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097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7
第170章 大賢投效(上)

    不論其他人,光是張嘉師就很疑惑自己兒子抱住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但是,很奇怪的事情出現了,那就是喜公公在第二天,被張嘉師無意間說出這個問題詢問之後,很難得的沉默一下。

    而張嘉師在看到了喜公公的表情之後,也沒有糾結下去,因為在張嘉師的心中,對方應該是有著什麼計畫才這樣做。

    喜公公看到了張嘉師沒有追問下去的打算,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因為他昨天的佈置也不過是一次臨時起意。

    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喜公公不願意這個東西出現在張嘉師,或者是其他人的面前。畢竟,這東西,足以影響著很多事情。

    喜公公當時在已經躺臥在病榻上始皇帝嬴政,將這東西交給他之後,何嘗不是震驚無比。但是始皇帝嬴政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用已經很虛弱的聲音,說出一句話:「儘管朕,不希望這東西會發揮作用,但是無論如何,朕更不願意看到大秦帝國就這樣分離崩析,喜,你在合適的時候,就把它交給那個小混蛋吧。」

    喜公公當然知道,嬴政口中的小混蛋到底是指誰,他將這東西貼身收起來之後,輕輕地對著自己的君主點了點頭,離開了這一座帳篷。這也是他最後一次領取這個千古一帝的命令。

    他很清楚,這東西的含義到底有多麼重要。而他當時並不知道,大秦帝國另外一件代表著最高無上的地位的東西,就在張嘉師手上。

    只不過,在張嘉師回到定襄城之後,看到了定秦劍的喜公公,心神不禁咯噔一下。他隱約已經能夠明白,已經死去的先帝到底有著一個怎麼樣的打算。

    他對於這樣的事情,突然感到一絲輕鬆,因為他也認為,按照嬴政的計畫以及佈置安排,張嘉師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只可惜,在這幾個月跟張嘉師一起生活的日子當中,喜公公更清楚的明白了張嘉師並不是那種有著強烈**的人,不僅如此,喜公公知道,張嘉師真的對那個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瞭解到這個事實之後,喜公公雖然依舊像之前那樣生活以及做些什麼事情,但是,喜公公思考了很長時間之後,才下定決心,改變自己的思路。

    這次安排,與其說是喜公公的「無心之失」,還不如說是他突然間的臨時起意。

    沒有人知道,在張嘉師夫妻一旁侍候著的他,看到了張嘉師的長子抱著那個玩意不放手之後,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精光。

    那就是,在喜公公的眼中,這完全算得上是天命所歸。而且,在這個情況下,只要日後張嘉師能夠控制住局面,那麼,一切自當會非常的名正言順。

    按照喜公公的想法,那就是假如張嘉師確實是不「就範」,那麼,他與嬴玥汐的長子,現在已經被起名為張珣,小名為稚(古人給自己孩子起些小名,一般都不太好聽,這樣的意思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好好地養活。)的嬰兒。

    而在命名這個環節,張嘉師看著親自雕刻一份竹簡的喜公公,冷不丁的被對方詢問了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的事情。

    那就是他並不知道自己家人的其他情況,更加不用說自己的祖宗來歷了。畢竟在沒有穿越之前,張嘉師只不過是被玄思收養的一個棄嬰,他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清楚是誰,更加不要說這方面的情況了。

    而在張嘉師沉默很長時間之後,不得不搖搖頭之後,看著張嘉師反應的喜公公,直接在竹簡前面,由左上角開始雕刻著下面的一些內容:

    二世元年六月一日晨,左將軍張嘉師子珣誕,母為張贏氏玥汐;張珣為張家嫡長子。

    二世元年六月一日晨,左將軍張嘉師女玹誕,母為張贏氏玥漣;張玹為張家嫡次女。

    這些記錄,喜公公在輕輕吹開了上面的竹屑之後,交給了張嘉師瀏覽起來。

    張嘉師不知道這有什麼用,但是在聽到了喜公公的話之後,他才知道,這居然是他孩子的記錄……

    另外,根據喜公公的解釋,那就是所謂的族譜,是由下輩家主負責上一代人的編纂,也就是說,等他死了之後,他的孩子們才會將他的資料整理一下,然後記載下來。

    好吧,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的張嘉師,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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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應該忙活的事情都解決或者是告一段落之後,張嘉師回到了位於郡守府的左將軍府辦公場所處理事務。

    在自己麾下的文武道賀聲當中,張嘉師笑得自己的下巴都有點僵硬之後,才能夠回到自己那間算是左將軍府最大的辦公房屋裡面。

    而陳平以及從外面趕回來的蕭何曹參等人則是在他的示意下,在這個地方進行了一次小眾會議。

    在這次並不算太長的會議當中,張嘉師瞭解到遼東郡現在的情況已經逐步的走上了一個良好的環境。

    而根據估算,那就是只要今年天氣情況不會太惡劣的前提下,遼東郡的收成,完全有可能達到自給自足。

    在其他方面,鞍山地區的鐵礦石開採,產量已經有很大的提升,當然,陳平以及蕭何等人,自然將一些不見得光的事情隱瞞,而是說這樣的產量提高,是大量僱傭朝鮮人才得到的結果。

    陳平當然不會說出,他們確實是從朝鮮地區的控制區內招募不少朝鮮人。通過秦敏的樓船士部隊以及北面開始逐步修建的北疆道支線道路,運輸過來的招募朝鮮人,也確實是得到了不錯的待遇以及工作環境。

    但是,有相當一部分的朝鮮人,卻沒有這個條件,享受其他同胞們的福利了。

    這些人主要是一些被抓獲的豪強或者是其手下青壯,這些人的工作環境很是危險,而且,比起其他招募的人員,更長的工作時間,讓很多哪怕是體格較好的朝鮮人,很快的死去。

    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但是與其他地區的挖掘坑道的秦軍守衛不同的是,這些守衛,無論是人數,以及兵器,都比那些地區的秦軍監工要多得多。

    一旦發現事情不對頭,以及一些人生病受傷,這些秦軍守衛要做到的,並不是處理問題或者是叫來聘請的醫工,而是直接將對方解決掉。

    有些人試圖反抗,但是等待他們的則是一場殺戮……

    在一些時候,進入坑道當中的秦軍,在解決了一些問題之後,會等到晚上才會將這些人的屍體,拖曳到坑道外面,用幾輛特製的馬車運送到附近焚燒,然後掩埋屍骨。

    這樣的事情,陳平以及蕭何自然不會說出去。不過,得益於這樣的方式,開採出來的鐵礦石產量,相當一部分就是這些相對而言,並不需要付出太多,甚至不需要顧惜對方安全,甚至是生命的朝鮮犯人,才得到的數量。

    陳平很清楚,這樣的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這些礦坑跟那些顧工們的礦坑以及營區有著相當的一段距離。

    而且為了防備一些問題的發生,陳平甚至是調動了超過二十條已經成長起來的狗以及訓狗的秦軍官兵,協同兩個百將麾下的官兵,負責守衛或者乾脆說是監視這些人的動向。

    而被調動的人狗,則是從一些農戶家中,再買來相應數量,調動一些人員進行填補。

    也許,這些中國田園犬,在很多方面確實是差強人意,但是,也不可以說這些狗狗就是只知道賣萌的廢柴,畢竟經過比較系統的訓練之後,這些狗狗應對巡邏或者是暗哨警戒什麼的,還是沒有太大問題。

    而遼東船造,雖然還沒能夠正式投入生產,但是已經具備了同時生產五艘大型船隻的相應設備設施。

    這個數量,伴隨著越來越多的干船塢的落成,將會有所增加。

    而在遼東兵造的總部方面,隨著第一期總規劃的完成,能夠有效生產出相應鐵器裝備的遼東兵造,已經能夠滿足現在日常的消耗。這方面自然是包括了正在箕子朝鮮方面戰鬥的秦軍部隊消耗。

    而第二期,以輔助產品以及維修場所為主的工程,則是陸續開始動工。

    作為這個左將軍府麾下數萬兵馬的軍械生產核心,遼東兵造在開始擴展二期工程之後,在外圍地區與鞍山鐵礦一帶,則是修建了一個小型長城樣式的圍牆。

    按照墨家相應負責工程的人員估計,在一整套區域建設完美落成之後,遼東兵造,遼東船造以及鞍山鐵礦場將會成為規模應該是大秦首屈一指的工業地區。

    當然,還少不了不得不擴大的樓船士基地了。

    而在建設當中的遼東工業區外圍,蕭何有計畫發展出一連串的衛星城邑,來緩解以及一些情況所導致的問題。

    當然,按照陳平等人的商議,這個區域無論如何,都不能忽視警戒方面的要求。

    最好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設立一支特殊編制的部隊,來進行相應的任務。

    張嘉師在聽到了陳平提出來的意見之後,沉思了一會,答應了陳平的要求。

    於是,現在負責指揮遼東兵造以及附近一些區域安全的姚勇,被晉陞為校尉,麾下的兵力則是增加到三千人。

    只不過,在現在這個情況下,這些增加的兵員,很難從其他地方抽調。因為北面以及西面的駐軍,不可輕動。而東面的蘇騰所部,則是會隨時調動到朝鮮境內作戰,也無法抽調部隊。

    至於南面的駐軍……在海軍陸戰隊已經調動的情況下,兵力顯得有點捉襟見肘的駐軍,也無力做到這一點。

    最後,權衡再三的張嘉師,不得不再次下令擴招部隊。

    當然,這次的規模比較少,只有五千人。

    而姚勇在十天之後,看著兩千人左右,連武器都沒有的新兵,臉色頓時發苦。

    而他打開了由張嘉師親筆寫給他的一封信之後,他就知道,這些人得由他親自訓練……

    好吧,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姚勇,最後自然也就只能夠認命,「屈服「在張嘉師的命令之中。

    根據沒有考證過的小道消息,姚勇在連續幾天沒有回到自己的家之後,某個打算給喜歡的人做點好吃的女漢子,發現家裡沒人之後,心生疑竇。

    結果,喜聞樂見的事情發生了,因為發現自己誤會了對方的女漢子,很不好意思的照顧著喜歡的人……

    嗯,當中有沒有發生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事情,反倒是其次了,重點是,在幾個月後,再一次跟自己老夥計見面的陳恆,看到了親密挽著姚勇的手的蒲珊,心中完全不是滋味的陳恆,無奈的扭頭離開……

    而旁邊的叔孫仲,聽到的是陳恆嘀咕出一句話:「這太沒天理了。為啥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噗……」聽到了這句話的叔孫仲,直接將嘴裡面的酒,噴到了自己的弟弟身上……

    ……

    接下來的幾天,張嘉師打算去一趟前線,但是因為很多事情不得不由他來處理,以及陳平等人因為各種理由而反對,只能夠暫時放棄這個想法。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消息伴隨著一些移民的到來,流傳在遼東郡境內。

    那就是大秦帝國,在一個多月前,正式統一天下。

    為何說現在才正式統一?

    很簡單,因為在河東郡境內地區,還有一個被搬遷過來的衛國,還沒有正式成為大秦帝國的勢力範圍。

    當年大秦滅亡齊國之後,始皇帝嬴政下令衛國國君從濮陽搬遷到比較偏僻的野王地區。這樣的事情,原因很多,但是麼,無論如何,衛國依舊存在在大秦帝國境內,成為了正式的國中之國,是無可否認的事情。

    在秦二世以一個使者的傳令,廢掉跟城主沒有任何區別的衛國最後一任國君衛君姬角之後,大秦帝國才正式統一天下。儘管,在這麼做之前,衛君姬角確實沒有什麼確立,更多的只不過名義上的國君而已……

    當然,這樣的事情,張嘉師沒有太過在意,但是必要的態度還是要表示一下的。

    一個比較普通的左將軍府文官,被張嘉師派遣為使者,去咸陽城祝賀胡亥。

    張嘉師也不太願意這麼做,但是麼,陳平以及蕭何都勸他要表示一下,張嘉師才會這樣安排。而且,一個可有可無的普通文官,哪怕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張嘉師都不會太過重視。

    要是對方發生了什麼意外,或者是被人收買了,張嘉師也不會損失什麼。

    畢竟,要是胡亥以及趙高這兩個已經逐步清除異己的混蛋要對付他,也不差這麼一個藉口。

    因為,光是張嘉師在始皇帝時期做的那些事情,都足夠對方發動十幾次戰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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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元前209年5月23日的下午,定襄城裡面出現了幾個結伴而行的人。

    他們並沒有直接找自己想要找的人,而是在定襄城內閒逛一番。

    看到了定襄城與大秦帝國其他郡的郡城有很大區別的幾個人,心中都不禁暗暗讚嘆。

    因為定襄城給他們的是一種很活絡的氣氛,並不是其他郡城那樣,瀰漫著一股不太舒爽的氣息。

    他們也不太好說那種氣息到底代表著什麼,但是,他們很清楚,也許天下將會因為如此而陷入一次大變之中。

    在仔細觀察一番,回到了旅店的幾個人,在商議一下之後,決定明日一早就去拜訪陳平。

    ……

    第二天的九點左右,剛剛打開一份文件的陳平,聽到了門外的衛兵向他報告,說有故人來訪。

    陳平很疑惑,因為「故人」一詞,對於他而言,也太多了一些。

    「對方還說了些什麼?」陳平疑惑的看著這個衛兵。

    衛兵思考一下,說道:「對方說了自己叫做什麼……對,叫張蒼。」

    聽到了張蒼這個名字之後,陳平沉思一番,直接說道:「快快有請。不,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張蒼以及幾個人,在郡守府門外,看著正在警惕大量著他們的秦軍衛兵,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們也對這樣不禁暗暗點頭,畢竟這些衛兵這樣做,也是忠於職守的表現。

    而張蒼看到了一個文人在那個進去的衛兵軍官親自隨同下,走下了郡守府前面的台階之後,他就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了。

    陳平沒有見過張蒼,只是在家鄉的時候耳聞對方是荀子門下的關門弟子以及朝廷大官。

    他來到了幾個人面前之前,並沒有分清楚這幾個人當中的兩個文士,到底誰是張蒼。

    他不得不抱拳說道:「不知道誰是張大人?」

    陳平這樣的話,讓張蒼微微一愕,不過他很快就釋然,因為陳平這樣做無比正確。畢竟這樣詢問,比起認錯人,情況要好很多。

    於是張蒼急忙上前,對著陳平同樣是微微彎身抱拳示意:「我乃張蒼,因為左將軍在數月前的盛意邀請,冒昧前來拜見陳司馬,希望自身粗鄙的才學,能學以致用。」

    聽到了這句話的陳平,心中迅速的盤算一番,隨後說道:「哦,原來如此,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先隨同平進府詳談。」

    「如此就勞煩陳司馬了。」張蒼以及身邊的數人,一起抱拳示意,然後在陳平的帶領下,進入了郡守府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7
第171章 大賢投效(下)

    將張蒼一行人引入到左將軍府的陳平,在經過一番寒暄客套之後,就詢問著張蒼:「張蒼老哥不知道這幾位是?」

    「哦,陳司馬,這一點確實是張蒼的疏忽。」張蒼恍然大悟的向陳平介紹著他的三個朋友以及兩個在前往遼東郡的路上遇到的人。

    古代介紹人,是從自己身邊的人開始介紹,而不是亂來一通。

    坐在張蒼身邊的那位文士,是自稱為高陽酒徒的酈食其,他是張蒼在荀子門下求學時所認識的故友。

    而坐在酈食其身邊的勁裝漢子,則是其侄子酈商。

    陳平當然沒有張嘉師那種來自後世的知識,他在聽了一下張蒼的介紹之後,暫時也沒有太大對於兩人的感覺。畢竟才能什麼的,要經過比較深入的認識才能弄清楚,這一點對於做事情相當仔細的陳平而言,是必然的。

    酈家叔侄也很平靜的跟陳平打招呼。畢竟在酈食其原本的計畫當中,當官可不是他的首選。要不是張蒼這個早年前認識的好友盛情相邀,恐怕他也不會帶著自己的侄子一起前來遼東郡。

    畢竟在酈食其的心中,遼東郡這個苦寒之地,能夠有什麼作為?

    這種想法,佔據了酈食其的主要思維結果。也許張蒼也能感覺到自己好友的可有可無的心態,但是他也沒有說破,因為他認為那個見過一次面的大秦左將軍張嘉師,會給自己的好友,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很是深信這一點。

    ……

    而正如張蒼所預料的一樣,酈食其在進入遼東郡的控制區域之後,就被與一路上所經過的郡縣,有著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天淵之別的差別的風氣,所震驚了。

    因為,一切看起來都顯得相當的井井有條,而很多經過規劃的東西,比如說農田什麼的,在一些水翻車的轉動下,經過規劃的水溝,有效的灌溉著各種作物。

    而那些長著四面大葉子的玩意,明顯就是跟那種水翻車有著直接的聯繫。酈食其曾經尋找機會,看到過裡面的佈局,根本沒有人員推動以及畜力牽引的情況,說明了這一點。

    酈食其震驚了,因為這種東西,他只是在關於墨家的傳說中,有著一定的理解。

    而張蒼在這個時候說道:「左將軍現在就是跟墨家進行全面合作的人。」

    酈食其被張蒼的話震驚了,因為經過多年遊歷的他,何嘗不知道大秦帝國跟墨家的關係到底是如何惡劣。而能夠得到墨家的投效,這個聽說相當年輕的大秦帝國現在第一將軍,必然有著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優點。

    在思考了一下之後,酈食其對張嘉師的印象有所改觀,而不再是那種處之泰然的心思。

    將酈食其的神情變換看在眼裡的張蒼,也沒有點破自己故友的心思。因為他將審食其拉過來,同樣也不是什麼單純動機。

    ……

    張蒼對於張嘉師對他的拉攏,思考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一開始答應張嘉師,更多是一種客套。但是麼,在思考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以及聽到了一些來自東面的齊國故地以及北面的燕趙故地的傳言之後,張蒼就能夠得到一個想法,那就是張嘉師明顯在做著一些事情的準備。

    畢竟這些傳言,很多都涉及到一個方面,商業。大秦帝國雖然也有點輕視商人,但是真正瞭解到商人重要性以及商業到底能夠帶來什麼的人,扶持發展商業是最快的解決一些問題的手段,沒有之一。

    農業是國之根本不奇怪,但是農業是百年大計,張嘉師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憑藉薄弱的農業基礎,鞏固發展自己的實力。

    遼東郡地區固然是經過了幾十年的發展不假,但是,燕國的重心一直就在於廣陽郡周邊的督亢地區,而不是遙遠的遼東郡。所以,遼東郡所謂的數十年發展,只不過是一種迷惑其他人的想法而已,

    大秦帝國在統治了遼東郡之後,基本上也就是延續燕國時期對於遼東郡地區的治理,可想而知,在這個情況下,遼東郡與內地郡縣的發展,是反而被拉開了一定距離。

    在思考到這一點之後,張蒼曾經打算將張嘉師的邀請,置若罔聞。而在張嘉師大力進行商業貿易之後,他就很清楚,張嘉師根本就沒有打算慢慢地發展下去。

    而且,他從家鄉的一些信息當中,也很清楚,陳平這個人相當不簡單。以張蒼對陳平的一些傳言中的認識,陳平也不會讓張嘉師就這樣輕鬆的被困死在遼東,自生自滅。

    先帝的死亡,他不認為是一個正常的事情,而前幾天在咸陽地區的哀鴻,杜地的血腥以及上將軍蒙恬,前廷尉蒙毅被賜死,由此可見,大秦帝國現在已經再也無法像過往那樣了。

    要是說他在為官這麼多年,完全沒有一絲對大秦帝國的忠誠,自然是不可能。他在沉默良久之後,打開了自己珍藏的大秦帝國地圖。

    大秦帝國的郡縣,伴隨著一張皮軸的緩緩打開,出現在張蒼面前。

    憑藉著搖曳的油燈火光,看著大秦帝國的遼東郡以及附近一些根本不算詳細的外族或者是外國位置,張蒼沉吟了一下,用手在地圖上遼東郡的位置,輕輕地敲擊起來。

    張蒼沉默思考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手指也不知道敲擊了多少下,但是假如這個時候有外人,他看到的是張蒼更多的是搖頭。

    突然間,張蒼看著遼東郡東面標記著箕子朝鮮的位置,神情驚訝的低聲說道:「難道是這個地方?」

    張蒼不愧是荀子的關門弟子,在能力方面雖然比較雜學,但是知道很多方面的事情的他,並不是那種頑固的學究。他在看了一下遼東郡東面跟遼東郡接壤的地區之後,就知道了張嘉師為何會選擇遼東郡作為自己暫時的棲身發展之地。

    對方很明顯就是將箕子朝鮮作為下一步的目標,作為自己擴充實力的對象。

    遼東郡跟西面的遼西郡已經處於半斷絕聯繫的關係,這一點,張蒼自然也有所耳聞。而且,跟他有一面之緣的張嘉師,也不會蠢到是那種以卵擊石之人。在得到相對的實力之前,張嘉師以及遼東郡的左將軍府所部,除非是咸陽的那位直接撕破臉皮,張嘉師都會採取這種方式來應對。

    張嘉師的身份現在雖然比較高了,但是在咸陽的那些人心中,依舊是不值一提的。也許是那位新登基不久的二世皇帝嬴胡亥有些其他打算,但是他根本就不認為,以張嘉師是他的親妹夫的身份,會讓他有顧忌。畢竟,杜地的幾十條冤魂,咸陽城外那些被殺死的家眷們,他們用自己的性命,訴說著胡亥的冷血……

    公子扶蘇的死亡也很有問題,雖然說公子扶蘇後來舉行了盛大的葬禮,但是這樣的事情只能夠讓人更加的覺得裡面有什麼陰謀。

    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就算是看不出這些問題,陳平以及其他一些據說也相當有才華的人,自然也不會讓張嘉師這個主公束手待斃。

    咸陽方向為何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將最後的隱患也除掉,這一點張蒼也不理解。因為根據張蒼的瞭解,咸陽方面甚至是只需要「翻舊賬」,都足夠張嘉師死上幾十次。

    很明顯,這樣的事情有著什麼問題。但是麼,這個對於他而言,他也想不通。

    所以,在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在經過一些安排之後,張蒼就帶著自己新收的幾位徒弟,並且派人送信給酈食其,邀請對方前往遼東郡一行。

    他希望能夠輔助一條潛龍,並且看到對方升天翱翔,咆哮天宇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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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來的介紹當中,則是另外兩位張蒼在到達邯鄲之後,碰到的一位中年人以及他的徒弟。

    根據一次偶爾在客店的交談,知道了對方居然也是打算前往遼東郡之後,雙方就在一番交流之後,結伴同行。

    根據那位中年人的自我介紹,張蒼認識到對方是縱橫家的弟子,名字叫做孫頗,而那個十幾歲的少年,則是他的徒弟羊昭。

    張蒼對於縱橫家的人,既然沒有太大的好感,也沒有太大的厭惡,屬於那種比較平靜的觀感。也許,縱橫家在幾十年前,在某個意義上依舊主導著戰國的走向發展,但是在蘇秦之後,毫無疑問的是縱橫家已經逐漸沒落。

    雖然說縱橫家從一些記載上面來看,跟陰謀家差不多,但是那是一種偏見。張儀是縱橫家之一不假,但是對方在其他很多方面,同樣也非常出色。

    而蘇秦也一樣。

    當然,張蒼以及身邊的酈食其,怎麼都不會想到,這位中年人,確實是縱橫家門人,但是,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當代鬼谷子的大弟子。

    若是兩人知道了這個事情,恐怕……也會驚訝不已。畢竟,在上幾代鬼谷子王詡離世之後,鬼谷門人便逐漸絕跡與世人的眼中。

    很多自稱鬼谷門人的虛偽之徒,根本沒有相應的才學而被直接驅逐。

    戰國時期雖然百家爭鳴,但是麼,有一個事情,那就是沒有人會亂認師門。一旦發現了有人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麼這個人在日後,也不會在瞭解情況的諸侯心中有什麼信用。

    雖然說春秋戰國無義戰,但是對於信用這樣的事情,很多諸侯都是相當信奉的。

    而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並不是說孫頗害怕被人誤會,而是他性子很是平和,並不在意這些他並不看重的事情。

    在他的心中,依靠自身才學創造出一個傳奇,才是他說渴望的。

    他這次奉命下山,也沒有想到,日後的他,與陳平,蕭何,張蒼三人,會成為張嘉師麾下的四大文官首領之一。

    ……

    在這些天來在遼東郡的所見所聞,讓性子平和的孫頗,心中也有著相當大的觸動。他很清楚,自己的師尊,也許沒有王詡祖師那樣通天徹地的能耐,但是也不會有太大的差距。

    在被師尊收養,並且被其教授為大弟子之後,這數十年的學習,讓孫頗認識到什麼叫做學無止境。

    而他也不是那種一旦有了一些小成績就意滿志得,鼠目寸光之輩。只不過,他也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師尊,並不希望自己的一身學識,像他那樣不得不帶進墳墓當中,而是希望他能夠一展所長。

    對於師尊的這種安排,孫頗的心中也微微感激,畢竟將一身才學,盡數發揮出來,是他最大的願望。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師尊在讓自己下山之後,沒有說出來的一些問題……

    那就是,假如天下是大治之世,恐怕,也不會有他的一展所長的餘地。

    他不知道自己師尊看到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天象,但是,從師尊眼神當中流露出來的那一抹哀傷,天下必然大亂……

    他無法想像讓師尊流露出這種感情的情況是多麼惡劣,因為在這幾十年來,師尊哪怕是聽到了水淹大梁城,傷亡無算的消息之後,也那麼的風輕雲淡。

    所以,孫頗下了一個決心,那就是他要儘可能挽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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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張蒼等人閒聊一段時間,並且從中理解到這些人並不是泛泛之輩,似乎也沒有其他盤算的人,陳平說出了一句話:「諸位,請隨平一起去左將軍那兒一趟,不知可否?」

    包括張蒼在內的人都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在陳平的引領下,來到張嘉師的辦公房。

    正在埋頭為一些文件審批的張嘉師,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工作。相比起這個,讓他去前線指揮作戰還合心意一些。

    但是,知道自己這些天也無法抽身的張嘉師,只能夠苦著臉的埋頭苦幹……為每日做了很長時間,但是都不見得有什麼減少的公文,審閱批註……

    說實話,要不是看到陳平,曹參兩人的公文比他還要多得多,張嘉師都不禁懷疑,這些東西是不是兩位得力臂助為了報復他這些天都偷懶不做事兒。

    雖然說陳平的房間跟張嘉師的房間,就在附近,但是陳平跟張嘉師可不是一個房屋一起工作的。

    而張嘉師也沒有興趣玩竊聽什麼的,畢竟他沒有這種惡趣味。就是因為如此,張嘉師也不知道,自己見過一面的張蒼,會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

    他當然更加不知道,因為張蒼以及孫頗的到來,自己日後的四大文臣可以說在這個時候已經到齊之餘,還附帶了酈商這個騎軍悍將以及羊昭這個日後的大秦帝國第一內史。

    在聽到了門外傳來的幾個人的腳步聲之後,張嘉師疑惑的抬起頭,結果發現他什麼都看不到,因為視線都被公文擋住了。

    無奈的張嘉師只能夠站起來。

    他隨後看到的是陳平帶著一個有印象,但是不記得是誰的人,以及另外四個人正走進房子裡面。

    陳平也許知道了張嘉師不會太記得只是見過一次的張蒼,他直接微笑著抱拳說道:「大人,張蒼大人,以及其幾個好友,應約前來,希望能夠仕官。」

    合作了那麼長的時間,陳平當然知道張嘉師有一些比較明顯的缺點,他這麼做,主要也是給張嘉師一個台階,避免雙方都尷尬。

    嘛,陳平對於這樣的事情,無可無不可,不過既然作為張嘉師現在的頭號臂助,要是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麼他還是失敗了點。

    聽到了陳平的話,張嘉師露出了驚喜的笑意,因為他發現了一個事兒,自己似乎能夠在這些見鬼的文件當中,抽身出來了。

    看到了張嘉師的笑容,陳平的右眼皮猛跳,他心中也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

    陳平將目光放在張嘉師身後的文件小山上面,心中無語的鄙視著自己的老闆……

    ……

    在一天之後,張嘉師的左將軍府內,多了幾個官職。

    經過跟張蒼等人的仔細交流,以及隨後跟陳平的商議,張嘉師將張蒼等人的官職,暫時做出以下安排。

    張蒼成為了陳平的副手,這一點也許是對張蒼有些屈才,但是很明白自己剛剛加入張嘉師麾下就能夠得到如此高位,張蒼也沒有什麼不滿,反正,誰都很清楚,這個安排,早晚會在合適的時候,再次進行變動。

    酈食其則是成為了張嘉師的說客,在經過了與酈食其的詳細交流之後,認識到專門的談判人員的重要性,張嘉師便命令酈食其暫時負責組建一支人數合適的談判隊伍。再不濟,直接親自教導合適的人員。

    酈食其對於這樣的命令,也沒有什麼牴觸,畢竟張嘉師這樣的命令,明顯就是給了他相當的自由性,這一點對於他而言,無疑是再適合不過的安排。

    孫頗則是成為了張嘉師的幕僚侍從,換句話說,在某個意義上,孫頗能夠直接建言張嘉師而不需要顧忌什麼。

    儘管這個位置,孫頗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但是更希望在其他方面發揮所長的他,大概也就只能夠等待下次官職調動了。

    而酈商,則是被張嘉師暫時認命為桓硫麾下的一個五百主。這是張嘉師麾下部隊的一次性最快速度提拔。

    張嘉師這也沒有辦法,畢竟根據陳平所言,桓硫不是沒有寫信給他抱怨,因為張嘉師給姚勇麾下的衛兵,調動了他的好幾個軍官,讓他都不知道現在該在什麼地方找人填補。

    面對這個情況,親眼確認過酈商實力的張嘉師以及陳平,就將酈商調配到桓硫麾下。

    同時還有一封寫給桓硫的信:

    「人就這個了,其他你想辦法吧。」

    桓硫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而他對面的酈商,在穿上一身鐵甲之後,也顯得越發剽悍。這才讓桓硫的心情好了一些……

    而羊昭的安排有些麻煩,按照對方的意願,居然是希望做一個村長之類的,增加自己的學識。

    但是麼,怎麼看都算是大材小用的安排,張嘉師以及陳平自然不可能接受。

    而在這個時候,李左車來信,說希望有人負責物資在朝鮮北部地區的統籌安排。

    於是,在接到了這封信之後,羊昭光榮的成為了一個……物資基地管理員。

    沒有其他人知道,在羊昭出發之前,孫頗給了對方一句話:

    「徒兒,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管太多,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行。」

    羊昭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師父會這麼說,但是當他看到了一些事情之後,握了握拳頭,良久,才在自己師父這句話的安慰下,緩緩地放鬆了自己的心神……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7
第172章 決戰王儉城(1)

    陳平很無奈的跟最近加入,並且已經任職的張蒼,孫頗等人對視苦笑。

    因為發現張嘉師並沒有到郡守府工作的三人,不得不去張嘉師的府邸找人。

    而在鄭福轉交了一封信之後,陳平等人就很清楚張嘉師居然直接跑到了朝鮮地區去。

    好吧,看著上面給他們留了一句話的信紙,陳平等人還能說些什麼?

    「陳司馬,以及諸位,張某去朝鮮一趟,遼東地區的相應事務就拜託與諸位了。」

    好吧,雖然說陳平以及張蒼等人,都已經隱約感覺到張嘉師並不喜歡處理這些事務,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張嘉師居然會如此乾脆了當的直接跑去遼東。

    給他們提前說一下,有什麼問題?要是張嘉師態度強硬的表現出自己並不喜歡處理這些公務,陳平等人也不得不屈服。有些事情就這麼簡單。

    好吧,知道張嘉師現在追也追不上的情況下,陳平等人只能夠向鄭福這個管家告辭離開。

    ……………………………………………………分割線……………………………………

    秦軍部隊在接下來的行動當中,也沒有太大的改變原定計畫,儘管一些地區的局勢已經變得相對平穩,但是損失了相當數量的兵力,有些後勁不濟的秦軍,只能夠進入到幾天的休整期,等待作為第二批部隊,以及後續援軍的蘇騰所部,進入到朝鮮境內,才開啟最後對於王儉城的攻擊。

    蘇騰還沒有接到定襄城的調動命令,一直只是等待著前方戰報的他,更多的只能夠抓緊時間訓練一些新兵部隊。當然,這些新兵的主要作用,並不是用來加入戰鬥,而是為了填補他率領原來的駐軍部隊進入朝鮮之後,留下來的相當區域的治安人員空缺。

    雖然說他的轄區內已經有不少地方已經配備了比較完善的管理體系,但是對於這些手上只有替換下來的裝備的衙役之類的,蘇騰還不是太過於放心。

    所以,他不得不以以老帶新的安排,儘可能維持住一些治安以及城防方面的要求。

    而在這一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居然出現在他的家中。

    「大人,你怎麼來了?」蘇騰看到了身穿著鎧甲正在逗弄著他那才有幾歲的兒子的張嘉師,不可置信的說出這句話。

    「沒什麼,我也想去朝鮮一趟而已。」張嘉師放開了自己手上拿著的一根蜂蜜糖果,讓這個叫做蘇興的小傢伙拿走。

    而小蘇興很是興奮的來到蘇騰身邊,有稚嫩的嗓音說道:「父親,那位叔叔給我一個糖果,味道很甜呢。」

    看著自己的兒子說出了這句話,蘇騰有些無奈,但是同樣的流露出幸福笑意的搖了搖頭。

    ……

    張嘉師在兩個月前,開始進行小規模的建設推廣一個個養蜂場,他自己就讓鄭福派人組織起一個養蜂場,希望可以做到自給自足。

    養蜂的收益,也許來得比較慢,畢竟蜂蜜什麼的,產量也相對較低一些。

    但是麼,得益於青玉靈書當中記載的一些相關記錄,養蜂場的建立並沒有遇到太大的問題。

    不過儘管如此,有了一個開頭也不代表著他能夠將這些蜂蜜或者是其他的一些相關產品運作在商業方面。畢竟相應的產量太少了。

    而張嘉師對於這種連自給自足都有一定難度的養蜂計畫,說實話,也不完全是指望這些開闢財源。更重要的一點,是養蜂能夠在某個意義上,能夠讓農作物的收成有一定的產量提高。

    畢竟蜜蜂採蜜,就是一種動物授粉的方式。

    一個地方的農業,假如有一種有體系的養蜂技術支持,是有增益效果的。

    再者,一旦養蜂的人多起來,那麼這個地區的財政收入,無論在哪方面而言,都是一個好事。

    養蜂人能夠將蜂蜜或者是其他一些產品賣錢,而他也能夠從這些交易中,得到總數也許不會太少的收入,完全是一種皆大歡喜的事兒。

    為了實施這個計畫,定襄城東面的一些地區,各種蜂巢的附近,都會被一種渾身都穿著厚厚麻布衣服,頭頂帶著一頂罩有紗簾的帽子,手裡面拿著布袋子或者是長鐮刀的「怪人」,連巢帶蜂一網打盡……

    當然,張嘉師在抽空檢查一下這些成果之後,發現自己排出去的人員,基本上是見蜂巢就沒有錯過……

    什麼馬蜂,黃蜂甚至是很多張嘉師都不認識的蜂種,都被抓起來……

    好吧,張嘉師無奈的只能夠將其中的蜜蜂指認出來,而將其他蜂種直接運回山裡面放生。

    也許這麼做會對這片地區的生態環境有著那麼一些影響,但是麼,張嘉師也就是抓了這麼一些而已,按照他根據青玉靈書所得到的解釋而理解,問題還不算太大。

    再者,最重要的是,一旦人工養蜂有一定規模,那麼,隨便放生一些或者是作為儲備,也完全不是問題。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一些小意外之類的。那就是在兩個小傢伙在母親懷抱中,看著「嗡嗡嗡」飛來飛去的小蜜蜂,張玹這個好動的女娃娃伸手去碰了一下附近的一隻正在採蜜的蜜蜂,結果麼,小小的手背被蜇了一下,哇哇大哭起來。

    張嘉師聞言之後,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他不得不回家一趟。

    而在看到了贏玥漣那種抱怨的眼神,張嘉師可以說是有苦說不出。畢竟這些蜜蜂的來歷,應該是花園裡面的那個實驗性蜂箱飛出來的。但是這個事情,也不能怪他吧……

    好了,面對這種情況,張嘉師只能夠當做沒看見,而是直接安慰自己那個手背還有些許紅腫的女兒。

    ……

    養蜂的其他好處,就現在而言,還為時過早,但是麼,張嘉師在青玉靈書的相關記載當中,用蜂蜜以及麥芽糖,混合成一種能夠有效凝固硬化的糖果。

    也許保質期什麼的確實是有些問題,只不過,對於張嘉師而言,這種糖果可以說能夠開闢出另外一種利潤也頗高的產品,絲毫不足為奇。

    這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產量必須要足夠才行。

    當然,張嘉師可沒有將這種東西讓兩個子女看到,甚至沒有被自己的妻妾發現。不是說張嘉師藏私,而是這東西的體積有點大,張嘉師也就只能夠做成後世那種不太規則的棒棒糖樣子。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讓自己的孩子發生些不可挽回的意外,他可沒地方哭去。

    而張嘉師也不是那種坑害其他人家的孩子的存在,在給蘇興糖果之前,張嘉師就做出了一種小型的球形灌注板塊,將這些糖果放進冰窖中進行冷卻硬化。

    所以,給小蘇興的糖果,就是這種更加像是糖球的玩意。

    而張嘉師所做的這一切,其核心宗旨自然瞞不過白起,用白起的一句話來說,張嘉師這麼做,更多的也就是打算賺點錢而已。

    而且與鹽這種戰略物資不同,養蜂這玩意哪怕是被普及,甚至是被敵人學去了操作方式,都不會帶來太大的影響。

    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養蜂一旦普及開去,那麼,對於整個農業基礎的發展,是非常正面的。

    他的心中對張嘉師的評價有所提升,但是感覺到陳平等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白起,也沒有跟張嘉師提起過這方面的猜測。畢竟他很清楚,這樣的事情,陳平要瞞著張嘉師,有非常正確的理由或者是不希望張嘉師會改變一些事情。

    當然了,白起不會相信,陳平會做些危害張嘉師的事情。

    有些代價,必然要支付,而這些代價,到底是如何支付,統領一切的人,往往不需要知道得太詳細或者是因為這樣而質疑自己得下屬。用人勿疑,疑人勿用,白起很清楚這一點。

    既然如此,為何要打破這一份默契呢?

    ………………………………………………分割線…………………………………………

    七天後,隨著蘇騰部隊來到了位於箕子朝鮮西北部地區接近中部的城邑,負責安排相應事情的李左車,看到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以及並不奇怪的人。

    這個人自然就是張嘉師。

    而讓李左車意外的是,張嘉師居然會隨同蘇騰的部隊,前來朝鮮地區。而不讓李左車覺得奇怪的是,張嘉師這樣做,明顯也是顧慮著自己的安全問題。

    畢竟對於張嘉師而言,他不再是單純的大秦帝國左將軍,也不單純是遼東郡麾下十幾萬官兵們的統帥,而是一個有了兩個孩子的父親。

    不會隨便魯莽行事的張嘉師,自然讓李左車放鬆了自己在這幾天接到了陳平書信之後,一直都有些不安心的感覺的他,略微擔憂的心神。

    而在蘇騰所部的安排妥當之後,張嘉師就召開了一次北面秦軍部隊的二五百主以上軍官進行的會議。

    但是麼,說是召開會議,要將相應層面的秦軍軍官召集也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

    直到三天後,張嘉師才將自己要找的部下們,一個不落的聚集在這個城邑當中。

    ……

    在原來的城守府前院大屋當中,相應的秦軍軍官看著從偏門走進來,身後跟著渉間以及李左車兩人的張嘉師,很多都不禁微微錯愕一下。

    而張嘉師則是微笑著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當然,這次會議,有幾個人,張嘉師不認識,他在落座之前低聲詢問著李左車以及渉間兩人:「涉都尉,李軍師,那幾個人是?」

    渉間對李左車使了個眼色,表示這個問題還是由李左車來解答。

    李左車不滿的白了對方一眼,結果麼,渉間很直接的無視了李左車的抗議。

    李左車無奈,只能夠低聲說道:「大人,這些人乃是願意跟我們合作,或者是現在我們北路部隊的朝鮮人隊伍的指揮官。」

    聽到了李左車解釋的張嘉師微微點了點頭,畢竟他也就是有些奇怪而已,畢竟這樣的地方,也不是一些毫無關聯的朝鮮人能夠到來的。

    在這次會議正式開始之前,張嘉師看到了李左車居然拿出了一份雖然沒有標記很多城邑名稱,但是也算是相當詳細的地圖之後,就知道李左車作為軍師,還是做到了他應該做的事情。

    要是渉間知道這一點,說不定也會翻白眼,然後對著張嘉師訴苦:「大人,俺是個大老粗,軍師他居然將大量的公文交給俺來處理,他就不知道很容易出問題的麼?」

    對於渉間的抱怨,張嘉師也許會深有同感,畢竟張嘉師也是跟渉間性格差不多的人。

    當然,渉間可不敢說出這句話,因為李左車說不定會直接給張嘉師爆出一些八卦……好吧,也許張嘉師並不會在意,但是麼,他這張臉皮該往哪擱???

    ……

    會議正式開始,李左車作為現在北路大軍的軍師,當仁不讓的成為了現在情況的講解員。

    在李左車對著地圖的講解下,在場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理解到現在的局面如何:

    箕子朝鮮除了朝鮮地區東北部的山區地帶之外,在王儉城北面約五十公里左右的以北區域,基本上已經被北路大軍所控制。

    換句話說,北面地區的情況,已經進入到一個相對平穩的局面,發起攻擊並沒有太大的難度。

    而南面的韓信,杜聰兩人所部所控制的區域,雖然依舊以農村居多,但是很多城邑已經處於半包圍或者是完全包圍的情況。箕子朝鮮在這些地區的相應駐軍,也曾經派出部隊與兩人所部以及朝鮮人的部隊交戰,在敗多勝少的情況下,敵軍不得不放棄這樣的計畫,狼狽後退回出發城邑固守。

    這也就是說,雖然韓信以及杜聰麾下的南路大軍,很有可能無法大舉支援進攻王儉城的行動。但是牽制敵人的援軍,問題還不大。

    由此可見,他們進攻王儉城的時機已經相當成熟。

    而隨後,李左車說出了一份兵力統計,雖然說在之前的一連串戰鬥或者是行動當中,北路大軍的損失也相當嚴重。但是在蘇騰的部隊補充以及組建起三千人的朝鮮人部隊之後,北路大軍的實力比起之前更加強大。

    在這次戰鬥的計畫安排當中,李左車屬意的是先用一定數量的部隊,拔除與王儉城相鄰的堅固城邑或者是支持箕准的豪強地主階層所在的塢堡。

    隨後的第二步行動,則是集中相應的部隊,強攻王儉城或者是迫降箕子朝鮮。

    當然,在李左車的說法當中,他認為部隊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第一階段行動休整之後,再發起攻擊才是最好的時機。

    而李左車也沒有完全將話說的太滿,畢竟戰場上發生意外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

    至於這次行動計畫,李左車傾向於在六月之前就發起攻擊。畢竟在李左車這些天經過相應的理解,那就是朝鮮地區在七月份之後,也會有不規則的風暴席捲而來,為了避免一些問題的發生,李左車希望在七月份之前,解決王儉城或者是箕子朝鮮的問題。

    張嘉師在這次會議當中,也沒有說什麼,而是默默的聽著,畢竟他這次可是「不請自來」,他本人也沒有太大興趣破壞李左車原來制定的計畫。

    也就因為如此,在幾個第一次看到過張嘉師這位他們從其他人口中所得知,居然是大秦帝國的左將軍的年輕人,也沒有太大的意見之後,他們的心中越發震驚。因為按照他們的理解,作為統帥,自然而然的要執行自己的計畫,這一點也並不會奇怪。

    他們很多人的心中,並不會認為張嘉師是一個毫無主見的人,反而,他們看到了這是一個上位者給予自己下屬充足信任的表現。

    一個武官打扮的朝鮮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一閃而過的亮光,因為他看到的是,在這個年輕人的指揮下,這個正在將他的故鄉,他那已經腐朽的祖國逐步蠶食乾淨的團體,正如同初升的旭日那樣,逐步的發展下去。

    他在自己的城邑被攻破,並且奉命投降之後,也對箕子朝鮮失去了最後的一絲相關情感。

    這並不是說他不熱愛著自己的國家,而是他在某種已經沒有懸念的情況發展下,也不希望讓自身的才華被直接埋沒掉。

    他希望成為一個能夠在史官刀筆當中,留下一個名字的人。箕子朝鮮的滅亡,也許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為這個國家,寂寂無聞的淹沒在人群當中,無聲無息的死去?

    ………………………………………………分割線…………………………………………

    十天後,在張嘉師端坐在城邑外面的軍營校場點兵台上,而李左車,渉間,蘇騰等文武高官整齊而嚴肅的的侍立在張嘉師面前的左右。

    在看了一眼旁邊的旗幟影子之後,張嘉師站起來,然後走到了點將檯面前,抽出了自己佩戴的定秦劍,斜指天空:「諸君,本將軍在此發令,這次發動對王儉城的攻勢,有功者賞,絕不食言!」

    他面前的幾千個秦軍官兵,頓時爆發出一聲聲響亮的口號:「秦風!!!」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59
第173章 決戰王儉城(2)

    「殺啊!!!」

    在王儉城約十五公里左右的偏北方向城邑,城頭上的朝鮮軍正在頑強抵抗不斷通過各種方式登上城邑的秦軍或者是身穿皮札甲的朝鮮人部隊混戰。

    在這一座並不算太大的城邑外面,超過二十輛箭樓車以及八輛登城樓車,大量的雲梯以及被抬到距離城牆一百五十米距離的床弩,用各種方式,殺戮著北面或者是西面城牆的箕子朝鮮守軍。

    很多登城的部隊,往往會被城牆上的朝鮮軍直接在混戰中,踹下只有不到五米高的城牆,摔在地面上哼哼叫喚著……

    這一點高度,要直接將人摔死,確實是有點難度,很多被踹下城牆的官兵,要麼在歇息一會兒之後,再次攀爬雲梯,要麼因為傷勢有點嚴重,不得不等待著救援。

    而摔落在地面的箕子朝鮮軍,就沒有這麼這麼好的運氣了,最近的雲梯士在看到了這些敵人摔落下來之後,也沒有急著攀爬雲梯,準備登城,而是軍官叫上自己麾下的官兵,直接一擁而上,將敵人直接砍成肉醬。

    城牆上的戰鬥,在進入到混戰的區域上空,也沒有什麼箭鏃在飛來飛去,因為城牆下面的弓弩手很清楚,這種混戰他們一旦進行支援射擊,反倒會誤傷更多的自己人。

    「城門被撞開了!!!」

    一輛負責攻擊西面城門的沖車,撞開了沒有封堵起來的西面城門,沖車旁邊秦軍重步兵,用盾牌頂開了緩緩向兩側打開的城門之後,就看到了反應過來的守軍,也向他們發起反衝鋒。

    在裝備相差過大的情況下,武器鎧甲都相當粗劣的箕子朝鮮軍很快就被結成盾陣緩緩推進的秦軍部隊,直接殺散。

    而在這些突破了城門的秦軍重步兵後面,越來越多的部隊集結在一起,準備衝入城中。

    這一次戰鬥,在這個時候,對於已經完全失去主動權的箕子朝鮮駐軍而言,他們的完全失敗,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分割線…………………………………………

    在正式進行對王儉城的計畫性總攻之後,在將近二十天的間斷性攻勢下,大量位於王儉城周圍地區的城邑,村鎮或者是塢堡之類的地區,在或多或少的秦軍以及相應配合的朝鮮人部隊協同作戰下,紛紛陷落。

    很快的,李左車原來對王儉城作戰計畫的第一階段,將會以一個相當完美的戰局發展來結束。

    而在同時,出於李左車意料之外的韓信以及杜聰所部的南面秦軍部隊,也發起了對一些小型城邑的猛烈攻勢,很多隸屬於箕子朝鮮中高層貴族或者是一些小氏族的城邑,紛紛陷落。

    但是李左車出於一些方面的考慮,比如說對於幾個還有著相當實力的箕子朝鮮大氏族固守的城邑,他們的動向讓李左車不得不防備。

    在出於這方面的考慮,李左車在給韓信等人的命令,上面還是要求他們能夠以防備敵人為主而不是調動部隊支援他們,集中力量強攻王儉城。

    也許,這樣的考慮也屬於杞人憂天,但是,張嘉師在聽到了李左車的擔憂之後,也無可無不可。畢竟連李左車都比較偏向於這種謹慎的作戰方式,也說明了李左車很清楚,一旦出現了李左車擔憂的情況,還能夠有效的憑藉韓信杜聰兩人,來拖延敵軍救援王儉城的時間。

    一旦事情真的惡化,他們這次對王儉城的作戰計畫失敗,再不濟都能夠讓一定殘存下來的部隊全身而退。

    張嘉師以及李左車,完全沒有想到,正處於被逐步包圍的王儉城內的箕子朝鮮高層,居然有膽量跟他的部隊來一次野戰。

    ……

    前線反饋回來的不利戰局,讓箕子朝鮮的君臣都很自然的麻木了。有些大臣還打算為自己的親人或者是自己已經失守的家園,希望能夠說動箕准或者是一些大氏族的族長,採取反攻態勢,將秦軍驅趕出去。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大氏族都是蛀蟲,就好比是據說是聞仲後裔的聞家家主聞胥就是一個相當理智的箕子朝鮮將領。

    一向以自己先祖為榜樣,行事幹練而善於待人的聞胥,當然也對其他氏族在這些日子的惡行有所耳聞。

    只能夠遙控約束自己城邑的氏族不得幹這種事情之後,聞胥只能夠對其他氏族的惡行視而不見。,他當然知道,現在箕子朝鮮只能夠困守包括王儉城內的堅固城邑,更多就是那些氏族或者是豪強地主咎由自取的結果。

    他無力改變這種事情,同樣也無力改變越發不利於箕子朝鮮的戰局。

    在聽到了那些小氏族或者是豪強地主的中層官員在王宮會議上提出來的這個要求,冷眼旁觀的聞胥,也沒有反駁的意見。

    他不禁將自己的眼神,放在一個穿著素色麻衣,在王宮的群臣文武當中,顯得鶴立雞群的玄鳥門門主李漂。

    對於這個人,聞胥也談不上有什麼感覺。但是對方能夠以當時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成為玄鳥門的門主,聞胥自然也相當敬佩對方的武功造詣。但是,從現在已經分裂的玄鳥門來看,對方也不過是一個名不副實之輩。

    最起碼,對方的玄鳥門,現在陷入分裂的狀態,對方的處世方式,就難以推卸責任。

    而相對於這個人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恐怕,這位雖然無大惡,但是也無可以歌頌的功德的朝鮮王箕准,已經被一些人說動了。

    在一些還忠於李漂的玄鳥門人,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秦人的左將軍張嘉師,似乎已經抵達了前線。

    要是將對方成功刺殺掉,那麼,這樣的戰爭自然會結束掉。

    但是,聞胥可不會這樣認為。對方的實力如何,姑且不論,能夠在弱冠之齡就成為秦軍高級軍官的張嘉師,恐怕也不會是泛泛之輩。再者,對方什麼要是沒有一兩個實力出眾的高手,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次行動,光是刺殺安排,就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而怎麼樣進行佈局,也是一個問題。現在不比以往,以那些叛變的玄鳥門長老以及大量的玄鳥門門徒被對方聘用之後,也難保這些玄鳥門人會不會成為這次行動計畫的妨礙。由此可見,他們要做到這些事情,根本就是非常困難的。

    而退一萬步來講,就是真的讓李漂得手又能如何?恐怕,等待著箕准的,是一個更加可怕的結果。

    儘管有傳聞說,這次秦軍入侵,更多的是那位年輕的將軍的自作主張。但是這又能如何?從前期的作戰中,就能夠看到這一支部隊也不是傳說中的從他們箕子朝鮮手中,奪取遼東郡的秦開所部燕軍能夠比擬的。

    相當精通於指揮部隊作戰的聞胥,自然很清楚這個情況。

    要是真的使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無論成功與否,對於箕子朝鮮的結果,恐怕就是一個滅頂之災。

    聞胥靜靜地在武官一列,旁觀者這次王宮會議,他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一個有點特殊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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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胥在王儉城當中,也有著自己的一個宅邸,而在昨天晚上,他從自己值班的崗位下班回家之後,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哪怕是跟聞家相當密切的其他大氏族,都很少有人會知道,他的一個侄子,就是現在的玄鳥門門主的大弟子,也是這次玄鳥門分裂出去的主要推手之一。

    因為父母早亡而機緣巧合的被李漂收為大弟子的聞樂,突然從他書房裡面的一條柱子後面走出來。正準備大聲叫喊著護衛的他,在看到了自己弟弟傳給自己侄子的那一塊玉珮之後,聞胥直接按捺住自己即將發出去的叫喊。

    在好一會之後才回過神的聞胥,表情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侄子:「你來這個做什麼?聽一些人說,你已經背叛了你的師父,並且投入到秦人的麾下。你居然還敢來這裡,你不要命了麼?」

    雖然很多年都沒有見過自己的侄子了,但是這並不代表,聞胥就對自己的侄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而聞樂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感情,畢竟,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他也能夠從自己伯父的眼神中,看到了對方的不屑以及關懷。

    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聞樂從懷中抽出了一封信,用自己家族地區的語言對自己的伯父說道:「這是左將軍給伯父的信函。對方希望你可以在合適的時間內,做合適的事情。」

    聞胥自然很清楚,自己侄子說出來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沒有立刻拆開信封,而是直接說道:「難道你想讓我們的先祖蒙羞麼?」

    聞胥說的先祖,自然就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的商紂王子辛太師聞仲。

    聽到了自己伯父的詢問,聞樂眼神中一抹羞愧一閃而過,但是他還是說道:「伯父,清你先看看左將軍的信函再說吧。」

    聞胥聽到了聞樂的話,輕輕地冷哼一聲,然後才拆開信封。

    張嘉師寫的信,給聞胥的內容相當簡短,沒有什麼類似於良禽擇木而棲之類的廢話,而是有類似於他將會成為日後朝鮮中部地區最高層治理人員的安排。

    說實話,聞胥雖然不太執著於功名利祿,但是這個條件讓他不得不動心。

    他當然也看出了張嘉師這樣的安排,更多的也說明了一點,那就是他手中的軍權將會被收繳。對於這一點,聞胥也絲毫不奇怪,畢竟要做到這個地位,按照他對大秦帝國的比較片面的制度理解,也屬於是比較正常的事情。

    將這張應該是叫做紙,並且在戰爭開始之前在商隊往來之中,也在朝鮮地區高層當中,有所流傳的東西,聞胥自然是也見識過。

    他沒有給自己的侄子,現在已經成為為秦人效力的一員說客的聞樂答覆,而是在將這玩意在油燈的火苗點燃之後,他才緩緩說出一句話:「讓我好好地思考一下,這一兩天就委屈一下你,在這裡盤桓一下吧。」

    聞胥雖然沒有給聞樂一個答覆,但是從聞胥的安排中,聞樂自然很清楚,自己的伯父對於自己的老闆,也就是大秦帝國的左將軍,那個叫做張嘉師的年輕人的條件,動心了。

    這個結果,對於他而言,也不是一個壞事。

    ……

    再次回到自己府邸,並且進入到書房的聞胥,緩緩的點亮了油燈。他看著自己侄子緩緩從一條柱子後面走出來之後,說道:「給左將軍帶一個口信,那就是……你的師父以及玄鳥門的另外兩位長老,恐怕會採取一些不入流的方式,來阻止他。」

    「嗯。」聞樂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畢竟,儘管他看不慣自己師父對於玄鳥門的那種偏激的治理方式,這也是他脫離師門,投入到幾個背叛的長老門下的原因之一。

    對於繼續為這個依舊腐朽的國家,看到了太多讓他氣憤的事情,卻無力改變的聞樂而言,自己的師父一意孤行,繼續為箕子朝鮮效命,也是一個他不得不改變自己行動的原因。

    他親眼看到過,一個孩子被一個箕子朝鮮的豪強,縱馬撞死,其父母不光沒有得到相應的公道,甚至還被那個已經被收買的地方官員殺死。

    天道何其不公?

    但是看到了越來越多這樣的事情,才是他希望改變的最重要原因。

    他沒有變的麻木不仁,也沒有貿然行事,因為他很清楚,哪怕是他將這些人都殺光,也無濟於事,因為這個國家,已經從根本上,完完全全的腐朽了。

    他知道,要改變這一切,只能夠讓一個更加好的權力者,取代這個已經腐朽的國家。

    沒有幾個人,就連玄鳥門內跟他關係最密切的幾個同門師弟妹都不知道,他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看著遼東郡的情況,發生了一個怎麼樣的變化。

    他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越發的希望,自己所愛著的土地,也能夠有著這樣的變化。他當時也沒有想到,這個機會居然會這麼快的到來。

    他在無意之間得到了那些密謀的家主們的計畫,他本來想對這些人通風報信,但是,從他親眼看到的那一幕出現之後,他就知道,由始至終,箕子朝鮮很有可能已經成為了一隻緩緩成長起來的猛虎,下一步的獵物。

    這一點,在他通過對隨後的那位使者的觀察,進一步的得到證實。

    他也看到了那位使者以及隨行人員,在經過應該是早有安排的人員輔助下,秘密離開了王儉城的事情。

    他沒有說破,因為他在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也許……真的能夠改變這一切吧。」

    在一座山上看著再次集中在一起,然後離開的使節隊伍的遠離,喃喃自語的聞樂,彷彿眼前有著最初的那個孩子,還有他的父母的死狀,再次浮現在他的面前……

    他沒有安葬他們,因為他不想惹麻煩,他只能夠默默地祈禱著這一家人,能夠在下一輩子,再次團聚在一起,生活在一個比起這個國家,已經腐朽的土地要好得多的環境當中……

    ……

    在離開書房之前,聞樂聽到了自己伯父給他的一句話:「你真的下定決心了麼?因為,你很有可能會碰到你的師父……以及芸珍。」

    聽到了這兩個人,聞樂的身形停頓了一下,他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而沒有下一步的動靜。

    他的師父,雖然在很多方面,都相當差勁,尤其是對於玄鳥門的管理,更加是讓包括他在內的很多門徒的看不過眼。

    但是,作為這些年養育以及教導之恩,他對於自己的師父的情感,也很複雜。

    而後面的那個像是女孩子的名字,是自己師父的女兒,也是小他兩年的師妹。

    他們與其說是師兄妹,倒不如說是因為多年相處,而萌發了超出一些正常關係的情感。他們兩人相互傾慕,在玄鳥門中也不算什麼秘密,而自己的師父對此視而不見,本身就是一種默許的態度。

    他無法想像自己到底是否能對這兩個人刀劍相向,他也無法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無動於衷。他的心,還流淌著一股熱血……

    不知道多長的時間過去了,聞胥也沒有打斷自己侄子的心思,而是默默地等待著對方的決定。

    既然走上了這條路,有些事情,就必須要去面對。

    他為自己的侄子感到驕傲以及惋惜,但是,他無法介入太多,因為這是自己侄子的戰鬥,畢竟,這是聞樂的命運。他能夠做的,就是幫助聞樂找到一條道路。

    ……

    時間流逝著,聞胥輕輕地撥弄著油燈的麻芯,扭頭看著已經沒有人的窗邊,想起了自己侄子說出來的那句話:

    「我必須要這麼做,哪怕……我會失去性命也在所不辭……」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的聞胥,再次回過頭,說出了一句苦澀的話:「二弟,弟媳,樂兒他真的很像你們呢。」

    他一直沒有對聞樂說出一個真相,那就是他的父母,不是病死,而是被箕准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代朝鮮王的直屬衛隊官兵搶掠之後殺死的……

    知道了這個事情的聞胥,自然很清楚,有些仇恨也該討回一個公道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00
第174章 決戰王儉城(4)

    接到了聞樂的情報之後,已經跟張嘉師的左將軍府,達成了一系列合作協議的玄鳥門幾個長老,無奈的對望一眼,沉默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一個鬚髮斑白的老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著盤坐在他面前的聞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聞樂,這次行動,你還是不要參加了。」

    其他長老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儘管聞樂是李漂的大弟子,但是從對方小時候一直看著對方長大的長老們,如何不知道,在他們這些人的心中,聞樂才是最合適掌握玄鳥門的人?

    他們玄鳥門的創始人,就有著鋤強扶弱的宗旨,而之前的門主,也很好地履行了這一點。也許,現在的玄鳥門分裂,最大的原因,就是很多看不慣李漂在成為門主的這十多年當中,所做的事情越來越跟著一個宗旨背道而馳。

    固然,玄鳥門在前期已經傾向於箕子朝鮮,並且受到前任朝鮮王的大力扶持,確實是有了實力的長足進步。但是,要得到這些,他們很多人都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其中就包括很多因為做了他們需要去做的事情,幫助自己需要去幫助的人,才會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做這件事情的人,就是李漂……

    可以說,這些長老能夠帶動大部分玄鳥門門人離開李漂的管理,也是一種因果循環。

    而說出這句話的長老,就是當初阻止聞樂去做那件事情的人。

    他自己也很想動手,但是想起了一些師門兄弟的下場,他只能夠輕輕地對當時還有些稚嫩表情的聞樂搖了搖頭。

    聞樂自然很清楚,這個跟他關係相當不錯的長老,阻止他參與這次針對張嘉師刺殺行動的原因。

    畢竟,他雖然受到這些離開了門派的長老們以及一些同輩師兄弟們的信任,但是他的身份確實是相當尷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且,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這些長老不希望他背負太大的包袱。雖然,這種事情完全已經算是各為其主,但是,親手對抗自己的師父,以及自己所愛的女子,也沒有幾個人會輕鬆接受。

    但是聞樂沒有接受這些長老們的好意,他對這些長老說道:「我要參加,因為我需要去面對過去的人生,才能夠選擇自己接下來的道路。」

    是的,這就是聞樂自己的打算。

    而聽到了聞樂的話之後,幾個長老沉吟良久,最後不約而同的再次對望一眼,點了點頭……

    ………………………………………………分割線…………………………………………

    既然要反刺殺,那麼這樣的事情要做到一勞永逸,不能夠讓對方覺察出苗頭,或者是走漏風聲,知情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在一個長老跟李左車交流一下之後,李左車認為並不需要調動太多人,秘密調派相應的人員來進行佈局,就能夠做到這樣的效果。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在這幾天當中,陸續有來自遼東郡的人員,或者是一些朝鮮地區的「小氏族」進入到張嘉師所居住的郡守府內。

    不知情的人,不會對這些經過嚴密盤查才能夠進入府邸的人有什麼懷疑。

    但是,這些人基本上就是遼東郡的墨家,以及玄鳥門的好手。

    在某個意義上,這已經算得上是安排相當妥當。

    當然,李左車可不是那種無視意外因素的人。

    在這些遼東郡到來的人員當中,自然就有墨宏這個墨家鉅子以及墨門的一個長老,被請過來保護張嘉師。

    墨宏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沒有太大的牴觸,但是他對李左車提出一個要求之後,李左車的表情不可謂不精彩。

    因為墨宏說出來的要求,就是希望墨嫣兒在這件事情之後,全權負責張嘉師在接下來在朝鮮地區的行動當中的安全。

    說實話,李左車真的完全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要求。他甚至在想對方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左車在這方面的猜測,自然沒錯,但是,他怎麼可能知道喜公公以及墨宏這兩人之間的秘密協定?

    張嘉師與墨嫣兒的孩子,假如一旦成為了下任的墨家鉅子,這樣的事情,兩人自然也不會對外人說。

    儘管墨宏對於這一點還有著一些牴觸的心態,但是無論如何,正如喜公公對他的「誘惑」一樣,一旦這樣的情況稱為現實,那麼,墨門在日後張嘉師得勢之後,必然會得到更好的發展。

    作為一個差點讓墨家銷聲匿跡的鉅子,墨宏還是有著一些想法的,畢竟要是墨家真的在他手上衰亡下去,那麼絕對不是一個好事兒。

    他怎麼都得留點臉皮來見歷代鉅子以及墨子吧……

    墨宏當然也看到李左車的古怪臉色,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說出了一句話:「李軍師,要是這個要求……」

    看著墨宏打算抬腳就走的樣子,李左車妥協了:「行,這一點是否要告訴左將軍一下?」

    「不需要。」墨宏很是直接拒絕李左車這個合理到極點的補充。

    好吧,李左車發現,他這次,貌似找錯幫忙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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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來的還是會來,這次刺殺還是在公元前209年6月22日的深夜,開始了……

    經過幾天的準備,用各種辦法潛入這一座城邑的李漂手下玄鳥門門人,在李漂的帶領下,實力不錯的人就直接從屋頂上向城主府邸飛奔而去,而實力較差的,則是從地面上跑去城主府邸。

    過了一段時間,張嘉師所在的這一座府邸外面,出現了超過兩百人的隊伍,在警惕的看著城主府邸門前的秦軍衛士。

    而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李漂對著負責監視這個地方的一些門人進行詢問。這些人都說沒有發現太大的問題。

    這些人也沒有說錯,畢竟在他們眼中,陸續進入到城主府的人員,基本都是一副文士打扮,這些人能夠有什麼問題?

    李漂有些疑惑,畢竟在前幾天進入到這座城邑之後,他就總感覺到有不太安全的感覺。

    這次突襲對方城邑的居所,實施刺殺,是在李漂的計畫當中,一次比較容易成功的計畫。

    這一點也不能怪李漂會這麼想,畢竟要是在幾千人的大軍當中,他這次調動的人員,根本無法抵擋大軍的圍攻。

    也許,有些人的實力不錯,但是個人的英勇武力,在很多方面在面對著有著強大的整體戰鬥力的軍隊面前,往往不值一提。

    就好比是,他的實力能夠對抗十幾個圍攻他的秦軍官兵,但是更多的話,他也只能夠落荒而逃。要是對方使用密集的弓弩戰陣來對付他,他跑不跑得出去都是一個問題。

    一群遊俠兒就算是實力再強,在大軍的面前,根本沒有什麼作用。這一點,李漂很清楚。

    他還不是那種常人只能夠望而生畏的非人類。

    ……

    這次行動,李漂召集的是自己麾下的門徒中,絕大部分有著一定實力的好手。

    畢竟這樣的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在陰暗處對著一些手下點頭示意,開始行動之後,這些人紛紛回到了自己的部下身邊,開始執行計畫。

    事實上,李漂為了這次刺殺行動,調動的人員有三百多人。但是為了保持後路,也就是刺殺成功或者是失敗之後,他們的退路,李漂不得不安排一百多人準備搶佔東面或者是西面的城門。

    而在這兩個城門附近的玄鳥門人,自然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在城牆外面,超過一千人的秦軍重步兵在潛伏著,等待這些人的出現。

    不是說李左車不想將這兩支部隊調動到城裡面,而是城邑裡面的安排,往往要涉及很多方面的因素,讓暴露他的安排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既然如此,李左車也不會做這種相當冒險的事情。

    要是讓對方大部分人,尤其是李漂發現事情敗露,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可就相當麻煩了。畢竟,隱藏在陰暗處的敵人,才是一個大麻煩。

    能夠將這些敵人一網成擒,自然就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情。

    用李左車在將這次行動,秘密進行佈置之後,喃喃自語的一句話:「有些麻煩……還是現在除掉的好。」

    ………………………………………………分割線…………………………………………

    「動手!」

    伴隨著一個火摺子在陰暗處的快速劃動幾下之後,負責突襲府邸大門的玄鳥門門人直接帶領自己後面的師兄弟們,直接撲向守衛大門的秦軍官兵。

    「有敵人……」看守府邸大門的秦軍軍官,大聲叫喊出這句話,但是,還沒有等他將這句話說完,天空中躍下幾個人,鐵劍的劍刃伴隨著疼痛,直接劃破了他的咽喉。

    這個秦軍什長,不可置信的瞪圓了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用一種很平靜的眼光看著他。

    而他最後,看到的是自己的幾個下屬,紛紛被衝上來的敵人,用他們手上的武器,殺死在他的眼前。

    李漂默默地看著地面上的這個秦軍什長的屍體,眼神中的光澤逐漸暗淡下去之後,就?換換的進入了被打開了大門的府邸內部。

    而這個時候的府邸前院,讓他感覺不到哪怕是一絲生氣。

    他很疑惑,但是他也說不上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不相信自己的計畫已經暴露的李漂,心中的不祥預感雖然伴隨著自己逐漸進入到府邸內,而越發強烈。

    但是他不可能就這樣後退,畢竟,這是他最好的機會了。

    ……

    越來越多的玄鳥門門人進入到有些漆黑的府邸內部,而在外面的玄鳥門門人,在這個時候,遇到了跟他們差不多打扮的人。

    為首的一個玄鳥門門人疑惑的看著這些接近他的人,他不明白這些人是什麼地方來的。

    而他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天空遮蔽著月色的雲朵,輕輕地挪開,而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到的是一張讓他難以相信的臉龐。

    「大師兄,是你?」

    聞樂沉默的看著自己的六師弟,他好一會才點了點頭,然後緩緩說道:「投降吧,師父他以及你們,已經落入了李軍師佈置的陷阱當中。」

    「不可能!師父不是說我們這次能夠成功的麼,而且,為什麼連你都會離開?我們這些師兄弟,以及師姐,可不是你的親人嗎?」六師弟咆哮著這句話。

    聞樂沉默不語,直到好一會才說道:「對不起,因為我看到了師父,他做錯了很多事情。別逼我出手,小虎,你應該很清楚,你……跟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被成為小虎的六師弟,搖了搖頭,然後抽出了自己的長劍:「對不起,但是,既然我跟師父來到這裡,我……就沒有辦法後退了!你們都別出手,要是我死了的話,你們都放下武器吧,死的人,只需要有我一個人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的小虎,直接衝向了聞樂。

    聞樂的實力,在玄鳥門當中,雖然比不上自己的師父,但是比起一些長老還要強橫。

    他緩緩的合上眼睛,將自己的手搭在劍柄上……

    在月色的照耀下,一抹寒光如同弧線閃耀。

    「嗆」的一聲金屬交接之後,一截斷劍直接飛向空中,好一會才掉落,直接插在地面上……

    而聞樂看著被直接用劍指著的六師弟,再次說出了一句話:「你沒有戰鬥下去的理由了吧。」

    小虎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斷劍直接扔在地面上……

    在其他玄鳥門人的面面相覷下,伴隨著一個人將手中的武器扔在地面上之後,越來越多人放棄了自己的武器。

    而聞樂沒有理會這些被陸續綁起來的人,而是緩緩的看著城主府的方向,他喃喃說道:「師父,永別了……」

    聽到了這句話的小虎,看到的是自己的大師兄,居然留下了眼淚……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一貫堅強的大師兄流下淚水的樣子。

    ……

    伴隨著越來越多的玄鳥門門人衝進了城主府邸,在一座樓閣裡面的暗處,通過並不算太明亮的月色,看著前院的人影,李左車對著身邊的一個秦軍百將說道:「開始行動吧。」

    「喏!」

    抱拳領命的秦軍百將在身邊的下屬,將一個火把點燃之後,迅速舉起來,然後緩緩的在樓閣外面的護欄後面,揮舞幾下。

    頓時,越來越多的火把被點燃,而在越發明亮的火光照耀下,衝進了前院的玄鳥門門人,看到的是他們根本無法數清楚的秦軍官兵,以及手裡面拿著一把鐵劍的劍手們,在隱約將他們包圍在中間。

    看到了著一個局面的李漂,自然很清楚,他這次明顯就被對方識破了計畫,並且一網成擒。

    而當他看到了前院的那些劍手當中,有著幾個他很是熟悉的老人,他就想到了一個事情。

    他不禁憤怒的說道:「難道你們就甘心被外人所驅使?」

    「李漂,不是我們甘心被左將軍驅使,而是你這些年做的一切,完全違背了我們玄鳥門的一貫宗旨,難道,維護那些已經腐朽的人,這個已經無可救藥的國家,難道就是正確的?我們只不過是希望,能夠讓需要幫助的人,得到更好的幫助而已。」

    一個玄鳥門的長老,冷冷的看著自己的門主。

    李漂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越發的憤怒起來,因為他完全不認為這是他的錯:「難道你們就不知道,我們假如有了越來越大的影響力的話,那麼我們不就能夠做到更多的東西嗎?你們難道就不理解我的苦心?」

    而另外一個玄鳥門長老,痛心的搖了搖頭:「門主,最後一次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你確實是錯了,你這樣做,完全沒有任何意義,而我們也失去太多了的東西了。你難道就願意為了這種虛無的理想,而放棄那些小傢伙的性命?」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大量的秦軍弓弩手,已經爬上了房子頂部或者是樓閣圍欄後面,將手上的弓弩對準了被隱約包圍起來的玄鳥門門人。

    李漂自然也看到了這個情況,他氣得咬牙切齒,但是他很清楚,只要自己輕舉妄動,自己身後的門人,絕對會被直接射殺一大批……

    面對這樣的結果,他無法接受。

    他雙目瞪圓的看著周圍的敵人,他發現其中有相當數量的人,則是分裂之前的門人。

    而在這個時候,當一個人在兩個劍手的護衛下,緩緩地從前院大屋走出來之後,李漂自然很清楚,這就是他這次的目標,那一位大秦帝國的年輕左將軍張嘉師……

    沒錯,他確實就是張嘉師。在知道了李左車的計畫之後,為了避免玄鳥門的損失過於慘重,張嘉師還是修改了一部分計畫。

    但是,李漂這個人,在經過白起以及李左車等人的勸告下,張嘉師就知道了這個人留不得。畢竟他無論如何,都得承擔最重要的那一份責任。不論是這次行刺計畫,亦或者是收復玄鳥門的方面……

    在墨宏以及另外一個玄鳥門長老的護衛下,張嘉師用比較嫻熟的當地語言對李漂說道:「李門主,本將軍可以允許你的門人活下去。但是你……選擇一個符合自己身份的死法吧。」

    李漂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他不禁一愣,然後聽著身後竊竊私語的動靜,李漂就知道張嘉師的這句話,讓後面的門人,都失去了戰鬥意志。

    他無奈的仰天長嘆,然後抽出自己的佩劍,神情變得很平靜的說道:「左將軍,希望你不要食言。」

    在火光的照耀下,李漂用力的將劍刃劃過自己的頸脖……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00
第175章 決戰王儉城(4)

    張嘉師改變了李左車的原定計畫,並不是一時之間的心血來潮,而是在白起的勸說下,採取的一種折中方案。

    按照李左車的計畫來進行,傷亡會增加很多,而且,對於現在投靠他,但是更多的也就只能夠算是合作的玄鳥門門人而言,要是一旦按照原定計畫來進行作戰,必然會有很多人心生不滿。

    畢竟不管如何,這些直接或者是間接死在這次行動當中的玄鳥門門人,自然會將一些事情歸咎於他身上。

    既然已經打算利用這個在箕子朝鮮本地有著相當大影響力的門派,那麼,防患於未然,是張嘉師需要考慮到的事情。

    他也沒有責怪李左車的意思,畢竟李左車也是從他的安危角度來進行思考,然後進行相應的佈置。

    李左車有沒有想到這方面的事情,並不重要,這並不是說張嘉師認為他現在的能力,就比對方要高得多。而是他隨後想到了後世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屁股決定思維。

    這句話雖然聽上去確實是有點那個不假,但是這句話,無論在什麼時候都相當有道理。

    就好比作為軍師以及幕僚的李左車,這樣的安排,就是以他自身的角度來進行思考的。而張嘉師所想到的,何嘗又不是出於自身的角度來思考呢。

    張嘉師想到了這裡,就知道,在很多方面而言,他跟李左車兩人的安排,誰都沒有錯,這一點也成為了張嘉師沒有責問李左車的原因所在。

    畢竟這樣的事情,也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兒。

    ……

    當然,李左車在接下來的行動當中,也沒有放棄這個藉口。在派出了一個願意擔任說客的麾下文官前往王儉城之後,李左車就著手進行下一步的計畫。

    他派出去的說客,更多的是希望能夠從道義上佔據更多的制高點。

    儘管,從很多方面來看這樣的行動佈置,並沒有必要。但是,在這個時候,名正言順什麼的,同樣也成為了將一些事情合理化的最重要藉口。

    所以,思考到這點的李左車,還是做了這種他都很清楚,並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的安排。

    而李左車並不知道的是,陳平在定襄城外的一個軍營當中,看著夏侯嬰將一個朝鮮文官帶到他的面前。

    ……

    這個朝鮮文官,是箕子朝鮮王箕准打算派遣出使咸陽的使臣。而夏侯嬰的麾下官兵,在一次巡邏當中,抓到了這些看上去行跡相當可疑的幾個人之後,就將對方攔下來。

    在經過一些「專業人員」的詢問之後,這個使臣很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那就是他們打算向咸陽城的大秦帝國君主告狀。

    不是說這個使臣對於箕準沒有什麼忠誠心,而是在他身上的文書被一些軍士搜出來,並且找到了一個懂得甲骨文的文士翻譯一下之後,根本無法辯駁的使臣很乾脆的承認了這一點。

    在知道了這個結果之後,陳平走出了這個有點偏僻的營帳,而夏侯嬰則是跟在陳平的身後,低聲詢問道:「陳司馬,這些人我們應該怎麼樣處理?」

    陳平聽到了夏侯嬰的詢問之後,略微沉吟一下,然後做出了一個夏侯嬰微微一愣的手勢。

    夏侯嬰在回過神來之後,有些吃驚的看著陳平:「陳司馬,這樣做會不會有點……畢竟兩國交鋒,不斬來使啊。」

    陳平看著夏侯嬰微微一笑:「哦?我可不知道,那個使臣跟我們有什麼交往,不是麼,由始到終,對方的目標並不是我們的定襄城,而是咸陽城。」

    聽到了陳平的解釋,夏侯嬰再次微微錯愕,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陳平的解釋居然會是如此的精闢。

    想到這裡的夏侯嬰,對著陳平抱拳一躬,轉身回到營帳當中。

    陳平聽到了裡面似乎傳來了一聲有點細微的動靜之後,眼眸中流露過一絲一閃而過的寒芒:

    「看來箕子朝鮮的人還不算太愚蠢,知道這樣做就有可能給我們帶來壓力。不過,有些事情,運氣同樣不在你們身上吧。」

    陳平也不太清楚一個情況,那就是不僅僅是陸路,就連海路,也有箕子朝鮮的使臣被派遣出去。

    但是,這樣的想法,是好的,只不過,以現在缺乏相應航海知識以及道具等等情況下,在茫茫的大海中,不會迷路或者是不會遇到一些有著相當敵意的艦隊,是不可能的。

    從朝鮮地區東面一處海港出發的兩艘在箕子朝鮮當中也算是大船的中型船隻,在沿著箕子朝鮮沿岸,來到後世濟州島附近,打算直接向西航行的使節船隊,在向西航行不到半天,就遇到了秦敏率領的,從遼東郡的港口,運輸補給物資前往前線的樓船士艦隊。

    秦敏也不清楚船上面的情況,不過從對方的船隻外形以及航行方向來看,秦敏在看到了前方船隻的旗語,思索一會兒之後,認為自己有必要派人去這兩艘船上查看一番。

    但是還沒有等秦敏下達自己的命令,前方的船隻又做出了一連串的旗語,這些旗語的意思,就是對方居然直接轉向跑路。

    知道事情不對勁的秦敏,自然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張嘉師麾下的樓船士部隊,開始了第一次的海戰……

    說是海戰,也沒有什麼太過值得秦敏關注的戰鬥結果。

    在花費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追上對方,然後直接用船上佈置的拋石器,將一些容易被摔破,灌滿了油料的袋子拋射在對方船上之後,隨後,船舷邊上的弓弩手,或者是床弩手,直接將點燃的箭鏃直接發射出去。

    出乎秦敏意料之外的,那就是這兩艘不知道何方來歷的船隻,很快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知道這兩艘什麼時候會全部燃燒起來的船隻的秦敏,放棄了派人上去查看情況的打算。

    表情明顯有些鬱悶的秦敏,吐糟了一句:「什麼破船,這麼容易燒起來。」

    看著不斷有火人嚎叫著摔進海裡面的秦敏,對身後的一個樓船士屯長說道:「你帶幾個人下去,看有沒有人活著的,有的話,救起來。」

    「喏!」

    這個屯長領命而去。不一會,在這艘樓船後面的一些用滑輪組固定著的兩艘小型木舟被放置在海面上,而一些秦軍樓船士,從後面改裝的繩網爬梯,直接落到這些木舟上。

    二十個秦軍官兵一艘小型木舟,後面的十個人,用力的滑動著手中的船槳,而前方的十個人,前面以及後方的兩個人,分別用長戈或者是長鈹,對準海面,而中間的六個弓弩手,則是用手上的弓弩,對準海面的一些可疑目標,準備應付各種突發事情。

    那兩艘船很快就全面燃燒起來,儘管是白天,越來越猛烈的烈火,照耀著很長一段距離的海面。

    而兩艘小船在分別搜索將近二十分鐘之後,都沒有發現有人活著。

    畢竟,被燒傷很大一片面積的人,浸泡在海水當中,都有可能會直接被痛死。

    在另外一艘船的一個什長搖了搖頭之後,另外一艘船上的屯長只得下令折返。

    回到了自己配屬的樓船旁邊之後,在樓船上相應位置的人放下了滑輪組的掛鉤,而在固定好小舟之後,陸續有秦軍的樓船士,從小舟上直接攀爬繩網回到樓船上,只留下四個樓船士,在看管著掛鉤位置是否牢固。

    超過三十人的樓船士,在上面用力的將小舟拉動上去,而在這些小船被拉回原來位置之後,剩下的樓船士將船上的武器都取出之後,才回到跳回船上。

    而這個屯長,向秦敏報告著情況之後,秦敏看著不時漂浮著一具屍體的海面,以及那兩艘緩緩沉入海中的船隻之後,絲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讓船隊回到原來的航線上的秦敏,自然不知道,他這次算是瞎貓逮住死老鼠,將張嘉師這次征伐朝鮮地區的一個不安穩因素直接除去。

    秦敏根本沒有想到,在那兩艘最後沉默在這片海域的船隻附近,一具被燒得有點焦黑的屍體,他的懷中,有一份箕子朝鮮給秦二世的一份國書。

    最後,這樣的事情,伴隨著一些鯊魚聞到了食物的氣味,過來飽餐一頓之後,這個使者的身份,以及下落,就這樣成為了永遠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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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箕准當然不清楚,他派出去的兩根救命稻草,居然就這樣的成為了「失蹤人員」,其中一個,也許還會有人知道下落,但是另外一個,基本已經在一條鯊魚的肚子裡面,完全不可能尋找得到了。

    而在等待著結果的箕准,他不得不接見一個看上去很是普通,平凡無奇的秦人文官。

    在箕准詢問了一下對方來意之後,這個文士很是平靜的說出一句話:「朝鮮的大王,難道以你的胸襟,就知道做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麼?在下未嘗聽聞,兩國交鋒之際,居然會有人直接行刺敵人首領。」

    這個文士明顯就是睜眼說瞎話。做刺客的人多了去,而刺殺敵軍的主將,也是一中取得勝利的最好手段之一。

    當然,這樣的事情擺到明面上來說,就相當沒面子,而且立場也說不過去。

    惱羞成怒的箕准,直接命令宮殿外面的護衛,直接將這個文士抓起來。

    他沒有想到,這個文士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箕準有些羞惱的說出這句話。

    文士停下了笑聲,緩緩說道:「大王,難道您就沒有想過,接了這次任務,在下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麼?」

    這個文士說的沒錯,因為在他接到了這個任務之後,李左車都對他說過,要是他死在王儉城,他的家人孩子都會受到相應的照料,讓他可以安心離開。

    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自己家人更好的生活,這一點對於這個文士而言,一點也不奇怪。

    而箕准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不由得被噎住了自己打算說出來的話。

    因為他看到了這個人的淡然,這一點,是一個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才有的表現。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但是,在一旁的箕子朝鮮相國,則是惡狠狠的說道:「君上,此人不能不殺,若是讓對方安然無恙的活著回去,豈不是讓其他人認為大王懼怕了秦狗?」

    聽到了這句話箕准,心中有些許的掙扎,他不是對自己的相國的話有什麼抗拒,而是在思考,這樣做的後果會如何。

    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並且快要成為亡國之君的箕准,也學會了自己思考一些事情。

    但是這一點對於箕准而言,已經晚了……

    只不過,在越來越多文武大臣附和自己國相的建議之後,箕准最後還是說出一句話:

    「來人,將此無禮之徒的首級斬下,懸掛在北門上,我要讓他看著,自己國家被寡人大敗,落荒而逃的場面!」

    「哈哈哈哈……」文士沒有說話,而是在幾個朝鮮軍的衛兵推搡下,大笑而去。

    而聞胥,則是在冷冷的旁觀著這一切……

    他很清楚,若是依靠王儉城相對於整個朝鮮地區而言,最為堅固的城防體系來籠城固守,反而能夠有一線生機。

    但是,知道了箕准在那個蠢貨國相的慫恿下,居然打算跟秦人進行野外作戰,這明顯就是自尋死路。

    當然,這個國相可不完全是蠢貨,這一點聞胥很清楚。

    因為以現在的情況而言,將一些不合適運用在守城戰中的戰車部隊以及方陣兵部隊,進行野戰,反而是一種更有效發揮出兵種優勢的安排。

    只可惜,秦人的軍隊的野戰能力,絲毫不懼這些部隊在野外的戰鬥。

    而他,也盤算著是否應該進行一些事情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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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派遣作為使者的文士,他的首級被懸掛在王儉城北面的城樓外,這樣的消息,很快就被斥候探聽到。

    知道了這個消息的張嘉師,不由得錯愕一下,然後看著李左車。後者說道:「大人,此事李某已經有了相應安排。」

    張嘉師無奈的看了一眼非常平靜的李左車,這件事情他不知情,但是他也無法指責李左車什麼,畢竟對方可是為了他才會這樣做。

    而且,張嘉師在聽到了李左車說安排好一切之後,也就是點了點頭。

    畢竟,張嘉師還是很相信李左車在這方面的為人的。

    張嘉師這次隨同攻擊王儉城的部隊一起行動,也沒有打算直接成為總指揮,在這方面,他還是很相信李左車以及渉間兩人的。

    所以,在更多的時候,張嘉師如非必要,也不會對兩人的安排有什麼干涉。

    而在這一天晚上,隨同部隊一起在距離王儉城東北面約五公里地區的一處丘陵紮營之後,張嘉師得到的消息可不止這一個。

    ……

    在張嘉師打算回自己營帳歇息,並且打算告辭離開的時候,一個普通人打扮的朝鮮人在一個玄鳥門長老的陪同下,來到了這個營帳之中。

    疑惑的看了這個玄鳥門門人一眼之後,張嘉師打量了一下這個年紀有著五十歲以上的朝鮮人,不解的詢問道:「不知道這位是?」

    「回左將軍,此人乃是負責王儉城西門防禦的聞胥將軍的管家。」玄鳥門長老急忙說出了這句話,隨後補充了一點:「此人有要事向左將軍,涉都尉以及李軍師稟報。」

    張嘉師聽到了這個長老的話之後,跟渉間以及李左車對望一眼,李左車隨即詢問道:「那麼,請這位先生詳細說說來意。」

    不是說張嘉師等三人對於這個人放心,而是這樣的話,先聽一下也沒有什麼壞處。

    而在這個年紀有些大的朝鮮人說出來的話當中,張嘉師等人一些情況,整合起來有下面四點:

    一:箕子朝鮮打算跟他進行一次野戰,超過五千人的部隊會運用在這次戰鬥當中。

    二:箕子朝鮮似乎已經準備將城裡面的奴隸都調動起來,投入到戰場當中。當然為了避免牧野之戰的事情發生,對方並沒有將這些集結起來的奴隸,派遣到城外。

    三:若是他們的部隊能夠從城外擊潰派遣出來的迎擊敵軍,聞胥會在合適的情況下,打開城門,放秦軍進入王儉城。

    四:若是讓箕准逃離出王儉城,那麼將有非常多的問題。很多大氏族的族長,很有可能會繼續抵抗下去。

    ……

    這四點總結,雖然說是這個朝鮮人離開之後,張嘉師跟李左車等人交流之後所得到的結果,但是,從聞胥雕刻的一份竹簡當中,張嘉師就很清楚聞胥確實是有心向他投效。

    而且,這個玄鳥門長老也說出了一句話,那就是現在幾乎已經成為了玄鳥門宗主的聞樂,就是聞胥的親侄子。

    雖然說聞樂在這幾天,似乎有些什麼事情要處理。但是很清楚玄鳥門並沒有什麼異動的李左車,用眼神示意張嘉師暫時允諾下來。

    張嘉師看到了李左車的示意之後,雖然不理解李左車為何會這樣暗示,但是很清楚李左車不會害他的張嘉師,也微笑著點頭:「如此的話,實在是最好不過了,請這位先生暫時盤桓一番,本將軍再商議一番之後,給予先生答覆,不知如何?」

    這個朝鮮人自然是會意的離開了,像是那種死纏爛打的留在這個地方的想法……只有一些傻瓜才會去做。

    張嘉師在這個朝鮮人離開之後,收斂了臉龐上的微笑,神情有些嚴肅的說道:「看來,此事得詳細商討一番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00
第176章 決戰王儉城(5)

    王儉城當中到底有多少兵力,這一點直接影響了包括張嘉師在內的秦軍高層的決策。

    按照李左車的推斷,儘可能將敵人的有生力量消滅在城外,是取得這次行動決定性條件。

    可是,包括渉間在內,甚至是李左車自身都很清楚,要做到這一點的難度,是基本不可能的。

    不要說其他,光是敵人背靠著王儉城佈置戰陣,要後退回城中的難度也不會太大。相反,他們不可能讓部隊付出太大的代價來直接追擊。

    野外戰鬥跟攻城戰的情況,很多時候都根本完全不同,沒有人能夠在沒有充足準備的前提下,來直接進攻一座堅城,這樣的話,無疑是送死。

    雖然說張嘉師等人也相信那個叫聞胥的人確實是真心投誠,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對方直接開啟城門,然後聯合在一起跟王儉城的其他駐軍交戰,也沒有太大勝算可言。

    要讓聞胥按照約定,開啟西面的城門,有著那麼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們必須要控制住場面。

    像是那種什麼背信棄義的想法,要是他們自己做不到,那就不要怨其他人不履行自己的約定。這一點包括張嘉師在內的人都非常清楚。

    張嘉師沉思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動用在這幾天當中,陸續從遼東郡運輸過來的各種器械。

    ……

    在前一段時間當中,遼東郡的兵造總部開始進行對新型床弩以及新型撅張弩的量產。

    與張嘉師在數月前要求生產的精品不同,這種新型床弩為了能夠使用那種「粗糙」的弩鏃,進行過很多地方的簡化。

    這樣的方式生產出來的床弩或者是撅張弩,有很多缺點,比如說射程,精度以及可靠性都被不同程度的削弱了。

    但是這些新型床弩以及撅張弩,也有著精品無法比擬的優點。

    量產的數量對比更多,更容易維護或者是更換受損部件,能夠有效使用庫存的相應弩鏃,重量更輕等等。最重要的一個優勢,那就是製作這些比較粗糙的武器,在很多方面的成本都相對較低。

    這一點同樣是張嘉師所看重的,畢竟哪怕是精品的製作速度以及數量比得上這些粗糙產品,在成本方面而言,也不是張嘉師能夠輕鬆接受的。

    而且,這種性能的差距,還不過是相對於精品而言,而對比之前的大秦帝國相應制式弩,這些產品則是堪稱全方面提升。

    無論是發射速度還是可靠性什麼的,新產品的質量都相當不錯,而且成本也沒有增加太多,這一點是張嘉師命令大量生產的主要原因。

    與弩兵器相對的,那就是兵造當中的弓箭製作部,將第一批類似於日本長弓的長弓製作出來。

    張嘉師雖然不太看好日本長弓這玩意,不過正如白起說的那樣,在他的那個世界,能夠延續到現代,本身就是一種汰弱留強的產物。

    而且經過實際測試,這些用上等木料,用現在的加工手法製作出來的長弓,搭配質量不錯的硬木桿金屬箭之後,居然能夠在100米射穿一些質量較差的金屬鎧甲。

    在進行拋射的情況下,200米內也能夠有效射穿皮甲,這樣的效果,雖然有點差強人意,但是無法否認的一點是,這種仿造日本長弓的產物,居然能夠搭配在騎士當中進行奔射。

    而在一些熟練的騎射手手中,在一百米內的命中率,居然比現在的秦軍騎弓要好不少。

    所以,張嘉師打算利用這次進攻朝鮮的機會,來驗證一下這些生產出來的長弓,到底有沒有擴大化生產的可能性。

    這些長弓的成本也不低,優質的長條形硬木,更長而且要有一定質量的筋索,都成為了成本相應增加的主要原因。

    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打算利用金屬原料來製作弓身,但是在實戰效果出來之前,張嘉師沒有打算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命令。

    因為做出來的東西如同雞肋的話,張嘉師很難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

    ……

    而接下來商討的該如何進行位於王儉城外的這次戰鬥,張嘉師沒有說什麼,他讓渉間以及李左車等人在經過商議之後,他們全權負責這方面的事情。

    張嘉師當然很清楚這樣的事情他有著絕對的權利,但是野戰經驗不是很充足的張嘉師,更多的是希望能夠觀摩學習一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率領部隊進行的野外作戰經驗,貌似也只限於那次出長城,用弩戰車的超遠射程來欺負一下東胡人而已。

    而在一切都幾乎商討完畢之後,張嘉師才再次召喚那個朝鮮人,將自己的想法讓對方複述給聞胥,並且用甲骨文書雕刻了一份竹簡,讓對方代為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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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來的幾天,王儉城與越來越多趕來支援的秦軍部隊,雙方之間並沒有發生直接的交戰。

    這一點也從側面說明了,王儉城內的箕子朝鮮高層,也許也是盤算將秦軍的主力一具擊潰,一戰定勝負。

    當然,張嘉師對於這樣的情況,也不會說破他同樣也需要時間,稍微訓練一下列裝了新武器的部隊。

    雖然說大量的相應秦軍官兵,都是一些經過長時間訓練的好手,但是新武器的配備,也需要時間來進行磨合。畢竟沒有太多的人在這之前配備了這些武器。

    而負責游動警戒的秦軍斥候,也沒有發現王儉城有主動出擊的跡象。

    雖然說大軍出征在外的軍糧消耗確實是相當多,但是比起像是長平之戰的這種百萬人級別大混戰而言,遼東郡的存糧,還是非常充足的。

    畢竟……張嘉師現在調動到朝鮮地區的人員,或者是一些其他方面的消耗,也不過是四五萬人。再者,伴隨著前一段時間對一些小氏族以及豪強地主階層的清理,北面的秦軍部隊也不缺糧食。

    可以說,在這種情況下,首先坐不住而輕舉妄動的不會是張嘉師以及其麾下的秦軍部隊,而是王儉城內的箕子朝鮮高層。

    另外有一點,那就是盤踞在箕子朝鮮南面的三韓部落,似乎也打算出兵渾水摸魚,早就對這方面有所防範的韓信,在一次不到一千人的小型戰鬥中,直接將一群裝備比箕子朝鮮更加寒酸的「野人」,見識到文明的差距……

    韓信甚至沒有將這次戰鬥當做一回事,而是派人將有功官兵的名單,送到張嘉師手上之後,繼續做自己這一段時間當中經常做的事情……

    也許這種幾乎全民皆兵的「原始部落」,會給韓信以及杜聰帶來點小麻煩,但是誰都很清楚,飯要一碗一碗慢慢吃,他們這個團體的首要目標,不是拿這些「野人」的首級來換取錢財賞賜,而是首先解決王儉城這個問題。

    ……

    當然,張嘉師也遇到了煩心事……

    嘛……看著睡覺都睡在他營帳裡面的墨嫣兒……

    好吧,張嘉師能夠淡定那才叫有問題。

    雖然說對於墨嫣兒已經不算陌生,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張嘉師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

    不過麼,本來應該是張嘉師貼身親衛統領的叔孫仲,在墨嫣兒來了之後,居然直接跑回了定襄城。

    「這算什麼情況?」張嘉師在知道了這個事實之後,有些哭笑不得。畢竟他完全沒有印象自己居然下達過這個命令。

    雖然說,現在的職務而言,墨嫣兒跟叔孫仲同樣都是親衛隊長不假,但是,他沒記錯的話,他並不管內院的事情很久了。這個情況他早就安排給喜公公全面負責。

    而現在找喜公公來詢問這個問題?算了吧,他手下能夠拿得出手的妖人,就是喜公公跟墨宏兩人,要是遇到幾個高手突襲府邸,沒有人鎮住場面,除了什麼問題,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想通了這一點的張嘉師,真的可謂是哭笑不得。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了。

    將墨嫣兒趕回去……這個想法不錯,但是麼,墨嫣兒會不會聽他這個命令還在兩可之間。

    而將墨嫣兒視如無睹?

    別開玩笑了,好不?張嘉師也不是沒有遇到讓他囧囧有神的事情,那就是在墨嫣兒第一次進入他的營帳的時候,他正好在泡澡來著……

    好吧,就差沒有被一群妹子直接看光的張嘉師,還真的能夠耍流氓不成。這個可不是他的性格……

    總言而之,張嘉師面對著這個偶爾會腦筋脫線的妹子,心中各種無奈,各種無言以及各種囧囧有神。

    至於對方到底是想什麼……別問他,張嘉師自問,他可不是神仙或者是非人類,更加不會那種逆天的讀心術……

    要是被人知道了他這個左將軍居然被一群驚叫著的女孩子就差沒看個精光……

    嗯,或者是堂堂大秦帝國的左將軍,在自己的軍營中就差沒有被一群「殘暴少女」直接反推,他麾下的幾萬大軍,恐怕都沒臉見人。

    總言而之,張嘉師發誓,他要是知道自己被誰坑了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混賬!

    張嘉師現在怎麼都想不到,在告辭回遼東的墨家鉅子墨宏的隊伍當中,叔孫仲哭喪著臉,長著平靜的墨宏……

    至於為何叔孫仲哭喪著臉?

    很簡單,被幾條麻繩捆綁在棉被當中的叔孫仲,就差沒有成為一隻大粽子……而他的後腦勺,則是有著一個不起眼的血包……

    在叔孫仲的印象中,他只記得墨宏在靠近他之後,後腦勺突然傳來了劇痛,他就失去了意識……

    輕輕盤坐在馬車上的墨宏,當然不會說,他用一個木槌子冷不丁的將叔孫仲敲暈吧……

    要是被認識的人知道了,他這張老臉該往哪擱?

    尤其是某個該死的太監……

    當然,看著不斷掙紮著的叔孫仲,墨宏只能夠說一句:「若是你能夠安靜點,在下傳授閣下兩招,作為補償。」

    聽到了這句話叔孫仲,很直接的放棄的掙扎……

    要是張嘉師知道了這個事情,他估摸自己是不是得換一個靠譜點的親衛隊統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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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來的還是會來,也許是李左車安排的騎士部隊游弋封鎖非常有效,也許是韓信以及杜聰兩人的游動破壞戰術有不錯的成果,正如李左車推算的一樣,在公元前209年6月24日的這一天,王儉城居然派人出來約戰。

    張嘉師在看到了這個使者那意滿志得的表情,以及聽到了其大言不慚的話語之後,沒好氣的在答應對方約戰之後,打算就這樣趕出去。

    當然,李左車可不會放棄這個能夠利用的機會。

    在這個使者即將被幾個護衛推搡離開之後,李左車直接站起來,對張嘉師抱拳示意之後,說道:「且慢,將此人的鼻子割下,然後再趕他走!」

    幾個衛士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心中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幾個衛士當中的什長,轉過身抱拳說道:「喏。」

    他們這些親衛,只不過是普通的士兵,對於上級的命令,只管執行就行,問題什麼的,對於他們而言,也不需要。

    渉間以及幾個秦軍校尉對於此事並沒有什麼反應,而已經投效了張嘉師,現在坐在李左車下手的子安遜,則是皺了皺眉頭之後,語氣有些不忍的說道:「軍師,這是否……有些不妥?」

    「子大人,你難道忘了我們那個使者的首級,現在還懸掛在王儉城北面的城樓上麼?」李左車冷冷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坐在自己的矮凳上。

    聽到了李左車的反問之後,子安遜只能夠搖了搖頭之後,不再說話。

    畢竟李左車這樣的安排,完全算得上是相當仁慈的做法了。要是真的較真的話,這個使者的首級,會被扔在王儉城外……

    ……

    而時間過去了這麼長,張嘉師讓人運過來的那些兵器裝備,基本已經能夠有效發揮作用,明天的早上那一戰,就是檢閱這些兵器實戰能力的最好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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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9年6月25日,這個日子在這個世界的後世史書當中也有一定的著墨。

    但是這個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正如約戰的情況一樣,箕子朝鮮的高層應約在王儉城外擺出了野戰的陣型。

    而通過斥候探聽的情報,張嘉師很吃驚箕子朝鮮居然能夠拿出一萬四千人的部隊來進行這次野戰。

    而他們這一邊,在經過調動之後,兵力也有一萬五千人,但是麼,有五千人的朝鮮軍,不添亂就不錯了,包括張嘉師在內的人,都沒有指望過這些人能夠發揮出一個怎麼樣的作用。

    而在經過實際考察之後,箕子朝鮮用超過五千人的方陣兵,形成了三個區域的半月形戰線,之後的是朝鮮軍的輕步兵或者是弓弩手,超過四百輛戰車在戰陣後面等待著出擊時機。

    這一萬四千人的部隊,以王儉城的北門方位充當正面,西北以及東北兩個區域則是成為側翼。

    面對著這種佈局,本來就沒有打算強攻的渉間以及李左車,迅速安排了針鋒相對的陣型。

    正面是渉間親自率領的六千人主力,四千在前,兩千在後;左翼則是李蒼的刑徒軍為主,右翼則是阮翁紹的部隊。兩翼的人員,也就是三千人。

    而剩下的三千人,則是留守在大營,相機而動。而指揮的人,是蘇騰。

    說實話,張嘉師對於將這些朝鮮人混編到每支部隊當中的安排,並不是很放心。而張嘉師身邊的李左車,看出了張嘉師的擔憂,眼眸閃過一絲無奈:「大人,這安排總比讓這些朝鮮人防守大營可靠多了吧。」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默然的點了點頭,畢竟李左車說的事情,非常有道理。

    以這種一層夾雜一層的佔陣佈置,確實是能夠避免一些問題發生,尤其是朝鮮人會不會出亂子。而且,要是這樣的安排都不靠譜,將這些朝鮮人留著看家……不就是更加扯談的事兒?

    這次攻擊朝鮮地區的行動,在人員方面的調動,不是說張嘉師以及陳平摳門,而是兵力真的不足。幾乎將所有機動兵力都調動的情況下,大規模的發展「偽軍」,是一個不錯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好吧,這個辦法的問題,也非常多,但是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可不是神仙,他哪怕是撒豆成兵,也無濟於事。

    張嘉師並不是第一次在這樣的事情上面吃虧,但是……因為很多方面的各種考慮,讓張嘉師無法再不顧及其他方面的情況下直接暴兵。

    也許,重新編制農兵之類的玩意,能夠解決燃眉之急,但是麼,張嘉師很懷疑要是他真的這樣做,他的部隊還有多少戰鬥力可言。

    這一次戰鬥,雖然不至於說只許勝不許敗,但是一旦在這一次戰鬥中失敗,恐怕,他原本的計畫將要被大打亂步驟。

    畢竟,他並不希望割據一隅之地來成為諸侯,而是希望能夠挽回日後將要發生的亂局。

    ……

    在一段時間之後,出擊的秦軍部隊以及箕子朝鮮軍,隔著一個公里左右的區域對望。而雙方的玄鳥旗幟,緩緩地隨風飄揚……

    在一處山林中,一個白色頭髮的壯漢,很是無聊的看著這個場面,對著身邊的黑衣男子說道:「你認為誰會贏?」

    「誰會贏……這一點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這傢伙不是打算到東面大開殺戒麼?」黑衣男子看著自己的老夥計,沒好氣的說道。

    「那傢伙不僅僅跑路利索,而且他的手下都很會躲,當然……我可不會說我直接將一條河裡面的小東西給直接電死……」白髮男子嘿嘿一笑。

    而黑衣男子沒好氣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開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00
第177章 決戰王儉城(6)

    像是這種面對面的軍陣對抗野戰,是張嘉師第一次經歷的。

    只不過在很多方面而言,作為旁觀者的他,這次的戰鬥他不是主角……

    ……

    這個世界的史學家,對於這次戰鬥的描述來源,有很多。但是,比較讓人信服以及可觀的,並不是跟隨在張嘉師身邊的一些書吏所記載下來的記錄,而是分別來自三個當時參加了戰鬥的秦軍官兵的一些回憶。

    這三個秦軍官兵,基本都是在經過數次大戰之後,倖存下來的阿房都尉營的士兵,數戰餘生的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次戰鬥並不像以往那樣慘烈無比。

    要知道,雍都之戰以及長城戰役前後的數次大戰當中,阿房都尉營能夠倖存下來的秦軍官兵,在這一戰當中只能算鳳毛麟角。

    尤其是阿房都尉營在經過雍都之戰之後,倖存下來的人員,從五千多人銳減到一千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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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重,一個關中的農戶出身黔首,在雍都之戰以及長城戰役之後,由普通的秦軍士兵,被晉陞到秦軍百將一職。

    雖然這個事情在張嘉師的部隊當中也算是正常晉陞,但是參加過幾次激戰還能倖存下來的隨重,也感覺到自己所跟隨的那位年輕左將軍,給他的人生帶來了多大的變化。

    位於李蒼的左翼部隊前方重步兵方陣的數個百將指揮官之一,在第二排陣型當中的隨重,看到的是幾百輛朝鮮人的戰車,越過了前面的步兵部隊,向他們衝過來。

    「結陣!!!」秦軍前方的重步兵指揮官陸續喊出了這句話。

    兩人一組的羅馬方陣式盾陣迅速被組成。他們的任務就是防止戰車部隊衝擊戰陣以及儘可能的保護後面的秦軍弓弩手不被對方的遠程攻擊傷害。

    與衝擊城門的戰陣密度相應比較嚴密不同,戰陣的盾兵之間的距離相對稀疏一點,弓弩手在射擊的時候,相對有較大的概率被敵人的遠程攻擊命中。

    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城門通道相應比較狹窄一些,佈置一個嚴密的盾陣在人員安排方面,也不算是什麼問題。要是在這種野外作戰的情況下也保持高密度陣型,恐怕張嘉師這次再調動多一倍的人手,都佈置不了。

    這次的秦軍盾步兵,配裝的都是單手的長柄偃月刀,而不是長鈹或者是長戈,甚至是秦劍這樣的兵器。

    雖然說長鈹對抗衝擊的能力相對比起要短一些的偃月刀要好,但是通過重步兵主要跟敵軍的步兵短兵相接的作戰用途考慮,張嘉師還是選擇製作這種在唐宋時期才逐漸演變出來的武器。

    而且與歷史上的偃月刀不同,刀柄相應較短,而且在力學以及槓桿原理的折中權衡下,選擇一米長度左右的硬木桿搭配超過六十米的直背厚身刀,更加有利於近戰的劈砍。

    也許,這種武器會被敵人往往超過二點五米甚至是更長的長度的長兵器優先攻擊,但是在有盾牌的情況下,這種不算缺點的缺點,也得到了相對有效的彌補。

    當然,對抗戰車,用結陣的重步兵來對抗,依舊不是一個好辦法,就算重步兵能夠有效殺傷衝鋒中的戰馬,但是在馬車的高速慣性下,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對方,被衝擊壓倒的重步兵,傷亡同樣非常大,更有可能因為這樣而被衝出一個個缺口。

    而為瞭解決這個問題,張嘉師當然不會將自己的弓弩手忘記了。

    超過五百輛的弩戰車,在朝鮮人的戰車部隊開始行動之後,車上的撅張弩手就將自己的重弩瞄準了天空一段距離。

    「放!」

    伴隨著附近的弩戰車的秦軍軍官一聲號令,射程有了相當有效提升,在拋射的情況下,能夠射到五百多米甚至是六百米,依舊有著相當殺傷力的弩鏃,開始稀疏的射向衝擊中的朝鮮人戰車部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戰場寬度而言,這些游動作戰的弩戰車,人數也不算太多,攻擊密度自然會有著相當程度的「減弱」。

    第一波發射出去的弩鏃,因為距離因素,命中率相對要差很多。

    除了一些倒霉到家的朝鮮人戰車兵之後,其他戰車繼續向前衝鋒。

    而在這個時候,包括隨重所在的秦軍前線官兵,都能夠比較清楚的看到,約一千米之後的朝鮮人步兵部隊開始發起進攻。

    雖然說在這種距離,要看清楚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但是要看清楚在戰車後面兩三百米開始緩緩推進的朝鮮人步兵,反倒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通過前線旗手用相應旗語反饋的消息,負責觀察旗語的秦軍士兵迅速分別向三個陣型的秦軍指揮報告情況。

    而張嘉師在知道了這個情況之後,很奇怪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按照他跟白起的討論,對方應該是等待著他們衝擊戰線而不是主動出擊。

    白起在沉思一下之後,也覺得相當奇怪,畢竟這樣的事情對於他而言,還是有些超出原定設想的。

    按照白起的判斷,朝鮮人應該利用更加優於防禦方面的方陣兵,來抵擋秦軍的衝擊。

    畢竟白起很清楚這種雖然早就在中原地區已經落後淘汰的方陣兵,相對的優缺點,但是像這種明顯拋棄長處的衝擊方案,非常不合理。

    這是對方的指揮官戰術命令錯誤?有可能,但是這樣的事情,白起不太相信。

    ……

    白起以及包括張嘉師在內的秦軍高層自然沒想到,他們這次的對手,還是有著相當程度的實力的。

    對方這樣安排,更多的是一種無奈,因為在看到了在第一波弩鏃當中,中箭翻側的戰車之後,對比了一下距離,他就很清楚,就這樣下去,他根本就只能坐以待斃或者是直接逃回王儉城。

    不是他希望衝鋒,也不是他傻到這個地步,他是無奈到極點的情況下,才進行這樣的戰術命令。

    超過五百米的攻擊依舊能夠將衝鋒中的戰車導致翻側,這樣的事情,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他在看到了前線的情況之後,就很清楚,對方的科技水平,跟他們對比,就是優秀不知道多少的存在。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跑回王儉城,拒絕跟這些變態進行作戰,但是他很清楚他一旦這麼做,自己會被暴怒當中的箕準直接殺掉。

    所以,這個在史書當中,沒有留下自己名字的朝鮮指揮官,只能夠做出這種孤注一擲的計畫。

    ……

    敵軍的戰車部隊衝鋒到距離每條戰線約五百米左右的範圍,在第一排盾陣後面的撅張弩手也加入了攻擊當中。

    天空中如同流星飛翔的弩鏃不斷的增多。而隨同著距離的越來越近,越來越多的朝鮮人戰車被射得車翻人亡。

    一些運氣不錯的戰車兵,僥倖在第一波的攻擊當中,沒有遭受到嚴重的傷害,只不過是因為馬車翻側而摔個七暈八素。

    但是隨同之後越來越多的弩鏃傾斜而下,很多負傷的戰車兵就這樣被直接釘死在地面上……

    隨同朝鮮人那越來越少的戰車,依舊不斷的發起決死攻擊,當這些朝鮮人的戰車部隊來到了三百米左右的區域,秦軍的手弩手也開始進行拋射。

    這個時候的弩鏃,在朝鮮人的眼中雖然不算是如同雨點一般密集,但是,對於這些朝鮮人而言,這些弩鏃的攻擊無疑是更加精準了。

    很多秦軍發射出去的弩鏃,直接將戰車兵射殺,失去了控制的馬車,哪怕是戰馬沒有受到嚴重傷害,這些失去控制的馬車,往往會偏離前進路線,然後跟其他後面的馬車撞在一起。

    假如這個時候有直升飛機什麼的,就會發現現在的「車禍」現場,並不比後世的相似情況有太大的差別。

    而一些沒有被命中要害的朝鮮戰車兵,在摔下戰車之後,在感覺到身後傳來的戰車奔騰聲音之後,用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腦袋看了一下後面……

    他看到的是一個高高揚起的馬蹄,直接向他的面門踩踏過來……

    ……

    朝鮮人的戰車部隊,戰鬥損失越來越多,但是,在這個只有兩百米不到的距離,也不是倖存下來的朝鮮軍官能夠輕鬆後撤的距離。在看到了很多下屬或者是同僚陣亡之後,這些朝鮮軍官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衝鋒。

    但是,這個時候,才是他們真正的噩夢。

    在前線安排的秦軍弓箭手,在自己長官的命令下,拿起了自己手上的長弓,然後將弓身以大約四十五度角的幅度揚起,斜側著身子,用右手向後用力的拉動弓弦。

    「放!!!」

    夾雜在弩鏃當中的弓箭,一起向著這些戰車進行拋射。

    更多的朝鮮人馬車被射中,很多朝鮮人的戰車兵,身體上甚至是插著三到四根箭鏃,倒下在馬車或者是地面上。

    而前方的弩手,改變了射擊方式,他們不再採取拋射,而是選擇平射。

    對準了自己目標的弩手們,在一次扣下扳機,而這次,與之前很多戰馬或者是戰車兵只不過是帶來相對「較輕」的傷勢對比,直射出去的弩鏃,很多甚至是直接貫穿了身穿金屬鎧甲的戰車兵身體,而一些戰車兵,甚至是被平射過來的撅張弩弩鏃將人帶得後飛一段距離……

    這一次戰鬥,到了這些朝鮮人戰車,幾乎損失殆盡的情況下,似乎已經宣佈結束了……

    當然,這樣就說結束,很明顯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剩下的不到二十輛朝鮮人戰車上面,一些身穿重甲的戰車兵身上,已經被射中幾根箭鏃,但是在他們的心中,他們要將這些只會這會暗箭傷人的卑鄙敵人,殺個乾乾淨淨。

    不過,等待他們的是,同樣採取平射的長弓手們,將越來越多的箭鏃,對他們發射過去……

    而隨重,則是冷冷的看著發生在他前方不遠的一段距離,一個朝鮮人的戰車兵,在身中數十根弩箭之後,依舊還能站起來的事情。

    這個人也許是一個高手,但是他的傷勢太嚴重了,支撐著他的,也許只不過是這麼一口還沒嚥下去的氣息而已。

    面對這樣的情況,附近的弓弩手都不希望浪費箭鏃,而是命令弓弩手們暫時停歇一下。

    而在一個秦軍什長的示意下,他帶著自己的部下,也就是十個最近這個人的重步兵,脫離了陣型,小心翼翼的向著對方靠攏。

    這個什長並沒有太過冒失的舉動。但是還沒有等他這個什接近到對方一段距離,對方就這樣的站立在地面上,好一會才緩緩的癱瘓在地上……

    這個人也許是朝鮮人當中的悍勇之士,但是,在這種攻擊面前,他也就只能夠死在密集的箭鏃射擊下。

    第一階段的戰鬥,以秦軍一方,幾乎沒有損失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全殲朝鮮人的戰車部隊而結束……

    ……

    在後世的史學家,翻閱了隨重記載的回憶,往往會發現一段話: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過的最震撼的場面,我沒有參加過大秦在征伐六國或者是南北兩個軍團的部隊,傳聞中的箭陣,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見識過。雖然沒有之前聽說的那樣,箭如雨下,但是,無論如何,我只相信一點,那就是,伴隨著那個不知道名字的敵人勇士頹然倒下之後,我們就不需要懼怕敵人的戰車部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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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戰鬥,幾乎如同之前的那樣開展。

    但是根據另外一個記載著這方面的回憶的人,一個來自九原郡的屯長,名字叫做孟大的秦軍弓弩手軍官記載的事情,與隨重的相應記載,在這個地方有相當大的出入。

    「我們包括撅張弩手在內的弓弩手,對於敵人同樣是手持金屬大盾的敵人,幾乎就沒有有效殺傷敵人的方式。對方應該是用那一面足以遮蔽大部分軀體的大盾,擋住了我們絕大部分的攻擊。」

    這一句話,說明了秦軍的弓弩手,哪怕是使用精製蹶張弩的重弩戰車兵,都沒有辦法有效的殺傷不斷向前推進的朝鮮人方陣兵。

    他們手上的盾牌,有效的擋住了絕大部分的遠距離攻擊。

    當然,在這個情況被反饋到旗語手耳中之後,旗手迅速做出相應旗語。

    看到了前面的情況,李左車迅速對傳令兵說道:「你讓那些弓弩手暫時放過前面的敵人盾兵,繼續利用拋射打擊敵人後面的主力部隊。並且讓床弩手準備對敵人的盾兵實施打擊。」

    「喏!」

    傳令兵抱拳而去,然後跑到附近的旗手身邊,轉達了李左車的意見。

    在李左車的心中,對付這種鐵烏龜,使用之前的戰術,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

    但是這並不代表李左車對於這樣的情況沒有應對手段。

    床弩車就是李左車在這個時候所能夠使用的最佳對抗手段之一。

    ……

    而在張嘉師看到了旗語之後,也很清楚,之前沒有動用的幾百輛弩車,也該是時候拿出手了。

    這些床弩車,在經過多次的小幅度改進之後,由於缺乏一些現在無法找到,甚至是有都無法做到的材料,比如說橡膠或者是潤滑油,在很多方面而言,表現依舊是相對差強人意。

    有了一定幅度的提升是好事,但是無法再次有效進行提升,是張嘉師相對比較怨念的地方。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這個情況下,幾乎已經是遼東兵造所能夠做到的最好一個結果的床弩車,張嘉師也很清楚,自己麾下的人員以及墨舒為主的墨家人員,確實是已經盡力了。

    很多事情在現在的情況下,根本就是不可強求。

    但是這並不代表這種想得到而根本無法做到的情況,讓張嘉師無法怨念。

    從遼東兵造所提煉出來的植物油以及動物油相應的油料……說實話,在床弩運用方面,真的沒有什麼效果,而用這些生物油製作出來的簡陋油料,對於機械的磨損,效果也就是能夠算聊勝於無。

    面對這樣的情況,張嘉師只能夠默然嘆息。

    張嘉師很清楚,以現在的工業水平,能夠製作天然橡膠產物,就已經值得慶幸了,要是涉及到原油環節……

    張嘉師可不是這方面的人才,他只不過是一個小道士而已,更重要的是,青玉靈書的相應科技敘述,也就是到明朝中後期而已。

    所以,在這個前提下,不要說原油工業體系,就連一些深入點的化學工藝都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也許,再次穿越,然後將季米特裡?伊萬諾維奇?門捷列夫綁架,再次穿越,還有點能夠在張嘉師有生之年取得成功的可能性……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再者,以張嘉師在這個世界的情況而言,就算是再次有機會穿越又能如何?

    他難道就能冒著危險,用自己所牽掛的人,包括他愛著的人以及愛著他的人,來進行一次賭博不成?

    他現在能夠做到的,就是等待著自己現在的最高科技成果,是否能夠有效的發揮出作用。

    而他不知道的是,不只是他在等待,戰場上面的一個個床弩手,也在等待著發起攻擊的那一聲號令……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05
第178章 決戰王儉城(7)

    張嘉師讓人研究生產出來的床弩車,性能有很多方面是相對不如人意不假。但是,沒有人會在實戰之前完全否決掉它的存在意義。

    而相比起這個,在床弩車發揮作用之前,秦軍部隊的弓弩手們,在自己軍官的命令下,迅速改變自己的作戰方式,對著朝鮮軍方陣兵的後方部隊繼續進行拋射攻擊。

    一些陣地內的朝鮮人被命令負責搬運箭鏃到前方,這些朝鮮人只是裝備了比較簡單的皮甲以及張嘉師麾下秦軍替換下來的老舊兵器。在這樣的安排下,說明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包括渉間在內的秦軍高級軍官都沒有打算讓這些朝鮮人在戰場上作為突擊力量。

    最起碼,他們同樣也不放心這些朝鮮人會不會添亂。

    像是那個信使說的那樣,箕子朝鮮害怕那些奴隸上演牧野之戰倒戈相向的那一幕,他們何嘗不是擔心這些朝鮮人會做些什麼事情?

    也許,有些朝鮮人確實是「任命」了不假,但是誰都沒有辦法完全放心這些朝鮮人,天曉得他們會不會添亂甚至是將武器對準他們的部下。

    讓這些朝鮮人暫時充當民夫,是一個不錯的解決問題方式,要知道,這樣的情況要是出什麼亂子,總比在交戰的時候無緣無故出問題要來的容易解決。

    ……

    而秦軍的「悠閒」,以及前方的方陣兵突擊部隊的「輕鬆」相對,跟著這些方陣兵後面衝鋒的箕子朝鮮輕步兵集團就倒了大黴。

    他們身上的那些皮甲,很難有效防禦天空中不時落下的稀疏弩鏃,因為距離還是有點遠,作為弓弩手主力的手弩手以及弓箭手還是沒有在這種距離當中進行射擊。

    不是說打不打得中,而是他們也沒有這麼遠的射程。

    也許個別的弓箭手能夠射這麼遠,但是他們早就被命令不能夠進行遠距離拋射,不是說他們的長官信不過他們的能力,而是在經過實際測試之後,這些做工還算是相當精細的長弓,在進行超遠距離拋射的情況下,弓身還是會承受不住強大的拉力而直接崩斷。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種改進過的長弓,並不是非常優秀的產品,只不過是一種量產製作的產物而已,在質量上自然沒有一些做工用料都非常好的特製弓那麼好。

    一分錢一分貨,這個事情對於古代而言同樣也非常適用。

    至於奸商什麼的……那個也不算什麼重點……

    ……

    沒有接到後退命令的箕子朝鮮步兵部隊,伴隨著與秦軍戰陣之間的距離縮短,得到休息以及弩鏃補充的秦軍輕裝弓弩手,再次發起了射擊。

    與因為體力因素而發射頻率有些下降的秦軍強弩手相對,體能雖然沒有重弩手們那麼好的輕裝弓弩手們,在這個時候回覆了一些體力之後,死命的對兩百米到三百米的朝鮮軍發射箭鏃。

    天空中飛落下來的箭鏃再次開始密集起來。

    在這個程度的攻擊下,命中率還是相對較低一點,但是朝鮮人的輕步兵有著更多人被射中,倒在地上呻吟起來或者是被命中要害之後,在地面上抽搐幾下身體之後,再也沒有了聲息。

    而在這個時候,前面的秦軍重步兵,聽到了盾牌上傳來的「鐺鐺」響聲,這些重步兵都很清楚,這是朝鮮人當中的重弩手開始進行反擊。

    發現了這個情況的秦軍重步兵,迅速警告身後或者是身邊的秦軍弓弩手。

    但是有些人還沒有扭過頭,就聽到了一聲慘叫。

    一些弓弩手被直接射中了一些非要害的部位,比如說手臂或者是大腿。只不過,哪怕是這些非要害的地方,這些弓弩手也很難繼續作戰下去了。

    附近的秦軍軍官發現了摀住傷口,直接就這樣扔下武器,躲在盾兵後面的弓弩手之後,迅速對後面的人說道:「找人將這些人抬回去!」

    不是說這些秦軍軍官看不起弓弩手,而是按照張嘉師經過多次修改的戰場守則,這樣的做法更多的為了保護秦軍官兵,避免更多的傷亡出現。

    要做到這一點,在有可能做到的情況下及時脫離戰鬥區域,並且送到後方進行治療,是最必要的條件之一。

    當然,要是戰損太多的話,醫工的人數不足依舊是一個嚴重問題。

    現在的情況不比後世熱兵器作戰成熟的時候,那個時期的交戰距離要救治傷員,反倒不會有太大的難度。而在現在的情況,一旦雙方開始短兵相接,那麼你就算是想要救人,都得打完再說。

    要不然,去救人的人更多的只會被連累。

    所以,在這方面的作戰守則當中,張嘉師在多次商討之後,不得不放棄一些不切實際的思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要做到這一點的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再者,用幾個人的生死來換回一個傷員的代價……張嘉師也無法接受。

    在制定了這一條沿用到現在的條例之前,張嘉師沉默很久,才說出一句話:「有些事情,只能夠聽天由命吧。」

    ……

    過來進行救援的人,有相當數量都是朝鮮人,他們經過相應的訓練,要做到這一點也不會太過困難。

    這些人分配的武器是張嘉師淘汰下來的長戈或者是長鈹之類的兵器,而且與包括其他朝鮮人或者是秦軍部隊的裝扮不同,張嘉師命令這些人在訓練的時候,必須要裝備後世的抗日電視劇當中,很常見的那種綁腿。

    綁腿的作用有很多,直到一些更好的裝備出來之前,綁腿在戰場上發揮出來的作用很大。

    比如說,兩個接受過相應訓練的朝鮮人,學會了將綁腿接下來,纏在兩根並排在一起的長戈或者是長鈹的中間,作為一種簡易的擔架。

    他們這些人也學會了一些比較廣泛的綁腿另外作用。當然……對於作為繃帶之類的作用,張嘉師一直有所保留。

    不是說現在的麻布帶子做不到這一點,而是綁腿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很容易因為忽視清洗而導致大量的病菌聚集。要是因為這樣的情況而出現另外更嚴重的傷口感染,一直嘗試青黴素製作,但是無一不是失敗告終的張嘉師根本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總不能讓這些醫工,依靠現在的治療理念來解決這個問題吧。

    金瘡藥之類的玩意,只要傳授一下,很多醫工都能夠製作出來。但是傷口感染這碼事,金瘡藥確實是堪稱沒有啥效果……

    也許雲南白藥之類的會有效一些,但是張嘉師現在根本沒有製作雲南白藥的一些主要原料。

    在這方面的試驗當中,張嘉師根本找不到好用的替代品。一些有著相應藥效的藥材,要麼沒有,要麼就是成本太高。不是說在這方面張嘉師不捨得花錢,而是價格高的產品都有著一個共同性,那就是數量相當稀少。

    沒有量產價值的藥物,張嘉師也不願意浪費太多的資源。

    就是因為這樣,張嘉師只能夠硬性規定,一些質量好而且有著更好的抗菌性藥物,只能夠配備到高層軍官當中。

    張嘉師也不想搞特殊,但是手頭上就這麼點「庫存」的張嘉師還能夠怎麼做?

    ……

    秦軍的軍陣當中開始出現了一些傷亡,但是受傷的人員很快就被朝鮮人抬回去,然後接受戰陣後面一段相對安全的距離的醫工救治。

    不得不說,從這一戰開始,通過戰場觀察而驗證了效果的張嘉師,強硬的排除了包括蘇角等人的反對或者是沉默應對的意見,堅決執行這樣的方案。

    而張嘉師的堅持,確實是保住了很多在日後在戰鬥中負傷的官兵的人的性命。這一點也無可置疑的說明張嘉師的堅持確實是有道理。但是,也如同蘇角所反對的意見一樣,因為這些輔兵在戰鬥處於劣勢的時候,一些輔兵只能夠添亂,甚至是導致戰陣更快崩潰。

    可以說,使用這些輔兵來作為戰場的輔助人員,既然有好處,但是也有著很多方面的缺點。

    只不過,綜合而言,這些輔兵的作用在很多方面的幫助更大,這也就成為了日後張嘉師以及大秦帝**中的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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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箕子朝鮮軍的弓弩手們的反擊,讓秦軍部隊也付出了一些傷亡。

    但是,箕子朝鮮的弓弩手們傷亡更大,畢竟他們沒有秦軍弓弩手那樣,能夠得到相應的保護。

    而他們前面的步兵部隊,在相應陣型的指揮官號令下,繼續向前前進。

    箕子朝鮮的幾個陣型指揮官,當然很清楚這樣的速度推進,會帶來相當大的傷亡。尤其是清楚的見識到秦軍弓弩手們那種「不要臉」的射程壓制之後,付出慘重傷亡的指揮官們可以說欲哭無淚。

    他們甚至有打算下令全軍後撤的想法。但是,作為主力部隊的方陣兵,也沒有遭受太大的打擊前提下,這些箕子朝鮮軍的高級軍官們,也拼著賭一把的心思,希望能夠突破秦軍部隊的軍陣。

    很快的,張嘉師麾下的弓弩手軍官,發現了他們面前的敵人,舉著盾牌,來到了不到兩百米的距離之後,紛紛大聲說道:「床弩手,準備射擊!!!」

    床弩的射程當然沒有這麼短,而是因為張嘉師出於為了確保床弩的使用壽命以及命中率方面的考慮,命令在野戰當中,床弩部隊在敵人距離較遠的情況下,禁止遠距離射擊。

    不是說張嘉師心疼錢,儘管床弩的弩鏃,成本確實是相對較高。但是那種無意義的浪射,也不是浪費箭鏃這麼一個小問題,而是一旦因為浪費機會而導致床弩破損,張嘉師無法接受這樣的蠢事。

    而在這個命令之後,數量並不算太多的床弩,在床弩手的操作下,迅速進入到發射準備妥當的階段。

    伴隨著一個個床弩手小組的伍長將手中的小旗子向下一揮之後,軍陣當中的床弩,紛紛小角度拋射出弩鏃。

    一聲聲「啪」的弩弦撞擊在弩臂的聲音響起之後,如同手臂粗壯的弩鏃或者是一些有些彎曲的老舊弩鏃被發射出去。

    新製作的床弩弩鏃,質量自然是相當不錯,但是那些庫存的產品,也不算太過於差勁。這一點,從一些方陣兵的盾牌被直接射穿,而強大的穿透力甚至將命中的朝鮮方陣兵帶飛到一段距離後面。

    有些床弩弩鏃在發射出去之後,甚至還表演了什麼叫做「人肉串葫蘆」。

    一根弩鏃在發射出去之後,穿透了方陣兵的盾牌,直接貫穿了對方的脖子之後,甚至將兩個比較聰明的朝鮮輕步兵直接穿透……在其他朝鮮人的眼中,這些人就這樣,被這一根弩鏃直接射穿了脖子,胸部或者是腹部,然後釘在地上。

    方陣兵的防禦力確實是相當好,但是他們也無法抵擋住床弩發射出去的弩鏃,所帶來的強大穿透力。

    而一組經過嚴格訓練的床弩小組,能夠在一分鐘內發射出五根弩鏃。

    雖然這一點比起其他的強弩手,要稍微遜色這麼一點,但是這個頻率也不算低了,這一點,從大約一百一十架弩鏃發射出去的弩鏃絡繹不絕就能能夠看出來。

    ……

    床弩雖然在很多方面的威力都很強,但是張嘉師無法避免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的這些威力得到相當程度加強的床弩,真心不堪高強度使用。

    而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想過其他一些衍生設計,好比是連弩什麼的,但是在樣品測試的時候,張嘉師發現了這些連發床弩真心不靠譜。

    不說射程減少了一些,光是那種高強度的發射頻率……本來有著各種問題的床弩更加是不堪使用……

    而那種所謂的排射床弩,張嘉師真心無語。那就是這種能夠一次發射超過十支弩鏃的排射床弩,因為床弩自身的力學輸出原理,根本不可能做到精度這一回事。

    打個比方,就好比是靠近弩弦連接弩臂的位置,發射出去的弩鏃,不飛到自己人身上就算燒高香了。在這個問題下,張嘉師直接腰斬了這個設計方案。

    也許,減少排射弩鏃的數量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排射床弩的射程因為弩弦出力的相應削減,射程反倒變短。

    所以在經過諸多考慮的之後,張嘉師只能夠命令遼東兵造,繼續進行單發床弩的相應改進。好吧,在短時間內能夠有長足的修正,張嘉師用膝蓋想都知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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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弩確實是有效的殺傷了箕子朝鮮人引以為傲的方陣兵部隊。但是,後世的史學家都很清楚,決定了這次戰鬥勝負的,並不是床弩的強大威力,而是秦軍重步兵與敵軍方陣兵之間的直接對抗。

    在最後一個人,一個作為遼東郡招募的郡兵,出身東胡地區的一個奴隸,他沒有名字,他只知道自己在跟著認識的人逃回遼東郡之後,別人都說他好運。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會這麼說,要是他知道跟他身份差不多的人,都死在了遼東長城下面之後,恐怕也就瞭解為什麼這些人都說他好運氣了。

    張嘉師也不想這麼做,畢竟他身後可以說是一馬平川的遼東平原,要是他放棄了長城這個要地,不說之後的戰鬥會變得如何惡劣,遼東郡會變得如何一幅煉獄景象,恐怕,就算是嬴政不在暴怒中殺了他,他都會橫劍自刎。

    殺了那些被東胡人擄掠的人,張嘉師很清楚,自己的手也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但是他不能夠不這樣做,正如白起所說的那樣:「你的身後就是遼東郡,你的身後有著更多的無辜者,有著他們的家園,有著你準備努力的基礎。更重要的是,那裡有著你的家,有著你愛著的人。」

    沒錯,白起說的一點都沒錯,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他當時就肩負著很多的東西。

    為了救一個人,為了放過一個無辜的人而讓更多的人見識到什麼叫做地獄,這樣的事情,哪怕他不接受,不願意去做,他都不得不去做。

    在那一次戰爭當中,張嘉師認識到了一個哲理,那就是:

    「戰場上沒有所謂的無辜者,有的只是兩種人;一種就是死在戰場上的人,一種就是……能夠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僅此而已。」

    沒有人知道張嘉師在回到定襄郡之前,他的心有多難受,畢竟這些人雖然大部分不是死在他手上,但是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獨自一人走在出關口的城樓上,看著那一片焦黑的草原,以及……血跡斑駁的城牆底部……

    他也許不知道,當時有一個憨厚的年輕人,疑惑的看著這個比他大不少的左將軍,在城樓前面的嘆息……

    他更加不知道,這個更加像是臨時抓丁,招募過來的年輕人,會在這麼一段時間當中,成長為一個秦軍重步兵序列當中,最年輕的百將……

    而這個年輕人,現在有了自己的名字,他叫做馭勇。起這個名字的司馬,當時嫌棄「奴」這個字非常不好聽,才有了這種改變。而看著這個憨厚的小夥子,身形相當魁梧,於是才會想到馭勇這個名字。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8:05
第179章 決戰王儉城(8)

    在人數出於劣勢的情況下,短兵相接這樣的事情往往是在所難免。不過對於張嘉師而言,通過實戰效果來驗證自己花費了大量金錢,物資,武裝訓練出來的重步兵部隊的實戰能力到底如何,也是一種不錯的檢驗方式。

    而在前方已經有些稀疏的箕子朝鮮方陣兵部隊跟渉間以及蘇角等人,安排的第一道重步兵戰線接觸之前,位於重步兵部隊身後的弓弩手,迅速向後移動。

    不是說這些弓弩手沒有近戰能力,相反的,在日常訓練當中,有很多時候通過相應的近戰訓練來作為耐力培訓的主要方式之一,這些主要配備了秦劍的弓弩手,在很多情況下都能進行肉搏戰。

    當然,在很多方面而言,這些弓弩手在近戰的作戰能力方面,比起張嘉師幾乎武裝到牙齒的重步兵部隊有相當大的差距。

    ……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整合,張嘉師命令遼東兵造研製出來的那種鐵陌刀……經過多次測試,因為材質不過關,非常容易破損。尤其是那種相對較於窄平的刀身,因為生鐵的特性很容易被厚重的兵器削斷。

    這也是張嘉師不得不放棄陌刀,而選擇那種偃月刀的厚身武器。像是一些小說當中能夠做得出陌刀……白起都會直接噴對方一臉,因為鋼製的陌刀的損耗都非常嚴重,更何況是鐵製的陌刀。

    他根據張嘉師意識當中的陌刀相應記載,都很看好這種武器,但是在通過實際的檢驗來看,這種武器的材質要求非常高,以張嘉師現在所掌握的冶煉水平來看,要大規模製作精鋼,完全不可能。

    也許,小規模經過反覆鍛打,再次冶煉的工序的精鋼能夠做到,但是這樣的武器完全沒有大規模列裝的可能性。

    這也是白起轉而希望張嘉師能夠選擇偃月刀樣式作為重步兵裝備的原因之一。

    畢竟偃月刀這樣的武器,對於原料材質並不算太過於苛刻,而且加厚的刀身能夠承受更大的相應力度而保持完好。

    要是用那種嘗試製作出來的陌刀,要做到這一點,根本不可能。

    ……

    張嘉師現在的重步兵,除了軍官之外,絕大部分官兵都沒有列裝普通的秦劍。

    不是說張嘉師看到了這個數量的花費而無法接受,而是通過多次試驗的情況下,只要不是用木桿擋住對方的攻擊而導致折斷,一把偃月刀再不濟都能夠支持一場高強度的作戰。

    既然如此,作為制式兵器而言,偃月刀的配備也不太需要用秦劍來作為應急裝備。

    再者,量產出來的士兵級別長劍,在硬度等等方面,也有著一些不如人意的地方。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是說張嘉師不願意這樣做,而是一把作為消耗品為主的兵器,在很多方面而言,也不許可用太多的工時來進行生產。

    這也是張嘉師經過思考之後,命令相應的生產部門生產出來的不同規格的長劍,進行的等級細分原因之一。

    當然,張嘉師麾下的城門作戰部隊,配備基本就是精製的長劍。最主要是在那種狹窄的區域當中,長劍要比長達1。6米的偃月刀要有著更好的作戰效能。

    要不是因為在東方戰場確實是對長兵器作戰有無可挽回的缺點,張嘉師也不介意將羅馬軍團的那種刀身長度只有不到四十釐米的短劍生產出來,然後進行列裝。

    那種羅馬樣式的短劍,在很多方面而言,性能確實是比秦劍要優秀不少,但是,因為兵器長度問題,無法攻擊到敵人就被對方的兵器幹掉,這一點張嘉師也很難接受。

    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羅馬人的短劍需要相當矯健的身手才能夠更好的發揮出優勢。

    對於現在更加看重部隊的體力訓練,列裝羅馬短劍,更多是一種本末倒置。

    ……

    而在重步兵的作戰訓練方面,張嘉師一改之前對部隊的「放羊式」作戰技巧訓練方式,而是希望麾下的軍官們,儘可能的做到相應時段的校場統一訓練。

    而在相應的訓練當中,張嘉師在經過了與一些使用長兵器的好手演練一番,並且跟白起進行相應交流之後,決定放棄偃月刀的十二種殺敵方式,也就是「刀八色」當中的偃月刀十二式,進行相應的招式簡化。

    偃月刀十二式分別是:劈、砍、磨、撩、削、裁、展、挑、拍、掛、拘、割。

    因為張嘉師列裝的也不是那種弧形刀背的偃月刀,而是一種尖刃直背刀,在經過多次演練之後,張嘉師將偃月刀十二式簡化為劈,砍,刺,割,掃以及挑六種作戰方式。

    劈砍刺割等四種方式,成為了訓練的主流,而掃以及挑則是主要對戰車或者是企圖突入軍陣當中的騎兵的作戰方式。

    劈的方式主要是上到下用刀刃攻擊敵人;砍則是橫向攻擊,刺則是這種改造過的偃月刀的特有方式,用刀刃的尖端向敵人刺去;割則是一種對倒地敵人進行攻擊方式;掃是一種應對戰車的手法,主要是用力向敵人戰車的戰馬大幅度橫砍,在對步兵作戰的時候,也能夠用到這種方式,但是能夠做好這一點的人,很少;而挑則是用刀刃由下到上直接攻擊敵人,這種方式對於騎兵比較有效。

    進行這樣的簡化,張嘉師當然不是認為偃月刀十二式沒有作用,而是很多情況下,越是實用的戰場戰鬥招式,往往越簡單。

    畢竟,善於使用刀這樣的武器的人,相對較少,而且,簡化的招式更加容易讓人進行相應的訓練,並且取得一定的成果。

    而相對於招式的簡化,張嘉師在這次作戰之後,也盤算是是否應該在刀柄的後半部加裝破甲錐,畢竟破甲錐這種東西,不完全是用來進行應急的作戰技巧,也有著保護刀柄底部不會因為一些因素而變得容易破損。

    當然,這一切還得在這次作戰之後,通過實際的作戰效能來進行對應的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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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箕子朝鮮軍距離張嘉師麾下軍陣重步兵防線不到三十米之後,對方改變了緩慢的推進方式,而是直接發起了衝鋒突擊。

    一柄柄長矛向前平端起來,就如同密集的槍林一般,如同利箭向著張嘉師麾下的軍陣刺穿而來。

    知道了這種方陣兵在中距離的肉搏戰有著優勢的張嘉師,早就下令秦軍軍官們,進行臨時的應對性訓練。

    那就是,不能讓對方發揮出長矛的長度優勢,直接逼近對方,然後利用偃月刀的近戰優勢,將敵人斬殺。

    「撤陣!前排盾手向前衝鋒!!!」

    一聲聲動用著內力的命令,不斷地響起來。

    而在這一聲聲號令之後,這種參考羅馬軍團方陣的盾陣,迅速分開。

    而前面的盾手,則是將盾牌擋住自己身體的中間位置,儘可能的不妨礙自己用盾牌防禦衝鋒的握盾方式,加快速度向前推進。

    而第二排盾兵則是移動了一下位置之後,緊隨著第一排已經開始衝鋒的盾手後面,快速跟隨衝鋒,

    雙方在距離原來第一道盾兵戰線前面約二十米左右的地方,開始碰撞起來。

    突擊的秦軍部隊當中,有些並不完全是厚實鐵盾的盾牌,被對方的長矛有一定概率的刺穿。

    這樣的概率,視乎這些方陣兵個人的實力而言。

    很多被刺穿了盾牌的秦軍重步兵感受著刺穿了自己身體的長矛,給他們帶來的劇痛。

    但是,哪怕是對方的長矛兵將這些木皮鐵盾刺穿,這些秦軍所身穿的鐵札甲,很多時候都將這些傷害比較有效的減少。

    真正被長矛直接完全對穿的秦軍重步兵,數量相當少。

    而且這些將他們面前的敵人重傷的朝鮮方陣兵,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的武器很難直接拔出來。

    這一點是必然的,畢竟,要從已經有些改變位置的盾牌,拔出長矛,需要更多的力氣。

    只不過,這樣的情況相對較少,很多經過相應訓練的盾兵,在感覺到自己身上傳來的痛楚之後,就下意識的用力移動著已經被刺穿的盾牌,然後用力卡住對方的長矛,不讓對方更近一步的注入力氣,或者是抽出長矛。

    第二排盾兵在這個時候,會看準機會幫忙或者是對著敵人進行攻擊。

    而一些體格更好,耐力更強的秦軍官兵,手上所握持的全鐵盾牌不是那麼好刺穿的。

    很多實力不足的方陣兵更多的是感覺到了那種強大的反震,然後,矛尖被有點弧形的盾牌表面,直接滑開去。

    在這個情況下,很多秦軍重步兵繼續逼近對方一段距離,然後在到達了他們拉撥在身後的偃月刀有效攻擊距離之後,直接對著對方進行攻擊。

    很多朝鮮人的方陣兵慌忙直接舉盾格擋,但是他們很多人都沒有想到,對方的目標居然是他們握著長矛的手。

    不少反應不過來的朝鮮方陣兵,被這些經過相應訓練的秦軍重步兵,直接斬下了對方的手肘一下部位……

    很多方陣兵嚎叫著,他們另外一隻用來握持盾牌的手,因為劇痛而帶來的條件反射,打算握著自己的斷手位置,結果,這樣的做法帶來了相當大的空隙。

    在這個情況下,學會自己該怎麼樣捕捉機會的第二排重步兵,直接揮出了自己的武器。

    而那些朝鮮人的方陣兵,往往感覺到的是,自己的腰間或者是大腿傳來了另外的劇痛。

    當這些方陣兵站立不穩,跪倒或者是直接倒在地上之後,等待著他們的,是砍斷他們手臂的那個秦軍重步兵,給他們帶來的刀尖被陽光照耀而產生的一抹寒光……

    ……

    短兵相接的戰況越來越激烈,伴隨著交戰戰線的人員越來越多,戰場上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蔓延在整條作戰戰線當中。

    不過,這些箕子朝鮮的方陣兵,見識到了他們在失去了長矛的長度優勢之後,很多情況下甚至無法直接反擊對方。

    等待他們的,雖然不完全算是一面倒的屠殺,一些秦軍重步兵隊伍,也付出了相應程度的傷亡。

    但是,在此消彼長之下,頂在戰線前方的箕子朝鮮方陣兵部隊,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基本被斬殺殆盡。

    當然,他們也用自己的性命,捍衛了方陣兵這個已經過時的精銳的名字。

    長矛雖然不是落伍的兵器,但是像是這種弱點相對更多的作戰方式,就是方陣兵沒落的主要原因。

    ……

    而與東方的方陣兵不同,被明顯誇大了戰鬥力的馬其頓方陣兵,面對渉間以及李左車佈置出來的戰陣,反而是會變得更加淒慘。

    因為馬其頓方陣的作戰核心,就是肉搏突擊而不是對應戰陣作戰。

    那種小圓盾,要防備秦軍軍陣那種密度的箭雨,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事情。

    所謂的亞歷山大大帝,真的能夠找到後世的絲綢之路,並且打到秦國國境,等到他們的,將會是一個下場……

    也許馬其頓方陣有對應箭雨的相應陣勢,但是面對著秦國大軍的戰車衝擊,在人數上處於相對劣勢亞歷山大大帝部隊,根本無法有效應對。

    也許,用人數欺負對方,會被人說勝之不武。但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本來就是秦國的優勢,不會去使用自己優勢作戰的人,往往只是一個蠢蛋,而不是什麼騎士精神。

    再者,當時也沒有這種說法……

    ………………………………………………分割線…………………………………………

    這次戰鬥,進行到這個地步,基本可以說是已經勝負已分。

    但是在最精銳的部隊基本損失殆盡之後,箕子朝鮮的殘餘部隊,不是說不想後撤,而是經歷過箭雨洗禮的情況下,人員傷亡相當多,輕易被突擊過來的秦軍重步兵糾纏住的朝鮮人輕步兵部隊,根本無法跑到其他地方去。

    也許,很多朝鮮人都清楚認識到,突破對面的秦軍軍陣,才是出於現在這個情況的他們,唯一一條生路。

    只不過,他們面對的,以他們這些部隊的裝備而言,就是根本難以撼動的存在。

    ……

    馭勇作為秦軍百將,他手上的兵器不是偃月刀,而是他可以向遼東兵造進行訂造的一把雙刃斧。

    雖然在攻擊距離上,馭勇的雙刃斧僅僅比他們百將級長劍,約莫70釐米的範圍要好一點,但是誰都無法輕視這一柄雙刃斧所帶來的巨大傷亡。

    也許在單純的力氣,張嘉師找遍整個麾下部隊,都無法找到跟馭勇對比的人,就連自詡為繼承了他的老爹勇力的阮翁紹,在使用單純的力氣擺手腕之後,也不得不落得個不可置信的囧模樣。

    在馭勇的心中,這些朝鮮人的死活對於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他只知道,救了他們的那位年輕的左將軍,那一位在夕陽下嘆息的小大哥,就是他認為要保護,要為之效命的人。

    他每一次揮出一斧頭,最起碼有一個朝鮮人被直接砍成兩截。

    他在帶領自己部隊,在左翼軍陣當中一馬當先,直接殺散了阻擋在他們前方的朝鮮人部隊。

    他並不知道,他的表現被張嘉師看在眼裡,自然也不知道張嘉師對於這個應該比他要年輕的魁梧壯漢,表現出來的武勇,同樣相當吃驚。

    「擋我者死!!!」

    在張嘉師的心頭上,宛如響起了這句霸氣無比的話語。

    而在這個時候,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迴響這一片天空當中……

    ……………………………………………………分割線……………………………………

    已經習慣了張嘉師經過多次修改的軍令,並且認識到軍法無情的秦軍官兵,很自然的遵從了這一個退兵的指令。

    這一次戰鬥,就這麼結束,是否有些虎頭蛇尾?

    張嘉師不清楚,這樣的想法對李左車以及渉間兩人而言,是不是有點那個。

    但是很清楚李左車以及渉間,有著什麼考慮的張嘉師,也沒有在這方面太過於糾纏下去。畢竟,張嘉師不認為,渉間以及李左車會無緣無故這樣做。

    而他在聽到了白起說出來的那句話之後,也知道了自己在這一次野戰當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不得不說,儘管有著不少地方的疏漏,但是這一次作戰,對於你們而言,確實是贏得漂亮。」

    白起當然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在他的眼中,很清楚這一次戰鬥,渉間以及李左車打不贏,那才叫有鬼。

    當然,能夠付出這樣的代價,就取得這樣的戰績而言,他也不得不暗暗稱讚一下。

    至於渉間以及李左車為何會後撤。白起自然也能夠猜測到什麼。

    從對方那些殘餘的倖存官兵,慌不擇路的潰逃,就足以說明了李左車也認識這一點。

    對付這樣的敵人,也許不需要再浪費什麼代價。但是他認為一句話很有道理:「窮寇莫追」,既然這一次戰鬥打到這個份上,再追殺下去,也沒有什麼作用了。

    再者,對於這些喪失了作戰意志的敵軍,殺不殺光對方,效果也是差不多的。

    而白起藉著張嘉師的意識,看著王儉城的城牆,陷入沉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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