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長樂歌 作者:三戒大師 (連載中)

 
mk2258 2016-12-31 20:45: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345272
V123210 發表於 2017-7-5 18:20
長樂歌 第三百三十七章 各懷鬼胎

    「嗯。」夏侯霸點點頭道:「老夫也是這樣想的,我準備大比之後,就跟陸尚明說,將嫣然許配給陸雲。」說著,夏侯霸傲然道:「老夫的掌上明珠配他陸閥的小子,綽綽有餘了!就不信陸閥敢不顛顛兒的來下聘!」

    「確實。」朱秀衣聞言頷首道:「大比之後,太師親臨陸坊,訂下城下之盟,陸閥這門親家,就算是結成了。」

    夏侯霸點頭撫鬚又道:「對,這樣一來,陸尚不答應也得答應。」

    「是,」朱秀衣緩緩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那學生在這裡提前恭賀太師,得此佳婿,又可收服陸閥,實在是一箭雙鵰、如虎添翼!」

    夏侯霸此時的心情才真正好上不少,哈哈大笑道:「承先生吉言!」說著他又有些苦惱道:「就怕嫣然那丫頭不依,還得好好跟她說道一下。」

    夏侯霸對待子弟一向嚴苛,唯獨對夏侯嫣然這個孫女寵溺無比,對待別人他都是直接下令,不答應也得答應。對夏侯嫣然,老太師卻還得頭疼怎麼說服她。

    「太師不必太過憂慮。」朱秀衣卻微笑道:「前日下頭來報,說大小姐那個勞什子百花幫,硬要讓陸雲當個副幫主哩……」

    「哦,果有此事?」夏侯霸不禁眼前一亮。他對那什麼百花幫也略有耳聞,知道這是寶貝孫女平時瞎胡鬧所為。不過既然又這種事,就說明至少夏侯嫣然早就認識陸雲,而且很欣賞他。如是想來,老太師不禁哈哈大笑道:「如此看來,我們祖孫倆的眼光還是很一致的嘛!」

    「只是聽說陸雲並不想加入。」這幾日陸雲橫空出世,朱秀衣自然要命人將他的情報呈上。但陸雲的年紀實在太小,崛起的時間太短,幾乎是一片空白,哪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手下人只好將陸雲來京後的公開活動全都寫進情報中湊數,他和大小姐的兩次交集,自然也就成了夏侯閥情報人員著重強調的要點了。

    所以朱秀衣對這些小兒女的胡鬧台,也瞭解的清清楚楚。

    「哦?」夏侯霸不禁好奇道:「小子還挺不識抬舉,他為什麼不想加入?」

    「這種事情,屬下也無從得知。」朱秀衣苦笑道:「屬下只是猜測,許是大小姐的性子,他有些吃不消吧。」

    「嘿嘿……」夏侯霸不禁一樂,自己孫女的脾氣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夏侯霸不以為意的一笑道:「只要嫣然喜歡他就行,他喜不喜歡嫣然不重要。」說著老太師霸氣側漏道:「做了我夏侯閥的女婿,他還敢慢待我孫女不成?」

    「太師這話好有道理,學生竟無以反駁。」朱秀衣不禁失聲笑道:「這樣說來,學生倒有些同情起那小陸雲來了。」

    「同情他?他有什麼好同情的?」夏侯霸傲然的哼了一聲道:「做了我夏侯閥的孫女婿,他有天大的好處,他沒事偷著樂去吧。」

    「是。」朱秀衣點點頭,見夏侯霸完全放鬆下來,他才試探著輕聲說道:「主公,大爺和大公子還跪在外頭,是不是讓他們進來說話?時間久了,對他們的威望不利。」

    「威望?哼威望!」朱秀衣一提,夏侯霸登時就拉下臉來,又是心痛又是心灰道:「敗軍之將,何談威望?老夫恨的不是他輸掉比試,而是輸的毫無血性,哪有一點我夏侯閥未來閥主的樣子,實在讓老夫失望透頂……」

    「主公,私下裡說說氣話也就罷了。這話要是讓人聽了去,閥中會出現隱患的!」朱秀衣聞言不禁悚然正色道。

    「哼隱患!」夏侯霸冷哼一聲道:「你當老夫不說,就沒有隱患了麼?」說著他拳頭攥的青筋暴起道:「我夏侯閥素來以強者為尊,所以老夫才會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讓榮光奪魁。現在那個不爭氣的東西輸的如此窩囊,誰還會服他不成?!」

    老太師說道痛處,忍不住重重一拍既案,將幾上茶盞拍翻了一地,怒喝道:「你讓老夫日後如何再像以前那樣,處處栽培與他?那樣的話,連老夫的威信都會受到影響的!」

    朱秀衣默默的聽著夏侯霸發作,他麼想到老太師竟然想得如此深遠,不過夏侯霸也卻非自尋煩惱,夏侯榮光這一敗,的確讓老太師早就設計好的父子三代相繼掌舵的藍圖,產生了極大的變數。

    可是要說懲罰,現在卻不是時候,且不說三天後還要進行文試,單說用什麼名義懲罰夏侯榮光,這也讓老太師十分頭疼。夏侯榮光畢竟拿了個第二,你懲罰夏侯榮光,那三個名次在他之後的又該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老太師煩躁的長嘆一口氣道:「你讓他們先回去吧,一切待大比之後再說。」

    「是,」朱秀衣恭聲低頭道:「學生告退!」

    夏侯霸點點,目送著朱秀衣退出了凌雲堂……

    凌雲堂外,夏侯不傷等人看著朱秀衣走出了,連忙問道:「先生,怎麼樣了?」

    朱秀衣輕聲道:「閥主有令,大爺和大公子先回去吧,一切待大比之後再說。」說著,他將目光移到夏侯榮光身上道:「大公子要拋下包袱,好好休息,在三天後的文試中好好發揮才是正理。」

    夏侯不傷一聽,夏侯榮光還有將功折罪的機會,忙感激的連連點頭道:「多謝先生美言,多謝。」

    夏侯榮光這時也勉強回過神來,雖然提不起精神,但面上已經沒有之前的渾渾噩噩。向朱秀衣道謝之後,他便站起身來,跟著夏侯不傷回家去了。

    「咱們也散了吧。」夏侯靂嘆了口氣,對一眾閥中高層道。

    眾人點點頭,便各自回家吃晚飯去了。朱秀衣要去看看夏侯榮升恢復的情況,便和夏侯雷同行道:「叨擾二老爺一頓可好?」

    「哎呀,好啊!」夏侯雷高興的跟什麼似的,笑道:「先生天天去我家吃飯才好哩。」說著吩咐一聲長隨道:「趕緊回去,讓芊芊燒幾個拿手的江南菜,再把老夫珍藏的前朝貢酒金陵春拿出來,我要和先生好好喝一壺!」

    他興奮的樣子,就像打了什麼打勝仗一樣,引得族人們紛紛側目,朱秀衣不禁無奈苦笑,但也知道這位二老爺就是這麼個不分場合的混人,也只能隨他去了。

    看著夏侯雷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夏侯靂狠狠啐一口道:「以為榮光出了岔子,榮升的機會就到了?做夢去吧!」說著他對身旁的夏侯不滅低聲道:「大比後繼續給榮達特訓,這個年不過了,也得讓他盡快到地階!」

    夏侯不滅一心武道,未曾婚娶,對夏侯榮達這個親侄子視為己出,自然不會反對父親的話了。

    但他卻沒什麼信心道:「榮達的根骨在他們四個裡要差些,一兩年怕是沒法成為宗師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7-7-5 18:20
長樂歌 第三百三十八章 後果

    「這麼慢?」夏侯靂不禁皺眉。

    「父親,你當宗師是什麼?」夏侯不滅無語道:「就連張玄一也在二十歲零五個月的年紀才突破,榮達如今剛剛十九歲半,兩年突破到地階,已經堪稱奇蹟了。」

    「哎,我知道……」夏侯靂嘆息一聲道:「可是如今天才輩出,我夏侯閥就有兩個,榮達再不抓緊追上,就要泯然了。」

    「嗯……」夏侯不滅點點頭,尋思一會兒道:「武道一途,欲速則不達。」說著他壓低聲音道:「我觀榮光現在的狀態,恐怕日後要落在榮升和別家那三個小子後頭了。」

    「哦?」夏侯靂聞言一驚,旋即苦笑道:「那為父更該著急了。」說著他一臉央求的對夏侯不滅道:「兒啊,我知道你不理俗務,但時機不等人,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榮達。說什麼一定要讓他早些出頭,不然好處都要給榮升佔去了。」

    「榮達乃沙場之才,早晚有他脫穎而出的機會。」夏侯不滅微微皺眉道:「父親何必強求呢?」

    「哎,要是榮升得勢,老二還不知怎麼擠兌咱們家呢。」夏侯靂苦口婆心道:「這也就罷了,關鍵是咱們這一支,本來就是老大的附庸,到時候再落在老二家後頭,那日子還有法過嗎?」

    「我想想辦法吧。」夏侯不滅只好勉強應下……

    那廂間,夏侯不傷帶著夏侯榮光也回到自家的住處。

    進了院門,夏侯不傷便轉過身子,冷冷的瞪著夏侯榮光。他憋了一下午的火氣,終於沒必要再壓著了。

    夏侯榮光剛想說話,便見夏侯不傷一個巴掌重重扇了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夏侯榮光的臉頰上出現了一個通紅的掌印,馬上腫了起來。夏侯榮光捂著臉,滿臉錯愕的看著夏侯不傷。雖然祖父夏侯霸對子弟嚴苛異常,但夏侯不傷對他向來寵愛有加,在此刻之前,別說打他,連重話都沒對他說過幾句。

    「你太讓我失望了!」夏侯不傷尤不解恨,揚手還想再打。

    這時,夏侯嫣然聽到動靜迎出來,剛說了一句:「父親……」便看到夏侯榮光挨打的一幕,她趕忙跑過去,擋在夏侯榮光身前,大聲道:「父親,別打大哥啦,他已經夠難受了!」

    「你讓開!」夏侯不傷怒道:「今天我非打死這孽畜!」

    「妹妹,你別攔著,」夏侯榮光也在她身後道:「讓父親打吧,我該打,我該死……」

    「你們都夠了!」夏侯嫣然柳眉倒豎、氣勢居然壓住了父兄道:「不就是一場比試嗎?輸了就輸了,天能塌下啦?!」

    「還真就能塌下來!」夏侯不傷黑著臉、咬牙切齒道:「這一敗,他的前途可能都毀了,你知道嗎!」

    「比試女兒也看了,大哥明顯實力在那陸雲之上,」夏侯嫣然卻不信道:「好好反思反思,回頭再挑戰他,贏回來就是了!」

    「誰還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夏侯不傷看著天真的女兒,重重一嘆道:「就是閥主,也不會允許他再挑戰陸雲的!」

    「為什麼?!」夏侯嫣然還沒開口,她身後的夏侯榮光先厲聲問了起來。

    「你沒看到閥主已經有意在拉攏陸雲了嗎?」夏侯不傷冷哼一聲道。他雖然平日裡不顯山露水,但身為夏侯閥鐵定的下任閥主,豈是全靠閥主嫡長子的身份得來?

    「為什麼……」夏侯榮光錯愕的看著夏侯不傷,完全無法相信父親的判斷。

    「結好陸閥,是閥中早定下的方針大略,你的事情再大,比起閥中的大略都是小事。」讓夏侯嫣然這一摻和,夏侯不傷的火氣,不知不覺變成了對兒子的同情。他悵然一嘆道:「再者,你若挑戰陸雲再敗,就只有自殺以雪本閥之恥了。你覺得,你祖父會同意你挑戰陸雲嗎?!」

    「……」夏侯榮光登時僵在那裡,臉上血色全無。

    就連夏侯嫣然這種女孩子家,都明白了父親說的沒錯她很清楚陸雲如今是陸閥的希望所在,陸閥肯定不能容忍他冒任何風險。所以大哥挑戰陸雲,如果贏了,陸閥會恨死夏侯閥。如果輸了,正如父親所言,大哥只能以死謝罪……到時候兩家更會結下不可化解的梁子!

    既然不論輸贏,都會和陸閥交惡,爺爺當然不會允許大哥挑戰陸雲了。

    夏侯嫣然這時恍然大悟,怪不得祖父會在西苑時,就對陸雲和顏悅色,顯然是看到了這一點……

    可是這樣一來,大哥怎麼辦?他該如何洗刷失敗者的恥辱?!

    夏侯嫣然看著夏侯榮光,眼圈登時就紅了。

    一時間,院中的氣氛無比凝重。

    夏侯不傷重重喟嘆一聲,拂袖回屋去了。

    院子裡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夏侯榮光,和直抹淚的夏侯嫣然。

    好一會兒,夏侯嫣然才小聲哽咽道:「大哥,對不起。我知道你為何必須一定要接受灌頂傳功了,因為你不、能、輸……」

    「……」夏侯榮光也長長嘆口氣,強撐著站起來,對夏侯嫣然輕聲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哥我還是輸了……」

    說著,夏侯榮光的眼角,泛起一絲淚花,一顆滾燙的淚珠,便順著他的面頰,墜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大哥……」看著大哥的樣子,夏侯嫣然突然咬牙道:「大比之後,我幫你把場子找回來!」

    這一刻,百花幫大姐頭的風采展露無疑……

    「嫣然,你別胡鬧!」夏侯榮光忙叫住她,無奈道:「我已經讓父親承受極大的壓力了,你就別火燒澆油了!」

    「放心,我不會惹禍的!」夏侯嫣然卻一臉篤定,冷若冰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黠笑道:「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你,別鬧得太過……」夏侯榮光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手段多、路子野,倒還真有些期待起來……

    與夏侯不傷的府邸相隔不遠處,便是夏侯雷的家。

    此刻,府上花廳中亮如白地,珍饈滿桌、美酒飄香。柳芊芊非但親自下廚,整治了一桌佳餚,還在一旁的琴台上緩緩落座,顯然是準備彈奏一曲,為主賓助興。

    要知道,柳芊芊自從歸了夏侯雷,這還是頭一次在外人面前彈琴。這讓朱秀衣也感到受寵若驚,直道:「使不得。」

    「哎,使得使得。」夏侯雷從一旁侍奉的夏侯不害手中拿過酒壺,親自給朱秀衣斟酒道:「先生對我家榮升有再造之恩,是我們祖孫三人的大恩人啊!」

    「是啊,先生為了救犬子,不惜耗費了多年功力,」夏侯不害也給朱秀衣作揖道:「大恩大德,不害沒齒難忘!」

    「言重了。」朱秀衣輕輕搖頭道:「榮升公子乃是本閥百年難遇的天才,學生當然要盡力施救了。」說著微微一笑道:「而且我與二老爺、六爺素來相善,豈能袖手旁觀?」
V123210 發表於 2017-7-5 18:22
長樂歌 第三百三十九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柳芊芊久違的琴聲,在這冬夜之中奏響。琴音優美婉轉,猶如春泉流淌,沁潤人心。又如春風拂面,讓人彷彿置身江南春色之中。

    「哈哈,芊芊姑娘的琴藝果然不凡!」朱秀衣抿一口酒,臉上儘是沉醉之色。「讓人迷醉啊……」

    夏侯雷聞言哈哈大笑道:「那是先生沒聽過芊芊在西湖上彈琴,不是老夫吹牛,琴音一響,便皺起一湖春水!就連飛鳥都盤旋不去,讓人彷彿置身極樂世界啊!」

    「哦?」朱秀衣饒有興致道:「飛鳥能聽懂琴音也就罷了,怎麼連湖水都會有反應呢?」

    「湖水雖然聽不懂芊芊的琴聲,可是水裡大大小小的魚兒,一聽到她的琴聲,就爭相浮上水面,歡騰跳躍,當然就皺起一湖春水了!」

    「哈哈哈!」朱秀衣聞言,搖頭大笑道:「妙!妙!芊芊的姑娘的琴藝妙,二老爺的這張嘴更妙!」說著他夾一筷子醋魚,先是嘗了一小口,登時眼前一亮道:「正宗!」說完他便微眯著眼,一邊品嚐著桌上的江南美味,一邊欣賞著柳芊芊的琴聲。

    「……」夏侯雷看著沉醉不已的朱秀衣,又朝著修頸微垂、纖手撫琴的柳芊芊看了一眼,眉頭不斷擰起放鬆,最終一咬牙,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得,對朱秀衣低聲道:「這桌菜都是芊芊親手整治的!」

    「哦?」朱秀衣一愣,不由羨慕道:「芊芊姑娘琴彈的好,還有這手好廚藝,二老爺福氣啊!」

    「既然先生喜歡,不如就讓芊芊去伺候先生的起居吧。」夏侯雷心頭滴血,面上卻含笑對朱秀衣道:「先生多年孑然一身,老夫看著都不忍心。」

    夏侯雷話音未落,那廂間,柳芊芊的琴聲已亂。

    「萬萬不可!」朱秀衣也是臉色微變,連忙擺手道:「君子不奪人所好,在下想要一飽耳口福,以後多來叨擾就是。」

    「先生可能誤會了,老夫待芊芊如女……」夏侯雷以為朱秀衣有潔癖,忙解釋道。

    「打住打住,」朱秀衣忙擺手道:「二老爺快快收回此話,否則學生是斷不敢再上門了。」

    「哎,先生真是比摩羅大師還像得道高僧啊!」夏侯雷其實也是為了拉攏朱秀衣,一時衝動,說完要把柳芊芊送人,他就後悔了。現在見人家堅辭不受,他自然也就坡下驢,舉爵笑道:「好好好,就當老朽失言了,罰酒一杯!」

    夏侯雷將爵中之酒一飲而盡,這才看著朱秀衣道:「先生以後定要常來。」

    「二老爺不見外,在下自然從命!」朱秀衣點點頭,一臉笑意道。

    「哈哈哈,來先生,老夫再敬你一杯!」夏侯雷聞言大喜過望,舉起酒爵看向朱秀衣道:「這金陵春乃是南朝皇家御酒,入口綿柔,風味獨特,先生可要多飲幾杯才是!」

    朱秀衣聞言,雙目中閃過一絲黯然。心下立即警醒,為了掩飾,他連忙舉爵,頭一仰將滿爵酒液大口灌下,一張白臉,登時通紅。

    「痛快痛快!」夏侯雷見狀十分高興,朱秀衣素來飲酒淺嘗輒止,他在夏侯閥地位超然,也沒人敢強迫他喝。今日居然如此痛快的主動豪飲,顯然是給足了自己面子。他拍著几案大笑道:「再給先生滿上……」

    「這酒確實是正宗的金陵春!」朱秀衣也不推辭,吐出長長一口酒氣,不勝感慨道:「想不到多年後,居然還能喝道……」

    「哦?先生之前喝過金陵春?」夏侯雷不由大喜,他之前還擔心,朱秀衣會不識貨呢。這金陵春乃是乾朝的皇家御酒,釀製工藝極其複雜,是以數量極少。乾朝覆滅後,這金陵春的配方也失傳了,二十年過去,就更是極其罕見了……所以雖然知道朱秀衣系好江南之物,卻也不敢說,其就一定知道這金陵春。

    「啊……」朱秀衣輕呷一口美酒,感受著那層層疊疊、幽幽膩膩的口感,彷彿回到了那脂粉堆膩的秦淮河一般。許久才回過神道:「二十年前,閥主當時還是南征統帥,學生獻了平南三策,蒙閥主看重,推行下去效果甚好,於是賞了我三瓶金陵春。」說著自嘲的笑笑道:「這些年來不喝酒,就是喝過這金陵春,再喝別的都寡淡如水啊!」

    「原來如此!」夏侯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忙笑道:「我這裡還有幾瓶,都是上次攻打柏柳莊時的戰利品,借花獻佛送給先生,這次可不能再推辭嘍……」

    「哈哈,那學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朱秀衣這次果然不再推辭,雙手抱拳感謝道:「多謝厚賜!」

    「唉,先生,咱們還分彼此嗎?!」夏侯雷就怕朱秀衣再推辭,那說明對方根本就不想跟自己家糾纏上。否則也不會忍痛割愛,想將柳芊芊餽贈給朱秀衣。現在見對方收下了美酒,他終於放心下來。連忙舉爵道:「來來,老夫就陪先生好好喝上一回!」

    「不醉不歸!」朱秀衣也罕見的豪氣道。似乎,夏侯雷的美人、美酒、佳餚、佳音,終於讓他放開了心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柳芊芊不知何時,已不在花廳撫琴,偌大的花廳內,只剩夏侯雷父子和朱秀衣。

    夏侯雷面色通紅,酒氣上湧。他藉著醉意,滿是不快道:「說來可惜,要不是閥主一意孤行,若是讓我家榮升出戰決賽,說不定那武試魁首,就歸了我夏侯閥啊!」

    「呵呵……」朱秀衣也是一副醺醺然的樣子,一邊喝著醒酒的茶水,一邊垂著眼皮道:「二老爺就別賺了便宜還賣乖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要是你家榮升上去,現在哭的就是你了。」

    「哦,哈哈……」夏侯雷被朱秀衣說中了心思,不由臉上發燙,好在他本就滿臉通紅,也看不出什麼分別。「不讓榮升上就算了,榮光這次給本閥丟了這麼大的人,不能這麼就算了吧?!」

    「罰是一定要罰的,但怎麼罰,這裡頭學問大了。」在酒意的作用下,朱秀衣明顯話多了起來,為夏侯雷指點迷津道:「事關大公子的未來地位,閥主自然要深思熟慮,再看看族中的反應如何,怎麼也得等大比之後才能有說法。」

    「就榮光肚子裡那點墨汁,文試也不過是湊個人頭而已。」夏侯雷一臉不屑道:「論起文章來,我加榮升比他好多了!」

    「族中的反應?」夏侯不害比夏侯雷精細多了,一下就聽到了關口上。

    「嗯。」朱秀衣微微頷首,輕聲說道:「族中若是沒什麼意見,閥主自然會從輕處置,大事化小了……」

    「哼!族中怎麼可能沒意見!」夏侯雷怒道:「老夫意見就大了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5 18:23
長樂歌 第三百四十章 我看好你

    「呵呵,」見夏侯雷裝腔作勢的樣子,朱秀衣不由笑道:「光二老爺有意見,閥主倒也不會為難的。」

    「嘿……」夏侯雷不禁苦笑道:「誰讓我老是不爭氣呢……」說著他話鋒一轉,笑道:「幸虧老夫有個好孫兒,我們這一支將來一定能翻身!」

    「學生也十分看好榮升公子。」朱秀衣頷首微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額頭道:「啊呀,我是來幹嘛的?光顧著吃酒了,還沒去看看榮升公子的傷勢呢。」話說到這兒,大家都知道,不能再往下說了,再說就要圖窮匕見了。

    「先生不急,喝會兒茶,醒醒酒再說。」夏侯雷忙挽留道。

    「你們喝你們的,我去去就回。」朱秀衣起身笑道。

    「那,我們陪先生過去。」夏侯雷父子也跟著起身。

    「不必。」朱秀衣搖搖頭,醉眼朦朧道:「學生有幾句話,要對榮升說。」

    「哦!」夏侯雷登時眼前一亮,忙順從道:「我們在這兒等候先生。」

    「好。」朱秀衣說著,便微微搖晃著身子出去了。

    父子倆將朱秀衣送到屋門口,這才轉回花廳,一邊喫茶,一邊等候他返回。

    四下無人,夏侯不害輕聲對夏侯雷道:「朱先生今日,明顯很給面子啊。」

    「嘿嘿,」夏侯雷得意的笑笑道:「朱先生什麼人?觀一葉而知秋臨的智者,肯定是看到我夏侯閥的氣運要交替了!」

    「那也不該是朱先生操心的事情吧?他可是閥主最貼心之人。」夏侯不害微微皺眉道:「根本不需要他選邊站的。」

    「先生的謀算,豈是你能參透的?」夏侯雷卻不以為意道:「別看這只是小小的一次大比,牽連卻極為深遠,先生定是在未雨綢繆。」說著他將茶水一飲而盡道:「總之,對我們有利無害,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是。」夏侯不害點點頭,又輕聲問道:「父親,先生後來那番話,似乎是在暗示我們,可以做一點事情,使閥主加重對榮光的處罰。」

    「這個……」夏侯雷卻露出為難的神情道:「要是讓閥主知道我在背後搗鬼,非把你爹我的皮扒了不可!」別看他私底下說的厲害,但夏侯霸多年積威之下,夏侯雷哪敢輕易造次?

    「可這次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啊!」夏侯不害聞言,有些著急的低聲道:「要是錯過了,榮升怕是還得被他壓著!」

    「唔……」夏侯雷點點頭,眉頭緊鎖道:「等先生回來,我再探探他的口風……」

    「是。」夏侯不害輕聲應一句……

    距離花廳不遠的東院內,夏侯榮升正坐在榻上,頭頂上蒸汽升騰,他正在操控真氣慢慢的遊走奇經八脈,運轉周天。

    這時,他的六識分外敏銳,門外的護衛還沒聽到腳步聲,他就發現有人過來了。

    夏侯榮升心中一動,緩緩收功。

    又過了幾息,才聽到護衛沉聲道:「誰……是朱先生!」

    「快快有請!」不待護衛通報,夏侯榮升便急忙說道。同時他強撐著從榻上起身,親自開門相迎。

    門一開,朱秀衣那清瘦的身影便出現在夏侯榮升眼前。夏侯榮升登時就熱淚盈眶,雙膝跪地不起,泣聲道:「大恩不敢言謝,請先生受榮升一拜!」

    「哈哈!」朱秀衣雙手將他扶起,笑著對夏侯榮升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何況公子將來除了天地父母,誰還當得起公子一拜?」

    「先生……」聽著朱秀衣的話,夏侯榮升只覺一股熱流從心頭竄向鼻端,心頭積鬱的陰霾,居然一下就驅散不少。

    「快進屋,你的傷還沒好,不要亂動。」朱秀衣拍了拍夏侯榮升的肩膀,溫聲說道。

    「先生放心!」夏侯榮升依言進屋,活動幾下雙臂,笑道:「幸得先生搭救,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至少三天後的文試肯定能趕得上!」

    說著,他趕忙請朱秀衣上座,又吆喝下人趕緊上茶。朱秀衣擺手,示意他坐下來,把手腕給自己。

    「還是不要大意,筋脈的傷勢最為麻煩,你以為已經好了,但細小的隱患還不知有多少。若不安心溫養,必會留下隱患,對你將來衝擊天階大為不利。」朱秀衣一邊給夏侯榮升把脈,一邊苦口婆心道:「開春之前,都不能再與人動手了。」

    「嗯,我聽先生的。」夏侯榮升志向高遠,一聽說會影響衝擊天階,哪還敢掉以輕心。說著他又輕聲問道:「三天後的文試總可以參加吧?」

    朱秀衣卻搖了搖頭,這時護衛端著茶盞進來,夏侯榮升沉聲道:「放下就出去。」

    護衛趕緊放下托盤,便退出了房間。待門關上,夏侯榮升親自給朱秀衣斟茶,輕聲問道:「為何?」

    「人貴有自知之明,更難得的是會藏拙。越是厲害角色,就越明白有所為有所不為的道理。」朱秀衣輕捻著鬍鬚,雙目醉眼迷濛,說出的話卻讓夏侯榮升如醍醐灌頂。「呵呵,公子你想,若是今日決賽站在那裡的不是大公子而是你,此刻還會有人這麼看好你麼?」

    夏侯榮升瞪大了雙眼,只覺朱秀衣的話為他開啟了一扇全新的大門,他有些口乾舌燥道:「那我不參加文試也是同樣道理?」

    「是。」朱秀衣緩緩點頭道:「本閥本就不以文章見長,公子就算寫出花來,也不會是崔閥陸閥那些筆桿子的對手。何況今年大比的規則,武試前四即可得二品,如今公子已二品在握。何苦給自己添一筆敗績?」頓一頓,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公子至今還沒有敗績,要好好珍惜啊……」

    「哦?」夏侯榮升不由眼前一亮,是啊!武試自己缺席的原因,明眼人都知道那非戰之罪!如今再藉著受傷的藉口,名正言順的缺席文試。非但對評級沒有影響,反而可以避免一場敗績,而且還會得到一些同情分,何樂而不為,何苦而為之?

    「那榮光會不會也缺席?」夏侯榮升心頭火熱,又忍不住輕聲問道。

    「大公子必須要參加了……」朱秀衣輕嘆一聲道:「閥主有令,大比後再處置他的過失,無故棄考可是罪上加罪。」說著他呵呵一笑,輕聲道:「公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今天世叔有些醉酒,有些話不當講,你也就隨便聽聽,左耳進右耳出吧……」

    夏侯榮升感覺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忙重重點頭,啞著嗓子道:「先生放心,我曉得!」

    「這是你的一個機會,去證明自己才是夏侯閥最優秀的子弟吧。」朱秀衣看著夏侯榮升的雙眼,只見他瞳孔中的火焰越來越高,便知道自己這番話,對方已經牢記。「至少我個人,認為你比其他人更合適,成為本閥的接班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7-7-5 18:24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有人發財了

    夏侯榮升聽了朱秀衣的話,激動的半晌無言,許久才重重點頭道:「我一定不會讓先生失望……」

    「很好,很好!」朱秀衣滿意的點點頭。話說到此處,已經是足夠了。

    朱秀衣便站起身子輕聲道:「你好好養傷,我改日再來看你。」

    「是。」夏侯榮升連忙起身,將朱秀衣送到門外,目送朱秀衣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夏侯榮升的眼睛在黑夜中分外明亮,雙瞳中火焰熾熱無比,彷彿要將這無邊的黑夜焚盡一般……

    花廳中,夏侯雷與夏侯不害仍在品茶,聽到腳步聲傳來,便止住了話頭,朝著門外看去。

    片刻過去,朱秀衣便走了進來。

    兩人連忙起身相迎,夏侯雷迫不及待的問道:「先生,我家榮升的傷勢如何?」

    「已無大礙,「朱秀衣面露微笑道:「還需修養半月,應該就能痊癒。只是……」

    夏侯雷是關心則亂,不等朱秀衣的話說完,他連忙打斷朱秀衣的話問道:「只是什麼?難道會有隱患不成?」

    「二老爺莫急,隱患倒不至於。」朱秀衣一臉風輕雲淡,沉聲道:「只是三天後的文試,就要缺席了。」

    「這樣啊……」夏侯雷的一顆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拉著朱秀衣道:「先生,快請坐,請坐。」

    朱秀衣卻朝著夏侯雷拱手道:「學生叨擾已久,如今夜已深,不能再留了……」

    「好吧,我安排馬車送先生……」夏侯雷只好不再挽留。

    「學生安步當車習慣了,正好醒醒酒。」朱秀衣笑著婉拒道:「金陵春後勁綿長,這會兒才上頭呢。」

    見朱秀衣非要獨自回去,夏侯雷只好不再堅持。反正朱秀衣家就在夏侯坊中,也不擔心會有人對他不利。

    再說,朱秀衣武功深不可測,就連夏侯不滅都不敢說穩勝過他,又有誰能威脅到他呢?。

    好容易從夏侯雷的家中脫身,朱秀衣隻身投入黑暗之中。夜風如刀,將他臉上眼中的醉意吹得乾乾淨淨,只剩那冷峻沉穩的面龐、比黑夜還要深邃的眼眸,再沒有之前面對夏侯雷一家時的平易近人……

    這時夜色已深,長街上行人絕跡、漆黑一片。

    朱秀衣卻在黑暗中走的十分從容。直到遇見了巡夜的夏侯閥護衛。

    「什麼人,敢違反宵禁上街!」護衛藉著手中的燈光,遠遠看見街上有人走動,馬上厲喝一聲,第一時間便張弓搭箭。「不許動!」

    「是我。」朱秀衣淡淡應了聲。

    「哦,是軍師!」護衛們聽到他的聲音,馬上收起了兵器,為首的軍官趕緊打著燈籠上前,恭聲笑道:「軍師,又和閥主議事到深夜。」

    「慚愧,今天卻是吃酒到這會兒。」朱秀衣因為經常晚歸,而且他毫無架子,和這些巡夜的官兵早就熟識了。

    「巷子黑,小的送先生回府。」那軍官慇勤道。

    「有勞了。」朱秀衣沒有推辭,似乎以前也經常如此。

    那軍官便吩咐一聲手下繼續巡邏,自個則打著燈籠,輕車熟路的在前頭開道。

    朱秀衣跟著那軍官走出好一段距離,待四下無人時,他才緩緩問道:「你家裡還好吧?」

    「托你老的福,都好。」軍官彷彿怕驚擾到族人的好夢,聲音放得很輕道:「軍師之前給出的點子,讓家裡大發了一筆,連從南方投奔來的兩個親戚,都徹底服氣了。」

    「聽說他們水土不服,都病了一場,如今可曾痊癒?」朱秀衣對那軍官口中的兩個親戚,顯露出異乎尋常的關心,又輕聲問道。

    「好的七七八八了。」軍官小聲答道:「不過周表叔還有點心病,近來火氣大得很。不知軍師有沒有方子?」

    「他這是肝氣鬱結,眼霧不明。當用半夏、合歡泡酒沖服。」朱秀衣哂笑一聲,緩緩道:「保管藥到病除。」

    「半夏合歡,我記下了。」軍官點點頭,又小聲道:「我爹念叨著,請軍師得空到家裡吃酒,好好感謝軍師一番。」

    「大比之後得空吧。」朱秀衣點點頭,目光投向幽遠的夜空,那裡,七煞、破軍、貪狼三星,放射著晦明晦暗的光芒,勾動著人心底最隱秘的黑暗。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道:「告訴你爹,明年年景甚好,讓他早些準備,或可賺個盆滿缽滿。」

    「哎,我知道了。」軍官又點點頭,兩人便這樣拉著有些似是而非的家常,穿過曲曲折折的小巷,終於到了朱秀衣家門前。

    「先生到家了,小的就不送了。」軍官站定,目送著朱秀衣進門,然後便回去和自己的手下會合。剛才的那番閒聊,似乎已經隨著夜風飄散無影,再也沒有留下任何印記一般……

    翌日清晨,便有緝事府官員,將連夜趕製好的最新一期星雲榜,張貼在洛京城的大街小巷上。

    緝事府官員以為自己已經夠早了,孰料京城百姓們早就翹首以待了。他們中有的人天不亮就起來,跑到最近的告示欄前等著換榜。雖然絕大多數百姓,都無緣親眼目睹之前的連番比試,但他們早就從那些神乎其神的傳言中,得知了四大公子、五位宗師的空前盛況,對這屆很可能也是絕後的大比,簡直好奇到要殺死貓的境地。

    榜單沒來之前,他們便就著前幾日剛貼上去的上期星雲榜,展開了熱烈的議論。

    「哎呀,誰能想到,奪魁的居然是陸雲陸大公子!」決戰過去一天,百姓們還沉浸在無限感慨中。「可笑之前賭坊還給他開了一賠五十的奪魁賠率!這要是當時有人敢買,還不賺瘋了!」

    「哎,當時誰會看好他!」眾人惋惜無比道:「可惜,發大財的機會,就這樣白白溜走了!」

    「你怎麼知道沒人買陸大公子奪魁?」有人卻爆出猛料道:「我隔壁三姨婆的外甥的二堂弟在商家賭坊當荷官,說昨天大比一結束,便有人拿著買他奪魁的下注單,去他們那要求兌付!你們猜他贏了多錢?!」

    「五百貫?」有人笑著猜測道:「這可是一筆橫財啊,夠我逛一年窯子嘍!」

    「你這個數啊。」那爆料人卻不屑的伸出小拇指,又比劃一下指甲蓋道:「也就是人家的這點。」

    「啊!那麼厲害?」便有人大著膽子猜道:「一萬貫?那可直接成大財主了!」

    「這就到這兒。」那爆料人這次不再遮擋小拇指。

    「嚇!」眾人齊聲驚呼,倒吸著冷氣道:「那麼多?莫不成有十萬貫?哎呀,這麼多錢,夠我花幾輩子了!」

    「差得遠哩!」爆料人卻依舊搖頭。

    「二十萬兩?」眾人胡亂說個數字,感覺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你們就不能多猜點!猜錯了又不用賠!」誰知人家還是一臉不屑。

    「哎呀,你快說吧,別賣關子了,要把我們急死了!」眾人終於忍不住,怒罵起那爆料人來。

    「好吧,你們站穩聽好了!」那爆料人這才不再賣關子,清了清嗓子高聲道:「人家兌了兩百萬兩銀子!」

    「啊!」

    登時,下巴掉了一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7-7-7 20:30
長樂歌 第三百四十二章榜單更新

    「怎麼可能會這麼多?兩百萬兩,能抵我大玄朝歲入的一半了啊!」人們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紛紛質疑起爆料人來。「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是陸閥的人,也不會下這麼重的注的。」

    「呵呵,被嚇著了吧,真是一幫沒見識的傢伙啊!」爆料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完全忘了他第一次聽說這個數字的時候,足足算了一刻鐘,才弄清楚兩百萬銀子是多少錢的窘狀。「昨天,商家大小姐都被驚動了,親自到賭坊去驗看了憑據,確認無誤後,從京城七大錢莊緊急調款,足足到天黑才把兩百萬兩湊齊。」

    「啊,兩百萬兩,那得是一座銀山了吧!」百姓們窮盡想像力,咕嘟咕嘟,嚥口水的聲音不絕於耳。

    「那是,足足兩百車的銀子呢,銀箱把個賭坊的後院都堆滿了!」那人眉飛色舞道:「我那隔壁三姨婆的外甥的二堂弟,本來在前頭跑堂,都被抽調到後院搬銀子去了,要不我怎麼能知道這麼清楚?!」

    「他不是荷官麼,怎麼又成了跑堂的了?」有心細者不禁質疑道。

    「啊,我說過他是荷官麼?那都不重要……」爆料者厚著臉皮道:「那兩百萬兩銀子是真的就成了!」

    「應該不假。」這時,有人開始附和道:「昨天瞧著商家的鏢局,押運好些馬車往賭坊去呢……」

    「這下商家可要賠死了!」眾人終於接受了有人贏去兩百萬兩的事實,不由咋舌道:「賭坊怕是要關門了吧……」

    「賠是一定會賠的,但不至於傷筋動骨。」有懂行的卻大搖其頭道:「且不說商家富可敵國,區區兩百萬兩算不得什麼,單說這次大比陸大公子能奪魁,是絕大多數人始料未及的,所以絕大部分賭注都歸了賭坊,這一出一進,能打平也說不定。」

    「到底是誰下的這筆重註啊?」這下人們的好奇心,居然勝過了對星雲榜的關注。「這麼多錢,怎麼運的走啊?」

    「人家點完銀兩,確認無誤後,直接就存在商家的錢莊裡了。所以那些馬車怎麼拉來的,就怎麼運回去唄。」爆料人笑道:「至於是誰下的注,賭坊答應保密,所以只有天知道了!」

    「嘿……」眾人被他高高吊起胃口,卻得到這樣的答案,不禁喝起倒彩。

    『阿嚏』,崔閥昇平坊的一處豪宅中,正在美滋滋數著銀票的崔寧兒,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把跪在身後為她梳頭的崔夫人著實下了一跳。

    「是誰在詛咒我?」崔寧兒抽抽鼻子,便繼續數起銀票。

    「八成是商大小姐吧。」崔夫人聞言笑道:「聖女一下贏了她家賭坊好幾年的利潤,估計她要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所以一定不能讓她知道,是我下的注。」崔寧兒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把那摞銀票慎之又慎的收好道:「經辦的人沒露餡吧?」

    「聖女放心,這點小事還辦不好,日後如何為聖女效力。」崔夫人自信的微笑道。

    「嗯。」崔寧兒收好銀票,這才放下一樁心事,又叮囑道:「這件事誰都不要說,我們兩個知道就行了。」

    「連教主也不說嗎?」崔夫人有些訝異的脫口,說完自知失言,趕緊伏身於地道:「屬下多嘴了。」語氣中透著膽顫心驚,似乎對聖女的脾氣和手段十分忌憚。

    「知道就好,起來吧。」好在今天聖女心情不錯,沒有發作,只是淡淡道:「這錢我有用處。」

    「是。」崔夫人趕緊應聲起來,安靜的給崔寧兒梳頭,哪敢再多說一個字。

    待她給崔寧兒梳好樣式複雜的發髻,插上精美的金簪,外頭有護衛送來了新鮮出爐的星雲榜!

    崔夫人趕忙將榜單呈給了崔寧兒,崔寧兒接過來,打開掃了一眼,便看到當頭的『陸雲』兩個字,嘴角不由自主浮起一抹輕笑,說出的話卻殺氣騰騰道:「這三十二人,多殺一個,我們將來起事就少一絲阻力……」

    「是。」崔夫人輕聲應道。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這三十二個精英子弟,可謂各閥的希望與未來所在。聖女把下一步行動的目標,放在這些人身上,真是一招絕戶計!

    她本以為,聖女關心大比尤其是關心陸雲,是一時興起乃至少女鍾情,卻萬萬沒想到,她原來是在觀察自己的獵物!

    如果緝事府知道,他們苦心編輯出來的星雲榜,居然成了太平道的追命榜,不知該作何感想?

    估計應該會暗自高興吧……。

    稍後片刻,星雲榜也終於在京城大街小巷的告示欄上貼出來了。早就翹首以待的人們,全都瞪大了眼,盯著那榜單看起來。

    其實很多人都不過是做做樣子,因為他們根本不識字,只能等著旁人念出來,才能知道上頭寫的啥。

    「星雲榜第一名,陸雲!」讀過書的人們,便聲如洪鐘的為眾人念了起來。

    「年齡:十七歲。」

    「武功:陸閥絕學《天地正法》已練成地階『化圓成方』,半步先天陸仙所創《天擊九式》前六式,大中至拳。以及若干疑似自創招式,領悟於比武台上。」

    「戰績:首輪與梅若華苦戰數百回合,實力遭到嚴重低估。估計彼時有藏拙之意,並順勢助梅若華突破。

    次輪,一擊敗謝瀾,方實力凸顯。

    三輪,以玄階巔峰之力,逆轉地階宗師裴元紹,全場大嘩,自此陸雲名動京師。

    四輪:遭遇地階中段崔白羽,此為本屆大比最精彩一戰,白羽公子妙招盡出,實力超絕,陸雲公子終於無法隱藏實力,以地階應戰,並於絕境之時,悟得天擊九式真意,一舉反敗為勝。

    決賽:對手夏侯榮光,疑似實力一夜暴漲,堪比地階巔峰,完全凌駕陸雲公子之上。然陸公子戰法技高一籌,以攻心之策令榮光公子方寸大亂,布下連環之計。並於極其被動的 面下,領悟《天擊九式》第六式『五嶽壓頂』,抓住唯一機會,將對手擊倒獲勝。」

    「評價:地階中段,打破張天師記錄足足四年,為世上最年輕宗師,並有望繼續打破最年輕天階大宗師記錄。心志根骨悟性,皆為絕頂之選,未來不可限量、必成大器!」

    「贊曰:一鳴傲群英,公子世無雙!」

    隨著念榜者的聲音,一幅幅驚心動魄的畫面浮現在人們眼前,這也是他們如此期待緝事府榜單的原因……緝事府總是會為他們描述那些他們無緣見到的比試場面,雖然寥寥數語,卻能讓他們身臨其境,無比滿足。

    念榜者一口氣唸完了第一名,這才停下來歇一歇。人們也趁機趕緊議論哄哄,發表自己的見解。

    「陸大公子贏得不容易啊!十七歲,嘖嘖,比別人都小好多,按說下次大比才能輪到他的……」

    「那當然了,除了榮升公子,三大地階他挨個較量了一遍,能連勝三場,實在是恐怖啊!」

    「我看緝事府的評價還是低了,陸大公子何止地階中段?起碼地階巔峰嘛!」
V123210 發表於 2017-7-7 20:31
長樂歌 第三百四十三章裂隙

    人們的熱議聲中,念榜者的聲音再度響起:

    「星雲榜第二名,夏侯榮光!」

    「年齡:二十歲半。」

    「武功:夏侯閥絕學《龍像神功》已練成地階巔峰之『日輪印』等八印。以及夏侯不滅所創雙獅印等各種變招,疑似接受夏侯閥大宗師灌頂傳功。」

    「戰績:首輪一招勝皇甫珂。

    次輪率先顯露地階實力,以大金剛輪印速勝崔中恆。

    三輪,對手陸林棄賽,不戰而勝。

    四輪,對手夏侯榮升棄賽,不戰而勝。

    決賽:大體經過前已備述,不復贅言。另,其實力本遠在陸雲之上,只因心志不堅,中了陸雲攻心之計後,方寸大亂,遭遇大逆轉而落敗。惜乎惜乎。」

    「評價:地階巔峰。打破張天師記錄半年,為本次大比最早出現的年輕宗師,或可成為同輩中最早進入天階者。然若灌頂傳聞屬實,則必有隱患。且心性尚需磨煉,未來前景謹慎看好。」

    「贊曰:公子 力強無邊,先人一步上天階!」

    念榜者一氣讀完榮光的條目,這才又得以喘口氣,也讓眾人議論一下。

    「榮光公子真是可惜啊!」不少人扼腕道:「本來實力遠在陸大公子之上的。」

    「屁!也不看看他的實力怎麼來的!」

    「就是,仗著家裡人傳功算什麼本事!」

    「再說,他一路上晉級不費吹灰之力,接連歇了兩輪,以逸待勞進的決賽!陸大公子呢?可是每一輪都力克強敵呢!」

    「就是就是,陸大公子接連擊敗了兩大地階宗師,尤其是對白羽公子那一場,贏的十分艱難,損耗肯定極大。就這樣榮光公子依然敗給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至少,榮光公子能頭一個進天階,到時候一樣能壓過姓陸的!」這人說話的口氣一聽,就知道是夏侯閥的。

    「瞎扯,沒聽剛才說,榮光公子隱患很大嗎?而且我們陸大公子才十七歲,比榮光公子小多了,將來的成就肯定遠超過他!」

    「年輕了不起啊!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沒聽過嗎?」

    「年輕當然了不起,你沒聽過自古英雄出少年嗎?」

    兩邊人吵成一團,直到念榜者繼續開工,眾人才安靜下來。

    「第三名,崔白羽!」

    「年齡:十九歲。」

    「武功:崔閥絕學《河洛四像功》,四象護體、蒼龍伏魔掌、不破執明功、青龍戲珠,以及自創天女撒花、青龍三式等。殺招為四象合一,瞬間可達地階巔峰殺傷。

    「戰績:首輪勝裴元偃。次輪勝裴元基。三輪勝夏侯榮耀,實力皆有保留。四輪遭遇陸雲,經過如前所述。雖落敗卻逼出陸雲的全部實力,若非陸大公子臨陣悟出天擊真意,勝負尚未可知。第五輪,對手夏侯榮升棄賽,不戰而勝。

    「評價:地階中段。打破張天師記錄一年,為本次大比最具觀賞性的高手,悟性根骨極高,妙招層出不窮,然過於追求招式華麗,有捨本逐末之嫌,若能刪繁就簡、心無旁騖,未來亦不可限量!」

    「贊曰:公子美名滿京華,磨劍十年動天下!」

    念榜者一收聲,議論馬上四起。

    「不愧是白羽公子啊,如此簡單的描述,都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無窮魅力!」那些無緣去西苑的姑娘們,強忍不適擠在人群中,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刻,親耳聽聽白羽公子的英姿。「可惜不能一睹他大展神威,真是不要活了。」

    「榮光公子真能勝過白羽公子嗎?」非但迷妹,人們的議論聲也陡然大了不少。「白羽公子對上的,可是實力巔峰的陸大公子,還能一直佔據優勢。這麼看來,白羽公子比榮光公子可強不少!」

    「就是,榮光公子還被傳功了呢!」

    「皇帝陛下親自接見過前十名,你覺得緝事府還會改名次嗎?」這下,就連向著夏侯閥的人,也感覺很難反駁了。只能強詞奪理道:「而且榮光公子已經是地階巔峰,摸到天階門檻了,勝過白羽公子應該不成問題!」

    「還不一樣被地階中段的陸大公子給擊敗了!」馬上有人反唇相譏起來。

    「他那是耍詐贏的!」向著夏侯閥的人,有些惱羞成怒了。

    「白羽公子可比陸大公子賊多了!」有人針鋒相對道:「聽說陸大公子就是中了他的攻心之計,才險些落敗。所以陸大公子其實是學的白羽公子!」

    兩幫人吵得熱火朝天,眼見要拔拳相向,念榜者趕緊清清嗓子,大聲繼續唸下去。人群這才漸漸停止了騷動。

    「第四名,夏侯榮升!」

    「年齡:二十歲。」

    「武功:夏侯閥絕學《龍像神功》前七印,於走火入魔前,打出地階巔峰之日輪印。」

    「戰績:首輪勝衛侖。次輪勝裴元俊。三輪對衛介陷入纏鬥,最終顯現地階實力取勝。此乃其本屆大比最後一次亮相。」

    「點評:地階中段。打破張天師記錄八個月,為本次大比最神秘的年輕宗師。若能平安度過此劫,心志必將更加堅定,日後到達天階或許不晚於夏侯榮光,且前景更加光明、前途不可限量!」

    「贊曰:公子朝陽初東昇,否極泰來日中天!」

    念榜者話音一落,眾人便迫不及待的議論開來,爭吵聲更甚方才。尤其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這次夏侯閥的擁躉內部,也激烈的爭吵起來。

    「這點評簡直狗屁不通,憑什麼說他比大公子更有前途?!就是,大公子第二他第四,怎麼評語比大公子好這麼多!」

    「就憑他一仗沒輸過!」許多夏侯閥的族人、部曲、附庸,大聲反駁起來,聲勢居然不比對方小多少。「若當時出戰的是榮升公子,說不定魁首就不會旁落了!」

    「放你娘的屁!」那些支持夏侯榮光的族人聞言,就像遇到了火星的炸藥一樣,登時就爆裂了。「你們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榮光公子都贏不了陸雲,夏侯榮升去只能給本閥丟人!」

    「倘若接受灌頂的人榮升公子,他要是贏不了陸雲,我把名字倒過來寫!」支持夏侯榮升的人,又抓住夏侯榮光的軟肋,窮追猛打起來。

    「稍不如意便走火入魔,就憑他還能接受傳功?!」

    「榮升公子苦練十幾年,臨戰卻被命令輸給大公子,誰能受得了這個刺激?!」

    「我,我就能受得了!」

    「因為你是沒骨頭的廢物!」

    夏侯閥的人針鋒相對分成兩邊、互揭其短、罵的一個比一個難聽。這前所未見的一幕,讓旁觀眾人全都目瞪口呆的閉上嘴,安安靜靜看著他們爭吵。
V123210 發表於 2017-7-7 20:31
長樂歌 第三百四十四章 打鬧

    要知道,在閥主夏侯霸的鐵腕治理下,之前夏侯閥總是以鐵板一塊示人,從來都是一個聲音一致對外。像現在這樣分成兩派,吵成一團,實在是前所未見啊。不明就裡的人們竟暗暗咋舌,這夏侯閥怎麼一夜之間冒出這麼多人支持榮升的。據他們所知,之前夏侯閥上下可是清一水都支持夏侯榮光的。

    只有那些各閥較近的旁系,對各大門閥瞭解頗深的人才知道這種狀況並不稀奇,因為夏侯閥從來都是崇拜強者,唾棄失敗者的。

    其實何止夏侯閥,所有門閥都是如此。因為追隨強者、服從強者,是他們從亂世中生存下來,並得到今時今日之地位的不二信條!

    這次兩邊人吵的實在太凶,已經有人都開始動手了,就是念榜者的聲音再度響起也無濟於事。

    「第五名,裴元紹!」

    「年齡:二十歲。」

    「武功:裴閥絕學《烽火連城訣》,《氣吞山河訣》,金戈鐵馬,霸王卸甲,氣吞山河。地階中段實力……」

    「我打你這個跟屁蟲!」

    「我踹你這根牆頭草!」

    「戰績:首輪勝皇甫珪。次輪勝崔中泰。三輪展露地階實力,仍敗於陸雲之手,經過如前所述。四輪對衛介,實力明顯強過對手,卻無奈於對手招式精妙,一直耗至衛介力竭,方得一勝。」

    「我幹你二大爺!」

    「我二大爺也是你二大爺!」

    「那,那我幹你舅老爺!」

    「我舅老爺是你姑爺爺……」

    「點評:地階初段。打破張天師記錄四個月,但實力與前四相比,尚有不小差距。好在尚屬年輕,未來天階可期,十分看好!」

    「那老子就直接揍你!」暴喝聲中,有人終於開始大打出手,場中馬上拳腳橫飛,慘叫連連,就連念榜者都被殃及池魚了……

    「贊……哎呦……你們打我,我不念了……」念榜者抱頭鼠竄,其餘百姓也紛紛躲閃,把地方讓給打成一團的夏侯閥雜魚……

    陸坊,三畏堂中一片安靜,尤其是靠近學堂的位置,雖然沒有禁令,但族人們都自覺的遠離這片區域,唯恐驚擾到在學堂內溫習功課的四位公子。

    孰料學堂之內,四位公子並未像族人們所想的那樣,正在安心的讀書。此時,這四個傢伙此時正圍坐在一起,對著陸松弄來的一份星雲榜,興致勃勃的扯著閒篇。

    「哎呦呦,柏哥兒,你相好的名次可不低哦。」陸松朝著陸柏擠眉弄眼道:「還說當時不是對你手下留情?」

    「滾!滾!滾!」陸柏一臉通紅,惱羞成怒的瞪著陸松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許再替他的名字!」

    「這話忒傷人。」陸林甕聲甕氣道:「人家衛公子人美心善,對你還那麼好……」

    「我不喜歡男人!」陸柏終於忍不住怒吼起來。

    「你喜歡不喜歡他,我們不知道。」陸松怪笑著彈地而起,避開了陸柏的拳頭道:「但是他一定是喜歡你的,哈哈哈!」

    看著這兩個傢伙擠兌陸柏,陸雲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三個傢伙,平時在一起的時候要是不懟上一陣,渾身都不自在。他雖然不大參與,但卻已經感到很是習慣了……反倒隔一段時間,看不到他們打鬧,會很是不習慣。

    「還看不看了?不看我就回去了!」不過這次,陸柏是真有些著惱了,氣沖沖就要起身而去。

    「哎,別激動嘛,」陸林趕忙按住陸柏的肩膀,看著陸松道:「接著往下念。」

    陸松繼續念道:「第七名,夏侯榮耀……」他們對各家對手的情況早就爛熟於心,自然不需要贅言那些招式、比試經過之類,只是看看名次和評價就足夠了。

    「點評是:玄階巔峰,龍象蹴踏之下,殺傷力直追地階。有望短時間內晉級宗師,若得名師指點、勤加苦練,天階有望!」

    「咦,怎麼又沒有贊語?」陸松說著看了看陸雲,假假的酸酸道:「看來只有宗師們才當得一讚哦。」

    「嗯。」陸雲點點頭,認真道:「所以你趕緊打通任督二脈吧……」

    「你當我不想啊……」陸松聞言,頹然道:「這東西可不是光下苦功夫能行的,還得有天分啊……」否則,這麼大的陸閥,也不會只有八位,哦不,現在是九位地階宗師了。

    「快點念啊!」一旁的陸林,抓耳撓腮的催促著。

    「嘿嘿,這傢伙,等不及了。」陸松笑嘻嘻的看看陸林,他有個原則,絕不會同時得罪兩個人。所以沒有再取笑下去,而是清清嗓子,高聲念道:「第八名,陸林!」唸到陸林的名字時,他還狠狠的在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聲音,嬉皮笑臉的朝著陸林道:「想不到你這次運氣不錯,竟然能擠進前八。」

    「什麼叫走運啊?」陸林並不反駁陸松的玩笑,反而昂著頭,振振有詞道:「你沒看著評語裡寫著的嗎,說我是玄階巔峰,性格質樸,力氣綿長,痴心武學,必能早日晉級宗師,天階亦非奢望,將來定有一番成就啊!」

    「哦?是嗎?」陸松低頭看看榜單,果然一個字都不差,不由莞爾道:「你都倒背如流了,還讓我念個什麼勁兒?」

    「聽著過癮。」陸林呲牙一笑,眯著眼道:「快念啊……」

    「念你個大頭鬼!」陸松白他一眼,藉著念道:「第九名,裴元俊……」

    「你敢跳過我!」陸林登時大怒,就要來收拾陸松。

    陸松本著不能都得罪的原則,調戲陸林一下,便將陸林的評語又重新念了一遍。

    陸林果然不再發飆,搖頭晃腦的聽著,樂在其中。

    唸完後,陸松還是死性不改的刺激起陸林道:「你也別太得意,人家把話說得委婉而已。說你性格質樸,其實是暗示你悟性不高。說你力氣綿長,是暗示你仗著一身蠻力而已。說你痴心武學,是暗示你天分不高,要以勤補拙……」

    「啊?是這樣啊?」陸林登時就呆若木雞,整個人像洩了氣一樣。

    「好了,別聽他胡說八道。」陸柏安慰陸林一句,狠狠瞪一眼陸松道:「這傢伙一場臭嘴只會噴糞,你還不知道嗎?」說著他正色道:「你這次也給咱們陸閥張臉了,八強裡我們佔了兩個,自大玄開國以來,這可是頭一回啊,我陸閥總算是出了一次風頭!」

    「嗨,我就拿了個第八。」陸林登時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其實靠的全是老四。」

    「你的實力,其實不止第八,至少應該是第六。」陸雲笑笑,對陸林輕聲說道:「只是因為陛下親自接見過咱們,所以緝事府不能再改變前十的名次而已。」

    「嘿嘿,聽到了沒有?」陸林登時再度得意起來,使勁拿胳膊肘拐了陸鬆一下。「我是被低估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7-10 18:31
第三百四十六章 紅鸞星動

    母女倆來到院中,已經徹底完成了角色轉換,回復到正常母女的狀態。

    「爹爹、母親有事,傳我們娘倆過去就是,」見禮之後,崔寧兒上前親熱的挽住老夫人的手臂。崔夫人恭聲對崔晏夫婦說道:「怎敢勞煩大駕。」

    「我是來看自個兒孫女的,哪有那麼多規矩。」老夫人拍了拍崔寧兒的手背,笑道:「這孩子自幼跟你們在外地吃苦,當奶奶的可得多疼疼她。」

    「奶奶真好。」崔寧兒一臉幸福的搖著老夫人的手臂,簡直要把老人家的心都搖化了。

    「父親,母親,咱們進屋說話。」崔夫人連忙將二老讓進房中,在正位坐定,崔夫人親自奉茶。

    老夫人顧不上吃茶,仍然親熱的拉著崔寧兒的小手,和娘倆說長論短。

    崔晏也不插話,只自顧自的坐在一旁吃茶,那情形就像尋常百姓家的場景一般。

    然而當朝太傅、榮國公、尚書令,日理萬機的崔閥閥主崔晏,豈是尋常老翁?怎麼可能有功夫在這裡聽她們扯閑篇?顯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但是,他不說,別人也只能悶著不問。

    話頭還是從老夫人那裡起開的。只見她一邊打量著崔寧兒,一邊不勝感慨道:「寧兒上個月,就滿十七了吧?」

    「母親真是好記性,上月初八,您還派人給寧兒送了一副頭面呢。」崔夫人陪著笑道。

    「別人的生日記不住,我乖孫女的生日還能忘嘍?」老夫人笑盈盈的看著崔寧兒道。

    「奶奶對寧兒真好。」崔寧兒滿臉笑容,看起來十分開心。

    「時間真快啊,一轉眼我家寶貝孫女都成大姑娘了。」老夫人感慨,說著眯眼一笑半真半假道:「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嘍。」

    「奶奶,寧兒還小哩……」崔寧兒登時臉成了一團紅布,扭捏的低下頭來。心裡頭卻暗叫不好,自己好像要被人給賣嘍。

    「不小嘍。」老夫人卻搖頭笑道:「奶奶像你這麼大的年紀的時候,已經當上娘了!」

    「咳咳……」崔晏尷尬的咳嗽兩聲,趕忙借喝茶掩飾過去。

    老夫人卻自顧自的接著問道:「我們家寧兒可有看中的小郎君呀?」

    「沒有……」崔寧兒心裡那個無奈,偏偏還得按部就班演下去。

    「哦?」老夫人聞言,看一眼坐在一旁裝聾作啞的崔晏道:「老頭子,你不是說,寧兒和那個陸家小子走得很近嗎?」

    「咳咳咳!」崔晏咳嗽的更厲害了,哭笑不得道:「風聞,風聞,老夫也是聽晚輩扯閑話,偶爾才得知寧兒時常去敬信坊的。」

    「爺爺,人家是去找陸瑛姐姐玩耍的!」崔寧兒忙紅著臉分辯道。心裡頭卻像是被撞破奸情一般,緊張的不能自已。

    「哦,是嗎?」崔晏夫婦都是過來人,看著崔寧兒的表現,心下就了然了五分。老夫人呵呵笑道:「聽說那小子還英雄救美過,肯定是對我家寧兒有想法嘍。」

    「絕對沒有!」崔寧兒回答的斬釘截鐵,但這會兒她說什麼,老兩口都不會相信了。

    「說起來,也是緣分呀。」崔晏接著老伴的話頭,看一眼崔夫人道:「你們兩家一同乘船進京,又一起遇到了那麼多事情,難得孩子們又互相看對眼,你們做母親的,就沒有替兒女考慮過麼?」

    崔夫人心中苦笑,暗道:‘我哪敢替聖女拿主意。’面上卻露出忐忑的神色道:「總覺得孩子還小,沒往那上頭想。」

    「你就這一個女兒,舍不得送人也是常情。可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哇。」崔晏微笑著說道。

    崔夫人似乎聽懂了閥主話中的意思,她看一眼崔寧兒,小心翼翼問道:「父親的意思是?」

    「寧兒就由我和你母親做主,嫁於陸雲那小子了。」崔晏輕聲道。語氣雖然和藹,但堂堂一閥之主開口,根本不容置疑。

    「啊?」崔夫人和崔寧兒同時驚呼一聲。兩人倒不是沒料到是這個結果,可是誰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啊!讓人簡直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崔晏卻對母女兩人的失態視若無睹,緩緩道:「我會請一個相當份量的人來當媒人,去和陸閥說定此樁婚事。」頓一頓,他又對崔夫人道:「你和陸信的夫人不是關系很好的表姐妹嗎?這兩日提前去打聲招呼,不要讓人家覺得唐突。」

    事到臨頭,崔夫人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容不得她說一個不字。她看了看崔寧兒,卻見崔寧兒呆若木雞,無奈之下,她只得硬著頭皮應道:「是,一切聽父親母親做主。」

    崔寧兒此時卻愣在哪裡,心裡百感交集,她萬萬沒有想到,崔閥竟然想要將自己嫁給陸雲,也不知這事是好事還是壞事,一時間想的入神,就連崔晏夫婦在場都忘記了。

    崔晏夫婦卻不以為意,一來這是人之常情,二來,將來還得指著這孩子把陸雲往自個家裡拉,當然會對她分外寬容。又和崔夫人交代了幾句,老兩口便起身離去。一直到兩人出了院門,母女倆回到房中,崔夫人跪地向她請罪,崔寧兒才回過神來。

    「聖女恕罪,方才屬下實在是迫不得已啊!」崔夫人戰戰兢兢道。

    「呃……」崔寧兒揉了揉滿頭烏發,兩眼發直道:「真的要把我嫁給陸雲?這事就這麼定了?」

    「這,」崔夫人見聖女面色陰晴不定,咬牙道:「是要把崔寧兒嫁給陸雲,不是聖女。」說著她把心一橫道:「真不行,就讓寧兒替聖女嫁給那陸雲吧!」

    「不成!」聖女卻毫不猶豫的猛然搖頭道:「那可不成!絕對不成!」

    「聖女的意思是?」崔夫人見聖女一口恨不得三個不字,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你要親自嫁給他?」

    「哦……」聖女嘴唇翕動,心裡仿佛劇烈的掙扎著,但她終究是百無禁忌的蘇盈袖,終究還是吐出一個「是」字。只是一張臉上,不由自主的霞飛雙頰。

    「啊!您可是本教聖女啊……」崔夫人登時大驚失色,比要把她親閨女嫁給陸雲還要惶恐道:「這可萬萬使不得啊!不然咱們就等著教主的雷霆之怒吧!」

    「你想什麼呢?」聖女臉紅的更厲害,口中卻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陸雲是我的第一位目標,自然要就近監視,加以防範和控制了。」頓一頓,她臉上的紅暈消退不少,淡淡道:「何況嫁給他的是崔寧兒,不是我蘇盈袖!」

    「呃……」崔夫人有點暈頭轉向,好一會兒才想明白,原來聖女是要親自嫁給陸雲,但對教中高層,卻說嫁的是崔寧兒。

    ‘這不是自欺欺人嗎?’崔夫人心下呻吟一聲,輕聲道:「聖女,這樣會吃虧的。」

    「你放心,陸雲練的武功有問題,近不得女色。」崔寧兒一本正經的說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7-10 18:32
第三百四十七章 來客

    「原來如此……」聽了崔寧兒的解釋,崔夫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聖女總是對他毫無防範,原來早知道他很安全啊!」

    「不然你以為呢?」聖女淡淡道。

    「屬下還以為陸家小子那麼優秀,聖女難道是要假戲真做呢?’崔夫人賠著笑道。

    「他有什麼優秀的?」聖女輕哼一聲道:「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喊我一聲‘姑奶奶’。」

    「聖女真是……好大的志向啊!」崔夫人哭笑不得道。

    。

    敬信坊,陸信宅院內,陸瑛正在房中,為弟弟三天後的文試,趕作一雙暖靴。聽人說,解釋考試的大殿中沒有地龍,肯定十分寒冷。雖說以陸雲的修為,早就寒暑不侵,但有一種寒冷,是‘阿姐覺得他冷’,所以陸瑛還是一針一線的縫制著。

    正做著女紅,便聽見外面的侍女喊道:「姑娘,商大小姐來了。」

    「快快有請。」陸瑛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道。這幾日在西苑,隨著陸雲表現的節節攀高,她在京中貴女中的地位,也不斷水漲船高。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和她結交,但陸瑛沒忘了這些人起先是怎麼嘲笑陸雲的,是以並不待見她們。

    只有商珞珈是個例外。她對這個新解釋的朋友印像極好,覺得她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是那樣的讓人舒服,情不自禁就想將其引為知己。

    陸瑛迎出來,果然見商珞珈身披紫貂大氅,俏生生站在門外,似乎在左顧右盼。

    「珞珈姐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陸瑛微笑著迎她進屋,奉上茶湯。

    「武試結束了,我今日正好路過敬信坊,便將妹妹贏的賠注送過來。」說話間,商珞珈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朝著陸瑛遞了過去。

    商珞珈不提,陸瑛幾乎要忘掉了。原來是西苑首場比試後,那些貴女們紛紛看扁陸雲,她一氣之下,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買了弟弟奪魁。

    「這麼多?」陸瑛看一看那厚厚一摞銀票,不禁有些吃驚。

    「妹妹可是賺大發了。」商珞珈故作苦笑道:「一賠五十哩。除了妹妹,全洛京只有三個人買到了。」說著她將銀票推到陸瑛面前道:「一共是五千兩,為了方便妹妹用錢,我自作主張,開成了百兩一張的銀票。妹妹點一下吧。」

    陸瑛只從那摞銀票裡拿出一張,卻不要余下的錢道:「原本就是賭口氣,姐姐不必當真。我只把本錢拿回來,余下的我不要。」

    「妹妹不用替我省錢,一碼歸一碼。」商珞珈雲淡風輕的笑道:「昨兒個有人從我這兒賺了兩百萬兩,咱們還不是願賭服輸?」

    「啊,那麼多?」陸瑛聞言,檀口微張,吃驚的看著商珞珈道:「那這次虧了很多吧?」

    「那倒不會,賭坊從來不會賠本,只是賺多賺少而已。」商珞珈笑著把銀票再推給陸瑛道:「所以,也不差你這點銀子。」

    「那不一樣的。」陸瑛堅辭不受道:「不是跟姐姐見外,實在是因為陸雲是我弟弟,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是這樣啊……」她這樣說,商珞珈便不好再堅持了,只好笑道:「那就依妹妹吧。」說著狀若不經意的問道:「說起來,怎麼沒見到令弟?」

    「他出去了。」陸瑛不由有些警惕起來,看著這個沉魚落雁、富可敵國的商大小姐,她反問道:「姐姐找他有事?跟我說也一樣。」

    「哦?」商珞珈略一錯愕,便了然笑道:「我只是隨口問問,對這位名震京城的陸大公子,實在是好奇的緊。」

    「他也沒什麼特別的,看到姐姐這樣的美女,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陸瑛輕聲笑道。

    「哦?那還真是有些特別呢。」商珞珈不由笑道:「我聽傳聞可不是這樣呢。」

    「啊?什麼傳聞?」陸瑛聞言,不由著緊問道。她雖然冰雪聰明,但哪裡是商珞珈的對手?不知不覺便被對方占據主動。

    「我聽說,他可是很憐香惜玉哦。」商珞珈便將貴女圈中的那些傳聞,略加修飾後講給陸瑛聽。「聽說他為崔家大小姐出頭,給梅閥大小姐喂招,還跟夏侯閥的大小姐糾纏不清呢……傳聞裡,令弟可是個不遜於崔白羽的情聖咯。」

    「一派胡言!」陸瑛氣得七竅生煙,趕忙激動的為弟弟辯護起來。在商珞珈不著痕跡的引導下,她不知不覺,便把陸雲的隱私暴露了個七七八八。當然,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陸瑛是絕不會透露半句的。

    「是這樣啊?」聽陸瑛說完,商珞珈一臉恍然,歉意道:「看來傳言信不得。」

    「那當然!」見商珞珈不再誤會陸雲,陸瑛十分高興,好一會兒才回過味兒道:「商姐姐,你不會在套我話吧?」

    「哪有,我只是好奇而已。」商珞珈微笑著搖頭道:「放心,今天你說的,我是不會傳出去的。」

    「……」陸瑛有些挫敗的苦笑道:「以後跟姐姐說話,我還得多留個心眼才行。」

    正說話,門口突然響起陸雲的聲音:「阿姐,我回來了。」

    「阿弟,你來的正好,這裡有個你的擁躉,剛才一直在跟我打聽你呢。」陸瑛一見陸雲回來,馬上來了精神,對商珞珈發起反擊。

    「是商大小姐啊。」陸雲有些意外的看著商珞珈,奇怪道:「你打聽我干什麼?」

    「咳咳……」一句話就搞得落落大方的商珞珈有些尷尬的起身道:「你們姐弟倆聯手,我可打不過,告辭了。」

    「姐姐不是對他很感興趣嗎?正主來了,怎麼就走了啊?」陸瑛笑嘻嘻的去拉商珞珈。

    「改天吧,今天黃歷不好。」商珞珈卻逃也似的跑掉了。「留步留步,不用送了。」

    陸瑛終於扳回一城,得意洋洋的對著門外的商珞珈高聲道:「姐姐以後常來哦?」等到轉頭,她才發現銀票還在幾上呢。

    「哎呀,她的錢忘拿了。」陸瑛趕緊想要去追商珞珈。

    「還是我去吧。」陸雲卻主動請纓道:「外頭冷,阿姐別凍著。」不待陸瑛說話,他便拿著銀票消失在門口。

    「呃……」陸瑛看著門口,有些回過味兒道:「蹊蹺……」

    。

    那廂間,陸雲快步追到前後院之間的花園,便見商珞珈閑庭信步,正在欣賞院中的殘荷雪景,哪有半分受窘逃跑的樣子。

    「你是故意留下錢,想讓我追出來的吧?」陸雲站住腳,微微皺眉道。

    「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商珞珈不禁頭痛苦笑道:「有些事心照不宣,豈不是更有味道?」

    「我習慣直來直去,這樣不容易誤會。」陸雲淡淡道:「而且不浪費力氣。」

    「你這……」商珞珈不由想起,兩人上次見面時,陸雲也是如此。不由搖頭苦笑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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