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卷終章 新的歲首(下)
這一次宴會的性質,與其說是公事方面,倒不如說是張嘉師進行的集團年會。
現在不比後世,什麼春節假期的,在現在而言就是浮雲。
大秦帝國在大朝會之後,都會有幾天假期,但是麼,張嘉師以及他麾下的文武很清楚,在這種一切都還只能算是起步的情況下,這些人也只好暫時放棄這方面的計畫。
也許,在今天晚上過後,明天就有很多人需要工作了。
所以,張嘉師也沒有要求太多,在麾下的文武以及家眷的注視下,他緩緩地站起來,拿起酒爵,微笑著朗聲道:「諸位,不必要介懷其他什麼的,今夜盡歡就行。」
張嘉師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首先將酒爵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隨後,張嘉師麾下的文武,也隨後對著張嘉師舉起酒爵,滿飲此杯。
雖然說,有些人因為身份問題,也參加過咸陽宮的大朝會,比如說渉間以及蘇角兩人,但是他們似乎更喜歡這樣的氣氛。因為他們能夠從自己的同僚身上,感受到一種不斷前進的思想以及隨之而來的前進動力。
作為純粹的關中人,渉間以及蘇角兩人,認為這樣的情況,就跟他們參見過的大朝會一樣。
……
在這次宴會當中,沒有什麼歌舞表演。這個不是說張嘉師不懂風雅之事,而是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對培養起自己的歌姬隊伍這樣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沒有太好的機會。
要培訓出一支及格的私人歌舞團,對於張嘉師現在的財力而言,問題還不算太大。但是麼,人選方面的因素,是讓張嘉師無法這樣做的原因。
喜公公對於此事可有可無,他不認為這樣培訓出來的歌舞團,沒有用處,但是張嘉師既然沒有這方面的強制要求,喜公公也沒有獨自親力親為的打算。
作為張嘉師府邸當中名副其實的大管家,喜公公現在在左將軍府邸當中的地位,還在以齊姬為首的縢妾們之上。他要做到這方面的事情,大概跟嬴玥汐以及贏玥漣說一下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而喜公公在這之前,也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真的要這麼做的話,也許嬴玥汐兩姐妹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這是符合這個時代的潮流做法。當然,最後拍板的還是張嘉師這個家主。這也就是喜公公一直沒有著手這方面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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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宴會,因為張嘉師的要求,很多人都帶著自己的家眷來參加。當然,知道這方面的禮儀的人員,帶來的也就是自己的妻子以及嫡系子女。縢妾什麼的,在這個地方上不得檯面。
至於張嘉師的縢妾?作為主人家,張嘉師這樣的安排也未嘗不可。
張嘉師麾下很多文武以及被邀請過來的客人,很多都已經成婚並且有了孩子。
就好比是蕭何,帶了其妻以及兩個年級相差有十年左右的嫡子來參加宴會。
張嘉師不知道蕭何有幾個孩子,他只知道,蕭何的長子蕭祿已經加入到左將軍府當中,成為了一個小官。
張嘉師很奇怪,蕭祿的能力不差,理應擔任更合適的職位,但是,蕭何反對了張嘉師的意見。因為蕭何很清楚,蕭祿的能力不差,但是也需要歷練,積累經驗之餘,他自己也需要以身作則,避免一些問題的出現。
張嘉師很想說點什麼,比如說: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諸如此類的話,但是白起制止了張嘉師的想法,因為白起很清楚,蕭何這樣的安排,更多的是為了他著想。蕭何現在的職位雖然在陳平之下,但是卻管理著左將軍府文武陞遷的職權。要是蕭何連這樣都做不到,那麼,新加入的人員想要對蕭何信服,恐怕難度非常大。
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只好讓蕭何自己拿捏主意。
而對於蕭何的小兒子蕭延,張嘉師也不是沒有過什麼打算,那就是現在八歲多的蕭延年紀跟戚歡兒相仿,在張嘉師心中,蕭延跟戚歡兒應該是非常理想的一對。
但是,他沒有將這個想法提出來。
這並不是說張嘉師對於戚歡兒,也就是歷史上深得劉邦疼惜喜愛的戚姬有什麼想法,而是他在遭遇到陳平的事情之後,覺得還是在更加合適的時候跟蕭何私底下交流一番,再做盤算。
不僅僅是蕭何,很多人都已經有了孩子,這樣的事情,讓張嘉師何止是各種羨慕?
當然,張嘉師也有苦自己知,雖然說,他很多時候都是陪著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姐妹一起入睡。雖然沒有做那些喜聞樂見的事情,但是麼,其他的妾室可不會這樣就放過張嘉師。
齊姬,王琰,司馬雅三個女子,雖然知道庶出的孩子地位不高,但是她們在很多時候,都會壓榨著張嘉師的精氣神……
好吧,要不是張嘉師自己的內力修為都很不錯,儘管不算夜夜笙歌,但是麼,沒有之前的功底作為鋪墊,張嘉師都有計畫打算做點固本培元的丹藥,來改善自己的體質。
他就不明白,所謂的後宮三千,皇帝怎麼忍受得了這樣的高強度而且持續性非常強烈的義務勞動。
張嘉師有一句心聲沒有說出來:「家中有了五個已經夠了,再多的話,真的很有可能會夭壽的。」
作為一個男人,張嘉師打死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必須的。
……
作為左將軍府司馬,陳平一家人坐在了作為武官之首的渉間對面。陳平,張氏以及陳買這個小正太,顯得相當的其樂融融。
當然,渉間的兒子涉沖同樣也加入到軍中,並且擔任著軍中的一員屯長。
按照實力而言,涉沖雖然年輕,但是在渉間的教導下,實力不比在一年前,跟張嘉師相遇的姚勇要差,甚至是略勝一籌。
所以,作為一個受到嚴格教導的軍中屯長,涉沖可以說是非常稱職的。
在某個意義上,很多比較年長的文武,他們的後代,已經有了作為梯隊繼承者的雛形,也許,在張嘉師的兒子長大之後,並不需要像張嘉師那樣,得要自己培養出一個團體。
這也許是一個傳承的優勢吧。
當然,張嘉師現在,還沒有想到過這方面的事情,畢竟這樣的事情,也太遙遠了一些。
蘇角的妻子早死,而他的長子蘇游對於軍旅之事沒有什麼興趣,反而,他更喜歡成為一個文人。面對著讓自己很無奈的情況,蘇角只好放下身段,親自拜訪蕭何,希望蕭何能夠手下蘇游作為弟子。
據說,蕭何在知道了蘇角的來意之後,很是苦惱,畢竟這樣的事情對於他而言,開宗立門什麼的他也不在意。
最後,蕭何還是接受了蘇角的意見。畢竟,作為張嘉師麾下的文武巨頭之一,太過於交惡或者是過從甚密,都不是好事。
所以,蘇游現在成為了蕭何麾下的一個小吏員,邊學習蕭何教導的知識,並且積累起實際經驗。
在蕭何的心中,也許怎麼樣教好自己的徒弟方面,他更加傾向於學以致用這方面的理念。
張嘉師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他認為這個事情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
在這次宴會當中,很多被邀請的家主,所帶來的家眷,除了幾個比較年輕的兒子之外,很多人帶來的是自己的嫡出女兒。
張嘉師當然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打算。但是他也沒有管這方面的問題。畢竟,跟這些表達出善意的家主,進行聯姻,也是一種快速掌握住遼東郡很多方面的方法之一。
張嘉師已經從陳平口中得到了那件事情的很多情況,面對著陳平這種堪稱先斬後奏的作風,張嘉師也沒有太多的意見,畢竟在很多角度思考而言,陳平完全是在張嘉師的角度來進行考慮才會這麼做。
所以,在跟陳平以及李左車等人交流一番之後,知道現在對這些明顯表達出善意的豪強進行拉攏分化,然後尋找機會,對不服從或者是有其他想法的豪強進行打擊,是鞏固統治的好機會。
也許,這些人當中,有些人希望將自己的女兒獻給他,作為縢妾之類的存在。但是張嘉師沒有這樣的想法。
這些年輕女子當中,雖然有幾個姿色以及氣質都還算可以的。尤其是幾個實力現在發展了不少的豪強嫡女,也許本身就打算是用來進行政治聯姻的工具,來進行培養,完全是一副溫婉無比的閨秀模樣。
但是張嘉師對於這個沒有什麼興趣。而在張嘉師的心中,那幾個到現在還單身的色胚,能不能抱得佳人歸,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
相比起這個,張嘉師對於阮翁紹這個大齡剩男,眼神不斷的瞟三瞄四的,很是不滿。
張嘉師嘀咕出一句話:「這貨肯定又在腦補著什麼東西了。」
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在聽見了張嘉師的這一句話之後,雖然不明白張嘉師所說的腦補是什麼意思,但是麼,她們在詢問一下之後,不禁捂嘴低笑起來。
而阮翁紹這個大色胚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疑惑的看著四周,不解的低語出一句話:「是不是有美女看上我了?」
要是阮翁紹知道了張嘉師在拿他給自己的妻子,解釋後世經典的話語,到底會有怎麼樣反應?天曉得。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一身素白色麻布長裙的年輕女子,默默地在自己兄長旁邊坐著,彷彿是若無其事的看著阮翁紹的神情,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
……
也許是因為座位的安排,也許是因為張嘉師自己都沒有什麼行動,讓麾下的人員以及邀請來的客人都有些拘束。
張嘉師也不是沒有察覺到這樣的事情,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畢竟現在的大秦帝國的風氣,想要做到後世那種自主式的西方宴會場合,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因為就連後世的中式宴會,也不是可以隨便走動的。
宴會的方式,很大的程度也影響著張嘉師所期待的結果。
「有什麼方式能夠進行折中的安排,解決這方面的情況呢?」默默地看著這種有點冷清的宴會氣氛,張嘉師輕輕地拿起自己的酒爵,然後一飲而盡。
但是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這個事情一時半會還無法有效解決的張嘉師,只能夠在合適的時間在進行盤算。
而對於那些沒人管的麾下色狼,張嘉師沒好氣的搖了搖頭:「你們的情況收斂點行不?」
不過麼,那些主要是來自豪強家中的年輕女子,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這讓張嘉師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微笑:「看來,對方也早有安排了,不是麼?」
……
宴會的氣氛雖然有點冷清,很多人,更多的是跟旁邊的人或者是自己的家眷們交流著。但是在很多情況表明,與會的人員對於這次宴會應該是比較滿意的。
在鄭福對張嘉師耳語一番之後,張嘉師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很多,而一些小孩子們也已經在自己的母親懷中呼呼大睡起來。
張嘉師隨後站起來,對著所有人說道:「感謝大家參加本將軍的宴會,也許,下一年,本將軍會給諸位帶來不同的新氣象。而本將軍再次感謝諸位的鼎力相助,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創造出一個更好的環境!」
張嘉師舉起了酒爵,再次一飲而盡。
陳平等人隨後站起來,對著張嘉師說道:「此乃職下應當盡力而為之事!」
在這一次敬酒之後,張嘉師知道,宴會也該結束了。
曲到終時須有散,天下間哪有不散之筵席?
當然,相比起這個,很多陸續離開的單身男子旁邊,被告誡著一句話:「若是你們對於一些女子有意思,你們可以盡力而為。」
陳平很無語的看著出門送客的張嘉師,他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是作為主人家,以及他們的群體首領能夠做的事情。
但是陳平最後還是沒有說些什麼,而是在經過張嘉師身邊,輕輕地說出一句話:「大人,明天還需要會議麼?」
「嗯,畢竟有些事情還是早點安排會更好一些。」張嘉師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份黑色的袋子,塞在已經熟睡的小陳買衣服裡面。
裡面放的東西,也就是二十枚秦半兩錢。這點錢能買到的東西不多,但是更多的也就是圖個吉利而已。
在張嘉師的心中,用黑色的袋子,怎麼看都有點怪。但是麼,這個時候的風俗跟後世相悖,若是用紅色的袋子來盛裝東西,更加不合適。
賓客們陸續離開了張嘉師的左將軍府邸,而在這個時候,虞妙弋拿著一件披風,輕輕地套在張嘉師身上。
張嘉師低聲說了一句道謝之後,輕輕地握住了虞妙弋的手。
而虞妙弋的美目,注視著張嘉師,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她聽到了抬頭看著滿天繁星的夜空的張嘉師說出一句話:「從今天開始,一切都算是新的開始了……妙弋,你說我們日後會如何?」
「夫君,日後我們會如何,妙弋不知道,但是妙弋很清楚,無論如何,我以及幾個姐姐,都會一直支持著夫君的。」虞妙弋用溫婉的話語,說出了這句話。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輕輕地將虞妙弋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巴前面,輕輕地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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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10年的歲首,響起了一個新時代即將到來的腳步聲。
包括張嘉師在內的人,都無法預料到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而一些實力高深莫測的觀星者,則是為即將到來的天下大亂,或者是搖頭惋惜,或者是心中暗喜。
也許,他們心中的想法各異,但是他們也沒有辦法扭轉似乎在繼續前行著的歷史車輪。
大秦帝國的路在何方?天下萬民日後命運將會如何?
沒有人能夠說出一個大概。
而在一個山谷中,一個中年人,看著天空,陷入沉思當中。
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男子走到了這個中年人的身後,恭敬的說道:「師尊,你找我有事?」
「你在鬼谷門下學習已經很長時間了吧。」中年人緩緩的轉過身子,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說出了這句話。
「稟報師尊,已經十年有餘了。」這個年輕人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中年人微微的點了點頭,他注視著自己的得意弟子,輕輕說道:「若是為師讓你下山輔助某人,你可願意?」
青年不解的看著中年人,但是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答覆:「一切謹遵師尊安排。」
「半年後,你到遼東郡一行,若是你認為當地的情況,與眾不同,那麼,你可留下。」中年人說出這句話,讓青年微微一愕。
但是青年在反應過來之後,應允了自己的師父:「謹遵師命。」
中年人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地再次抬頭看向夜空。
青年離開了,但是中年人嗎,沒有挽留,而是喃喃說出一句話:「歷代谷主,請原諒後輩的自作主張……」
中年人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才會這樣做,但是,他作為現任的鬼谷谷主,也就是傳說中的鬼谷子,他並不希望一些事情的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