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094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5
第160章 征伐朝鮮(4)

    杜聰的海軍陸戰隊,在分散滲透進箕子朝鮮的腹地之後,就開始進行遊動破交作戰。

    伏擊箕子朝鮮的落單官員;人數較少,被調動起來的農兵部隊;在聯繫上其他友軍部隊之後,幾支百人級的小分隊攻擊箕子朝鮮的村落,小鎮……

    這就是張嘉師麾下的海軍陸戰隊,所進行的作戰戰術。用白起的話而言,破壞掉箕子朝鮮的戰爭潛力,也是一個主導勝利的方式之一。

    杜聰在很多方面跟騰郊一樣,他們還是做不到那種無差別的破壞性命令,因為對於他們而言,這樣的事情讓他們很難接受。

    不過,一旦從少數能夠聽懂箕子朝鮮語言的人,得到一些豪強地主確實是劣跡斑斑的證據之後,杜聰也沒有對這些豪強地主的家眷,採取一視同仁的做法。

    在某個意義上,杜聰同樣也很清楚,這些豪強地主階層,若是聯合反對張嘉師的統治,也是一個麻煩,尤其是在這個還沒有取得相對優勢的前提下,這些豪強地主全力支持箕子朝鮮,同樣也是一個大問題。

    但是,陳平派出去的使者,暗示了一點,那就是杜聰完全不需要估計這方面的問題。他需要做到的,最起碼是破壞掉箕子朝鮮在基層地區的影響力基礎。

    隨著王儉城周邊地區逐漸被海軍陸戰隊的成員滲透破壞,除了有城牆保護的城邑,很多村莊小鎮,陸續出現了秦軍的蹤影。

    在這個前提下,箕子朝鮮的動員能力變得相當低下。而且,杜聰很忠實的執行了一個命令,那就是利用少部分願意跟左將軍府合作的人員,對於其他地方的區域進行宣傳攻勢。

    三人成虎,但是隨著有利於秦軍方面的各種「謠言」充斥在這些區域,有些時候,一些村落的平民或者是奴隸,甚至是協同海軍陸戰隊的攻擊部隊進行作戰。

    很快的,杜聰在王儉城附近的區域,甚至發展起在一些村鎮內部的據點。

    只不過,相比起這個,因為杜聰自身都很難有效的知道自己所有派出去的部隊,到底現在情況如何,更加不用說跟北面的秦軍部隊的聯繫了。

    渉間以及李左車對於已經完全失去聯繫的杜聰所部,因為完全沒有對方的消息,甚至不得不放棄大規模南下的打算。

    不是說渉間以及李左車沒有那個膽子,而是這次的作戰計畫,本身就是一種更加傾向於聯合作戰的方式,來作為戰爭計畫安排。

    不過,渉間以及李左車同樣也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深知很多事情,包括戰爭,往往會發生無法預料到的變化這種事實,所以,他們也沒有過於焦急這方面的情況。

    當然,抱怨一下之類的還是會有的,畢竟,沒有人完全放心算得上失去聯繫的友軍部隊,會不會發生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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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天之後,韓信的第二批部隊在樓船士部隊的運輸下,踏上了朝鮮地區的土地。

    他們遇到的,是防禦登陸地區而留下來的五百個海軍陸戰隊。

    在跟這一支部隊的指揮官,一個叫做韓遙的五百主交流一番之後,韓信知道了一些情況的大概。他對於這種在兵書上面沒有相應記錄的情況,難得的陷入沉思當中。

    因為在韓遙的話語當中,杜聰的海軍陸戰隊,似乎已經在箕子朝鮮的核心區域,構建了一套相當穩固的控制地區。儘管,這些地方並不包括防禦也不算好的城邑,但是韓信很清楚,箕子朝鮮對於左將軍府而言,一旦失去了地方的根基,將會毫無辦法更有效的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因為除了根據情報所得的幾千名裝備還算精良,在左將軍口中,叫什麼方陣兵之類的玩意之外,箕子朝鮮就像是戰國群雄那樣,以農兵為基礎的軍事實力。在失去了大量的鄉村小鎮之後,他們就很難有效的再次組織一支人數相當多的部隊。

    好吧,在成為了一支職業化軍人的指揮官之後,韓信再也不認為,這些農兵,在戰局佔據優勢之外的戰況當中還有什麼更大的意義。

    也許,依靠人數來衝擊他們是一個不錯的戰術。但是麼,韓信認為,這樣做對於他們而言,沒有太大的作用。

    相比起這個事情,韓信詢問了這個跟他同一個姓氏的軍官:「涉都尉以及李軍師的情況如何?」

    「回韓校尉,職下不知。」韓遙很直接的說出了事實。

    好吧,知道了這個情況之後,韓信無奈的叫過一個親衛,讓他回覆還沒有返回的秦敏,希望對方能夠轉運一批糧草以及相應的器械過來。

    秦敏在仔細詢問一下之後,知道了韓信接下來,計畫依靠這個地區,鞏固起一個逐步蠶食箕子朝鮮勢力範圍的決定之後,也沒有說什麼,他只是表達將這個消息轉達給定襄郡,讓陳平以及負責總後勤方面事宜的蕭何,讓對方決定該怎麼做。

    韓信在知道了秦敏的回覆之後也沒有說什麼,畢竟這樣的安排,他也不認為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

    韓信麾下的官兵有三千人左右,再加上留下來的五百名海軍陸戰隊,韓信在休整兩天之後,就採取了下一步的行動。

    在灘頭地區的東面約三十里的地區,有一個中型的朝鮮城邑,按照韓信的計畫,這個地方將會成為他作為控制區域的核心。

    他也看到了從東面趕來的杜聰,在仔細商討一下行動計畫之後,杜聰建議將派遣一些人員,進行一些有點特殊的作戰。

    韓信不解,而在杜聰的小聲解釋之後,韓信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因為韓信根本無法想像出,杜聰居然在這個時候,已經整合出一支由朝鮮農兵為主題,而他只需要派人擔任一些要害職位的小規模部隊。

    在很多情況下,要做到這一點,這些朝鮮農民或者是農兵,不心甘情願的合作,只會是弄巧反拙的事情。

    而在他跟杜聰的交談當中,杜聰神情當中蘊含的自信,讓韓信不得不沉思一小會之後,嘗試一下對方的建議。

    韓信不是那種完全講求所謂正面作戰要求的人,雖然他不像李左車那樣,更有效的在最短時間內,利用自己手頭上的優勢,來掌握戰局。但是,也不是說他完全不懂得這樣做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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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派出了一支騎士,向北聯絡渉間或者是友軍部隊之後,韓信就調動了兩千五百人,以及杜聰調集過來的一千三百人聯合在一起,等待著作戰機會。

    按照杜聰的說法,他這次調集的人員,不止這麼一些,還有的人員,已經被他派出去,進行相應的作戰。

    韓信對於這樣的事情,心中雖然還有些顧慮。但是,從這個城邑的規模以及防禦程度的估算,韓信認為這樣的戰術哪怕是失敗了,強攻對方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杜聰也許是看出了韓信似乎不太放心這個情況,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神情中流露出一些自信。

    這個情況,更多的是因為韓信以及杜聰兩人的經歷,以及性格所導致的。韓信不太會隨便相信任何一個人,這也是他過往在淮陰縣生活的情況,所影響的。

    像是杜聰,雖然跟他份屬同袍,但是他不會完全相信杜聰,要不是因為這樣的戰術,對於韓信而言,哪怕是失敗了,也不會對部隊實力有什麼影響,否則他的顧慮會更加多。

    當然,這樣的情況,杜聰會不會有所覺察,韓信也沒有很大的興趣知道。他需要做的,就是在這次行動當中,得到這個在他心中,具備很多意義的城邑而已。

    ……

    在這個城邑內,守城的朝鮮軍,似乎也對這幾天陸續傳來的消息有所耳聞。很多人都擔心會不會被那些來歷不明的軍隊襲擊。

    但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是,就在城牆後面修建起來的一些臨時安置召集起來的農兵部隊房子裡面,有著好幾條村子,而被安排在一起的農兵。

    這些人從很多方面而言,都沒有什麼問題……從外表以及相應的口音,完全也是這樣,一些負責盤查的駐軍,也發現不了什麼問題。

    但是,他們忽視了一個情況,那就是一些人,他們很少說話。有些盤查的官兵疑惑這個事情,但是在其他人的掩護下,這些發現問題的駐軍,也沒有充足的時間仔細盤查這些在他們眼中也許有問題的農戶。

    也許他們該思考一下,一個問題,那就是檢查一下這些人的手,長時間握著兵器的手,手掌上的繭子跟農戶或者是其他職業的人還是有一定去別的。

    但是,這些人並不是朝鮮軍官,在這個年頭,朝鮮軍的軍官,也成為了一群以蛀蟲居多的存在。

    所以,這些駐軍也沒有太大的想法,做這樣的事情。畢竟他們本身也是農戶居多的人。

    ……

    天色很快就伴隨著太陽的西下而逐漸昏暗。

    在夕陽的餘暉當中,守軍也進行了輪換工作。

    但是,沒有人能夠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兩百個左右的人,抽出了放置在糧食袋子裡面,隱藏起來的鐵劍,以及一些固定在一些手推車下方的盾牌,離開了房間,衝向了城門以及城牆。

    這些人當中,也許有些人並不願意對自己的同胞,刀劍加身,但是,那些被他們掩護的秦軍,給他們說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他們完成了任務之後,將會成為秦軍一份子,家人甚至能夠真正的得到一塊土地。

    他們這些淳樸的青壯,不得不咬著牙,用「自己人」的鮮血,灌注出一個美好的未來。

    一群人就這樣拿著兵器,當然無法做其他什麼哄騙的手段,所以,一離開了房子之後就行動,反倒是他們能夠成功的戰術。

    「殺!!!」手裡面拿著刀盾,穿著一件破爛衣服的海軍陸戰隊軍官,大聲叫喊著,首先衝向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換崗駐軍。

    他身後的幾十個朝鮮人,也同樣的嚎叫著,衝向了「自己人」。

    城邑駐軍在這個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而在這個秦軍軍官用劍砍入了一個低級的朝鮮軍軍官身體,血花飛舞,濺落在地上以及對方身上之後,很多朝鮮軍才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些什麼。

    但是,已經晚了……

    面對著韓信等人潛伏方向的城門以及城牆,在不算傷亡太大的混戰之後,迅速被這些襲擊的人員佔領。

    幾個海軍陸戰隊的軍官,迅速點燃了臨時佈置出來的草料,用烽火來進行聯絡。

    這樣做,固然會有可能會暴露什麼,但是這樣的事情,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其他方位的朝鮮軍,也發現了這個地方的情況,不斷在一些低級軍官的指揮下,趕過來跟襲擊者混戰。

    城門區域,很多海軍陸戰隊的成員組成了一個盾陣,抵擋著朝鮮軍的衝擊。

    而在這個時候,作為應對的先鋒部隊,韓信派遣了自己麾下的兩百個騎士,迅速衝到城邑裡面,而在他們的後面,大量身穿鐵甲,手裡面拿著各種鐵製兵器的秦軍步兵,緊隨其後。

    在這些騎士,從城門後面衝破了朝鮮軍的反擊陣型之後,這一次戰鬥,可以說已經向秦軍一邊倒。

    在秦軍的主力步兵部隊進入到城邑裡面,加入到戰局之後,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定居。而完全控制住這個城邑,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在第二天的朝陽升起來之後,懸掛在城樓上面的箕子朝鮮玄鳥旗,換成了大秦帝國的白底黑紋玄鳥旗,正式宣佈了這一座城邑,已經易主。

    城裡面的守軍,有些人還是跑了,但是韓信對於這個事情絲毫不在意。

    反正,在這個情況下,派出人員追殺這些潰兵部隊,也不是一個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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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些朝鮮人的畏懼眼光當中,韓信跟杜聰並肩從臨時休息的城主府邸當中走出來。

    韓信也沒有理會這些朝鮮人,而是將眼光放在另外一些被捆綁起來的豪強以及其家眷身上。

    杜聰輕輕地搖了搖頭,他很清楚,接下來將要發生一些什麼事情。他雖然不願意這麼做,但是在派出去交流談判,亦或者是說權限的人員被對方殺死之後,韓信直接下令,攻破了這些人的家宅。

    連城牆都擋不住秦軍的攻擊,更何況是這些矮小的土牆?

    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城裡面的一些並不願意合作的豪強,他們手下的奴隸以及家僕,只要是拿著武器的人,很直接的被殺個一乾二淨。

    而剩下來的豪強家眷,則是被基本完全抓獲。

    一些在早上就被叫過來,願意跟左將軍府合作的豪強地主,則是深深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因為他們也很清楚,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韓信看了一眼自己的軍司馬,然後叫過一個能夠將一份文告上面的字看懂,以及懂得說朝鮮地區語言的秦軍,讓對方朗讀上面的內容。

    在文告的內容逐漸朗誦出來之後,那些被捆綁起來,然後被秦軍控制住的家眷們,很多都絕望的哭喊起來。

    因為,上面的內容也許有一些廢話,但是裡面有一句男子皆殺,女子則是另外處理。這就讓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的末日真的到來了。

    韓信聽不懂朝鮮地區的語言,而杜聰則是聽得明白一點。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韓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韓信在這個時候,若無其事的說道:「杜校尉,你應該知道,這樣的做法已經相當仁慈了。」

    杜聰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因為確實正如韓信所言,在這個地方,採取這樣的做法,確實是相當仁慈的手段了。

    而韓信沒有理會自己的袍澤,而是將眼神掃視了一下那些願意合作的豪強之後,嘴角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

    也許這些人的合作,是迫於無奈。但是在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以及左將軍府對朝鮮地區的控制越來越有力,這些人想要翻起一些無謂的浪花,只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

    當然,韓信很清楚陳平在他出發之前給他的一封信,上面的內容,是希望韓信將遼東郡的治理模式,運用在朝鮮上面。這才有了今天發生的這一幕。

    而一直的屠戮,也不可能帶來真正的收服,韓信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在一個個不分年齡,只要是下面帶把的首級掛在城牆上面之後,從這些豪強家中得到的糧食以及其他的一些器具,則是在帶著笑容,努力做出一副親民模樣的秦軍官兵手上,分派到城中的貧民手上。

    很多貧民用顫抖著的手,打開了一個個麻布袋子,看到了裡面的糧食,衣服以及一些器皿之後,很多人在回過神來之後,口中說這一些大部分秦軍官兵都聽懂的話。

    而那些負責交流的官兵,則是維持著微笑……

    得到民心,自然是一個重點,但是,在很多情況下,韓信很清楚,以現在而言,民心什麼的,也就只能夠一步步來施展各種手段。

    因為他們還在作戰當中,後續的事情,也不是現在這個情況所能夠做到的。

    相比起城中的平民,願意合作的豪強,在經過早上在他們眼前發生的一連串事情之後,也得到了實惠。

    在他們付出了相應價值的財貨之後,他們得到的,是那些已經被剿滅的豪強地主的房子或者是一些作坊商店。

    當然了,他們也少不了得到警告,那就是他們要做生意的話,沒問題,但是他們不得不繳納相應的稅收。

    有些豪強心中自然是不滿,但是,在這種形式比人弱的情況下,他們除了照著辦還能怎麼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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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過數天的晝伏夜出之後,韓信派遣出去的騎士小隊,跟刑徒軍的巡弋騎士相遇。

    在半天后見到了這些騎士之後,李左車理解到幾天之前的情況。

    跟渉間商議一下相應問題之後,李左車書寫了一份回覆,讓這些人員回到韓信所在的地方。

    李左車隨後想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僅僅憑藉這種聯繫方式,很難有效的掌握住其他地方的有效消息。

    但是,包括渉間在內的人,何嘗不知道這個問題很有可能會讓事情變得非常麻煩?

    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幾百年一來,用騎士或者是戰車傳遞消息,已經成為了一種主流方式。

    馴養信鴿這種事情,墨家也有人會,並且相當有著非常好的經驗。

    但是有一個問題,無法避免,那就是信鴿這玩意,非常不靠譜。當然不是說馴養的信鴿,只懂吃東西而不知道做「正事「,而是天敵太多了。

    根據張嘉師的測試,信鴿的有效傳遞,還不到三成。

    七成去了什麼地方?

    跑到了猛禽的肚子裡面了唄……

    得到這方面的統計之後,張嘉師說出了一句讓陳平很錯愕的話:

    「***!以後不要再跟我說什麼xx神劇了,裡面的信鴿就這麼牛?」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5
第161章 征伐朝鮮(5)

    在得到韓信以及杜聰兩人的動向之後,渉間以及李左車兩人,命令麾下的三個校尉在數個已經被攻破,地理位置也不是相差太遠的城邑當中進行集中。

    在這個時候,李左車得到了陳平等人的聯名簽署的一份信函之後,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將這份信函給了渉間一看,對方的臉龐難得的抽搐了一小會。

    但是兩人都心照不宣的用眼神「交流」一番之後,渉間才緩緩說出一句話:「接下來,你該怎麼辦?」

    「這個麼,自然該當那樣了。」李左車露出了一絲微笑。

    ……

    兩天後,李左車在安排好一切之後,命令北方秦軍,職位在五百主以上級別的人員,返回基地當中。

    雖然說很多人對於這樣南轅北轍的命令表示很不解,但是所有相應的秦軍軍官都按照李左車的命令,迅速回到了那座已經建立起一整套完善體系的後勤基地。

    而李左車在這個時候,聽著一隊被派遣出去,負責執行一項特殊命令的秦軍騎士屯長,進行的回覆。

    這個秦軍騎士屯長,可是北路大軍當中,少數一部分能夠聽得懂並且會說當地語言的人。李左車在知道了對方在跟那一戶只有一個老婦人操持的家庭,說出自己來意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冷不丁的將自己口中輕抿的茶水,直接咳出去。

    「咳咳,你是說,對方以為你們是打算做壞事的?」李左車很是不可置信的說出這句話。

    這個秦軍屯長,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的點了點頭。

    畢竟這樣的事情,他也覺得很難接受。但是他隨後說出了在自己好說歹說的情況下,最後還是說動了這一戶破敗的朝鮮貧民家庭,在他們的護送下,遷移到這個城邑。

    李左車突然想起了什麼,那就是他很好奇的看著這個屯長,然後詢問道:「若是對方依舊因為心中的擔憂而沒有任何反應,汝會如何處理?」

    屯長輕輕地從自己背後,取出了一團麻繩……

    面對著這種讓李左車無法輕鬆反應過來的變化,李左車最後發現這個年輕的屯長,相當有意思。

    「汝的名字是什麼?」李左車微微一笑,看著這個屯長,說出了這句話。

    屯長恭敬的說道:「稟報大人,職下乃廣陽郡人栗超。」

    「嗯,栗屯長,哦,應該說栗百將了,你跟你麾下的人好好休息一番吧。」李左車微笑著說出了一句讓栗超眼神閃過一絲喜色,但是很快就回覆過來的話。

    「謝大人提拔。」栗超很是平靜的說出這句話。

    在栗超離開了之後,渉間因為有事情找他,進入了李左車的房間。

    看著微笑著的李左車,因為這一段時間的工作關係而變得親近的渉間,難得的對李左車開著玩笑:「軍師,我看到了你這樣的笑容,總覺得是不是應該有人要倒霉了?」

    「涉校尉,用大人的一句話來說,你這是在誹謗李某的為人。李某難道就是那種喜歡陰險行事之輩?」李左車口頭上雖然是那麼說,但是渉間能夠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對方完全沒有生氣。

    李左車隨後說道:「剛剛發現了一個不錯的年輕人。李某稍微動用一下手頭上的權利,提拔一番而已。」

    李左車說出來的話,並沒有讓渉間太在意,因為渉間很清楚,李左車不會因為私情而這麼做,那個被李左車看上的年輕人,很有可能是真的找到了一個人才。不過不太在意這些事情的渉間,對李左車說道:「我們要不要聯繫一下南面的韓校尉以及杜校尉?畢竟這樣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讓對方陷入危險。」

    渉間的話,表達出來的一個意思,就是指因為李左車的安排,而不得不推遲的下一步攻勢。

    李左車很放心的搖了搖頭:「涉校尉,南面有韓校尉在,不要說李某,就連陳大人以及大人都很放心。韓校尉此人之能,足以應對大軍調動,更何況是這樣的小規模軍事調動?」

    從這句話當中,渉間聽得出包括張嘉師在內的人都對韓信很放心。

    他隨後也釋然了,畢竟他跟韓信也接觸過,心中也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只要給予信任,韓信能夠帶來的,往往不是渉間能夠想像的。

    想通了這一點的渉間,也放鬆起來,隨意跟李左車交流著其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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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五百主,這個房子是涉都尉以及李軍師派人安排的。」在一個秦軍伍長的引領下,跟其他人一起回到了城邑的騰郊,來到了一間雖然有點小,但是明顯經過翻修整理一番的小房子。

    他很奇怪為何有這樣的安排,但是在進入了這個房子之後,騰郊看到了裡面居然居住著人。

    他正懷疑是不是有人搞錯了什麼,那個只有十歲不到的小男孩,對著房子裡間叫喊著什麼話之後,騰郊就看到了一個四十多歲,容貌顯得比較蒼老的婦人,在一個穿著素色麻布裙子的少女攙扶下,走了出來。

    在看清了少女的臉容之後,騰郊頓時如同蠟像一般,良久沒有反應過來……

    ……

    在第二天,一直沒有睡好的騰郊,接到了命令,立刻去見渉間以及李左車。

    精神不太好的騰郊,在勺了水缸裡面的一些冷水,洗了一把臉之後,強打著精神,跟著傳令兵來到了渉間以及李左車居住辦公的宅邸。

    而當他進入了宅邸之後,居然看到了整個北路秦軍當中,五百主以上級別的軍官或者是軍司馬居然全部都在。

    很多人都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著他,而李蒼則是輕佻的說道:「沒想到騰老哥居然這麼快就下手了。」

    騰郊的年紀比起李蒼要大兩三年,李蒼這樣的稱呼,在私底下的刑徒軍很常見。而騰郊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也回過神來,臉色難得的紅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而黥布以及幾個刑徒軍軍官,則是在一旁不懷好意的嘿嘿笑著。

    就在這個時候,渉間以及李左車都走到了前屋,很多軍官都停止相互之間的交談,坐在自己應該坐著的位置上。

    在所有人都做好之後,李左車這個時候才說道:「諸位,這次李某以及騰都尉召集大家,主要是宣佈一件事情。」

    李左車停頓了一下,看著坐在比較後面的位置上的騰郊,說道:「騰五百主,上前聽命!」

    「喏!」騰郊首先應諾一番,然後來到了渉間以及李左車兩人,恭敬的抱拳肅立。

    而在這個時候,李左車大聲說道:「我等聽聞騰五百主似乎對一個朝鮮女子有意。既然如此,李某就託大一番,在此詢問一下騰五百主,不知道可否說明一下,騰五百主願意以正妻之禮,聘娶此位朝鮮女子?」

    騰郊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很難得的愣了一會……

    李左車也沒有焦急,他在慢慢地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這個事情,他固然能夠自己做些事情,讓對方接受這個結果。但是這樣做,在李左車的計畫當中,既然沒有意義,同樣也沒有李左車能夠更好操作的餘地。

    所以李左車在等待著自己籌劃的這次安排,到底會如何。

    解鈴還須繫鈴人,有些事情,勉強不來,李左車自然很清楚。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整個前屋陷入到一片沉默當中,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視著站立著的騰郊身上。

    最後,因為一句話,李左車以及渉間,露出了笑意。

    「一切但憑軍師安排!」

    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刑徒軍的幾個軍官,都忍不住嘿嘿一笑。

    至於他們在笑些什麼,很多其他的秦軍軍官,都忍不住在心中鄙視一下自己的同袍:「你們這些人,就不知道給對方留點面子。」

    ……

    當天的下午約三點左右的時間,在一票刑徒軍軍官的嬉笑玩鬧當中,穿上了一身淺紅色新郎官,被送到了城主府邸前面清理出來的一條街道上。

    而在很多被阻隔起來的朝鮮人以及城邑裡面的秦軍官兵注視下,一輛兩匹馬拉著的淺紅色馬車車廂,輕輕地行駛過來。

    這固然是一次李左車安排的作秀,但是,在李左車的計畫當中,這一點必不可少。

    在一邊坐著的李左車,聽到了旁邊的渉間,小聲說出來的一句話:「你認為這樣做有效?」

    「為何沒有效果呢?」李左車不在意的說道:「此事完全能夠解決很多問題,尤其是連大人都苦惱的刑徒軍上下幾千人的相應安排。涉都尉應該也很清楚,大人沒有在刑徒軍的婚事方面有任何舉動,並不是大人毫不在意,而是一籌莫展矣。而現在,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了。而且,也能夠相當快的得到朝鮮民眾的民心,一舉多得。」

    「這樣想,確實是不錯,可是……」渉間沉默一下之後繼續說下去:「這一點能夠成功?」

    「也許會有意外,然而,沒有意外的事情,你相信麼?」李左車說完這句話之後,露出了一副相當輕鬆的笑意。

    渉間不再說話,而是同樣觀察著這件事情的發展。

    在很多朝鮮人的眼中,他們看到的是在馬車輕輕地停在那個被幾個秦軍軍官簇擁,應該是新郎官的人員面前十米之前停下來。

    一個穿著淺紅色絲綢長裙,戴著一些首飾的女子,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輕輕的走下馬車。

    很多朝鮮人看到了這個之後,都忍不住低聲驚呼起來,因為這個女子,明顯就是一個朝鮮人。

    但是在一些秦軍官兵的冷眼注視,以及一些懂得當地語言的秦軍提醒下,他們很快就閉上了自己的吵雜的嘴巴。

    ……

    這個朝鮮女子,靜靜的走到騰郊面前,她對於騰郊,因為昨晚對方並沒有睡在房間裡面,而是在外面就這樣坐著一個晚上,覺得有些好奇。

    她不知道這個秦軍軍官為什麼會對她會有其他的感覺,她也沒有去問,畢竟她也很清楚,對方聽不明白她的話,她也聽不明白這個男子的話。

    而在今天早上,這個秦軍離開一段時間之後,一個朝鮮女子走進來,跟她們一家人說了些關於婚禮的事情。她的母親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而她的弟弟妹妹們,則是唧唧喳喳的說著些不搭邊的話。

    她家本身是獵戶,而在兩個大哥以及父親在一次進入了深山,再也沒有回來之後,母親當時就只能夠拉扯著她們這些年紀還小的孩子們,繼續活下去。

    生活很苦,但是母親沒有在她們面前抱怨過什麼。

    而在前兩年開始,她也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去山裡面采些野菜野果販賣,換取一些糧食。

    而在那天,她看到的是,那些被稱為附近村子中,最為凶惡的地主,被一支旗幟上面繡著黑底白字的旗幟的軍隊,直接衝進村莊裡面,殺個一乾二淨。

    她想回家,但是家裡面已經沒有了米糧,她只能夠賭一把,因為她遠遠地看到了一些村子認識的人,都販賣著什麼東西,而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她就壯著膽子,進入了村子裡面……

    她沒有想到,這些軍人很好,沒有做些讓她害怕的事情。

    不僅僅如此,她還得到了很多銅錢,那些來自據說是東面大秦帝國的銅錢,換到了很多糧食。

    有一件事情很奇怪,那就是她彷彿感覺到有什麼人在遠遠地看著她……

    ……

    而在騰郊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本該已經死去的李女,確實是活過來了,他輕輕的走到對方的面前,握住了對方的手。

    感覺到對方的手,有些粗糙,但是沒有掙扎,騰郊的心中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在他轉過身之後,跟這個女子輕輕地走著,而自己的袍澤們,則是露出一幅會心善意的笑意之後,輕輕地各自後退到側面,讓開了道路。

    騰郊想說些什麼,但是他看著那一面代表大秦帝國的玄鳥旗,最後他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牽著這個女子,他下定決心一輩子都不會再次鬆開的手,一步步走到了那一面旗幟下面。

    雙膝跪在地上的騰郊,大聲說道:「玄鳥在上!騰郊願意一輩子對此女不離不棄,違反此言,天誅地滅!」

    騰郊的話,雖然很多朝鮮人都聽不懂,但是聽得懂的朝鮮人,以及一些知道這一面玄鳥旗意義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

    看著一些人的竊竊私語,李左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一閃而過,計畫成功的神色。

    渉間的眼神餘光,捕捉到這一點,心中鄙視著自己的夥計……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騰郊要自己解決的問題了。

    很多秦軍軍官都想做些喜聞樂見的事情,比如說將新郎官騰郊,灌醉掉……

    但是麼,刑徒軍的軍官,也不缺乏善飲者,再者,在看到了一壇壇張嘉師旗下產業,遼東酒坊生產出來的蒸餾白酒之後,很多秦軍軍官在刑徒軍軍官的奸笑下,猛然吞嚥著唾沫……

    若是張嘉師看到了這個情況,也許會想到一個事兒,那就是,某隻白象看到了毛熊往桌子上,啪的一聲,樹立起一瓶伏特加……

    白象的表情,確實非常好玩。不是麼?

    ………………………………………………分割線…………………………………………

    騰郊過了一個新婚之夜,但是在第二天,騰郊出現在渉間以及李左車兩人的面前。

    李左車很奇怪對方為何會出現,畢竟他可是按照張嘉師的規定,給騰郊放了幾天假期。

    但是麼,在得到了騰郊為何這樣做的想法之後,渉間只得搖了搖頭:「這件事情,騰五百主雖然立功心切,但是左將軍定下的規矩,涉某不敢荒廢,希望騰五百主能夠理解。」

    騰郊在聽到了渉間的回覆之後,就知道他想跟隨大軍這次行動的計畫,已經沒有可能了。

    畢竟渉間現在是他們的最高指揮官,而且對方也將張嘉師這個老大的老大都搬出來了,他還能說些什麼?

    而在李左車的寬言安慰下,騰郊只能夠告辭離開,享受自己七天的新婚假期……

    ……

    在接下來的幾天之內,一支支部隊,包括刑徒軍在內的營地當中,張貼著一份告示。

    上面的內容,就是放寬全軍上下未婚者的擇偶限制。

    上面的內容不多,但是除了一些讓軍中之人都興奮的條款之外,還有著一個備註,那就是:

    「若是犯了軍中規定,無故****婦人女子者,梟首!一切規定如同遼東郡一樣,以雙方你情我願為準則!」

    這個條文,除了地方以及面向人員有些區別之外,實際上就是張嘉師在阿房宮地區到遼東郡所實施的相應條例相差不大。

    這不是說張嘉師歧視刑徒軍,而是相應條文在遼東郡,以刑徒軍的情況,還是很難得到解決的。

    在這個情況下,李左車想到了這個情況,那就是利用其他地區的女子,來解決這個問題。

    而一旦雙方能夠大規模的結成夫妻,那麼,朝鮮人對於秦軍的敵意,自然也不會那麼大。

    這也就是李左車的一石數鳥之計。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5
第162章 征伐朝鮮(6)

    寫在編前的話:

    新的2015年到來了,本狼在此祝賀各位書友元旦快樂,新的一年一帆風順。

    也給本狼自己打打氣……畢竟定秦曲這本書,在很多方面而言,都比裝甲轟鳴要細膩不少,但是,在很多意義上都寫得相當吃力。嗯,從很多方面而言,確實是這樣。

    只不過無論如何,本書都要儘可能的寫好,寫出一個大綱中編排出來的結局,這既然是合約,同樣也是本狼給自己的一個目標。

    在《定秦曲》之後的寫作安排,本狼暫時還沒有太大的想法,畢竟會以一些收入方面的情況來作為主要考慮。書群的群友也應該比較清楚本狼的一些事情。總體來說,嗯,能夠簽約並且有一定額外收入,是優先考慮的情況。

    在此,則是說一下,因為看過了網站簽約的一些方面的條件,也許,續寫《星海龍鳴曲》或者是另外新書,是比較可行的辦法。《雷霆戰曲》若是有可能簽約的話,本狼也不會放棄的。希望支持本狼的書友,能夠體諒一下本狼……

    畢竟,本狼現在的《定秦曲》……好吧,你們都知道一些情況了。

    說到這裡,心情突然間輕鬆了很多,下面是正文。

    …………………………………………久違的正文線……………………………………

    這一次更加像是如同作秀一般的婚禮,沒有人能夠忽視這次婚禮對於後來歷史的影響到底有多大。也沒有人能夠想到,李左車所思考出來的方式,到底有多大的成效。

    但是,在李左車的計畫當中,一旦朝鮮地區的情況好轉,或者是左將軍府基本控制住朝鮮地區之後,一切才是正式的開始。這次婚禮也就是李左車預想當中的一次「前奏曲」而已。

    ……

    秦軍在這次婚禮之後,再次開展了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北面的渉間所部一萬人左右的部隊,以及隨後趕過來支援的蘇騰所部兩千人,在渉間的安排下,他麾下的部隊,以梯隊前進的方式,沿著朝鮮地區西北面比較靠近海面的地域逐步向南推進。

    其中,以先鋒軍阮翁紹麾下三千人為主的部隊,直接攻下了箕子朝鮮的幾座小型城邑。

    李蒼,王陵兩人所部,則是從側翼掩護或者是支援這阮翁紹的部隊,進行多次攻勢。

    箕子朝鮮的駐軍,在數量上被秦軍輕鬆壓制,而且從很多方面的質量而言,朝鮮軍同樣不是列裝了大量改進過的兵器,器械的秦軍對手。

    很多城邑的破舊城門,在阮翁紹麾下攻城步兵用沖車撞擊一段時間之後,迅速被突破城門,大量的秦軍步兵,在城門被撞開之後,魚貫衝進了城邑當中,殺戮著還在抵抗的箕子朝鮮軍。

    有些箕子朝鮮的城邑守將,在城門被突破之後,不得不率領親衛部隊以及其他的一些部隊突圍南下。而早有準備的秦軍騎士們,不需要花費太長的時間,就追上了箕子朝鮮的突圍部隊,或者是以逸待勞等待著對方突圍,對對方的突圍部隊進行猛攻。

    很多城邑的守將以及突圍的軍官們在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投降的最好機會。因為渉間早就有命令,對於突圍部隊的敵人,儘可能斬殺殆盡。

    這不是說渉間殘暴,也不能說渉間喜歡殺人,而是在這個情況下才投降的人員,在很多方面只能夠讓人更加不放心。

    而對於東面山地地區的朝鮮軍以及朝鮮城邑,缺乏嚮導人員的秦軍,只能夠暫時採取一種主要是勸降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這些地區並不比後世的朝鮮,道路網絡還算是發達,並且有著很高程度的開發,在大軍行進方面能夠有著一定的民間基礎。

    在這些位於山地當中的朝鮮城邑,往往只能夠讓渉間等人無奈的理解到一個事情,那就是朝鮮軍只需要在本來就比較粗劣的道路兩旁或者是要沖地區埋伏,進攻的秦軍部隊就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能夠前進。

    在很多角度而言,強攻這些城邑,佔領這些朝鮮地區的領土,是非常不切實際的計畫。畢竟李左車以及渉間都認為,佔據這些城邑的代價以及所得到的收益,往往是不成正比的。

    至於蘇騰麾下的兩千人,則是成為了一些地區的駐軍,其中就包括隨著戰線的推進,不斷地向前移動的後勤補給基地。

    因為這個後勤補給基地的一些特點,在李左車以及渉間等人商議後,決定依靠臨海區域來逐步推進。

    畢竟隨著距離遼東郡地區的路途越來越遙遠,採取海運的方式,能夠更好地有效補充各種軍需物資。

    這次征伐朝鮮的行動,是完全基於張嘉師的左將軍府自身實力體現的第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

    在長城之戰前後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與其說是左將軍府主導的戰爭,還不如說是一次依靠大秦帝國其他地區,以及嬴政這位千古一帝的支持為後盾而取決的一連串戰鬥。

    在很多方面而言,那次能夠戰勝東胡,更多的也就是一次相當偶然的勝利。畢竟讓東胡人後繼無力,不得不倉惶潰退的火攻,只不過是一次偶然。連同張嘉師以及白起在內都沒有想到的一次偶然。

    而這次行動,已經完全不同以往。

    在很多方面而言,這次出征箕子朝鮮固然是有著一連串的妥善安排,但是,作為第一次行動,就算是再如何準備充分,根據現實情況而不得不改變的戰術,政策命令,出現的情況相當多。

    在這個前提下,體現出張嘉師的左將軍府,這一個已經成為割據遼東郡,成為一個半自立軍閥性質的政權,在獨自進行的軍事行動當中,依舊有著很多地方的不完善。

    這次戰爭,更多的是一種修正改良以後所面臨情況的一種好機會。

    ………………………………………………分割線…………………………………………

    但是伴隨著前方部隊逐漸深入朝鮮地區的腹地,攻打著城邑地區的秦軍主力部隊,面對抵抗力量越來越完全的朝鮮軍,只能夠暫時放緩軍事行動。

    很多人,包括前線的阮翁紹,李蒼,王陵三個秦軍校尉,以及得到前線消息的李左車,渉間兩人都很不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李左車甚至是不得不連夜在一個屯的騎士護衛下,前往阮翁紹的軍中,指揮一場進攻位於王儉城北部約一百五十公里左右的城邑。

    李左車以及阮翁紹兩人,根本沒有預料到,這次攻城戰,算是他們進入箕子朝鮮之後,死傷最為慘重的一次攻堅戰。

    ……

    為了這次作戰行動,李左車抽調了王陵麾下的一千材官以及李蒼麾下的五百人刑徒軍材官,暫時補充人數有一些損失的阮翁紹所部。讓阮翁紹這次作戰當中能夠調動的部隊,達到4000人左右。

    而根據隨軍行動的墨家劍手指揮所言,這一座城邑的守軍,跟以往不同,採取潛伏城內以及突襲城門的作戰,已經不可能。

    在損失了一些善於翻爬城牆的墨家劍手之後,這個墨家輩分較高的中年人,不得不放棄了繼續嘗試這樣的行動。

    按照對方說觀察的情況而言,很明顯是城邑當中,有著他都很陌生的朝鮮地區職業者在妨礙著他們進行的相應戰術。

    得到了這個情況的李左車,沉思了一會之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像是這種派人突襲城門的戰術,在一些兵家的守舊之人眼中,確實是有些見不得人。但是麼,戰爭就是這樣,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哪怕是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打贏了戰爭,或者是奪取了天下,史書當中,被記住的,只有勝利者而已。

    這樣的說法,確實是從很多方面而言,相當的功利,但是這個世界,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如此。就連儒家亞聖孟子的老師之一,子思也是教導過孟子一些功利性的知識。這就能說子思有錯麼?

    恐怕誰也不能,因為這就是一個很多方面而言,社會的一個縮影而已。上到國家之間的合縱連橫,下至升斗小民之間的貪圖小便宜,何嘗不是一個功利本質?

    面對這個情況,李左車只好堂堂正正的安排一次攻城作戰。

    ……

    第二天清晨,在吃完早飯,休息一會兒之後,三千五百人的秦軍部隊走出了位於城邑北面約四里左右的營地。先行的秦軍騎士以及弩戰車,警戒著道路以及城邑,避免出現被敵軍突襲的情況。

    步兵部隊抬著雲梯以及驅趕著牲畜牽引的攻城器械,緩緩地前進到距離城邑北面以及西面兩個城門,準備開始發起進攻。

    在一公里左右的區域,是相當安全的,而這一座城邑,比起之前秦軍遇到的城邑要高,而且更加傾向於現在秦國主流城邑的樣子。很明顯,這一座城邑在很多方面而言,都相當與眾不同。

    不過,從一個李左車找來的老工匠眼中,這一座城邑,更加像是一座比較老舊的燕國樣式城池,根據他從城池外圍的壘石判斷,這一座城邑已經有超過五十年以上的時間。

    得到了這個情況的李左車微微點頭,他總覺得這一座城邑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他也說不上這個到底是什麼原因。畢竟對於李左車而言,箕子朝鮮的情況,他也同樣相當陌生。

    他對指揮部隊的阮翁紹示意可以開始攻擊之後,秦軍部隊就在阮翁紹的指示下,隨同著自己的軍官們行動起來。

    首先登場的,自然是緩緩加快速度前進,到達距離城邑四百米外才停下來的弩戰車部隊。上面的弩手們,從一塊塊綁在戰車護欄上面的盾牌後面,不斷地對著城牆上面的朝鮮軍發射出弩鏃。

    只有兩三百支弩鏃的射擊,自然是顯得有些稀疏,但是,對於壓制城頭上無法有效攻擊這個距離的朝鮮軍而言,這樣的作戰方式無疑是非常安全的。

    大量的秦軍盾兵,在緩緩步行幾百米,來到了弩戰車部隊旁邊之後,一個個秦軍低級軍官,迅速吆喝著自己麾下的士兵或者是更低級軍官,組成一個個舉盾推進的秦軍盾陣。

    守城的朝鮮人,自然對盾陣這樣的玩意也不陌生,因為朝鮮人最精銳的方陣兵,就是長矛盾兵。

    但是,朝鮮軍當中的一個身穿朝鮮軍當中非常稀少的鐵製鎧甲的軍官,眼神凝重的看著不斷靠近的秦軍部隊,他們看到的是秦軍盾陣與他從傳聞當中所理解到的自然不同,他從盾陣的盾牌,以及盾陣的組成方式,看到了很多東西。

    這些盾兵,手裡面拿著的不是鐵劍,也不是矛戈,而是一柄柄類似於長鈹的長柄刀。

    而盾牌,並不是那種只能夠格擋武器的小型盾牌,而是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方形盾。

    可以說,這些步兵,更加像是一種專門組成盾兵,防止敵軍突擊的重型步兵。

    在這些步兵部隊前進到兩百米左右的距離之後,這個軍官將手向下一揮,幾百個躲藏在城牆垛口後面的弓弩手向著這些秦軍射出自己的弓弩箭鏃。

    很多秦軍盾兵在不到幾秒之後,聽到了自己的盾牌,或者是上面的盾牌,傳來了一聲聲叮叮嘟嘟的聲音。

    為了減輕重量,這些盾牌很多都是採取木板包裹鐵板的方式製作出來的,在防禦方面,防備穿透力相當強的撅張弩近距離射擊,難度自然很大,但是防禦這些朝鮮人製作出來的弓弩,所發射出來的箭鏃,反而不是什麼問題。

    有些人品不好的秦軍盾手,被箭枝從盾陣縫隙當中射中,後面的盾手,迅速將受傷或者是直接死去的袍澤拉開,而其他人則是快速的填補缺口。

    而在這個時候,秦軍隱藏在盾陣當中的弓弩手,移動到盾陣後面,迅速彎弓搭箭。

    「挪開位置!!!」

    伴隨著一個秦軍百將的喊聲,秦軍盾陣紛紛露出一絲小小的空隙,而裝填好的秦軍弓弩手,則是向城牆上的目標,迅速發射出手中的弓弩箭鏃。

    比起弩戰車要密集不少的弓弩箭鏃,射向了城牆上。

    在弓弩手裝填的時候,盾陣再次將那一絲縫隙隱藏起來。

    很多朝鮮人的弓弩手被雖然比較稀疏,但是幾乎算得上延綿不斷的弓弩箭鏃射中,因為負傷而痛苦嚎叫,或者是因為被命中要害,很快的成為一具屍體。

    總體而言,朝鮮弓弩手雖然有著城牆高度以及射擊角度的優勢,但是因為雙方的武器質量有著非常大的差別這個主要原因影響下,朝鮮弓弩手的傷亡,遠比起秦軍步兵部隊要高得多。往往是朝鮮弓弩手有五人或者是更多,失去戰鬥力,秦軍才有一個弓弩手或者是盾兵被射死射傷。

    而在這個時候,秦軍的後續陣型派出了兩隊各五十人的步兵部隊,推著一輛沖車,緩緩向城門地區前進。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秦軍的步兵部隊在掩護弓弩手的前進戰術下,很快就來到了距離城牆位置不到一百米的區域。

    在這個距離下,秦軍官兵的傷亡開始增多,但是朝鮮人的守城部隊,也遭受到更加準確一點的攻擊。

    在這個時候,沖車從步兵部隊組成的陣型中間緩緩的繼續前進。很多朝鮮人倖存的弓弩手,將打擊目標改變到沖車身上。

    很多朝鮮弓弩手紛紛射出火箭,但是被沖車用青銅以及鐵板上下疊合製作而成的頂部,紛紛彈開。

    有不少射擊的朝鮮弓弩手,將自己暴露在秦軍的弓弩手眼前,被陸續射殺射傷。

    沖車在一段時間的推進之後,來到了城門面前,幾乎沒有什麼損失的沖車部隊,在一個什長的指揮下,迅速用撞木撞擊著城門。

    什長大聲叫喊著:「推,收力,推,收力,推,收力……」

    如此連續幾次之後,通過慣性而加大撞擊力度的撞木,終於撞上了城門。

    但是與以往的情況不同,包括這個指揮的什長在內的秦軍沖車步兵,都感覺到撞木傳來了一陣猛烈的反震力度。

    感覺到手腕有些發麻的屯長,再次大喊一聲:「繼續推!!!」

    「啪……」

    撞木的金屬撞角直接撞穿了城門,而看到了洞口漆黑一片之後,這個什長大聲說道:「停止撞擊!對方封堵了城門!!!」

    聽到了這句話的屯長,無奈的拿出插在腰間的一面小旗子,向著後面揮舞起來。

    一個視力好的秦軍觀察員,在盾兵的保護下,看到了那個屯長手上揮舞小旗幟的方式之後,大聲說道:「城門無法突破,對方封堵了城門!」

    旁邊的一個旗手,在確認了一下情況之後,迅速搖動著自己手上的旌旗,連續做出了幾次幅度都比較大的連貫擺動。

    看到了這個情況的後面戰陣的一個軍官,騎著馬來到了阮翁紹以及李左車兩人旁邊,對兩人抱拳說道:「李軍師,校尉大人,城門被封堵,沖車部隊不得不原路折返。」

    李左車以及阮翁紹在聽到了這句話,對望一眼之後,都能夠感覺到對方眼神當中的震驚以及無奈。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5
第163章 征伐朝鮮(7)

    攻擊城門的部隊,不得不冒著城牆上的檑木石塊,以及越來越稀疏的箭鏃,將沖車倒推回來。

    在這個時候,李左車沉思了一段時間,因為在阮翁紹的詢問下一步行動該當如何之後,李左車不得不沉思。

    城頭上的朝鮮軍明顯已經傷亡慘重,在前線不斷傳來消息顯示,朝鮮人似乎已經沒有更多的手段。但是李左車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但是身處現在這個情況下,李左車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因為關於城裡面的信息太少了。除了對方有一群能夠跟墨家劍手們交手,還佔上風的人之外,他感覺到自己知道的事情當中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隨後,李左車的腦海中迅速閃現出一絲的靈光,那就是這些人的出現,說明了對方在計畫著什麼。

    封堵城門這樣的戰術,在固守待援的情況下,是合理的,但是在這個情況下,有所準備的朝鮮人,似乎也應該很清楚,朝鮮人能夠調動的援軍,基本被韓信以及杜聰兩人的游擊戰戰術騷擾之下,也許還會有,但是要擊敗他們支援這一座城邑,李左車不認為城邑裡面的敵人軍官會這麼天真。

    既然如此,李左車想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在這一座城邑當中,似乎應該有什麼在等待著他們。

    「不去看看又怎麼知道呢?」李左車隨後對阮翁紹點了點頭:「阮校尉,你命雲梯士進行攻城,一旦在控制城牆之後,儘可能不要太過於深入城邑內部。」

    阮翁紹不知道李左車為何會有這樣的命令,但是他還是直接應諾。

    ……

    秦軍的雲梯士,在很多部隊當中都有這樣的編制。當然,雲梯士還只不過是材官的一個分支類別,完全不算獨立的兵種。

    而與很多其他地方的雲梯士部隊不同,張嘉師為這次出征的雲梯士部隊,特意額外分配了一件穿在鐵札甲裡面的皮甲。

    這樣的安排,在經過工匠們的試驗下,能夠相對有效的減輕雲梯士部隊面對守城方的殺傷效果。

    當然,對於沒有護甲防護的區域,也談不上什麼效果。

    而雲梯士的兵器,自然很難想張嘉師麾下的重型盾兵部隊那樣,特意配備一面盾牌,這樣的搭配,讓攀爬雲梯的秦軍部隊,很難快捷的爬上起碼十米高度的雲梯。

    再者,在武器搭配方面,一把加厚了劍身厚度的鐵劍,或者是雙手武器,成為了標準裝備。

    雲梯士配備的雲梯,同樣已經換成了一種頂部一部分用金屬製作,能夠有效卡住垛牆位置的雲梯,守軍在很多時候要破壞掉這些雲梯,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雲梯前段並不是簡單的梯子設計,而是用了一種l字型的槓桿固定底座,增加雲梯的安穩性。

    要是有可能的話,雲梯士的相應官兵,會在其他人的掩護下,在底座的幾個圓孔位置上,打上釘子,加強雲梯的固定力度。

    一隊隊雲梯士部隊,用一隻手舉著盾牌,擋住不時射向他們的箭鏃,另一隻手則是用力的夾住雲梯,隨後在軍官的指揮下,不斷的向前跑動。

    城頭上的向雲梯士射出來的箭鏃,密度明顯稀疏不少,而殘餘的一些朝鮮弓弩手,再也沒有射出下一箭的機會,就被來到了不到五十米開外,在盾兵的掩護下,射出弓弩箭鏃的秦軍弓弩手射殺。

    雲梯士部隊花費不了幾分鐘的時間,就抬著自己部隊配備的雲梯,衝到了城牆下方。

    城牆上的朝鮮軍部隊再次不斷地向下面扔下各種檑木石頭。但是,這個時候,很多朝鮮人還沒有將自己舉起的檑木以及石頭扔下來,就被幾支箭鏃射中。而前方的一些雲梯士,在前進的路上,被城牆上發射出來的箭鏃射中之後,另外的一些秦軍材官,迅速接替失去戰鬥力的袍澤,繼續向前推進。

    很快的,前方的秦軍官兵迅速用力將雲梯豎起來,然後兩個秦軍官兵迅速在幾個底板的圓孔上,迅速的用釘子固定這些梯子。

    守城的朝鮮軍,看到了雲梯被豎立起來之後,用自己的武器或者是幾個人用蠻力推動著這些雲梯,但是他們很快的就發現,自己面前的雲梯,就算是用彎刀劈砍,也不過是出現一連串的火星,絲毫沒有收到什麼破壞之餘,也將他們直接震得手腕發麻。

    而推動雲梯的朝鮮軍,隨後也看到了雲梯上面居然被一個從雲梯部位露出來的東西直接卡住城牆。

    面對這樣的情況,朝鮮軍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而在同時,後續的雲梯士部隊扔掉了盾牌,單手握著兵器,然後迅速向上攀爬。

    不時有雲梯士部隊因為被朝鮮人從側面城垛發射出來的箭鏃命中。有些人能夠忍受住身體傳來的痛楚,咬牙繼續向上攀爬,而有些人則是因為被命中要害或者是腿腳部位,嚎叫著從雲梯上面摔落下來……

    一些倒霉的雲梯士,接二連三的被前面的人員連累,摔在地面上之後,玩起了人堆。

    底部的秦軍在上面的袍澤被其他人挪動之後,往往已經成為一具屍體。

    雲梯士這樣的兵種,在很多方面而言,就是炮灰之類的存在,但是在很多情況下,雲梯士往往是奪取一座城池的主要力量之一。

    這是一個讓很多將領都非常頭痛的矛盾,因為雲梯士對於奪取城池的重要性而言,自然是不言而喻,但是其高昂的傷亡率,也讓雲梯士成為了一支很難有效積累精銳人員的兵種。

    雲梯士的傷亡率體現,不僅僅是攀爬雲梯當中遇到的各種危險,就連即將攀爬雲梯完畢,抵達城牆的一瞬間,同樣也是雲梯士傷亡非常主要的原因。

    很多雲梯士的官兵,還沒有跟敵人交手,就被幾根長矛或者是朝鮮人的武器,直接擊中身軀。

    很多秦軍官兵在摔下城牆之後,身體的衣甲不斷冒出鮮血,破損多處的甲片,說明了這些官兵遭遇到多少的攻擊。

    在摔落到地面一小會之後,很多受了重傷的秦軍官兵,陸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氣息……

    第一波約兩百人,從二十條雲梯攀爬的秦軍官兵,傷亡過半,負責指揮的秦軍百將,只得制止了之後的人員繼續攀爬戰鬥。

    這也就是換句話說,這一次的雲梯部隊攻擊,失敗告終。

    李左車在知道這個情況之後,搖頭嘆息:「動用攻城器械吧。」

    阮翁紹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分割線…………………………………………

    不是說李左車一開始沒有動用這些攻城器械的打算,同樣也不是讓這些雲梯士部隊送死。

    而是這些攻城器械,還沒有完善一些缺點。用通俗點的話來說,就是指這些攻城器械,在李左車的眼中,相當不靠譜。

    這次阮翁紹出動的攻城器械,主要有兩種,一種是箭樓車,另外一種則是攻城樓車。

    箭樓車的作用,就是利用高度,讓弓弩手們能夠以水平高度或者是更高的高度跟敵軍對射。

    攻城樓車則是讓攻城部隊,能夠從樓車中出入,直接從樓車頂部連接到城牆的過道,進攻城牆的敵軍,奪取城牆的控制權。

    這兩種東西,在戰國時期同樣也已經屢見不鮮。

    當然,李左車很清楚,雖然改進了一些缺陷,比如說速度過慢之類的缺點,但是這些樓車的問題還有很多。

    首先,使用那種用金屬鏈條,機械驅動,輔助以純人力推動的樓車底盤,無法承受過大的重量。

    這也就是說,樓車外部依舊只能夠在一些比較關鍵的位置,釘上厚度較薄的金屬版,抵擋一下弓弩的穿透殺傷效果。

    要是對方用大量的火箭,射擊樓車,這些樓車最後還是很容易被點燃,燃燒起來。

    而那種類似於三輪車,由將近二十個秦軍官兵踩踏的驅動方式,在某個意義上,確實是有效的加快了速度,但是因為可靠性問題……一旦鏈條鍛鍊,基本所有人都得再次人力推動。

    張嘉師也不是沒有強調過要改進這方面的問題,但是,不要說這種複雜得多的設計,因為很多東西確實是無法像後世那樣,做到當時的產品。後世的三輪車,還不是會出現鏈條斷裂的毛病,更加不用說這個時候,算得上粗糙很多的產品。

    在某個意義上,白起都對張嘉師說過一個事情:「這玩意能動就已經是了不起的事情了,你還能強求更多不切實際的麼?」

    好吧,張嘉師只能夠將就著配備這些東西,然後觀察一下效果。

    當然,要是張嘉師知道了包括陳平在內的麾下人員,對於這種東西還是不是太過抱諸期望,甚至是就差沒有直接潑冷水,張嘉師的心情會如何,這個是一個問題。

    ……

    接下來的攻擊,阮翁紹派出了八輛箭樓車以及四輛攻城樓車,在下一批派遣出去的各兩百人秦軍雲梯士的掩護下,緩緩地向前移動。

    樓車上面沒有人員,這些是為了減輕移動重量的安排。

    要不然,能夠站十五個人的箭樓車,以及一個屯的攻城樓車,都別想動了。

    箭樓車的外形以及體積都比攻城樓車要小,所以在同樣的驅動方式下,箭樓車的移動速度則是要快不少。

    在來到了距離城牆約兩百米左右的地方,箭樓車緩緩地停下來,相應箭樓車的弓弩手,開始攀爬梯子,然後在自己的作戰位置上,對著城牆的敵人射箭。

    因為這次派出去的箭樓車比起城牆要高,在推算了一下高度差之後,一個秦軍什長在箭樓車上面向後揮舞著旗幟,說出了還在後面緩緩移動的攻城樓車,採取一個怎麼樣的高度,放出連接城牆的木板。

    其他弓弩手則是向著幾乎被看的一清二楚的敵軍,發射出自己上弦的弓弩箭鏃。

    很多躲在垛牆後面的朝鮮軍,陸續被射中。而一些朝鮮人的弓弩手,則是在軍官指揮下,射出了火箭。

    但是,這些火箭發射出去的數量,以及密度都太低,一時半會也沒有造成對箭樓車的殺傷效果。

    但是,一個眼尖的秦軍弓弩手,看到了城牆上居然擺放著幾架床弩之後,不得不大叫起來。

    朝鮮人有床弩,這個事情可真的是讓這些秦軍弓弩手吃驚不已,從朝鮮人的表現來看,對方似乎不是太過於熟悉使用這樣的重型器械。

    幾個朝鮮人應該是接到命令,要動用這些弩車,但是幾個朝鮮人忙活一陣子都無法有效的裝填一次弩鏃。

    秦軍弓弩手當中的神射手,紛紛將目標放在這些操作床弩的朝鮮軍人身上了。

    有陸續操作這些床弩的朝鮮軍人被射中,而附近的軍官則是不斷的咆哮著,讓其他人繼續進行操作。

    但是對方應該不知道,秦軍弓弩手當中有不少人,已經將這些人當成了主要的打擊目標。

    越來越多的朝鮮軍官兵倒在了床弩的旁邊,或者是床弩的身上,畢竟以自己朝鮮的科技能力,製作出床弩還是有可能的,但是麼,能夠有多少人精於操作,倒是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

    伴隨著城牆上的朝鮮軍官兵被陸續射傷射死,秦軍的攻城樓車終於「趕超」了箭樓車,繼續向前移動。

    而一些箭樓車被射中的火箭,緩緩的點燃起作為擋板的木板,一個秦軍弓弩手在聽到了附近材官的警告之後,伸出頭看了一下,看到了逐漸冒出黑煙的位置之後,抓起了一個滑輪旁邊的水桶,沿著頂部設計出來的一些水槽,將水倒進去。

    逐漸被從往上到下流淌著的水,浸濕的木板,迅速將一些位置比較高的火焰撲滅。而在高度較低的地方,幾個負責動力的官兵,早就用身邊的水桶,將火苗撲滅。

    而撲滅難度較大的,則是位於樓車中間的火焰,畢竟,這個位置完全算是高不成低不就。

    但是,也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幾個秦軍弓弩手的垂吊下,讓一個同袍降落救火。

    這樣的事情,確實是有一定的危險,在相應的訓練中,也發生過一些事故,有些秦軍甚至是直接摔死。但是,經過多次訓練之後,已經熟悉了這種方式的秦軍官兵,自然很清楚該怎麼做,有效的避免除了意外之外的事故。

    幾個箭樓車上面的秦軍軍官,在對自己的部下點頭示意之後,幾個秦軍士兵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麻繩,而這個秦軍軍官,則是將左手拿著一個陶罐,右手用力的抓住麻繩,逐漸垂吊下去。

    不一會,這個軍官來到逐漸燃燒出黑煙以及明顯火焰的地方附近,右手拉動了三下麻繩,示意麾下官兵將他的身形穩住,然後將手中的陶罐的水,不斷的潑進去。

    很快的,陶罐裡面的水用完,而燃燒起來的地方,也熄滅了。

    完成了這一切的軍官,再次拉了四下自己的麻繩,讓麾下的人將他緩緩放到地面上。

    解開了繩索的秦軍軍官,輕輕擦拭了一下自己額角,畢竟這樣的事情要是有個萬一,他可就得摔個半死,或者是直接摔死。

    雖然說怕死不當兵,但是這樣的死法,可是沒有幾個人願意這麼嘗試的。畢竟也太憋屈了點。

    ……

    在這種攻城器械的防火安排方面,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想過,用一些容易浸濕或者是防火的材料來製作主體。

    但是麼,容易浸濕的材料,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最起碼以現在連棉花都沒有的環境下,想要做到這一點,明顯不存在。

    再者,白起提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就算他現在有了大量的棉織品又如何?

    以一床棉被而言,也許棉被的重量比較輕,但是一旦棉花浸水了的話,重量可不比不會太厚的金屬板低。

    再者,棉被神馬的根本無法有效的運用在這個方面,因為按照相應的體積而言,要將主要的地方覆蓋棉被,還不如直接設計一套金屬主體。

    在白起的心中,金屬化的器械主幹,在很多方面而言,都要比木製主體要優秀不少,當然,動力以及承重方面的設計,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承接因素。

    解決不了最基本的動力方式,一切都只能夠是空談。

    張嘉師對於這點,表示很無奈,因為正如白起所言的那樣,現在的很多東西,儘管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同樣也是現在所能夠做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分割線…………………………………………

    在城牆下面,還有著幾十個不得不抱團躲藏在城牆下面,用盾牌擋住來自城牆上面,各種各樣攻擊的秦軍官兵。

    他們在放棄了下一步登城進攻的最初的一段時間,可是付出了相當大的傷亡。

    本來還有著包括傷員在內,五十多人左右的官兵們,只剩下二十多個還能夠喘氣或者是沒有負傷的。

    其他人,要麼重傷等死,要麼……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但是,這一切在秦軍的四輛攻城樓車,緩緩的靠近,以及將城牆上的朝鮮人壓制得抬不起頭的弓弩手支援下,好轉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6
第164章 征伐朝鮮(8)

    攻擊這一座城邑的秦軍部隊,並沒有完全行動起來,而超過五百人的騎士,在城邑南面的區域進行遊弋,伺機伏擊突圍的箕子朝鮮軍。

    畢竟不要說現在的騎兵部隊,就連後世,也少有動用騎軍直接攻城的例子。

    就好比是蒙古人,也不太可能運用騎射的方式,來壓制住城頭上的強弓勁弩,這樣的話,哪怕是蒙古人的騎術再高,都會付出非常大的傷亡。

    所以,從一開始,在李左車的安排當中也沒有利用騎軍來作為攻擊城邑的計畫。

    ……

    兩輛攻城樓車在過了一段比較長的時間之後,就來到了城牆前方數米的區域。在攻城樓車對應城牆高度大致相等的地方,幾個秦軍軍官迅速將面前的幾條掛索砍斷,在他們面前的一塊木板,迅速向下倒去。

    約三米左右長度的木板,啪的一聲,壓在了城垛上面,在幾個秦軍什長的一馬當先下,在樓車裡面那種回字形樓道里面的秦軍,不斷的通過踏板,沖上了城牆。

    在這個情況下,很多城牆上面的朝鮮軍,不斷的趕過來支援。登上城牆的秦軍部隊,不斷跟朝鮮軍進行交戰。

    而跟隨攻城樓車前進的秦軍材官們,一部分將在城牆下面還活著的袍澤,攙扶到安全的地區,一部分則是沿著沒有被破壞的雲梯,繼續向上攀爬。

    一些朝鮮軍發現了這個情況,大聲警告著並沒有留意到這個情況的袍澤。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注意到警告的朝鮮軍官兵寥寥無幾。

    很快的,越來越多的秦軍官兵通過雲梯或者是跟隨不斷擴大控制地區的登城部隊後面,逐步的奪取了城牆的控制權。

    不時有秦軍官兵以及朝鮮軍的官兵,在廝殺當中,被敵人踹下城牆,也有些身負重傷的秦軍,直接用力握住刺穿了鎧甲的兵器,將對方同時一起摔落城牆下面。

    有些朝鮮軍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而是狼狽的從地面上站起來,看著已經昏迷過去或者是已經死去的秦軍,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畏懼。因為他還真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敵人。

    但是,他隨後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在雲梯附近的一些秦軍也發現了他……

    他正想說點什麼,但是他眼中出現的,是那些秦軍官兵手中向他招呼的各種兵器。

    身體被刺穿或者是被砍開的痛楚,讓他逐漸失去了生命力,他雖然不甘心,但是隨著身體的活力伴隨著血液的流失而快速流失,他在不甘心還能夠如何?

    而在這幾個秦軍的眼中,他們也只不過是將自己的敵人殺掉,然後等待著上級在分配下來之後的獎賞,就這麼簡單。

    沒有人會去記住戰場上的一個死者,因為他們更清楚,在戰場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死人,一種是還能夠活下去的人,就這麼簡單。

    ……

    秦軍逐步控制了城牆區域,然後在附近的秦軍軍官指揮下,迅速向著城牆附近的區域發起攻擊。

    一隊三十多人的秦軍屯級編制,有十多個官兵在剛才跟朝鮮人的混戰中,很多人都失去了生命,而一些重傷的人,只能夠在隨後趕來的軍中醫工,緊急救治一下傷口之後,跟其他重傷員在城牆上進行休息。

    他們有些人失去了自己的手腳,有些人還沒有得到軍中醫工的救治,雙眼的光澤逐漸渙散暗淡起來。

    有些人看到了這一幕,緩緩地合上了並不認識,但是同樣是身穿同一種兵甲的袍澤的眼簾……

    他們這樣做,只是希望,自己在戰死之後,也能夠得到其他人這樣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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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城牆的朝鮮軍不斷衝擊著被秦軍控制的城牆區域,很多秦軍官兵在用自己手上的兵器,不斷的收割著朝鮮軍官兵的生命。

    在城牆這種相對狹窄的地區當中,組成一個比較零散的配合陣型,更加能夠發揮出作用。

    很多秦軍官兵紛紛兩人或者是三人一起,配合起來,跟朝鮮軍的官兵交戰。

    陳大牛,一個來自遼西郡的農戶出身郡兵,在幾個月前的調動中,他也在其中之列。

    他對於自己該在什麼地方當兵,並沒有太大的意見,因為他的家人都已經在前幾年東胡人的一次小股入侵的時候,被東胡人殺掉。

    要不是他跟自己的堂兄,一個同村的獵戶進山打獵,恐怕他也逃不過那一次災難。

    他跟他堂兄,回到村子的時候,看到的就只有一具具屍體,以及還在緩緩燃燒著的村子……

    在經過幾年的軍中生活之後,雖然不太懂得一些方面的事情,但是陳大牛還是成為了一個什長。

    當他聽到了郡守調動人員進入遼東郡之後,他就找到了自己擔任軍司馬的堂兄。

    對方在知道了這個情況之後,也不是沒有勸告過他。但是在知道了自己堂弟的心意之後,這個軍司馬還是修改了一些文告,將陳大牛以及他麾下的下屬都編排進去。

    在抵達遼東郡之後,陳大牛失望的發現了一個事情,那就是戰事已經結束了。

    但是,他也沒有抱怨什麼,畢竟這是一場勝利,他有的也就是不能夠參加戰鬥,手刃幾個東胡狗的遺憾而已。

    在這一段時間,他也發現了一個情況,那就是他以及一些認識的,同樣來自遼西郡的袍澤,被好幾次調動自己的崗位。

    他彷彿理解到什麼原因,但是很多人都沒有說些什麼。因為說些什麼的人,他再也沒有見到過。

    他雖然不太懂得這些事情的彎彎道道,但是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笨蛋。

    更重要的一點,他更喜歡這種生活,雖然很累,但是作為一個軍人,他感覺到他對於遼東郡這種與過往不同的方式,有著一種認同感,

    也許這才是作為一個軍人想要的吧。

    而在前一段時間,從上級的百將中得到了調動命令之後,陳大牛聽到了旁邊的一個什長嘀咕一句話:「終於有正事做了,這樣的訓練還真的無聊得很。」

    他笑了,因為他很清楚的感覺到從對方表情上流露出來的興奮感覺。

    ……

    在這次戰鬥中,陳大牛的部隊跟隨著同一個屯的袍澤們,從幾架雲梯上,攀爬上城牆,不斷跟朝鮮人進行戰鬥。

    在接下來的一段混戰當中,包括他麾下的秦軍官兵,都有一些傷亡,這是難以避免的。

    但是作為最靠近東面城牆的部隊,屯長不得不將他們屯當中還能夠戰鬥下去的人組織起來,抵擋著來自東面城牆的朝鮮軍支援部隊。

    手裡面拿著一面盾牌,然後右手的長劍不斷的斬殺著朝鮮人的陳大牛,跟自己麾下的一個伍長,在現在已經成為了頂在最前面的人員之一。

    在這個時候,只要一不留神,都有可能因為地面上的屍體或者是掉落的兵器,而失去性命。

    屍體自然是不會殺人,但是摔倒在敵人的面前,很明顯就是一件找死的事情。

    陳大牛不記得自己殺了幾個朝鮮人,也不記得自己格擋了多少次攻擊,他只覺得,自己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因為他是一個軍人。

    「鏘!」陳大牛手中的鐵盾因為格擋住一個朝鮮軍砸過來的短戈,發出了響亮的金屬碰撞聲,陳大牛能夠感覺到,短戈鋒刃劃過盾牌的弧形表面之後,所產生的火星。

    知道這是以及機會的陳大牛,很直接的將右手握住的鐵劍,直接朝著對方自上到下用力的劈砍。

    「啊!!!」在慘叫聲不斷的戰場中,陳大牛很清楚的聽到了他對面的朝鮮軍,一個看起來也就只有十多歲的小孩子,他握住短戈的手臂已經被剛才陳大牛的一劍,齊根斬斷。

    對方握住了自己血如泉湧的斷口處,但是陳大牛也沒有放棄這一種機會,而是迅速的收回劍勢,然後對著對方的脖子橫削過去。

    陳大牛感覺到劍刃上傳來了一點阻礙,他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這是因為劍刃切進了對方的頸脖的表現。

    他沒有任何的表情,而是在劍刃帶出了一抹鮮血之後,他猛然一腳,將對方的身體踹開。

    陳大牛感覺到自己的臉龐上有些溫熱,隨後也聞到了一些血腥的味道。他很清楚,對方的頸脖斷口處噴湧出來的鮮血,還是沾上了他的身體。

    陳大牛輕輕地看了一眼摀住自己頸脖的朝鮮人,在地面上抽搐著的情況之後,他沒有再理會,因為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在這種傷勢下,已經不可能救回來。

    他要做的,可不是欣賞一個人的死狀,而是繼續戰鬥下去。

    當然了,他雖然不怕死,但是有可能的話,誰不想活得更長一些?

    ……

    城牆上,城牆附近的城邑內部,不斷通過攻城樓車以及雲梯進入到城牆區域的秦軍,在各自的軍官指揮下,支援各個戰線的袍澤。

    而秦軍的弓弩手,也開始出現在城牆。

    一些秦軍弓弩手,取出了一些背在後面的工具,在城垛上的石頭上開鑿一個個小洞,然後將一些比較小型的滑輪組工具安裝上去。

    這些滑輪組比較小,當然不是用來垂吊運輸人員的,而是用來搬運物資的。

    有些弓弩手能夠直接背著弓或者是手弩直接攀登雲梯,但是對於體型較大的強弩以及大量的各式箭鏃物資而言,要靠人手運輸是不實際的事兒。

    在安裝好,並且確認一下可靠程度之後,這個弓弩手對著旁邊的同袍,拿來了一根麻繩,在纏繞了滑輪組之後,這個弓弩手將麻繩的另外較長一段,直接扔到城牆下面。

    隨後,一捆捆弓弩箭鏃以及強弩,被吊上了城牆。

    很多再次分派到武器箭鏃的弓弩手,在城牆上或者是軍官指揮下,來到了不斷交戰的地區後面,對前面的材官部隊進行掩護射擊。

    街道上面的秦軍材官部隊,在軍官們的指揮下,並沒有太過於深入。

    而幾十個秦軍材官官兵,則是在一些有土木工作經驗的秦軍人員指揮下,清理著封堵城門的各種雜物石塊。

    幾乎每時每刻,在這一座城邑裡面,都有人慘叫著死去。

    這些死去的人,有秦軍,但是更多的是朝鮮軍。

    這就是戰場,而這同樣也是戰爭的一個縮影,真正的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

    而在這個時候,一條街道上的幾十個秦軍官兵,擊潰了一支一百多人的朝鮮人之後,還沒有等他們緩一口氣,就看到了街道的對面出現了十幾輛兩馬戰車。

    這種小型的戰車,是商朝的遺產,在春秋中後期已經基本淘汰的戰爭器械。

    在張嘉師麾下的秦軍部隊訓練中,材官對戰車作戰的訓練,與對騎兵作戰的訓練不同,是重點中的重點。

    這並不是說張嘉師看不起騎兵,而是在很多情況下,現在基本只是靠游動騷擾的騎兵,用步兵來對抗他們,是不實際的事情。最起碼,步兵基本追不上敵人的騎兵。

    既然如此,加強盾陣的相應訓練,就能很好應對這方面的情況了。

    但是戰車不同,因為戰車的作用,就是用來衝擊軍陣的。

    看到了這個情況之後,這一支秦軍部隊的軍官大聲叫喊著:「長刀手,結陣!!!」

    這一支秦軍,並不是用來肉搏搶佔城牆或者是要害區域的劍盾兵,而是張嘉師在白起的提點下,配備了更加側重於後世偃月刀樣式的長刀盾兵。

    三米長的長刀,面對敵人超過五米長度的戰車馭手長矛,事實上也沒有太大的長度劣勢。畢竟長矛的實際攻擊長度,也就是兩米多一點。

    為什麼會這麼說?很簡單,因為這種馭手同時也是作戰人員的雙馬戰車,在正前方的攻擊長度,還得扣減馬匹以及牽引架的長度。

    所以在這個情況下,這些雙馬戰車,正面就是最大的弱點。

    硬碰硬固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但是麼,從側面攻擊戰車,往往是更加不靠譜的事情。因為戰車的攻擊面,本身就是以側面優先。

    朝鮮人的十幾輛戰車,隨即加速衝過來。

    而秦軍部隊的盾陣也已經迅速結合起來,相隔五米一排的盾牌後面的秦軍,將自己手中還沾上血液,緩緩滴落在地面的長刀,從盾牌之間的縫隙伸出去。

    很多秦軍盾兵吞嚥了一口唾沫,畢竟被狂奔的戰車連馬帶車的撞上來,這個絕對不是好事兒。

    不過,前面的盾手很清楚,一旦他們當中有人跑了,或者是讓盾陣出問題,那麼,這個人可就不是死亡就可以解決問題的情況了。

    感覺著地面傳來的越來越明顯的震動感,將身體緊緊貼著盾牌的秦軍官兵,將頭伸出了盾牌上面,看著越來越近的朝鮮戰車部隊,再次將頭縮回盾牌後面。

    他們都在賭博著自己的人品到底如何。

    他們當中有人會死,這樣的事情絲毫不奇怪。但是既然他們出現在這個地方,他們怎麼著都得賭一把……

    在這個時候,天空中似乎傳來了一種箭鏃飛行,劃開空氣特有的聲音。

    隨後,一個秦軍伍長疑惑的伸出頭,看到的是朝鮮人的戰車部隊,有些戰馬戰馬身上插著幾支箭鏃,或者是馭手被射下了馬車,馬車失去控制,撞上了其他戰車的一幕。

    他疑惑的回頭一看,看到的是超過五十人的弓弩手,正結成陣型,不斷地將箭鏃從他們上方拋射過去。

    隨後,他看到了一些東西,不禁直接罵娘:「靠!!!全體都有,向兩旁散開!!!」

    這個伍長看到的是什麼?

    很簡單,因為他看到的,居然是兩架床弩,上面還放置著一整排的弩鏃……

    這種能夠一次發射多枝弩鏃的床弩,張嘉師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麼,朝鮮人在城邑上放置著的幾架床弩,有一部分就是這樣的玩意。

    雖然連同指揮這一隊秦軍官兵的百將都不理解為何這個伍長為何會這麼說,但是從對方不怕軍令的直接從陣型中央跑掉,他就知道出事兒了!

    「全體散開!」

    這個百將不是笨蛋,他在直接跑向兩旁之後,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命令。

    看到了前面的材官部隊很「合作」的跑路了,負責指揮這隊弓弩手的秦軍屯長,嘿嘿一笑,然後對著幾個操作床弩的官兵,示意可以進行射擊。

    在一前一後的鬆開弩弦之後,超過三十根弩鏃,夾雜在相對稀疏的箭鏃下方,幾乎筆直的射向了繼續衝過來的馬車部隊。

    這些幾乎是水平飛行的弩鏃,命中率從街道兩側的房屋牆壁都能夠看到的情況下,說明了命中率確實是真心坑爹……

    但是,一些戰車的戰馬,前面的馬蹄被齊根射斷或者是直接貫穿了戰馬的頭部之後,就能夠知道威力如何。

    很快的,這一隊朝鮮人的戰車,在很多因素的影響下,零戰果全滅……

    當然,這個弓弩手屯長他隨後無視了幾十個材官袍澤對他的怒目相視……

    ……

    城邑裡面的戰鬥在繼續,而秦軍清理城門的效率很快,在最後一塊石頭被幾十個秦軍直接用人力慢慢的拖曳出一段距離之後,幾個秦軍官兵直接打開了落下的城門門閂……

    在這個情況下,這一座城邑的陷落,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6
第165章 征伐朝鮮(9)

    「校尉,軍師,我們已經控制住城邑的相當區域,但是敵人在城主府區域佈置了重兵防禦,孫二五百主派遣職下詢問下一步的行動。」

    在李左車以及阮翁紹兩人面前,一個秦軍百將騎著戰馬,抱拳對兩人說出了這句話。

    李左車思考了一下,跟阮翁紹對望一眼之後,詢問著這個百將:「可否清楚敵人的情況如何?」

    「回軍師,敵人在城主府前方的街道上,佈置了超過三百人的重兵,與我們之前交手的敵軍不同,對方的裝備相當精良,敵人一部分的官兵甚至還列裝了金屬鎧甲,而手上拿著的應該是精鐵鑄造而成的矛戈以及鐵盾。」

    這個百將也清楚李左車詢問他的話的意思,於是就將自己在到來之前所看到的情況,對著李左車簡要複述一遍。

    聽到了這個百將的話,李左車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他跟阮翁紹相視一眼之後,都能夠感覺到對方已經清楚這個百將所說的敵人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在出發之前,張嘉師曾經命令他們要小心應對箕子朝鮮的方陣兵部隊。但是在這之前,他們從來沒有接到過前線的官兵有遭遇到這種部隊的消息。而現在,突然聽到了這一座城邑裡面居然有這種方陣兵出現,如何不讓兩人感覺到驚訝?

    不過,李左車也知道,張嘉師還給他們兩人一個提示,那就是遇到這些部隊,調集大量的床弩部隊,是最好的解決問題方式。

    雖然說他麾下的重裝步兵也算是精銳,而且在很多方面而言,比起朝鮮人的方陣兵,要優勝的地方也多得多。但是張嘉師也沒有計畫讓自己麾下的軍中勇士們跟對方硬碰硬。

    在出發之前,改良過的床弩車被運送到北路的大軍當中列裝。

    雖然這些床弩的數量不多,而且出於很多方面的情況下,威力變相減輕了一點,但是在使用壽命而言,比起之前進行測試的那些初步產物,提高的地方可不是那麼一點點。

    犧牲床弩的發射威力,射程,以及改進床弩的重量,本身的設計架構,使得這些床弩的使用壽命有了很大幅度的提升之餘,也減輕了一點重量,更加容易隨同部隊行進以及在戰場上快速部署。

    在這個情況下,李左車思考了一會兒,就對阮翁紹說道:「讓床弩部隊進入城中吧。」

    阮翁紹在聽到了李左車的話之後,點了點頭,隨即對著附近的一個負責床弩部隊指揮的秦軍五百主說道:「此事就交給你了,黃五百主。「

    「喏!職下必然不辜負校尉以及軍師的信任。」

    這個騎在一匹白色戰馬上的秦軍五百主,迅速策馬離開眾人的眼前,向著戰陣後方加快速度跑去。

    不一會,在兩百多個秦軍官兵的護衛下,五十輛被牽引在馬車後面的床弩車,緩緩向著這一座城邑當中已經被控制住的西面城門行駛過去。

    ……

    在這座城邑的城主府內,一個身體有點肥胖的箕子朝鮮官員正在坐立不安的來回踱步。

    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座城邑連半天都守不住。

    作為箕子朝鮮北部地區當中有數的大貴族,他自然不會坐視自己家族最大的據點被秦人攻下。在秦人發起攻擊之前,他就將自己家族多年積蓄起來的實力,都派出去。

    不僅如此,他還用重金邀請了幾百個主要是來自玄鳥門,這個作為箕子朝鮮最大的門派的長老以及其率領的弟子,前來應對很有可能會對城邑發起猛攻的秦人。

    事實上,他這樣的安排在某個意義上,完全值得他所支付的代價,因為這些玄鳥門的門人,確實是有效的解決了潛入城邑的墨家劍手,並且給予對方重創。

    隨軍行動指揮墨家劍手的墨門長老,也不得不放棄如同送死的後續行動。

    只不過,他遠遠沒有想到的一件事情是,秦人軍隊的戰鬥力居然如此強橫。

    在他的認知當中,在他下令死守城邑,固守待援之後,再不濟都能夠抵擋秦人三五天的猛攻。

    可是現在,困守城主府的他,面對這個現實,他就發現自己非常無力。

    這一座城邑,基本集中了他的這一支氏族的血脈,這也就是秦軍在巷戰中遇到各種各樣強橫抵抗的原因之一。

    要不是因為一些方面的考慮,他估計都會命令一下年輕的小傢伙也跟秦軍戰鬥。畢竟,在他的心目中,氏族的衰敗是不可能在他身上發生的。

    至於他為何沒有下達這個命令的根本原因,就在於,他考慮到一個情況,要是所有的男子都被他命令跟秦軍拚死一戰,那麼一旦激起對方的憤怒,這一座城邑會不會雞犬不留?

    他不敢賭,因為一旦出現這個結果,他的這個氏族,就只能夠永遠消失在歷史的長河當中。

    在兩個方面的城牆相繼被秦軍奪取之後,他就將在指揮巷戰的侄子,一個在很多方面都很優秀的年輕人叫道自己面前。

    他的本意是想責罰自己這個作戰不力的侄子,但是看到了對方身上很多地方都有著傷口,精神很是疲憊的情況之後,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看到這一幕的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從小收養的侄子,已經是盡力而為了。

    在這個時候,責罰對方還能夠挽回什麼?

    他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很無奈的揮了揮手,讓自己的侄子繼續去指揮部下作戰。

    而他,則是默默地等待著最後的時刻的到來。

    ……

    子付,一個有著子這個姓氏的血統的後裔,作為箕子朝鮮的遠親家族之一的一個年輕人,他也有著為國效命的熱情。

    但是在幾年前的一次遭遇到的事情當中,他對這個已經腐朽不堪的國家已經失望了。

    離開了箕子朝鮮軍的他,回到了自己出生以及成長起來的故鄉,投靠了自己的伯父。

    在這幾年的時間,他逐漸成為了氏族所掌握的軍事力量的少數幾個高級指揮官之一。

    可以說,在這一次戰鬥當中,因為自己伯父,也就是氏族族長的信任,他成為了實際上的最高指揮官。

    但是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在看到了城外秦軍組織起一個個嚴謹有序的軍陣,以及各種器械之後,他就有一種預感,他,以及自己麾下的官兵,很難抵擋住對方真的發起的猛烈攻勢。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是他作為一個非常現實的人,何嘗不知道,現在的箕子朝鮮,很多東西雖然還沒有淘汰掉,但是,這些沒有淘汰的東西,已經不能夠適應戰爭的要求了。

    他也不是沒有勸說過自己的伯父,放棄這一座城邑,南下跟王儉城的箕准匯合,集中力量抵抗入侵的秦軍。

    但是,在自己的伯父沉默良久,最後嘆息著搖了搖頭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的伯父會選擇這一條道路。

    在讓人將城門封堵之後,子付就知道,他們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無法選擇另外一條道路了。

    ……

    在跟秦軍不斷出現在他面前的小股部隊進行激戰之後,子付很難理解,為何秦軍會有這麼多數量的精銳部隊。他們很多人都跟自己麾下或者是他進行生死搏鬥,很多人哪怕是被幾根長矛釘在牆壁上,都不會放棄最後一次對他們進行的反擊……

    在子付的心中,他根本無法想像到,對方同樣是人,難道對方就根本不怕死?

    子付不知道,這些秦軍官兵,假如已經有了家人孩子,一旦他們戰死,家人以及孩子則是會得到相應的照顧。這當然不是說左將軍府會養著他們,而是他們的家人,會得到一定的稅收減免以及補貼,而孩子,則是在日後的生活中,能夠進入到現在漸漸成立起來的學塾當中讀書。

    很多秦軍官兵不懂文字,但是不代表絕大部分秦軍官兵會認為讀書無用。因為哪怕日後他們的孩子無法子承父業,成為一個有可能比他們更出色的軍人,讀書當文官,同樣也是一條出路。

    有些有不錯文化基礎的秦軍官兵認識到一個道理,那就是張嘉師的左將軍府,在很多程度上,有意無意的淡化了軍功爵這種方式。

    但是他們也沒有太多的意見,畢竟軍功爵是好,但是他們更加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夠傳承下去,而不是被後代所玷污。

    在上次長城一戰之後,倖存下來的秦軍官兵,基本沒有得到田地之類的賞賜,而是得到了相應的錢財進行獎賞。

    這些錢財,要購買對應軍功爵的獎勵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很多秦軍官兵都沒有太大的怨言。

    有了相應的錢財,對於一些還沒有成婚的官兵而言,自然也能夠做到更多的事情,這也說明了,這樣的改變,對於大部分的官兵,也不是無法接受的結果。

    張嘉師很想推行土地國有計畫,所以才會進行這樣的改變。如何有效的避免土地兼併行動,往往是有效延長一個國家政權的有效手段之一。最起碼,在主體還是封建制度的社會,只要避免了土地大量被兼併,要出大亂子的可能性也不會太大。

    當然,沒有一件事情是絕對沒有壞處的。張嘉師希望做到土地國有的情況,還不是會有很多問題。但是,在很多角度而言,兩害相衡趨其輕,他能夠做的,就是嘗試找到一條更好的發展道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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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付在幾個同樣受了多出傷口的親衛護衛下,站在自己最後的一批還能夠指揮的部下所組成的軍陣當中,神情嚴峻的看著不斷出現在他面前的秦軍官兵。

    他很清楚,越來越多的秦軍出現在這裡,只能夠說明一個現實,那就是他麾下的其他部隊,以及城邑當中其他地方,基本已經在秦軍的控制之下。

    在這個時候,他沒有下令部隊跟秦軍來一次最後一站,而是等待著秦軍的下一步行動。

    太陽在整個時候已經緩緩的向著西面偏斜,很多朝鮮軍哪怕是不行動,以及現在的溫度也不算太高,但是在這個情況下,體力消耗同樣也很大。

    哪怕是子付命令他們衝擊敵軍,估計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在衝鋒之後,還能夠作戰下去。

    但是麼,城邑裡面還有除了這一批最後的守軍以及不斷清理著小股抵抗力量的秦軍之外,還有著第三方的武裝力量。

    ……

    在一處區域內,兩百多個玄鳥門的門徒正警惕的看著他們面前經過的秦軍部隊。

    雖然說,這些人很多都還是普通的劍客,算得上職業者的人並不多。但是在這些朝鮮人的眼中,這些普通的秦軍只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很多人都想突襲這一支護衛著大量床弩車前進的秦軍官兵,但是,沒有負責指揮的兩個長老的命令,他們也只能夠忍住自己的心思。

    在一間相對比較矮小的房間裡面,一個朝鮮老人以及一個中年朝鮮人,在相互對視一眼之後,老人輕輕嘆了一口氣:「你是對的,我們本來也不應該介入這樣的事情當中。雖然說,中原有人給我們提示,說這次秦國入侵,只不過是一個年輕將軍的自作主張,我們朝鮮只需要將對方拖入戰爭泥潭,就能夠迫使對方放棄自己的計畫。」

    中年人沒有說話,而是等待著老人接下去要說的話。

    果然,在好一會之後,這個老人神情複雜的看著他,說出了後面的話:「對方並沒有想到,這個年輕的將軍,手段確實是毒辣無比,在短短的十多天時間內,根據其他人收集到的一些線報,進入到我們土地的秦軍部隊,就已經掌控住相當一部分的民心。可惜了,我們這些從中原顛沛流離的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會再次遇到來自中原的故人。」

    「師叔,師父的命令……」中年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叔,喃喃說出自己的詢問。

    「師兄的命令?他不知道我們這麼做,早晚一日會被秦人連根拔起。放棄吧。你也應該很清楚這一點,畢竟你是最初幾個反對我們參與這些事務的人。」老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師侄,輕輕地搖了搖頭:「你才是這次行動的發號施令的人,你好好的考慮一下吧。」

    老人說罷,緩緩地閉上自己的眼睛,臉容很是平靜。

    而中年人沉默良久,抓起了放在身邊的一把青銅劍,緩緩的離開了房間……

    他在走出了房間之後,看到窗外面的緩緩經過的最後一輛牽引著床弩車的馬車,對著一個劍手,搖了搖頭……

    也許,外面的秦軍官兵,不知道他們當中有很多人,本來要去鬼門關一次。但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話,當然也不可能會有人能夠想到這樣的結果。

    ……

    秦軍的床弩車,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行駛之後,來到了一條街道的旁邊。

    依靠建築物的掩護,很多秦軍床弩手迅速將床弩從馬車後面解開,然後緩緩的推向前面依舊在對峙著的街道。

    城主府前方的朝鮮軍自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位於城主府高處警戒的一個朝鮮軍弓弩手,看到了秦軍材官陣型後面,居然陸續有人推著床弩過來之後,不得不發出警告。

    也許,這個地方的秦軍指揮官,該找一個用弩高手,狙擊這些哨戒人員。

    但是在這個時候,說這個事情已經晚了點。

    子付在得到了一個城主府的守衛傳來的情報之後,下意識的吞嚥了一下唾沫。因為他自然很清楚,對方為何這樣做。

    因為對方明顯是不希望折損更多的軍人,而採取這種作戰方式來解決他們這些「麻煩」。

    吞嚥了一口唾沫的子付,只能夠迅速做出決定,那就是讓這個守衛傳達他的建議給他的伯父。

    這個守衛聽到了子付的話之後,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因為他不想死。

    子付在守衛轉身跑回城主府之後,看著依舊毫無變化的秦軍盾陣,額角不禁滲出了一絲絲的細汗……

    ……

    在得到了那個守衛轉達的話之後,某個中年胖子的額角也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對方固然是無法將一些大型的器械在這個地方使用,但是對於本身善於使用弓弩科技的秦人而言,對方這麼做,已經是不再打算拖延下去。

    是生是死,只不過是他的一念之差。

    最後,他傳達了一個命令,一個讓他在日後都慶幸不已的命令:

    「傳令下去,所有還在抵抗的人,都投降吧……」

    ……

    在秦軍陣型最前方的秦軍盾兵的眼中,一百多米對峙著的敵軍陣型,似乎出現了混亂。

    而隨後,這些官兵看到的是隨著幾個手裡面捧著什麼東西的人,緩緩向前走動之後,很多朝鮮軍官兵都放下了武器。

    而這幾個人並不怕已經佔據很多街道兩旁的房屋的秦軍弓弩手的射擊,就這樣的一步步前行。

    在對方來到距離他們面前二三十米左右的地方,這些官兵看到的是為首的那個人,手上捧著的,一塊黑色的絲綢上面的金黃色印綬……

    而負責指揮的秦軍二五百主,在一個士兵的報告下,知道了這個情況。懂得一些事情的秦軍二五百主,讓人停止了床弩部隊的行動。

    因為他很清楚,敵人這樣做,是打算投降了。

    ………………………………………………分割線…………………………………………

    在這個世界後世所編纂的《秦帝國紀元錄》當中,有關於這一戰的記載:

    公元前209年3月28日,時任左將軍府軍師李左車,校尉阮翁紹率軍破商梁城,折損兵力一千餘人,斬殺箕子朝鮮軍四千多人,商梁城主子安遜,城尉子付自下五百餘人降。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7
第166章 征伐朝鮮(10)

    雖然說後世的記載很是簡略,而且跟已經被秦軍完全控制住的城邑,本來的名字有出入。

    商梁城這個名字,是在數年之後,張嘉師再次平定大秦帝國之後,正式對朝鮮地區改名為商郡之後,對於大大小小的城邑進行更替名字之後的官方稱呼。

    在此書作者根據記錄編纂出這一本《秦帝國紀元錄》的時候,使用的並不是遼東郡當時似乎已經失傳的相應記載,而是秦王朝在兩百餘年之後,由當時以司馬廣以及班俊為首的史官人員,整編出來的記錄。

    對於這樣發生在後世的事情,對於現在的李左車等人而言,根本不會想到會發生這種變化。

    相對而言,他們現在更加關心的,是定襄城裡面將要發生的大事。

    ………………………………………………分割線…………………………………………

    「定襄城急報!」一個傳令兵在城主府外面被幾個護衛引領到李左車以及渉間兩人的面前。

    在接過了這一份封上了火漆的牛皮袋子之後,李左車迅速解開了牛皮袋子,然後瀏覽上面的內容。

    在一天之後趕到了這座城邑的渉間,還沒有好好地休息一番,就被李左車拉著處理相應的事務。

    心中有些不滿的渉間並沒有將心中的些許怨氣發洩在這個傳令兵身上。他對這個傳令兵微微一笑:「辛苦你了,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謝郡尉。」傳令兵抱拳道謝之後,就跟著一個衛兵,離開了這個房間。

    渉間在看到了傳令兵離開之後,就用眼神示意門外的親衛將門關上。

    他回頭看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擔憂的李左車,不解的詢問道:「我的大軍師,陳司馬他給你說了些什麼,讓你露出如此神情?」

    李左車將那張紙遞給了渉間,嘴裡面喃喃說道:「這個有些麻煩了。」

    渉間聽到了這句話,疑惑的看著紙上面的內容。

    上面寫著的東西並不多,而是寫著一句話:「根據醫工所言,漣公主有可能會先生下孩子。」

    渉間不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對於這些門門道道的事情,並不是很在意。

    李左車看著渉間,沉思好一會之後才說道:「此事確實是有些麻煩。」

    「麻煩?這到底是指什麼?兩位公主殿下為左將軍延續血脈,難道還是壞事?」

    渉間的語氣有些不滿,但是李左車也沒有因為渉間說出來的話而生氣,反而很是平靜的說道:

    「涉都尉,此言過矣,李某豈是那種不識大體之輩?李某所說的麻煩……若是在漣公主生下一個男孩之後,而汐公主也生下一個男孩,涉都尉能夠想到什麼了嗎?」

    李左車的話,讓渉間不得不深思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渉間的額角緩緩滲出了些許的汗珠。

    雖然說他想到的事情,只會在相當遙遠的未來,才有可能會發生,但是若是正如李左車所提示之後,他想到的事情一樣。

    就以現在的遼東郡左將軍府這個團體而言,他們很多人的心中,嬴玥汐無論在哪個方面而言,都是當之無愧的主母。

    而贏玥漣雖然同樣是作為正妻,但是在他們心中的地位而言,遠遠不及嬴玥汐。

    若是贏玥漣真的生下了張嘉師的嫡長子,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可真的麻煩得很。

    畢竟,嫡長子與主母的關係假如不是對等的話,將會發生很多問題。

    他們這些當下屬的,總不能無視張嘉師嫡長子的地位,而偏向於自己更加認為名正言順的嫡次子吧。

    要是他們真的這樣做,他們這個團體早晚都得禍起蕭牆。

    而且,若是真的出現了什麼同室操戈,兄弟相殘,這個事兒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了這個方面的渉間,看著李左車,喃喃說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等,若是蒼天見憐,不忍心看到我等心血在日後的某日毀之一旦,總會做些什麼的。」李左車說出來的這句話,讓渉間在哭笑不得之餘,也感受到對方心中的無奈。

    ………………………………………………分割線…………………………………………

    不僅渉間以及李左車在等,接到了陳平發出去的急報的人,以及陳平這個始作俑者在等,就連張嘉師也在等,而與其他人相對而言,張嘉師等待的,是自己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刻。

    若是張嘉師知道了自己這些下屬就這麼喜歡「不做正事,喜歡yy」,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評價他們這些得力臂助們了。

    當然,韓信以及杜聰兩人而言,這樣的信息還沒有傳達到他們的身上。

    跟北面的秦軍部隊,依舊沒有直接合流,專注發展「一畝三分地」的兩人,知道其他地方的消息,更多的只能夠依靠斥候部隊冒險北上,或者是通過秦敏的運輸補給的時候,得到相應的消息。

    若是兩人知道了這個情況,也不會太過於在意。

    他們現在遇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箕子朝鮮似乎找到了有效遏制他們實力擴展到其他地區的方法。

    那就是箕子朝鮮似乎運用了類似於大秦帝國內部連坐方面的條例。

    面對這樣的情況,韓信以及杜聰兩人,不得不放緩擴張腳步,然後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在派出一定數量的秦軍,協同組織起來的朝鮮人部隊發動對一些村落的攻勢,刻意留下了幾個地主階層的人員,加以審問之後,杜聰以及韓信兩人知道了另外一個問題所在。

    這個問題也是現在他們的計畫被遏制的關鍵之一。

    那就是在很多靠近王儉城的地區,土地主要都集中在人數相對稀少的箕子朝鮮中高級階層當中。

    這些人員對於韓信等人的做法很是忌憚不已,因為韓信得人的計畫,讓他們的既得利益受到了嚴重損害。

    在這個情況下,他們不聯合起來反抗韓信等人所執行的計畫,反倒是怪事了。

    ……

    既然得知了這方面的原因,韓信以及杜聰兩人,以及幾個司馬的商議下,也沒有什麼解決這個事情的好辦法。

    畢竟以他們控制的地區,主要都是農村而言,要得到這些敵對勢力的支持,無疑是痴人說夢。

    而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不是沒有,要麼就是他們無法輕鬆做到,要麼就是根本做不到。

    杜聰也許是因為出身的緣故,對於農村的情況很瞭解,但是包括幾個司馬以及韓信在內,他們對於這些大地主階層或者是更高級別的存在,完全沒有什麼深刻瞭解。

    這也是左將軍府的文武的一個短板。

    渉間以及蘇角兩人,雖然也算是高層人員,但是他們是軍方中人;而陳平,韓信,蕭何等人,要麼原來就是小官僚,要麼就是平民,在這方面而言的人才……他們也不搭邊。

    張嘉師本身也談不上在這個世界有什麼相關人脈關係,在這方面的人才儲備,也堪稱沒有。

    硬是要說的話,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為箕子朝鮮一個遠支大氏族的族長,子安遜也算是相應層面的存在。但是一來,韓信以及杜聰,現在還不清楚北面的情況,二來,就算韓信以及杜聰知道了這個事情,子安遜會不會鼎力相助,也是一個問題。

    用後世的一句話而言,張嘉師麾下的左將軍府文武,是一群「**絲」集團……

    好吧,雖然說英雄莫問出處,但是這個情況,也是一個現實。

    ……

    只不過,有些事情看上去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問題,實際上很有可能會出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轉機。

    說實話,在接到了從一個以朝鮮人為主的偵察隊所得到的情報之後,杜聰以及韓信兩人都不可置信的沉默很長一段時間。畢竟像是這種事情,完全算得上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的好事。

    這個偵察隊得到的情報,事實上也不是偵察隊得知,而是偵察隊在無意之中救下了兩個逃避十幾個朝鮮人追殺的朝鮮少年,經過交流之後,從對方口中所得到的情報。

    偵察隊的書吏員很敏銳的覺察到這個事情說不定能夠讓情況有所改變。

    韓信等人所苦惱的問題,這個書吏自然是不清楚。但是並不代表這個書吏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他的一個好友,就是在另外一個偵察隊充當書吏,但是在一次行動當中,他的好友死在了朝鮮人的伏擊當中。整個偵察隊的十多人,能夠活下來的,只有一個獵戶出身的朝鮮少年。

    這個少年能夠活下去,是其他人拚命掩護他逃跑的結果。

    而這個偵察隊的隊長,就是這個朝鮮少年的父親……

    當他看到了自己好友的屍體,被一隊海軍陸戰隊的官兵,用手推車運回營地之後,他忍不住撲了上去,在對方的屍身上緩緩地抽泣起來。

    而在幾個海軍陸戰隊官兵,沉默一會之後,輕輕地將他拉開。他看到的是一個手臂上纏著麻布,臉龐很多地方都有擦傷以及烏青的朝鮮少年,默默的看著地面上的一個中年朝鮮人的屍體。

    他看到了對方沒有哭泣,只是在那裡靜靜地握緊了拳頭……

    按照規定,這個朝鮮少年完全可以就這樣在一條安全的村子裡面,生活下去。但是,對方沒有這樣做,而是背著自己父親留下來的一把有幾個缺口的鐵劍,一個人呆在已經沒有其他人的營帳裡面……

    這個書吏他觀察了這個朝鮮少年幾天,最後提出了申請,將對方調進自己所在的偵察隊。

    雖然說在很多方面,管理的人員儘可能做到一視同仁,但是作為遼東郡的人,他在這方面的申請,自然放寬很多。

    也許是因為怕這個少年並不答應這個要求,而被趕出去,這個書吏來到了營帳裡面,對著這個似乎在發呆的朝鮮少年說出了一句話:「我能夠幫你報仇,因為我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聽到了這句有些古怪的朝鮮語言之後,這個少年愣了一下,但是對方在回過神來之後,輕輕地站起來,對著他點了點頭。

    ……

    而在那兩個被救下來的朝鮮少年的帶路下,十幾個偵察隊的成員,從山林之間行進兩個時辰之後,看到了一個已經沒有活著的人的村落。

    很多偵察隊裡面的朝鮮人,看到了很多村民的屍體被吊在村子內外的樹上,有些女子的屍體更加是狼藉不堪……

    而那兩個少年似乎發現了什麼,哭喊著奔跑過去……

    這個書吏沒有說話,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而一直站在他身邊,一個沒有姓氏,他的父親叫他雨兒的朝鮮少年,從背部取下了背著的一把十字鎬,在一塊比較軟的土地上挖掘起來。

    偵察隊的其他朝鮮人看到了這一幕,也沉默著默默取下自己的工具,而沒有工具的人,則是解下了一具具屍體,排列在挖掘的人的附近……

    這個書吏沒有行動,而是默默地坐在一塊石頭上,記錄著這個村子所發生的事情。

    太陽緩緩的落下,一些朝鮮人拄著十字鎬,沉默的看著夕陽餘暉下,在這一條無名村落外面,新挖掘起來的一個個土包……

    兩個朝鮮青年在其中一個較大的土包面前,就這麼靜靜地跪著……

    而這個書吏,雖然在之後不久,因為人事調動的關係回到了遼東郡,成為了一個啟蒙書塾的教習的他,一直到老死,都沒有對其他人說出自己在朝鮮,也就是當時已經被稱為商郡的土地上的短暫經歷。

    他也沒有想到,那三個朝鮮少年,會成為好朋友,也沒有想到,他們會成為第一批調任到大秦帝國其他地方,擔任郡尉或者是郡守的商郡籍貫軍人。

    ………………………………………………分割線…………………………………………

    得到了這個情報的杜聰以及韓信兩人,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解決自己麻煩,並且能夠坑箕子朝鮮的高層一把的計畫。

    在接下來的幾天,經過多方查探,發現了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一兩起,而是很多村落甚至是小鎮都發生的事實之後。韓信以及杜聰決定執行商議出來的計畫。

    一隊隊被細分成屯或者是兩個什的秦軍海軍陸戰隊被派遣出去,空缺出來的守衛部隊位置,則是由韓信麾下的秦軍暫時填補。

    大量的朝鮮偵察隊在準備充足之後,再次被分配出去,隨同行動。

    當然了,這些只不過是準備而已。

    ……

    在一條距離王儉城東面約三十里的山村外圍的山林,二十人的秦軍海軍陸戰隊,穿著朝鮮人的服飾,潛伏在距離山村不遠的地方。

    他們在這個地方,跟其他朝鮮人組成的偵察隊,超過五十人已經在這個地方呆了兩天。

    這種守株待兔的方式,說實話,連杜聰都覺得不靠譜。但是韓信沒好氣的白了自己的袍澤一眼:「你還能有更好的辦法麼?」

    好吧,正如韓信所言一樣,他們確實是沒有其他更好的手段了。

    但是,與很多隊伍無功而返,甚至是有些因為各種因素暴露,不得不後撤的隊伍不同,這次,這一支隊伍,等到了一隻「兔子」。

    一隊有著十幾輛馬車以及三十個甲士,超過一百人的隊伍,從山道上緩慢前進著。

    負責指揮這一支隊伍的秦軍什長,看到了這個規模的朝鮮人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畢竟這樣的數量,可不是他們這些輕步兵以及那些基本沒有訓練過的朝鮮偵察隊能夠輕鬆對付的。

    但是麼,這樣的事情沒有什麼關係,因為在這附近,像是他這樣的隊伍還有好幾支,只要這些人沒跑的話,要聯繫上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這一條山村的村民,當然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麼。

    但是,得到了一些傳聞的村長還是警惕的派遣村子中的壯丁,在村落圍欄的簡陋大門處進行警戒。

    這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們,當然不太注意這樣的事情。

    這一個車隊在爬越山道一段時間之後,終於來到了這一座村子的前方。

    作為領隊的朝鮮人,心思似乎想著些不好的事情,沒有太過於警戒周圍的情況。

    而車隊當中的其他朝鮮人也一樣,將注意力只是放在了村子裡面。

    在他們的身後幾百米的山林內,很多秦軍官兵抽出了自己的兵器,或者是將弩鏃上弦,緩緩向前移動著。

    年老的朝鮮人村長在一個應該是他兒媳婦的人攙扶下,來到了這些人的面前。

    因為距離太遠,不斷從山林中行進的人不清楚他們之間交流了什麼。

    在距離不到三十米的樹林邊緣,為首的秦軍什長看到的是車隊的人突然抽出了自己的兵器,砍殺刺插著他們面前的村民。而隨後,這些秦軍看到的是那個朝鮮婦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了自己面前的文人打扮的朝鮮人,用匕首捅進了自己公公的腹部……

    尖銳的慘叫聲陸續響起。

    而老村長不可置信的緩緩倒在地上,他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文士,以及突然間飛過來的一根弩鏃,直接插穿了這個文士的脖子……

    並不算太過尖銳的刃口,緩緩地滴落著一滴滴的鮮血。文士想回過頭,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殺他,但是最後他只能夠「噗通」的倒在老村長緩緩失去生命力的屍體上……

    在這個時候,超過五十人,不對,另外一個方向還有人衝出來的情況下,車隊的朝鮮人根本無法有效應對這麼近距離發起的突襲……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7
第167章 嬰兒啼哭(上)

    戰鬥在不到十分鐘就解決了。

    雖然說貌似有負責搬運的車隊民夫趁著混戰的時候,逃竄到樹林當中,但是也沒有秦軍或者是朝鮮偵察隊的人員進行追擊。

    在接下來的交流當中,幾個秦軍什長以及屯長並沒有加入,而是在一旁仔細的檢查著這些馬車以及被收攏在一起的朝鮮甲士屍體。

    而幾個朝鮮偵察隊的指揮官,則是在幾個書吏的旁聽中,跟神情逐漸平靜下來的村民進行著很多方面的交流。

    最後,作為最高職位的一個秦軍海軍陸戰隊的屯長,在知道了一些相應事宜已經解決之後,他就命令兩隊朝鮮人的偵察隊進入到村子當中。當然,還少不了留下一個什的秦軍海軍陸戰隊成員,負責訓練這個村子當中,願意拿起那些朝鮮甲士的武器,進行反抗復仇的村民們。

    這樣的安排同樣也是杜聰所補充的一個條件,因為根據杜聰的想法,一旦這些朝鮮人願意反抗暴政,無論對方願不願意加入到他們的陣型,給箕子朝鮮的中高級階層添堵,也是一個不錯的事情。

    再者,一旦能夠引發連鎖反應,說不定除了一些被嚴密掌控的城邑之外,都會成為接下來的下一步計畫的有力幫助。

    ……

    朝鮮人對於同樣適用玄鳥旗的秦軍,沒有太大的牴觸,而在很多願意合作的朝鮮人宣傳下,他們這些來自西面的大秦帝國的軍隊,進入到他們的家園,並不是侵略,而是給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

    很多朝鮮人在一開始,雖然說不太相信這一套說辭,但是也不會強烈抵制秦軍。在一些情況下,一些膽子大的朝鮮平民,也會拿出自己家中生產出來的各種物資產品,跟這些秦軍進行交易。

    雖然說包括願意合作的朝鮮人所組成的偵察隊也不缺乏物資,這方面必須要感謝多次往來遼東半島南部的樓船士基地,以及朝鮮中部沿海地區的一個緩慢發展起來的港口區的秦敏所部樓船士部隊。沒有他們的多次運輸,恐怕要組織起人數越來越多的朝鮮人偵察隊,是不可能之餘,而且韓信以及杜聰所部的行動,都會受到很大的限制。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對於軍隊而言,缺乏後勤補給的情況下,想要能夠不被敵軍直接趕下海裡面餵魚,已經算是燒高香的事兒了。

    在某個意義上,韓信以及杜聰所部在箕子朝鮮南部領土的行動能夠取得如此進展,主管後勤方面的蕭何,以及負責運輸物資的秦敏,兩人同樣也有莫大的功勞。

    ……

    韓信以及杜聰兩人在幾天後看著一份比較籠統的統計之後,他們就知道,這次計畫所實施的行動,雖然有很多方面都不算完善,但是相比起整體的結果而言,這些不完善的地方完全是瑕不掩瑜。

    箕子朝鮮已經失去了很多地方的基層統治基礎。但是知道了這些事情,絕大部分跟箕子朝鮮的王族並沒有太大關係的韓信以及杜聰兩人,自然也不會將這個事實說出去。

    這個也是必然的,因為他們很清楚,一旦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他們這些天所做的事情,儘管也不太可能會前功盡棄,但是麼,有很多事情絕對算是白做了的前提下,誰會給敵人還一個公道?

    不要說他們兩人的顛倒黑白,而是誰真的這樣做的話,絕對會被定襄城裡面的陳司馬自己臭罵一頓。

    杜聰對於陳平的認識不深,但是韓信很清楚,在陳平那一副儒雅俊朗的臉容下,有著一顆很是腹黑的思維……

    在遼東郡,哪怕是得罪了做為左將軍的張嘉師,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得罪了蕭何,只要不是太過分,這個老好人也會不太在意。

    但是要是陳平看你不爽……好吧,這樣的事情,韓信自己都無法想像該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相比起這個,韓信認為現在遠在定襄城的張嘉師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非常有道理,那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跟陳平以及李左車等人共事時間長了,韓信也發現自己的思維似乎有傾向於陳平等人的思維方式的趨勢。

    就像是在得到了這些襲擊村落的情況,更多的只不過是一些朝鮮高層人員的自作主張這麼一個事實之後,韓信說出了一句話:「此事,爾等忘卻吧,爾等不知道此事的詳情,只知道很多地方的襲擊者都是王儉城內的朝鮮人。」

    韓信說出來的話,在這些心思也不算愚蠢的人員當中,如同一個被幾乎吹刮成直線的風向標一樣,直接指明了一個事兒。

    這些人員在面面相覷一小會之後,一個軍司馬點了點頭之後,彎身抱拳說道:「韓校尉,在下等人省得。」

    在這些人員離開之後,杜聰看著韓信好一會之後,才說道:「這個事情……真的需要這麼做?」

    「杜校尉,你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韓信緩緩的低頭看著一份公文,不再說話。

    聽到了韓信這句話的杜聰,沉默良久才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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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流逝得很快,在公元前209年的4月1日,這個日子換成是後世,有很多人只會想到一點,那就是愚人節。

    但是在這個世界的這一天,也就是秦二世元年六月的第一天,張嘉師在睡夢中聽到了睡在身邊的嬴玥汐發出了痛苦的聲音之後,一時之間並沒有反應過來什麼,而是在嬴玥汐臉色有些蒼白,用有些顫抖的話語說出一句話之後,張嘉師才反應過來,嬴玥汐要生了。

    幾乎整個左將軍府府邸的人員,都隨同著連鞋子都顧不上穿的張嘉師,跑到房子下面的門前,下達的命令而忙碌起來:

    「將醫工,穩婆等人都找來!快!」

    守在門外的兩個婢女,聽到了張嘉師的命令之後,連忙一福身就轉身離開。

    在這之後,整個左將軍府府邸,陷入雞飛狗跳的狀態當中……

    嘛,這個得體諒一下,張嘉師這一輩子,第一次當爹,有些忙亂自然在所難免。

    ……

    在約莫十幾分鐘之後,該來的人來了,更主要是看熱鬧的人,也來了。

    雖然說張嘉師很想進入到房子裡面,但是在嬴玥汐她三姐的鳳目一橫,手指向著大門外面一指之後……好吧,張嘉師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

    嘛,在房子外面來回踱步的張嘉師,看到的是喜公公一幅很淡定的表情,正在安排鄭福做些什麼。

    張嘉師也不太理會,當然,張嘉師很不理解,就連許莫負以及戚歡兒兩個大小蘿莉,都能呆在房子裡面,為啥他就得被人趕出來?

    突然間,齊姬走出來,張嘉師以為事情已經解決了,但是麼齊姬沒有理會張嘉師,而是走到喜公公面前,說道:「喜大人,漣公主也要生了。」

    聽到了這句話的喜公公以及鄭福,被無視的張嘉師頓時愣了一下,但是喜公公還是最快反應過來,直接對鄭福說道:「鄭管家,你馬上去再請另外的醫工以及穩婆過來。」

    「喏,喜大人。」鄭福點了點頭,迅速轉身向前院走去。

    對於突然間多了一個隨便指使他的人,鄭福沒有哪怕是一絲怨念,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無論於公於私,鄭福對於自己的身份處於喜公公之下,並沒有什麼不滿。

    畢竟,沒有喜公公當時在咸陽城內的一個官奴市場將他買出來,恐怕,他現在最好也就只不過是一個小管家而已。

    更加不用說,在張嘉師的要求下,他最後能夠再次跟自己的家人團聚。

    現在他們一家人的生活,比起哪怕是沒有被判為官奴之前,還要好得多。

    最起碼,雖然他還有著一個不太好的身份,但是,他的兩個孩子,長子鄭忠現在已經成為了蕭何麾下的一個書吏,雖然說只不過是一個小官,但是這一點,還不就是蕭何給張嘉師一個面子才能夠得到的位置?

    至於次子鄭信,則是被安排在墨門學習機關之術,只要不是天資太低,鄭福也不需要擔心自己二兒子的未來,因為再不濟,從墨門出師的鄭信,都能夠做一個工匠,養家餬口。

    既然自己的孩子都有了妥當的安排,他這個當父親的,自然也更加忠誠於張嘉師。

    ………………………………………………分割線…………………………………………

    因為有了之前不久的經驗,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找到相應的醫工以及穩婆。

    但是麼,張嘉師還不能夠進入到自己的房屋裡面,只能夠在外面再次來回踱步。

    古人在這方面的安排,並不是出於安全,而是很多很奇妙的原因導致的。張嘉師當然也得「入鄉隨俗」。不過在經過一會兒的等待之後,反應過來的張嘉師也沒有什麼抱怨了。畢竟哪怕是後世的醫院,自己的老婆生孩子,作為丈夫的,很多時候也就只能夠在手術房外面看著。

    像是那種……嗯,所謂的陪同生產的方式,就算是當丈夫的沒意見,老一輩的家人還不是很多都相當反對?

    想到了這一層的張嘉師,也就釋懷了。

    當然,他也在擔心,會不會出意外。

    而在這個時候,白狼走過來,輕輕地拱了一下張嘉師的手背,張嘉師知道白狼這是在安慰他,也就笑了笑,沒有逗弄白狼。

    白狼也沒在意,而是在一處草皮上面,趴在地上,看了一眼張嘉師之後,閉目養神。

    ……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長,也許對張嘉師而言,這些在外人眼中的時間還不過是幾十分鐘的事兒,但是對於他而言,就如同是幾年一般。

    在這個時候,白狼輕輕地抖動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張開了眼睛,看著天空。

    它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快速接近著定襄城。

    但是,有幾股它有點印象的氣息,也出現了。

    它不太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它很清楚,這種事情不是好事。

    ………………………………………………分割線…………………………………………

    在遼東半島西南面約三百公里的海面上,一個漂浮在海面上的老人,額角冒汗的看著他面前的一個穿著青袍的人。

    對方身體所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讓他很清楚,這個青袍人,不是他能夠對付的。

    隨後,老人對青袍人說道:「不知道閣下阻攔在本仙面前,有何要事?」

    「回去,那個地方不應該是爾等出現的區域。」青袍人很平靜的說出這句勸告。

    老人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雖然心中很不滿,但是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因為他能夠判斷出,對方想要殺了他,並不比用手捏死一隻螞蟻困難得去什麼地方。

    他這次主要是為了完成一個「上天給門派」的指示。

    作為「蓬萊仙境」的實力最強的長老,他自然很清楚,世間有些存在,不是他們能夠面對的。

    他隨後試探性的說道:「這位尊者,此乃上天之警兆……」

    「吾等只遵從天道行事。」青袍人很平靜的說出這一句話。

    老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因為他很清楚,對方既然說出了這句話,就明擺著他今天別想過去了。

    因為對面的這個青袍人,要是真的想殺了他,有難度麼?對方只是希望他知難而退。

    最後,這個老人不得不放棄自己的計畫。

    而青袍人也沒有理會轉身飛回南面的老人,而是默默地看著北面,露出一絲微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

    ……

    在一處山谷當中,一個背著個魚簍子以及魚竿的老人,默默地看著山谷。

    他雖然知道了有些事情發生了變化,但是這些變化,他也沒有太大的理會。

    當然,他出現在這裡,並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因為在這裡面有一個人類的老不死,正打算做些壞事。

    他要做的,就是搞破壞而已。

    老人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自己下頜的鬍子,露出了一副狡黠的笑臉。

    而在山谷內,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在一個法陣內佈置著什麼。

    他隨後露出了一絲狂喜的笑容,因為他找到了作為目標的人的氣運。

    但是,突然間,地面上傳來一陣猛烈無比的震動,讓這個依託大地畫出來的法陣,受到了嚴重破壞。

    這個白髮老人隨後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這明顯就是法術反噬的表現。

    老人的臉色,隨即變得死灰,因為,他要做這種事情,明顯會遭到天譴的。

    他用力的抬起頭,看到的是不斷聚集在他頭頂上的烏雲……

    而在山谷外面,背著魚簍子的老人,輕輕的取出自己的魚竿,然後轉身走向一條河溪。

    「轟隆!!!!」

    無比響亮的雷聲,在幾乎一閃而過的白光之後,在大地以及天空中悠轉迴響。

    老人似乎被嚇了一條,但是他隨後就不在意的說道:「自作孽,不可活。我還是釣魚去。」

    假如有人能夠發現這個緩緩地坐在河邊,進行垂釣的老人剛才所在的位置,一塊岩石上面,有一個手印,而手印外圍的岩石表面,佈滿了裂縫……

    ……

    在王儉城的一座供奉玄鳥的廟宇內,玄鳥看著念讀祭祀文字的祭祀,感覺很是無聊。

    而他的手上,有一個被折斷一半的圓弧。

    在這個時候,一把聲音傳來:「你把對方解決了?」

    「也不算,畢竟對方的實力並不比我差多少。」玄鳥將手上的圓環隨手一扔,不在意的說出這句話。

    「哦,有沒有興趣去東面走一下,對方總不能連家都不要吧。」聲音來源的語氣有些興奮。

    「不了,畢竟我這兒還有些事情要做。你們玩得開心點。」玄鳥指了指前面的朝鮮人,不再說話。

    而他感覺到,這把聲音的主人,已經向著東面出發。

    他下意識的撇了撇嘴,畢竟他也想去湊熱鬧,剛才跟所謂的天照大神打了一架,還沒有讓他自己有舒展筋骨的感覺。

    「跑路能力倒是連我都不得不讚嘆一番。」玄鳥打了個呵欠,繼續靜靜的看著前面這些並沒有能力發現他的朝鮮人。

    ……

    在崑崙山的一個山峰的頂部,一對臉龐有很多地方烏青紅腫的男女,正親密的依偎在一起。

    假如有人看到了這個情況,會驚奇的說出一句話:「這明顯就是打架過的痕跡。」

    嘛,這也沒說錯。畢竟抱得美人歸的男子,最後發現了一個道理:「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拳頭不大怎麼抱得美人歸。」

    當然,男子不會說出這句很欠揍的話,要不然,妹子跑了,他可沒地方哭去。

    而在天空中的朝陽緩緩露出最初的一抹晨曦之後,男子看了看天空,露出了一絲笑意。

    「笑什麼呢?」女子輕輕地說出這句話。

    「還記得那個年輕人嗎?」男子說出這句話。

    女子對於男子的話,沒有太大的印象,在沉思一會兒之後,她想起了什麼,不確定的說道:「你說的是那個人?」

    「嗯,是啊,他也許不知道,他改變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做到什麼吧。」男子笑著說出這句話。

    女子對於這些事情也不太在意,而是靜靜的看著緩緩升起的朝陽,將自己的身體,貼近了男子。

    ……

    而在匈奴某地,一個中年壯漢看著自己目瞪口呆的好友,露出了一副哭喪臉:「將就一下吧。」

    「……」一個穿著白色皮袍的男子,指著放在盆子裡面的生肉,沒好氣的說道:「老狼,認識你這麼久,我才發現,這麼多年,要是嫂子不在你身邊,你就打回原形了……」

    被稱為老狼的中年人,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頓時做出了一幅otl的姿勢……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7
第168章 嬰兒啼哭(中(

    張嘉師自然想不到,會有一些非人類的存在,針對他打算做些什麼事情。他更加不會想到,依舊有著一些在很多方面,都替他解決不少麻煩的人,再次給了他幫助。

    在他聽到了屋裡面傳來的一聲嬰兒的響亮而細微的哭喊聲之後,他停下了自己來回不知道多少次的踱步,打算衝到房子裡面。

    但是麼,包括眼神有些複雜的趙茜在內的幾個內院侍衛隊長,直接伸手攔住了房子的門。

    張嘉師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面前的四個女孩子……哦,不對,是三個女孩子外加淳于秋這個御姐,無奈的說出一句話:「我還不能進去麼?」

    張嘉師得到的是淳于秋不冷不熱的回覆:「三公主有命令,沒有她的命令以及許可,包括左將軍在內的人,都不得進內。」

    聽到了這句話的張嘉師,可以說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了。

    他當然也不能直接衝進去。雖然說因為近期沒有太多的時間修煉,但是因為有青玉靈書這種「神器」在手的張嘉師,修為也沒有下降,反倒是比較緩慢的提升著。

    在很多方面而言,青玉靈書就是一份比較神奇而有效的外掛。當然,這個外掛也不是那種逆天的存在,要是張嘉師完全不修煉,青玉靈書也不能讓張嘉師的實力無限制的提升下去。

    所以,現在的張嘉師,實力比起幾個月前的短暫遊歷更強一些,他要是硬衝進房子裡面,這四個女子也攔不住他。

    沒有辦法的張嘉師,只好用怨念的眼神,白了幾個現在吃他的(伙食),住他的(房子),用他的(發給她們的薪水),拿他的(相應產品)的女子一眼,繼續來回踱步。

    包括淳于秋在內的幾個女子,都忍俊不禁的噗嗤一笑……

    張嘉師沒好氣的看了她們一眼,然後忍住了自己伸出中指的衝動。

    因為對著四個女子做出這樣的手勢,怎麼著都相當不合適吧。

    ……

    房子裡面的動靜,很快就似乎平靜下來,對於張嘉師這個不明就裡的人而言,作為父親以及丈夫,如何不心急如焚。

    但是麼,他很清楚,在裡面的情況處理好之前,他是別想進入到房屋裡面了。

    而喜公公驚訝的看著一個看上去很是眼裡無比的貴婦人,正在從前院中緩緩走進來。

    喜公公能夠感覺出這個貴婦人似乎有著深不可測的實力。他不知道這個人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他的神情頓時變得冷峻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本該趴在地上的白狼,猛然站起來,衝到了貴婦人的身邊。

    貴婦人輕輕的笑了笑,然後就撫摸著白狼的腦袋,後者很是享受的低聲嗚嗚著。

    隨後,這個貴婦人來到了來回踱步,並不發現這一點的張嘉師後面一會之後,才說道:「好久不見了,年輕的小傢伙。」

    聽到了這把聲音之後,張嘉師疑惑的回過頭,看到了這個貴婦人之後,好一會才長大了嘴巴:「九……阿姨,是你?」

    貴婦人像是很滿意張嘉師的話一樣,輕抿著嘴巴,微微一笑。她很清楚,張嘉師記得她是誰,而對方也很好控制住自己的驚訝,迅速轉換了話語。

    雖然說,她的身份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對於這個地方的人而言,無疑也是一個非常大的震動。

    她隨後對張嘉師說道:「小傢伙,沒想到你居然會有這樣的運氣呢,要是被我家的那位看到,說不定會羨慕得很。」

    張嘉師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很奇怪,自己的妻子生孩子,跟這一隻九尾狐有什麼關係。

    沒錯,這個貴婦人打扮的美婦,就是張嘉師在一年多以前,在上林苑地區看到過的那一隻九尾狐,也就是白狼的母親。

    也許是知道了張嘉師的想法,也許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九尾狐不覺得張嘉師的想法有什麼奇怪或者是不尊敬她的地方。畢竟這次她突然出現在這裡,確實是讓對方感覺到奇怪也不足為奇。

    而她自然也不會說出自己的來意,而是輕輕說道:「我到這來,主要是看一下白白。」

    她也沒有說破白狼就是她的女兒這一點,因為從張嘉師的想法當中,九尾狐就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女兒,在對方的面前,還不過是最初認識的好朋友那樣。

    對於自己女兒的一些心思,她如何不清楚?但是,不說其他的,光是白白的身份以及壽命,就足以讓自己的女兒只能夠是得到那種結果。

    ……

    她的夫君,也就是草原三大神獸之一的蒼狼,對於這一點,說是很堅決反對,但是麼,要是真的發生點什麼,蒼狼也不會有什麼過激反應。

    但是,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夫君的擔憂,那就是張嘉師是一個人,哪怕是他都得修煉之法,但是對比起他們這一族的將近永恆的生命而言,對方的壽命也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

    他這次來的目的,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她確實是想看看自己的女兒,另外一個,則是在一段時間之前,一個老人以及一個身份遠比她高貴得多,堪稱最高貴的女子,聯袂拜訪了蒼狼的家。

    在兩人說明來意之後,蒼狼就差沒有直接跟兩人開打。要不是知道自己一挑二絕對沒有勝算的蒼狼,確實不介意這樣做。

    這兩個人,哪怕是其中一個跟他單挑都不落於下風,更加不用說兩個一起上。

    而九尾狐則是冷靜得多。

    她用自己的眼神制止住自己的夫君之後,看著兩個貴客,詢問他們一句話:「兩位,雖然說妾身沒有見過兩位閣下,但是這樣的事情,放在一個年輕人的身上,是不是……太過分了呢?」

    老人沉默的嘆了一口氣,而女子說道:「除了這樣,我們能夠做到的事情,已經沒有了。」

    聽到了女子的話,九尾狐的眼神越發的複雜,因為根據兩人之前的話語中來看,要做到這樣的事情,那個她只見過一面的年輕人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但是她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那個年輕人,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她隨後說出了一個問題:「那麼,兩位的那個老夥計,也不會答應這樣的事情吧。兩位閣下應該很清楚,對方可不是這麼輕鬆放手的人,而我們也一直……」

    「防備著我們,是麼?」女子很平靜的說出九尾狐沒有說出來的話:「這一點,不需要太過於擔心,本尊的夫君確實是有著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但是並不代表本尊以及神農尊者會放任對方胡來。」

    從對方的話語當中,說明了這個女子以及老人的身份。

    沒錯,兩人分別就是神界的地皇神農以及人皇女媧。

    這也就是蒼狼打不過對方的原因。因為除了燭龍之外,敢說自己能夠單挑三皇之一的神獸,就連麒麟都沒有這麼大言不慚的自信。

    以前雖然還有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已經成為了化為虛無的塵埃。他就是蚩尤。

    ……

    蚩尤是神獸之王,在實力上除了燭龍這個神獸一族的最強者之外,唯一能夠單挑三皇之一的存在。但是在逐鹿之戰當中,因為相當數量的神獸都被蠱惑,導致蚩尤一方的頂級戰力大減,最終飲恨。

    在那一戰當中,女媧看到了兵解之前的蚩尤,那一雙不甘心的眼眸,所表達出來的怨憤之後,她就知道這一戰,完全不是對方的過錯。

    她默默地看著逐漸化成飛灰的身體,逐漸隨風飄散之後,她突然理解到了什麼……

    在那之後,她就沒有回到神界,而是隱藏自己的身份,帶領戰敗的南面部族聯軍,逐步南遷。

    神界的人多次追擊,都被她擊退。也許,那位已經知道了些什麼,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愛過的人,他這次確實是做錯了。

    神界的事情,在女媧帶領南面部族聯盟來到了一塊遠離中原的土地,再次繁衍生息之後,已經跟她沒有了關係。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夥計之一,會突然找到她。

    而之後一段時日所發生的一件事情,則是成為了這次她跟神農,會北上草原的原因所在。

    她也看到了一對情侶……應該說是兩隻火屬性的頂級存在在打情罵俏,所以才沒有打擾兩人。

    ……

    女媧跟神農走了,而蒼狼則是很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用很平和的語氣說出一句話:「你不應該答應他們。」

    「夫君,妾身有答應他們麼?妾身也就是說一下,打算去定襄城看看白白而已。」九尾狐輕輕地挽住蒼狼的手,看著兩人逐漸消失在風雪當中的背影,繼續說下去:「夫君,無論如何,我們確實是應該有所準備了。」

    「嗯,這一點自然如此。但是,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蒼狼摟住自己妻子的腰肢,低聲說出一句話:「要不……」

    「定襄城距離這裡很遠呢,妾身還是早點出發才好。」九尾狐輕輕地擺脫蒼狼的手,然後也消失在風雪當中……

    而蒼狼,則是如同風雪中被冰凍住的雕塑一樣,逐漸被風雪掩埋……

    根據神獸們在日後得到的一個小道消息,在白鹿找到了自己的老夥計之後,不得不直接拉著一根「狼棍」,將對方拖曳回對方的家中。

    而且,根據白鹿的經典語錄之一,神獸們理解到一個事情:「要是沒有了妻子,某人的生活方式,實在讓本人無法恭維以及認同,你永遠無法想像,這麼多年之後,還用生肉招待客人,是多麼讓人無語的事情。」

    據說,蒼狼在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後,不是沒有打算跟自己的老夥計拚命,但是麼,在某個美婦的不滿眼神下,穿上了一件妻子從左將軍府當中「順手拿到」的圍裙,手裡面拿著一個鏟子的蒼狼,不得不繼續進行自己的廚藝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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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進入到左將軍府之後,九尾狐沒有讓巡邏的秦軍親衛發現,而是就這樣到了後院之後,才現出身形。

    這並不是說九尾狐害怕什麼,而是她不想有什麼麻煩。但是在看到了內院的情況之後,九尾狐突然暫時放棄了自己另外一個打算。畢竟,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事情,很明顯就是大煞風景。

    她也感覺到那幾個守在門外的女孩子們(對於九尾狐而言,哪怕是淳于秋,也不過是丫頭片子而已。)流露出來的狐疑眼神。

    她甚至能夠看得出趙茜以及墨嫣兒兩人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些許戒備。

    這讓她覺得相當有意思。但是她最感興趣的還是來回踱步,不時傾聽著房子裡面情況的張嘉師。

    這個年輕人現在似乎並不知道,因為他的到來,改變了什麼,更加不知道他的孩子會成為什麼。

    但是她也沒有興趣現在就給點提示,有些事情儘管她也能夠感覺出來,但是麼,這些事情說出來就不好玩了。

    也許,有些人會做些什麼事情,但是,她很清楚,有那些存在的保護,在某個意義上,也不是沒有反擊之力的小夥子也不需要擔心什麼。

    九尾狐逗弄著自己的女兒,用兩人之間的心靈交流,交談著什麼。

    白狼很人性化的做出各種表情,表示抗議。而當九尾狐說出一件事情之後,白狼很乾脆的直接跑開了。

    九尾狐抿嘴淺笑:「哎呀呀,白白還真是的……」

    她看了一眼張嘉師,隨後搖了搖頭,心中暗嘆:「也許這樣的事情,確實不會有一個結果。可惜了。」

    而在這個時候,房子的門打開,大秦帝國現在的長公主,緩緩的從房門裡面走出來。

    她看著自己的兩個妹妹的夫君,一雙美目似乎蘊含著一些情感的注視著張嘉師,好一會之後才說道:「恭喜左將軍,汐兒妹妹以及漣兒妹妹分別生下了一個男孩以及一個女孩。」

    聽到了這句話的張嘉師,愣了一下之後,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欣喜若狂的說道:「啊!我當父親了!」

    說完這句話的張嘉師,直接衝進了房子裡面,而讓出道路的贏玥涔,也感覺到門外數女當中,有兩人的複雜眼光。

    她搖了搖頭,因為她很清楚,這兩位有被張嘉師收為縢妾的可能性,但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贏玥涔現在也不是說喜歡張嘉師,但是……長久寄居在張嘉師府邸當中,哪怕他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恐怕,咸陽那邊的說辭,都不會好聽得去什麼地方。

    再者,就算張嘉師真的不在意這些,對她一直恭敬有加,但是,處於她的角度而言,僅僅是這樣,也不能夠讓她以及她的女兒安心過日子。

    在魏重戰死之後,她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很多……她想要讓自己以及女兒活得好一些,就必須要找另外一顆大樹靠攏。

    這固然會失去點什麼,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兩個妹妹也不會在意。但是,說實話,她不喜歡這樣做,只可惜不這麼做……她又能如何?

    贏玥涔輕輕地嘆息一句,說出了一句話:「也許,一切看蒼天安排吧。」

    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一個美婦人在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著她之後,不禁羞紅著臉,低下頭思考著什麼……

    ……

    逗弄著兩個孩子,再次實現「左擁右抱」的張嘉師,有些笨拙的再次將正在熟睡中的孩子弄哭。

    被兩個孩子那響亮哭聲弄得不知所措的張嘉師,被靠在床榻上休息的姐妹倆,齊齊的白了一眼。

    隨即,在「護犢子」的老媽面前,張嘉師迅速失去了「左擁右抱」的權利。

    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張嘉師,只能夠乾焦急,打算再次享受一下「左擁右抱」,幸福滿滿的當爹感覺。

    這次,嬴玥汐生下了他的長子,而贏玥漣則是生下了他的長女。在兩姐妹的偶爾間,趁著張嘉師不留意之際,嬴玥汐的笑意更加自然一些,而贏玥漣則是微微的嘟起小嘴……

    嘛,看到這一幕的其他人,自然不會點破。畢竟,這種較勁還是比較正常的範疇。

    不過兩姐妹心中也不會真的因為這樣而不和,畢竟這麼十幾年的相處,以及在嬴玥漣的心中,對於自己姐姐也是比較信服的。

    當然,現在苦著臉,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張嘉師,不會發現這個情況。或者是說,張嘉師也不在意這些小事。

    而張嘉師不在意,並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在意。

    包括齊姬,司馬雅以及王琰在內,肚皮明顯沒有變化的縢妾,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而且還不能表現出來。而虞妙弋也很無奈,前三女沒有任何表現,固然是多方面的原因。而她麼,則是因為她到現在,都沒有被張嘉師做過喜聞樂見的事情。

    要不是張嘉師答應,在她今年生日之後,會將她這課白菜拱了,當時羞紅著臉,直接低頭當鵪鶉的虞姬,說不定會直接讓張嘉師見識到什麼叫做「反推的最高境界」。

    最好,當然還少不了兩個活寶……咳咳,就是說許莫負以及戚歡兒兩個大小蘿莉的事兒。

    許莫負在這個時候,小聲對張嘉師說道:「夫君夫君,你什麼時候讓莫負也生孩子?」

    要不是張嘉師以及其他人對於許莫負的「脫線」已經有所免疫,要不然,張嘉師都囧囧有神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另外一個小蘿莉,戚歡兒則是標誌性的用手指點著下巴,說出一句話:「莫負姐姐,生孩子是怎麼樣的?」

    「嗯……生孩子就是……嗯……」許莫負支支吾吾,最後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好吧,戚歡兒算是問錯了對象,而其他人,則是微紅著臉,低著頭不再說話。

    ……

    與張嘉師的興奮相對,喜公公對著一些親衛說出一句話,在這些親衛抱拳離開之後,他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句溫婉的聲音:「你不覺得這樣做,有些過分麼?」

    「尊貴的夫人,我們有我們的生活方式。」喜公公已經理解到這把聲音的主人,並不是一般的存在。畢竟,這種比趙高還要強的多的感覺,他第一次碰到過。

    「哦。那確實是妾身多疑了。」九尾狐輕輕地從喜公公身邊走過去,然後說道:「妾身還有些事情要在這裡盤桓打擾一下,不知道……」

    「夫人請放心,老奴自當安排好一切。」喜公公很是恭敬的說出這句話。

    九尾狐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坐在後院的一塊岩石上,輕輕地抬頭看著天空的雲彩……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37
第169章 嬰兒啼哭(下)

    張嘉師的兩個妻子生下了一男一女的消息,很快就在其中一個秦軍親衛對陳平的報告當中,讓陳平鬆了一口氣。

    在讓這個秦軍親衛離開之後,陳平輕輕地靠在椅子上,噓出了一口氣。

    因為嬴玥汐生下了張嘉師的嫡長子,那麼,很多時候,他們所預料的擔心也不會出現。而更重要的事情是,在贏玥漣生下了一個女兒,哪怕是日後有人憑藉其他一些情況來興風作浪,也不會讓他們太擔心了。

    畢竟,張嘉師與嬴玥汐的長子,將會繼承張嘉師以及左將軍府上下人員創立下來的基業。

    他對自己的這個想法很有信心,因為現在的遼東郡,很多事情都已經逐漸步入正軌,在取得箕子朝鮮的情況下,哪怕是最初的發展會拖延他們的實力更進一步加強的速度。但是,有了遼東郡的治理經驗以及很多其他方面日漸成熟的安排,在新佔領區域的發展道路,已經不需要像遼東郡那樣,大費周章。

    換句話說,只要這次對箕子朝鮮發起的戰爭能在今年入冬之前得以圓滿完成,那麼,下一年的箕子朝鮮地區就能夠像現在的遼東郡那樣,只需要一年的時間,就能夠步入正軌。

    也許,還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吧。

    想起了這件事情的陳平,眼神中閃過一抹一縱即逝的寒芒。

    因為,箕子朝鮮的戰況,現在主要都是他代理,然後處理一些不是很重要……以及一些不需要被張嘉師所得知的黑暗面行動……

    在陳平隨後書寫的幾份信件當中,陳平下達的指令,就是對於一些不識趣的朝鮮人,也不需要顧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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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後繼有人的消息,在一批批快馬當中,逐漸傳遞到遼東郡的很多地方,以及遼東郡的幾個秦軍高層手上。

    包括隨時準備進入箕子朝鮮增援的蘇騰在內,張嘉師麾下的文武,都在等待著一天的到來。

    在接下來的日子當中,很多消息比較靈通,並且已經被張嘉師的左將軍府所拉攏的遼東郡豪強地主階層,都心照不宣的將很多禮物都送到張嘉師的府邸當中。其中就有著一些遼東郡附近的特產藥材。

    張嘉師看著一箱箱的人參或者是其他藥材,被喜公公指揮著家僕們搬進庫房之後,有些哭笑不得的嘀咕出一句話:「天啊,這些人送這麼多這樣的東西過來,我可以保證,正常的情況下,我一家人一輩子都用不了這麼多。」

    白起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這些人更多也就是表示出一個態度而已,要是你真的在這方面較真,你還真的低估你現在對於這些人的影響力了。」

    「為何?」張嘉師不明白白起為什麼會這麼說。

    但是張嘉師沒有得到白起給他的正式答覆,而是說出了一句讓張嘉師摸不著腦袋的話:「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一段時間之後,你就知道我為何會這樣說了。」

    張嘉師一頭霧水的推開自己臥室的大門,他看到的是,嬴玥汐兩姐妹,正在細心的照顧著被包裹在淡黑色的絲綢裡面,已經安然入睡的兩個小傢伙。

    ……

    古人有沒有坐月子這樣的事情?

    恐怕,一般人或者是家境比較貧寒的婦女們是無法享受到這個「福利」,這一點,在很多時候,甚至是後世都通用。

    而這個「福利」對於身體雖然有所改善,但是還是相對體弱的嬴玥汐而言,張嘉師很強硬的要對方接受相當全面的護理。

    當然,張嘉師並不是那種厚此薄彼的人,對於贏玥漣,這個最早跟隨他的愛妻,張嘉師同樣也一視同仁。

    用有些坐不住的贏玥漣而言,張嘉師這樣的安排,讓她覺得很無聊。

    但是在自己三姐的打趣下,露出了一絲甜蜜笑容的贏玥漣,出賣了她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誰不希望自己能夠被所愛的人疼愛著呢?

    而與嬴玥汐三姐妹的隨意穿著不同,在喜公公的請求下,兩個小傢伙的一應服飾,都按照大秦的公主公子規格辦理。

    在某個意義上,這也算是僭越,但是對於喜公公以及嬴玥汐贏玥漣兩姐妹而言,這一點他們也認為不算什麼。

    所以,像是那種在正式場合當中才穿著的淡黑色絲綢,被製作成一件件小衣服,穿在兩個小傢伙身上。

    而張嘉師最無語的事情並不是這個,而是嬴玥汐以及贏玥漣要求他給兩個孩子多找幾個乳母。

    這樣的要求,讓張嘉師直接噴出了自己口裡面的清水。

    還好,張嘉師不是面對著兩個小傢伙,要不然,兩個護犢子的老媽大發脾氣,他這個當爹的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在詢問了一下兩個愛妻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要求之後,張嘉師得到的答案,居然是這是宮裡面同樣也有的規定……

    感覺到自己反應不過來的張嘉師,感覺到自己無法接受這方面的情況。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兩個護犢子的愛妻,她們眼眸中所蘊含著的神情當中,很明顯的告訴張嘉師一個事兒:「這點你說了不算,你只有答應的份兒。」

    面對這樣的妻子,張嘉師還能說啥。

    在一天之後,經過張嘉師妻妾們以及三公主殿下的n堂會審當中,張嘉師的左將軍府,最後請來了四個乳母……

    好吧,面對著四個體格就是連阮翁紹都甘拜下風的僕婦,帶著自己的孩子以及被連帶聘請的丈夫,正式進駐在張嘉師的府邸當中……

    當然,也不是沒有一些帶著孩子,孤寡的婦人「應聘」,但是麼,張嘉師看到了自己身邊的女人就差沒有威脅他的神態之後,張嘉師只能夠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白起則是無語的聽著張嘉師說出來的一句話:

    「至於麼……」

    ………………………………………………分割線…………………………………………

    與張嘉師平靜的度過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相對,接到了陳平命令的朝鮮地區秦軍部隊,開始改變了下一步的行動計畫。

    並不是說陳平是好殺之徒,而是朝鮮人在很多方面針對秦軍運輸部隊的襲擊,讓北面的秦軍部隊根本就是疲於奔命。

    有些事情就是因為這樣而不得不陷入到一些泥潭當中。為了改變這個不利的局面,陳平只能夠採取一些比較極端的手段來解決這樣的問題。

    在陳平的命令下,渉間在跟李左車等人商議之後,將部隊向王儉城推進的計畫暫時停止。畢竟王儉城作為箕子朝鮮的王城,在這樣的情況下,發起對王儉城的進攻,必然會被諸多因素掣肘。

    既然如此,不解決在北面朝鮮地區所遭遇到的問題,李左車等人也不會放心自己的部隊下大舉進攻王儉城。

    他們採取了類似於韓信杜聰兩人,在不斷擴大的控制區內部所進行的管理方式,發展朝鮮人的支持力度,加大對反對勢力的打擊。

    一時之間,大量的秦軍部隊除了在南面與箕子朝鮮僵持的控制區的一定數量兵力之外,以李蒼為校尉所指揮的刑徒軍為主,都被調動到後面的區域,進行相應的作戰。

    朝鮮人,尤其是一些逐漸被確定曾經對秦軍發起過襲擊的小豪強或者是小氏族,頓時陷入到噩夢當中。

    很多小豪強所居住的小村落被秦軍輕而易舉的攻破,武器相當簡陋的豪強武裝,根本無法對進攻的秦軍帶來多大的麻煩。

    很多秦軍官兵,在聽到了自己帶隊的指揮官,在戰鬥結束之後的一些暗示下,撲向了那些被集中在一起的豪強女眷。

    儘管,包括刑徒軍的一些軍官在內,都不希望執行這樣的命令,但是,他們在徵求過李蒼的意見之後,得到的是堅決執行命令這樣的說法。

    而與此相對,普通的朝鮮人被沒有受到太大的騷擾,而一些違反軍紀的秦軍官兵,則是成為了一個個被懸掛在村落外面的首級……

    有很多高級的秦軍軍官,也不是沒有反對過向這些很多人都立有戰功的官兵們下手,但是他們得到的答覆,就是違反軍規者,必須按照相應規定處理。

    有些人的功勞太大,一些軍官不忍心親自下手,不得不將這些人押解回最近被控制住的城邑當中,再由其他部隊的人員來解決這個問題。

    李左車以及渉間兩人在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之後,表示沉默。因為他們也知道,這樣的先例不可開,要不然,張嘉師以及左將軍府所制定的軍規,必然會形同虛設。

    這樣的後果,他們誰都不願意去承擔。

    李左車沒有說出自己認為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讓這些犯了軍紀的人,娶了這些朝鮮女子。

    但是,這樣的先例一開,也就讓其他人知道了躲避相應軍法的途徑。這樣的做法,跟網開一面所帶來的影響,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也是李左車表示沉默的原因。

    他在這幾個月在跟左將軍府諸位同僚的處事當中,也喜歡上了這個團體。很快的,李左車就往往會處在自己應該處於的位置上來思考相應的問題。

    軍法是什麼?一支部隊最重要的要素之一。像是那種只有戰鬥意志而缺乏軍法約束的部隊,永遠不是一支及格的軍隊,只不過是一群暴徒而已。

    他當然也看出了包括張嘉師在內的左將軍府高層,有意無意的淡化軍功爵的影響,用豐厚的賞賜來取代軍功爵的一些條例。

    這固然是有著一些人員的不滿。但是李左車能夠看出,這也是左將軍府強化軍規以及相應法規的決心。

    也許,日後會因為這樣而遇到什麼麻煩,但是長遠來看,這樣的考慮以及堅持執行這樣的規定,日後得到的好處將會更加多。

    在他從自己對相應情況的認識而言,李左車很清楚,一支最強有力的部隊,並不是張嘉師所追求的,而一支能夠有效約束的部隊,戰鬥力往往也不是最強的。對於這位年輕的左將軍而言,犧牲一些戰鬥意志來換取軍隊的有效約束,這樣的事情完全值得。

    再者,一支部隊的戰鬥力,還能夠提升武器質量來進行彌補,但是一直軍紀渙散的部隊,戰鬥力再好,又有什麼實際作用?

    李左車在目送這個秦軍司馬離開了房間之後,微微的輕輕嘆息著。

    而渉間則是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分割線………………………………………………

    在公元前209年5月1日,也就是秦二世元年七月的月首,張嘉師的府邸內大排宴席,而外面也有人派著一些食物以及麥芽糖之類的零嘴。

    張嘉師這樣做,自然不是浪費鋪張,也不是錢多燒手沒地方花。而是今天這個日子,是他的兩個孩子抓閹的日子。

    而換成後世,則是他的兩個孩子滿月。

    在張嘉師的思考當中,這一天也不應該如此大事鋪張,但是麼,從嬴玥汐到現在的大秦長公主的強硬要求下,事情才會變成了現在的這種結果。

    當然,要不是喜公公反對按照風俗擺流水宴席,恐怕,張嘉師都不知道要破財多少了。

    感覺自己對此有些哭笑不得的張嘉師,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因為喜公公這樣反對的原因,並不是幫他省錢,而是為了安全因素而反對。

    好吧,在某個意義上,張嘉師不由得嘀咕出一句話:「難道我的錢就不是錢了?」

    ……

    外面的物資派送,並不是沒人都有,而是居住在定襄城內的貧苦黔首能夠領取兩包糧食,而孩子則是分一點麥芽糖飴,普通人則是派一包糧食,孩子則是不變。

    總言而之,在幾天前準備的大量食物,在不到一個下午,就被派發一空。

    而在黃昏到來之前,張嘉師的府邸門前,就陸續來了很多坐著馬車前來,被邀請參加滿月宴會的客人。

    鄭福成為了這個時候最忙碌的人……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對於他而言,這樣的事情還真的只能夠讓他來處理好。

    越來越多的賓客在鄭福安排接待的家僕婢女引導下,來到了自己的席位。

    張嘉師,他的妻妾們,以及作為主角的兩個小傢伙,自然是最後才出場的。

    而來這裡的客人,自然不會是空手而來。懂得這方面規矩的人,自然也不會太失禮。

    很多秦軍親衛在叔孫季的指揮下,忙碌的來來回回,將已經登記好的禮物,搬進庫房裡面。

    要是張嘉師知道這些人拿來的禮物,價值遠超於他這次的花費,說不定會驚訝的說一句:「這種事情都能賺錢?」

    至於白起會不會因為張嘉師的這句話而鄙視他,則是兩可之間。

    ……

    夕陽緩緩地進入水平線,而在看了一下天色之後,鄭福下令門前的秦軍親衛,關閉上府邸的中門。

    而很多已經落座在宴席當中的客人,在這個時候,看到的是以左擁右抱,一手抱著一個放置在淡黑色蜀錦裡面的嬰兒,緩緩的帶領後院的女眷們出現在客人們的面前。

    這可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很多人第一次看到過張嘉師。

    這一點自然不包括陳平,因為陳平基本每天都會拿著一些相當重要的文書,到張嘉師的府邸當中,讓張嘉師批閱。

    兩個小傢伙這個時候可沒有睡著,而是似乎是很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前屋大廳兩旁的賓客們。

    而張嘉師在這個時候,將兩個孩子分別交給他們的母親之後,對面前的客人們說道:「諸位,能夠從百忙當中抽空應約到來,實在乃是張某以及兩個孩子之福氣也。」說道這裡的張嘉師,緩緩的拿起自己面前已經倒滿的酒爵,對著諸位賓客,雙手敬酒:「諸位,請滿飲此杯。」

    「謝左將軍之邀請,在下等人自當倍感榮幸。」因為有兩個小傢伙在這個地方,作為張嘉師的左膀右臂的陳平,自然也就只得說著這樣沒有什麼營養的廢話。

    而其他人在陳平說完之後,就跟著陳平,一起拿起酒爵,然後一飲而盡。

    既然是滿月宴會,很多人都不得不拘謹起來,畢竟鬧的太亂的話,惹哭了小公子以及小公主就大大不妙了。

    ……

    宴會什麼的,誰都沒有直接放在心上,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重點。

    在時間到了之後,兩個小傢伙被張嘉師抱著,來到了一張已經放著軟墊以及各種小玩意的桌子前面。

    張嘉師看到了這些小玩意當中,有一塊用著黑布包裹著的東西之後,不禁微微一愕。但是他也不認為負責拜訪這個這個桌子物品的喜公公有所遺漏。

    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麼張嘉師也沒有當場提出疑問。畢竟這個時刻是很神聖的。

    輕輕將自己的一雙子女放在桌子上面的軟墊上之後,性子似乎繼承了贏玥漣的好動的女兒,在張嘉師的微笑注視下,輕輕地爬向……一柄小木劍。

    張嘉師看著對這一柄小木劍愛不釋手的女兒,不經意的抓了抓跟在他身後的贏玥漣掌心,後者微微的紅著臉,不知道想著什麼。

    而彷彿繼承了嬴玥汐恬靜性子的兒子,在自己的妹妹揮舞著小木劍之後,似乎也不甘「寂寞」了。

    他緩緩的越過很多小玩意,然後茫然的打量著他面前還有很多的小玩意。

    而張嘉師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被微微握住,他知道這是嬴玥汐在緊張,他微微的說出一句話:「不用擔心的,因為他是我們的孩子。」

    「嗯。」嬴玥汐輕輕地回應著張嘉師,然後就這樣看著自己兒子的選擇。

    過了一會兒,似乎看到了什麼吸引他的東西的小男孩緩緩的向前爬動,來到了桌子中間的那一塊黑布包裹著的東西面前。

    也許東西有點重,嬰兒的力氣根本無法拿住。但是,張嘉師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居然直接抱住這玩意不肯放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

    總言而之,這一天和平的過去了。

    但是,誰都不知道,那一塊黑布,包裹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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