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093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0
第150章 卷終章 新的歲首(下)

    這一次宴會的性質,與其說是公事方面,倒不如說是張嘉師進行的集團年會。

    現在不比後世,什麼春節假期的,在現在而言就是浮雲。

    大秦帝國在大朝會之後,都會有幾天假期,但是麼,張嘉師以及他麾下的文武很清楚,在這種一切都還只能算是起步的情況下,這些人也只好暫時放棄這方面的計畫。

    也許,在今天晚上過後,明天就有很多人需要工作了。

    所以,張嘉師也沒有要求太多,在麾下的文武以及家眷的注視下,他緩緩地站起來,拿起酒爵,微笑著朗聲道:「諸位,不必要介懷其他什麼的,今夜盡歡就行。」

    張嘉師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首先將酒爵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隨後,張嘉師麾下的文武,也隨後對著張嘉師舉起酒爵,滿飲此杯。

    雖然說,有些人因為身份問題,也參加過咸陽宮的大朝會,比如說渉間以及蘇角兩人,但是他們似乎更喜歡這樣的氣氛。因為他們能夠從自己的同僚身上,感受到一種不斷前進的思想以及隨之而來的前進動力。

    作為純粹的關中人,渉間以及蘇角兩人,認為這樣的情況,就跟他們參見過的大朝會一樣。

    ……

    在這次宴會當中,沒有什麼歌舞表演。這個不是說張嘉師不懂風雅之事,而是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對培養起自己的歌姬隊伍這樣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沒有太好的機會。

    要培訓出一支及格的私人歌舞團,對於張嘉師現在的財力而言,問題還不算太大。但是麼,人選方面的因素,是讓張嘉師無法這樣做的原因。

    喜公公對於此事可有可無,他不認為這樣培訓出來的歌舞團,沒有用處,但是張嘉師既然沒有這方面的強制要求,喜公公也沒有獨自親力親為的打算。

    作為張嘉師府邸當中名副其實的大管家,喜公公現在在左將軍府邸當中的地位,還在以齊姬為首的縢妾們之上。他要做到這方面的事情,大概跟嬴玥汐以及贏玥漣說一下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而喜公公在這之前,也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真的要這麼做的話,也許嬴玥汐兩姐妹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這是符合這個時代的潮流做法。當然,最後拍板的還是張嘉師這個家主。這也就是喜公公一直沒有著手這方面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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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宴會,因為張嘉師的要求,很多人都帶著自己的家眷來參加。當然,知道這方面的禮儀的人員,帶來的也就是自己的妻子以及嫡系子女。縢妾什麼的,在這個地方上不得檯面。

    至於張嘉師的縢妾?作為主人家,張嘉師這樣的安排也未嘗不可。

    張嘉師麾下很多文武以及被邀請過來的客人,很多都已經成婚並且有了孩子。

    就好比是蕭何,帶了其妻以及兩個年級相差有十年左右的嫡子來參加宴會。

    張嘉師不知道蕭何有幾個孩子,他只知道,蕭何的長子蕭祿已經加入到左將軍府當中,成為了一個小官。

    張嘉師很奇怪,蕭祿的能力不差,理應擔任更合適的職位,但是,蕭何反對了張嘉師的意見。因為蕭何很清楚,蕭祿的能力不差,但是也需要歷練,積累經驗之餘,他自己也需要以身作則,避免一些問題的出現。

    張嘉師很想說點什麼,比如說: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諸如此類的話,但是白起制止了張嘉師的想法,因為白起很清楚,蕭何這樣的安排,更多的是為了他著想。蕭何現在的職位雖然在陳平之下,但是卻管理著左將軍府文武陞遷的職權。要是蕭何連這樣都做不到,那麼,新加入的人員想要對蕭何信服,恐怕難度非常大。

    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只好讓蕭何自己拿捏主意。

    而對於蕭何的小兒子蕭延,張嘉師也不是沒有過什麼打算,那就是現在八歲多的蕭延年紀跟戚歡兒相仿,在張嘉師心中,蕭延跟戚歡兒應該是非常理想的一對。

    但是,他沒有將這個想法提出來。

    這並不是說張嘉師對於戚歡兒,也就是歷史上深得劉邦疼惜喜愛的戚姬有什麼想法,而是他在遭遇到陳平的事情之後,覺得還是在更加合適的時候跟蕭何私底下交流一番,再做盤算。

    不僅僅是蕭何,很多人都已經有了孩子,這樣的事情,讓張嘉師何止是各種羨慕?

    當然,張嘉師也有苦自己知,雖然說,他很多時候都是陪著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姐妹一起入睡。雖然沒有做那些喜聞樂見的事情,但是麼,其他的妾室可不會這樣就放過張嘉師。

    齊姬,王琰,司馬雅三個女子,雖然知道庶出的孩子地位不高,但是她們在很多時候,都會壓榨著張嘉師的精氣神……

    好吧,要不是張嘉師自己的內力修為都很不錯,儘管不算夜夜笙歌,但是麼,沒有之前的功底作為鋪墊,張嘉師都有計畫打算做點固本培元的丹藥,來改善自己的體質。

    他就不明白,所謂的後宮三千,皇帝怎麼忍受得了這樣的高強度而且持續性非常強烈的義務勞動。

    張嘉師有一句心聲沒有說出來:「家中有了五個已經夠了,再多的話,真的很有可能會夭壽的。」

    作為一個男人,張嘉師打死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必須的。

    ……

    作為左將軍府司馬,陳平一家人坐在了作為武官之首的渉間對面。陳平,張氏以及陳買這個小正太,顯得相當的其樂融融。

    當然,渉間的兒子涉沖同樣也加入到軍中,並且擔任著軍中的一員屯長。

    按照實力而言,涉沖雖然年輕,但是在渉間的教導下,實力不比在一年前,跟張嘉師相遇的姚勇要差,甚至是略勝一籌。

    所以,作為一個受到嚴格教導的軍中屯長,涉沖可以說是非常稱職的。

    在某個意義上,很多比較年長的文武,他們的後代,已經有了作為梯隊繼承者的雛形,也許,在張嘉師的兒子長大之後,並不需要像張嘉師那樣,得要自己培養出一個團體。

    這也許是一個傳承的優勢吧。

    當然,張嘉師現在,還沒有想到過這方面的事情,畢竟這樣的事情,也太遙遠了一些。

    蘇角的妻子早死,而他的長子蘇游對於軍旅之事沒有什麼興趣,反而,他更喜歡成為一個文人。面對著讓自己很無奈的情況,蘇角只好放下身段,親自拜訪蕭何,希望蕭何能夠手下蘇游作為弟子。

    據說,蕭何在知道了蘇角的來意之後,很是苦惱,畢竟這樣的事情對於他而言,開宗立門什麼的他也不在意。

    最後,蕭何還是接受了蘇角的意見。畢竟,作為張嘉師麾下的文武巨頭之一,太過於交惡或者是過從甚密,都不是好事。

    所以,蘇游現在成為了蕭何麾下的一個小吏員,邊學習蕭何教導的知識,並且積累起實際經驗。

    在蕭何的心中,也許怎麼樣教好自己的徒弟方面,他更加傾向於學以致用這方面的理念。

    張嘉師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他認為這個事情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

    在這次宴會當中,很多被邀請的家主,所帶來的家眷,除了幾個比較年輕的兒子之外,很多人帶來的是自己的嫡出女兒。

    張嘉師當然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打算。但是他也沒有管這方面的問題。畢竟,跟這些表達出善意的家主,進行聯姻,也是一種快速掌握住遼東郡很多方面的方法之一。

    張嘉師已經從陳平口中得到了那件事情的很多情況,面對著陳平這種堪稱先斬後奏的作風,張嘉師也沒有太多的意見,畢竟在很多角度思考而言,陳平完全是在張嘉師的角度來進行考慮才會這麼做。

    所以,在跟陳平以及李左車等人交流一番之後,知道現在對這些明顯表達出善意的豪強進行拉攏分化,然後尋找機會,對不服從或者是有其他想法的豪強進行打擊,是鞏固統治的好機會。

    也許,這些人當中,有些人希望將自己的女兒獻給他,作為縢妾之類的存在。但是張嘉師沒有這樣的想法。

    這些年輕女子當中,雖然有幾個姿色以及氣質都還算可以的。尤其是幾個實力現在發展了不少的豪強嫡女,也許本身就打算是用來進行政治聯姻的工具,來進行培養,完全是一副溫婉無比的閨秀模樣。

    但是張嘉師對於這個沒有什麼興趣。而在張嘉師的心中,那幾個到現在還單身的色胚,能不能抱得佳人歸,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了。

    相比起這個,張嘉師對於阮翁紹這個大齡剩男,眼神不斷的瞟三瞄四的,很是不滿。

    張嘉師嘀咕出一句話:「這貨肯定又在腦補著什麼東西了。」

    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在聽見了張嘉師的這一句話之後,雖然不明白張嘉師所說的腦補是什麼意思,但是麼,她們在詢問一下之後,不禁捂嘴低笑起來。

    而阮翁紹這個大色胚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疑惑的看著四周,不解的低語出一句話:「是不是有美女看上我了?」

    要是阮翁紹知道了張嘉師在拿他給自己的妻子,解釋後世經典的話語,到底會有怎麼樣反應?天曉得。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一身素白色麻布長裙的年輕女子,默默地在自己兄長旁邊坐著,彷彿是若無其事的看著阮翁紹的神情,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

    ……

    也許是因為座位的安排,也許是因為張嘉師自己都沒有什麼行動,讓麾下的人員以及邀請來的客人都有些拘束。

    張嘉師也不是沒有察覺到這樣的事情,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畢竟現在的大秦帝國的風氣,想要做到後世那種自主式的西方宴會場合,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因為就連後世的中式宴會,也不是可以隨便走動的。

    宴會的方式,很大的程度也影響著張嘉師所期待的結果。

    「有什麼方式能夠進行折中的安排,解決這方面的情況呢?」默默地看著這種有點冷清的宴會氣氛,張嘉師輕輕地拿起自己的酒爵,然後一飲而盡。

    但是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這個事情一時半會還無法有效解決的張嘉師,只能夠在合適的時間在進行盤算。

    而對於那些沒人管的麾下色狼,張嘉師沒好氣的搖了搖頭:「你們的情況收斂點行不?」

    不過麼,那些主要是來自豪強家中的年輕女子,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這讓張嘉師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微笑:「看來,對方也早有安排了,不是麼?」

    ……

    宴會的氣氛雖然有點冷清,很多人,更多的是跟旁邊的人或者是自己的家眷們交流著。但是在很多情況表明,與會的人員對於這次宴會應該是比較滿意的。

    在鄭福對張嘉師耳語一番之後,張嘉師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很多,而一些小孩子們也已經在自己的母親懷中呼呼大睡起來。

    張嘉師隨後站起來,對著所有人說道:「感謝大家參加本將軍的宴會,也許,下一年,本將軍會給諸位帶來不同的新氣象。而本將軍再次感謝諸位的鼎力相助,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創造出一個更好的環境!」

    張嘉師舉起了酒爵,再次一飲而盡。

    陳平等人隨後站起來,對著張嘉師說道:「此乃職下應當盡力而為之事!」

    在這一次敬酒之後,張嘉師知道,宴會也該結束了。

    曲到終時須有散,天下間哪有不散之筵席?

    當然,相比起這個,很多陸續離開的單身男子旁邊,被告誡著一句話:「若是你們對於一些女子有意思,你們可以盡力而為。」

    陳平很無語的看著出門送客的張嘉師,他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是作為主人家,以及他們的群體首領能夠做的事情。

    但是陳平最後還是沒有說些什麼,而是在經過張嘉師身邊,輕輕地說出一句話:「大人,明天還需要會議麼?」

    「嗯,畢竟有些事情還是早點安排會更好一些。」張嘉師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份黑色的袋子,塞在已經熟睡的小陳買衣服裡面。

    裡面放的東西,也就是二十枚秦半兩錢。這點錢能買到的東西不多,但是更多的也就是圖個吉利而已。

    在張嘉師的心中,用黑色的袋子,怎麼看都有點怪。但是麼,這個時候的風俗跟後世相悖,若是用紅色的袋子來盛裝東西,更加不合適。

    賓客們陸續離開了張嘉師的左將軍府邸,而在這個時候,虞妙弋拿著一件披風,輕輕地套在張嘉師身上。

    張嘉師低聲說了一句道謝之後,輕輕地握住了虞妙弋的手。

    而虞妙弋的美目,注視著張嘉師,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她聽到了抬頭看著滿天繁星的夜空的張嘉師說出一句話:「從今天開始,一切都算是新的開始了……妙弋,你說我們日後會如何?」

    「夫君,日後我們會如何,妙弋不知道,但是妙弋很清楚,無論如何,我以及幾個姐姐,都會一直支持著夫君的。」虞妙弋用溫婉的話語,說出了這句話。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輕輕地將虞妙弋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巴前面,輕輕地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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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10年的歲首,響起了一個新時代即將到來的腳步聲。

    包括張嘉師在內的人,都無法預料到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而一些實力高深莫測的觀星者,則是為即將到來的天下大亂,或者是搖頭惋惜,或者是心中暗喜。

    也許,他們心中的想法各異,但是他們也沒有辦法扭轉似乎在繼續前行著的歷史車輪。

    大秦帝國的路在何方?天下萬民日後命運將會如何?

    沒有人能夠說出一個大概。

    而在一個山谷中,一個中年人,看著天空,陷入沉思當中。

    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男子走到了這個中年人的身後,恭敬的說道:「師尊,你找我有事?」

    「你在鬼谷門下學習已經很長時間了吧。」中年人緩緩的轉過身子,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說出了這句話。

    「稟報師尊,已經十年有餘了。」這個年輕人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中年人微微的點了點頭,他注視著自己的得意弟子,輕輕說道:「若是為師讓你下山輔助某人,你可願意?」

    青年不解的看著中年人,但是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答覆:「一切謹遵師尊安排。」

    「半年後,你到遼東郡一行,若是你認為當地的情況,與眾不同,那麼,你可留下。」中年人說出這句話,讓青年微微一愕。

    但是青年在反應過來之後,應允了自己的師父:「謹遵師命。」

    中年人沒有再說話,而是默默地再次抬頭看向夜空。

    青年離開了,但是中年人嗎,沒有挽留,而是喃喃說出一句話:「歷代谷主,請原諒後輩的自作主張……」

    中年人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才會這樣做,但是,他作為現任的鬼谷谷主,也就是傳說中的鬼谷子,他並不希望一些事情的發生。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2
第151章 序章 奠基(上)

    張嘉師不知道在咸陽宮大朝會上面發生的事情,以及作為警示的玄鳥大麾被風吹斷的警示。

    而對張嘉師來說,第二天的會議,到底應該將他以及這個世界帶到一個怎麼樣的未來,似乎才是他更加應該關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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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在這次會議開始之前,曾經跟陳平以及蕭何等人短暫交流過。

    他知道了秦敏在這個時候,已經奉他的命令,停止了海運貿易,而是專心培訓一千多人的新兵,為樓船士部隊增加自己的實力。

    張嘉師為何會發出這樣的命令?

    原因有兩個,第一個,在這個時候,雖然說已經不是颱風多發的季節,但是以防萬一,避免出現樂極生悲的情況,張嘉師還是暫時放棄了貿易額度相對最大,而且風險平均最少的海運貿易。

    這一點,是張嘉師以防萬一的打算而已。因為第二個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現在張嘉師的樓船士部隊,主官自然就是秦敏,而兵力以及船隻等等兵力,也相對較少。作為張嘉師麾下日後將要發揮出很大作用的樓船士部隊,日後在合適時間內,將會改名為海軍或者是水師的隊伍戰鬥力,在很多方面,完全無法讓張嘉師滿意。

    所以,出於磨刀不誤砍柴工的思考方式影響,張嘉師還是先擴大一下水師規模,再進行下一步的計畫。

    張嘉師很清楚,也許就算是日後的海軍發展成一個很大的規模,但是在很多內陸的戰鬥當中,這些海軍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相當少,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但是,張嘉師出於很多方面的考慮,強烈要求組建一支海軍陸戰隊之類的作戰組織。

    海軍陸戰隊是什麼?

    陳平等人也不是沒有向張嘉師提出過這方面的疑問。而張嘉師只是給出了一個目標,那就是這一支部隊,主要是在沿海區域,進行多方位作戰,能夠完成相應作戰要求的隊伍。

    張嘉師當然不會說出一個事情,在很多方面而言,這一支所謂的海軍陸戰隊,更多的在某個意義上,就是炮灰部隊。

    因為要是真的進行相應作戰任務,海軍陸戰隊的作戰要求,是這些海軍陸戰隊的傷亡原因。

    事實上,要是有真的不死人的戰爭,還叫戰爭麼?

    在張嘉師的設想當中,海軍陸戰隊在日後有機會進攻箕子朝鮮之前,人數應該在五千人上下。

    但是,張嘉師很清楚,這個要求在很多方面都難以做到。不是說張嘉師無法做到這一點,而是船隻方面的數量,制約著海軍作戰隊的人員編制。

    在張嘉師跟秦敏交流一番之後,要列裝一支五千人左右,會游泳並且不會暈船,體格不錯的海軍陸戰隊,人員方面的苛求因素還只是小問題而已,更多的,是船隻數量要相當多才行。

    儘管,在張嘉師的要求下,現在的遼東船造,終於開始了自己的發展,但是,在很多方面而言,要將這個遼東船造的生產力發揮出來,遠遠不僅僅是人員以及船塢建設的問題。還有著相應的原材料限制的因素,制約著船隻數量的增加。

    若是編排一隊約莫五千人的海軍陸戰隊,刨除相應的操船人員,一艘福船之類的運輸能力,也不過是三百人左右。

    更加不用說體積要小不少,運載能力遠少於福船的現役樓船。

    在很多方面而言,樓船的運輸能力,因為設計問題,雖然比起福船看上去更加寬闊,但是事實上,樓船被逐步淘汰,有很多地方的原因。

    在缺少船隻的影響下,秦敏不太清楚張嘉師這次讓他訓練出一千人左右的海軍陸戰隊,到底有什麼用。但是秦敏同樣也沒有在這方面,詳細思考著張嘉師為什麼會這樣做。

    對於他而言,張嘉師這樣的安排,似乎什麼都做不了,但是現在逐漸瞭解張嘉師不是一個做些沒有太大意義的事情的人,秦敏才會這麼服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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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同樣是一次自從張嘉師上次聚集大量團體內部的高級文武,進行會議之後的第一次的整體性會議。

    在會議上,張嘉師以及很多人,詳細的聽清楚了這幾個月以來,他們在遼東郡的得失。

    這方面的統計,不是蕭何一個人做出來的。而是蕭何在集中很多方面的資料之後,才得到的一個比較簡單的統籌性報告。

    上面有些地方,數字也許是不太準確的,但是張嘉師也沒有過於追求這方面的準確程度,而是在蕭何報告完畢之後,他就說出了自己召開這次會議的原因,

    「諸位也許都很清楚,本將軍在前一段時間,就開始進行大規模的徵兵。這一次本將軍召集諸位來到這個地方,很多方面是關於這件事情的後續性質安排。」

    張嘉師說到這裡,輕輕地拍了拍兩下手掌,在張嘉師身後站著的兩個親衛秦軍,輕輕的拉下了後面的一塊罩著什麼東西的白布。

    在將近米白色的白麻布緩緩掉落在地面上之後,很多人都看到了一份看上去很大型的地圖。

    上面是以遼東郡控制地區為主,看上去比較精確的地圖。而在這一份地圖上,很多人看到的是上面貼著的一個個似乎是有些磁性,並且塗上了不同顏色的遊戲,所做出來的鐵片。

    「這是本將軍在這一段時間,命人製作出來,名字叫做黑板的玩意。這東西,比起現在使用的很多記錄方式,有著一種很不錯的優勢。」

    張嘉師微笑著,抓起了一根用一些白色粉末,以及石膏粉混合製作而成,質量比起後世有點差距的粉筆,在這塊黑板上緩緩的寫了一些內容之後,再從旁邊放置一塊抹布條,沾上一點水之後,輕輕地一抹。

    張嘉師所書寫的內容,就這樣被一條水痕擦拭過去,再也難以辨認。

    當然了,張嘉師這次不僅僅是為大家推薦黑板這種……比較原始的版本這麼簡單。在張嘉師的邊寫邊說之下,很多人理解到張嘉師接下來到底想要進行些怎麼樣的行動。

    ……

    張嘉師想要說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他在一兩個月之後,將這些初步訓練過的部隊,按照一定比例,分派到每支部隊當中,並且抽調出相當部隊的人員,額外組建一支作為機動兵力,應對各種作戰要求的隊伍。

    在張嘉師的講解下,很多人理解到,以渉間以及蘇角兩人為首的武官,將會成為原來的駐守隊伍,以及組建出來的機動作戰部隊指揮官。

    其麾下的次一級軍官,則是被統一提升為校尉職務。

    而蘇角,作為遼東郡守,儘管這個職位確實是名不副實的,但是張嘉師還是安排對方作為各地駐守部隊的指揮官。而其麾下的軍隊軍官,包含了五大校尉。

    蘇角,兼任以定襄城為中心的戍守地區校尉,兵力指揮暫定為六千人。

    桓硫,作為西部遼東郡戍守區域的指揮官,負責對應東面的防衛情況,駐軍部隊為五千人。

    何詢,也就是以遼西郡援軍指揮官,調任為北面與東胡接壤的長城戍守校尉,麾下兵力為六千人。

    夏侯嬰,調任遼東郡沿海的戍守校尉,負責應對巡邏遼東半島的情況,以及應對訓練海軍陸戰隊的要求,兵力暫定為三千五百人外加一千人的海軍陸戰隊。

    蘇騰,作為善於偵查情況的優秀斥候指揮官,在遼東郡東面區域擔任戍守校尉,指揮五千人。

    其餘的部隊,比如說秦敏的樓船士部隊,則是作為戍守兵力暫時配置在蘇角麾下。

    戍守部隊的兵力人數,暫定為三萬人。

    而渉間,則是成為了機動兵力的指揮官。

    其麾下則是配備了四大校尉:韓信,阮翁紹,王陵以及李蒼。

    這個配置雖然說是四大校尉,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李蒼作為刑徒軍的指揮官,作為機動兵力,必然要擔任一些不光彩的角色。

    李蒼對於這個事情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現在的刑徒軍,已經發展為三千人,要是沒有張嘉師,說不定他們現在還在咸陽阿房宮地區服役。

    李蒼也許不知道,他們曾經的同胞們,現在則是被胡亥以及趙高,趕去驪山地區,修建始皇帝嬴政的皇陵了。

    多少人死在了裡面?

    沒人知道,但是,這樣的工程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完成了將近二十年左右的原有工程量,死的人怕是不會少得去什麼地方了。

    在接下來的安排當中,很多相應的中級軍官,則是被紛紛調動自己的位置。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白起勸說張嘉師,為了避免一些問題的發生,戍守部隊以及機動作戰的部隊,兩支被劃分出來的部隊軍官,最起碼要做到兩年一次的調動。

    雖然在這方面進行這樣的調動,也許在調動的初期,會出現一些麻煩。但是相比起因為時間過長而很有可能會出現的擁兵自重問題。白起認為,這些麻煩還是更容易接受一些。

    當然,這方面的事情,可不是白起想出來的。這也多虧了張嘉師在原來的世界當中得到的知識。畢竟接下來的事情,除了黃袍加身之外,還有著很多東西,都是白起認為很有意思以及相當值得借鑑的。

    就好比是什麼軍區制度,白起認為,這樣的劃分,確定起一套更有效的管理制度,難度要減少很多。

    ……

    會議在有條不紊的持續著,張嘉師對於這次以軍隊問題為重點的會議,進行了很多方面的修改。

    畢竟有著白起這個千古第一殺人名將的指點,再加上張嘉師也不是一年前的那個小白指揮官,經過幾次戰爭的張嘉師,成長了很多。

    在張嘉師的安排下,也許有些人會覺得不滿,畢竟他們每個人的訓練方式都不一樣,而且誰會真的甘心讓自己親自訓練出來的部隊,就這樣交給別人?

    這不是摘桃子的混賬事兒麼?

    也許,在很多人的心中都是這樣的嘀咕著。

    但是,他們在仔細想想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而包括陳平在內的一些人精,都能夠從張嘉師的安排當中猜出了張嘉師的打算。

    他們也沒有說些什麼,因為這種事情,他們也樂得坐觀成效。畢竟對於陳平等人而言,張嘉師這樣的安排,很有效的避免了一些情況的出現。這對於張嘉師,以及這個團體內部的平衡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而與這個事情相對的,那就是張嘉師計畫組建一支專門的後勤隊伍。

    遼東郡本身也建立起大秦帝國自身體制的驛站系統。北疆道兩旁,就有著很多依靠北疆道修建的各種驛站以及小鎮村落。

    張嘉師的計畫,是打算在合適的機會,將北疆道的通路,在定襄郡南面通往遼東郡東面長城的位置,修建出一條支線。這一條支線的終點,就是現在正在大規模建設的遼東船造以及現在樓船士聚集的海軍基地。

    在聽到了張嘉師這樣的安排之後,很多人都不太明白,修建道路跟組建一隻後勤隊伍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但是張嘉師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就是在在遼東郡的北疆道路段當中,專門招募一支約三千人的民夫隊伍,加以訓練以及配備相應的各種裝備,來進行調動。

    這一支部隊的作用,就是利用半自動的機械方式,來進行大量的物資運輸。

    很多人在聽說了半自動的運輸方式之後,都疑惑不解。

    張嘉師看著麾下文武們的疑惑表情,就露出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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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被暫時中斷了。原因就是幾乎所有與會的人員,都跟在張嘉師的身後,來到了郡守府的前院。

    前院不知道什麼時候,放置了幾個用麻布罩著的玩意。

    而墨舒則是在跟幾個墨家弟子在交流著什麼。

    當墨舒看到了張嘉師帶著幾十個人出現在他面前之後,就對幾個墨家弟子微微的點了點頭。

    在麻布被這些墨家弟子拉開之後,幾輛在張嘉師所在的地方,相當普及的玩意,還是出現在這些人員的面前。

    陳平跟蕭何對望一眼,他們不清楚這種小型化的馬車……不對,不是馬車,而是一種三個輪子的小車到底是什麼東西。

    假如在這個時候,有人穿越過來,並且知道什麼叫做三輪車的人,都會都對張嘉師搞鼓出這種東西,表示很無語。

    但是麼,張嘉師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在看到了自己麾下文武的表情之後,很是滿意。

    儘管,缺乏橡膠以及及格的輕型鋼材因素,這些三輪車看上去相當不靠譜。但是,在很多方面而言,這些經過測試,得到了最大承重量不少於兩百公斤的三輪車,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

    也許,在很多方面,單純的畜力化運輸,運輸能力更強。但是不可否認的事情是,三輪車有很多優勢,也是畜力化運輸無法比擬的。

    速度方面的優勢,糧草消耗的減少,對於道路的適應性更強一些,這些都是三輪車的優勢。

    用牛拉動的糧車,也許能夠運輸很重的物資。但是麼,要是刨除牛自身的消耗,以及那種……跟龜速沒有太大區別的速度,五百里左右的路程,一輛牛車能夠拉動四五百公斤左右的物資,到了目的地之後,說不定也就沒有了五分之一甚至是更多。

    但是,若是用三輪車,則是在很多方面都有效的改善了相應的情況。

    張嘉師為何會搞鼓出三輪車,這樣的事情更多是張嘉師在遼東兵造,為了改進武器打磨道具而設計出來的產物。

    說實話,張嘉師更加傾向於確實是存在著的墨家秘密機關車,但是麼,在得到了墨舒說出來的一句話之後,張嘉師最後還是放棄了生產出這些機關車的計畫。

    「那種玩意,確實是我們墨家前輩的心血結晶,但是麼,要是左將軍打算用來進行運輸,老朽還是勸你放棄好了。」

    「為何?」張嘉師很不理解,但是他也沒有認為墨舒會是那種藏著掖著的人。

    「速度太慢了,也許……在經過一些調整,速度會有所提升,但是,不會比牛車快得去什麼地方。」

    好吧,張嘉師不得不放棄了自己這樣的想法。

    也許,有些東西確實是能夠做出來了,但是實用性的問題……依舊無法滿足相應的需要。

    幾個墨家弟子在將這些三輪車樣品顯示出來之後,就在墨舒的指揮下,裝上了相應重量的物資,進行演示。

    也許,負責演示的墨家弟子不是很習慣騎三輪車,速度有點慢。但是在很多人的眼中,這種玩意的價值,可以說非常巨大。

    看到了這一幕的張嘉師,才不會說出一個問題……

    那就是哪怕是有了改進過的毛皮坐墊,但是因為輪子缺乏橡膠的有效緩衝抗震效果,這些三輪車在稍微有些起伏地形當中,都讓張嘉師咯得屁股生疼……

    好吧,有些東西能夠做出來,本身就是一種非常了不起的成績了。

    不是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2
第152章 奠基(中)

    會議在中午到來之前,張嘉師就結束了。不是說張嘉師認為很多事情都不用做,而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能夠做的也不多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天氣轉冷,作為大秦帝國最冷的區域,張嘉師還沒有打算在冬天的結冰期,來修建水利設施。

    畢竟,很多時候修建水利設施,更多的要看修建情況的效果,然後決定要不要進行進一步的改進。

    而水都被凍成冰塊的話,那麼真的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

    ……………………………………………………分割線……………………………………………………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當中,張嘉師在思考自己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賺取更多的錢財。

    雖然說咸陽方面已經對他處於一種不聞不問的態度,這對張嘉師而言,是一件好事之餘,同樣也是一件壞事情。因為本來還能夠得到的軍費補給,現在已經只能靠張嘉師的左將軍府一力承擔。在某個意義上,這四萬多的秦軍部隊,已經完全成為了張嘉師的「私兵」。

    畢竟,什麼東西都要張嘉師的左將軍府來進行調配,這些官兵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對於左將軍府而言,壓力非常大的存在。

    但是,隨後沒有思考過,需不需要裁軍這樣的問題,因為現在張嘉師麾下的部隊也就是恰好能夠維持一定程度的富餘而已。

    所以,要養活這四萬多人的秦軍,以及搬遷過來,暫時還沒有辦法成為勞動力的二十多萬人口,光憑張嘉師的細鹽貿易,明顯一木難支。

    更加不用說現在已經斷絕的海運貿易方式,讓這樣的情況以及相應的財政缺口,更加的難以支持。

    作為穿越者,張嘉師知道,很多東西現在都能做,而且問題還不大。但是麼,到底什麼東西是付出比較少,而且獲益甚豐的?

    這個問題不由得張嘉師仔細思考一番。

    除了鹽之外,糖,鐵,茶之類的利潤都非常豐厚。但是這三種東西,張嘉師就直接否決掉。

    糖?張嘉師現在能夠用什麼東西來作為原材料,沒有甘蔗,也沒有甜菜,更加沒有澱粉比較豐富的農作物。很明顯,就算張嘉師能夠知道怎麼製作出高質量的砂糖,恐怕都因為原材料問題,什麼都做不成。

    鐵?開什麼玩笑,走私食鹽的什麼,張嘉師還能夠隻眼開隻眼閉,當做沒有看見,但是一旦發現了有人敢從遼東郡的區域,走私鐵的原材料或者是器械,絕對殺無赦。不是說張嘉師在這個方面冷血,而是要是敵人有了大量的鐵器,那麼,對於接下來,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的大戰,影響也不是那麼一星半點了。

    所以,張嘉師下令巡視關口的秦軍官兵,一旦發現有商隊的貨物當中,有一定數量的鐵或者是原材料,直接連人帶貨物一起扣留。若是商隊的人敢反抗,直接殺無赦。

    這並不是說張嘉師冷血,而是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鹽鐵這兩種玩意,作為歷代王朝都牢牢控制著的戰略物資,必然有她們被掌握在手中,才安全的道理。

    最後的一個,則是茶葉這樣的玩意。

    張嘉師並不知道遼東的氣候能不能大規模種植茶葉,但是在這個情況下,要在遼東郡大規模種植茶葉這樣的玩意,也不是一個好事情。

    同時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茶葉的利潤雖然也同樣非常豐厚,但是麼,種植週期的因素,導致了張嘉師現在無法指望茶葉方面,能夠緩解他這次所遇到的危機。

    家具方面的利潤,雖然在現在而言,看上去也很大,但是麼,張嘉師也沒有指望這些家具能夠有什麼可以操作的空間。

    張嘉師發現了,現在這個時候,能夠得到更多利潤的貿易,適合他現在情況的,還真的沒有。

    張嘉師輕輕地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爵,喝著裡面度數嚴格而言不算高的酒液,一絲靈光在張嘉師的腦海中如同電流一般閃過。

    「對啊!我怎麼忘記了這個事情呢?」

    張嘉師想到了一個他一直以來都忽視的情況,那就是這個時候,並沒有高度酒。雖然不知道高度酒在現在的社會有沒有市場,但是作為現在張嘉師最為合適的賺錢方式,張嘉師發現,還真的沒有比起釀造蒸餾酒更加高利潤的玩意了。

    張嘉師立刻從道術空間當中,翻閱了一下相應的資料。

    …………………………………………………………分割線………………………………………………

    在秦二世元年的元月十五(公元前210年的10月中旬),在張嘉師的命令以及墨舒等人的努力下,兩套分別用質量不太好的玻璃以及鐵製作而成的蒸餾酒器皿,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在經過幾次測試的情況下,這兩款蒸餾酒器皿,還是及格的。

    尤其是那款質量不算太好的玻璃蒸餾酒器皿,所蒸餾出來的酒液,酒精含量還高一些。

    但是麼,因為玻璃蒸餾酒器皿,限於技術方面的情況,不可能做到大型釀造的規模。

    所以張嘉師還是將那款鐵器的蒸餾酒器皿作為主要的釀造工具。

    經過數日來的試驗,那就是以兩斤左右重量的普通黃酒,能夠蒸餾出約一百克左右的中等純度白酒。

    張嘉師可不知道這些酒精的含量到底是多少,畢竟他一來沒有專業的人才,也沒有後世的那種分析儀器。在嘗試了一下使用大型蒸餾酒器皿製作出來的酒液之後,張嘉師估計,酒精含量應該在30度到40度之間。

    也許,這個數據有點高不成低不就,但是麼,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張嘉師對於墨舒以及相應工匠的能力,也沒有苛求什麼。反正,張嘉師也沒有打算真的依靠這玩意來搶佔市場份額,這樣的酒精度的白酒,用來試探市場反應,也未嘗不可。

    只不過,張嘉師現在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該在什麼地方建設這個釀酒廠呢?

    在張嘉師的意向當中,很多地方都比較符合他要求的,定襄郡附近的墨家隱居地域,就是更好的選擇。

    但是在經過交流之後,墨宏居然不答應張嘉師這樣的要求。

    張嘉師很無奈,只能夠思考其他位置。

    最後,張嘉師在遼東船造北面的一公里左右區域,找到了最合適的地點。

    因為,這個地方,將會有一條正在建設中的北疆道支線,延伸過來。在交通運輸以及安全性方面而言,張嘉師怎麼看都覺得相當合適。

    很快的,在不到十天時間之後,大秦帝國第一間釀酒廠正式投入生產。

    與此相對的,那就是有些豪強似乎看到了機會,他們集中了自己的財力,人力,在這個釀酒廠附近,也建造出一個相應的產業鏈。

    用來盛裝酒液的陶器或者是瓷器生產作坊,幾個用來釀造原始黃酒的作坊,相應的服務性行業,隨之而來也發展蓬勃。

    張嘉師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在日後,以這個大秦第一釀酒廠為核心的建設區域,很快的就變成了大秦帝國第一個輕工業生產基地,它與位於鞍山的重工業產業鏈,成為了遼東郡工業體系的兩個重要環節。

    也許,張嘉師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種無心插柳柳成蔭的結果。

    ……

    在釀酒廠投入生產一段時間之後,定襄城內出現了一間新的商舖,門口的牌匾上用小篆寫了三個大字:品酒閣。

    很多人在品酒閣開業前的一天,就對這個地方很好奇。

    但是,在第二天一早,品酒閣開業之後,一種很多人都沒有看到過的營銷方式,徹底的打開了這種張嘉師用來試探市場反應的中等酒精度的蒸餾酒。

    在一個個男僕手上托著一個個銅盤,上面放置著一些盛裝著酒液的試飲產品,被送到每個人手上之後,很多人都發現了他們以前喝的酒,比起這東西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也有人不喜歡這種烈度高了點的酒液,但是相比起大部分人來說,他們也不能代表著什麼。

    隨後,一個個封裝在陶制酒器或者是陶瓷罈子裡面的東西,迅速被搬運在貨架上,進行銷售。

    結果,釀酒廠這麼幾天的努力,在不到一個時辰內就銷售一空。

    價格是有點貴,但是張嘉師無法否認一點,那就是大秦帝國同樣有著貧富分化這樣的現象。一般沒有什麼高收入的黔首,也許很難買得到這樣的產品,但是對於豪強,地主以及一些財力不錯的黔首,要買到這樣的酒液,還是不難的。

    也許,有可能會出現什麼打腫臉面當胖子的事情,但是,張嘉師不是救世主,他在品酒閣旁邊樹立起一塊量力而為的牌子之後,就沒有理會這種喜聞樂見的事兒。

    他這樣做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他還能夠做些什麼?人心叵測,要是真的有人因為這樣而導致妻離子散,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

    張嘉師在接到了第一天的銷售成果之後,頓時被巨大的利潤驚呆了。

    一個約莫一斤左右的陶制酒器包裝的酒罈子售價也就是三百文,但是成本怎麼算都沒有五十文半兩錢,更加不用說,面向高端消費客戶的瓷質精品。

    在不到兩個時辰的銷售份額當中,張嘉師賣出去的幾百壇各種定裝的酒罈子,給張嘉師帶來的是幾十金的純利潤。

    這點錢,擺在其他大商人的嚴重,也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但是,張嘉師很清楚,一旦日後的產量上來之後,利潤會更加高。

    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除了下令擴大產量之外,還打算繼續研發酒精度更高的產品。畢竟,也許是冬天的緣故,很多人都喜歡這種讓人感覺溫暖的產品。

    蒸餾酒可不可以再次蒸餾提純?張嘉師詢問過聘請的釀造師傅,對方說出了自己多次嘗試的結果。

    多次蒸餾是可行的,但是無論在哪方面而言,多次蒸餾的成本都相當不划算。

    張嘉師詢問對方:「有什麼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假如用本身是烈酒的產品進行釀造,也許品質提升會更加有效以及節省成本。」

    張嘉師隨後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種蒸餾方式,不就是跟白蘭地的蒸餾,意思差不多嗎?

    也許,很少人會知道,白蘭地很多時候,就是葡萄酒的再次蒸餾產品。

    這也就是青玉靈書當中,進行酒液蒸餾的一種詳細方式之一。

    這種用黃酒蒸餾出來的白酒,在很多方面而言,提升酒精度的操作性,受限於黃酒酒精度還是比較低的緣故,解決問題的難度很大。

    張嘉師很清楚,直接解決這個問題,釀造出一種本身就高純度的酒,是不錯的選擇。

    所以,在跟這個負責釀酒廠產品研發事宜的釀酒師父之後,張嘉師就沒有理會這方面的情況。

    隨後,張嘉師開始思考蒸餾器皿的另外使用方式。

    ……

    蒸餾器皿只能夠蒸餾酒液?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對於張嘉師而言,要是能夠製作出一塊小型而有效的蒸餾器皿,配備在軍隊當中,進行蒸餾水的製作,這樣的事情,在一些方面能夠有效地避免一些問題的發生。

    比如說對方使用生物毒性所污染的水源等等。

    為此,張嘉師再次前往了遼東兵造位於鞍山地區的總部。

    …………………………………………………………分割線………………………………………………

    作為定襄城內近期最受矚目的商舖,品酒閣的存在,讓很多不知道品酒閣後台的販賣酒類商人,很是咬牙切齒。

    喜聞樂見的事情,在張嘉師離開定襄城之後不久,便發生了。

    也許是受了什麼人的指示,在品酒閣第二天開業之後,一些人就來到了品酒閣門口,進行挑釁。

    很多人在看清楚為首的那個人之後,心中有些害怕。因為這個人是定襄城內有名的地痞。

    據說,這個地痞流氓的手上,還有著幾條人命,連官府都無可奈何,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

    他們很快就為品酒閣感覺到可惜,因為這些人明顯就是來意不善。

    但是麼,接下來的事情,很快就讓他們大吃一驚,因為這個地痞他們面對的,並不是那些男僕,而是一隊裝備精良的秦軍官兵。

    叔孫季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凶神惡煞,但是如同雕塑一般,石化不動的人,好一會才說道:「左將軍可真的是什麼都想到了。我還在想,你們就這麼有膽子敢過來這裡?」

    這個為首的地痞,額角上的汗珠不禁流淌在臉龐上,然後緩緩的浸濕了自己的衣服,因為他面前的,是十多個手裡面拿著強弓勁弩的秦軍衛士。

    看到了這一副陣容,這個地痞當然知道,品酒閣的後台,並不是那些混賬說的那麼簡單。

    而在叔孫季口中,這個壯漢在聽到了左將軍三個字之後,他就知道,自己這次可真的是遇到麻煩了。

    他不敢動,也不敢讓後面的手下進來,因為對方首領的眼神,流露出來的正好是那種戲謔而蘊含殺意的神色。

    叔孫季看到了這個人很知趣,他也沒有興趣再這麼僵持下去,畢竟店舖還得做生意:「都帶走。」

    「喏!」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就解決了。因為店舖裡面的官兵配合外面埋伏著親衛隊官兵,迅速將這個地痞以及麾下的流氓們全部都抓起來。

    問題迅速的解決了,而附近看熱鬧的民眾們,怎麼都無法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叔孫季很無奈的輕輕撇撇嘴,因為這樣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以炫耀的。

    ……

    既然做了這樣的事情,那麼,有些人就得付出代價。

    在陳平得到自己想要的時候,一些跟左將軍府交好的豪強或者是小世家,就被他派人聯絡,然後到左將軍府一趟。

    這些世家豪強的家主,再次被一些利益所砸暈了。他們只需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就能夠將他們想要的東西直接收入囊中。

    但是,這次陳平找他們來,自然不是僅僅為了出手那些被抄家得來的東西,而且還有一個事情,那就是陳平暗示著這些家主,左將軍府願意跟他們進行合作,讓他們銷售那些品酒閣出售的酒液。

    這個暗示,讓這些家主都陷入了瘋狂當中。

    因為品酒閣在這麼兩天的風頭正旺,不就是那些他們以前也沒有見過的烈酒所帶來的嗎?

    很多家主迅速表達了他們願意跟左將軍府進行合作的意願。

    而陳平在跟這次家主進行了一段相當長時間的交流合作之後,迅速達成了一連串的協議。

    那就是,其他豪強,小世家可以用品酒閣相應產品售價的八成,購買品酒閣的酒液,到其他地方銷售。

    而且,陳平還有一個附加的小小要求,那就是這些家主可以對產品自我定價,不能低於品酒閣價格就是了。

    這些家主當然將這個不是要求的要求,滿口應諾。

    陳平露出了一絲笑意,看著這些家主為自己應該得到多少份額,而進行唇槍舌戰,他的心中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

    「大人這樣做,也許損失了不少利益,但是,在很多方面而言,我們得到的東西,明顯比起那些失去的,要多很多。這下子,總算不用再那麼緊巴巴的過日子了。」

    陳平的臉龐上,依舊一臉微笑,但是,能夠有幾個人能夠理解到,包括張嘉師在內的左將軍府上下文武,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困局?

    失去了咸陽方面的援助,一切只能讓他們自己自力更生的情況下,陳平很清楚,沒有結果比現在這樣的情況更好了。

    而有了充足的收入,張嘉師以及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自然是更多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4
第153章 奠基(下)

    張嘉師是打算製造比較小型的淨水蒸餾裝置,列裝在軍隊當中。但是,這樣的工具小型化的難度不大,但是蒸餾的水分實在是太少了一點,而且蒸餾的速度也相對較慢。

    張嘉師在折騰了幾天的時間,最後不得不因為這種蒸餾裝置的實用性相當差的緣故,放棄列裝這種蒸餾水裝置的計畫。

    畢竟,一旦付出的成本跟收穫完全不成對比的話,張嘉師只能夠在現在這個階段當中,放棄自己的計畫。因為張嘉師沒有太大的興趣,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分割線……………………………………………………

    接下來的日子,對於張嘉師而言,除了是一個不算太寒冷的冬天,以及要處理很多方面的事情之外,張嘉師基本上就呆在自己的家裡面,為自己的妻妾們而盡力成為一個稱職的夫君。

    當然了,張嘉師偶爾也會去一下幾個新兵的軍營,檢驗一下這些新兵的訓練成果。

    按照張嘉師原來的打算,他是希望這些新兵部隊在經過初期的訓練之後,就跟其他部隊,以以老帶新的方式,進行實際的訓練以及瞭解到軍中的相應情況。但是,張嘉師忽視了一個情況,那就是他這些招募的新兵部隊,很多都是普通的黔首,在進行初步訓練的時候,出現了很多問題。

    張嘉師看著每天都會出現的傷亡報告,一開始確實感覺到相當疑惑。因為按照他的理解,現在新兵進行的訓練,以及軍營中配套的相關設施,已經簡化了很多危險程度較大的內容,就好比攀岩,或者是實戰演練等等。

    但是,面對著這種他眼裡不應該會出現的傷亡,張嘉師反倒是難以理解了。

    而在張嘉師知道了原由,也就是說這些基本都沒有當過軍人的人員,在這方面跟原來的部隊或者是邊郡官兵,根本就是難以比擬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嘉師只能夠暫時延長進行基礎訓練的時間,讓這些新兵部隊能夠更加深入的進行相應鍛鍊。

    在某個意義上來看,張嘉師同樣很清楚,這樣做的話,不一定有效果,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得多。

    再者,若是這些訓練不足的部隊在戰場上進行戰鬥,先不說下場會如何,光很有可能一觸即潰的情況,就讓張嘉師感覺到自己已經不寒而慄。

    ……

    與軍事方面的問題相對的,那就是儘管張嘉師新興建的釀酒廠,所生產出來的產品,不僅僅算是大賣,更可以說是基本上脫銷。

    定襄城內的利潤分攤已經將近飽和的狀態。但是,不斷有家主希望能夠給予相應的配額而言,張嘉師的收入也許會有所減少,但是,這並不是說張嘉師沒有利潤可以賺取。

    通過陳平的安排,不斷外包出去的代理販賣權利,成為了張嘉師的釀酒廠,最大的貿易額來源。

    雖然現在無法算是一日千金,但是說日進斗金,也不是問題。

    很多方面而言,這個釀酒廠生產出來的產品,平均利潤額度,甚至比起現在已經算得上大規模的細鹽貿易。這對於張嘉師而言,完全就是主要的收入來源。

    而被攤分出去的大部分利潤額度,更多的是被張嘉師轉換成軍費以及政務支出。

    現在的遼東郡,可以說很多地方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財力,以及人力,才能夠完成張嘉師說期望的建設目標。

    當然,嘗試研發出一種本身酒精含量比較高的原型酒,經過蒸餾方式,所提純出來的度數更高的白酒,是張嘉師現在認為非常重要的問題。

    在現在的情況來看,整個左將軍府在遼東郡的支出雖然相當龐大,單單依靠本身薄弱的稅收,根本無濟於事,但是在增加了兩個暴利的產品貿易之後,左將軍府的收支,起碼能夠做到比較寬鬆的收支平衡。

    當然,被抄沒的幾個豪強或者是小家族當中獲得了相當不菲的利益,也是現在遼東郡的收支平衡另外一個比較重要的因素。也許這些世家或者是豪強,這麼十幾年的積累,並不算豐厚,但是在積少成多的情況下,合計將近兩千金的收入,讓張嘉師以及陳平等左將軍府主要官員,都暫時能夠鬆了一口氣。

    ……

    張嘉師的軍費支出,現在成為了一個最重要的項目,不單單是指張嘉師麾下本來也較高的薪水支出,一天三頓的各種標準伙食,相應的軍械糧草配備,戰馬以及器械的購買製作,成為了張嘉師現在佔據比率非常多的支出總括。

    張嘉師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這樣的安排,到底是多麼燒錢的一個事情了。他頓時理解到,嬴政為何在當初,要思考很長時間才能夠給他一個答覆。

    因為即使是嬴政,看到了張嘉師的燒錢方式,都不禁有些殺人衝動。

    張嘉師在這個時候,終於能夠體會到一個千百年來流傳的真理: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張嘉師不禁小聲的嘀咕著這句話。

    因為現在的遼東郡,不僅僅是四萬多人的正規軍需要大量的花費,而很多新建村莊,小鎮或者是小型城邑的相應建設以及人員安排,同樣也是耗費相當多的範疇。

    在某個意義上,張嘉師的左將軍府的庫房,雖然不至於餓死老鼠,但是麼,有一個事情,蕭何很是無奈苦笑,那就是很多從很多方面運到庫房內部的錢財或者是其他一些物資,還沒有等他捂熱,就接著被拿出來。

    在某個意義上,蕭何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花錢如流水。但是蕭何很清楚,這些花銷,是左將軍府很多都無法節省的。軍費,相應的建設費用,相應的物資購買費用,三個項目根本不是能夠隨便省錢的地方。

    不光是糧食,因為天氣越來越冷的緣故,張嘉師甚至不得不命令蕭何等人購買大量的麻布或者是毛皮,製作大量的衣服,然後根據相應情況,進行統籌安排。

    在某個意義上,蕭何不希望張嘉師這麼做,因為在他的認知當中,這樣的事情,以前都沒有君主會這麼做。

    所以,蕭何在分配相應的物資的時候,將一些東西的記錄,修改一下,那就是很多物資,都是借出去而不是白送給其他人。

    也許這樣做的話,會讓很多人的工作量都增加了。但是,作為張嘉師的左將軍府,名正言順的財政管家,蕭何可沒有那種氾濫的同情心。

    但是,蕭何也能理解到張嘉師為何會這樣做,所以在很多情況下,針對一些遷移過來,而比較窮困的黔首,蕭何採取的計算方式,是無息的記錄。也就是說,真的沒有什麼錢財的黔首,他們並不需要跟其他大部分人一樣,需要償還不算太高的利息。

    這樣的安排,與大秦帝國的一些法律有衝突,但是在很多情況下,蕭何也不是那麼無情的人,他很清楚,得到這些新遷移過來的黔首的民心,對於張嘉師以及左將軍府而言,相當重要。在這個情況下,蕭何採取的是以工代賑的方式,來讓這些黔首,在一段時間內以體力勞動來償還自己的債務。

    這也就是很多地方的建設,並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就得以完成的重要因素。

    當然,這樣的做法,並不是張嘉師或者是蕭何所想出來的,而是大秦帝國的相應法律當中,都有著相當明確的以工代賑條款。

    張嘉師以及蕭何,現在所做的事情,只不過是對相應的條款,進行修正,然後根據自己的實際需求來執行。

    這樣的做法,在很多方面都算得上是一種雙贏互惠的方式。

    因為很多黔首並不需要在這個冬天,為自己以及家人的溫飽過於擔心,而張嘉師的左將軍府,也得到了很多需要建設起來的設施,迅速完工的好處。

    就好比那一條通往現在的遼東半島南面的北疆道支線,以及幾個能夠容納五千人到一萬人之間的小型城邑。就是採取了這樣的方式,能夠在短時間內得以完工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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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上天是不願意張嘉師的生活比較舒心,在秦二世元年三月,也就是公元前210年1月的某一天,張嘉師接到了韓信的報告,說超過三萬人的刑徒被發配到遼東郡。

    好吧,面對這個情況,張嘉師頓時不淡定了,因為這些刑徒能夠發配到遼東郡,起碼不會是什麼輕罪的刑徒。

    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張嘉師甚至都可以預測到,這個情況根本不是能夠輕鬆解決的了。

    「趙高!!!」張嘉師惡狠狠地說出這句話,因為對方是想利用這些刑徒,來拖垮已經逐步有所起色的遼東郡。

    但是,張嘉師隨後也想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這些刑徒在很多方面,都比黔首要更加有優勢。因為這些刑徒所組建的刑徒軍,軍紀雖然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但是在很多情況下,這些刑徒軍一旦成為精銳,所爆發出來的戰鬥力,並不比正規軍差,甚至比一般的部隊要更強一些。

    再者,張嘉師很疑惑,按照道理而言,趙高沒有可能不清楚他在某個意義上已經成為了能夠有效解決這種問題的專家,對方送這些刑徒過來,也許是有麻煩,但是麼,這樣的麻煩對於張嘉師而言,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他們到底打算做什麼呢?」張嘉師很是疑惑不解。但是,現在並不是仔細思考這個問題的原因。

    在接下來的安排,張嘉師利用已經組建,重整完畢的三支刑徒軍壓陣,教育了這三萬多新來的刑徒,什麼叫做規矩之後,張嘉師便對這些刑徒進行分散安排。

    張嘉師一直有意向,在長城沿線的區域,開墾荒野,形成一個比較有效減輕軍糧壓力的農墾區。但是出於各種方面的考慮,張嘉師直到現在都沒有相應的安排。

    當然,這三萬多的刑徒到來之後,張嘉師就很清楚,嘗試一下這種方式的效果的機會,終於到來了。

    在張嘉師的安排當中,大量的刑徒以不超過五百人為一個區域的編制,分散在長城內外的平原地區上,進行軍事屯田制度。

    當然,以現在的天氣而言,想要種植或者是收成,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嘉師讓這些刑徒做的,就是用他們的勞動力,建設出一個個跟集體農莊差不多的工程。

    為了讓這些刑徒放棄一些他不願意看到的想法或者是做法,張嘉師讓李蒼等刑徒軍的軍官,告知這些已經被分散安排的刑徒,他們只需要在這個地方或者是需要他們工作的區域,進行工作,等到刑期結束之後,這些刑徒可以在這裡定居下來,成為一個普通人,而他以及相應的人員並不會幹涉太多。

    很多刑徒並不相信李蒼等人說出來的話,因為他們雖然罪不至死,但是很多人都已經不是一兩次成為刑徒,在很多意義上,同樣失去了自己家人或者是無法回家的刑徒們,缺乏對其他人的信任。

    但是,在李蒼等人的各種……嗯,各種努力,各種嘗試下,很多刑徒都被這些「前輩」或者是「晚輩」,曉之以理的行動非常有效果。

    但是由於這些新來的刑徒人數太多,張嘉師怎麼都有點不放心,他在自己的刑徒軍當中抽調出幾百人,配合從新來的刑徒當中,挑選出來的管理人員,混合編製成一個個農莊的管理者。

    在某個意義上,張嘉師確實是履行了他對這些新來的刑徒的承諾,那就是他並不會幹涉這些刑徒太多。

    同時,張嘉師還從這三萬多的刑徒當中,抽調出兩千多人,再次對刑徒軍進行混編之後,組建了五千人的刑徒軍部隊。

    李蒼繼續是刑徒軍的校尉,而黥布經過自己的努力,終於再次成為了刑徒軍編制當中,五個二五百主的其中一個。

    而現在的刑徒軍編製為五千人,分為五支部隊,他們的指揮官分別是:

    第一隊指揮官由李蒼兼任,以兩個五百主為輔助。

    第二隊指揮官為杜安,原本是第一隊的一個五百主,同樣以另外兩個五百主進行輔助。

    第三隊則是黥布,在知道了自己官復原職之後,黥布說出了一句讓李蒼很無語的話:「這下子終於有底氣跟吳姬妹子求親了……」

    好吧,面對自己的「大哥」如此表現,李蒼都不知道張嘉師給黥布官復原職到底是好還是壞。

    第四隊則是童俊,一個在三川郡被抓捕的悍匪,要不是因為自己手下當中除了叛徒,負責抓捕的郡兵,恐怕不付出點代價,估計都奈何不得這個剽悍的匪徒。

    讓張嘉師感覺到很奇怪的事情是,那就是童俊這個人,似乎沒有殺過人。

    不管情況如何,真的該死的人,也不會來到這個地方受罪,再者,李由若是想坑他,也不會派出這種身份不算入流的人來這樣做吧。

    最後一個人,則是一個看上去比較瘦弱的男子。他的名字叫做樂寬。

    讓張嘉師很驚訝的是,這個男子的文化水平,甚至是對於軍略的認識,都非常高。而白起說出了他的猜測,那就是這個叫做樂寬的人,該不會是樂氏一族的人吧。

    張嘉師一時半會沒有想到樂氏一族指的是誰,而白起則是很平靜的說出一句話:「那麼樂羊跟樂毅,你總認識了吧?」

    好吧,聽到了白起這麼說,張嘉師才想起戰國時期,作為名將體系之一的樂氏,在很多時候已經在引導著戰國歷史的前進方向。

    沒有樂羊,就算是換成吳起攻打中山國,都不足以做到樂羊的功績,魏國想要成為戰國時期的最強國家,恐怕需要花費更多的功夫。

    沒有樂毅,燕昭王想要解決掉好大喜功,但是確實是有資本這樣做的齊閔王,估計不是那麼輕鬆地事情。

    另外,據說樂毅是推薦趙括替換廉頗的人之一,若是此事當真,恐怕樂毅也不會用自己的名聲來冒險,推舉「一無是處,簡上談兵」的趙括吧。

    張嘉師就這個問題詢問了一下白起:「上將軍,樂毅在長平之戰死了沒?」

    「死沒死有區別?我反倒是不怕樂毅,要是樂毅出兵,我可以保證,趙國當時滅定了。」白起的語氣很平靜。

    張嘉師不解的詢問下去:「為何?」

    「因為樂毅很有可能會直接突圍回邯鄲,到時候我只需要放大量的趙軍回邯鄲,圍而不攻,我看趙國拿什麼東西出來養活三四十萬以上的軍民。」白起說出了一句讓張嘉師很無語的話。

    因為張嘉師怎麼都沒有想到,趙國在長平之戰後期,到底是慘成怎麼樣的一個地步。

    不過,不管樂寬的身份到底如何,在這五支刑徒軍的千人隊整編完畢,並且開始相應的訓練之後,張嘉師很清楚,這個問題暫時解決了。

    …………………………………………………………分割線………………………………………………

    有些時候,計畫往往沒有現實所發生的事情要快,那就是在公元前209年的1月份下旬某日,一支販賣細鹽的商隊,在箕子朝鮮的境內,被來歷不明的人襲擊。

    當張嘉師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在他身邊的嬴玥汐,看到的是張嘉師錯愕的表情當中,雙眼的眼眸流露出一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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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籌劃(上)

    一支商隊被襲擊,在很多時候只不過是一個很小的事情,經過外交方面的處理,往往會得到比較好的結果。

    但是麼,這種皆大歡喜的結局,並不是張嘉師為首的左將軍府上下人員所希望看到的。

    因為,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出兵的藉口,就這麼簡單。

    沒有人懷疑,以現在遼東郡的左將軍府實力,能否在這次計畫好的戰爭中,能不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也許會有人疑惑著,這次的事件,更多的是一種張嘉師以及陳平等人刻意謀劃的陰謀。但是這一點對於張嘉師而言,完全不重要。

    當然了,張嘉師很清楚,以現在的氣候而言,想要發動一次戰爭,本來就已經失去了天時。在張嘉師的計畫當中,最合適的戰爭時機,就是開春播種之際。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張嘉師麾下的新兵部隊以及很多人員之間的安排,都能夠適應戰場的情況。而現在,明顯不是一個好時機,因為從很多方面而言,張嘉師麾下的部隊,完全沒有準備好應對進攻箕子朝鮮的戰爭。

    當然了,這並不代表,張嘉師在這個時候什麼都不做。

    ……

    在接下來的日子當中,張嘉師讓墨宏派出了大量善於查探情報的墨家弟子,深入到箕子朝鮮的控制區域內,刺探箕子朝鮮方面的情報。

    在一個多月的時間當中,張嘉師得到了大量關於箕子朝鮮很多方面的情報,比如說駐軍地區,堡壘,通路,人文情況等等。

    讓張嘉師非常在意的事情是,那就是箕子朝鮮現在還是更加傾向於奴隸制度的國家,雖然它跟大秦帝國的關係不錯,但是在制度方面而言,完全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比。

    不是說張嘉師鄙視箕子朝鮮,而是每一種制度,對應的局面都往往會不一樣。就好比是箕子朝鮮的情況一樣,現在進攻箕子朝鮮,箕子朝鮮因為處於農閒時期當中,一旦突襲的計畫失敗,對方必然會進行全面動員。

    因為裝備方面的劣勢,人數多的箕子朝鮮軍隊,也不見得能夠用人海解決掉他現在麾下的部隊。再者,箕子朝鮮的軍隊戰鬥力,在戰鬥意志方面,也相當不堪。

    但是,避免出現更大的傷亡,採取一個出兵的最好時機,是張嘉師也願意等待的理由。最起碼,要是對方無法有效的動員奴隸或者是正在農忙中的平民,在很多方面而言,張嘉師所要面對的壓力都要少很多。

    推遲出兵的時間,也有很大的一個方面,是因為張嘉師的新兵部隊還遠遠沒有達到張嘉師所期望的戰鬥力,要是真的爆發跟箕子朝鮮的全面戰爭,那麼,這些新兵部隊在這個時候派上戰場,出現了一觸即潰的情況,那麼他可真的是失敗到家了。

    在很多方面的因素影響之下,張嘉師跟陳平以及李左車等人商議之後,決定還是用「和平解決」的幌子,迷惑箕子朝鮮以及為自己做出更加充分的準備。

    當然,張嘉師也遇到了一個相關的難題,那就是既然準備這樣做的話,那麼,再跟箕子朝鮮進行商貿行為,無疑是一件蠢事,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張嘉師無法輕鬆無視掉來自箕子朝鮮的物資供應,畢竟張嘉師的左將軍府雖然是囤積了大量的物資,但是要是在明年跟箕子朝鮮開戰,僅憑這些囤積起來的物資,是遠遠不足的。

    為此,張嘉師還是準備了另外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也許,這樣做會有什麼弊端,但是比起跟箕子朝鮮之間的貿易持續下去的影響而言,張嘉師寧願賭一把。

    ……

    很多家主在陳平的暗示下,知道了左將軍府準備放寬跟東胡人的貿易往來的準則。

    在陳平的暗示下,除了鹽鐵以及糧食之外,商隊可以在其他方面的物資限制進行放寬。尤其是那些家主基本採購自張嘉師的釀酒廠,所購買的蒸餾酒。

    陷入持續內亂以及跟肅慎人交戰的東胡,現在的情況也相當混亂,但是麼,對於這些家主而言,這也是一個賺取大量錢財的好時機。

    很多小豪強將自己的勢力集中在一起,組建一支大型商隊,運載著大量的貨物前往東胡。

    而位於定襄城北面的那個出關口,則是這一支商隊的出發通道。

    商隊的馬車或者是牛車上,運載著大量的各種商品,從陶器,瓷器,到張嘉師的釀酒廠,生產出來的蒸餾酒,很多沒有限制的物資,都在經過審查之後,由商隊運往北面的東胡人控制區內。

    商隊也許沒有看見過如同人間煉獄的情景,很多人在來到了現在還沒有恢復元氣,依舊一片焦黑的長城地區北面草原,那些散落在黑色土壤當中的屍骸,讓很多人都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氣,或者是乾脆嘔吐起來。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到底死了多少人。

    不過,不要說他們不知道,就連張嘉師也不清楚,那一場無意之間燃燒起來的烈火,到底吞噬了多少東胡人。

    當然,對於張嘉師而言,敵人倒霉到家的話,對於他而言,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而很多隨行的商隊護衛或者是一些聘請過來的青壯男子,一不小心就會被地面上露出一截的骸骨絆倒。也許有些人,跟幾乎完全腐朽成骨架的骷髏,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很多人在驚叫著,也有很多人在看著這個情況,不知所措。

    而在這些骷髏的附近,甚至還有很多野狗或者是長得非常肥壯的老鼠,在好奇的打量著這些在它們眼裡的奇怪生物。

    但是,這一支商隊還是通過了這個黑色露天墳場,繼續向著北面前進。

    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死了多少人,在幾年之後這片地區隨著東胡人再次大敗,正式被開發起來之後,所經過修整開墾的農地,所出產的作物,都相當不錯。

    但是,知道了這個地方的情況的人,完全不敢吃這地區種植出來的作物,而當時的郡守,迫於無奈,只能夠將作物都購買,然後運到其他地方進行銷售。

    ……

    這一批商隊,除了一些世家豪強之外,當然也少不了包括張嘉師在內的左將軍府官員們,一起派出的人員。

    這個固然是有著監督這些豪強以及世家的含義在裡面,但是更多的,張嘉師也希望自己能夠讓其他人也分攤一些利益,並不讓這些世家豪強,迅速發展起來。

    張嘉師沒有什麼職業歧視,更加沒有後世朱程理學之後的「天下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觀念,在他的心中而言,商人階層的發展,對於整個社會而言,在很多方面都是非常正面的。

    再加上,出於稅收方面的考慮,張嘉師很清楚,商業方面的稅收,可以得到的更加多。這樣的情況,只要在一個能夠控制好而且平衡的環境下,很多時候,都不需要為錢財方面發愁了。

    明朝的情況說明了一個很現實的事實,那就是對本來已經疲憊不堪的農民階層,還要進行剝削,很有可能只會自尋死路而已。若是崇禎皇帝能夠沿用魏忠賢的做法,對江南的資本階層,進行調控性的稅收,那麼,明末還會有那麼多只希望活下去的農民進行的起義?

    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所以,張嘉師也不抗拒商人階層發展,他需要更好的商品流通環境,然後做到發展整個地區的經濟以及增加相應的稅收。

    為此,張嘉師以及陳平等人在商議之後,開始進行了只不過是嘗試性質的交易稅徵收。

    在初步推行的階段當中,張嘉師將交易物品的總額,約百分之五,也就是所謂的二十稅一方式,進行運用。

    在陳平跟這些世家以及豪強進行交流之後,很多人都迅速接受了這個條款,因為張嘉師的稅收額度,是他們完全能夠接受的。

    當然,張嘉師計畫在合適的時間內,將免稅額度這種方式,來取代很有可能會演變成土地兼併的軍功爵制度。但是這個事情,想要做到張嘉師意想中的情況,恐怕,張嘉師這輩子都無法這麼做了。

    ……

    土地,作為一個農耕民族的生存基礎,張嘉師有很多想法。那就是來自後世的他,完全不希望土地的制度會變成世襲。這也就是說,無論是賞賜或者是自己開墾出來的土地,張嘉師都不希望這些土地會永遠集中在一些人的手上。

    他更加傾向於將這種制度改變為使用權限制度。

    但是,要做到這一點的話,張嘉師很清楚,跟天荒夜談沒有太大的差別。最起碼,即使現在基本上控制著遼東郡的張嘉師,都無法推行這種方式。

    維持現狀的話,現在倒不是有什麼問題,但是,很多朝代被農民起義間接或者是直接滅亡,土地兼併是其中導致農民起義的最大原因之一。

    張嘉師很無奈,因為他想做很多事情,要麼是做不了,要麼就是乾脆別想做,但是白起說出了一句話,讓張嘉師很是深思不已。

    「破而後立。」

    這四個字,是白起說出來的話。張嘉師深思的原因,就是幾年之後將會席捲整個大秦帝國的秦末戰亂。

    這不正好是一個破而後立的最好機會嗎?

    想到這裡的張嘉師,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個方案。

    儘管不知道這個方案會不會有實現的可能性,但是一旦能夠成功實施,那麼,也許會減少很多必然會發生的問題。

    白起在這個時候,提醒著張嘉師:「你這麼做,不就是也增加了一些到時候也有可能會發生的問題?」

    「兩害相衡趨其輕,絕對正確無錯誤的想法,是不可能存在的。能夠做的事情,是改正修補錯誤的地方,那就足夠了吧。」

    張嘉師說完這句話,在一張紙上面,緩緩書寫著什麼。

    ……

    這一張紙以及相應的內容,張嘉師最後還是沒有實施,這不是說張嘉師不想去做,而是在他到死之前,都沒有發現能夠做到這種情況的機會。

    而這一張紙,被夾在了大秦帝國中央圖書館當中,一本不起眼的書本當中。

    在幾百年後的一天,這一本書被一個普通的大秦帝國太學生借去。當這個太學生發現了這張紙,以及上面已經有些褪色的內容之後,他很奇怪這上面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意思。

    之後的事情,因為這一張紙而引發了一連串的風波,是張嘉師始料未及的。

    但是,張嘉師直到在這個世界壽終正寢的那一刻,都沒有找到的機會,最後在幾百年後出現了。

    當時的大秦帝國君主,二十三世皇帝,在很多方面的考慮下,最後將已經頻臨崩潰的原有土地制度,進行了相應改革。有些人在改革之後,對比了那一張紙張上面的內容之後,發現了很多條文,都與紙張上的相應內容對應。

    至於這一張紙,到底是誰寫的?

    從字跡上面來對比,自然是就是張嘉師,但是無論是大秦帝國的君主,亦或是當時的文武大臣,對於這方面的情況,統一保持緘默。

    畢竟,這種事情他們無法接受,另外的很多人同樣也無法接受,其中包括受創最嚴重的大地主階層,他們雖然經過自己的努力,保留了大部分的土地。但是,只有幾十年的時間,這些土地就會重新回到國家手上統一調配,這也就是很多人對於這個情況保持緘默的主要原因。

    有人愁就有人喜,因為重新獲得大量土地的普通農民,也不用面對來自土地兼併的危機,還佔據著大部分人口基數的農民,在這個情況下,給當時的大秦帝國帶來的壓力也減少了很多。

    至於某個發現了這一張紙的太學生,也因為這一張紙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

    他的名字,叫做狄仁傑……

    …………………………………………………………分割線………………………………………………

    與東胡人的貿易,因為東胡人出於內亂當中,出於安全考慮,商隊只是派出了相關的人員,詢問現在東胡王的交易意向,再進行下一步打算。

    因為跟其他一些小部落組成的聯盟,以及肅慎人的襲擊而疲憊不堪的東胡王蘇格爾,在接到了這方面的報告之外,迅速的喜出望外。因為缺乏大量物資的他,現在對於這樣的商隊可以說非常渴求。

    派出去交流的使者提出了可否讓人護衛商隊安全,或者是直接在商隊附近進行貿易的條件,讓蘇格爾不得不深思一番。

    但是出於對這些商隊的需求,蘇格爾最後還是答應了這個使者的要求。

    雙方就在現在商隊盤桓的地區附近進行貿易。

    ……

    確實不是說這隊商隊不願意北上,而是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內戰區域,商隊每天都遇到了冷槍暗箭的攻擊,要不是商隊的規模相當大,而且護衛力量也足夠,要不然,這群商隊早就被大規模的襲擊團滅了。

    蘇格爾在使者離開之後,他麾下的首領們也不是沒有人希望黑吃黑。儘管他倚重的李先生已經人去無蹤,但是蘇格爾同樣也不希望做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

    在這一段時間擔任東胡王的蘇格爾,明顯學到了很多以前出於部落首領位置上,所看不到的事情。

    出於長遠的考慮來看,蘇格爾下達了一個嚴厲的命令,那就是他麾下的東胡部落,不允許襲擊這些來自大秦的商隊。

    為了避免一些事情的發生,他甚至親自帶領一萬個東胡騎士,趕往商隊盤桓的地區。

    雙方的第一次接觸,從這個時候開始。

    面對著大量的貨物,蘇格爾可謂是喜憂各半,喜的是很多物資是蘇格爾現在認為自己很需要的;憂的是,從這些商人當中,聽到了能夠購買兵器以及大量兵器的可能性,已經是將近不可能的。

    哪怕是他願意出更多的價錢,但是基本上,大部分人的婉拒了這個要求。

    蘇格爾從這些商人的語氣當中,也能猜測得到,這明顯是遼東郡的秦軍已經嚴密封鎖相關物資的信號。

    蘇格爾也沒有因為這樣的情況,而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因為他很清楚,要是他這樣做,再也不會有下一批商隊前來這個地方。

    所以,他用大量的牲畜或者是毛皮等物資,交換了大量的商隊貨物。

    要錢財或者是珠寶的人也有,蘇格爾也能夠在這方面滿足一些商人的要求。

    畢竟對於現在的蘇格爾而言,一點錢還是出得起的。

    這些貨物最讓蘇格爾滿意的是那些在這個時候,喝下去能夠讓人感覺到渾身暖呼呼的酒,相比起馬奶酒以及其他地方運過來的黃酒,這些酒深受這些草原的民族漢子喜愛。

    當然,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什麼強搶貨物的事情。但是不用商隊的人員來解決這個問題,早就有了嚴令的東胡人,首先解決了這個問題。

    而且在事後的賠償當中,蘇格爾給予了雙倍的價錢。

    這樣的事情,讓商隊的一些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的擔憂。

    因為一個理智的王者,對於其他勢力而言,怎麼看都不算是好事。

    ……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方向,投奔肅慎人的原東胡王札別赫,神情複雜的看著眼前的一隊身穿秦軍裝備的騎士部隊,他緩緩詢問著眼前的騎士:「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投降蘇格爾麼?」

    「你不會這樣做,要不然,你現在也不會在這個地方了。」騎士冷冷的看著札別赫,緩緩說下去:「若是有可能的話,你們這樣打下去,也非常不錯,左將軍喜歡的是平靜,而不是動輒殺戮我們大秦軍民豺狼。」

    騎士留下這句話之後,迅速的轉過馬頭,帶領一大批騎士部隊,迅速掉頭而去。

    不一會,十幾輛被留下來的馬車上面,所罩著的麻布被札別赫麾下的人員掀開。

    上面放置著的是大量的大量的青銅兵器。

    札別赫看到了這個情況之後,流露出一絲怨毒但是無奈的眼神。

    他何嘗不知道,南面的那個大秦最年輕的將軍,打著什麼樣的算盤?

    對方希望的是他能夠跟蘇格爾拚個魚死網破,進一步消耗東胡人的實力。

    只不過,他看出來了又能如何?

    札別赫很後悔自己為何要大舉攻擊遼東郡,對方明顯已經在那個時候做好了準備,甚至是可以說等著他跳到陷阱裡面而已……

    不過事已至此,他還能夠如何?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4
第155章 謀劃(中)

    張嘉師為何要這樣安排?

    很簡單,因為他不希望在進攻箕子朝鮮的時候,遇到一些不應該會發生的情況。比如說,東胡人從北面的區域大舉南下。

    要是出現這種首尾不能兼顧的局面,張嘉師很難有效的完成自己的既定目標之餘,同時也很有可能會陷入困境當中。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嘉師只能夠採取這種他很難保證效果的安排,來儘可能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若是札別赫跟蘇格爾兩人為了東胡王這個位置而陷入你死我活的爭鬥當中,那麼,接下來,東胡人能夠有餘力南下的可能性,非常小。

    雖然說,札別赫是張嘉師曾經的最大敵人之一,但是,勢力與勢力之間,只有利益之間的糾葛,沒有永恆的敵友之分。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採取了李左車的建議,扶助較為弱小的札別赫,讓對方的實力得到了一定的回覆,進而讓東胡人的內亂持續下去,就是張嘉師能夠爭取到的一種戰略安排。

    也許,札別赫會因為他的幫助起死回生,甚至驅逐蘇格爾,重新成為東胡王。但是張嘉師不認為,一個重度失血的人,在沒有充足的休息情況下,還能夠給他帶來大麻煩。

    再者,張嘉師也不認為,除了大秦帝國之外,東胡人就沒有其他方面的敵人。最起碼,幾年之後將會崛起的冒頓單于以及匈奴人,會落井下石也不足為奇。

    柿子挑軟的捏,這樣的道理,估計很多人都懂,也有很多人會這樣做。

    當然,以後的事情,現在誰都無法預料到。張嘉師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為了之後的行動,安排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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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隊被襲擊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藉口,但是,因為各種因素而無法立刻出兵的張嘉師,自然要派人跟箕子朝鮮進行交涉。

    這樣做,既然是拖延時間,也起到了一定的其他效果,就好比是有可能麻痺箕子朝鮮的戒心。

    到底派誰去進行交涉?

    這個問題,張嘉師反倒沒有太多的頭緒。

    陳平以及李左車兩人是張嘉師最好的人選,但是,倚重這兩位的張嘉師,自然不會讓自己的重要心腹為了這種算是不著邊際的瞎掰,而冒險前往箕子朝鮮。

    在否決了自己最好的選擇之後,一時半會之際,張嘉師還真的想不到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突然,張嘉師在陪同自己妻子在後花園散步的時候,他看到了正在書寫著什麼的淳于秋,於是他想起了一個事兒。那就是,稷下學宮的人員,貌似也有說客之類的人員存在。

    張嘉師想到這裡,就讓淳于秋在吃飯的時候,去書房一趟。

    ……

    作為張嘉師的門客,淳于秋以及趙茜等人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但是,淳于秋很清楚,趙茜與其說是甘於現狀,還不如說是沒有放棄自己的想法。

    她作為過來人,自然很清楚跟自己交好的小妹,心中的想法如何。

    但是她很清楚,若是讓張嘉師現在對兩個公主不聞不問,而另結新歡,以她對張嘉師的認識,估計是跟太陽從西邊升起來的概率沒差。

    所以,她只能夠默默地看著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她不明白張嘉師在這個時候找她有什麼事情,但是既然作為一個門客,家主有事情相商,她也不能夠視如無睹吧。

    在吃完飯之後,淳于秋就來到了張嘉師的書房。

    她看到的是張嘉師正看著一份地圖,思考著什麼。

    「將軍,你找小女子有何事情?」

    淳于秋低聲說出這句話,讓張嘉師迅速回過神來。

    轉過頭看著淳于秋的張嘉師,微微思索一番之後才說道:「不知道淳于小姐認識的人當中,可否有一些膽大心細,並且能言善辯之士?」

    淳于秋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但是她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人選。

    稷下學宮,作為一個雜學的學府,縱橫學以及合縱連橫之術自然有人擅長。而這個人正好也成為了張嘉師的門客。

    他就是淳于秋父親,淳于越的弟子之一,淳于秋的一個師兄,東方英。

    在張嘉師讓淳于秋找來東方英之後,淳于秋就在一旁靜靜聽著張嘉師與東方英之間的對答。

    淳于秋聽著兩人對話的內容,心中不禁微微一驚,因為張嘉師似乎已經準備對著自己東面的鄰居,也就是箕子朝鮮發起攻勢。東方英現在被張嘉師安排的任務,就是儘可能拖延箕子朝鮮的反應時間。

    在某個意義上而言,東方英這次任務,算得上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但是出於淳于秋對東方英的認識,一貫比較平靜處事的東方英,居然應諾完成這樣的任務。

    在東方英告辭之後,淳于秋的神情很複雜,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對這件事情進行阻攔。畢竟東方英可是她現在少數幾個親近的師兄弟之一。

    但是從東方英的語氣當中,她聽得出自己的師兄,已經做好了很多方面的準備。其中,甚至有一種將生死看的風輕雲淡的感覺。

    她很清楚,東方英已經決定了他將要去做些什麼。

    在這個情況下,她很苦惱的看著張嘉師,她不明白為什麼一貫以來很是平靜安逸的張嘉師,居然會做出這種蘊含著陰謀的計畫。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嘉師,深吸一口氣說道:「左將軍,難道你真的要發動一次,實際上只不過是你們陰謀安排出來的戰爭?」

    聽到了淳于秋的這句話,張嘉師微微一愣,在他迅速回過神來之後,淳于秋看到的是張嘉師眼神中沒有絲毫隱瞞的無奈。

    隨後她聽到的是張嘉師給她的答覆:「也許,日後會有人說張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狡詐之徒,但是,這樣又如何?因為我希望的是,能夠做到更多。我不能夠說出很多事情的理由,也不能說我到底是對還是錯,我只能說一句,我只希望自己沒有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一段話,淳于秋沉默了,因為她看到的是張嘉師眼神中,蘊含的一種很複雜感覺。

    淳于秋看著張嘉師,她發現了,公子扶蘇似乎認識到張嘉師已經發生改變,才會安排他們投入到張嘉師的門下。若是以她對公子扶蘇的認識,公子扶蘇很有可能已經想到了今天這一幕的發生……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著張嘉師一段時間之後,才說出一句話:「你們都變了。」

    張嘉師微微一愕,因為他不知道淳于秋所說的你們,到底是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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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英在經過數日的行程之後,在數十個秦軍衛士組成的使者隊伍保護下,進入了箕子朝鮮的都城王儉城內。

    東方英自然很清楚,他要到這個地方到底是要做些什麼。

    在遞交了張嘉師的左將軍府轉達給箕准的文告之後,東方英很是平靜的呆在比較矮小破落的居所當中。

    基準的反應如何,東方英絲毫不在意,但是,箕准什麼時候才會跟他會面,這一點對於東方英而言,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畢竟,在很多方面而言,這件事情發生在箕子朝鮮境內,無論箕子朝鮮到底知不知情,亦或者是說,箕準到底是不是幕後黑手,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他們這一方,已經佔據了很多優勢。

    所以,他反倒是不著急得到一個怎麼樣的結果,而是默默地等待著對方應該會採取的哪一種回應方式。

    ……

    時間過去得很快,東方英居住在王儉城內的一個矮小房子裡面,已經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在這半個月之內,東方英沒有被箕准或者是任何一個箕子朝鮮的官員搭理。他在閒著沒事的時候,就獨自一個人在思考著一些事情,或者是看著自己珍藏的書簡,打發時間。

    但是在這一天,東方英被幾個箕子朝鮮的官員帶走。他很清楚,箕准這個他素未謀面的箕子朝鮮國王,似乎發現了他這麼一號小人物的存在。

    在箕子朝鮮的王宮大殿裡面,箕准看著淡然的走到他面前,傲然而立的東方英,心情很是不爽。但是要不是這個人的身份確實是他無法輕鬆無視的存在,箕准自然會讓這個使者見識到什麼叫做王者的威嚴。

    東方英看著盤坐在台階上的箕准,露出了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看上去不過爾爾。但是,這次對方明顯是有所準備的。」

    還沒有等東方英想到什麼,一個站在比較前列的箕子朝鮮大臣,冷冷一哼:「使者這次前來,不知有何貴幹?為何不跪見我們大王,難道大秦就是這種無理之國?」

    「這位大人,此言差矣,難道你不聞兩國來使,邦交之誼,豈可以卿事之禮?若論無禮,爾等更甚。」東方英神情冷肅的看著這個箕子朝鮮的大臣,說出這句話。

    東方英的這句話,意思就是我是一個使者,不是你們國家的臣民,當然是不用跪見你們的國王。你連這個道理都說不清楚,是誰更加無禮?

    「哼!」這個大臣吃癟之後,冷哼一聲,不再說下去。

    隨後,一個像是武將打扮的人則是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嘗聞貴國商隊遇到襲擊,而商隊絕大部分人都拋棄了財貨狼狽逃去,難道這樣的事情,就能算到我們頭上?」

    這個武將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王宮的前殿頓時出於哄笑當中。

    東方英很平靜的等待這些人笑完之後,才負手而立:「若是異國商旅在其他地方沒有得到有效保護,這個國家,有國無防,可不是更加可恥?若是說人逃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那麼,連自己應該做到的責任都無法做到,比起酒囊飯袋更加不堪,不知道,這位將軍以為如何?」

    東方英的這一段話,頓時讓本來還有笑意的箕子朝鮮君臣,頓時呆若木雞。

    而東方英隨後看著這群人,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大秦帶甲之士百萬之眾,比之爾等,如何?我大秦國土延綿萬里,比之爾等彈丸小邦,又是如何?我大秦口眾數以千萬計,比之爾等寥寥之眾,又是如何?」

    東方英說出的三個如何,已經算得上是**裸的威脅了。

    在這個情況下,箕準不得不發話:「使者莫急,此事我等還在詳細查證當中,想起我們與大秦之間,同宗同源,何必兵戈相見?」

    東方英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心中冷冷一笑:「你們這些人果然如同左將軍所言一樣,早就有了自己的盤算。哼,要不是你們利慾熏心,恐怕,左將軍以及陳先生之謀劃,也當然落空。」

    東方英看著箕准,好一會才說道:「就是因為如此,才有在下作為使者,與貴國交涉之事宜。還望大王以及諸位,儘早給本使者一個答覆。」

    東方英說完這句話之後,飄然轉身而去。

    在東方英的身後,留下的是神情複雜的箕子朝鮮君臣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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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英在這次跟箕子朝鮮君臣在王宮會面之後,並沒有立刻返回遼東郡,而是每隔幾天便上表「敦促」一下調查進度。

    箕子朝鮮的君臣,當然不會調查這種事情,畢竟他們才是做出那種襲擊商旅的事情的人。

    所以,在他們的盤算當中,應付著東方英的表章,儘可能的拖延時間,是他們認為不錯的解決問題方式。

    東方英自然很清楚這些人的打算。但是他也沒有說些什麼,因為對於他而言,箕子朝鮮自己願意拖延時間,給自己挖掘一個墳墓,這樣的事情不就是讓他覺得更加省心?

    畢竟東方英這次到來,更主要的是拖延箕子朝鮮的反應時間。就算對方沒有這麼自覺的做到這一點,東方英也會採取另外的方式,來完成自己的任務。

    ……

    天氣越來越寒冷,在王儉城內居住的東方英,在一個火盤子旁邊烤著火。

    他來到了這個地方,已經快要兩個月了,而跟遼東郡之間的聯繫,更多的也不過是例行公事。

    他當然很清楚,張嘉師還沒有在短期內出兵的打算,因為在冬天興兵,無論在哪方面而言,對於進攻的一方,都不是好事情。

    尤其是面對著箕子朝鮮這個基本上算是易守難攻的山地居多國家,發起冬天攻勢,無疑是自尋煩惱的戰略。

    他看著火盤裡面緩緩跳躍著的火苗,不禁想起了公子扶蘇給他的一個交代:

    「若是此人為大秦之棟樑,爾等自當要盡力而為,扶蘇不才,讓諸位蒙塵多年,但是,扶蘇也很清楚,諸位也有著自己的志向,也許,此人正好是諸位才能發揮出來的最好目標。」

    東方英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門外逐漸黯淡下來的亮光,喃喃說了一句:「也許,公子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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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東方英去了箕子朝鮮之後不久,張嘉師詢問了一下本地居住的漁戶,知道在這一段時間之後,像是那種颱風級別的風暴已經不太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之後,再次派出了秦敏的樓船士部隊,到齊國故地的諸郡進行貿易。

    這次的船隊,給山東地區的諸郡帶來的不僅僅是細鹽,還有張嘉師的釀酒廠,製造的蒸餾酒。

    在試探了一下一些商人的反應之後,隨行的船隊司馬將一些細節記錄下來。

    這是張嘉師的安排,因為對於張嘉師而言,調整一下一些貨物的比例,達到利益最大化,是不錯的選擇。

    另外,張嘉師這次除了糧食之外,購買的東西更多的是現成的艦船以及船工,畢竟對於張嘉師而言,自己能夠發展起來的產業,就不要貪圖方便。

    購買現成的相應船隻,事實上是一種權益之計,畢竟現在的遼東船造,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規模,但是受限於原材料的製作問題,等到遼東船造第一艘船下水,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至於海軍陸戰隊的發展問題,張嘉師從一些漁戶出身的樓船士軍官當中發現了一些不錯的人才。

    雖然出於各種方面的考慮,張嘉師暫時還沒有任命海軍陸戰隊的指揮官,但是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胡聰,一個出身於一條小漁村的漁家子,作為樓船士部隊當中被發掘出來的低級軍官,經過曹參派出去的人仔細考察之後,發現對方在很多方面都相當優秀,而且沒有豪強世家的背景。

    在這個情況下,一個在歷史上本應名不見傳的小軍官,在張嘉師的授意下,逐步的掌握了第一批海軍陸戰隊的指揮權以及訓練作戰方式。而秦敏對於這個事情,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在張嘉師跟秦敏的交流當中,海軍陸戰隊跟樓船士部隊是兩個系統的部隊,這也就是說,這個年齡跟他相仿的胡聰,並不會讓他失去指揮船隊的權利。

    要是張嘉師知道了秦敏的想法,會不會直接k對方一頓,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不過,這樣的事情在所難免,因為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可能一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4
第156章 謀劃(下)

    張嘉師跟白起都忽視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在十二月上旬開始,遼東地區外圍的渤海沿岸,基本都進入了封凍期。

    好吧,要不是張嘉師詢問了一下一些本地招募的樓船士軍官,估計他還真的不清楚這個情況。

    「這下子可真的是疏忽了。」張嘉師看著在港口區域內,被冰凍住的船隻,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事實上,不要說張嘉師,就算是連白起,都完全沒有想到這方面的情況。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張嘉師在後世,也就是一個南方人,封凍期神馬的,他也就是偶爾聽說過,也不會放在心上。至於白起,更加乾脆,那就是他自己都對張嘉師說,他上輩子都沒有見過大海是怎麼一個樣子的。

    好吧,這個問題,嚴格來說只不過是一次初到貴境而遇到的無可避免的問題。

    在這個情況下,船隻沒有辦法出港,進行貿易,這方面的損失倒是其次了;就連有可能因為冰封而受損,在日後需要維修的船隻以及相應的耗費,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張嘉師預想之中,在這一段時間計畫進行,樓船士部隊以及海軍陸戰隊的協同性作戰訓練,自然也不得不推遲。

    畢竟在船隊已經陷入「癱瘓」的情況下,想要進行這方面的訓練,無疑是痴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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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因為天氣的因素,不得不改變計畫的張嘉師很鬱悶的面對著現實。但是,相對起這個情況,張嘉師暫停了大部分部隊的作戰訓練,等待天氣回暖一些之後,才繼續進行訓練。

    因為在天氣太冷的情況下,強行操練只會讓部隊的減員人數增加。

    張嘉師在之前的貿易當中,基本上已經將相應的物資準備妥當,除非是面對著延綿不斷的暴雪氣候,否則,接下來的日子,對於張嘉師的問題還不算大。

    在這一段空餘的時間當中,張嘉師可以有更充足的時間,盤算著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樣安排他以及左將軍府上下的未來道路。

    ……

    征伐朝鮮地區,雖然有著一些張嘉師沒有預料到,但是確實已出現的問題,而導致計畫很有可能需要變更日期。

    但是,在總體的方針而言,儘可能吞併箕子朝鮮,是張嘉師現在必須要去做到的事情。

    因為張嘉師完全沒有辦法,單單依靠一個還只不過是經過初步開發的遼東郡,對抗秦二世嬴胡亥,趙高,以及劉邦項羽這些人。

    在地緣因素方面,暫時連自給自足都無法做到的遼東郡,要對抗日後中原地區的逐鹿群雄,在人口方面同樣也處於劣勢。

    所以,無論是從人口方面,日後的作戰影響,亦或是增加自己的戰爭潛力,得到箕子朝鮮的話,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箕子朝鮮現在人口也有五六十萬,甚至是有可能還要多一點,在這個情況下,將這些人口的絕大部分納入自己麾下,無論在那方面來看,他的戰爭潛力就有了非常大的發展。

    當然,糧食什麼的也許還會是問題,但是出於很多方面的考慮,得到這幾十萬的人口,以及一個已經開發不少地區,只要加強有效管理就能夠成為一個後返縱深產量區。從長遠來看,遼東郡以及朝鮮兩地,完全就是在地理因素而言,最合適的後方。

    張嘉師只要擁有一支強有力的海軍部隊,以現在的海運情況而言,也不需要太過懼怕延綿的海岸線防禦問題。這一點就是張嘉師的一種天然的防禦優勢。

    儘管遼東郡以及朝鮮北面,還是有外族的隱患存在。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半死不活,還在內戰紛擾當中的東胡,以及更加希望能夠佔據吉林地區的平原地帶的肅慎人而言,這方面的問題應該不需要太過注意,只需要加強邊境防範就可以了。

    而來著遼西郡的威脅,是一個問題,但是根據王離近期派遣過來的人員所傳達的情報來看。趙高以及胡亥,似乎都將注意放在加快修建驪山皇陵當中。

    按照王離的估計以及陳平等人依靠情報的推測,在半年的時間內,趙高會對他們遼東郡下黑手的可能性,也許還會出現,但是大規模的兵戈相向,應該是不會出現的。

    因為,王離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趙高很有可能顧忌著什麼,才會對遼東郡的情況,採取這種將近不聞不問的安排。

    至於詳細的情況,到底如何,王離想不出原因,而陳平等人,卻想到了一個現在成為張嘉師管家存在的人。

    他們沒有對張嘉師說出自己的猜測,因為他們思考到一個情況,那就是那個人的手上,確實是掌握著如同王離估計的情況一樣,有令趙高以及胡亥都深深忌憚的東西。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遼東郡才能夠如此平穩而快速的發展著。

    ……

    在海軍陸戰隊武器裝備安排方面,張嘉師沒有替絕大部分的官兵,配備那些生產於遼東兵造的鐵札甲,而是使用防禦力較差的皮札甲。

    張嘉師不是沒有想過,優先配備鐵甲給這一支部隊,但是因為鐵甲的重量相當高,一旦真的出現海戰或者是搶灘作戰的情況下,鐵甲碰觸到海水,容易生鏽倒是其次,作戰的官兵很難自如的身穿一副鐵甲,在海裡面或是水比較淺的區域運動,才是一個問題。

    所以,在觀看了實際的情況之後,張嘉師不得不下令收繳絕大部分包括樓船士官兵的金屬鎧甲,統一配備比較輕便,而且浮力較好的皮札甲。

    再者,在兵員配備的武器方面,太長的武器也很難在水中施展,所以,張嘉師同時也收繳了長兵器,為相應的官兵統一配備較短而且比較輕便的短鐵劍,盾牌方面,則是配備了質量較輕的蒙皮木盾。

    總言而之,張嘉師因為海戰的作戰特點,不得不為自己的部隊,統一配備了輕型裝備。

    當然,戰船上面的重型器械,床弩甚至是輕型投石器,只要是能裝的,還是裝上去了。

    而在單兵的遠程裝備方面,張嘉師更加是不惜血本,列裝了第一批量產出來的鐵製蹶張弩。

    為何是蹶張弩而不是撅張弩?很簡單,因為很少有人能夠用手直接撐開弩弦,大部分人為了節省力氣,乾脆用腳來撐開弩弦。

    從另外一方面也說明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張嘉師配備的這些鐵製強弩,性能比起大秦現在的很多撅張弩都要更好。

    呃……射速除外。

    在張嘉師的構想當中,海軍陸戰隊是一支比較特殊的輕型步兵部隊,在很多的情況下,缺乏重型作戰器械的海軍陸戰隊,在攻城的時候,往往會力不從心。

    研發出一種質量較輕,而且可以比較方便組裝的器械,是張嘉師希望能夠解決的問題。

    弩炮明顯不適合這樣的情況,而投石器更加是不可能輕型化的產物,所以,張嘉師提出了這個要求之後,被墨舒白了一眼,因為這個老頭子很清楚張嘉師的要求太過於強人所難。

    最後,張嘉師以及墨舒在各自退一步之後,墨舒最後還是製作出一款比較輕巧,能夠用十幾個人推動的中型投石器。

    當然,墨舒事前給張嘉師一個忠告:「左將軍,這玩意也許沒有太大的作用,因為其他投石器有的問題,它都會出現,而且還會多其他一些問題。」

    好吧,張嘉師面對這個情況,頓時愣了一下。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這個事情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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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一段時日的嚴寒氣候之後,張嘉師等待著出兵的時候到來。

    海面上的封凍已經融化了很多,但是因為一些船隻的受損,張嘉師只能夠讓這些船隻就地維修,然後利用沒有受損的船隻,進行分批的聯合作戰演練。

    張嘉師甚至是召集了幾乎所有的麾下高級文武官員,觀看秦敏以及杜聰的訓練成果。

    只不過,張嘉師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很多人在現在這個還算是平穩的海面上,乘坐船隻都會暈船。

    好吧,張嘉師在讓醫工治療一下這些旱鴨子,並且改變觀看位置之後,他就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他需不需要另外組建一支不會暈船的陸軍部隊,用來面對特殊的情況?

    畢竟,這種暈船的情況,在很多時候都很要命的。

    你總不能指望一個在船上面嘔吐或者是各種虛弱的官兵,還能有戰鬥力吧。

    但是出於很多方面的考慮,張嘉師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專門組建這麼一支部隊的意義不大。再者,有了海軍陸戰隊充當相應作戰的主力,其他協同作戰,或者是需要渡海運輸的部隊,應該會有比較充足的休息時間。

    ……

    只不過,張嘉師看到了演練的結果之後,頓時呆若木雞。

    因為杜聰不是不擅長相應的登陸作戰,他在這次演習當中,能夠做到比較好的令行禁止,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張嘉師之所以對於這個結果呆若木雞,是因為在搶灘登陸作戰的情況下,現在的戰船居然基本上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無論是床弩還是投石器之類的玩意,亦或是船上的樓船士弩手們的鐵製蹶張弩,射程始終是相當有限的。指望戰船能夠對射程外第敵人進行打擊,無疑是異想天開。

    在這個情況下,輕型裝備的海軍陸戰隊,被「守軍」發現之後,就只能夠單獨進行作戰。

    ……

    張嘉師在樓船士港口的軍營當中,無奈的看著自己麾下的文武。

    他看了一眼苦著臉的杜聰,安慰了一下對方:「杜校尉,此事不是你的過錯,請不要太過於介懷。」

    「可是,大人,此事杜聰也有責任。因為杜聰沒有發現這個問題,也難辭其咎。」杜聰苦著臉,就差沒有哭出來。

    因為按照判斷,他的部隊,要麼寸步不得前進,被敵人的援軍圍殲,要麼就是被不得不後撤到軍艦上,落荒而逃。

    從哪個方面而言,海軍陸戰隊的這次演練,確實是失敗了。

    陳平等人看著這個年輕的校尉,心中想法各異,但是他們都沒有說話,因為張嘉師明顯才是要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人物。

    他們不是不想說出自己的意見,而是對於這樣的事情根本絲毫不理解的情況下,他們也只好沉默。

    張嘉師看著低下頭的麾下文武們,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因為他很清楚,要讓一支輕步兵隊伍來進行攻堅,確實是強人所難。

    要解決這個問題,要麼就是重新將海軍陸戰隊定位,要麼,就是改變海軍陸戰隊的作戰方式。

    實際上,也就是一個比較籠統的問題而已。

    海軍陸戰隊到底是什麼,能夠發揮出什麼樣的作用才算及格?

    張嘉師思考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最後發現了,現在他對海軍陸戰隊的安排以及作戰任務,已經是最合理的。

    但是,攻堅作戰明顯就是不可能輕鬆完成之餘,甚至還有可能會導致部隊全軍覆沒。

    相比起這個,既然海軍陸戰隊解決不了這個問題,要麼幹脆繞過這個問題,專門進行所擅長的作戰方式好了。

    從這次的演練來看,張嘉師清楚的瞭解到,只有那麼一種作戰方式,也許才是海軍陸戰隊在這個時候最合適的存在意義。

    那就是登陸游擊戰。

    海軍陸戰隊既然不具備有效的攻堅能力,那麼,還不如直接放棄這個短板,加強對敵人的部隊,進行野外作戰的能力。

    也許,輕步兵在平原上,還有著很多缺點,但是在相應的地形當中,輕步兵還是能夠做到很多事情的。

    張嘉師在做出了決定之後,再次進行安排。

    他對海軍陸戰隊以及杜聰的安排,沒有太多的改變。最重要的是,基本上完全拋棄了重型器械,只留下相應的後勤物資車輛。

    而在作戰方面,張嘉師則是改變了杜聰的訓練方式,從那種搶灘登陸的攻堅作戰方式,改變為滲透作戰的戰術方式。

    這也就是說,杜聰的部隊,在很多意義上,更加貼近刑徒軍部隊。因為張嘉師對於杜聰的命令是,若是有必要,自行選擇對待敵人平民的決定。

    這也就是說,杜聰的海軍陸戰隊,在某個意義上,可以在敵人的區域內,進行各種戰術。

    張嘉師當然沒有想到,他會為這個命令,得到了什麼,以及失去了什麼。

    最起碼,因為海軍陸戰隊的存在,箕子朝鮮哪怕是在當時強行動員了,但是在接近交戰區域的地方當中,被杜聰靈活的伏擊戰術以及清理戰略,弄得顧此失彼的朝鮮軍,失去了最好的增援機會。

    當然,杜聰是一個正人君子,他的想法也比較抗拒那種無差別的屠殺,在箕子朝鮮的戰爭當中,杜聰麾下的海軍陸戰隊官兵,也算得上是比較克制了。

    而現在的杜聰,當然不知道他將會面對的是一幅怎麼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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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對於現在而言,後世有一句話,叫做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在公元前209年3月的中旬某日,在王儉城呆了將近半年的東方英,很是悠閒的在自己的書房中看著一份書簡。

    這麼長的時間,東方英依舊還是得不到,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的答覆。

    他也不在意,因為在前幾天,王儉城外已經開始了春耕,這也就是說,他的任務也該在這幾天內結束了。

    也許是因為什麼因素,張嘉師還沒有給他聯繫,但是他也沒有抱怨什麼,畢竟他自己都很清楚,有些事情因為發生意外,而不得不改變甚至是取消,毫不奇怪。

    「大人,有人來訪。」

    負責護衛的一個秦軍衛士在東方英的書房外面,低聲說著這句話。

    東方英微微一愣,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什麼。

    「終於開始了,也許,我以及很多人,將會見證著一個王者的誕生吧。」

    說完這句話的東方英,露出了一絲輕鬆淡然的笑意。

    ……

    在一天後,箕准聽到了大秦帝國的使節團隊,自使者東方英自下的一百多人全部都消失無蹤。

    他一時把安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了自己的相國,也就是慫恿他調集軍隊,襲擊張嘉師商隊的人,驚叫起來:「糟了!對方明顯是有什麼圖謀!」

    「相國,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箕准驚疑不定的繼續詢問下去。

    「大王,秦人應該早就知道我們做了什麼,恐怕……」這個朝鮮相國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偏殿門外傳來的驚呼:

    「北面急報!超過一萬秦軍突破了我們的邊境防線,正在南下!!!」

    箕准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緩緩地癱坐在自己的座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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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陳平在正式出發之前猜測的一樣,要完全堵截前線的消息,是不可能的。

    但是,箕准並不知道的是,張嘉師這次除了必須的留守部隊之外,幾乎所有兵力都完全調動在這次戰爭當中。

    北面的秦軍部隊,確實是只有一萬,但是,箕准並沒有想到的是,在王儉城南面的一個海灘上,數千人的秦軍部隊,在杜聰的指揮下,不斷地進行登陸。

    而這一天,也就是公元前209年3月17日,被後世史學家稱之為「大秦朝鮮戰爭」的開始。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5
第157章 攻打朝鮮(1)

    這次負責攻擊箕子朝鮮計畫的人,不是張嘉師,而是現在左將軍府的第一猛將渉間。作為遼東郡尉以及對外征戰的渉間,在這個時候,被張嘉師任命為北路秦軍部隊的指揮官。

    至於張嘉師為何不親自率兵?

    張嘉師反倒是打算親自領兵作戰,但是麼,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姐妹的臨產期也就在這麼幾天了,出於很多方面而言,張嘉師在這個時候統兵作戰,非常不合適。因為就連陳平,李左車以及蕭何等人,都很隱晦的表達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所以在正式出兵作戰之前,張嘉師做出了以下的安排:

    出兵的秦軍部隊暫定為兩萬人,這當中不包括作為預備隊的蘇騰所部。

    事實上,按照張嘉師的想法,先鋒部隊應該是蘇騰麾下的駐軍部隊而不是渉間麾下的機動部隊。但是,李左車反對這樣的意見,因為一旦調動蘇騰的部隊,恐怕會讓箕子朝鮮更快的發現了問題。

    張嘉師在思考一下之後,最後還是按照李左車的提議,也就是讓渉間的部隊從定襄城外的駐地,向東進發,突襲箕子朝鮮與遼東郡接壤地區的防禦地帶。

    這也就是渉間成為了北路秦軍指揮官的原因。

    至於南路秦軍,則是分成兩批,由秦敏的樓船士部隊進行海運,突襲箕子朝鮮中部地區的道路要害地點。與大秦帝國的情況相對,箕子朝鮮的基礎建設比較落後,用於快速調集兵力的主要道路,不僅數量較少,而且還不得不依靠很多易守難攻山地峽谷,進行修建。

    南路秦軍的作戰任務,就是在這些地區進行遊擊作戰,拖延或者是破壞箕子朝鮮的援軍北上作戰機會。

    張嘉師給杜聰以及第二批擁有攻城能力的秦軍部隊指揮官韓信的命令,就是讓他們自行權益行事。

    所以,在秦敏的樓船士部隊返航,接載韓信所部的時候,杜聰的部隊,已經開始滲透到王儉城附近的地區,進行相應的突襲作戰。

    當然,張嘉師要是真的狠下心,除了不能調動的駐軍之外,連帶遼東郡東部的大部分原來駐軍在內,張嘉師可以派出超過三萬兩千人的部隊,進攻箕子朝鮮。

    但是這樣的做法,張嘉師不會去做,因為假如有可能的話,他都不希望調動蘇騰所部,這一支更多作為預備役部隊的官兵。

    因為在這個情況下,遼東郡才是他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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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箕子朝鮮相對的情況,是遼東郡在幾天前,同樣也開始了春耕。但是與箕子朝鮮相對的,那就是張嘉師麾下的軍隊基本上是職業化軍人,春耕時期的作戰,對於張嘉師的部隊調動影響不大,而不像是箕子朝鮮一樣,一旦進入了耕作時期,農兵部隊佔據絕大部分的事實,將會讓箕子朝鮮的臨時動員能力大幅度削弱。

    而且動員農兵,必然會對箕子朝鮮的農業產值,受到很大的影響,這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在某個意義上,張嘉師即使是在秋收之前完成自己的作戰目標,恐怕,他所得到的箕子朝鮮,也不過是另外一個需要很多地方都要補助的「新遼東郡」地區而已。

    這樣的損失在張嘉師的眼裡,還遠遠比不上等到更合適的時間,比如說秋收之後,發動戰爭所產生的更巨大損失。

    這種用錢財換取生命的作戰時間,張嘉師認為正好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時段了。

    畢竟錢財什麼的,只要張嘉師省點花,要應對朝鮮地區的相應支出,問題還是不大的。但是,一旦軍隊的實力損失太大,那麼,他在接下來的日子,反而會因為兵源不足而處處受制於人。

    在這個前提下,張嘉師不是不心疼錢,而是比起這種「身外之物」而言,減少戰鬥人員方面的損失是張嘉師認為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

    而渉間麾下的先鋒部隊,由阮翁紹負責指揮。

    阮翁紹指揮兩千人的秦軍先鋒部隊,在披掛了馬鎧的一百輛弩戰車的帶領下,輕鬆突破了朝鮮軍隊的外圍哨戒地區。

    很多秦軍騎兵甚至還沒有看到過敵人,就直接越過了朝鮮方面的幾個堡壘,繼續沿著道路,向著朝鮮地區的內部推進。

    張嘉師為了突破這個哨戒地區,甚至是調動了善於突襲作戰的墨家劍手,組成的一支支突襲部隊。

    在這些經過長時間訓練,平均實力都相當不錯的墨家劍手,用各種辦法進行的突襲戰術,基本上很多箕子朝鮮軍的駐紮在這些哨戒堡壘的駐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死在了墨家劍手們的劍下。

    還在定襄城的張嘉師,當然不會想到,在喜公公以及現在墨家鉅子墨宏的協議當中,墨家劍手這個體系,將會成為效忠於他的一支秘密力量。這也就是說,張嘉師能夠調動除了少數人之外,實力已經有所回升的墨家武裝力量,做很多其他人,或者是軍隊無法做到的事情。

    張嘉師更加也不會想到,喜公公很乾脆的將他當成了一匹「種馬」。好吧,若是張嘉師知道,喜公公的眼中,他的作用也不過是與墨嫣兒生下一個將會繼承墨家的後代,他該哭還是該笑?

    ……

    外圍地區的防禦體系,很大的程度會影響接下來的作戰情況。像是這種基本上完美佔據箕子朝鮮外圍的哨戒區域的作戰方式,將張嘉師的部隊完全處於一種很有利的位置。

    因為哪怕是早半天的時間讓箕子朝鮮中樞瞭解到戰爭已經開始,對於出征的秦軍部隊,同樣也是非常不利的。

    阮翁紹麾下的部隊,在向南前進了約三十多公里之後,才遇到箕子朝鮮軍的有效抵抗。

    看著一個城邑裡面不斷升騰起來的烽火,阮翁紹很乾脆的下令部隊大舉攻擊這個還沒有關上城門的城邑。

    不是說箕子朝鮮的軍隊不想關上城門,而是幾十個墨家劍手甚至不惜一命換命,佔據著城門通道。這些箕子朝鮮的駐軍,想要關上城門,最起碼得要先把這些墨家劍手解決掉再說。

    「殺啊!!!」城邑東北方向出現的是阮翁紹的秦軍部隊。

    在發現了城門內外的情況之後,阮翁紹自然不會讓這些友軍白白犧牲,甚至是坐視對方全軍覆沒。

    在他的指揮下,秦軍的弩戰車在奔馳到合適的區域之後,迅速停下來,而戰車後面的撅張弩手不斷地對著城牆上的朝鮮軍官兵射擊。

    也許幾百人的弩箭,密度當然要低很多,但是,在很多弩手都採取瞄準射擊的作戰方式之後,相應區域的朝鮮軍官兵不斷付出了代價。

    而因為箕子朝鮮的軍備還比較落後,城牆上的守軍還是無法有效的採取反擊秦軍弩戰車的手段,被秦軍的弩戰車部隊,輕鬆壓制。

    秦軍的騎兵部隊沒有行動,而步兵部隊則是分成兩批,一批以大量的盾兵為主,他們組成了陣型,直接衝向了城門地區。

    另外一批,則是在掩護秦軍弓弩手的盾兵部隊,來到了弓弩手的有效射程區域,加強對城牆上的壓制力量。

    一部分不怕死的箕子朝鮮官兵,不斷地對著這些秦軍射擊。

    雙方的弓弩箭鏃不斷的相互射來飛去。

    不時有人慘叫著,倒在了城牆或者是軍陣後面。

    箕子朝鮮軍也有相當數量的盾兵部隊,但是只是小型圓盾或者是扁長盾牌的朝鮮軍,無法像是秦軍列裝的方形大盾一樣,更有效的防護遠程攻擊。

    很多秦軍盾兵的盾牌,雖然被敵人的箭枝弩鏃射穿,但是雙方的軍械水平整體而言,根本不是一個層面。

    就好比是負責搶回城門通道,迅速關上城門的朝鮮軍,手上的兵器在跟墨家劍手們對碰之後,很多人的兵器被碰撞出一個缺口,甚至是被直接斬斷。

    城頭上的箕子朝鮮軍隊,根本無法壓制住秦軍的攻勢,反倒是很多弓弩手在對射中,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不到一會兒,佔據著東面城門通道的墨家劍手們,終於堅持到援軍到來的一刻。

    加入了混戰當中的秦軍步兵,是張嘉師花費重金,配備訓練出來的重步兵。幾乎清一色鐵製裝備的重裝步兵,很快的將朝鮮軍趕出城門通道,並且向城邑內部擴散開去。

    後面的秦軍軍官看到了這個情況之後,迅速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一面捲好的旗子,解開了繩索之後,迅速的揮舞了幾下。

    阮翁紹在看到這個情況之後,命令剩下的部隊迅速向著東面的城門衝過去。

    負責指揮防禦的朝鮮軍官,一咬牙之後,下令部隊向南突圍。

    但是,本來兵力不多的朝鮮軍,在折損了幾百人之後,能夠從其他方向突圍而出的人,寥寥無幾。而那個朝鮮軍官則是在向南門衝過去的時候,遇到了帶領一支騎士部隊衝擊過來的阮翁紹。沒有預料到阮翁紹會直接衝過來的朝鮮軍官,以及其親衛,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被斬殺殆盡。

    失去了指揮官的朝鮮軍,在阮翁紹挑起了那個軍官的首級,以及秦軍已經控制住城池的因素影響下,不得不陸續放下兵器投降。

    至此,阮翁紹的這次作戰任務,可以說已經告一段落。

    ………………………………………………分割線…………………………………………

    渉間的主力部隊在接到了阮翁紹派遣出來的信使傳達的戰報之後,默默地沉思著。

    而被張嘉師任命為渉間所部的軍師,李左車接過了戰報,瀏覽一番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雖然早就有所預料,像是這樣的攻勢,根本無法隱瞞王儉城的箕子朝鮮高層。

    但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的話,對於李左車而言,還是不得不無奈接受。

    「李先生,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渉間看了一眼李左車,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涉都尉,恐怕我們將要跟箕子朝鮮進行一次持久作戰了。不過,這樣的事情,反倒是我們的機會。」李左車並不擔心接下來的事情,因為以箕子朝鮮的國力而言,在野戰的情況下,面對兩三倍的箕子朝鮮軍,他們的勝算也不會很低。

    除非,箕子朝鮮會動用張嘉師言語中提及的那種長矛兵部隊,還會讓他們有所顧忌。

    事實上,這種長矛兵部隊,是商朝留下來的特色部隊,身穿精良青銅裝備的長矛兵,確實是野戰當中的好手,但是有一個事情,這樣的部隊在戰國之前,早就被中原群雄所拋棄掉。

    因為這樣的部隊,在很多方面而言,缺點太多。

    就以現在張嘉師配備的重裝步兵對應,這樣的部隊,身上的配備甚至比張嘉師麾下的重步兵還要重,防禦力更加不及張嘉師麾下的重步兵。

    這個事情,也是箕子朝鮮無法避免的。哪怕是青銅冶煉的技術早已經成熟,但是基本上已經全面鐵兵器化的張嘉師,或者是其他地區的秦軍精銳部隊,所使用的鐵兵器,質量也不是箕子朝鮮主流的青銅裝備可以比擬的。

    再者,以箕子朝鮮的軍隊為農兵作為主題的情況而言,這些長矛重步兵也許也算是箕子朝鮮當中,少量的職業化部隊,但是,根據情報而言,對方的質量完全無法跟張嘉師麾下的正規軍對比。

    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樣的重步兵,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點,那就是衝擊能力不足。

    與南面的那些渡海秦軍相比,北路大軍當中,可是有著四百輛戰車,一千多人的強弩手將會是這些龜殼一般的長矛重步兵的噩夢。

    在某個意義上,要是玩正規的軍陣對抗,李左車心中很清楚,東胡人拿張嘉師的弩戰車戰陣沒有太好的辦法,箕子朝鮮同樣也不例外。這就是優秀文明體系對於落後文明體系的一種先天優勢。

    也許,弩戰車面對其他地區的精銳秦軍軍陣會付出相當大的傷亡,只不過,他們這次也不是面對「自己人」的內亂,也不需要擔心這麼多。

    最後,在李左車的建議下,渉間命令部隊前往阮翁紹現在佔據了的箕子朝鮮城邑,進行下一步作戰之前的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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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儉城內,箕准以及箕子朝鮮的高層文武接到了秦軍突襲他們,並且突破了邊境地區之後,雖然一開始陷入一定程度的慌亂當中,但是他們還是迅速的反應過來。

    在王宮的前殿當中,箕准看著自己麾下,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境地之後,不由得生氣起來:「你們好歹都說說,孤現在該如何是好。秦人這次無故興兵,難道他們就不顧及我們之間的淵源?」

    很多箕子朝鮮的大臣,在聽到了箕准的這句話之後,心中嘀咕不已:「若是秦人真的顧及這個,還會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跟你這個笨蛋在這裡拖延這麼長的時間?再者,秦人很明顯已經發現了什麼,你們做的那些事情,只要不是傻的,都能夠看得出到底是誰做的。」

    說是這麼說,但是沒有人敢將自己的心聲說出來,因為他們不願意為了這樣的事情,而被暴怒中的箕准宰了。

    箕准看到沒恩理會他,不禁將自己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相國:「相國,你乃孤最為倚重的大臣,不知你可否有退敵良策?」

    在某個意義上而言,箕准算是問錯人了,畢竟,箕准貌似忘記了,要是沒有這個人慫恿他襲擊張嘉師的商隊,恐怕張嘉師要出兵,還真的找不到合適的藉口。

    而這個相國則是心中發苦,他能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論軍力,論民力,甚至是論國力,不要說大秦這個對於箕子朝鮮而言,就好比是巨人一般的存在,就連大秦國內的幾個家底豐厚一點的大郡,平均實力都不會跟箕子朝鮮有太大的差別。

    在這個情況下,若是大秦真的鐵心要跟箕子朝鮮沒完,估計這個事情,他們是凶多吉少了。

    也許,跟大秦賠禮道歉,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這個相國打死都不會說出這個解決辦法,因為一旦他說出這句話,死得最快的人絕對會是他。

    畢竟,他可以說是這次災禍的始作俑者,箕准在想到了相應的情況之後,絕對不會這麼輕鬆的放過他。

    所以,他在思考了一下之後,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只得心虛的用堅定語氣說道:「大王,我們不可以對秦人妥協,因為秦人對於這件事,應該早就有所預謀,要不然,對方的商隊也不會在沒有太多人員傷亡的情況下,落荒而逃。」

    他說出來的,確實是一個事實,因為張嘉師早就命令,若是商隊遇到大規模襲擊,那麼優先活下去。

    這固然是早有安排,但是更多的也是張嘉師並不希望因為錢財而讓無辜的下屬犧牲。

    不過無論如何,箕准在聽到了自己的相國的建議之後,最後還是選擇了一條,為了保住自己地位的辦法。

    那就是讓大秦帝國,瞭解到他的箕子朝鮮,同樣也不是軟弱可欺的國家。

    作為商湯的後代,他要讓秦人認識到什麼叫做商朝風骨。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5
第158章 征伐朝鮮(2)

    對於這次征伐朝鮮的行動,張嘉師麾下的左將軍府,採取的是一種分段運輸的方式來維持後勤需要。

    畢竟北路的軍隊,一萬多官兵的後勤,只能夠依靠陸地來維持。

    面對朝鮮糟糕的路面情況,張嘉師只能夠安排李左車來統籌這方面的事情。

    在位於接壤箕子朝鮮的長城出關口,也可以算得上是史上長城最東面的地段,李左車安排了相應的民夫以及畜力車輛,並且在出兵前的一段時間,修建了一個算得上是中轉站的設施。

    而從遼東郡其他地方調動到這裡的各種後勤物資,張嘉師則是採取了三輪車部隊來作為運輸的主要方式。

    若是有其他後世的穿越者,看到了這個世界的三輪車大行其道,估計都會認為張嘉師明顯同樣也是穿越的同胞。

    這是張嘉師也無法否認的事實。

    至於為何是三輪車?很簡單,畢竟以現在的技術,製作出來的三輪車確實是有著相當多的問題,而且相當的不舒服。但是從很多的角度而言,張嘉師麾下的人力物力就這麼多,相應的馬匹以及牛羊同樣也是如此。

    不得不封閉跟外界的聯繫,暫時只求自保的張嘉師,在很多方面只能夠採取各種的方式,讓自己手頭上的資源,變相增加。

    而且現在春耕已經開始,大量的馬匹或者是牛,更多的成為了春耕的主力之一。在這個情況下,本身軍馬還沒有完全補充消耗的左將軍府,也只能依靠這種除了自身確實是有相應問題的半自動運輸方式,來解決各種軍需補給的轉運。

    再者,三輪車這玩意,在北疆道遼東段當中已經普及開去,要不是因為人力,天氣,財政等諸多因素阻礙,讓張嘉師無法有效修建更多的道路網絡,否則,將三輪車這樣的玩意轉變為軍民兩用,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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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征的秦軍部隊,很多人配備了張嘉師讓遼東兵造打造出來的一些工具,比如說小型的鐵鏟,十字鎬之類的玩意。

    張嘉師以及白起,很清楚現在的農具雖然使用了好幾千年,但是在很多情況下,這樣的工具擺在後世,甚至還比不上鋤頭之類的玩意。

    在冬天的時候,張嘉師在經過多次與定襄城外的農莊農戶交流之後,最後不得不以放棄一年田租的方式,讓這些固執的農戶嘗試性使用張嘉師命令普通鐵匠打造出來的新型農具。

    張嘉師就不明白,為何現在的人會這麼固執。就算在這之前,他們沒有看見過,使用過鋤頭這樣的玩意,並不代表這東西以及其他的一些農具,沒有取代現在農具的可能性。

    而在軍中推廣相應的工具,則是要輕鬆得多。畢竟大秦的正規軍,很多人都能夠瞭解到什麼叫做服從命令這一回事。

    大量的鐵鏟,十字鎬之類的工具,迅速被列裝到相應的人員手上。

    要不是很多兵員因為身穿鐵甲,本來已經負荷作戰,張嘉師倒是不介意設計出後世的行軍背囊,解決一下後勤物資的運輸壓力。

    後世的行軍背囊,在很多意義上,解決了很多人的一些壓力,但是,再加上幾十斤左右的負重,張嘉師不認為這樣的安排,有利於官兵們的作戰。再者,披掛上鎧甲,也意味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很多本來應該設計出來的東西,無法有效配備。

    就好比是干糧袋或者是相應的工具掛鎖……

    好吧,張嘉師不得不打斷自己的想法,要是他繼續想下去,說不定還會想到一個讓他囧囧有神的事情。

    比如說……讓士兵們都化身成聖鬥士,背著一個多功能裝備箱子,到處作戰……

    別開玩笑了。張嘉師可以想到,要是他真的這麼做,估計他絕對會被陳平等人,用腦洞無限大的眼神,極端鄙視著。

    好吧,儘管,張嘉師百分之一百可以保證,現在的人,不可能知道聖鬥士到底是啥玩意。

    在思考過很長的時間之後,張嘉師最後只不過在一些輔助工具方面進行裝備,而沒有打算變更現在的主流裝備。

    也許,這一切在火器時代來臨之後,才會有可能成為現實。畢竟成熟時期的火器時代,是一種跟冷兵器時代完全不同的作戰概念。

    在鎧甲已經成為過去式的情況下,當時的兵員才能夠有效地讓鎧甲的負荷轉變成更多用途的輔助工具。

    不過張嘉師很清楚,在軍用方面無法推行這方面的想法,但是麼,不代表其他的地方無法進行測試。

    張嘉師將目光放在了墨門的武裝人員上面。

    ……

    在讓遼東兵造相應的人員製作出一批以改良過加工工藝,韌性有所加強的麻線製作出來的背包之後,張嘉師就讓墨宏派出相應的人員進行測試。

    不過,當墨嫣兒帶著十幾個年輕的墨家女劍手出現在他面前之後,張嘉師微微錯愕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何會是這些人來測試。

    墨嫣兒看到了張嘉師在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之後,不禁微微羞惱的看著張嘉師,說道:「左將軍,難道你就這麼不待見本小姐?」

    這些年輕的墨家女劍手在聽到了墨嫣兒的話之後,不禁唧唧喳喳的相互交流著什麼。有些女孩子更加是臉色微紅的看著張嘉師,因為她們完全沒有想到,作為遼東現在的實際控制者,張嘉師這個左將軍居然會是如此年輕,比起她們而言,更加像是一個英俊的大哥。

    墨嫣兒沒好氣的轉過頭,白了這些雖然說是她的弟子,但是更加像是她的妹妹們的女劍手們一眼之後,她就聽到張嘉師連忙說道:「墨小姐,你那是怎麼的話呢?本將軍當然沒有這麼想過。」

    「哼!」墨嫣兒回過頭,沒好氣的給張嘉師一記白眼之後,才想起正事:「左將軍這次召集我等,不知道有何事情?」

    張嘉師這個時候才想起他確實是有正事才找這些女孩子。

    於是,在張嘉師的手指所指向的地方,墨嫣兒看到的是將近二十個背包在靜靜躺在一個箱子裡面。

    「墨小姐,這次本將軍是想知道,這些東西對於你們而言,有沒有作用?」張嘉師的語氣當中,毫不掩飾某種……自信。

    ……

    現實告訴了張嘉師一個古今通用的道理,那就是:

    合理的自我信任,那才叫做自信,不切實際的自我信任,那就叫做自大了。

    在墨嫣兒根據張嘉師的解釋以及親自示範,對這些多功能麻布背囊親自測試一番之後,張嘉師就知道了,他確實是將一些事情想當然了……

    在墨嫣兒的「毒舌」批評下,張嘉師這樣的多功能背囊,被認為是對於墨門劍手們毫無作用的東西。

    第一:太過於顯眼,背著這玩意想要做很多事情,都是不可能的。就好比是現在很多都被左將軍府僱傭的劍手,想做一些特殊任務,只要不是瞎子以及白痴,都能夠看得出這個東西代表著什麼。

    第二:實際用途不大。好吧,對於基本上連換洗衣服都不會帶出門的墨家劍手,像是這種基本上能塞很多東西的背囊,確實是沒有必要。

    第三:不方便。在按照張嘉師那樣的吩咐,在背囊裡面塞滿東西之後,雖然幾十斤的重量,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女子都能夠忍受,但是麼,讓很多墨家劍手在這個負重下還能夠發揮出實力?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四:太熱了。即使在這種天氣下,一旦背上這種東西,墨嫣兒都能夠感覺到自己後背傳來的不舒適感覺。

    在這四個前提下,墨嫣兒無視掉臉色越來越差的張嘉師,說出一句總結:「左將軍,這東西明顯就不是我們這些人使用。你還是讓它們在更有需要的人身上,發揮出作用吧。」

    對於墨嫣兒的評價,張嘉師臉色微微發苦……

    但是,他在讓人將這些東西收走之後,然後滿臉失落的離開之後,墨嫣兒看著張嘉師的背景,不禁撲哧低笑起來。

    而幾個女劍手在看到了這一幕之後,不禁好奇的小聲交流著什麼……

    …………………………………………分割線………………………………………………

    這些事情,只不過是張嘉師認為他能夠做到的事情的一部分而已。

    在出征朝鮮的秦軍部隊當中,很多官兵身上,都額外配備著一個十字鎬或者是鏟子。當然,出於作戰方面的靈活性考慮,配備了長兵器的秦軍官兵,則是用鏟子或者是十字鎬,代替了自己的佩戴兵器,而配備了盾牌的盾兵,則是將十字鎬或者是鏟子用皮條或者是麻布帶子,釘在盾牌的外面。

    這是張嘉師將這些工具進行全員列裝的嘗試。

    在作戰方面,十字鎬也許能夠代替早已經被張嘉師所拋棄的短柄戈或者是短斧,但是在很多情況下,那種仿造工兵鏟生產出來的鐵鏟,卻沒有辦法對抗敵人的短兵器。

    最後,張嘉師還是決定從這次戰爭當中,得到的實際效果,再進行下一步的計畫。

    當然,這兩種工具的作戰效果,也許不怎麼樣,但是,用來進行工事修建或者是營盤建設,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從渉間以及李左車,到達了那個已經被控制住的小型城邑外圍,下令部隊就地修築臨時營地之後,也許是絕大部分秦軍官兵都加入了建設,也許是因為這兩種工具確實是相當順手的緣故,很多分散開來的部隊,迅速修築了一個環繞這個小城邑的大小營地。

    而按照渉間以及李左車的想法,這一座最靠近遼東郡的城邑,雖然防禦能力確實不怎麼樣,城牆矮小,而且防禦強度也很低,畢竟是用一些夾雜著石頭,但是主體還是泥土堆壘而成的城牆,防禦效果確實無法讓已經看慣了磚石城牆並且基本不會如此矮小的兩人,有太大期望。

    用這個地方作為一個支點,來進行下一步的作戰計畫,更主要是這個地方靠近遼東郡。

    在當天夜裡,渉間召集了隨行出征的三個校尉,一些中級的秦軍軍官,比如說二五百主,進行了下一步行動的商議。

    在相應的人員到來之後,他們看到了李左車這個軍師同樣也在渉間旁邊思考著什麼。

    ……

    作為最早跟隨張嘉師的人員其中之一,王陵以及阮翁紹完全沒有小看李左車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人的想法。這也許是因為陳平以及蕭何等人的影響,也許是李左車不經意之間給他們的感覺。

    總言而之,王陵以及阮翁紹認為李左車這個人,能夠從一個被蕭何偶遇,然後迅速成為在左將軍府這個團體當中,文官地位僅次於陳平以及蕭何兩人之下的存在,必然有著一些他們不太明白的實力。

    而在跟陳平的共事日子內,也許,他們還可以跟對方在私交方面,有著一些輕鬆友好的交往。但是在公事上,基本上主導了左將軍府很多事務的陳平,在很多方面的行事方式,完全就是不近人情。

    這個事情,讓他們也不得不放棄偶爾會放鬆一些要求的想法。

    當然了,因為很多方面的原因,跟李左車深談過的人,王陵有一種很直接的看法,那就是,李左車是那種更加擅長於利用優勢,將敵人一擊致命的謀士。

    事實上,王陵的看法也跟李左車的行事作風很接近。畢竟若是以李左車在對韓信在歷史上的對應作戰策略而言,若是陳余這個笨蛋聽從李左車建言,以一支輕騎斷絕太行山口的另外一側,讓韓信的輕裝部隊糧草斷絕,說不定,千古聞名的「兵仙」韓信,說不定就得真的要被趕進那條河裡面,跟水神交流一下背水之戰到底為啥不成功的原因。

    可以說,李左車是一個擅長利用各種優勢,取得戰鬥主動權,並且大概率獲勝的謀士。

    用白起的話來說,就是指李左車是那種不算謹慎,但是絕對不會貿然冒險的謀士。

    而張嘉師則是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若是韓信跟李左車真的能夠打一場,到底誰勝誰負?

    白起則是沉默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說出了三個比較可能的情況:

    「若是雙方的天時地利均等,雙方對攻,韓信有絕對優勢。若是韓信進攻,李左車防守,李左車立於不敗之地。若是李左車進攻,韓信防守,則是韓信死無葬身之地。」

    張嘉師聽到了白起的解釋之後,錯愕了一下,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白起會對李左車的評價這麼高。

    白起也沒有詳細說出什麼,而是說了一句讓張嘉師深思的話:「兵法有雲,以正合,用奇勝,實則不完全這樣,像是李左車這種知道怎麼樣發揮出自己優勢的人,也許戰場上的指揮跟韓信相比,相差甚遠,但是戰爭勝負往往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機會。在這種捕捉戰機方面的能力,韓信遠比不上李左車。」

    張嘉師聽完這句話,深深思索著一些事情。

    ……

    在所有人都到來之後,李左車在一塊黑板上,對比了一下地圖,畫了一個比較簡單的地圖。

    李左車很喜歡這種叫做黑板的玩意,因為在這個東西上面進行戰術佈置,只需要用濕布輕輕一抹,就不必太過於擔心被敵人的細作發現秘密。

    當然,不僅僅是李左車,左將軍府上下都對這種黑板表示出很大的熱情。

    說實話,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想過進一步做出比例尺方面相對精確的沙盤,但是,一來沒有合適的原料,二來,相應人才稀缺,而且連精度相對較高的測量器材都還在緩慢發展的情況下,作出沙盤這種東西,無疑是痴人說夢。

    像是那種穿越到古代,隨便就能夠做出沙盤的牛人……

    好吧,張嘉師看著手頭上的粘土,以及完全是四不像的對比試做產品,直接對著太陽,伸出一根中指……

    當然,這個事情,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一些蛛絲馬跡。

    而在這次會議當中,李左車跟渉間等人進行了多次商討,決定還是放緩自己行動的速度。

    李左車等人並不是不清楚兵貴神速的重要性,採取這種步步為營的作戰方式,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在這個情況下,取得位於箕子朝鮮境內的橋頭堡這個戰略已經達到,而且,完成突襲兩方勢力之間的防禦地帶的任務,也很好地完成了。在這個情況下,繼續貿然發起猛攻,只會讓接下來的事情變得難以控制。

    另外一個方面,則是他們還沒有得到來自南面登陸部隊的情報。按照出兵之前的作戰部署,一旦北面的部隊完成了戰略目標,那麼,南面登陸的部隊,下一步行動的結果,將會成為兩支部隊行動的勝負,這次進攻箕子朝鮮計畫的成敗關鍵。

    所以,在這個情況下,李左車命令李蒼率領刑徒軍部隊,替換阮翁紹成為南下推進的先鋒軍,而阮翁紹以及王陵兩人,則是向著東面以及西南面,擴大著有效控制區域。

    這就是李左車思考出來的下一步行動計畫。

    當然,李左車以及渉間二人,給予李蒼還有刑徒軍的命令就是,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李蒼以及刑徒軍可以採取權宜行事的方式,應對特殊情況的出現。

    在營帳裡面的秦軍軍官,聽到了這個命令之後,心中不禁凜然……

    因為說白了,就是刑徒軍在一些情況下,李蒼可以不用顧忌軍紀……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5
第159章 征伐朝鮮(3)

    接到了消息的箕子朝鮮還是很快的做出反應。但是,他們絕對沒有想到一個事情,那就是在王儉城以西的海岸線附近,一支身穿輕型裝甲的秦軍部隊,正在準備進行下一步的作戰計畫。

    在出征之前,杜聰再次得到了張嘉師的命令,那就是在特殊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下令部隊權宜行事。

    這個權宜行事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就是若是遇到了一些來自平民當中,難以應付的問題。他們完全可以採取直接解決問題的方式。

    這樣的命令,說實話,對於本身是一個憨厚務實的人來說,杜聰很難接受這個觀點。但是,在經過跟傳令人員,一個被陳平提拔起來的書吏交流之後,杜聰理解到,這樣的戰爭,執行這樣的命令,事實上是一種無奈。

    雖然說,箕子朝鮮與遼東郡相鄰,但是一貫以來沒有太多往來的前提下,遼東郡對箕子朝鮮的很多方面認識,都相當缺乏。

    尤其是人文方面,懂得那種更多傳承自商朝風格的語言的遼東人,少之又少。

    也許,安排書吏人員教導一些本身就有一定文化水平的軍官,這種語言,並不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但是相比起這個,戰爭中進行這樣的做法,無論是張嘉師,白起,陳平,甚至是李左車等人,都不抱太大的期望能夠有好效果。

    畢竟,在沒有取得優勢的前提下,採取安穩敵方勢力民眾的做法,很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這也就是張嘉師採取在春耕時期,出兵攻打箕子朝鮮的原因之一。畢竟,在春耕時期,很多本地的農戶,也不希望因為戰亂而失去家園以及親人。

    在那個小城邑,以及在這麼幾天當中,被秦軍陸續攻下的區域,相應的軍官在條件許可的前提下,進行了跟當地居民的交流。

    在這種已經有效控制住的區域內,出於很多方面的考慮,很多箕子朝鮮的村落小鎮,都很快的接受了大秦帝國這個新的統治者到來。

    當然,更加重要的事情是,李左車這次可是按照他們在出兵之前,跟張嘉師等人商議之後,所實施的安定手段。比如說,服從管理的普通農戶以及相應的地主階層,豪強之類的,會按照大秦帝國的條例,逐步改變現在箕子朝鮮繁多的各種稅收項目。

    這個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被派遣出去進行交流的秦軍軍官們,傳達了一個對於這些人而言,很重要的一個實惠政策,那就是加入到大秦帝國當中的人員,今年將免去全部稅收。

    也許,這才是很多已經控制住的區域,沒有發生大規模反抗的重要原因。

    張嘉師在出兵之前,還給李左車以及渉間兩人一個安排,那就是恩威並施。

    之前的一系列手段,算是恩惠方面的舉措,那麼,對於一些不願意合作的豪強以及村落,就不要怨派遣出去的秦軍會做些什麼事情了。

    雖然,張嘉師自身也不太願意這樣做。但是張嘉師很清楚,這樣的做法,確實是非常有效的解決掉這種難題。

    當然,要是箕子朝鮮本身跟大秦帝國沒有那種「同宗同源」的關係,以及換成後世美國人在阿拉伯世界的情況,張嘉師很清楚,這樣的做法反而會適得其反。

    畢竟,有些事情一旦跟一些因素沾上關係,那麼就會變得非常麻煩。

    在很多意義上,張嘉師這樣做,更多的是期望反抗的聲音會減少許多,繼而成為一種平穩擴展實力的重要方式。

    但是,儘管如此,一些張嘉師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事情,依舊會發生。

    ……

    在公元前209年3月24日,也就是大秦帝國秦二世元年五月下旬的一天,因為一些豪強地主,居然敢公然殺戮派出去作為談判使者的秦軍軍官,在得到確切消息之後,李左車以及渉間都很清楚,按照他們得到的指示,抱有敵意的勢力,只能夠殺一儆百。

    這樣做,也許會有些什麼麻煩,但是,採取這種方式解決這樣的問題,在很多方面而言,反而是最好的辦法。

    李蒼麾下的一個叫做騰郊的五百主以及其麾下五百名刑徒軍官兵,被渉間調動回來。

    騰郊接到的命令,就是讓刑徒軍解決掉這些現在盤踞在東面十多里的一個大型村落的豪強地主勢力。

    騰郊接到了這個命令之後,他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出身於一個原來魏國的大地主旗下奴隸家庭的騰郊,在魏國滅亡之後,得到了一個比較體面的身份。但是,因為已經沒有了親人,以及不擅長耕作的情況下,騰郊在榮陽城南面的一個小鎮的酒館內作為幫工。

    手腳勤快,心思踏實靈活的騰郊,在這個酒館老闆的眼中,地位上升得很快。沒有兒子的老闆,看著自己的女兒,也似乎對這個年輕人很有好感,於是,這個酒館老闆有了其他的想法,就是希望讓騰郊入贅,繼承他的產業。

    事情似乎一帆風順的發展著,騰郊跟那個酒館的老闆的女兒,外面的人成為李女的女孩,關係也越來越好。

    但是,騰郊怎麼都沒有想到,因為一些事情,還沒有等他跟李女結親,酒館老闆就被一個本地的豪強栽贓下獄。

    心思靈活的騰郊,在酒館裡間發現了事情不對勁之後,迅速拉著李女,從後門直接離開酒館。

    也許,李女因為這樣,而避免遭遇到一些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但是,也是因為如此,在外面隱藏起來的生活,讓李女很快就落下一身毛病。

    在面對這個事情,騰郊不願意放棄李女,只能夠冒險回到小鎮一次,尋求跟酒館老闆的交好的一些人的幫助。

    在吃了很多閉門羹之後,騰郊無奈的回到他們躲藏的山洞,但是他看到的是體溫已經完全冷卻的李女……

    埋葬了自己心愛的人之後,騰郊為了活下去,只能夠離開這個地方。

    缺乏錢財,飢寒交迫的他,也只能夠向著一些村莊外圍的農家,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在一次偷盜的時候,被幾個村裡面的游繳正好發現,於是,才有了被發配到阿房宮工地的原因。

    刑徒軍當中,有很多人的遭遇比起騰郊更慘,但是這些人當中,真正做到殺人不眨眼的,卻少之又少,畢竟,真正願意做這種事情的人,又有幾何?

    但是,成為了刑徒軍之後,騰郊很清楚,他現在跟其他刑徒不同,因為他是一個軍人了。

    在李蒼以及黥布等人的影響下,騰郊也認識到,軍人服從命令的重要性。

    所以,在接到了這個命令之後,騰郊抱拳應諾。

    而李左車以及渉間,也許沒有估計到一個事情,那就是,他們這次派遣騰郊做這種事情,居然得到了一個能夠解決好幾個問題的辦法。

    ………………………………………………分割線…………………………………………

    刑徒軍的裝備,雖然比起其他部隊的正規秦軍官兵而言,還是有著一定差距。但是,這些裝備的平均花費,還是在大秦內地郡兵部隊之上。

    在這個情況,騰郊率領的五百人,很快就攻入了這個村落。

    也許,刑徒軍面對箕子朝鮮的精銳部隊還是有些壓力的,但是面對這些手下居然還拿著木頭棒子的豪強手下,刑徒軍官兵完全算得上是一面倒的輾壓對方。

    在解決了這個村落裡面殘餘的抵抗人員之後,騰郊手裡面拿著一把滴血的鐵劍,默默地看著村莊裡面,不時躺著一具屍體的街道。

    他沒有現在就宣佈命令,因為以他的出身而言,這些豪強手下的家眷,很多都無辜,而且,看著一些衣衫僂爛,在這個天氣下還瑟瑟發抖的普通人,騰郊最後搖了搖頭,不知道在因為什麼事情而沉默著。

    相比起居住在村落外圍的貧民以及農戶,騰郊迅速將注意力放在村子裡面,看上去最大的房子,騰郊思考了一下之後,默默地帶著自己麾下的幾個百將,前往這個房子。

    不時有刑徒軍的官兵,從房子當中,拖曳出一具具屍體,也有些刑徒軍官兵,攙扶著受傷的同伴,或者是抬著重傷的袍澤,從房子裡面走出來。

    當一行數人來到了房子外面之後,一個屯長向騰郊抱拳說道:「大人,一切都已經控制好。」

    「嗯,傳令下去,對於村子裡面的普通人,不許做些冒犯的事情,違者重罰。」騰郊思考了一下,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喏!」屯長領命而去。

    而當騰郊等人進入房子大廳之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入了他們的鼻子當中。

    過道,牆壁,以及掀翻了的各種器具上面,粘著相當多,還沒有凝固的血跡,彷彿在敘述著這個地方在剛剛,爆發了激戰。

    騰郊沒有理會這些,而是默默地看著在十幾個刑徒軍官兵的兵器所指,瑟瑟發抖著,跪在血泊當中,應該是豪強家眷的人群。

    騰郊看著這些衣著以及臉色比起外面的村民好上不是一星半點的人們,輕輕說道:「男的都抓到外面梟首,首級掛在木桿上,示眾三天。女的……你們自己挑幾個先樂呵一下,不要忘記了弟兄們,值錢的東西交給司馬統計一下,讓弟兄們的手腳乾淨點,要不然,別怪軍法無情。」

    騰郊的話,讓這些百將在錯愕一下之後,隨即流露出一絲狂喜。

    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騰郊居然轉身離開了這個房子,一個百將沉默了一下說道:「大人,你也一起吧。」

    「不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別讓兄弟們抱怨就行。」騰郊揮了揮手,然後離開了這個房子。

    也許,命運似乎在跟這個眼神複雜的男子漢開了個玩笑,亦或者是說,蒼天在給這個苦命,但是依舊維持著自己本心的男子一個補償。

    走在村莊的土路上,騰郊看到了一些貧民,壯著膽子,向這些陌生的軍人,兜售著一些比較簡單的物品。

    刑徒軍雖然是刑徒出身,但是在張嘉師的管理下,也沒有做出一些違反軍令的事情。

    一些刑徒軍官兵,看到了這一幕,也沒有做什麼壞事,反倒是一些官兵在看到了一些食物之後,從懷裡面掏出自己的薪水,購買了一些東西。

    語言不通是一個硬傷,但是,手勢什麼的卻是通用的。

    也許是依舊在懼怕著這些衝進村子裡面,大開殺戒的陌生軍人,這些朝鮮平民也沒有在意這些錢財到底是合不合理。一旦遇到有官兵搖頭,然後做出認為合理價格的手勢之後,這些平民就直接接受了這個價格。

    騰郊沒有管這樣的小事情,畢竟有些東西,只要不是太過分,他也沒有興趣讓這些一同出生入死過的弟兄們難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比較單薄的麻衣,手裡面挎著一個破舊的竹條籃子,兜售著應該是從山裡面採集的野菜,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的少女,出現在騰郊的眼前。

    騰郊只是打量了對方的臉龐一下,就不在意的打算繼續走下去。

    但是,還沒有等到騰郊走上兩步,他再次將眼神注視在這個女子的臉龐上,發愣起來。

    一些刑徒軍官兵看到了這一幕,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到底在做什麼。按照他們的觀點,看上了對方就直接跟上級備案一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張嘉師在這方面比較寬鬆,只要符合四個字:你情我願,以及在軍中備案記錄,刑徒們的姻緣情況,跟張嘉師麾下的官兵沒有什麼不同地方。

    但是麼,與很多陸續成家的正規軍官兵不同,刑徒軍的情況,因為刑徒軍的性質,一直以來都沒有太大的好轉。張嘉師對於這個情況,也沒有什麼解決辦法。畢竟有些事情,已經成為固定思維,想要去改變,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只不過,幾個官兵悄悄的接近自己的老大,聽到的是對方用依舊在發愣中的語言,說出了一句話:「太像了……」

    好吧,刑徒軍的官兵,可沒有幾個是二愣子,在聽到了這三個字之後,他們很快就想起了什麼……

    最後麼,回過神之後的騰郊,就這樣不由自主的跟在這個朝鮮女子的後面,直到對方回家。

    嘛,騰郊跟這些刑徒軍的關係,也不錯,一些刑徒軍官兵在知道了這個情況之後,不動聲色的買了一點對方手頭上的野菜。他們這樣做,在某個意義上,也算是給騰郊幫忙了。

    相比起這個,騰郊似乎也不太在意,或者是說沒有注意到,他現在已經成為了自己麾下官兵們的一個話題。

    而幾個文人打扮的軍中司馬,在知道了這個情況之後,迅速書寫了一份相應的報告,然後跟這次的戰報,收繳物資的記錄,一起送回小城邑當中。

    ……

    也許,騰郊算是違反了軍令,或者是作戰要求,但是李左車以及渉間在接到了報告之後,也沒有打算責罰騰郊。他們認為,有一件事情很值得他們進行操作。

    因為在李左車的計算當中,騰郊的那個事情,明顯是一個一石多鳥的好辦法。

    當李左車將自己的想法跟渉間交流一下之後,渉間首先是很驚訝,但是他還是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的想法。

    但是他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

    「此事雖然說不用勞煩左將軍做決定,可是,真的能像軍師所言那樣?」

    聽到了渉間的疑問,李左車微微一笑:「涉都尉,可敢跟李某打個賭。」

    渉間來了興趣:「哦?賭什麼?怎麼一個法子?」

    李左車嘴角微微一翹:「涉都尉,就賭左將軍會給我們一個怎麼樣的回覆。若是左將軍認為此事完全值得我們推行,涉都尉,聽說定襄城內……多了一個楚館秦樓,一個晚上的花銷,如何?反之亦然。」

    渉間無語的看著李左車,這傢伙就不怕家中的母老虎發飆?

    不過,男人麼,你懂的。

    渉間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間大門,低聲說道:「嗯,這,我們回到定襄縣,再做安排。」

    ……

    陳平自然是最快接到這一份需要動用到鴻翎使者傳遞的加密消息的人。

    在張嘉師現在基本待在左將軍府當中,心急如焚,等待著當父親的日子來臨,自然也沒有什麼時間處理公務了。

    陳平以及蕭何,很理解這個事情,畢竟對於張嘉師而言,也許只不過是一件人生大事。

    但是這件事情,對於他們這個集團而言,何嘗不是一件頭等大事?

    陳平在看了李左車親自書寫的密報之後,沉思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對於陳平而言,李左車在密報上面書寫著的內容,對於接下來對於朝鮮地區的統治,確實是有非常大的幫助。

    「也許,這件事情……乃是解決痼疾之良藥也!」陳平喃喃說出這句話。

    而在將這一份密報重新放回牛皮袋子之後,陳平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看著星空,思考著什麼。

    ………………………………………………分割線…………………………………………

    箕子朝鮮在王儉城附近的動員,因為很多方面的因素,效果非常低下。

    其中……

    「大人!他們來了。」

    在一條通往一個城鎮的道路,一處樹林裡面,一個身穿皮甲的秦軍士兵,對著一個百將說出這句話。

    百將微微的點了點頭,小聲說道:「讓大家都準備好。」

    一段時間之後,幾個打著火把的箕子朝鮮騎士,護衛著一輛馬車,進入了樹林。

    沒有人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密集的箭鏃從樹林當中的陰暗處射出來。

    這些騎士以及馬車,連人帶馬,身上都插著好幾根以上的箭鏃。

    馬車甚至在馬匹的悲鳴下,迅速翻側。

    不一會,一個箕子朝鮮的官員,從馬車車廂內爬出來,但是,他面前站著的,是幾個手裡面拿著長劍的軍士。

    官員正想說些什麼,但是,隨著一個軍士手中的長劍,在不斷閃爍,散落在地上的火把光芒照耀下,揮舞出一條紅色的弧線之後,一顆有些肥胖臃腫的首級,緩緩的在地面上滾動著……

    軍士摸索了一下對方的衣服,找到了自己需要找到的東西之後,迅速對著其他人點了點頭,離開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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