北面或者是在鞍山地區,遼東兵造這個官方組織,還不是要為張嘉師麾下的軍隊提供兵器?
他雖然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作為墨家長老的墨舒,心中始終都有些不太舒服。這也沒有辦法,畢竟墨家的宗旨是兼愛非攻。
即使是如此,既然墨家現在已經投效到張嘉師的麾下,墨舒也不會因為這樣而給張嘉師使壞。一來,這樣做對整個墨家沒有好處,並且會讓墨家真正的毀於一旦;二來麼,張嘉師給他安排的工作,何嘗不是墨舒這個發明狂所喜歡的?
……
在張嘉師讓他主要負責鞍山地區的高爐設計之後,墨舒等人召集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先是修建了幾套模型,測試了一下張嘉師給他們的一些理論數據到底可不可行。
隨後,在經過一些實驗之後,墨舒與相應的工匠,就兩款在實驗當中,數據相當不錯的方案,進行了小型化的高爐設計。
一種是那種頂部開啟了通風口的高爐,另外一種,則是在中間以及底部,加入了通風設計的高爐。
好幾款密封性的高爐方案,在經過模型設計之後,直接被墨舒否定掉。不是說墨舒的要求太高。而是要將爐溫有效提升,單純的封閉式鼓風爐完全做不到這一點。
現在不是後世,現在這個環境,根本就沒有高純度氧氣的提純方式,像是後世那些密封性高爐,很大程度都是依靠高純度氧氣來進行高熱燃燒才能夠將鐵塊融化成鐵水。
所以,並不知道這一點,而張嘉師說實話也不明白這個情況,將這些東西書寫在一張絹帛上的情況下,墨舒只能夠那兩種算得上是比較原始的的高爐,進行深入研究。
而在接下來的小型高爐實驗當中,那種頂部開啟通氣孔的高爐,在很多方面的表現,都要比另外一套方案要優秀不少。
但是墨舒對於這玩意相當不放心。因為按照他的設想,這玩意應該是不可行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到底從何而來。不過,很快的,墨舒理解到他為什麼會認為這樣的設計不靠譜了。
那就是那種頂部開啟通風口的小型高爐,用泥土以及石塊製作出來的外壁,居然出現了非常明顯的裂縫。
「全部人都退後!!!」
墨舒大聲說出這句話,其他人雖然不理解,但是,墨舒的命令他們也不敢不聽。
在這個情況下,得益於墨舒的及時提醒,本應該聚集在這一座小型高爐附近的人,迅速散開之後,這個因為溫度過高而開裂倒塌的小型高爐,並沒有帶來什麼傷亡。
墨舒沒有將這個方案判決死刑,而是在一份絹帛上記錄寫什麼之後,就進行另外一個小型高爐方案的試驗。
第二座小型高爐,與之前的那一座有很大區別,因為那些通氣孔是分佈在外壁的中間以及底部位置。
這樣的設計,是張嘉師的幾套方案當中的一個。
在很多方面而言,這個小型高爐的數據都比不上前者。但是結果還是能夠做出張嘉師所要求的那些鐵水。
於是,在墨舒的三次實驗下,這個小型高爐被進行了擴大化的製作。
在經過第一次實驗成功之後,墨舒派人前往定襄城,告訴張嘉師這樣的信息。
這也是張嘉師帶人前往鞍山的原因。
………………………………………………分割線…………………………………………
在墨舒的陪同下,張嘉師觀看了一段時間,已經開始進入的高爐工作流程。
在墨舒的講解當中,張嘉師理解到,這樣的鐵水,在品質而言,確實能夠比擬經過多次鍛打的鐵條。
在某個意義上而言,只要將這些鐵水灌注進模具當中,冷卻之後所得到的東西,經過打磨之後,就能夠直接使用在戰場當中。品質還比較不錯的。
但是,墨舒隨後說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這樣的高爐,浪費太多寶貴的石炭。
遼東地區現在雖然有不少從其他地區運過來的煤炭,但是墨舒很清楚,在這個環境當中,這些石炭的存量,使用在這樣的高爐當中,更多而言是一種浪費。
張嘉師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沉默一會才說道:「那麼,墨先生,按照你的設想,這該如何是好?」
在這些方面而言,只能夠依靠青玉靈書的相關記載,瞭解一二的張嘉師,很無奈的發現一點,那就是他對於這樣的事情,在某個意義上,還是能夠算得上兩眼一抹黑。
而墨舒雖然不是擅長與這方面的人,但是墨舒也不是完全依靠自己一個人才做到這個地步。
在墨舒的示意下,一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工匠,走到張嘉師面前,很是謹慎的看著這個年紀相仿,但是兩者的身份猶如天淵之別的左將軍。
「這人是?」張嘉師好奇的看著這個年輕人。
墨舒呵呵一笑,他緩緩的拍了拍這個年輕工匠的肩膀,緩緩說道:「左將軍,此人年紀雖然比較年輕,但是在這些高爐的製作方面,他可以說是居功至偉。蒲山,不必如此擔心,你就儘管說一下你的設想吧。」
在墨舒的鼓勵當中,這個名字叫做蒲山的年輕人,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左將軍,我們還有一套受限了製作原料而無法實施的方案。若是將這些精鐵,配合其材料,我很有把握能夠製作出一座新的煉鐵爐子,而且效率會比這個高一半。」
說完了這句話的蒲山,有些不安的低下頭。而張嘉師在思考一番之後,看著墨舒:「墨先生,認同蒲小哥的建議?」
墨舒點了點頭,他看著張嘉師好一會之後,才說道:「是的,蒲小兄弟的建議,在我的心中相當可行。但是一切都得等到確實實行之後才能夠知道相應的結果。」
聽到了這句話的張嘉師,摸了摸下巴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麼就按照墨先生以及蒲小弟的說法,進行改進吧。」
張嘉師的這句話,讓張嘉師看到了一幅很奇特的畫面。
那就是墨舒只是理所當然的笑了笑。而他的注意力,則是放在了很是興奮的蒲山身上。
張嘉師有點惡寒:「該不會是墨舒這個老傢伙……看上了這位小兄弟……」
……
正如張嘉師所想的那樣,墨舒確實是看上了蒲山。不過,這當然可不是張嘉師所想的那樣。而是墨舒希望能夠收蒲山為他的唯一弟子。
相比起這個,蒲山自己的意願,墨舒不是太過於在意,他在意的是張嘉師的看法。
雖然說墨舒是一個發明狂,但是不代表他不懂得什麼人情世故。
若是張嘉師為了控制住蒲山這個已經繼承了他很多方面教導的徒弟,必然會採取一些過激的措施。
他這個人已經半隻腳走進了墳墓,但是他不放心自己的衣缽傳人會因為一些事情而死於非命。
再者,墨舒很清楚,就算張嘉師一時大意讓蒲山跑了,基本上沒有什麼實力的蒲山,能夠在外面生存下去?
蒲山是一個韓國工匠收養的孤兒,他的家人現在到底如何,已經沒人知道了。
而他來到這個地方,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是因為那個工匠死後,衣食無著的蒲山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偷竊而被判決到這個偏遠地方服刑勞役。
所以,看中了蒲山在這方面的潛力,墨舒不得不為自己中意的徒弟,安排一切。
他很清楚,以他對張嘉師的性格認識,只要蒲山安分的工作,依靠他徒弟的名頭,過上好日子是必然的。既然如此,那麼蒲山自己到底會如何取捨,墨舒認為他還需要幫自己的徒弟一把。
所以,在當天的夜裡,墨舒破天荒的邀請了蒲山以及張嘉師一起吃一頓飯。
………………………………………………分割線…………………………………………
張嘉師對於墨舒的邀請,還是有點錯愕的。在他的記憶當中,墨舒就是一個將發明當做自己生命的發明狂。
不過麼,既然對方有這樣的安排,不管如何,張嘉師都得給自己的「總裝備部」部長一個面子吧。
所以,張嘉師欣然的答應了墨舒的邀請。
而張嘉師絕對沒有想到,這一次宴會,會改變很多事情。
……
墨舒的宴會,在某個意義上,算得上是一頓相當簡單的晚餐。伙食什麼的,也不過是張嘉師給墨舒安排的標準。很明顯,一貫不怎麼花錢的墨舒,在這方面也沒有改變什麼。
當然,滴酒不沾的墨舒,還是在桌子上放了一壺酒。
張嘉師進入了墨舒的居所之後,將自己的佩劍放下,就盤坐在墨舒的旁邊。
張嘉師不是沒有送家具給墨舒,而是墨舒認為這樣的東西,對於他的工作沒有太大的幫助,扔到了在墨家總部的家中。
所以,張嘉師在這個地方,還是不得不盤坐起來。
蒲山還沒有來,而張嘉師就跟墨舒閒聊著。
「墨先生,張某觀你對蒲小哥的表現,似乎有著其他什麼的意思吧。」張嘉師最後還難掩自己的八卦之情,詢問了這個問題。
當然,墨舒打死也不會想到張嘉師有著那種齷蹉的想法,要不然,會跟張嘉師拚命的墨舒,緩緩的點了點頭:「是啊,左將軍,老朽現在已經六十有餘,若是有那麼一天,老朽也不希望自己一生所得,會伴隨老朽一起離去。」
張嘉師聽到了這裡,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墨舒居然是為了收蒲山為徒弟,才會這樣做。
知道自己太邪惡的張嘉師,臉不改色心不跳的微笑著:「這樣的事情,墨先生還是自己拿捏一番吧。畢竟,張某是外人。」
「左將軍,你說這話可不是真心吧。若是蒲山在老朽死後,脫離了左將軍控制,恐怕左將軍也不會如此自如了。」
墨舒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嘉師,而張嘉師在倒滿了他跟墨舒兩人的酒爵之後,點了點頭:「若是蒲山學得墨先生一身本事,張某自然不會將這個情況視而不見。墨先生所言不錯,畢竟若是蒲山被其他人所重用,張某不得不說,如同芒刺在背,此事不可容忍。」
對於張嘉師的實話,墨舒也沒有說什麼,他早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畢竟對於他而言,張嘉師會這樣做,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也許這也是蒲山跟張嘉師之間的緣分吧。
兩人隨後陷入一絲沉默當中。
而在這個時候,蒲山走了進來。他在看到了張嘉師之後,連忙打算下跪見禮。
張嘉師沒有阻止,而是緩緩地站起來,拿起酒壺將另外一個空酒爵倒滿,拿起酒爵,走到蒲山面前,說道:「蒲小弟,你要見禮的人還有一個。本將軍在此有個想法,不知道蒲小弟拜墨先生為師,如何?」
「啊?」蒲山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錯愕的抬起頭。
而他看到的是,逐漸走到他面前,然後緩緩將酒爵遞到他手上的張嘉師,正露出一絲微笑。
而張嘉師在看到了慌忙接過酒爵的蒲山之後,說出一句話:「不知道蒲小弟對於本將軍的建議,如何?」
蒲山看著張嘉師,以及一臉平靜的墨舒之後,有些不知所以的說道:「這個,我以前已經跟養父學過手藝了……」
「無妨,墨先生自然不會在意這一點。」張嘉師沒好氣的看著蒲山,然後繼續笑道。
「那……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蒲山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不得不迅速做出了決定。
在蒲山的心中,這個結果也許不錯吧。
接下來的這一頓飯當中,張嘉師並沒有看到了墨舒給了點什麼東西蒲山。他也沒有詢問,畢竟這是對方兩師徒之間的事情。
只不過,在張嘉師打算告辭離開之後,張嘉師看到的是蒲山居然跟他以前那樣,「嘭」的一聲倒在了飯桌上面。
張嘉師沒記錯的話,蒲山也不過是喝了三酒爵,這都能醉?
張嘉師摸了摸鼻尖,然後打算告辭離開。
只不過,還沒有等他說話,墨舒首先說出了一句話:「左將軍,不知道你可否幫老朽照顧一下蒲山?」
「嗯?」張嘉師很疑惑的想說些什麼,而墨舒站起來,掀開了通往房間的一個布簾。
好吧,張嘉師終於知道,墨舒為什麼會說出這個請求了。
因為墨舒的房間,在某個意義上,就是個還算是整潔的倉庫……
也許,墨舒自己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麼,要是蒲山在這個地方住一晚上,張嘉師很難保證,體質比較瘦弱的蒲山,會不會直接被垃圾堆給壓死了。
張嘉師無語的看著很平靜的墨舒,很長時間之後才說出一句話:「墨先生,張某對你改觀了。」
而墨舒的臉色,難得的微微一紅……
張嘉師無奈的槓著蒲山的一隻手,然後一步步的想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而一些親衛,以及隨行過來的姚勇,看到了這個情況之後,疑惑不解的說些什麼。
張嘉師看到了姚勇之後,沒好氣的對姚勇說道:「姚大哥,給你一個任務,這位小哥兒就去你房間住一個晚上。」
「啊?大人,不帶這樣的吧,勇可沒有龍陽之好。」姚勇苦著臉,說出了這句話。
張嘉師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你就知道想這些事情,能純潔點麼(畫外音:你好意思說這個……)?這是命令!來,人給你了,要是出了什麼麻煩,你自己跟墨先生交代。」
張嘉師隨後看到臉色發苦的姚勇,哼哼幾聲之後,進入了自己的臨時住處。
而姚勇,攙扶著蒲山,看著幾個幸災樂禍的下屬,惡狠狠的說道:「要是你們這些兔崽子在外面亂說,小心我把了你們的皮!」
幾個親衛頓時一幅肅立嚴謹的狀態,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而姚勇則是輕哼一聲之後,苦著臉,一步步的向著張嘉師旁邊的房間走去。
………………………………………………分割線…………………………………………
當天夜裡,很是安靜。
但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張嘉師還在睡夢當中,突然聽到了一聲尖銳無比的驚叫:
「呀!!!!!」
張嘉師迷糊的在床榻上坐起來,他嘀咕著一句話:「靠!那個混球敢在當值的時候做這樣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的張嘉師,打算起來換衣服。
只不過,他看到的是,臉上挨了一個巴掌,掌印通紅而衣甲整齊的姚勇,哭喪著臉走到他的房間,說出了一句話:「大人,你不知道,你昨天帶過來的那個誰,是一個女子麼?「
張嘉師張了張嘴巴,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