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092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27
第130章 桓峰

    寫在編前的話:

    趙茜,淳于秋,廖異,荊無忌等人,不是歷史人物,而是在秦殤當中的單人版遊戲隊友,當然,這本書的職業者存在,本身就是用秦殤的設定來進行修改。

    遊戲原來的人物,會成為張嘉師麾下的將領或者是相應人員,然後進入到接下來的歷史劇情當中。

    當然,本書也會存在原創架空的人物,比如說苗疆,朝鮮,匈奴等等。畢竟有很多事情,確實是根本找不到相應記錄。

    下面是正文。

    ……………………………………………久違的正文線…………………………………

    在離開了臨洮之後,在某個意義算是繞了一個大彎的張嘉師一行人,向著應該還在重建之中的雍都出發。

    只不過,他根本沒有想到一個事情,那就是雍都雖然還在重建當中,但是,秦國新君登基,必須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大鄭宮當中拜祭天地,玄鳥圖騰以及祭祀歷代秦國君主,表明自己登基的合法性。

    在張嘉師四人進入到雍都之後投宿不久,浩蕩的隊伍,護送著還穿著一身孝服的嬴胡亥,進入到雍都當中。

    始皇帝嬴政的靈柩,已經被安置在還在修築當中的驪山皇陵外圍梓宮當中,但是,這這不過是秦始皇的驪山皇陵,進行最後一步修築的前奏。

    而隨行而來的人,除了大秦的文武百官,還有很多心中不服的胡亥的各個兄弟。

    要不是這些大秦的公子,現在跟被軟禁基本沒有差別,他們說不定都會出逃在外,趁機做些他們認為自己能夠做得到的事情。

    張嘉師並不知道的是,除了現在在定襄郡的始皇帝四個女兒,剩餘的還活著的子女當中,基本被趙高控制在手上。

    趙高也不是沒有想過派人將嬴玥汐等公主都抓到這個地方。但是他派出去的兩批使者,都在前往定襄縣的路上,被「東胡人」襲擊,無一生還,心中知道什麼一回事的趙高,並沒有太過在意自己手下心腹的死亡,而是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露出了一絲詭異無比的微笑。

    在趙高的心中,讓張嘉師反叛大秦,本身就是對嬴政以及大秦帝國聲望的最大打擊。而嬴玥汐以及贏玥漣數女,在張嘉師反叛之後,不出意外的話,就必然會被張嘉師麾下文武,要求軟禁,甚至是祭旗。

    不得不說,趙高的算盤很精明,但是,要是趙高知道了趙成已經死在張嘉師手上,他還能這麼從容不?

    ……

    張嘉師打算在雍休息一天,然後尋找著道路前往武關,進入到南陽郡之後,尋找其他道路北上遼東。

    但是,在太陽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張嘉師發現了本來人煙稀少的雍都內,出現了大批中郎軍以及衛尉軍。

    這兩個算是大秦中央軍團精銳的團體,一起出現在這個地方,自然不會來抓獲他的。畢竟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他當然不值得趙高對他如此勞師動眾,這樣的情況,很明顯是有大人物要出現才會有的情況。

    這個大人物,當然不可能是已經死去的嬴政,很有可能是讓張嘉師恨得咬牙切齒的胡亥。

    雖然張嘉師對於自己的便宜岳父確實愛恨交加,但是正因為如此,在判斷出了胡亥出現在雍都的這個消息之後,張嘉師可是花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能夠將心中的憤怒平息下來,而不去做些跟以卵擊石沒有太大差別的事情。

    以現在張嘉師的實力,就算是廖異等人願意幫助他,張嘉師都不會認為自己能夠成功解決掉胡亥。

    不要說趙高,光是咸陽宮中的那些很有可能已經投入到胡亥陣型的供奉,這些人的實力,就不是張嘉師的隊伍能夠面對的。

    看到了身邊的張嘉師在一旁握著拳頭的情況,知道張嘉師身份的淳于秋猶豫了一下之後,暗地裡用手拍了拍張嘉師的手,示意他冷靜下來。

    張嘉師感覺到手背上傳來的一股柔軟,但是也有點粗糙的手在拍了拍他之後,張嘉師看著淳于秋,深吸一口氣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看到了這一幕的趙茜,以及廖異,則是表情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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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有些時候,像是張嘉師很冷靜,不會去自己做些蠢事相對。有很多時候,麻煩是會獨自找到他,亦或是是說張嘉師被一件事情波及到。

    在東巡隊伍回到了咸陽之後,本來就不滿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中車府令的趙高,二話不說就將郎中令桓峰,再次調任為衛尉。而倒霉的衛尉贏興,則是被打發到桂林郡當中,成為一個郡尉。

    在這次護衛胡亥前來雍都,主要就是趙高指揮隊伍。

    桓峰這個秦軍驍勇戰將,對於這樣的事情,並沒有太大意見。畢竟他本身就是衛尉軍的軍官,讓他高昇為郎中令,反而是讓他不習慣的事情。

    趙高雖然說是一個壞人,以及一個讓人無法猜測底細的人。但是這並不代表趙高會在這樣的重要場合當中,忽視掉很多事情。

    就像是這次讓胡亥前來雍都,進行類似於例行公事般的舉措,趙高就相當重視安全問題。

    一些重新開業的酒館旅店,或者是官方驛站所居住的人,在大量的秦軍進入到這些地方之後,都遇到了盤查。

    就連職業者都不例外。

    很多職業者對於這樣的事情很不爽,但是除了幾個因為一些情況,不得不反抗的職業者,死在了密集的秦軍兵器之下,很多職業者,包括張嘉師在內的人,都很知趣的等待著盤查到來。

    事實上,張嘉師聽著房間外面的聲音,可以說是相當擔心。因為來這個地方的人,居然是桓峰親自帶隊。

    問題就在這個地方,認識他的衛尉軍,人數也不算太少,而桓峰是絕對認識他的人之一,要是在這個地方被桓峰認出來,張嘉師的樂子可就非常大了。

    他甚至已經準備好跟這一隊衛尉軍交手,用自己的命來賭一把。

    對於這個情況,很有可能會讓算得上是無辜的淳于秋,以及不知情的趙茜以及廖異也跟著陪葬,張嘉師只能夠在心中說一聲抱歉。

    伴隨著旁邊房間的一陣嘈雜平息,張嘉師知道,這些秦軍下一個就會來到他的房間當中。

    張嘉師甚至已經默默地握住腰間的干將劍,準備隨時戰鬥。

    ……

    桓峰雖然說認同了胡亥的身份,以及聽從了趙高的命令,但是這並不代表,桓峰認同了這樣的事情以及這樣的結果。

    他對於趙高以及胡亥,在始皇帝嬴政死亡,以及之後的事情,都相當的疑惑。但是桓峰是一個聰明人而不是一個單純的莽夫,他在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後,決定讓自己能夠暫時潛伏起來。

    也許,趙高覺察到這一點,但是他對趙高,何嘗也不是心中暗暗戒備?

    所以,這次他聽從命令,前來進行搜查,也是桓峰認為能夠麻痺趙高心思的舉措之一。

    蒙恬以及蒙毅兩兄弟,已經被抓緊了廷尉監獄當中,桓峰很清楚了,以趙高對蒙氏兄弟的怨恨,蒙氏兄弟可以說是在劫難逃了。

    但是這對於桓峰而言,除了一句默默嘆息之後,只能夠冷眼旁觀。

    他在這間酒館的大堂當中,默默地喝著店家孝敬他的酒,感覺到自己心情鬱悶的桓峰,聽著樓上的情況,最後還是親自帶領幾個人走上了樓道。

    也許,要是桓峰這次不是一時之間心中偶有所感而這樣做,張嘉師絕對會倒大黴。

    正如張嘉師所想的一樣,來到這個酒館的衛尉軍,不要說桓峰,通過桓硫等人認識他的秦軍軍官也不在少數。

    可以說,這次一次命運的安排。要不是因為這樣,張嘉師能夠活著離開早已經封鎖城門的雍都,可以說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在很多方面來看,張嘉師甚至是可以說是死路一條。

    ……

    桓峰跟張嘉師所在房間旁邊搜索的那一隊麾下士兵,在過道上碰面。

    「還有多少沒有搜索?」桓峰不經意的詢問道。

    「稟報大人,還有最後的那三個房間沒有搜查。」這一個隊伍當中的帶隊屯長,對著桓峰抱拳說道。

    「嗯,你去後面那兩個房間,接下來這個我來吧。」桓峰看著這個屯長,說出了自己的指示。

    「喏!」屯長抱拳答應了一聲,然後帶著麾下的官兵,進入到張嘉師所在的另外一個隔壁房間。

    而桓峰不經意的進入到張嘉師房間,看到了同樣微微一愕的表情之後,桓峰迅速說出了一句讓張嘉師鬆開握著劍柄的手的話:「沒想到你居然會在這個地方,讓我好找。不知道朋友可否到桓某現在所居之地,共飲一番?」

    桓峰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暗地裡向張嘉師使了個眼色。

    桓峰的話,以及桓峰的暗示,張嘉師都清楚的感覺到一個事情,那就是桓峰很明顯認出了他,但是對方是想將他帶到比較安全的地方。

    「要不要去?」這個問題浮現在張嘉師的腦海當中。

    但是白起說出的一句話,讓張嘉師很清楚,正如白起所說的一樣,他並沒有更好的選擇。

    「你除了相信對方之外,還有其他選擇?結果再壞,總沒有讓你被砍成肉泥要更壞了吧。」

    白起說出來的這句話,雖然的確不好聽,但是就連張嘉師都無法辯駁這樣的話。因為他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有些事情,不是張嘉師想如何就如何的。更加不用說,在這個他隨時都會被各種圍觀的地方當中。

    張嘉師隨後擠出了一絲笑意,然後說道:「既然是老朋友相邀,在下自然與老朋友痛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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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人安排在桓峰的宅邸當中,桓峰用眼神示意,讓這些僕人帶著淳于秋他們到客房休息。

    張嘉師很清楚,桓峰這麼做,主要是希望他們之間能夠單獨交流。

    想清楚這個問題的張嘉師,隨後也對淳于秋他們點了點頭:「你們先去休息吧。」

    淳于秋有點擔心的看了桓峰一眼,但是既然張嘉師都這麼說的話,她在這個地方,也不是一個事兒。

    所以,她還是跟趙茜他們一樣,在桓峰的僕人帶領下,離開了這個後院的房屋。

    在用眼神示意幾個僕人關上門之後,桓峰默默地打量著張嘉師,好一會才說道:「我可真的沒有想到你的膽子大到這個地步。」

    「桓將軍何嘗不是如此呢?」張嘉師苦笑了一句,緩緩說道:「在九原縣被圍攻之後,我自然不可能冒險原路返回。要是這樣做,我也許會比在這個地方的下場會更加慘。」

    張嘉師說的事情,桓峰自然也聽說過一二。因為他可是親自看見了趙高居然將他這個心腹,用私自調動部隊,假傳詔書命令的罪名,直接傳首殿堂之上。

    他作為公子扶蘇的好友,在接到了公子扶蘇已經喝下毒酒自盡的消息之後,甚至如同被雷擊一樣,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而正如張嘉師所說的那樣,要是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還打算沿著來路,通過北疆道,前往遼東,反倒是更加難以預料的旅途。

    當然,桓峰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

    他深深地看了張嘉師一眼,好一會才說道:「你知道新皇會這一天到雍都來?」

    張嘉師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可不懂的未卜先知之事,胡亥跟趙高那兩個弒殺陛下的叛逆來到雍都,這個事情我怎麼可能會事前得知?」

    桓峰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急忙對張嘉師做出一個禁言的手勢之後,緩緩說道:「這個事情,你可是從什麼地方得知的?」

    張嘉師隨後將嬴玥淑對他說的事情,複述一遍。

    桓峰聽到這些話之後,心中雖然有點地方想不明白,但是他已經相信了張嘉師所言的事情。畢竟,他也是早就知道嬴玥淑失蹤的人之一。不過他隨後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隊伍並沒有停下來,搜索不知所蹤的嬴玥淑,就連發佈什麼相應命令都完全沒有。

    桓峰看了一眼張嘉師,低聲說道:「這地方,對於你而言不可久留。你們今晚休息好,我明日一早就將你們送出雍都。」

    張嘉師點了點頭,因為他也知道,桓峰這樣做,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夜長夢多,很大程度上就是說這樣的事情。

    而隨後,桓峰像是想起什麼一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嘉師:「在你離開的第二天,陛下派遣了喜公公前往遼東傳達詔令,也許……你馬上趕回遼東才是正事。」

    張嘉師根本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因為這個事情嬴玥淑也不清楚。但是他沒有懷疑桓峰在欺騙他,因為他都能夠想到這樣的事情所代表的意義。

    還沒有等到張嘉師說些什麼,就聽到了桓峰很是嚴肅的看著他,像是在思考什麼之後,表情相當認真的說道:「若是……先帝真的給了你能夠名正言順的東西,你會如何去做?」

    聽到了這句話的張嘉師,錯愕了一下,他不明白桓峰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等張嘉師想到了桓峰話裡面的含義之後,張嘉師反倒是沉默了。

    是的,桓峰說的話,說明了喜公公的那一份詔令,也許是張嘉師在回到遼東之後,需要怎麼去做的重要關鍵。

    他跟桓峰都不知道詔令裡面的內容,但是,誰都無法忽視詔令裡面的內容。

    要是詔令真的讓張嘉師做些撥亂反正之類的事情……他又該如何?

    按照實力之間的對比,大概也就能夠完全掌控遼東郡的張嘉師,根本沒有那個實力將詔書的內容,公諸於眾,要是他真的這樣做,在很多情況下,反倒是取死之道。

    用後世一句很著名的話來說,那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張嘉師現在的實力,連大腿都無法拗得過趙高以及胡亥的手臂,這還怎麼辦?

    名正言順是重要,但是那也得在你有實力的前提下才能這樣做吧。

    所以,張嘉師默默地思考著這方面的事情,而桓峰也沒有敦促張嘉師,他也很清楚,這樣的事情,對於張嘉師,對於接下來的道路,甚至是可以說是對於整個大秦帝國而言,不是能夠隨便決定的內容。

    而張嘉師,在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我不知道……因為有很多事情,不是我現在能夠做到的。」

    桓峰聽見了張嘉師的這句話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擔心的是,張嘉師會不會真的因為一時之間的衝動,而犯下愚蠢無比的錯誤。而在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桓峰心中緩緩鬆了一口氣。

    張嘉師雖然現在在遼東,甚至是大秦的疆土,都有著一定的名氣,要是他真的將那一份詔書,有可能會出現的內容公佈出來,他也許能夠得到不少人的支持。但是僅僅憑藉這個,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除非,整個北疆軍團,都願意跟隨在張嘉師麾下。

    但是這個可能麼?

    桓峰很清楚,張嘉師反而很有可能會被其他郡縣的秦軍部隊圍攻,退一萬來講,張嘉師能夠憑藉幾個險要區域,將進攻的秦軍部隊抵擋在遼東外圍。但是,以現在的遼東郡整體實力,來對抗整個大秦,無疑是不智的。

    所以,他對於張嘉師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之後,他也放心了。

    因為他很清楚,在沒有充足的實力之前,張嘉師都不會輕舉妄動。

    桓峰舉起了酒爵,對著張嘉師說道:「先帝為何看重左將軍,桓某終於明白一二。若是在時機合適的情況下,桓某會助你一臂之力,因為這也是對大秦,對先帝,以及吾之好友,桓某要去做到的事情。」

    張嘉師也拿起了酒爵,對著桓峰舉起來:「我不希望那一天會出現,但是假如那一天真的到來,我會做到需要我去做的事情。」

    隨著兩人的將酒一飲而下,張嘉師得到了一個潛在的盟友。

    而桓峰,也在今天之後,繼續潛伏在趙高的身邊。

    也許,他會因此而背負上無法洗刷的污點,但是他知道,這樣的事情,總要有人來做……

    ……

    在第二天凌晨,桓硫將一個令牌交給張嘉師,然後小聲說道:「直接去函谷關,然後到榮陽警告李由,不要讓長公主殿下離開他的身邊。」

    張嘉師點了點頭,因為他很清楚,桓峰說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桓峰的注視下,張嘉師一行四人,騎著坐騎迅速向著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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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不得不改變的郭逍

    張嘉師離開了雍都這個即將會成為秦二世登上歷史舞台的見證之地,也不感覺到絲毫的可惜。對於他而言,他不是某種能夠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的非人類存在,再者,趙高跟胡亥兩個人,就算沒有過萬人的中郎軍以及衛尉軍保護,也不是那麼好殺的。

    認識到胡亥的實力在現在還要比他強上一星半點的張嘉師,自然也不會認為,歷史上記載的嬴胡亥面對趙高的逼供,居然會說出那種屈膝求饒的話。

    在張嘉師的心中,想到的事情是,更多是其他世界的胡亥跟這個世界的,有很大差別。

    不過無論如何,張嘉師在通過河西道趕路,還不到下午時分,就來到了闊別數月的咸陽。

    對於這個地方,張嘉師的感覺可謂相當複雜。而在張嘉師身邊的淳于秋,看著張嘉師,想了想之後還是說道:「我們現在進去嗎?也許我們休息一天也好。」

    張嘉師搖了搖頭:「我答應了桓衛尉,要將一些事情告訴給李郡守得知。」

    桓峰很明顯知道了什麼,他無法直接通知三川郡郡守李由,就只能夠讓張嘉師轉達這方面的情況。

    張嘉師不清楚,他現在這麼做,還來不來得及。

    因為雖然他無法確認嬴政去世的時間,但是他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嬴政哪怕是偏離一天的時間,提前或者是延後去世,都會對很多事情出現相當巨大的影響。

    所以張嘉師打算趁嬴胡亥以及趙高等人還沒有對李由的妻子下手,率先一步前往榮陽縣。

    但是他忽視了一點。那就是趙高等人做了這樣的事情,李斯不可能不知情。而歷史上,李由的妻子,也就是大秦現在的長公主都死於非命,這個情況,讓張嘉師忽視了一個現實。

    要是李斯不是默許這樣的事情,恐怕趙高現在就想殺掉作為李斯兒媳婦的嬴玥瀟,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張嘉師不理解這一點,而淳于秋等人這是不清楚這樣的情況,但是,不代表就沒有一個能夠想到各種關鍵等人,能夠給張嘉師挑明這個情況。

    打算繞過咸陽而繼續東行的張嘉師,遇到了一個他也感覺到很意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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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逍,本來是咸陽城的一個放蕩形骸的公子哥,依靠郭家的財富,在年輕的時候流連於咸陽城或者是周邊的楚館秦樓。

    但是在嬴政賜婚之後,郭逍跟嬴玥濬的關係可以說得上是舉案齊眉,而郭逍甚至是一改之前的浪蕩習性,成為了傳說中的大秦好男人。

    好吧,這一點,對於張嘉師而言,更多也就算是一種在很多意義上已經無法得知的情況了。

    而張嘉師,遇到的居然是一個醉醺醺的倒在城牆下面,呼呼大睡的郭逍。

    他不明白郭逍為什麼會變成這麼一副樣子,但是再三確認之下,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的張嘉師,還是對淳于秋他們使了個眼色。

    淳于秋等人當然知道,這是張嘉師希望他們能打一下掩護。他們也照做了,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們做些什麼,三個人都將自己身上的職業者銘牌露出來之後,很多駐足圍觀的平民,都一哄而散。

    有些人應該是知道郭逍的身份,而以為他們是郭家的職業者。而有的人則是擔心這些在他們眼中,無法無天的職業者會亂來,而不得不躲開。

    在東巡隊伍回到咸陽之後,咸陽的治安環境,頓時被不知收斂的趙家門客弄得一塌糊塗。這樣的情況,是張嘉師不知道的。

    所以,在看到了那些圍觀的人,一幅見鬼一樣的表情,像是躲瘟神一樣直接躲得遠遠的之後,有點鬱悶的張嘉師,無奈的摸了摸鼻尖。

    張嘉師在接近了郭逍這個跟他關係最好的連襟,輕輕地推了幾把對方,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在無奈到極點的情況下,張嘉師只能夠扶起對方,打算將他抬到紅雲的馬背上。

    結果……好吧,紅雲直接跑開幾步,表示拒載。

    面對這麼有個性的坐騎,張嘉師還能說什麼,最後,廖異苦著臉的成為了「保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兩個妹子都皺起了眉頭,而紅雲又跑到一旁,看著他打了個響鼻,鬱悶的張嘉師只能夠選擇這樣的結果。

    雖然說廖異也不願意,但是麼,他只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他自己也很清楚,沒有能夠比他更加合適的了。

    而紅雲看到了自己不用當「苦力」之後,急忙小跑過來,親暱的用鼻子拱了拱張嘉師的手臂。張嘉師苦笑的用手指戳了下紅雲的鼻尖之後,只能夠對廖異報以一個歉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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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張嘉師也沒有去過郭逍的家。但是郭逍作為咸陽城首屈一指的大商家繼承人,不出意外的話,自然會住在郭家的總部當中。

    而郭家的總部,就在距離咸陽城職業者公會總部對開一段距離,同樣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地標性建築。

    在某個意義上,你可以不知道咸陽最出名的酒館在什麼地方,但是郭家以及咸陽城的職業者公會總部,,只要不是從南面前來咸陽,在其他三個方向,都能夠看到一點棱棱角角。

    所以,張嘉師甚至是不需要詢問其他人,就能夠找到郭家的位置所在。

    郭家的門房,看著張嘉師一行人的到來,很是疑惑。但是當他看到了被廖異微微弄起頭部的郭逍,頓時大聲說道:「少主人回來了!」

    不需要等太長的時間,張嘉師甚至看到了郭家那氣派的大門,隨後中門大開,而一個依稀有著郭逍一兩分模樣的中年人,以及一個眼眶微紅的********,出現在張嘉師等人的面前。

    通過短暫交流,張嘉師在看著幾個人將郭逍扶進了郭府之後,他就對郭家現在的家主,郭肅告辭,準備離開。

    而一旁的********,也就是郭逍的生母,則是急忙說道:「嗯人,此事不可,要是讓人知道郭家就這麼讓恩人離開,郭家多年以來的信譽,必然大受打擊。」

    郭肅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則是在不斷勸說著張嘉師。

    張嘉師確實是想離開,但是就這麼離開的話,反倒會讓人起疑,要是郭家將他的身份弄清楚,反倒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最起碼,張嘉師不認為自己接下去能夠在有所攔截的情況下,迅速抵達榮陽。

    想到了這方面的張嘉師,只能夠微微的點了點頭。

    事實上,若是張嘉師在這個時候離開,雖然說不至於遇到什麼麻煩,但是麼,白跑一趟肯定是必然的。

    更重要的是,張嘉師會失去了日後的得力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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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一行四人,接到了郭家的盛情款待。雖然說郭家家主是一個比較懼內的人,但是在這個場合下,郭家還是將堪稱張嘉師所見過的,平均質量最高的歌女,都叫出來侍酒。

    根據郭肅的說法,若是張嘉師等人有意,甚至是可以從中挑選一兩個。

    要不是現在處於國喪期間,為了避免授人口實,郭肅甚至不介意來一次盛大的歌舞表演,來款待張嘉師這幾個恩人。

    好吧,張嘉師真的是哭笑不得了。這些歌女,有好幾個的姿色確實跟齊姬不相伯仲,甚至還略勝一籌,但是麼,現在明顯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

    張嘉師甚至在想著,要是嬴玥汐等人知道他在這樣的事情的當中浪費時間而不去做正事,那怨念估計都能無形化有型……

    用一句通俗點的話來說,那就是怨念都飄出來了……

    好吧張嘉師用眼神看了一下廖異,發現了這個老光棍(廖異自稱,實際上,也就廖異自己知道。)很自若的喝下了美姬添上的好酒。

    得,感情這位老哥,也是一個酒鬼。

    既然廖異沒指望了,張嘉師當然也不會指望坐在他旁邊的淳于秋以及隔著淳于秋的趙茜了。

    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只能夠緩緩對郭肅一拱手:「郭家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奈何家中還有妻子,只好婉拒郭家主的一番美意。」

    張嘉師說出來的可是大實話。而郭肅也沒有見過張嘉師,自然不清楚張嘉師的情況到底是不是真的。

    事實上,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郭肅反倒沒有那種怒意,而是對張嘉師有了一種同病相憐之感覺。因為對方此言,甚至是有些懼內的郭肅,認為的一種共鳴。

    郭肅呵呵一笑之後,舉起了酒爵,不再這個事情上糾葛下去。

    而淳于秋看到了感覺到了旁邊的趙茜,似乎有一種不尋常的表現,她疑惑的看著趙茜,看到了對方眼神中似乎蘊含著的一絲失落。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安慰這個已經幾乎親如姐妹的異性妹妹。

    張嘉師的情況,淳于秋很清楚,雖然他們這些稷下學宮的人遠在九原郡躲藏,但是不代表他們的消息就相當閉塞。

    張嘉師娶了兩位公主的事情,幾乎在大秦很多地方都能夠知道。但是麼,很明顯,並不知道張嘉師身份的趙茜,只能夠用失落來表達自己的感覺。

    她是對跟他年齡相符的張嘉師有些好感,她的心中也不介意跟隨張嘉師繼續遊歷下去。

    淳于秋雖然沒有跟公子扶蘇走在一起,但是她也能感覺到趙茜現在的心情。

    她輕輕地拍了拍趙茜的手,緩緩地說出一句話:「茜妹妹,說不定以後會好起來的。」

    趙茜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有點勉為其難的微微一笑。她很聽得出淳于秋說出來的,何嘗不是一句安慰她的話?

    而在這個時候,通往後門的過道當中響起了一聲大叫,張嘉師以及郭肅等人都疑惑的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們隨後看到了郭逍直接衝出了過道。

    而出乎很多人意料,郭逍在看到了張嘉師之後,反倒緩緩平靜下來。

    「沒想到,你居然會在這個地方。」

    郭逍臉龐上的醉紅還沒有消散,但是張嘉師看出了郭逍的神情已經安定下來。

    他看著郭逍,緩緩的說出一句話:「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也不希望會這樣。」

    「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你就不擔心一些事情會發生在你身上?」郭逍看著張嘉師,好一會才說出了這句話。

    「我想要去三川郡,我也有要去做的事情,這也是受人所托。救了你這個胖子,也不過是順道看見才做的。」

    張嘉師說出了這句話,讓郭逍想起了什麼,他喃喃說道:「現在……什麼都已經完了,我想,你也不用去榮陽了。你救不了一個人,現在也無法挽回一些事情的發生。」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他不認為郭逍這是在危言聳聽,而是他很清楚,在郭逍身上,必然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桓峰沒有說出這方面的話,應該是不清楚郭逍身上遭遇到什麼,要不然,對方不可能沒有說過這方面的情況。

    也有可能是桓峰認為,張嘉師還能改變些什麼,所以才沒有說出來。

    不過,不管如何,張嘉師看著郭逍,好一會才說道:「能夠詳細說說麼?」

    郭逍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點了點頭:「跟我來吧。就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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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郭家後院的一個房子裡面,張嘉師跟在郭逍後面,進入了一個地下室。

    在兩人面對面盤坐之後,郭逍緩緩說道:「我不知道該不該感激你救了我,因為我只不過是一個靠自己妻子犧牲,才能夠跟女兒一起活下來的人。」

    「六公主她……怎麼了?」張嘉師很是狐疑的看著郭逍,詢問了這個問題。

    「她獨自一個人去了雍都……跟胡亥以及趙高兩人,以及那群兄弟姐妹一起去的。」郭逍說出這句話,眼神中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

    但是張嘉師感覺到郭逍語氣中的顫抖,或者說是憤怒。

    張嘉師不知道前往雍都隊伍當中的詳細情況,但是,張嘉師也沒有隱瞞,而是看著郭逍,好一會才說道:「我到了雍都,是桓衛尉將我一行人,放出雍都的。去榮陽通知李郡守,也是桓衛尉的意思。」

    「桓峰麼?」郭逍喃喃說出這句話,但是郭逍很快就搖了搖頭:「你什麼都做不了了,他同樣也是。」

    「為何?」張嘉師不是很理解郭逍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郭逍有點悲哀的說道:「雖然桓峰跟李由自小交好,但是他也許沒有想過,要不是李斯默許……趙高以及胡亥,能夠對長公主殿下出手麼?」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錯愕了好一會,才喃喃說道:「你是說,李郡守那邊……」

    「沒錯。長公主生性賢惠,但是若是李斯以家族榮衰存亡為要挾,跟我父親一樣,對我說出了那些道理,我也不會失去自己的所愛,也不會讓蜜兒失去母親。我很想反抗,但是玥濬她聽到了我跟父親的對話……她讓我喝下了一些加了藥的湯水,等我醒來,她已經去了雍都。我,就是一個沒用的夫君……所以,我不希望你救了我……」

    郭逍這個胖子說出來的話,讓張嘉師陷入到沉默當中。

    他看著低下頭,在地下室的油燈亮光當中,滴落著晶瑩淚水的郭逍,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方。

    好一會,臉龐上有些淚痕的郭逍,抬起頭看著張嘉師,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左將軍,逍在這裡勸你一句,榮陽已經成為了龍潭虎穴,不可去矣。因為,李由連長公主都能犧牲,自然不會將左將軍放在心上。」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陷入了沉默當中,他認為郭逍說的話是正理,因為若是如同郭逍所說的那樣,依舊前往榮陽,尋找李由的張嘉師很有可能會自投羅網。

    張嘉師看著郭逍一眼,緩緩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好好地活著。我要讓胡亥以及趙高付出代價。」郭逍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死死的看著張嘉師,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深深地說出一句話:

    「若是你能夠首先反攻咸陽,郭逍在此指地為誓,一定會幫助左將軍,得到一個完整的咸陽!」

    看著眼光中充滿仇恨的郭逍,張嘉師不禁心中黯然……

    他並不需要那種號令天下的權柄,那個位置在張嘉師的心中,也絲毫不重要。但是,他很清楚,有些事情,在嬴政死後,已經變得無法改變。

    就好比是郭逍,失去了摯愛的他,只會為復仇而去做很多事情……

    他並不知道,日後的事情會怎麼樣,但是,張嘉師的心中的那桿天秤,被郭逍的眼光,以及遭遇,越發的向著另外一旁傾斜……

    而這一邊的意義,就是讓胡亥以及趙高兩人,為了他們的所作所為而贖罪。

    「大公子……請原諒張某,有些事情,不去改變的話,只會一直的發展下去,直到完全毀滅……」

    張嘉師想起了扶蘇對他說的臨終之言,但是他發現扶蘇在很多方面而言,甚至是可以說所托非人。

    他默默地站起來,然後扶起了郭逍……

    張嘉師說出一句話:「好好地活下去,我還會回來的!但是不是現在……」

    郭逍笑了笑,對著張嘉師說道:「沒關係,我能等,很多人都能等……包括先帝以及長公子,以及各位冤死在趙高以及胡亥手中的人,他們會等待著你……將趙高以及胡亥送下地獄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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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連夜離開了郭府,淳于秋看著平靜的郭逍,不解的看著張嘉師:「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騎在紅雲上面的張嘉師,回頭望著在府門前注視著他的郭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而郭逍手上,抱著一個熟睡中的小女孩,他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這個名字叫做郭玉熙,小名蜜兒的郭逍以及嬴玥濬生下的女兒,微微嘆息著……

    ……

    而張嘉師沒有想到的是,在遠處的大秦職業者公會總部當中,一個肩膀上爬著一隻紅色的小狐狸,一副張嘉師似曾相識打扮的女孩子,看著在她面前策馬疾馳而過的張嘉師,流露出一絲疑惑的眼神……

    「要不要跟上去呢?」突然想起了什麼的女孩子,用手指惦著下巴,說出了這句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28
第132章 良相張蒼

    夜空下的函谷關,並沒有開啟大門。作為一個在這個事情,大秦帝國核心地區的東向主要大門之一,函谷關的防禦力量一直都是相當強力的。

    在這個情況下,遙遙看著城樓上那被映著,胳膊上纏著白色布條的秦軍官兵,張嘉師搖了搖頭。

    因為很明顯,在這個時候通過函谷關,是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

    要麼在這裡等到天明,要麼尋找其他地方通過臨潼天險,是張嘉師一行四人能夠選擇的情況之一。

    張嘉師沒有按照原計畫,經過武關然後進入到南陽郡,繼而折返遼東,而是希望能夠憑藉桓峰給他的印信,就近取道函谷關。

    事情變化的很多,張嘉師不得不改變自己原來的行動計畫。不為了其他,光是在與郭逍進行密談之後,知道很多事情已經是他現在無法挽回的張嘉師,只能夠選擇這一條很有可能被趙高心腹發現,而被截擊的最近通道。

    但是,張嘉師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地方,遇到一個傳奇般的人物。

    他更加沒有想到,他這次,主要是因為將近一年前,第一次來到函谷關而做的好事,所能夠收穫的善果。

    ……

    張蒼,作為荀子的關門弟子,與韓非受到李斯的嫉妒打擊不同,張蒼曾經被李斯推薦為朝廷御史。只不過,在張嘉師抵達咸陽之前,張蒼就辭官而去。

    在一些資料中,張蒼與其說是自己辭職,還不如說是因為一些算不上他過錯的問題,不得不離開自己當時的御史崗位。

    很少人會知道,張蒼生平約為前256年~公元前152年,可以說是古代少有的百歲人瑞之一。說張蒼為荀子的關門弟子,從年份上也完全合理。更重要的是,與其說韓非李斯兩人繼承了荀子的理念,倒不如說真正繼承荀子理念的人,是張蒼這個作為漢文帝丞相之一的老者。

    漢代真正奠定文景之治的功臣當中,張蒼可以說是功不可沒。另外,陳平與張蒼可以說是同鄉,原陽縣的漢初四丞相,就是指陳平,張蒼,周勃,周亞夫。按道理而言,陳平與張蒼在劉邦沒有起事之前就相識甚至是有所往來,並不奇怪。但是周勃與兩人認不認識,這一點無從推斷,因為周勃在早年就已經隨家人搬遷到沛縣當中。

    也許,周勃聽聞過陳平盜嫂的傳聞,並不是空穴來風,從這方面而言,更有可能是鄰縣之間的道聽途說,歪曲事實。畢竟當時,周勃所在的卷縣,與張蒼,陳平等人所在的陽武縣相鄰。所謂的原陽十四丞相,更多是按照後世的行政區域劃分的統計結果。

    若不是因為其在史書當中的記錄較為平庸,在很多方面而言,張蒼的能力完全能夠比擬李斯,甚至略勝一籌。

    也許世人只記得李斯以及慘死的韓非子,但是,有幾個人能夠理解繼承了正統荀子理念的張蒼,對於大漢王朝的影響?

    張嘉師當然不會想到,辭官離去的張蒼,會在這個時候,特意在函谷關的這個小地方,教導著一個小孩子。

    覺得自己年歲已經不算年輕的張蒼,也起了收徒弟的念頭。而在他離開咸陽之後,發現了一個讓他很滿意的小男孩,於是,張蒼在得知了小男孩的家中情況之後,在小男孩的村子裡面,成為了一個小村教習。

    當然,張蒼也有缺點,家中也聘請了乳母之類的人提供人乳,當然,這樣的事情在很多時候,都是一種不算是太好的風氣習俗而已,並不是張蒼一人之陋習。

    而且,確實沒有證據說明,張蒼能活一百多歲,是這些人乳的功勞。

    也許,命運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教導出西漢另外一個名臣賈誼的張蒼,會在這個時候,跟張嘉師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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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無法在夜間通過函谷關的張嘉師一行人,只能夠在附近的一條村子當中,尋找村民投宿。

    只不過,看著這個很多房子已經入睡的村落,張嘉師只能夠無奈的搖頭。

    只不過,他看到了一個宅院當中,居然還有搖曳的油燈亮光,知道自己似乎有點機會的張嘉師,還是打算去碰碰運氣。

    張嘉師下了紅雲,然後走到草屋的門前,輕輕地拍了拍在圍牆外面的木門。

    不一會,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開門之後看到了四個職業者正牽著坐騎過來,不由得錯愕一下,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語,緩緩說道:「不知道諸位這是?」

    「這位小哥,我等是打算通過函谷關的旅人,因為天色已然昏暗,函谷關已經關閉,所以冒昧借宿一晚。」

    張嘉師抱了抱拳,說出了這一番話。

    少年看著張嘉師一行人當中,還有兩個年輕的漂亮女子,心中似乎放鬆了戒備的少年,緩緩說道:「家主還沒有休息,在下詢問一下家主意見,不置可否。」

    「此事乃正理,勞煩小哥了。」張嘉師抱拳示意。

    不一會,這個少年出現在張嘉師的面前,對張嘉師說道:「家主請諸位進內。」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微微點頭,然後對淳于秋等人示意,進入了這個並不算太小的宅邸當中。

    ……

    張蒼沒有休息,對於有客人借宿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太過於在意。

    但是有一點,張蒼很奇怪,那就是他之前也不是沒有接待過職業者,而是像是這種職業者隊伍,他在咸陽的時候,都很少見過。

    畢竟,男女混合的職業者隊伍,一般而言,在大秦而言都相當罕見。除非這些職業者本身關係都相當密切。

    他反倒因為這樣而對張嘉師一行人很有興趣了。

    不過麼,他也很快的看到了張嘉師一行人,在他當年前往咸陽,拜訪李斯這個師兄的時候,所收養的一個孤兒。

    讓他感覺到有點可惜的是,儘管他將這個叫做張明的孩子都看成了自己的養子,可惜對方還是以一個家僕自居,對自己相當恭敬。

    面對這個情況,張蒼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張嘉師等四個人吸引住。

    除了廖異這個年紀看上去跟他差不多的人之外,張嘉師以及淳于秋,趙茜兩女的郎才女貌,讓他不禁微微心中暗嘆。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微微一笑:「諸位深夜到來,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諸位能夠見諒。」

    「這位先生,你能夠收留張某等人暫住一晚,張某等人已經是相當感激了。」張嘉師微微一笑,然後在張蒼的示意下,坐在了張蒼左手的客人位置上。

    張蒼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不禁撫摸著頜下的鬍子,淡然一笑。

    他看著張嘉師,有點驚喜的說出一句話:「這位小兄弟跟本人同姓,不知道是何方人士?」

    這個年頭,雖然說姓氏已經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但是麼,瞭解到大秦情況的張嘉師,可不會說出他大概是現在的南海郡番禺縣人。

    這當然也不是說他看不起現在的百越人,而是有些事情他確實是不得不顧忌。

    張嘉師沉默了一下之後,緩緩說道:「張某是南陽郡宛縣人。」

    在某個意義上,張嘉師確實是可以這麼說。畢竟張嘉師在大秦的戶籍上,確實是也這麼記錄的。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句話之後,張蒼眼神中的興奮稍微減退了一些。畢竟張嘉師這樣的說法,跟原本是韓國人的張蒼而言,似乎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不過張蒼隨後想起了什麼事情,有點好奇的看著張嘉師一行人,沉默一下之後,詢問道:「請恕張蒼冒昧,不知道小哥這是去什麼地方呢?畢竟在這個時候通過函谷關,應該不是一般的事情吧。」

    聽到了這句話的張嘉師,正思考著自己應該怎麼回答這個自稱為張蒼的人。但是白起在他的腦海中提醒一個他都覺得有點疑惑的話。

    「問問他,認不認識陳平。」

    張嘉師不知道白起為什麼會突然提醒他這個問題,但是知道白起不會害他的張嘉師,在想了想之後還是看著張蒼之後,說道:「不知道這位先生,認不認識陽武縣的陳平?」

    「嗯?」張蒼聽到了陳平這兩個字之後,狐疑的看著張嘉師。

    他確實是認識陳平,雖然在年歲上跟陳平有一定的差距,但是麼,在某個意義上而言,他跟陳平還是有過往來,甚至是還有點沾親帶故的。

    因為陳平的岳祖父張負就是他的族叔。

    陳平當年娶張氏的時候,他也被邀請參加酒宴。可以說,聽到了這個名字的張蒼,對張嘉師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他緩緩地對著張嘉師點了點頭:「陳平先生麼?張蒼自然認識,而且,張負先生添為張蒼的族叔。」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疑惑的想了想,這個事兒跟張負有什麼關係。但是張嘉師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張負可是陳平的岳祖父。

    想通了這一點的張嘉師,不禁感覺到這個世界是不是有點小?在一個地方都能夠遇到一個跟陳平沾親帶故的存在。

    但是,張蒼隨後說出來的一句話,讓張嘉師不得不提高戒備:

    「這位小哥,不知道你是否認識陳司馬呢?要是張蒼得到的消息無誤,陳平現在可是作為左將軍司馬,舉家搬遷到遼東郡定襄縣了。」

    張嘉師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聯想能力,因為對方似乎對他的身份,很有可能猜測出一二。

    張嘉師可不知道他現在該怎麼辦,但是讓他就這樣承認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好事。

    最起碼,他還不清楚張蒼這個人的情況到底如何。要是對方是一個有著其他想法的人,張嘉師當然不會如此放心。

    但是,相比起張嘉師而言,可以說是旁觀者清的白起,很清楚這是張嘉師能不能夠得到這個漢初名相之一的大好機會。

    也許,在計謀等等方面,張蒼的能力遠遠不及陳平,而治理地區方面,同樣也難以與蕭何比肩。但是,張蒼是一個更加全面的人才。幾乎算得上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繼承了荀子一派精華所在的張蒼,白起當然很清楚這個人對於張嘉師而言,到底是何等重要。

    所以他很快就對張嘉師說出另外一句話:「你敢不敢賭一把?」

    「賭什麼?」張嘉師在心中很是狐疑的說道。

    「嗯,就賭你現在說出自己的身份,然後對方願不願意替你做事情。」

    白起的話,再次讓張嘉師陷入沉默當中。

    他不知道白起為何會這樣子,但是白起不會無緣無故讓他這麼做。

    在看了一眼張蒼之後,心中一如既往信任白起的張嘉師,對張蒼說出了一句足以影響了兩人的話:

    「不知道張蒼先生,可否跟張某詳談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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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于秋等人被張明安排到客房歇息。

    而張蒼則是默默地給張嘉師倒滿了酒爵之後,看著張嘉師,緩緩說道:「不知道小哥有什麼事情要跟張蒼細談一番?」

    「若是張某說,張某乃是陳平效命之人,先生可否相信?」張嘉師看著張蒼,緩緩地說出這句話。

    「嗯?」正想拿起面前酒爵的張蒼,驚訝的抬起頭,看著張嘉師。他在仔細打量一番張嘉師之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而張嘉師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在等張蒼的答案。

    張蒼看著張嘉師,好一會才說道:「不瞞小哥,在聽到陳平這位家鄉中的晚輩名字之後,張蒼就很清楚,小哥會不會是左將軍麾下的校尉軍官。但是很出乎張蒼意料之外……」

    張蒼停頓了一下,站起來對張嘉師微微一揖:「小哥應該就是左將軍本人吧。」

    張嘉師看著張蒼,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對張蒼說道:「不錯,若是本將軍希望你跟陳平一樣在將軍府當中擔任職位,不知如何?」

    「這個……非張蒼沒有求仕之心,而是張蒼在此時還有事情想去完成。」張蒼說道這裡,抬起頭看著張嘉師,詢問道:「不知道左將軍此行是打算折返回遼東?」

    「嗯,張某不放心幾位公主殿下……」張嘉師說道這裡,不禁神情有點焦慮,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有些事情他並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控制住情況。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計畫,往往跟不上變化。

    而張蒼聽到這裡,就看著張嘉師:「左將軍說的事情,可是新皇登基之事?」

    「嗯……」張嘉師也不忌諱張蒼,緩緩將一些事情說出來。當然,他可沒有說的太詳細。

    張蒼聽到了李斯很有可能會命令長子李由交出嬴政長女之後,微微嘆了一口氣。

    雖然他不清楚張嘉師從哪裡得到的判斷。但是,在這幾年跟李斯之間的相處,甚至李斯為人的他,不認為張嘉師說出來的話會是危言聳聽。

    不過,他也不是不認識李由,所以他在看著張嘉師好一會之後,緩緩說道:「若是左將軍信得過張蒼,哪怕一切都已成定局,但是,榮陽,左將軍必須要去。」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不禁錯愕起來,因為在他的心中,郭逍跟張蒼的意見可以說截然相反。

    但是張蒼看到了張嘉師的表情之後,微微一笑:「左將軍應該沒有跟李由深交過,才會對李由如此忌憚。事實上不然,跟公子扶蘇深交之人,豈有心思狡詐之輩?再者,讓左將軍去通知李由之人,自然也是一個耿耿君子。張蒼猜測,可有錯誤?」

    「沒錯,張某不相信那個人會是借刀殺人之輩。若是此人有其他想法,自然是直接抓住張某就行,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

    張嘉師說道這裡,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先皇駕崩,大秦就變成這個地步……張某愧對先皇。」

    張蒼搖了搖頭:「以張蒼對先皇的感覺,先皇說不定已經想到一些事情的發生,才會放任左將軍的肆意妄為。他相信著自己看左將軍的眼光。所以左將軍不比介懷現在,需要去做的就是籌謀未來!」

    張蒼說道這裡,對著張嘉師許諾:「若是左將軍不嫌棄張蒼這個諸多缺點之人,張蒼會在俗事完成之後,便為左將軍效力!」

    張嘉師當然不知道,現在的張蒼,他所說的話是一個大實話。張蒼雖然是一個人才,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一樣,缺點也相當多。

    張嘉師看著這個中年文人,還以為是對方的自謙之詞。

    但是麼,張嘉師絕對沒有想到,張蒼還真的說了一句大實話……

    當兩年後,張嘉師看到了張蒼帶著自己的小徒弟,以及自己麾下的幾個校尉軍官,共同相約進入到秦樓楚館當中之後,張嘉師錯愕的看著張蒼居然還好意思,當著贏玥汐等人當前,邀請他進去坐坐……

    好吧,張嘉師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任人為奸了……

    ……

    在第二天早上,張嘉師一行人準備出發的時候,就聽到了幾把稚嫩聲音朗讀的一句詩詞: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這也許是張蒼所說的俗事?」張嘉師不禁撫摸著下巴,默默地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但是,張嘉師隨後就聽到淳于秋臉色微紅的說出一句話:「沒想到,這個人這麼不正經。」

    「嗯?」張嘉師疑惑的看著淳于秋。

    當然,淳于秋也感覺到張嘉師的疑惑眼神,她反倒不好意思說出來,那就是在昨天晚上,張蒼曾經多次在偷瞄著她的身體……

    好吧,要不是場合不對,淳于秋反倒打算給張蒼一個教訓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28
第133章 無奈的李由

    離開了張蒼暫住的小村,並且通過了函谷關之後,張嘉師在一處山林之中跟淳于秋他們商量一件事情。

    那就是前面不遠就是濱海道的幾個分支區域。

    從這個地方,北上就是臨晉道,而東行就是濱海道。

    張嘉師要商量的事情,就是他到底應不應該去榮陽。

    ……

    在緩緩的喂了紅雲一些草料豆子之後,張嘉師看著淳于秋三人,緩緩說道:「不知道諸位現在可否能夠聽張某一言?」

    「張先生但說無妨。」淳于秋三人在聽到了張嘉師這句話之後,對望一眼,淳于秋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

    張嘉師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次我希望去榮陽一次,但是我不放心這次進入到榮陽到底安全與否。所以,現在希望諸位能夠說一下自己的想法。」

    張嘉師不放心榮陽的李由,不是說他信不過桓峰以及張蒼,也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而是在看到了郭逍的情況之後,他不得不猶豫了。

    不管出於什麼情況,李由將自己的妻子拱手送到趙高手上,本身就是讓張嘉師很不齒的事情。這個雖然說更多的是張嘉師來自後世的經歷影響了張嘉師對於這一件,在現在而言可以說正常無比的事情的判斷。

    這樣的事情,在很多方面是張嘉師自己遭遇到的心結,但是,這在張嘉師的心中,完全不能算是一件杞人憂天的情況。

    因為張嘉師很難擔保,李由會不會出賣他。

    他跟李由只能夠算是泛泛之交,交情當然沒有跟多次合作,來往過,而且年紀相仿的郭逍那麼好。

    他有這樣的擔心,也不足為奇。

    ……

    在聽到了張嘉師的詢問之後,淳于秋等人在對望一眼之後,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事實上,淳于秋知道了張嘉師的身份,也很清楚李由,桓峰以及死去的公子扶蘇之間的交情。

    她不明白張嘉師為何會對榮陽,亦或者是直接說,三川郡郡守李由充滿了警惕。

    她也不是沒有見過李由,但是在沒有深交對方的情況下,縱然是知道扶蘇與李由之間的交情,淳于秋也不好說點什麼。

    畢竟她現在同樣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在廖異以及趙茜兩人都陷入沉默之後,淳于秋還是說道:「若是張先生信得過那個已經死去,並且不希望大秦陷入到戰火之中的人。那麼,李由這個人,同樣也值得張先生信任。」

    淳于秋沒有詢問出張嘉師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很清楚張嘉師要是能在這個情況下說出來的話,他早就對他們說了。

    有些話,不是那麼輕鬆就能夠隨便說出來的。

    張嘉師看著淳于秋,沉思好一會之後,看著東面的道路,說道:「我們去榮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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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陽,作為三川郡郡治,在規模上雖然有可能比不上鄰接的新鄭城,但是,無人能夠輕易忽視這個天下要沖之地之一的重要性。

    三川郡的地理位置,同樣也能夠在這方面看出一二,重要非常。

    畢竟,這裡在春秋戰國之世,完全可以說是兵家必爭之地。

    而在三川郡郡守府當中,幾個門房看到了幾個職業者牽著坐騎來到他們面前之後,打著呵欠說道:「郡守大人抱恙,不見外客,請諸位離開吧。」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皺了下眉頭。因為他可沒有想到,李由會在這個時候抱病。

    突然間,想起了郭逍的情況,張嘉師在看了這幾個門房一會之後,從懷中拿出了自己的印信,以及一個裝了些半兩錢的袋子,遞給了這些門房。

    「勞煩諸位,告訴一下李郡守,說遼東故人來訪。」

    這個門房看到了張嘉師居然說出一番話,不由得有點生氣。但是他很快就被其中一個同伴拉住。

    不知道為何的門房,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同伴,後者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你看看對方的印信,這個人我們惹不起。我們還是詢問一下郡守大人的意見吧。」

    這個門房不理解自己的同伴為何這麼說,但是這個同伴在說出一句話之後,他頓時吃驚的看著張嘉師。

    「他是左將軍。」

    門房雖然不認得字,但是閱歷多年的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左將軍這個稱號,在大秦當中代表著什麼。

    於是,他看著張嘉師,前倨後恭的說道:「這位大人,請稍等一會,小的現在就去詢問一下郡守大人。」

    「且慢。」張嘉師緩緩叫住了打算立刻轉身的門房。

    「不知道大人還有何吩咐。」門房獻媚的微微一笑。

    「這點錢,你們拿去買點酒。」張嘉師將手中的錢袋扔到門房手上,緩緩的接著說出一句話:「另外,我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張某在來過這個地方。」

    「這……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門房很利索的將錢袋收到懷中,然後轉身進入了郡守府。

    回到了淳于秋三人面前的張嘉師,聽到了趙茜不滿意的說出一句話:「你為什麼要給錢這些人呢?對方好像很怕你。」

    張嘉師搖了搖頭:「有些時候,一點錢就能夠解決麻煩的事情,完全不是問題。」

    聽到了這句話的趙茜,沒好氣的白了張嘉師一眼,而淳于秋則是在一旁咯咯笑著。

    至於廖異,他很好奇張嘉師到底給了什麼東西對方,在他的心中思量一番之後,認為更多的是那個叫做桓峰的衛尉,給了一些信物張嘉師。

    當然,要是廖異現在就知道張嘉師的身份,也許就不會想到這個確實也很符合情況的猜測了。

    ……

    在這個門房離開不到一刻鐘,也就是十多分鐘的時間之後,他就來到了郡守府的大門錢,對著張嘉師揮了揮手:「郡守大人有請諸位。」

    張嘉師一行人,牽著坐騎進入到三川郡的郡守府當中。

    在郡守府內,應該是李由家中的僕人,牽過了張嘉師四人的坐騎。

    而一個管家打扮的人,則是走上來,對張嘉師等人說道:「這位貴客,太守大人命令小人安頓你三維朋友,他希望能夠單獨跟這位貴客會面。

    張嘉師微微的點了點頭,對淳于秋等人做出了一個歉意的表情之後,直接跟在這個管家後面,來到了後院。

    要不是張嘉師沒有感覺到附近有什麼密集的氣息,張嘉師都會認為,李由是不是想在自己的底盤當中,將他幹掉。

    在一個像是書房的房子面前,這個管家推開了門,在張嘉師進入之後,管家關上了大門,然後一個人屏退了原來的僕人,一個人在外面守著。

    而張嘉師看到的是,一個頭髮幾乎完全斑白的李由。

    看到了這個情況之後,張嘉師就知道了李由,在面對這個情況,也著實是非常的難過。

    「你來了。」

    「是的。」

    「請坐下吧。」

    簡短的對話,在同樣看著張嘉師的李由,以及張嘉師之間進行著。

    在張嘉師按照李由的手勢,坐在李由的對面之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明顯神色疲憊,哀傷不已的李由,他知道自己以及郭逍都誤會了李由。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看到了桓峰,也看到了郭逍。」

    「是桓峰讓你來的吧。」李由看著張嘉師,隨後默默地低下頭:「你來晚了。他跟你,阻止不了我這個混蛋。」

    「郭逍也一樣。」張嘉師看著李由一眼,淡淡的說下去:「我跟郭逍誤會你了。」

    「也不是誤會,最起碼,郭逍應該勸說過,你來我這裡,根本什麼都做不到,甚至還有可能會被我害死吧。」

    張嘉師看著抬頭看著他的李由,緩緩地點了點頭:「我確實是有這樣的擔心。但是淳于小姐她很信任你。」

    「淳于小姐?哦,原來是那個喜歡扶蘇的小妹。」像是想起什麼的李由,神情暗淡的看著張嘉師:「聽說,扶蘇最後一個看見的人,是你吧。」

    張嘉師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從道術空間當中,召喚出湛盧劍。

    看著張嘉師手上的這一把長寶劍,李由喃喃的蠕動了一下嘴唇,好一會才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前額:「我什麼都做不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所效忠的君主,自己最愛的妻子……一個個人都已經因為那些人離開了我。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說道這裡的李由,眼眶微紅的看著張嘉師:「我在公主離開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反抗。但是,家族以及父親的命令,我能夠如何?」

    李由雖然說得比較簡單,但是張嘉師能夠從李由的話當中感覺到對方的掙扎。

    沒錯,正如李由所言,李斯說出來的那些話,或者是給李由的一封信,就足夠讓李由投鼠忌器。

    若是李由反抗,不要說是他最愛的妻子,就連他的家族,都沒有人能夠活下去。

    這已經不是能夠讓李由一個人反抗,就能夠改變的事情了。

    在李斯的那一份信當中,李由感覺到,要是他輕舉妄動,胡亥跟趙高,絕對有能力能夠讓上蔡李家成為一個歷史名詞。

    而讓張嘉師感覺到無比唏噓的事情是,他並不會到幾年之後,會不會爆發那一次對李家的殺戮。同樣也無法想到李由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張嘉師,他知道,自己的大姨子,用自己生命換來的,不是李家榮華富貴,而是一次死緩判決……

    但是,張嘉師沒有說出這樣的情況,因為他根本就說不出口。

    李由能夠跟桓峰以及扶蘇深交,本身就是一個優秀的人。但是,有些時候,很多事情,一個人是無法改變結果的。就好比李斯的利慾熏心,利令智昏。

    他看著李由好一會之後,才說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很清楚,胡亥跟趙高完全不可能因為這樣放過我們李家,也許,在趙高羽翼豐滿之後,下一個要殺的人,就是我們李家上下。」

    李由說道這裡,看著張嘉師一眼之後,緩緩說道:「也許,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的。那就是上將軍以及蒙廷尉,他們兩人的生死,也不過是趙高什麼時候準備動手而已。:

    李由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張嘉師黯然低著頭。

    他當然也知道這個情況,但是在九原郡當中,張嘉師什麼都做不了,而現在,他同樣也什麼都無法做到。

    正如跟李由一樣,張嘉師何嘗不是在這一方面,完全等著結果的到來而只能旁觀?

    看到了張嘉師的表情,李由也嘆息了一聲。

    不過隨後李由像是想起了些什麼,他看著張嘉師,低聲說道:「有一個傳聞,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授意的,那就是朝廷當中派過去的兩批使者,都死在了東胡人的襲擊當中。」

    李由不是對張嘉師這樣做反感,相反,李由在知道了這個情況下之後,甚至還露出了一絲痛快的表情。

    這當然也不是說李由就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而是李由很清楚,那兩批使者不死,張嘉師也將會遇到他跟郭逍所遇到過的同樣問題。

    他這樣說,更多的只不過是打算聽張嘉師口中答案而已。

    張嘉師在這個情況當中確實是不知道真偽。

    「也許這樣的事情是真的把。」張嘉師輕輕地搖著頭。

    李由也沒有在這個問題當中糾纏下去。因為他很清楚,就算是張嘉師做的,他自己都不會承認。

    畢竟這樣的事情,甚至說是叛亂了。

    而李由看著張嘉師,最後詢問出一句話:「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要是那些人無法完成他們所做的事情,自然會採取其他手段,來對付你。」

    李由的話,給張嘉師提了個醒,那就是在他沒有回到遼東之前,要是趙高等人採取其他方式,陳平等人就算是智謀再高超,都有可能無法面對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才是名正言順的頭領。

    李由像是看出了張嘉師的擔憂,他搖了搖頭:「你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雖然我很感激你跟桓峰還是給我提醒了。但是我不希望,扶蘇以及你,會因為這樣而失去更多的東西。」

    李由說道這裡,抬起頭用憔悴的眼眸看著張嘉師:「你接下來,在回到遼東之後,打算怎麼辦?」

    「我不會現在就反抗趙高以及胡亥兩人,因為我的實力還做不到這一點。」

    聽到了張嘉師神情凝重的說出這句話,李由微微一笑,像是放鬆了什麼。

    他作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在張嘉師緩緩的走向了房門之後,李由說出一句話:「若是你再次來到這裡,而我沒有死去的話,我會幫你的。但是,我很有可能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聽到了這句話的張嘉師,腳步不禁停頓了一下,他隨後回頭看著李由,輕輕地說出一句話:「多保重。」

    「你也是,你身上承載了很多人的希望。我希望你能夠看到這一點。」李由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

    而張嘉師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前行。

    他們兩人之間,也許應該說是李由,理解到自己的命運了。

    ……

    在幾年之後,也就是公元前207年的2月,雖然沒有死在李斯的滅門之禍當中,李由在率領麾下不到六千人的秦軍郡兵,抵擋著項梁對榮陽城的猛攻。

    在城破陷落之際,李由還是作為了一個大秦的官員,死戰到最後一刻。

    最後,實力不算高的李由,在郡守府前面的街道上,渾身插著箭鏃,柱劍而立……

    而當時率軍兵出遼西,與攻陷廣陽郡的燕王韓廣大戰的張嘉師,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不得不黯然望著南面的天空。

    因為,他同樣有預感,那一次是他與李由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面。

    當然,李由並不是等死,而是在等到了張嘉師回到遼東消息之後,他將自己的兩個還只有十二三歲的子女,送到了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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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一行人,在張嘉師結束了跟李由的會談之後,迅速離開榮陽。

    但是,在這個時候,張嘉師並沒有想到,歷史上發生的一些事情,結果還是發生了。

    那就是,在張嘉師離開了榮陽的同時,始皇帝嬴政的諸多子女,還是按照歷史的軌跡,死在了他們的歸屬當中。

    但是也有很多地方是被張嘉師這一隻小蝴蝶,出現在這個世界之後,所發生改變的。

    那就是,不僅僅是公子高,嬴玥濬也像是認命一般,一同陪著他的兄長,進入到驪山皇陵當中,殉葬自己的父皇。

    郭逍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沒有人知道,在郭逍回到自己家中之後,他平靜的看著星空。

    負責監視的人,還在之後嘲笑的著郭逍是一個沒心沒肺之徒。但是,若是他們知道了郭逍的心聲之後,說不定會立刻殺死對方。

    「濬兒,你在那裡,跟很多人看著吧,我,以及同樣等著報仇機會的人,都很清楚,有人會帶領我們,讓趙高以及胡亥,償還他們的罪孽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28
第134章 境況

    跟李由的這次短暫會面,張嘉師理解到,無奈的但是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結果的人,不僅僅是郭逍一個人。

    刨除死去的魏重,以及他之外,迎娶了大秦公主的另外四個駙馬當中,李由以及郭逍的家族,在這件事情之後,還能夠保存下來。

    當然,李斯全家的死緩判決,張嘉師當然沒有說出來。他既然不想說,同樣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他直接對李由說,趙高跟胡亥兩個人還會殺他們全族?

    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的。就像是後世南京大屠殺一樣,就算真的有人穿越過去,對一些人說出這樣的事情,估計也就是被人看成瘋子一樣……

    所以說,張嘉師不說出來,他自己反而覺得這樣的做法,是相當正確的。

    當然,正在不斷向北推進的張嘉師,同樣怎麼都沒有想到,李由會在這個時候,已經盤算著將自己的兒女託付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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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還是始皇帝三十七年的夏天,新皇登基之後,要到每年的歲首才有改元的資格。這樣的情況,是周王朝留下來的習慣之一。

    戰國七雄的國君登基,很多都是沿用這樣的「潛規則」

    像是秦王政登基的時候,是秦莊襄王三年,而次年才是秦王政元年一樣,一登基就馬上改元的情況,在東漢之前,基本上沒有出現過。

    而在現在的定襄城當中,早已經掛出了白布。

    很多秦軍的巡邏官兵,也的手臂上也纏上了白色的麻布。

    面對這樣的情況,陳平等人一開始就不答應這麼做。因為這樣做代表了他們早就知道了始皇帝嬴政駕崩的消息。而且,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陳平等人推說是因為其他情況才得知這樣的消息,若是趙高等人再次派出一批實力更強的使者隊伍,他難道要讓嬴玥汐她們跟隨這些使者回去?

    別傻了,要是他們敢這樣做,陳平保證,張嘉師在回來之後,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以及未出生的孩子被他們送出去,估計直接剮了他們都不足為奇。

    但是,面對著幾個公主在這個問題上帶來的強大壓力,陳平等人只好折中一下,只在定襄縣這樣做。

    雖然說在很多問題上,嬴玥汐這個左將軍府現在最高級的存在,都很相信陳平等人。但是她似乎也有著自己無法輕鬆改變態度的事情,就好比是對於自己的父皇的緬懷。

    可以說,遼東郡因為嬴玥汐她們幾個大秦公主的堅持,出現了一個很好玩的情況。

    因為直到現在,整個遼東郡幾乎就只有定襄郡的情況,說明了他們的皇帝,已經駕崩了。

    遼東郡的其他區域,很多秦軍將士要麼是乾脆無視這個情況,要麼就會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不得不說,在這麼一方面,陳平的安排可以說是非常的無奈。

    要是讓其他地方的大量官兵瞭解到這樣的事情,甚至是被北面那雖然還在內亂當中,但是實力依舊比他們要強橫不少的東胡人,以及剛剛打成一些方面合作的箕子朝鮮,同樣不是那麼輕鬆解決的問題了。

    其他地方的駐軍,分成了三個體系。

    第一個是與遼西郡鄰接的幾支部隊,現在正卡在遼西郡進入到遼東郡當中的險要通道。這些人,張嘉師已經安排了韓信,桓硫,蘇騰等親信軍官帶領。在張嘉師離開之後,陳平派出了心腹,對這些統兵軍官說道:「要是出現大規模的友軍,想要進入到遼東郡,無論如何,你們都得先想個辦法拖延他們。」

    會意的三人都點了點頭,而陳平的心腹,給他們帶過去的一張紙條上,書寫著一句話:「若是事情變得非常為難,你們可以權宜行事。」

    看到了這張紙條的韓信等人,沉默一下之後,當著這些心腹面前,將紙條焚燒掉。

    這表示他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做。

    而為了以防萬一,在被嬴玥汐拜託,全權處理遼東郡事務之後,陳平跟蕭何等人商討一下之後,命令李蒼以及黥布兩人,分別率領一支三百人的精銳騎士部隊,假扮成東胡人,在前往定襄城的兩個主要區域進行巡弋,尋找著機會,捕殺那些被通過韓信的人的防區,前往定襄城的使者隊伍。

    不得不說,陳平這樣的安排,完全是未雨綢繆,而不是杞人憂天。

    因為黥布所率領的騎兵隊伍,還真的截殺了兩支使者隊伍。

    這樣的安排,自然是瞞不過有心人的心思,但是無論如何,正如很多事情一樣,只要黥布以及李蒼兩人的隊伍,不是被人抓個現行,陳平多得是辦法進行推脫。

    至於在北面應對東胡人的長城防線,則是由渉間以及阮翁紹兩人領銜指揮。其中以遼西郡郡兵為主的隊伍戰鬥力,儘管人數上比較少,但是要支持到即使是大規模的東胡人襲擊,援軍支援的時間,也不算什麼難度很大的事情。

    而應對箕子朝鮮的防務區域,則是由蘇角負責指揮。

    這方面的隊伍,人數是最小的。但是在已經開始跟箕子朝鮮的貿易之後,陳平以及蘇角兩人,只留下了必要的防禦部隊。

    這是一種無奈的情況。因為東面的情況,更需要讓張嘉師麾下現在還沒有緩過氣的隊伍,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的發生。

    ……

    在張嘉師離開的這一段時間當中,大量被按照嬴政命令,來到遼東郡的人力以及各種資源,對於現在的遼東郡情況,無疑是一副沉重無比的擔子。

    雖然說,隨行的隊伍人員已經配備了大量的糧食,但是,遼東郡現在的農業幾乎可以說得上一窮二白,基本只能夠依靠以前燕國在遼東郡進行的建設,所留下來的農田區域,要應對越來越多的人力到來,明顯就是入不敷出。

    蕭何等人在統籌了一下之後,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們的糧食缺口非常大,即使是進行相關配套,都很難讓這些被集中在一起分配的糧食,讓整個遼東郡支撐到下一年的秋天。

    所以,這個情況,導致了之前陳平不得不安排人員,前往齊國故地諸郡,進行相應的貿易。

    張嘉師自己那個所開闢出來的小鹽場,已經在陳平等人的安排下,發展成一個中等規模的鹽場。

    產量越來越多的那些如同細砂一般的精鹽,銷售情況非常好。

    也許……這些細鹽擺在後世當中,依舊是不及格的「混合用鹽」,因為後世的食鹽,是純度比較高的氯化鈉,而這些鹽,只不過是改進過生產工藝的細鹽。有很多重金屬鹽的成分滲入在其中,說明了這些鹽的質量,擺在後世的社會,就是賣不出去的玩意。

    當然,在大秦帝國這個時期,甚至是宋朝這個歷史上經濟最好的朝代,這些鹽的成分如何,沒有人會去探究。

    只要不是一次性過量攝入,直接中毒而死的話,這些鹽對於人體的影響,是非常不明顯的情況。

    所以,張嘉師沒說出這個問題,是因為他知道現在想要提存出像是後世那種高純度氯化鈉,無疑是痴人說夢。

    說不定,他這輩子是沒有機會再次吃到後世的那種食用鹽了。

    而張嘉師不說出這方面的問題,很多人對於這種物理化學的認識基本等於零,而很多商人在看到了這些如同海砂一般精細的鹽之後,頓時看出了他們之間的商機。

    要不是蕭何等人知道,新近跟箕子朝鮮進行貿易的那一批食鹽,換取的糧食已經有效的緩解他們面臨的糧食危機,直到下個月的收穫季節之後。出於收穫季節的糧價更低,他們能夠得到更多東西的考慮,這些食鹽在墨家修築出來的幾個大倉庫當中囤積起來,準備在更合適的時候,進行銷售,然後得到更多的利益。

    這也許算是這個世界的一種比較官方性質的商業運作吧。

    當然,按照曹參的想法,這些食鹽哪怕是不進行外貿,進行內部銷售,提高內部的食鹽銷售以及普及度,也是一個辦法。

    但是陳平等人思考了一下之後,蕭何反對了曹參這個意見。

    不是說曹參這麼說是錯誤的。而是在這個情況下,要是將其他鹽場的掌控者因為他們銷售這些細鹽而失去本應該非常龐大的利潤,從而變成了很多屬於節外生枝的問題,這樣的後果在很多方面而言,都是無法讓他們輕鬆掌控的。

    要知道,很多遼東郡的鹽場主都是屬於在本地的豪強。他們一家的實力,在陳平等人的眼中,自然是如同螻蟻一般。但是要是這些鹽場主集中在一起反對他們,這個事情就不是陳平等人都能夠輕鬆面對的情況了。

    不是說陳平跟蕭何他們怕死,而是他們很清楚,在張嘉師現在很多方面都只能算是初創的局勢當中,貿然進行這種行動,要是真的出什麼問題,他們很有可能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而無能為力。

    聽到了陳平等人的想法之後,曹參看了一眼因為一次在視察鹽場的之後,偶然遇到的一個叫做李左車的人,後者也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才不得不放棄這樣的想法。

    李左車還沒有將自己看成是張嘉師麾下的文臣,這次跟曹參之間的相遇,確實是一次偶然,因為他當時甚至是可以說被叔孫仲帶領的二十多個秦軍官兵,團團圍住。

    要不是曹參恰好在這個情況經過,李左車少不了起碼要吃到一點苦頭了。

    對於李左車而言,他在這幾天當中看到了張嘉師的左將軍府當中,堪稱是豪華陣型的幕僚隊伍。

    雖然說,陳平並不是一個及格的軍司馬,比較擅長於智謀的陳平,要讓他全權處理關於左將軍府以及遼東郡的事務,還是有著一定難度的。

    畢竟這並不是陳平最擅長的事情。

    而蕭何等人,則是更擅長內政方面的發展以及一些相應情況的指揮。

    說實話,在某個意義,李左車覺得張嘉師是不是讓蕭何以及陳平兩人對換個位置會更好一些。但是在幾天相處下來,知道陳平比較服眾的情況之後,李左車默默地搖了搖頭,因為這樣的安排,確實已經是最好的情況。

    一個人的能力再高,要是讓人無法信服的話,那麼他就根本什麼事情都做不到。

    他更好奇張嘉師在什麼地方。

    不過,在他偶然間得知了遠在九原郡的王離居然跟陳平等人有所聯繫之後,李左車不禁錯愕了一下,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張嘉師對於大秦帝國現在的情況,說不定早就開始了對應的佈局。

    「這個年輕的左將軍,真的讓我很好奇。也許,在確認一下對方的想法之後,跟著對方也是一個不錯的事情吧。」

    在一天的夜裡,李左車看著天空,不禁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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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高在解決掉嬴政的諸子女以及相應的家人之後,將心思放在自己音信全無的弟弟身上。他不知道趙成現在在做些什麼。但是已經多日以來毫無音信的趙成,讓趙高浮現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趙成的能力,在趙高的眼中雖然是有所不足,但是作為自己親弟弟,趙高還是很照顧趙成的。在趙成年輕的時候,所闖下的大禍,趙高都不知道幫對方擺平過多少次。

    他開始有些後悔,為何當初要將那個黑巫師這麼輕鬆地殺掉。

    要不然,清楚有些巫術能夠幫他找到些蛛絲馬跡的趙高,也不會如此憤怒。

    他並不知道,趙成已經被張嘉師殺了。

    在思考過趙成的問題,再次派出幾個親信在附近繼續打探消息之後,趙高回到了書房當中,看著一份地圖陷入沉思當中。

    他派出去的那兩批使者,不出他很大意外的情況下,還是傳來了被人殺死的消息。

    他不是笨蛋,自然不會相信從遼東郡傳過來的消息。

    要是那些殘餘的東胡人能夠這麼做,那麼張嘉師這個人甚至可以說根本無法打得贏那一場戰爭。

    他很明顯就不會相信這個說法:「要是那個小鬼,沒有參與在其中,那才叫怪事了。」

    雖然說,趙高確實是冤枉了張嘉師,但是在很多意義上,趙高也沒有說錯,那就是這一件事情跟張嘉師也脫不了干係。畢竟做出這些事情的人,可是正兒八經的左將軍府麾下官兵。

    在他的計算當中,那就是逼迫張嘉師起兵造反,一些能夠讓張嘉師實力壯大的事情,他都不介意幫張嘉師一把。

    但是,他很快就不得不將這個問題暫時拋諸腦後。因為與其說張嘉師有讓大秦帝國覆滅的能力,還不如說趙高現在自身難保。

    在嬴胡亥從雍都回來之後,趙高就多次被御史所彈劾。因為按照趙高的情況,他擔任郎中令這個職務,可是讓很多老臣以及將領詬病。

    在殺了幾個御史之後,趙高不得不思考有什麼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雖然說他現在已經可以說是大秦第一高手,但是,衛護宮禁的中郎軍團,真正俯衝他的,還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員。

    趙高當然是想將這些不聽話的軍官殺死。但是很清楚這樣做難度有多大的趙高,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

    對於現在「事務繁忙」的趙高而言,怎麼讓胡亥能夠繼續的聽從他命令,是趙高這個本身不懂得巫術的人,一個相當大的難題。

    為此,他甚至懊惱著自己出手過於輕率一些。

    那個黑巫師的實力雖然遠遠比不上他,但是在巫術方面,那老人自稱的苗疆十大巫師之一,當然不是趙高這個沒有涉足過這方面的小白能夠比擬的。

    為此,他甚至不得不再次招募一些對黑巫術有所研究的門客。

    很可惜,大秦帝國境內,巫師本身就是比較稀罕的玩意,更加不用說跟珍稀動物沒差的那種黑巫師。

    所以,趙高在招募一個黑巫師不成之後,只能夠派人攜帶重金,進入到苗疆當中。

    事實上,趙高不理解一個問題,那就是在苗疆當中,能夠找到黑巫師的概率確實是多一些。但是,像是那種到處吆喝,招募黑巫師的人,到了苗疆,會死的很慘。

    為了這些情況不得不浪費將近半年的時間,最後發現自己一無所獲的趙高,只能夠獨自一人,在很多事情當中,引導著大秦帝國在他的治理下,慢慢步入深淵當中。

    至於張嘉師的遼東郡,以及慢慢陽奉陰違的北方軍團,逐漸失去控制的南方軍團,趙高暫時無暇理會這些在他眼裡的小事情。

    也許,他從一開始就計算錯誤了。

    那就是張嘉師不是他可以扶持的存在,這一點,在趙高看著自己弟弟趙成的首級,突然醒悟過來之後,一切已經太晚了。

    當時,在經歷了鉅鹿之戰,回師廣陽郡之後的張嘉師,在北疆軍團的投誠下,迅速向著西面推進。

    趙高這個時候才慌了神。因為,張嘉師沒有反,而是拿著那一份詔書,以及佩戴著定秦劍,代表著大秦帝國的諸多冤魂,踏上了復仇之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28
第135章 歸途終結

    「你們停下!!!」

    在遼西郡與遼東郡接壤的區域,韓信麾下的一個秦軍百將,在設置的哨卡後面對張嘉師大聲說道。

    張嘉師看了一眼甚至是嚴陣以待的秦軍官兵,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憂反喜的表情。

    這也是必然的,畢竟,一隊嚴格按照軍令行事的軍隊而言,怎麼著都比一群散兵游勇,雜亂無章的軍紀要好得多。

    由此可見,韓信等人確實是在他離開了遼東郡之後,做了很多事情。

    「韓二五百主現在在什麼地方?」

    張嘉師下了紅雲,緩緩的走上去。

    而這個秦軍百將在看清楚張嘉師之後,呆了一下,然後急忙跪在地上抱拳說道:「職下滕恆拜見左將軍!」

    「起來吧,帶我去見韓二五百主!」張嘉師阻止了其他秦軍都打算跪下的舉動。

    「左將軍,請跟職下來。」滕恆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對著一個秦軍屯長小聲說了幾句什麼之後,就走到了自己放在一旁的坐騎旁邊。

    而幾個秦軍士兵,已經將用來攔路的拒馬搬開。

    張嘉師回頭看了一下趙茜以及廖異兩人,眼神中報以一絲歉意的說道:「兩位,之後張某自然會給你們說清楚一些事情,現在還望見諒。」

    廖異的驚訝表情早就回覆過來,事實上他也想到張嘉師的身份不簡單,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張嘉師居然就是現在大秦軍方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相比起大秦軍方哪怕是年輕化的軍官隊伍,二十歲出頭的左將軍,確實是只有張嘉師一個。

    這個也不是什麼甘羅十二拜相的傳聞,而是確確實實出現在他面前。

    他自己是能夠理解了,但是相比起他,身邊的趙茜明顯就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而淳于秋知道張嘉師的身份,他也能夠猜測到一二了。

    趙茜為何接受不了,廖異只能夠微微嘆了一口氣。畢竟他在這些天一來的相處當中,也感覺到趙茜對張嘉師有著朦朧的好感,畢竟兩人的年紀相仿,而且他也能夠看得出趙茜喜歡的就是張嘉師這樣的男子。

    不過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他能夠插手的,再者,有淳于秋在身旁勸導,他也不會太過於擔心。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嘉師,微微說道:「小哥,沒想到廖某還是看錯你的身份了。不過麼,這樣的事情對於廖某而言,也不算太壞。」

    「呵呵,張某無論是一個普通人,還是左將軍,這一點對於諸位而言,並不重要,因為張某還是叫做張嘉師。」張嘉師說出這句話之後,廖異點頭微微一笑。

    張嘉師並不知道,廖異在心中嘀咕著一句話:「並不重要麼?也就是只有你是這樣看的吧。」

    而趙茜則是神情暗淡的看了一眼張嘉師,在這麼些天的遊歷當中,她也不是當時那個基本等於坐井觀天的趙村女子,而直到了很多關於左將軍的傳聞之後,趙茜很想詢問一個事情,但是她還是沒有說出來。

    畢竟,她聽到淳于秋對他而說出來的一句話:「你跟他的話,就現在的情況而言,並不會有結果。但是,你能夠爭取自己的幸福。」

    「爭取麼……」趙茜喃喃的看了一眼再次翻身上馬的張嘉師背景,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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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信在看到了張嘉師之後,表情很是驚訝,他隨後不禁欣喜的說出一句讓張嘉師囧囧有神的話:「還好,左將軍你回來了,要不然很多人都會抱怨不干了。」

    摸了一下鼻尖的張嘉師,疑惑的說出一句話:「這個麼,有這麼嚴重?」

    「當然有,職下的膽子還沒有大到欺騙大人呢。」韓信相識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補充了這句話。

    張嘉師苦笑的搖了搖頭,他看到了韓信請他進入到營帳之後,也跟著進去。

    至於淳于秋三人,韓信對隊伍當中的司馬,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後者對淳于秋三人說道:「三位,請隨我來。」

    ……

    嬴政給張嘉師帶來了些什麼?這個事情從韓信給張嘉師的那些竹簡記錄當中能夠看出一二了。

    遷移的平民,以每戶起碼兩人計算,都足足有二十多萬人。而這些人當中,有著一定比率的工匠以及經驗豐富的老農。

    雖然說,這些老農對於遼東郡的人口增加,並沒有什麼正面作用,但是麼,這些老農的耕作經驗,有效的整體提升遼東郡的耕作水平。

    很多老農在看到了遼東郡肥沃的土地之後,就將背井離鄉的不滿,幾乎完全忘卻。

    而負責帶領這些老農的是很多有著豐富經驗的基層幹部。

    他們同樣是帶領這些遷移人口的骨幹之一。

    陳平等人當然知道這些人的作用到底是什麼。他們很大程度彌補了遼東郡本來已經無法有效運作的基層官員缺口。

    陳平甚至是在一次會議上說出一句話:「我們是該放鬆了,但是麼,有人就得倒霉,不過嘛,這個事情現在跟我們沒關係。」

    陳平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很多人呵呵一笑。

    那些工匠,並不是完全的鍛造兵器方面的匠人,而是囊括了很多方方面面的存在。

    所以,在這些匠人的工作下,很多村落的建築進度被加快。

    而蕭何是「痛並快樂著」,因為當這些匠人被他提議,應該劃分出來,除了應該進入到遼東兵造的鐵匠之外,很多匠人應該單獨統籌管理。

    結果,蕭何沒有得到反對意見,只不過,蕭何看著幾十個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他身上,就不禁浮現出一絲不妙的表情。

    「你們想幹嘛……」蕭何不禁小聲說出這句話。眾人的眼神,讓他想到了自己似乎說出了不應該說的話。

    「蕭先生的提議,非常好。但是有個事情,我們諸人在這方面,遠遠比不上蕭先生,嗯……蕭先生,這個任務,沒有人比你更合適的。」

    「啊!?」蕭何不禁驚呼一聲,但是看到了諸人的眼神再次集中在他身上之後,要是蕭何知道後世的那句名言,估計都會捂著臉頰,大叫一聲:「雅蠛蝶!」

    至於蕭何攤上了這個事情之後,下場如何,根據某些小道消息而言,他貌似已經一個星期過家門而不入了……

    原因無他,忙的。畢竟這個事情,耗費了蕭何很多精力。

    嬴政送過來的不只是這些人口以及工匠,很多物資同樣是絡繹不絕的運送過來。

    就好比是煤炭以及青銅原料,鐵器裝備等等。

    張嘉師不知道嬴政送那些銅跟錫過來幹什麼,但是知道嬴政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做的張嘉師,隨後繼續看下去。

    韓信的這個地方,除了負責應對遼西郡有可能出現的問題之外,還有著最基本的物資統計。不太擅長與這個事情的韓信,不得不向陳平蕭何借用了一批統計員。

    張嘉師在看了一下營帳內不斷的對照一份竹簡,然後雕刻記錄的統計員,心中說了一聲抱歉,畢竟這些人本來還只是左將軍府的各級司馬而已。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開辦一個學院,來專門培訓包括這方面的各種人才。

    不過,認為自己沒有良好師資力量的張嘉師,暫時將這樣的想法,埋藏在心底。

    當然,張嘉師隨後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糧食。

    雖然說這些遷移的人口,同樣也攜帶了大量的糧食,但是以遼東郡本身就非常薄弱的農業,要支撐這些突如其來的二十多萬人口,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韓信在沉默一下之後,說道:「這個問題,陳司馬他們已經找到瞭解決問題的辦法。」

    「嗯?」張嘉師疑惑的抬起頭,看著韓信,後者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最後只能夠支支吾吾的說出一句話:「這個,大人到時候還是直接詢問陳司馬吧。」

    張嘉師不禁錯愕了一下,好一會才木然點了點頭。

    他不是不理解韓信為何不直接說出來,而是他很奇怪,為何韓信會這麼一副樣子。

    「難道還找我家借錢來著?這個也不可能,我也窮著呢。」張嘉師小聲嘀咕著的這句話,讓低下頭繼續看著書簡的他,並不知道韓信居然在輕輕用護腕擦拭了一下額角滲出來的細汗。

    他更加沒有想到,他說出來的這句話,確實是事實,因為陳平等人,在某個意義上,確實是找他家借錢了。

    那些細鹽,以及那個被不斷擴大規模的鹽場,就等同於張嘉師一家人的私產……

    不過韓信也許不知道,張嘉師就算是知道了這個情況,也不會說什麼,本來那些鹽他也是拿來賣的。難道那些鹽還能夠他自己一家子吃不成?

    ……

    韓信的營帳當中,燭光搖曳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而在兩個新搭建起來,比鄰在一起的小營帳內,廖異早就休息了。而淳于秋以及趙茜兩人,正在說著寫女兒家的悄悄話。

    「淳于姐姐,你的身份也不簡單吧。」不得不說,趙茜的直覺也相當厲害。

    淳于秋點了點頭,也搖了搖頭:「也不算,我只不過是公子扶蘇以及左將軍的門客而已。」

    「公子扶蘇?難怪你會說出那些話。」趙茜恍然的點了點頭,她不是怪淳于秋幫著張嘉師隱瞞她,而是想通了很多事情。

    尤其是淳于秋勸告張嘉師應該去跟李由會面這件事情,淳于秋會相信李由也不足為奇了。

    因為淳于秋與其說是相信李由,還不如說是相信著扶蘇。

    而淳于秋沒有說些什麼,而是看著趙茜,緩緩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趙茜知道淳于秋問她打算怎麼辦,是什麼樣的事情。

    但是正如她所說的一樣,她確實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有些事情,已經不是現在的趙茜能夠疏理清晰的。

    就好比是,她確實是對張嘉師有著好感,但是麼,張嘉師已經有了一群妻妾,而且兩位正妻是大秦帝國境內現在最為尊貴的女人之一。這讓她如何是好?

    而淳于秋默默地看著如同自己妹妹的趙茜,她緩緩說道:「這個算什麼呢?他的妾室當中,還有著歌姬之類的存在。也有著跟你一樣,出身鄉野的女子。」

    要是張嘉師聽到了淳于秋的這句話,他說不定會一口老血噴出來:「你給我等一下,歡兒不過是我的義妹,懂沒!」

    也許有些事情,淳于秋確實是搞混了,不過也不代表張嘉師說出來的這句話有多麼的合適。要是張嘉師將這句話說出來,估計嬴玥汐等妻妾,都會直接翻白眼,然後鄙視他。

    至於戚歡兒,會不會讓傷心……這個事兒天曉得。

    而淳于秋說出來的這句話,更多的是安慰趙茜,或者是說鼓勵著對方。

    至於趙茜?她在沉默的思考著淳于秋說出來的這句話。正如淳于秋說的那樣,要是她真的想做這一件事情,她就不應該顧忌太多。而且,淳于秋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她很清楚,自己要是真的想去做,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淳于秋沒有說下去,而是默默的看著帳篷頂端。

    有些話她是說出來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沉默的淳于秋緩緩合上眼睛,她知道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時候。

    最起碼,她認為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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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稍微休息一下的張嘉師,告別了韓信之後,繼續前往定襄城。

    韓信有些事情想說出來,但是最後他只能夠搖搖頭。他知道,不出他意料之外的話,也許在接下來的兩天,他就會接到命令,要回去定襄城一次。

    他也沒有派人通知,說張嘉師已經回來了。因為,相比起這樣的事情,也許張嘉師自己回去的話,他反倒是罪惡感會輕一些。

    像是向先皇舉喪,全軍纏上白布的舉動,他是反對的。因為他很清楚,這樣做的話,就等於是宣示了他們承認了嬴胡亥這個新君,對於他們接下來的行動以及發展,影響非常嚴重。

    還好,張嘉師沒有對這個問題有什麼反應。

    說是張嘉師看不到這一點,他一點兒都不會相信,而張嘉師沒有說出這個情況,更多是他也有著一些想法,或者是說張嘉師本身不是效忠於大秦的存在。

    當然,後面的設想,韓信自己都不會相信。因為不出意外的話,兩位公主所生的孩子,只要是有人生出男子,那麼他的身份就是張嘉師的嫡長子。

    要是張嘉師這個群體發展下去而不出什麼問題,那麼,繼承張嘉師位置的人就將會是這個人。

    所以,要是張嘉師真的有什麼想法,這個情況反倒讓他們有些尷尬。

    當然,當事人不這麼想的話,他們這些人的處境也會好很多。

    這並不是說韓信自私,而是真正替張嘉師擔心而已。說實話,要是張嘉師日後真的是拉起反旗,進行叛亂,他們也沒有什麼。但是兩位公主的處境……

    韓信對於兩位公主,感覺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這一段時間,成為張嘉師代言人的嬴玥汐,韓信並不希望對方死於非命。

    他看著向定襄縣趕路的張嘉師一行人,眼神中的表情,相當複雜。

    「大人,我們回去吧。」同樣陪同送行的一個軍司馬,對韓信說出這句話。

    「是啊。我們離開吧。」

    韓信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後。

    因為要是張嘉師真的這樣做,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不過,他相信著張嘉師這個他認為自己值得效命的人。

    「回軍營!」

    韓信在上了坐騎之後,大聲說出這句話。

    ……

    在半天之後,張嘉師來到了定襄縣的外圍。

    與其他的地方不同,滿城縞素的定襄城,讓張嘉師的表情很複雜。

    韓信所想的事情,跟張嘉師思考的事情,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對於嬴政的死,確實沒有什麼想法。

    張嘉師當然也看到了幾乎是一切如常的韓信軍中情況,但是他沒有說什麼,就表明了一切。

    白起說出來的一句話,讓張嘉師不得不沉默:「他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而已。要是你辜負了他們一番心思,你就改變這些吧。」

    準確來說,張嘉師不太明白白起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他相信著白起以及陳平等人。

    廖異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嘉師,緩緩說道:「處於你的身份,以及兩位公主的存在而言,你下屬的那些人,這樣做是對的。」

    淳于秋輕輕地點了點頭:「嗯,若是有人讓兩位公主為先帝送喪,而將兩位公主帶出定襄城,你的下屬攔都攔不住……」

    廖異以及淳于秋兩人說出來的話,讓張嘉師沉默著。

    有些事情,就只不過是一個形式,但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形式的大義,就足夠讓人什麼都做不到。

    至於有沒有人使者過來說出先皇駕崩的消息,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對方很明顯已經成為了大地的肥料……

    張嘉師的表情很複雜,他看著城頭上嚴陣以待的秦軍官兵,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陳平以及韓信等人這樣的做法,是為了保護他以及嬴玥汐等人。

    他緩緩地說道:「我們回家。」

    張嘉師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廖異臉色有點古怪的看了一眼淳于秋以及趙茜……

    好吧,淳于秋臉色微紅輕輕地啐了張嘉師一句話:「這個小混蛋就知道胡說八道。」

    而趙茜則是錯愕的看著張嘉師,回過神來之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輕輕的握了握拳頭。

    廖異摸了摸下巴的鬍子,搖頭苦笑:「為啥我就沒有這樣的好事?」

    不過,他隨後嘿嘿一笑:「不過,這也挺好的。」

    一行人隨後向著定襄城策馬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28
第136章 嬴政遺書

    回到了定襄郡之後,張嘉師反倒有些躊躇了。畢竟他出去了一次,基本可以說什麼都做不到。

    扶蘇還是跟歷史軌跡那樣,喝下了毒酒,而蒙恬以及蒙毅的死去,也許在現在已經變得無法挽回。

    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嬴政依舊是死在了趙高以及胡亥兩人的謀殺。

    好吧,面對著這個情況,不清楚真相如何的張嘉師,只能夠從嬴玥淑這個小蘿莉公主的片言隻語當中,知道了他認為是「真相」的情況。

    眼見未必為實,這一點完全可以用在張嘉師以及嬴玥淑身上。

    不過,這一點對於張嘉師而言,重要嗎?

    ……

    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張嘉師看到的是自己的妻妾在後院當中商量著是什麼。

    與嬴玥汐等四個大秦公主不同,張嘉師的妾室沒有像幾個公主那樣,穿上了一身素色長裙。

    她們完全可以這樣做。因為於公於私,哪怕是嬴玥汐要求整個府邸上下的人,穿上縞素,來祭奠嬴政,陳平等人都不會說什麼。

    但是她們沒有這樣做。

    這並不是說她們對嬴政的死無動於衷,而是要是她們這樣做,張嘉師會不會接受,是她們不得不考慮的。

    而當她們看到了張嘉師之後,嬴玥汐就驚訝的摀住了自己的小嘴。

    其他人也很是吃驚。

    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張嘉師並不希望前院的姚勇以及陳恆等人,驚動了在後院的嬴玥汐她們。

    他看著自己的兩個妻子,以及另外兩位大秦公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抱歉,我救不了扶蘇大哥。」

    嬴玥汐聽到了張嘉師這句話,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我們早就知道了。不過,汐兒還是感謝夫君,最後還是能夠見扶蘇大哥一面。」

    張嘉師很奇怪嬴玥汐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他的疑惑似乎已經被贏玥漣這個在張嘉師眼中,似乎恬靜不少的小魔女預料到。

    贏玥漣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夫君應該不知道,王郡守以及雁門的鄭郡守,已經派人跟姐姐以及陳司馬進行接觸。他們希望夫君能夠跟他們進行合作。」

    張嘉師聽到這裡之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說實話,在張嘉師的心中,他同樣也有著一個疑惑。那就是按照他的想法,王離在蒙恬以及扶蘇在此事落得淒慘下場之後,應該是獲得最多利益的。事實上,王離在兩人死後,也成為了大秦北疆軍團當中的最高軍官。

    但是,他有一個事情不明白,那就是既然如此,王離以及其麾下的親信,應該沒有必要接觸他們這個偏遠地區的勢力。

    在很多方面來看,無論是張嘉師或者是陳平等人,都完全可以說是將左將軍府上下,都看成是一股勢力。

    有些事情確實是無法擺上檯面來做,但是並不代表,張嘉師以及陳平等人不會默默地積蓄實力。

    同樣應該很明白他們跟趙高以及胡亥的大秦新君實力,就差沒有直接撕破臉皮的王離,自然不太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冒險跟他們進行接觸。

    畢竟現在的蒙家實力,基本上大概已經被趙高等人連根拔起。現在的王離也不太可能會冒著家族被誅滅的危險,跟他們進行接觸。

    既然陳平知道這樣的事情,很明顯陳平等人也思考過得失才會繼續跟對方進行交流。

    沒好處的事情,陳平不會去做。張嘉師很是深信這一點。

    所以,張嘉師在沉默一下之後,對跟在身後的姚勇說道:「姚大哥,你派人召集各位主官,在後天進行一次會議。」

    「喏!大人,職下現在就去吩咐。」姚勇抱拳應諾之後,轉身回到了後花園當中。

    而張嘉師則是進入了後院的大屋,跟嬴玥汐她們進行交流。

    當然,張嘉師可不是打算來一次白日宣淫之類的事兒,而是默默地等候著一些事情的安排完畢。

    ……

    鄭福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後,就來到了張嘉師面前:「家主,已經佈置好了。」

    「嗯。」張嘉師微微的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妾,沉思一下之後,才說道:「你們都跟我一起去吧。」

    他隨後對並排坐著的嬴玥涔以及嬴玥淑這個小蘿莉說道:「兩位公主,若是沒有要事,可否也隨張某等人一起來一趟?」

    抱著女兒的嬴玥涔點了點頭,而嬴玥淑則是看著嬴玥汐以及贏玥漣一眼之後,不由得好奇說道:「姐夫,你要帶淑兒去哪裡?」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不禁微微一笑:「難道張某還會賣了淑兒不成?」

    嬴玥淑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像是沉思一樣,看著張嘉師好一會才說道:「姐夫才不會把淑兒賣了。大不了,淑兒長大了,一起跟歡兒姐姐一起嫁給姐夫好了。」

    剛剛拿起茶杯,喝下一口茶的張嘉師,頓時扭過臉龐……

    「噗……」

    好吧,不得不說,有些時候,童言無忌確實是很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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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兩人的白眼當中,張嘉師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這個問題上面帶來的影響。欲哭無淚的張嘉師甚至在想,要不要到時候,找個由頭將嬴玥淑以及戚歡兒這對活寶蘿莉給嫁出去再說。

    不過,隨後張嘉師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想來想去,都想不到到底有什麼人跟兩個蘿莉是年紀相仿的。

    要是張嘉師隨便將兩人嫁出去,估計到時候,嬴玥汐以及贏玥漣,都會直接將他趕出門……

    帶著一行女子家眷的張嘉師,不由得默默鼻尖:「還是到時候再看看情況吧。」

    張嘉師無奈的輕輕嘆息著。

    而張嘉師一行人要去什麼地方?

    眾女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在鄭福推開了一個小房子的大門之後,眾女看到的是一個小小的祭奠靈堂。

    上面放著的是大秦帝國歷代先君,其中就包括了嬴政的牌位。

    這些東西,很明顯不是張嘉師早已經準備好的。而在房間內已經等候多時的喜公公,用一種感激的眼神看著張嘉師。

    他很清楚,在嬴政死後,似乎已經無法再製約的張嘉師,也不必要對秦國王室有什麼恭敬之處。但是在他試探了一下張嘉師的反應之後,張嘉師接受了他的請求。那就是在府邸內開闢一個小小的靈堂,來放置歷代秦國先君的牌位。

    說實話,喜公公在聽到了張嘉師答應這個要求之後,反倒是錯愕了一下。因為他很懷疑,張嘉師到底知不知道這樣的含義所在。

    不過,張嘉師說出了一句話,讓喜公公不得不心中暗暗讚嘆著張嘉師。

    「人若無感恩之心,則難存於天地當中。再者,無論於公於私,張某認為此事完全不過分。不知喜公公認為如何?」

    喜公公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雖然還摸不準張嘉師到底有著怎麼樣的打算。但是無論如何,既然張嘉師答應了這個要求,張嘉師就不會反悔這個事情。

    只不過,最後喜公公還是不放心的詢問著張嘉師:「左將軍可否知道,若是被人知道了此事……」

    「無妨,若不是張某現在實力不濟,早就領軍跟趙高胡亥兩人決一死戰。」張嘉師說出了這句話,表明了他將要或者是必須要去做到的決定。

    喜公公深深地看著張嘉師,他不禁在心中嘆息:「若是左將軍乃是陛下親子,那該多好?」

    可以說,這個靈堂的一切佈置,基本上都是喜公公一手策劃以及整理的。

    而張嘉師到底有什麼打算?

    很簡單,聽到了白起的勸說之後,心中本來不抗拒這樣的事情的張嘉師,自然樂得順水推舟。

    也許自己家中有個靈堂什麼的確實是有點那個。就好比是張嘉師去年就很抗拒進入雍都宗廟一樣。

    只不過,白起說出來的那句話,讓他沉默了一下之後,不得不表示白起說的很有道理。

    白起到底說了什麼?

    很簡單。

    「假如你連這樣的事情都不去做,那麼,你在日後真的有機會反抗趙高胡亥,那麼,你也名不正言不順。」

    白起說出了一個很有道理的事兒,那就是在現在這個環境當中,還是有很多事兒講求名正言順的。

    他現在這樣做,雖然有些地方是做給喜公公以及自己的兩位妻子看,但是正如白起說的一樣,一旦有了這個行動,很多事情在到時候都會變得簡單很多。

    哪怕是他想要坐在那個位置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完全不覺得,那個位置有什麼好。當然,這個問題是另算的。

    ……

    在喜公公的注視下,張嘉師讓嬴玥涔以及贏玥淑兩女首先給那些大秦帝國歷代先君的牌位見禮。

    而他隨後則是帶著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兩個正妻,給這些牌位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換上了一聲常服的張嘉師,看著嬴政的牌位,低聲說道:「不管日後如何。我都會保護好汐兒跟漣兒。有些事情我也會盡全力去做。」

    他一直很奇怪嬴政為何一直對自己很是寬厚,要知道他一直以來做的事情,說不定死上五六次都不算過分。但是,嬴政一直沒有追究他,反倒在默默支持他的一切行動。

    無論是阿房都尉,亦或是跟東胡人交戰,更不用說那些大部分已經到達遼東的各種物資。

    他很想知道原因。

    但是,有些事情,僅僅是依靠他一個人,無論是如何猜想根本都沒有絲毫的辦法能夠猜出事實。

    只不過,在這一天的夜晚,喜公公將一疊紙張遞給張嘉師,並且說出一句話:「左將軍,這乃是先帝的遺書,希望你能夠詳細瀏覽一番。」

    看著很是鄭重其事的喜公公,張嘉師微微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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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雖然沒有仔細留意過嬴政的筆跡如何,而且那些紙上面寫的內容,字跡跟在絹帛上面寫的也有一些差別。

    但是張嘉師絲毫沒有懷疑這些內容的真實性。

    而在張嘉師的書房當中,張嘉師默默地在油燈的亮光照耀下,看著上面的內容:

    ……

    當你看到了這些之後,朕已經尋找著先王的腳步。

    有很多事情,朕在想你一定很奇怪,為何朕會如此善待你。你也應該很清楚,朕並不是顧及那些兒女私情的人。朕雖然是一個父親,但是同樣也是大秦的君主。有很多事情,朕完全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而你,朕看不透。

    這並不是朕也許是在養虎為患的原因。而是朕在這個時候,以及之前的事情當中看到了很多跟朕所知,完全相悖的事實。

    你這個人,讓朕感覺到很好奇,因為這個世界不希望長生的人,可以說沒有幾個。但是如同你看得這麼灑脫的,朕還沒有遇到過。

    當年的一些事情,朕確實是做錯了。但是朕不會說出來,因為朕是君王,而不是普通的黔首。有些事情,哪怕是朕確實是錯了,那又能如何?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朕也擺脫不了這個局。

    只不過,有些事情,等朕已經看清楚一二之後,已經太晚了。

    朕能夠做到的事情不多,而能夠讓很多事情挽回的可能也幾乎沒有。所以,朕希望有人能夠做到朕想要去做而無法做到的事情。

    李斯此人,雖然有著大才,但是他太看重名利。若不是當年韓非之死,很多方面都只能是韓非咎由自取,否則,朕也不會如此作為。

    你知道麼,韓非雖然能力比起李斯更高,但光憑他私通韓國,朕就無法容忍。

    一個無法看清楚天下大勢,而試圖改變一切的人,並不是朕心中渴求的賢能。

    而有人看出了這一點,但是卻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想法,做些他不願意去做的事情,此事同樣乃是朕之無奈。

    這也是朕沒有追究荊無忌這女子的緣由。

    朕不喜歡虧欠別人,荊軻做到了他自己想要做到的一切,又豈能理解到朕的惋惜?

    朕很想問你一句,在你的眼中,朕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但是從你的性格當中,朕也能猜出你的答案。

    也許,你正如莊子所言的那種灑脫之徒:「人死何懼身後罵名?」

    朕希望你能夠做到,朕希望你想要做到的事情。也許,你的未來,朕已經無法看到。但是朕已經安排好一些東西,在你日後做一些事情的時候,應該會有所幫助。

    縱使是帝王之身,也無奈天命意願。

    而你出現在朕的面前,何嘗不是天命?所以,朕相信著你,也希望你不要辜負朕的期望。

    有些事情,朕不願意說太多。但是,胡亥他不該死在你的手上,若是有機會……答應朕,讓他找一個地方活下去就好。

    朕雖然是一個君王,但同樣也是一個父親。

    善待朕的幾個女兒,那個位置,只要你想要爭取的話,朕已經安排好。但是,朕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至於到時候情況如何,你自己好好地思考一下自己該怎麼辦。

    也許在下一刻,朕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而正如你說的那樣,朕發現自己一生,大概也能做到你所說的那樣,問心無愧。

    而你,認為朕,功過如何?

    ……

    看完了這些內容,張嘉師沉默了很長的一端時間。

    他並不知道嬴政留給他的這些內容,到底是有著什麼想法。而更讓他不理解的事情是,嬴政很有可能已經預料到今天的這一副局面。

    他為什麼不阻止趙高以及胡亥的所作所為?

    因為嬴政一聲令下,趙高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也許趙高的實力很強大,但是,要是嬴政的身邊沒有趙高都感覺到害怕的存在,那麼才是怪事。

    而張嘉師也能夠感覺到嬴政同樣也是一個頂級高手。那種威壓,同樣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釋放出來的。

    至於胡亥,張嘉師同樣也不明白嬴政為何會如此敘說。難道他是甘願被胡亥殺死的?

    說實話,這樣的事情張嘉師無法相信。再者,胡亥跟趙高兩人,現在將除了在他府邸內的子女,全部都害死乾淨,光憑這一點,彷彿是預料到這一切的嬴政,為何還會說出這句話?

    這一些紙張上面記載著的內容,有很多東西確實是張嘉師現在根本無法理解的。

    他很想找人詢問,但是,他只聽到了白起的一句叮囑,那就是這些紙張,他最好是現在燒了。

    這也說明了,白起都很清楚,上面的內容,沒有第三個人能夠看到。

    至於喜公公有沒有看過上面的內容?張嘉師不知道,不過按照他對喜公公的理解,要是對方偷看了這些內容,那反倒是難以置信的事情。

    嬴政留下的這些紙張,張嘉師在默默嘆了一口氣之後,緩緩地放在油燈上面。

    看著逐漸燃燒起來的紙張,張嘉師一步步的走在窗邊,看著天空的夜色,他隨手一揚……

    紙張在南面的海風吹拂下,變成了四散的飛灰,隨風飄散在夜空下……

    而張嘉師轉身回到書房的矮桌後面,盤坐下來之後,陷入沉思當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28
第137章 喜公公

    接下來的一日,張嘉師最主要就是在家中陪伴妻妾,權當給自己放假。因為他很清楚,明天的會議之後,在相當的一段時日內,他可能沒有什麼這麼輕鬆不過的時間了。

    在這一天晚上,張嘉師跟嬴玥汐他們吃完飯之後,齊姬等人很知趣的先後告辭,回到自己的偏房。

    畢竟,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兩人才是張嘉師的正妻。她們之間的關係,現在雖然說比較好。但是,像是那種相互間爭寵的事情,對於她們而言,一來是覺得不需要,二來則是,她們很清楚張嘉師的性格,並不喜歡看到這樣的事情出現。

    而張嘉師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做些什麼喜聞樂見,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張嘉師很清楚,嬴玥汐以及贏玥漣還在傷心著嬴政的事情,她們沒有給他來一次大麻煩,就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了。

    有很多情況,對於張嘉師而言,也不急著一時。

    在這個晚上,張嘉師摟住了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兩女,就這麼靜靜的說著三人間的話,緩緩入睡。

    ………………………………………………分割線…………………………………………

    第二天的早上約莫九點左右的時間,張嘉師的府邸正門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這些人基本上是姚勇派人邀請過來,有資格參加這次會議的各個主官。

    這群人當中,不僅僅是有著陳平,蕭何,韓信,渉間,阮翁紹等張嘉師原來嫡系,李左車,早就來到定襄城,投入到張嘉師麾下的田肅等人同樣也被邀請過來。

    當然,也有著廖異這個不知道自己該站在什麼地方的中年大叔。

    可以說,這次是張嘉師所部,歷次以來人數最多的會議。

    而李左車看了一眼廖異,親切的走到對方的旁邊,跟廖異交流著。不是說李左車就是個自來熟,而是廖異的打扮,雖然還是一個術士,但是知道他還會歸納為文官陣型當中的李左車,更多的是順道幫扶一把。

    而在這個時候,張嘉師府邸中門緩緩被幾個家僕打開。而喜公公緩緩的走出來,示意門外的人跟隨他進入到裡面。

    好吧,這個情況,並不是張嘉師自己想出來的,張嘉師現在還在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幫忙下,給自己的鎧甲,掛上一條白色的綾巾。

    這是大秦帝國的一種祭祀方式之一,國喪期間,很多如常工作的官員,都是這樣做。

    張嘉師當然不知道自己的麾下人員,會對他們在門外遇到的情況,心思各異。按照他本來的想法,那就是他直接去前院大屋就好,因為陸續而來的麾下文武,並不需要在外面等待來著。

    要是張嘉師知道喜公公會如此自作主張,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

    因為這樣的方式,完全說得上是僭越了。

    放在大秦的律令當中,估計張嘉師都得死上好幾次。

    那些有其他想法的武官文臣,就是在這個方面嘀咕不已。

    陳平以及蕭何等人在對望一眼之後,緩緩的搖了搖頭。他們早就知道這個情況跟張嘉師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這個從出來的人是喜公公,他們就很清楚了。

    他們當然也很不安,因為這個定襄城,現在已經成為龍蛇混雜之地。喜公公這樣做,在很多方面完全是給張嘉師添堵甚至是找麻煩。

    相比起這個,在他們的認識當中,喜公公這樣做,完全有著他的道理。

    至於到底是什麼原因?他們不知道,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聽到一些人的竊竊私語。

    他們緩緩的走過喜公公身邊之後,感覺到對方的身上,散發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殺意。

    ……

    喜公公現在並不算是一個閒人。在張嘉師不在的時候,喜公公在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兩位左將軍府主母的支持下,成為了一支負責左將軍府情報組織的首領。

    這一點,還是陳平在思考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說出來的提議。

    說實話,蕭何當時就被這句話震驚了。因為這方面他們確實是開始進行籌劃,這個事情,張嘉師還不知道實際情況。

    而讓喜公公全權負責這方面的事情,蕭何根本就沒有聽陳平說過。

    他也不好反對,只得在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兩姐妹的眼神詢問當中,默默地點頭,表示贊同陳平的建議。

    蕭何記得很清楚,他隨後跟陳平在郡守府的對話:

    「為什麼你要做出那樣的決定?」

    「無他,那位公公負責這方面的事情,本來也算是人盡其才。」陳平很是平靜的拿起一份竹簡,說出這句話。

    「這明顯不是你最重要的想法吧。」蕭何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陳平。

    陳平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抬起頭跟蕭何對望著:「有些事情,哪怕是大人再相信我們,我們都堅決不能去做。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蕭何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沉默不語,他當然聽得出陳平說出了這句話的意義所在。

    深思一番的蕭何,最後搖頭嘆息著……

    這也就是喜公公現在已經取代了鄭福位置,成為張嘉師的左將軍府管家的一個原因之一。

    鄭福作為一個管家,這方面的才幹,連喜公公都讚歎不已。但是,鄭福是一個齊全的男性,出入後院還是多有不便。而喜公公的到來,無論是經驗,身份,還是資歷上,鄭福都完全無法比擬。

    尤其是身份,作為先帝內侍的喜公公,鄭福就算是再幹幾百年都比不上對方。

    除非鄭福把自己給閹割了……

    所以,現在的左將軍府邸,人事方面有了一點的變化。

    首先,喜公公成為了左將軍府主管,而鄭福則是前院管家。

    另外,喜公公在上任之後,跟張嘉師親衛隊當中的四大軍官,姚勇,陳恆,叔孫仲,叔孫季四人交流過,那就是親衛隊成員不必再負責後院的巡邏。

    四人在聽到了這句話,沉默了一會,對望一眼之後點了點頭。

    畢竟,喜公公為什麼會這麼說,他們都很清楚。畢竟這方面的事情,確實是要有所改變。

    他們不擔心張嘉師會有什麼懷疑,但是,人心難測,他們的下屬要是要做些什麼事情,他們根本無法控制住。

    所以,他們很直接的接受了這樣的要求。

    但是,他們能接受這個安排,並不代表能解決問題。最起碼,內院的護衛怎麼辦?

    喜公公似乎是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他輕輕地拍了拍手,四人面前出現了三位女子。

    她們分別是荊無忌,趙茜,以及淳于秋。

    喜公公在這個時候說道:「這三位姑娘,是內衛軍官。咳哼,內衛部隊現在正在尋找合適的人員,進行組建的安排。四位大人,日後的府中巡邏,諸位調整一番吧。」

    姚勇等人看了一眼三個不甘不願的妹子,對望一眼之後,感受到喜公公身上發出來的威壓,他們很直接的點了點頭。

    這種威壓,對於姚勇等人而言,根本不在墨家矩子墨宏之下,可想而知,喜公公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再不濟,他跟墨宏打個平手,也不在話下。

    至於那三個女的……嗯,姚勇他們很清楚,最起碼有一位跟自己的左將軍大人有些曖昧。

    嘛,對於這方面的好奇心,男人絲毫不比女人低。

    事實上,趙茜以及淳于秋確實是不願意這麼做,因為這對於趙茜而言,完全就是一種變相的煎熬。而淳于秋則是更希望在需要她的地方出一份力氣。

    至於荊無忌?這位張嘉師眼中的麻煩大小姐,反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了。相比起給張嘉師工作這樣的事情,跟嬴玥汐等女關係不錯的荊無忌,很快就接受了喜公公的邀請。

    ……

    很少人知道,喜公公口中的內衛,到底讓他花費了多少心思。

    首先,喜公公在定襄城的奴隸市集悠轉了好幾天,才尋找到十幾個他認為合適的婢女以及奴隸。

    這一點人完全無濟於事。

    喜公公只能夠退而求其次,光明正大的找上了在郡守府內的陳平以及蕭何等人,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面對著喜公公說出來的,這個讓他們確實是哭笑不得的要求,陳平以及蕭何,只能夠承諾他們會留意這方面的情況。

    而在某天夜晚,幾輛馬車進入到墨家現在根據地當中。

    親自操作的喜公公,無視了墨宏的不滿眼神,他對墨宏說道:「將這些人也訓練一下。另外,我要帶一些人走。」

    「不行,人可以幫你訓練,但是那些訓練的小傢伙,我可不會被你拿去閹割了。」以墨宏的眼神,如何看不出這些從馬車下來的人當中,到底被喜公公做過什麼事情了?

    喜公公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對著墨宏說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將那些人閹了?」

    「那你打算幹什麼?」

    「用他們來刺探情報,以及做些其他事情,你不要跟我說,你這個老流氓沒有教這些事兒?」

    「咳哼,你說什麼呢,他們都是正兒八經的劍客。」

    「鬼才信你,二十人!以後半年我都會來一次。」

    「你當我這裡是養豬的不成?不干!」

    「不到你不干!要不然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吶!」

    「來就來,早就看你這個老閹貨不順眼了!」

    結果麼,兩個人自然打不起來,墨家門人以及那十幾個已經跟喜公公簽了賣身契的准內侍,足足看了兩人吵了超過半個小時。

    嘛,要是張嘉師知道了這個不為外人所知的一幕,都會不得不說一句:「兩位,你們都可以算是嘴炮技能點滿了啊。」

    最後的結果,是在兩人在吵累了之後,在一旁私聊著什麼之後,墨宏做出了讓步。

    那十幾個被喜公公親自操刀去勢的人,被留在這個地方,而喜公公則是帶走了墨宏認為可以出師的十幾個小傢伙。

    還有一個事兒,那就是,在喜公公第二次來的時候,馬車上下來的人,是十個女孩子。

    而在墨宏的無奈眼神之中,喜公公輕輕地拍了拍墨宏的肩膀:「我們之間的事情,喜自然是不會忘記的吶。」

    「這個可是你說的。」墨宏搖了搖頭,然後找人叫來了墨嫣兒。

    在知道了自己要訓練這些女孩子之後,墨嫣兒不疑有他,很乾脆的表示沒問題。

    而在墨嫣兒等人離開之後,墨宏很語重心長的說出一句話:「老閹貨,你可別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那是必然的。老流氓,我想你也很清楚,這麼做你是付出了什麼,但是整個墨門,得到的同樣是什麼吶。」喜公公看著墨宏,露出了一絲微笑。

    墨宏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出了一句話:「我確實是一個不及格的父親。」

    而喜公公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說出了一句張嘉師應該很耳熟的話:「這又有什麼呢?你同樣是墨門鉅子,若是一切都能實現的話,那麼……墨門怎麼不會成為天下第一門派,甚至在百家當中,能夠跟法家一爭長短吶。」

    墨宏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臉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正如喜公公跟他之間的約定一樣,墨宏當然清楚喜公公說的這些事情一旦順利的發展下去。不要說墨門的復興,就連成為天下第一大門派,都不在話下。

    事實上,墨宏當然不會這麼容易被喜公公所說動的,但是,他正如在那次交談之後,聽到了喜公公最後讓他下定決心的話之後,他確實是如同對方所說的一樣,只有賭一把。

    喜公公的那句話是什麼,以及之後他跟喜公公之間的對話,墨宏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若是左將軍失敗了,你我都只能夠覆巢之下無完卵,而左將軍成功了的話,墨門是能夠得到當時很有可能已經掌控大秦的左將軍支持不假。只不過,這對於墨門,對老哥你而言,還遠遠不夠。既然如此,要不要賭一把……」

    「賭什麼?」

    「若是下任墨家鉅子,乃是左將軍的後代……那麼,左將軍到時候,無論身處何等位置,他難道不會大力幫扶一把?」

    「你是說,讓我招收左將軍日後的子嗣為關門弟子?」

    「是,也不是。」喜公公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反駁著墨宏的想法。

    墨宏不理解了,他看著喜公公,有點迷惑的說道:「那你的意見是?」

    「若是讓左將軍的其他妻妾所生的子嗣繼承鉅子位置,墨門內部肯定諸多不服。既然如此,喜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蠢想法吶。」

    喜公公的話,讓沒有想到這方面的墨宏,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不確定的看著喜公公,好一會才說道:「你是說,讓左將軍以及嫣兒……」

    「不知道老哥認為如何,無論在哪方面而言,這確實是最好不過的安排,不是麼?」喜公公沒有直接反駁墨宏的話,讓墨宏陷入沉思當中。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墨宏抬起頭,神情複雜的看著喜公公,緩緩說道:「能成功麼?」

    「事在人為吶。」喜公公笑著說出這句話,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對墨宏說道:「喜最近正在籌劃組建一支內衛部隊,嗯,嫣兒姑娘她同樣是喜的一個指揮人選。不知道你認為如何?」

    墨宏看著喜公公,很想給對方的笑臉狠狠一拳,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喜公公居然想到了這樣的路線。

    在某個意義上,墨宏發現,喜公公這個人,比起當年在列國周遊的他,要混賬得多。

    他緩緩說道:「你更加適合老混賬這樣的稱呼。左將軍知道麼?」

    「比起當年風聞列國的墨賤聖,喜還是差遠了。左將軍知不知道,這一點重要麼?」喜公公這次笑的很開心,他看著尷尬的墨宏,笑意緩緩收斂起來,臉色凝重的說出一句話:

    「你,接受這樣的安排不?」

    「讓我考慮考慮。」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長,墨宏看著正在喝酒的喜公公,最後點了點頭:「我答應了。」

    喜公公微微一笑,然後親手給不知道已經空了多長時間,墨宏面前的酒爵倒了一杯酒:「來,讓我們滿飲此杯。」

    「我在後悔,我是不是該下毒,毒死你這個混蛋。」墨宏鬱悶的看著喜公公,嘀咕著這麼一句話。

    但是,他還是用有點乾枯的手,拿起了酒爵……

    「嗆」。

    輕微的酒爵碰撞聲音響起,而喜公公跟墨宏,幾乎同時喝光了酒爵裡面的酒液……

    這個事情,沒有外人知道。因為,除了那些不管世間俗事的非人存在,哪怕是趙高這個大秦第一高手,他都無法偷聽到墨宏以及喜公公之間的對話。

    ……

    喜公公做出的這些事情,到底值不值得?

    沒人知道。

    但是,在夜深人靜之際,喜公公往往會獨自一人,在左將軍府,臨時安排出來的一座小房子外面,看著天空。

    沒人知道喜公公在想著什麼。

    在張嘉師府邸裡面的人眼中,他永遠是這麼平和,對誰都似乎那麼的親切……

    太監有好人,也有壞人。而在很多情況下,太監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他們甚至說得上是一群最為忠誠的人。

    就好比是魏忠賢,先不論史書評價,退一萬步來講,比起東林黨,魏公公起碼知道大明需要的是什麼。

    ………………………………………………分割線…………………………………………

    張嘉師緩緩的出現在自己麾下文武的面前。

    他看到了很多自己似乎不認識的人,但是他也沒有說什麼。

    因為他更加清楚,這些人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說明了他們有著自己的所長,是能夠給他幫助的存在。

    而在這些分開坐著,分成文武的兩群人眼中,張嘉師的打扮,很多人都不覺得奇怪。

    他有資格這樣做,而且也應該這樣做。

    因為很多人心中都很清楚,張嘉師不僅僅是嬴政的女婿,也不僅僅是大秦現在最年輕的常設將軍,更重要的是,他,若是沒有嬴政的扶持,就沒有今天的一切……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28
第138章 第一次軍政會議

    關於這一次會議,張嘉師在心中已經將其定義為接下來的一兩年之間的發展道路。

    也許,在這一兩年之間會出現一些很特殊的變化。但是麼,這個事情對於張嘉師而言,暫時還不需要理會。

    人無法預料到後面發生的事情,只能夠儘可能的做出規劃。這一句話,對於現在的張嘉師而言,同樣是非常合適的。

    因為有很多事情,雖然說歷史軌跡還沒有發生改變,但是他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不確定因素。所以,張嘉師只能夠,儘可能的做到未雨綢繆。

    這樣的事情,張嘉師也很無奈,但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能夠決定很多事情。

    這就是現實。

    ……

    在張嘉師盤坐在前院大屋的一張北面居中的桌子後面之後,他看著自己麾下的文武人員,他突然覺得,這些下屬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到底是什麼地方奇怪,張嘉師也說不上。

    他緩緩地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喜公公,點了點頭之後,說道:「諸位,都請坐下來。本將軍這次召集大家,最主要是想要跟大家商討一些……嗯,相當重要的事情。」

    張嘉師說道這裡,看著陳平等幾個人一眼之後,繼續說下去:

    「陳先生,你是左將軍府的司馬,那麼就首先說說左將軍府現在下轄區域的概況吧。」

    面對著張嘉師的這句話,陳平早就有所準備。他緩緩的重新站起來,拿出了一份竹簡,念出了上面記錄著的情況:

    「大人,以及諸位,遼東郡在……先帝遷入了大量的人員物資之後,很多方面的數據都有了長足的提升。就以人口錢糧而言,遼東郡現在能夠得到統計的數據分別是,黔首為三十六萬三千餘人,糧食庫存為一百五十三萬餘石,錢糧收入暫時還沒有得到有效統計,但是按照情況而言,不會少於一千三百鎰左右。」

    接下來的陳平,還念出了很多不是太重要的數據。但是張嘉師在聽到了這些話之後,不得不沉默。

    因為按照他的設想,這點收入,尤其是錢糧方面,確實是很低,只不過,他自己也很清楚,以現在的遼東郡情況而言,這點收入完全就是杯水車薪,不給他來個財政赤字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完全入不敷出啊……」張嘉師不禁小聲嘀咕出這麼一句話。

    而喜公公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眼神不禁看著陳平。因為他也沒有想到,張嘉師現在所管理的遼東郡,情況居然會是這麼慘。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畢竟有些方面,遼東郡本身就處於一個弱勢當中,而且,突然起來的大量人口,會給遼東郡帶來如此沉重無比的財政壓力,完全不足為奇。

    畢竟,遼東郡雖然不是現在大秦帝國當中,情況最差的郡,但是本來地廣人稀,只是經歷過燕國幾年大力發展的遼東郡,很明顯是很多地方都有所不足。

    當年,燕國在遼東郡的殘部,還不是受限於遼東郡的情況,一直無法恢復元氣,而被大秦的虎狼猛士,輕鬆滅掉?

    他不禁有些好奇,為何張嘉師會選擇這個偏遠的地方來發展實力。

    不過喜公公也沒有想太多,因為陳平已經將竹簡方面的內容唸完了。

    ……

    張嘉師邊聽著陳平念出來的情況,邊思考著能夠有效改善這些方面問題的辦法。

    他雖然來自後世,但是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彈指之間就能夠做得到的。

    就好比是糧食方面,遼東郡的土地是肥沃,也有著一定程度的基礎,但是,現在的遼東郡農地,所產出的食物,根本無法彌補超過二十萬人以上的糧食缺口。

    最後,決定一個個問題解決的張嘉師,在讓陳平坐下之後,緩緩說道:「按照今年的收成而言,我們遼東郡的產糧應該無法有效的供應遷移過來的大部分黔首。不知道諸位可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在一年之內都無法改善的問題?」

    這個事情,正如張嘉師所說的一樣,在一年的時間當中,根本就是什麼都做不到。

    不是說遼東郡的土地以及相應的水利配套等等,已經達到飽和。情況恰恰相反,遼東郡土地的有效利用程度還非常低,這對於基本是肥沃平原區域的遼東郡,完全就是一種浪費。

    只不過,哪怕是張嘉師現在馬上著手,讓麾下的文武大力開闢新田,以及構建一條相應的水利基礎建設,在今年而言,已經為時已晚。

    現在的大秦糧食,雖然說有些地方已經能夠做到一年兩收,但是這些地方,並沒有遼東郡的名字。

    幾乎所有作物都只能夠一年一收的遼東郡,限制了張嘉師想要在今年內,從根本上解決掉糧食短缺的可能性。

    面對這樣的情況,張嘉師只能夠做出決定:「我們開闢新田,雖然能夠在明年,有效的改變糧食方面的問題。但是這在今年內已經無法完成。不知道諸位,有沒有什麼行之有效建議?」

    張嘉師當然沒有想到,陳平等人已經找到了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那就是在秋收之後,派人將隸屬於張嘉師的鹽場,所生產的,堆積如山的細鹽,都賣出去,用所賺取的金錢,或者是直接以物易物,換取箕子朝鮮,以及大秦的山東諸郡產量區,收成的糧食。

    陳平等人並不知道,知道實情的嬴玥汐等人,並沒有說出這句話。所以陳平在跟蕭何對望一眼之後,蕭何緩緩的站起來:「大人,蕭何有個辦法,那就是在一段時間,糧食收成之際,用大人所擁有的鹽,跟其他郡縣以及東面的箕子朝鮮,進行貿易。」

    「鹽?」張嘉師聽到了蕭何說出來的一番話之後,不由得微微錯愕一下。

    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方面。

    而蕭何在看到了張嘉師的反應之後,認識到似乎有什麼地方出現了誤差,但是在這個情況下,蕭何知道,他不可能就這樣半途而廢。

    「是的,大人,在之前,我們派出了秦五百主,帶領了船隊,用大人麾下的鹽場所產出的細鹽,跟齊國故地的郡縣進行貿易。得到了不菲的利潤以及相當數量的糧食。」

    張嘉師在聽完了蕭何說出來的這些話之後,很快就釋然。

    他不是怪蕭何等人調動這些本該是他私人財產的細鹽。而是對陳平等人的急智很是開心。

    畢竟在聽到了陳平說出來的那些記錄之後,張嘉師就知道了陳平等人,忙活了多長的一段時間。他也不在意這些細鹽的去向,畢竟這些細鹽擺在現在這個環境,確實是一種幾乎是無本的暴利貿易。

    在張嘉師的眼中,這些細鹽,自然沒有後世的那種純度達到96%以上的氯化鈉細鹽那麼好。在某個意義上,這些細鹽,還只不過是一種比較濫竽充數的產物。

    但是,在現在的大秦帝國,這些細鹽的貿易,完全能夠搭建出一條金光閃閃的錢途。

    沉思了一下之後的張嘉師,看著蕭何,露出了一絲笑意:「既然如此,蕭功曹,日後此事以及那個鹽場,就交給蕭功曹全權負責。」

    張嘉師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很多人,包括蕭何在內的人,都愣住了。

    因為張嘉師的這句話,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識。

    而張嘉師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句話居然有著這麼大的影響,他微微一笑,掩飾著自己的尷尬之後,緩緩說道:「本將軍說的是這個鹽場的產出,完全歸由蕭功曹負責。」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句話,很多人的驚疑表情緩緩恢復過來。至於陳平,更加是看到了蕭何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因為在陳平的心中,可是很清楚,蕭何被張嘉師的這句話嚇得不輕。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要是兩位公主追究起來,倒霉的自然不是張嘉師,而只可能他蕭何一個人。

    不過,張嘉師的話,讓陳平感覺出,張嘉師完全不在意這方面的事情。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錯覺。現在麼,張嘉師既然都這麼說了的話,那麼很多事情都很好解決了。

    在他們這些算是左將軍府文官體系的高層商議當中,光是那些在這些天生產出來的細鹽,就能夠有效解決很多關乎於糧食以及一些財政支出方面的問題。

    不要小看了這些細鹽的需求,在陳平等人的推算當中,哪怕是產量再提升十倍,擁有著一定購買力的階層,都能夠完全消化掉。

    這個還僅僅是是指大秦帝國的情況而已。

    箕子朝鮮雖然遠遠落後於大秦,甚至是跟原來盤踞在遼東郡的燕國殘部相比,都有所不如,但是,要是這些存鹽僅僅是運輸到箕子朝鮮販賣,說不定都不要幾天,就能夠銷售一空。

    而有了張嘉師現在的保證,陳平以及蕭何等人,該煩心的事情,已經不是該賣給誰,而是安全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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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張嘉師提出了幾個不是相當重要的民政方面問題,都得到了相應的解決方案。

    雖然說陳平等人,對於這方面,大概只有蕭何以及曹參兩人算是比較精通,但是在這些天以來,幾乎成為甩手掌櫃的張嘉師,同樣也是靠著陳平等人的廢寢忘食,才將遼東郡的相應事務處理好。

    所以很多方面的問題,對於陳平等人而言,已經不算是兩眼一抹黑。

    而接下來,張嘉師將注意力放在軍務方面。

    被張嘉師推薦為遼東郡守的蘇角,在跟自己的都尉阮翁紹對望一眼之後,蘇角緩緩的站起來。

    這樣的職位安排,說實話,是蘇角渉間以及張嘉師嫡系之間的一種妥協。

    遼東郡守一職,事實上可有可無,因為名義上管轄七郡軍政的張嘉師,可就是居住在定襄城內。

    而郡守府也早就被陳平蕭何等人,當做了辦公場所。蘇角也在張嘉師去面見始皇帝嬴政的時候,被安排到遼東郡外圍,負責長城區域的防務。

    可以說,蘇角這個遼東郡守,更多是一個實銜虛職。

    而阮翁紹的遼東郡尉,則是張嘉師嫡系之間跟北疆軍團原來的官兵體系,相互之間的一種妥協。

    事實上,阮翁紹都很清楚,他這個遼東郡尉,也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玩意。

    當然,在外人當中看來,蘇角,阮翁紹,陳平,蕭何四人,分別是遼東郡左將軍府的四條支柱。

    在這個場合當中,蘇角同樣也拿出了一份竹簡記錄,緩緩的朗讀起來:

    「遼東郡部隊,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整合以及重新編制,軍力為兩萬三千五百餘人。其中分別有著材官一萬五千人,騎士三千人,戰車五百乘,弓弩手五千人……」

    伴隨著蘇角那比起陳平要洪亮不少的聲音朗讀下去,張嘉師理解到一個情況,那就是,這兩萬三千多人的部隊,是實打實的正規軍而不是那些濫竽充數的替換郡兵。

    而且,確切完成了陳平等人相當腹黑的指示,本來不屬於遼東郡編制的那六千臨時援軍,基本上全部被打散混編到各支部隊當中。

    當然,不僅僅是這些援軍,還有之前被張嘉師調動過來的輕車士以及弓弩手郡兵,同樣也做出這樣的調整。

    張嘉師可以很清晰的理解到一個情況,這些接過來的部隊,完全算得上是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

    按照白起原來的想法,這些借來的部隊,很是不值得信任。但是麼,白起在當初知道了張嘉師麾下部隊的戰損之後,不得不說出這個建議。

    不要說兩萬三千多人的兵力很多,平攤在長城的必要防禦力量就足足需要一萬六千人左右。

    剩下的兵力,要維持整個遼東郡區域的內部治安,甚至說是拆東牆補西牆……

    好吧,要不是張嘉師知道,在這個情況下暴兵無疑是自掘墳墓,張嘉師都不介意讓自己的部隊,人數更多一些。

    很快的,蘇角已經將竹簡的內容說完。

    而張嘉師針對蘇角的內容,說出了三方面的意見。

    第一個,就是那些混編的部隊,尤其是參和著大量借來的兵員的部隊,每三個月或者是半年,跟其他區域的部隊,更換駐防區域一次。

    這個建議,當然是白起說出來的。他知道以張嘉師現在的軍事實力而言,一旦內部出現了什麼問題,張嘉師哭都沒機會了。

    第二點,也是比較重點的一個方面,張嘉師打算定期集中某個區域,或者是抽調一部分軍中軍官,到即將興建的軍事學宮內,進行培訓。

    這個情況,是張嘉師綜合白起的建議,認為很重要的一個方面。

    張嘉師沒有想到,白起居然對後世的那種帶有某種性質的洗腦情況,非常有興趣。

    他本人對此沒有什麼想法,畢竟對於他而言,他也不覺得這樣的安排有什麼不好。

    雖然說,這樣的軍事學宮,更加傾向於後世的那些國防大學而不是沒有那方面性質軍事學院,但是張嘉師現在該煩心的,是師資力量的問題。

    因為張嘉師缺少的,就是能夠長期任職的導師。讓現役的軍官來完成這樣的事情,反倒是一種本末倒置了。

    張嘉師甚至還在苦惱著,自己該不該再冒險,去內地的郡縣一次。

    因為,他用膝蓋想都知道,墨家跟兵家這對冤家對頭,在某個意義上可以說是老死不相往來,指望墨家給出這方面的提示……好吧,張嘉師不得不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了。

    所以,張嘉師在最後補充一句,在軍事學宮修建完成之前,諸位暫時不需要煩心這方面的事情。

    而韓信對這方面可以說很是有興趣,他詢問著張嘉師:「大人,不知道那個什麼軍事學宮,到底什麼時候能夠建成?」

    張嘉師看著自己麾下的愛將,日後的軍神,不解的詢問著白起:「為何會有這樣的情況?」

    白起沉默了一會,用一種像是無奈的語氣說道:「我也低估了像是他這樣的人,希望開宗立門的嚮往之情。」

    聽到了白起的回答之後,張嘉師隨後也似乎後悔,他當然捨不得在這個時候,讓韓信當一個講師,浪費人才。

    所以在沉思一會之後,張嘉師看著韓信,說道:「這個……在這麼一段時間內,本將軍會視乎情況,而做出進一步考慮的。」

    韓信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也不再說下去,畢竟他自己也很清楚,像是他這樣的領兵軍官,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長時間「不務正業」。

    而且,他同樣更加嚮往在戰場上獲取功勛。

    第三個事情,就是張嘉師之前在咸陽做過的事情。

    「鑑於遼東郡也有著一定數量的戍邊刑徒……本將軍決定,仿造刑徒軍一樣,組建另外一支約一千人的刑徒部隊。」

    對於張嘉師的決定,本來就是張嘉師嫡系,或者是軍方人員,都不覺得奇怪。因為在長城攻防戰之中,刑徒軍駐守的地區,發揮出來的戰鬥力並不比他們這些正規軍要弱多少。而李蒼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激。

    因為之前的事情,黥布現在雖然還沒有資格參加會議,但是新組建的一支刑徒軍,不僅僅是他,就連黥布都會點頭認同的。

    他們雖然不是正規軍,但是刑徒軍的組建,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完全就是一次新生。

    李蒼隨後說道:「大人,職下代表曾經有過相似經歷的人,感謝大人。」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微微一笑。

    他這樣做,並不是完全為了那些刑徒。因為在白起的說服下,刑徒軍一旦形成戰鬥力以及對於自己新身份的正確認知之後,將會做到很多其他人難以做到的事情……

    張嘉師心中,有著那麼一些罪惡感,但是正如白起說的一樣:「有些事情,想要改變,就得去付出一切。」

    白起說的這句話,很有道理。因為在張嘉師的設想中,這些刑徒軍成員,不正是用自己的努力,以及付出的一切,讓自己成為一個軍人?

    白起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那就是:「想要被人正視,同樣要自己的努力。要是連這個機會都放棄的話,那麼,他們還能夠做些什麼?」

    不是說白起自己認為這些刑徒高人一等,而是他能夠理解到現在這個環境,所帶來的一些影響。

    要是張嘉師的刑徒軍能夠樹立正面典型,那麼,這一方面的死結,說不定就能夠輕鬆解開。

    但是,白起不知道,這個事情會不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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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時間的流逝,會議上已經解決了張嘉師認為需要解決的很多問題。

    但是,張嘉師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做出命令就能夠做好的。

    所以,在進行了一次簡單的宴會之後,張嘉師就讓自己的麾下文武離開。

    而他,默默地在書房中,輕撫著白狼的後背,思考著什麼事情是需要自己去做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7:29
第139章 發展(1)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日當中,張嘉師嘗試將紙張這樣的東西推行到整個遼東郡進行使用。

    在郡守府工作的陳平等人,早就猜想到張嘉師發明紙張,並不是為了自己使用這麼簡單。

    而他們也早就看出了紙張這玩意,確實是非常方便,在同等重量的情況下,不要說竹簡,就連質量最好的書帛,都無法在這方面跟紙張對比。

    而且在價格而言,哪怕是最普通的書帛,也就是質量較差的雜色綢布,能夠記錄下來的內容,都相對較少。

    尤其是在書寫速度方面,就跟書帛一樣,遠遠拋開用刻刀雕刻竹簡的速度。而所佔據的空間,更加是後者無法比擬。

    當然,現在生產出來的紙張,也不是沒有缺點。首先,因為筆墨的因素,以及現在製作出來的紙張雜質較多,像是用毛筆謄寫的紙張,字跡一旦太小了,往往會粘合在一起,根本無法辨認。

    而另外一個問題,也可以說相當典型,那就是在書寫方面,因為現在的墨水因素,有些時候,滲透在桌面上的墨水,往往會讓後面書寫的內容,同樣也融在一起,無法辨認。

    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想到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那就是在一張吸收能力比較好的皮上面,進行謄寫。

    不過,不管如何,現在的張嘉師已經將紙張的普及,基本落實到公務方面。

    張嘉師沒有想到的是,陳平等人會從張嘉師推廣紙張這樣的玩意,推斷出他在這方面很有可能要做到的事情。

    在一天晚上,陳平以及李左車等人,還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面工作,在一次閒聊當中,陳平拿起了自己寫滿內容的一張紙,看著李左車,緩緩說道:「李書吏,我們的左將軍大人,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方便以及賺錢,才會這樣子一力推廣這玩意。」

    在陳平以及蕭何等人的再次考究下,李左車被陳平任命為左將軍府的書吏。

    這個工作,看上去跟李左車的長處可以說是不搭邊。畢竟書吏子啊這個時候,更多的是進行文字記錄的一個小官。

    左將軍府的地位,也遠遠不是一些小縣城能夠比擬的。同樣是書吏之類的官職,但是李左車也算是有品級的官員,而一些縣令下屬的書吏,更多的只能算無品級吏員,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

    李左車對於這個安排也沒有什麼不滿。相反,在那次會議當中,同樣能夠被安排出席的他,已經成為了左將軍張嘉師這個團體當中的重要成員之一。

    而在這個時候,聽到了陳平的詢問的李左車,緩緩地盯著自己眼前的那張同樣也書寫了一半文字的紙張,好一會才說道:「陳司馬,這樣的東西,很有可能只不過是左將軍日後要做的事情,所要用到的一個最有效手段。」

    陳平聽到了李左車說出來的這句話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個平也有同感,左將軍要做出這樣的東西,恐怕也不會僅僅是用在這個方面。很有可能,左將軍他要做到的,就是讓這樣的紙張,基本上完全取代竹簡,甚至是書帛。」

    陳平說出來的這句話,讓李左車深以為然,畢竟根據他對陳平的認識,就算是張嘉師沒有跟這個實際上的左將軍府第二號人物交流過這方面的事情,陳平能夠看的出裡面蘊含著的蛛絲馬跡並不奇怪。

    他沉思了一下之後,緩緩說道:「也許陳司馬說漏了一點,那就是以李某根據左將軍的行事方式而推斷,左將軍說不定早就有了讓這些紙張,成為大秦文化普及的手段。」

    陳平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微微一笑,他看著李左車:「這一點……雖然我們還不清楚到底怎麼一個情況,但是,根據平對左將軍之瞭解,恐怕,這還不過是其中一方面而已。」

    李左車聽到這裡,呵呵一笑:「沒錯,我們的左將軍,要是不過爾爾的話,恐怕你我,以及蕭先生等其他文武,也不會繼續留在這個地方了。」

    陳平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不再說話。

    這不是說陳平打算反駁李左車,而是陳平認為,這樣的事情,更多已經屬於瞎猜的範疇。假如他們真的有這個運氣的話,自然會看到了這樣的事情到底會給他們,以及整個大秦帝國,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分割線…………………………………………

    張嘉師假如知道了陳平等人的推斷,說不定會對兩人的實力,會做出再次的糾正。

    而張嘉師現在在做什麼?

    他在一個已經被墨家接管的官府作坊,跟一些工匠以及墨家弟子,進行一些模具的生產修改。

    張嘉師這些天,基本都在思考著印刷術的生產方式。

    在經過幾次用來試驗成果的銅活字以及陶活字兩種字模的情況下。張嘉師沒有使用雖然說在常溫下似乎更加穩定的銅活字,而是選擇了雖然在質量上有所差距,但是總體情況要比銅活字要好不少的陶制字模。

    不是說後世的銅活字以及金屬活字一無是處,而是在現在折耳根環境,基本上無法在環境完全比不上後世的工作地區內,進行印刷的工作。

    熱脹冷縮這樣的效應,在這方面也可以說算是非常明顯了。

    雖然在外表的情況,看不出這樣的情況,但是從一些印刷出來的字跡間距當中,張嘉師就看到了這些青銅原料,雕刻而成的字模,只會隨著溫度的差距,而問題越來越明顯。

    按照張嘉師嘀咕出來的一句話,就可以知道:「還好,我不是做銅版印刷,要不然,這個問題還會更加嚴重。」

    ……

    按照張嘉師的想法,他最應該優先做的,似乎是普及後世的簡體化文字,以及拼音。但是白起說出來的一個問題,讓張嘉師無法忽視。

    那就是以現在大秦帝國的識字率而言,強行推行簡體化文字以及拼音,他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師資力量。

    在這個問題的影響下,張嘉師只能夠讓事情慢慢的循序漸進。

    那就是他應該在大秦帝國的文字體制當中,培養出一批有著一定文化水平的人員再說。

    所以,他面前的這些陶活字模塊,基本就是用小篆進行反雕刻。

    活字印刷術,事實上,並不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到的事情。跟紙張以及火藥一樣,中國四大發明,在大秦帝國就能夠做出來。這一點,很大程度上是張嘉師沾了穿越者的光芒,開掛做出來的「創舉」。

    但是麼,很多事情就算知道怎麼做,都只能夠一步步來。

    大秦帝國也有所謂的官方語言。但是跟後世沒有普及普通話之前的情況一樣,這樣的官方語言,普及的程度,也相當狹隘。

    最起碼,要不是張嘉師有著青玉靈書的輔助,要他聽得懂那些口音偏重而且生僻的關中口音,一開始是不可能的。

    但是麼,進行一項語言統一,這樣的事情,說是很簡單,但是要真的做起來,沒有一定的人員,相應的政策以及相當長的時間,無疑是痴人說夢。

    這一點,跟白起讓他首先繼續普及小篆文字,也有著一定的影響。一個合格的推廣人員,怎麼都得能讀能寫,才能夠勝任這樣的情況吧。

    再者,以現在的情況而言,大概只能夠完全控制住遼東郡一帶地區的張嘉師,想要做到這麼一點,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想過,依靠那些稷下學宮的人員,加上其他的一些在遼東郡的學派,組建一個遼東學宮,培養人才。

    但是麼,他在想了想之後,也不得不放棄這一點。

    文化的普及,在接下來很有可能會無法避免的戰亂中,也無法得到更多的支援。在某個程度上,更加算得上是浪費了。

    既然如此,要做到這麼一點,還不如在張嘉師實力有所擴大之後,才思考這方面的問題更加符合實際。

    所以,張嘉師現在,只能夠小規模的進行活字生產,並且投入到第一代書本的生產當中。

    在這個世界,第一代用紙張生產出來的書籍不多。

    在張嘉師的要求下,只有一些農業,墨家的一些技術,以及大秦的現行法律規條,能夠進行刊印。

    而前面兩者,更多的是內部流通的產物。而那些法律規條……張嘉師也沒有打算用來賣錢。

    畢竟在這個情況下,這樣的書籍能夠賣錢還真的讓張嘉師無法相信了。

    這也難免張嘉師會這麼想,畢竟,讓其他郡縣使用這些書本形式的法律規條,並不比他們原有的竹簡有什麼優秀之處。

    所以,與其說張嘉師的這些書本是打算賣錢的玩意,還不如說是張嘉師讓這些書本,進行的一次市場介紹方式。

    書本這玩意,雖然說現在要推廣的難度非常大。但是就很多方面而言,只要張嘉師有成功的一日,這些書本,會逐漸的流傳到大秦帝國的每個角落,然後逐漸取代這些那些沉重無比,書寫不方便,甚至是佔據空間多的竹簡。

    一頁紙進行正反兩面印刷,基本就能夠將一卷幾十片竹子雕刻的內容,印刷出來。

    也就是說,一頁紙就能夠完全將竹簡的缺點,完全拋棄掉。

    只不過,現在的印刷術還難以做到這麼一點,現在的墨水,根本沒有後世的那些油墨好用,看著幾張嘗試性印刷出來的內容,張嘉師發現了,這些陶活字已經越來越符合他的期望。但是,那些依舊很容易粘在一起的字體,讓張嘉師根本無法輕鬆接受。

    「要麼,將字體再次放大一些,要麼,直接改變字體,這些也不是完全是墨水的問題了。」白起說出了一個也影響著印刷質量的因素。

    張嘉師沉默著,因為小篆這樣的字體,確實是無法有效的在後世那些印刷技術出來之前,能夠小型化印刷的玩意。

    但是麼,後世的那些印刷技術,張嘉師很清楚,現在根本做不出來。

    滾筒印刷技術,確實是比排版型活字更加快捷以及簡單,但是,後世的滾筒印刷技術,基本都是電力機械技術的產物,現在讓張嘉師發電,還當他是某隻很黃很暴力的老鼠不成?

    蒸汽革命,電力工業革命,兩個跨時代的進展,在這個時候,前者說不定在張嘉師死去之前還有可能成功,但是後者,還是算了……

    最後,張嘉師不得不浪費一下,採取了將字體繼續放大的方式,再次讓這些工匠,再次雕刻一批陶活字。

    張嘉師青睞於陶活字,除了溫度因素之外,雕刻更加輕鬆也是一個原因。

    一組老練的工匠,在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夠將相應規格的活字,雕刻出一個模板大小。

    事實上,這些陶活字,主幹的規模已經被規定好,而字體的大小,要重新修改一下,就能夠再次做出一批活字。

    張嘉師看到了負責將這些泥模放在一個土窯當中烤炙一段時間之後,取出來,觀察一下整體情況,感覺及格之後。就將這些已經成型的陶活字,放置在空氣中進行緩慢的冷卻。

    而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張嘉師看到了今天的第四次排版印刷。

    張嘉師並不是讓這些工匠,雕刻出一段內容的泥模,而是將小篆當中,最為複雜的字都單獨單獨雕刻出來,來觀察印刷效果。

    結果,幾天下來的成果,這次讓張嘉師最為滿意。

    因為這種字體外圍超過三釐米的小篆文字,終於沒有太過明顯的將印刷墨水粘合在一起。

    張嘉師知道,這些工匠們確實是盡力了,他在吩咐了其他一些問題之後,承諾這些工匠在第一批書本刊印出來,並且達到一定的及格率之後,他們將會得到獎勵。

    這些獎勵,更多的是金錢或者是糧食方面。張嘉師反倒是不介意提升一下工匠的地位,但是這樣的做法,被白起制止了。

    在白起的說明下,張嘉師才理解到,這些工匠在中國歷史上的所有朝代,地位都不高,甚至是相當低的原因。

    因為更有效的控制住工匠,只能夠讓對方的地位,很難得到提升。

    事實上,真正的優秀君主,有幾個看不出工匠給他們帶來的是什麼?

    一旦他們的地位得到提升,那麼……很多事情都變得難以控制。

    可以說,這是一種很多人心中都明白的潛規則。

    張嘉師在白起的說明之後,不得不沉默,因為有些事情一直都沒有發生變化,就說明了很多方面而言,這樣的做法,有它存在的理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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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在解決了印刷術方面的問題之後,開始著手佈置一些他現在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他回到了定襄城之後,命令陳平招募了一批木匠。

    陳平不明白張嘉師打算做什麼,但是很清楚張嘉師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做的情況下,在兩天之後,張嘉師來到了位於定襄城東面約二十公里的一個樹林外圍。

    一批約三十人的木匠,被安排在這個地方。這一點也是張嘉師所要求的。

    而同樣被安排在這個地方的,還有一些在這個時候,精通林業的一些人員。

    來自後世的張嘉師,自然知道什麼叫做可持續發展,像是那種殺雞取卵的事情,他不會去做。這些林業人員最主要是填補被砍伐樹林,進行新樹培植的工作。

    在張嘉師的計畫當中,這些人只會越來越多。因為很多地方都將要用得上這些人。

    而張嘉師這次要做的是什麼?

    很簡單,他主要是將後世的一些辦公道具,製作出來。

    凳子,椅子以及更加符合人體工程學的辦公桌子,在張嘉師的要求下,陸續被這些木匠為主的人員,製作出來。

    嘗試了一下,雖然沒有後世的那些更加人性化的桌椅那麼舒服,但是,比起現在要盤坐著的矮桌,茶几而言,完全就不同層次感受。

    在張嘉師的命令下,這些桌椅必須要生產出一定數量。張嘉師打算首先讓自己府邸以及自己的親信文武們,首先嘗嘗鮮。

    當然,也不是沒有鬧出什麼笑話。

    就好比是張嘉師打算生產出後世的那種長條形凳子……

    結果麼……

    本該是能坐三個成年人的椅子,在坐上了三個身穿鐵札甲的親衛之後,這條長凳子直接斷裂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是說現在的人比起後世的人健壯得多,而是身上的鎧甲重量,算起來也非常重。

    想到了這個環節的張嘉師,只能夠搖頭苦笑。

    因為他本意是每一伍都配套兩條凳子,在軍營當中進行檢閱的時候,不至於都得坐在地上。

    再者,比起算得上隨地而坐的亂象,坐在凳子上,看上去都整齊多了。

    張嘉師當然不會完全將這樣的東西,用來做公事。他打算生產出一批家具,賺點家用,就這麼簡單。

    當然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玩意的利潤,只會越來越小。他需要的,只不過是第一批的利益而已。

    這玩意的仿製難度基本沒有,就宣佈了張嘉師在這方面,賺大錢的可能性,完全不可能。

    只是,白起在聽到了張嘉師心中所想的一句話之後,相當無語。

    而這句話是什麼?

    「沒事,螃蟹就那麼大,只要能吃上第一口,那味道還是最鮮美的,不是麼?」

    正如張嘉師所想的那樣,遼東郡當中,興起了一股新的家具風潮。

    而陳平等人,也覺得這些張嘉師送給他們的玩意不錯。

    有一件事情,陳平是相當無語的,那就是張嘉師居然跟他提出了一個要求,前往箕子朝鮮,以及其他地方的賣鹽隊伍,安插一些販賣家具的車輛。

    好吧,陳平能夠拒絕這樣的事兒麼?

    在陳平的默許下,鄭福分派出三支各自三十人的隊伍,伴隨著三支賣鹽隊,前往遼西郡,箕子朝鮮,以及海運到齊國故地當中……

    當然,秦敏很無奈的發現一個情況,那就是,本來是賣鹽船隊的後面,跟著幾艘小漁船。哭笑不得的他當然知道,這些漁船上面,放著的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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