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召虎 作者︰秋風知了 (全書完)

 
V123210 2017-1-3 19:37: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1 746807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2:23
第二百零八章回馬

    “殺了劉岱!”

    四百猛虎士和擊剎士齊聲大喝。

    有張遼這般勇猛的帶動,加上平時操練訓導,他手下的士兵從來不缺乏戰意,完全就是一群好戰分子,三百猛虎士迎敵而上,勢若猛虎,一百擊剎士則團團護在馬車四周,舉起弩機,尋機射殺敵兵將領。

    張遼知道情勢緊迫,必須速戰速決,敵營人馬太多,絕不能陷到泥潭里,尤其是不能等敵人的弓箭手圍過來。

    他沒帶鉤鐮長刀,也不拔腰間長劍,衝前幾步,抬腳一踹,從敵人營寨中抽出一根長木,抱住一端,發力橫掃,轟隆!袁遺營寨這處柵欄被他直接砸倒,衝過來的士兵也被他掃下一大片,更飛出好幾個。

    “殺死劉岱!”張遼又是一聲大吼。

    猛虎士緊跟著大吼:“殺死劉岱!殺死劉岱!”

    聲音響徹夜空。

    同一時間,酸棗縣城東南大營外不遠處,靜悄悄的潛伏著陷陣、大戟和驍騎三營人馬,成倒品字列陣。

    陷陣和大戟兩營都是步兵,佈置在前,距離敵人大營不過五百步,低伏在一片田埂之後。驍騎營在後,隱在一片林子前。

    當“殺死劉岱”喊聲傳到時,高順、張郃、趙武幾乎是同時下令:“擂鼓!舉火!”

    “陷陣營,出擊!”

    “大戟營,出擊!”

    “驍騎營,出擊!”

    隨著令下,早已蓄勢待發的三支人馬如同猛虎一般直沖向喊殺聲傳來方向!

    袁遺的大營之中,袁遺本人並不在,營中士兵也有一半調去劉岱大營那邊,留下了五千人守營。

    他們發現張遼四百人出現在營寨後方時,在留守將領的指揮下,迅速集結起來殺向後營。

    但沒想到轉眼之間前營便遭到了攻擊,留守的將領又是一聲大喝:“敵襲!速到前營列陣。”

    本來齊齊趕向後營的士兵在這個命令下登時有些無措起來。

    張遼麾下三營,驍騎營雖然最遠,但速度最快,上了蹄鐵的戰馬奔馳起來更是無懼,一千步的距離正好讓八百騎兵徹底奔跑起來,到了袁遺大營轅門前之時,正是速度最快之時,轅門前的守衛剛喊了聲敵襲,就被沖過去的騎兵踏為肉泥!

    轅門之內,袁遺士兵首尾難顧,指揮混亂,還沒來得及列陣,就被騎兵衝了進來,慘叫一片。

    八百驍騎營沒有絲毫衝入轅門後,沒有絲毫停頓,直奔後營,接應張遼。

    “槍兵列陣,圍殺敵騎!”敵將再次大吼。

    但吼聲剛落,陷陣和大戟兩營便如同兩隻犄角,衝進了袁遺大營。

    前有陷陣、大戟,後有猛虎、擊剎,還有驍騎縱橫其中,兵力是一比二的局面,袁遺兵力佔據優勢,但倉促之間,卻指揮無序,而張遼手下幾支兵馬卻各有指揮,自成陣型,前後夾擊,加之裝備、士氣、勇猛更勝袁軍,指揮的將領高順、張郃更是強於敵將百倍!

    因而只是轉眼之間,袁遺大營便徹底亂了起來。

    後營之中,張遼見敵人有百數弓箭手趕來,在一個敵將的指揮下準備拉弓射箭,他一聲大吼,衝過去,將手中長木砸了過去,剛集結的弓箭手一片哀嚎。

    張遼隨之衝過去,如虎入羊群,拔劍便砍,那些弓箭手驚得亂竄。

    “穩住,射擊!啊……”那個指揮的將領急忙大吼指揮,卻被早已盯上他的擊剎士以兩支弩箭狙殺。

    遼砍散了數十個弓箭手,又抱起那根長木,左右橫掃,那些逃跑的弓箭手全部被擊倒,再也形不成威脅。

    馬車之旁,唐婉忍不住悄悄從掛著厚氈子的車窗向外偷看,透過馬車四周的擊剎士,她尋到了張遼在前面廝殺的身影。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張遼在戰場上廝殺,或許也是今生唯一的一次,看到張遼懷抱長木,帶著猛虎士在敵群中左右橫掃,所向披靡的情景,她擔憂之餘,心中又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和驕傲。

    縱然此時她身在敵群之中,但心中卻無絲毫畏懼,看到那慘烈的場面,還有傳來的血腥味,她心中也沒有絲毫的噁心與懼怕。

    這就是她的夫君,為了她,帶著四千士兵就敢直面酸棗諸侯十萬大軍,並穿過重重大營,直入縣城,將她救了出來!為了她,無畏向前,衝鋒陷陣,不顧生死!為了她,做了這麼多。

    她還有什麼是不能為他做的呢。

    唐婉放下了氈簾,抹去了眼角不知何時流出的淚水,端坐到了馬車中。

    這一刻,她在張遼的感染下,內心前所未有的堅強起來!

    她要拼卻一切,相助夫君,無論他要做什麼!

    她想到了自己讓古姨留給夫君的那個盒子,心中暗道,縱然夫君要做……她也毫不猶豫的支持他!

    縱然她因身份所限,不適合再做夫君的妻,她也要做夫君的妾,甚至做夫君的婢女也甘願!

    不是她自賤,而是她甘願!

    她這輩子終歸是要和夫君在一起,默默的幫著夫君,誰也阻攔不了!誰也管不著!

    溫婉的唐婉心中也前所未有的任性起來。

    “婉兒,沒事吧?”

    當張遼再次掀開馬車氈簾時,唐婉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已經出了敵營,到了一處林子前,月色下,遠遠可見敵營。

    “夫君。”

    這次唐婉看到滿身是血的夫君,雖然心疼,卻破天荒的沒有落淚,而是緊緊的抱住了他。

    張遼不妨唐婉一下子抱住了自己,染了她一身鮮血,忙道:“婉兒,我身上太髒,你先回馬車上吧,不能受了風寒。”

    唐婉點了點頭,又抱了張遼一下,回了馬車。

    張遼讓各營清點了將士,他們此次主要是突圍,陣型沒散,且並沒有與敵兵膠著,也沒有追擊潰兵,因而損失不大。

    張遼又轉頭看向酸棗西北方向,那裡喊殺聲震天,應該是徐榮的騎兵到了吧。

    徐榮在正面戰場虛虛實實,吸引酸棗諸侯的注意,看似在卷縣紮營,但那都是假象,他迷惑了敵人後,就在與張遼約定的時間率騎兵直衝酸棗。

    眼下酸棗諸侯如此大亂,以徐榮的敏銳,怎會不抓住這個機會,狠狠的給酸棗諸侯來一擊!

    張遼也很想配合徐榮,徹底擊垮酸棗諸侯,但他已經將唐婉帶出來,此次來酸棗的目標已經達成,雖然怒恨這些諸侯,卻必須控制自己的怒火,他還要去潁川,從弟**和百數親衛還落在潁川敵兵的手中。雖然**等人的身份沒有暴露,暫時沒有危險,但他只怕萬一。

    張遼帶著高順、張郃一眾兵馬在這裡靜候著,隨著一盞孔明燈升起,當然現在叫做文遠燈,不多時,楊漢帶著斥候營歸來。

    “末將楊漢帶斥候營復命。”

    張遼看到楊漢這個看似憨厚的狡猾傢伙,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扶他氣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讚賞道:“很好!斥候營這次做的很不錯!”

    斥候營是最危險的兵種,而楊漢帶著一眾斥候混入敵軍,策動橋瑁、劉岱兩軍火拼,雖然有他們在外配合,但也是功莫大焉。

    “多謝都尉讚譽!”楊漢不由咧嘴而笑。

    “準備趕赴潁川吧,還要辛苦潁川那邊的弟兄。”張遼看了看楊漢,吩咐了一句,又問道:“兄弟們都回來了吧?”

    楊漢神情有些低沉:“有三個弟兄落在了敵人手中,他們一時衝動,想要刺殺劉岱,都怪末將管束不力。”

    張遼臉上笑容消失,看向楊漢:“他們還活著嗎?”

    楊漢低落的道: “暫時……應該還活著,劉岱要從他們口中打探消息,都尉放心,他們的口風都很緊,敵人絕對問不出任何消息。”

    張遼掃過一眾士兵,沉聲道:“準備再戰!”

    “夫君!”馬車裡的唐婉聽到張遼還要再戰,不由一驚,掀起了車簾一角。

    “放心!”張遼安撫了唐婉一句,看著眾將士,沉聲道:“弟兄們生死相付,隨我來救我妻,而今他們陷於敵營,我又豈能不顧!且看我殺他個來回,救回幾個弟兄!”

    一眾將士聞言,無不心中感動,這樣的主公,才值得他們生死相從!

    他們不由熱血沸騰,戰意高昂!

    “嗯!”唐婉咬著嘴唇,放下了車簾:“妾身在這裡等著夫君回來。”

    張遼取了鉤鐮刀,翻身躍上象龍,沉聲道:“猛虎營在此守衛,陷陣,大戟,驍騎,還可一戰否?”

    “戰!”

    眾將士齊聲大吼!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2:24
第二百零九章酸棗大戰1

    酸棗縣城西面,諸侯大營一字開列,大體分為左中右三營,中營為張邈、張超、鮑信三鎮諸侯大營,因曹操附屬張邈,因此曹營也在中營邊上。左營在南,是袁遺大營,右營在西,是橋瑁和劉岱大營。

    三營之中,中營防禦最是堅固,尤其是曹操和鮑信的大營,拒馬、陷坑都有,而張邈、張超麾下也有個能人臧洪,將營壘也佈置的井井有條。至於左右兩營,防備便差了很多,只有簡單的轅門和柵欄。

    張遼以斥候營和左慈離間橋瑁和劉岱,變亂便發生在右營之中。變亂發生後,張邈等諸侯立時從縣城趕到中營,又迅速從各自營中調出部分兵馬,前去鎮壓局面。

    從右營亂起到結束,不過一個多時辰,但損失卻很大,橋瑁士兵怒沖沖的殺入劉岱大營,導致了劉岱麾下士兵營嘯,自相殘殺的也很多,又有很多士兵潰逃,還在收攏之中。

    而劉岱本人也極為淒慘,他帶著親衛衝入營中本要安定局面,卻被困了起來,又遭到刺殺,險些身死當場,幸得張邈等諸侯及時趕到,才控制了局面,將他救出。

    此時,張邈大營中,張邈、張超、劉岱、袁遺、鮑信都在,個個面色難看,不過劉岱模樣最慘,形容狼狽,渾身染血,拉著一張臉,往日的名士風度全無。

    張邈臉色陰沉的看著劉岱,冷聲道:“公山,公偉果真為汝所害?獵虎之事真是汝所佈局?我等起兵,本為討賊,而今彼此自戕,恐失天下人望!”

    張超幾個諸侯也是一臉懷疑的看著劉岱,他們都知道劉岱此人性格暴躁,最喜歡放狠話,起兵之初就威脅過冀州牧韓馥,若不起兵就連他一起討伐,嚇得韓馥急忙起兵。而酸棗會盟以來,劉岱與橋瑁多次沖突,眾所周知。

    其中因由,大家更知道幾分,首先就是權力衝突。

    酸棗眾諸侯之中,除卻廣陵太守張超隸屬徐州外,其他幾位太守所領郡地皆隸屬兗州,名義上受兗州刺史劉岱的監察。但刺史與州牧相比,權力差得很多,州牧是統領州下諸郡,而刺史只是監察州下諸郡,一個統領,一個監察,有天壤之別。

    而關東諸侯起兵後,各自招兵買馬,脫離朝廷管控,刺史的監察之權更形同虛設了。這自然令劉岱不滿,但酸棗諸侯中,張邈、張超兄弟一心,實力最強,劉岱不敢得罪。袁遺是袁紹堂兄,鮑信與曹操也屬親袁一系,而劉岱是袁紹姻親,他們是一體的,自然不會有什麼矛盾。

    唯有橋瑁卻是****,加上橋瑁曾為兗州刺史,劉岱手下不少屬僚都對橋瑁頗是懷念,乃至劉岱心生不滿,常對橋瑁呵斥指使,又討要糧草物資,橋瑁自然不給,這就帶來第二個矛盾。

    劉岱性情暴烈,而橋瑁也是剛烈之人,二人之間衝突越來越大,已經數次當眾激烈衝突,所以劉岱殺橋瑁完全有可能。

    看到眾人懷疑的神色,本就一肚子火氣的劉岱怒道:“吾若殺橋瑁,自會引兵破營殺之,何須鬼祟設局?此事必是那些細作所為,吾已令人嚴審!”

    眾人看劉岱將殺橋瑁之事說的如此堂皇,倒去了疑心,又聽劉岱說到奸細,面色都凝重起來。

    諸侯自正月起兵以來,募兵倉促,駐紮酸棗後仍時時招兵,難免稂莠不齊,混入奸細,但如今七萬大軍,竟被幾個奸細搞得兩鎮諸侯爭鬥,萬人火拼,連營大亂,傳出去還不成了天下笑柄!

    “公山,”張邈肅聲道:“速將那三個奸細提來,我等共審,看是否還有奸細潛在軍中,須要全部找出來,否則明日大戰之時便是禍患。”

    眾諸侯連連點頭,劉岱的下場他們親眼所見,如果他們軍中也有奸細,恐怕後悔不堪設想。

    劉岱本不願交出,但看眾人意見一致,只能點頭,當即命人去提奸細。

    隨即張邈兄弟便在討論奸細之事,袁遺則在安慰劉岱,唯獨鮑信有些不安的走來走去。

    張邈見此情形,便安慰鮑信:“允誠勿憂,如今內亂已平,奸細也暴露出來了,總比在明日大戰時爆發要好。”

    鮑信聞言,卻是陡然色變,失聲道:“不好!此奸細必是成皋賊兵所派,此時發動陰謀,亂我軍營,必是裡應外合,恐怕賊騎進攻在即!”

    不料他話音剛落,眾諸侯就感到營地的地面震動了起來。

    “地動?”袁遺面色微變。

    “騎兵!是騎兵來襲!速速防備!”鮑信瘋狂大吼一聲,急忙衝出營帳。

    他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數日前的噩夢至今仍揮之難去,不料噩夢陡然又臨!董卓的涼州騎兵實在是太強大了!

    張邈等諸侯聽到鮑信吼聲,無不色變,急忙跟著衝出了大營,上了中軍點將台查看敵情。

    此時中營之中,幾個將領已經指揮著眾多士兵在迅速佈置防禦,見張邈等人出來,急忙過來行禮。

    張邈揮了揮手,讓他們迅速行動,自己則帶著幾個諸侯上了點將台,遠遠看去,但見月色之下,西北方向,一道長長的黑影直衝酸棗大營而來,正是右營方向,速度極快無比!

    “右營!”劉岱大叫一聲,便要衝下點將台,趕去右營。

    眾諸侯就急忙拉住了他:“公山,此時趕去,已是於事無補,且各軍將領都在,自會指揮,汝趕去也是無用。”

    劉岱憤怒的大吼一聲: “橋瑁!董卓!吾與爾等勢不兩立!”

    張邈等人臉色也不好看,方才右營大亂,他們各自都調了兵馬前去平亂,如今這些兵馬都還留在右營維持秩序,加上橋瑁和劉岱的殘兵,算來右營眼下足有近三萬士兵,若是被擊潰,那他們就近乎折損了一半的戰鬥力。

    如今,他們只能期望著自己留在右營的將領能夠及時應變,結陣抵抗住涼州騎兵的衝擊。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2:25
第二百一十章酸棗大戰2

    鮑信沉聲道:“諸君,宜派親衛前去右營傳令,結陣抵抗,並緩緩退往中營,中營防禦最是堅固,設有拒馬、木樁和陷坑,足以抵擋騎兵衝擊!”

    其他諸侯聞言,不由心神一定,袁遺卻忍不住問道:“孟卓,允誠,吾左營兵馬可要向中營靠攏?方才吾調了五千兵馬去右營平亂,如今左營只留了五千兵馬,若是敵騎轉衝左營,則左營危矣。”

    袁遺與劉岱關係最好,是以他將營中一半的兵馬都調去幫助劉岱平亂。

    看他焦慮的神情,眾諸侯還沒有說話,左營方向陡然傳來了喊殺聲。

    眾人一驚,急忙看去,但遙遙看到左營火把朝營後移動,顯然是營寨後面遭到了變故。

    袁遺不由大驚:“營後怎會出現敵兵?”

    眾諸侯也是不解,張道:“或許不是敵兵,只是士兵受驚騷亂。”

    他話音剛落,左營方向便傳來震天的吼聲:“殺死劉岱!”

    眾諸侯不由一呆,緊跟著那邊接二連三的傳來“殺死劉岱”的聲音,劉岱臉頰抽搐了下,怒視袁遺:“公業,汝手下兵馬莫非也要效法橋瑁乎?”

    “這……”袁遺臉色有些白,他也不明白生了什麼事。

    鮑信卻突然道:“此必是夜戰口令!左營也被襲擊,若某所料未錯,此必張遼張文遠,據說他在夜襲河內時,便曾用夜戰口令亂敵。”

    “張遼! ”袁遺大叫一聲!

    其他幾個諸侯還在懷疑時,左營西南方向突然也傳來“殺死劉岱”的吼聲應和,緊跟著,眾諸侯便看到左營前方也遭受突襲,一支騎兵轉眼之間就突破了轅門。

    左右夾擊,眾諸侯一時之間惶恐無措。

    張最先回過神來,忙道:“兄長,諸君,我等是否先退入酸棗城中,據城而守?”

    張邈等人面露遲疑之色,鮑信急聲道:“不可!一旦後退,必定軍心惶惶,而酸棗縣城門窄小,數万兵馬短時間內如何能擁入城中,必然導致大亂,為敵騎所趁!”

    袁遺雖然擔憂左營情況,但更擔憂自己的安危,忙道:“那如何是好?如今兩面夾擊,若騎兵衝來,我等無路可逃也!莫不如趁著敵騎未至,先退出酸棗,徐圖後計?”

    “這……”張邈等諸侯都大為意動,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們起兵,多半是為了名正言順的招兵買馬,擴充實力,可不想丟了自己的性命。

    “不可!”鮑信大喝一聲:“成皋賊兵,縱然全軍而至,也不過萬數,我等尚有七萬將士,只要結陣,何懼賊兵!我等起兵,本為討賊,若是不戰而逃,我等又有何顏面統領州郡,又有何顏面去面對天下厚望!”

    提議逃走的袁遺登時惱羞成怒,哼道:“鮑允誠,若非汝與曹孟德冒然西進攻打滎陽,大敗而逃,何至於引來賊兵,如今卻又在此蠱惑我等送死。”

    “袁公業!”鮑信不由大怒:“汝安能出此昧心之言!”

    張邈看了二人一眼,怒斥道:“當此之時,汝二人尚有功夫在此磨嘴乎?”

    他轉向鮑信:“允誠可有防御之策?”

    鮑信沉聲道: “如今只有整頓中營,趁著左右兩營拖延敵人之時,命士兵將所以雜物拋在營外,阻攔敵騎衝擊,而後在營中結陣防守,再以門板、盾牌等阻擋敵人箭矢,便不懼騎兵衝擊,更可伺機反攻!”

    點將台就在中營之中,張邈聞言,看了中營四面的情況,點了點頭:“此計可行,便依允誠一言。”

    他看向其他幾位諸侯:“誠如允誠所言,我等本為討賊,天下盼望,若是不戰而逃,又有何面目復對關東父老!今夜權且盡力一戰,若是不成,再退走不遲!”

    袁遺眼神閃爍了下,又道:“宜將各營親衛召來,防護中軍,以策萬全。若是我等被困,大軍必亂!”

    “正該如此。”其他幾個諸侯聽了袁遺所說,連忙點頭,連張邈與鮑信也沒有反對。

    很快,幾個諸侯手下近兩千名最精銳的親衛護在了點將台與中營後門之間。

    幾個諸侯這才鬆了口氣,在點將台上觀看形勢,不時指揮著下面的將領安排防務。

    不多時,劉岱先的士兵帶了三個被捉的奸細,皆被牢牢捆縛,丟在點將台下。

    劉岱看到這妄圖刺殺他的三個奸細,眼裡閃過戾氣,拔出腰間長劍:“賊兵既來,此三人留之無用,吾要用他三人的人頭祭奠吾軍中死去的將士!”

    “不可!”鮑信阻止了劉岱,沉聲道:“眼下局面,此三人殺之無用,留下或可交換俘虜。”

    “正是!”袁遺也忙阻止橋瑁,他卻有自己的想法,這三個俘虜也算是一道護身符,關鍵時候或能保命。

    劉岱恨恨的哼了一聲,還劍入鞘,卻突然又想起一事,急聲道:“孔公緒先前不是去尋帝后討要血書,如今正好傳信於他,帶帝后前來,當眾寫就血書,激勵士氣,與賊誓死一戰!”

    袁遺拊掌道:“正該如此!”

    其他幾人也點頭,如今他們身處絕境,心亂如麻,每一個辦法都成了救命的稻草。

    鮑信皺了皺眉,沒有反對。

    張邈當即便派人趕去城中尋找孔伷,請帝后。

    這時從點將台上看去,左營安靜了下來,敵人似乎已經退卻,讓幾個諸侯大鬆了口氣。

    但轉看右營,他們卻不禁渾身冰冷。

    月色之下,但見那條長長的黑影分作三道,在右營之中縱橫切割,右營亂軍如蟻,四散逃竄,死傷慘重,哀嚎震天,令諸侯大為心痛。

    更令一眾諸侯駭然的是,那些騎兵竟然驅趕著右營的亂兵朝中營衝來。

    兩營距離不過數百步,那些潰兵轉眼之間便被趕到了中營,但中營之前已經佈滿了拒馬、木樁、陷坑,那些後退中的潰兵紛紛趟到了陷坑和拒馬木樁之上,死傷慘重。

    而八千胡騎則在潰兵之後來回馳射,中營已在射程之中,不少士兵倒在箭雨之下。

    那些慌亂之中的潰兵朝中營大聲呼救,他們填滿了陷坑,又推開了拒馬,令敵騎越來越近。

    點將台上諸侯都微微顫抖起來,他們雖是起兵討董,但有幾人曾見過這般慘烈的情形。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2:26
第二百一十一章酸棗大戰3

    就在胡騎來回折返馳射之時,中營後方突然衝出一支騎兵,從背後朝胡騎掩殺過去。

    胡騎不妨之下,登時折損了不少兵馬。

    中營之中士氣一震,士兵無不大吼。

    張邈忍不住讚道:“好董訪!”帶領騎兵的卻是他手下的將領董訪,領著他珍藏的一千騎兵突襲之下,挫傷了敵人的士氣。

    這時,在中營指揮的臧洪見機行動,立時命五千長槍兵直接掩殺出去,逼近騎兵廝殺。

    眾諸侯看得精神大振,但左營那邊突然又暴起喊殺聲,眾諸侯急忙回頭看去,卻見一支騎兵直接踏著左營而過,從左後方朝中營衝來。

    又有兩支步兵方陣從左右兩翼直插而來,先發製人,沖在騎兵前面,勢不可擋!

    月色下,鮑信看到這三支部隊,不由失聲道:“張遼!”

    張遼衝營之時,依舊是陷陣營和大戟營先行一步,掃清拒馬等障礙,而後騎兵後發製人,衝擊敵陣。

    不過他的驍騎營不善騎射,皆使大刀,從左翼進攻,直接面對的是中營外側的曹操大營,熟悉的狠,輕易避過了陷坑。

    三支部隊多次操練,又一連經歷數次戰鬥,配合的更加默契。

    陷陣、大戟剛衝到中營邊上,掃開拒馬等障礙,讓開中間數丈,驍騎營便直插而至,三支兵馬幾乎是同時衝入了敵人中營。

    張遼象龍當先,一眼看到了點將台上火把照耀下的鮑信,幾個慌忙從點將台上沖下來逃走的戴冠文士,還有點將台下激動的掙扎著起來的三個斥候,他此次率兵回馬營救的目標!

    “那裡!”張遼一指點將台下那三個斥候,鉤鐮刀揮動,象龍當先,帶著一眾驍騎兵從敵人隊伍中直蹈而過。

    擋在前面的士兵看到騎兵衝過來,下意識的就慘叫著躲開,而張遼也不追殺,他的第一目標是救人!

    不過就在距離點將台七八丈之時,張遼看到一個略顯肥胖的文士逃下點將台後,拔出長劍刺向三個斥候,他不由大急,他拎起一個士兵砸了過去,大吼一聲:“手下留人!誰敢殺他三人,今夜將爾等全部追殺至死!一個不留!”

    “殺!”驍騎、陷陣和大戟跟著齊聲大吼。

    那個拔劍的文士被砸倒在地,爬起來憤怒的吼了聲,回過頭來看了張遼一眼,還要動手,卻被旁邊一個文士急忙拉走。

    張遼大鬆口氣,大吼一聲:“讓開!”

    那些攔在面前的諸侯兵駭然讓開,張遼一提韁繩,象龍幾個跳躍,直抵點將台下。

    張遼一躍下馬,看向激動的三個斥候,道:“可曾收到傷害?”

    三個斥候不顧捆縛,連連搖頭,伏地大哭:“將軍恩義,我等何以為報。”

    張遼解開他們捆縛,扶起三人,拍了拍他們肩膀,哈哈一笑:“囉嗦什麼,我張遼豈有拋棄弟兄的時候,弟兄們都等著你們歸營哪!”

    此時點將台附近,原本團團守衛的諸侯親衛早已護著諸侯向大營後門退去。這附近全是親衛,主要是守護諸侯,而非作戰,幾個諸侯一逃,他們立時退走,是以張遼才能輕而易舉的逼近點將台救人。

    至於中營前面,隨著張遼麾下三柄尖刀的陡然插入,這一角徹底大亂起來。他們結成陣勢,對騎兵有用,可以降低騎兵的衝擊速度,但對同樣結陣衝來的步兵,卻沒任何優勢了。

    張遼掃視了一下戰場,無論是驍騎營、陷陣營和大戟營,都各有作戰風格,陷陣勇猛而大戟善變。

    驍騎營有著騎兵的特色,如同一柄尖刀,直插敵人中軍。

    高順統領的陷陣營便如同一隻握緊了的拳頭,尋到一個角度,便一拳朝敵營擂到底,力道十足,沒有絲毫停頓與猶豫,一往無回,摧折敵人士氣,令敵人心膽俱裂!

    張郃統領的大戟營則靈活多變,時拳時掌,時左時右,尋找敵陣各處破綻,將敵陣割裂分散,令敵人無從抵抗,只能潰敗。

    諸侯中營有三萬多人馬,張遼的衝入只是亂了一角,但點將台上幾個諸侯的逃走,卻令三萬多士兵士氣陡落,連一些指揮的將領也開始逃散。

    就在張遼衝入中營,導致諸侯中營大亂時,北面的徐榮也搶抓住了戰機,率領騎兵直接衝鋒。

    但諸侯兵馬太多,雖然全局潰散,但局部仍有不少士兵結陣抵抗。

    張遼見狀,微微搖頭,酸棗諸侯逃走,士兵大舉潰散,敗勢已定,他也救回了人,便沒必要在此苦戰了。

    不過他看了看東面諸侯逃走的方向,娘的,這幾個傢伙挾持唐婉,卻不能讓他們輕易退走。

    “向東!”

    張遼上了象龍,一聲沉喝,帶著驍騎營率先追向幾個逃走的諸侯,高順和張郃見狀,也且戰且走,向東脫離戰場。

    驍騎營速度極快,張遼又剛從酸棗縣出來,對這一帶路途極為熟悉,奔走了近三里路,接近縣城時,看到了月色下,被近兩千多護衛擁簇退走的一眾諸侯。

    幾個諸侯不知何時已經騎上了馬,而親衛則跟在後面疾行。

    “降者不殺!逃者不殺!”張遼大吼一聲,帶著驍騎營直衝過去。

    張邈等諸侯見狀無不駭然。

    那些親衛倒也勇烈,反沖過來阻止張遼一眾騎兵的追趕,而張邈等諸侯則快馬加鞭,直奔城門。

    張遼看著迎上來的數千親衛,哈哈一笑,命趙武抵擋這些親衛,他則一撥象龍,領著二十個驍騎兵向南繞過幾處民宅,繞過那些親衛,又朝一眾諸侯追去。

    那些親衛看到張遼繞過他們直追諸侯,不由大急,在後急忙追趕。只是他們都是步行,哪能追的上張遼的象龍。

    張邈等人在馬上回頭看到這一幕,不由心膽俱裂。

    張遼距離眾諸侯不過兩百步,在後面哈哈大笑:“張邈!張超!劉岱!袁遺!允誠兄!且回馬來與某一戰,打個痛快!”

    鮑信回頭道:“文遠,某看你也是英雄,何必趕盡殺絕!”

    張遼怒喝道:“爾等欺凌我家小,豈能輕饒!”

    鮑信一怔,不由大聲道:“文遠何出此言?”

    張遼看那幾個諸侯距離城門已經近在咫尺,而城門之中也有人趕來接應,他冷哼一聲,兩腿一夾,象龍陡然縱躍猛衝,逼近了眾諸侯身後。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2:28
第二百一十二章推動

    就在城門裡衝出來二十多個士兵趕來相救時,張遼也追上了幾個諸侯。

    他哈哈一笑,先架開了鮑信刺過來的一槍,鮑信武力不差,但哪能擋得住張遼的力氣,連人帶馬被張遼格得後退兩步,又被張遼一腳踹下了戰馬,落在道旁。

    張遼掠過鮑信,看到了離他最近的那個胖子文士,這廝剛才還想傷害自己三個斥候來著。

    胖子文士看到張遼盯上他,不甘受縛,大吼一聲,長劍刺過來。

    張遼冷哼一聲,眼中殺氣大聲,縱然早有謀劃,要留著這些諸侯的性命,但殺他一個倒也無妨!左右已經殺了一個孔伷了!

    他反轉鉤鐮長刀,鎖住那刺過來的長劍,手腕一抖,那胖子文士手中長劍落地。

    張遼鉤鐮長刀再一回一轉,便朝胖子腦袋砍去。

    胖子眼裡露出駭然和絕望之色,就在這時,一桿長槍斜裡向上刺來,卻是鮑信急忙來救。

    張遼長刀被頂起幾分,錯過脖子,劃過了那胖子頭頂,將他的髮髻高冠連同頭皮削下了一塊,駭的那胖子渾身發軟,落下馬去。

    “公山!”鮑信大吼一聲,急忙護在那胖子身前,虎視張遼:“文遠,手下留情!”

    “公山?原來是兗州刺史劉岱。”張遼看那面色發白的胖子沒死,冷哼一聲,目光轉向前面並排急逃的三騎,一提象龍。

    象龍一聲高亢嘶鳴,碗口大的馬蹄翻飛,輕易追上了那三騎,馬上的張遼抬腳一踹,刀背一掃,將三個驚駭的諸侯全掃下了馬背。

    張遼一躍下馬,哈哈大笑,連踢帶踹,將三人一陣暴打,嘿聲道:“讓你們不好好打仗,走旁門左道,搞什麼血書,搞什麼誓師,逼迫弱女子,打得就是你們這些不成器的傢伙!”

    “豎子!”

    “武夫!”

    “住手!”

    三人又驚又怒又痛,連聲呼喊,卻全然無用。

    張超和袁遺不通武藝,全無抵抗之力,張邈懂得一些,卻被張遼重點照顧,打得鼻青臉腫,打倒了張邈,又拎起袁遺和張超,砰的一下來了個嘴對嘴頭碰頭,只讓兩人羞憤欲絕。

    這下子別說張邈、張超了,就連膽子最小的袁遺也發起狂來,衝過來抱住張遼的腿,要和張遼拼命!

    從城門中衝過來的二十多個士兵看到這一幕都有些發懵,兩軍作戰,是殺是俘他們都見過,卻沒見過這般拳打腳踢的。而且幾位使君好像也很兇猛。

    “張……張軍侯?”領頭的正是守城的吳堅,認出了張遼,失聲驚呼,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張遼朝他咧嘴一笑,看一人過來要搶他腰間長劍,鮑信又衝過來,抬腳連踹,將三人踹開,迎上鮑信,連殺數招。

    鮑信雖然頗有勇力,但怎比張遼,幾招下來,手臂被震得發麻,卻不後退,咬牙力戰。

    張遼與鮑信畢竟曾為同僚,看鮑信要死拼,便不為己甚,後退兩步,哈哈笑道:“允誠兄,何如隨小弟西去,匡扶天子,共謀大計!”

    鮑信也收了手,喘著氣,黑著臉道:“吾與董賊勢不兩立!”

    張遼明白鮑信的言下之意,別說鮑信不會歸順他,就是歸順了他,以他諸侯的身份,也會被董卓殺害。

    他打消了不切實際的念頭,掃了一眼其他幾個怒視著他諸侯,搖搖頭,嗤笑道:“關東諸侯,某隻服允誠與孟德,似爾等心懷他念,遲疑不進,妄言忠義,實在令某深以為恥!”

    張邈怒道:“爾甘為董卓鷹犬,又有何顏面在此斥責我等!”

    張遼哼道:“大丈夫當世,各有遇合,某雖在董卓麾下,但自問為人做事,遠勝爾等!鄙視爾等,有何不可?爾等若有不服,回去郡縣整軍再戰,某在虎牢迎候!”

    說罷放聲長笑,回身上馬,與二十騎絕塵而去。

    鮑信突然又想到了自己被張遼坑走的數千名士兵,大吼道:“張文遠,莫要薄待了我那些兒郎!”

    張遼的大笑聲傳來:“某的兵,某自會愛護。”

    看著月色下張遼遠去,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

    眼前這一幕太詭異了,別說那些衝出來的士兵,就是被打得鼻青臉腫張邈幾個諸侯,也不明白為何保住了性命。

    唯有鮑信猜出了一二,狡兔死、走狗烹,看來張遼在董卓麾下也不是那麼深得信任,且張遼對董卓也未必那麼忠心,張遼需要董卓有敵人,是以關東諸侯的存在對於張遼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或許他還有其他想法,卻是鮑信不得而知了。

    而張邈等人雖然保了性命,但卻被張遼一頓暴打,丟了顏面,對張遼極為怒恨。

    劉岱披頭散發,頭頂鮮血淋漓,最是狼狽,一夜之間,他接連遭逢變故,心中憋屈之極,看著鮑信,怒道:“允誠,如何與張遼這般熟悉!”

    鮑信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哼道:“昔日我與他同在大將軍麾下效命,自是認識。”

    劉岱語塞,張邈整了整衣冠,突然想起張遼方才毆打他們時說得話,臉上的怨怒之意去了大半,長嘆道:“思及張遼方才怒斥之言,必是得知了孔公緒請帝后寫血書誣他弒帝之事,只是此事隱秘,不過黃昏之事,他如何得知?”

    劉岱幾人聞言卻不以為然:“他為董卓走狗,便是誣陷他又如何!”

    事實上他們想差了,張遼打他們的根由還在唐婉,至於誣陷之事反而沒放在心上,他們沒想到張遼與唐婉的關係,自然也不會想到這一層。

    鮑信卻是臉色又變:“文遠恩怨分明,既已得知,公緒為主謀,多半危矣!卻不知帝后如何?”

    幾個諸侯一驚,急忙入城,到了唐婉那處宅院裡,見到了孔伷的無頭屍體。

    張邈長嘆道:“我等正月起兵,十萬義士盟誓酸棗,何等雄壯,而今竟被張遼、徐榮兩個籍籍無名之輩打敗,乃至公緒被害,公偉生死不知,十萬大軍敗於一萬賊兵之手,我等也惶惶而逃,此戰之後,我等必為天下所笑。”

    其他幾個諸侯沉默不語,鮑信卻沉聲道:“眼下卻非慨嘆之時,敵人兵少,我等兵壯,雖是潰敗,但活者眾多,賊騎不善攻城,且攜糧不多,必難久戰,我等當據守縣城,各自收攏潰兵,待賊騎退卻,便退回郡縣整編訓練,待本初、孟德、公節齊聚,再號令關東諸郡,再討董卓!雪此羞辱!”

    “正是!”劉岱心中怒恨最深,厲聲道:“吾要再召集天下英雄,共同討董卓與張遼!”

    “不錯,要再討董卓!”張邈沉聲道,酸棗縣為他陳留郡之地,董卓如今得勢,很可能繼續東進,他首當其衝,受害最大,必須再次拉起同盟。

    張超和袁遺二人想到方才那般恥辱,也咬牙附和。

    若是張遼得知他們的想法,恐怕真要仰天大笑了,總算沒白打他們一場。

    他暴打這幾個諸侯,一為出口惡氣,二來就是拉仇恨,如同對待袁紹一般,讓他們時時刻刻想著討伐董卓,找自己報仇。只有這樣,他才能有迅速擴張實力的由頭和空間。

    正如關東諸侯借討伐董卓之名招兵買馬擴張實力一樣,他則是反過來借助關東諸侯討伐董卓的機會,迅速擴張實力。也只有在戰時,董卓才不會介意他發展壯大,一旦安定下來,機會就很難得了。

    而雒陽如今已經成為一片焦土,正是戰場所在,將關東諸侯拉到雒陽這片焦土,也免得他們在地方互相爭鬥,禍害州郡,可謂一舉數得。

    不過在張遼暗中推動的這場大戰之中,他只想尋機壯大,適當磨礪,卻不想與關東諸侯真正死拼,這對他而言既沒有什麼意義,也消耗實力。

    他此次突襲酸棗,旨在救人,並非殲敵,所以他沒有帶神射營和擊剎營上戰場,只帶了陷陣、大戟與驍騎,即便如此,也是先用計亂敵營,而後一擊必殺,遠走千里,救了人,就立時撤離戰場,因而傷亡很少,完全在他的控制之內。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2:29
第二百一十三章典韋

    張遼暴打了一番諸侯,只感比殺了他們還要痛快,出了胸中那口惡氣,便領著士兵迅速脫離戰場,直向酸棗西南,目標潁川。

    酸棗這邊戰場他留給徐榮,如今酸棗諸侯敗勢已定,徐榮雖然兵少,但都是精銳,而且以騎兵的機動性,可進可退,不會吃大虧,雖要苦戰一番,卻正合張遼的心思。

    董卓麾下的羌胡騎兵勢力必須削弱,他對自己與董卓的長期良好相處不抱太大希望,一旦衝突,羌胡騎兵就是他最大的敵人。

    張遼帶著驍騎、陷陣和大戟一路趕去和唐婉會合,遠遠看到守護在那裡的一眾猛虎士,他眉頭微凝,心中頗是遺憾。

    麾下八營之中,陷陣營有高順,大戟營有張郃,斥候營有楊漢,擊剎營有史阿,親衛營有**,皆有最適合的人統領。

    餘下神射營,由兩個假司馬統領,但兵種也分射手和刀盾兵,兩人統領也算合適,且神射營不用衝鋒在前,蔣奇和郭成足以統領。

    但餘下的驍騎營和猛虎營就成問題了,此二營如今皆由張遼統領,但張遼分身乏術,上了戰場不可能同時帶領兩營作戰,尤其是猛虎營,是他準備打造的特種營,每一名猛虎士的基本身體素質在諸軍之中都是最好的,但猛虎營卻缺乏一頭凶悍的頭虎,難以發揮出應有的戰鬥力。

    張遼雖然作戰勇猛,但缺乏那種特別的凶悍之氣,帶不起他預想中的猛虎那種凶悍,假司馬薛明更是不成了,雖然武力不差,但略顯沉穩,氣勢不足,更是帶不出猛虎營的悍氣。

    張遼帶著士兵到了林下,接了唐婉,趁著月色一路向南。

    走了十多里,到了一處老林山坳前,蔣奇、郭成和史阿早已帶著神射營與擊剎營在這裡迎候,他們執行了獵虎計劃後便帶著橋瑁等俘虜退到了這裡。

    此時已是子時,月上中天,山坳之中還燃著火把,除了一千多士兵外,還有三千多匹戰馬。

    這三千匹戰馬卻是張遼此次突襲酸棗迂迴行軍所用,陷陣、猛虎和大戟三營都是步兵作戰,但行軍時卻是騎馬,否則不但在時間上就趕不上鮑信和曹操,而且長途步行奔波,疲憊不堪,哪有力氣作戰。

    好在張遼當初從河內之戰俘獲戰馬眾多,後來送了呂布一千,只餘下三千,此次出滎陽之時又向徐榮借了一千,確保將士們都有馬可乘。

    張遼命士兵在山坳中休息一個時辰,又將唐婉安頓在馬車中休息,讓古採英照看,他則與史阿去看橋瑁等俘虜。

    橋瑁自然沒死,楊漢等斥候在軍營中所用人頭是假,軍令是真,真假混淆,才大亂敵營。

    如何處置橋瑁是個問題,橋瑁為人甚有恩惠,殺了會失人心,留下卻很難折服,一個兩千石大員會歸順他?張遼可沒這麼樂觀,何況橋瑁與鮑信等諸侯一樣,董卓那一關就過不去,索性放了也罷。

    張遼一邊走一邊琢磨著,史阿突然開口道:“都尉,俘虜之中,有一高手,極為厲害,可收為己用。”

    “高手?”張遼眉頭一揚,能讓史阿讚譽高手的可是不多,要知道,連張郃和高順在史阿眼裡也不算高手,卻不知史阿此時所說的高手能高到什麼程度?

    “你與他交過手?多少回合?很棘手?”張遼頓時來了興致。

    史阿搖頭道:“未曾交手,不過僕能看出來,他很厲害,煞氣很重,虎牙未必能打過他,與僕不同,他適合戰場廝殺。”

    張遼一聽,興致更濃了,忙迫不及待的問道:“他用的什麼兵器?可有姓名?”

    史阿嘴角難見的抽搐了一下,道:“他的兵器麽,尋常人拿不動,是兩支青龍鐵戟,每支都有四十多斤……”

    兩支青龍戟?重四十斤?張遼聞言不由身軀一震,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名字,一把抓住史阿肩膀,失聲道:“他可是姓典名韋,相貌兇惡,陳留人?”

    史阿愕然看向張遼:“都尉竟認得他?”

    “哈!哈哈!哈哈哈……”張遼忍不住對著月亮大笑起來,嘴巴都咧到了腦後跟,那癲狂的傻模樣看的史阿眼角直抽搐。

    連四周休息的將士都忍不住看了過來,不知道他們的都尉遇到了什麼喜事,居然如此開懷大笑。

    張遼此時卻顧不得這些,他心中只有無盡的狂喜,隨便一網,就網來了典韋?他決定,從此以後,他要相信,天上還是會掉餡餅的!

    他正發愁猛虎營沒有頭虎,典韋就來了!除了瞌睡送枕頭,還有比這更驚喜的事嗎?

    “走!快去看看!”張遼迫不及待的拉住了史阿。

    橋瑁與十幾個俘虜被看押在山坳一角,十幾個人都被綁縛著,因為這些人能被派出獵虎,都是軍中戰力最強的猛士,史阿對他們不得不防。

    不過對於其中幾個受傷的,史阿還是安排了隨行的軍醫給包紮治療,張遼軍中基本沒有欺負俘虜之事,只因他最常教導手下的一句話就是,要善待俘虜,因為他們很可能成為我們的同袍兄弟,協同作戰。

    聽到張遼的腳步聲,十幾個俘虜都看了這邊一眼,神情各異。

    張遼掃過一眾俘虜,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大漢,身形魁梧,相貌兇惡,被繩子團團捆縛著,閉著眼睛靠在那裡,卻掩飾不住那股子凶悍之氣,如同一頭被縛的猛虎,雖然不能動,卻神情不沮,精氣不散,戰意深藏,時刻保持著那隨時都能暴起一擊的姿態。

    到了此時,張遼神情反而平靜下來,心中對典韋暗自讚許,轉頭又看向其他人,其他十幾個人雖然大多體型魁梧,但精氣神明顯就差了許多,尤其那幾個受傷包紮的,神情極為萎靡和沮喪。

    在眾人中,張遼又一眼看出了東郡太守橋瑁,他雖披甲衣,卻頭戴高冠,有一種沉穩儒雅的文士氣質,在眾人中也算卓爾不群。

    張遼在打量橋瑁,橋瑁也在目光炯炯的打量著張遼,似乎對他的年輕有些詫異。

    “橋太守。”張遼朝橋瑁抱拳道:“某便是張遼,此番得罪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2:34
第二百一十四章先消敵意

    橋瑁哼道:“好一個張遼,我等中了詭計,非戰之過,被爾所擒,夫復何言。”

    張遼對於橋瑁的遭遇很同情,他瞥了一眼身側的郭圖,郭圖這廝的鬼主意的確很坑人,堂堂一鎮諸侯意氣風發的去獵虎,就這麼被憋屈的逮了。

    他揚了揚眉,笑道:“某也是不得不如此,爾等龜縮於酸棗,某在成皋久候不至,不得不親自前來。”

    橋瑁閉上眼睛哼道:“吾不與賊子共語!既落入爾手,要殺要剮任爾自專,何須多言!”

    “誰為賊子?”見橋瑁如此不給面子,張遼也冷笑起來:“爾等州牧刺史在關東自募兵馬,不尊朝廷號令,叛逆作亂,恣意行事,乃至天下大半失控,百姓陷於水火,如此罪惡賊行,也敢反誣某為賊子?真是賊喊捉賊,反咬一口,入骨三分哪。”

    橋瑁見張遼將他們關東諸侯說的如此不堪,不由睜開眼睛,怒道:“董卓肆意廢立,挾持天子,大逆不道,且我等只尊弘農王,何云叛逆?”

    “那便說弘農王。 ”張遼也來了勁。

    雖然他此時很想直接拉攏典韋,但自己的優勢並不大,霸氣外放、猛將來投更是無稽之談,尤其是典韋屬於性格剛強一類,又與自己處於敵對狀態,如果他認准自己是逆賊,直接拉攏他全無可能,因此需要精心策劃。

    首先就是要改變典韋先入為主的看法,打消他對自己的敵意,而這一點說不得就著落在自己與橋瑁的辯駁上了。

    畢竟關東諸侯勤王討賊的輿論太厲害,底下這些將領大多都被蒙蔽蠱惑,典韋多半也不例外,如今正好藉助與橋瑁辯駁的契機,讓典韋看清關東諸侯討伐董卓的本質,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逆賊,關東諸侯也不是什麼正義之士,歸附自己,並非附逆,從而不露行蹟的打消他的對立防線。

    一念及此,張遼打起精神,嘿聲道:“相國廢立,置弘農王於宮中,雖地位不保,卻也算安穩,而諸位臘月通謀,正月初起兵,名以擁立弘農王,消息傳至雒陽,弘農王遂被董璜殺害,諸位既是尊弘農王為帝,卻不為他的安危著想,置他於死地,此害主也!諸位可有慚愧? ”

    橋瑁臉色難看起來:“我等亦未料董賊如此狠辣,乃誓為弘農王報仇。”

    “報仇?招募十萬兵馬口伐筆誅嗎?”張遼嗤笑道:“某向來只看行動而不聽大言,爾等正月起兵,弘農王被害,袁氏滿門被誅,未見爾等行動,此置國仇家恨於不顧!三月遷都,百萬西行,雒陽一空,宮室焚燒,百里焦土,未見爾等行動,不說帝駕朝臣,此置黎民百姓於不顧!直至如今已是五月入夏,未見爾等行動,爾等所謂討伐董公,莫非要待董公百年歸土之後,爾等敲鑼擊鼓、自然獲勝乎?此謂兵不血刃而假於天時乎?真是絕頂妙計呀!”

    史阿嘴角上揚,一眾擊剎也忍不住嗤笑,都尉的辭鋒便如他的武藝,總是令他們大開眼界。

    “你!”橋瑁被張遼夾槍帶棒的言語譏諷得面色漲紅,想要反駁,卻又無從說起,諸侯各懷心思遲遲不進是個硬傷,張遼一擺出事實,他們就難以駁斥。

    看橋瑁語塞,張遼乘勝直追,哼道:“再說爾等所為,王匡在河內,名以大義而肆意抄家,只為搜刮軍資而弄得天怒人怨;爾等在酸棗,搜刮百姓糧食,亂入百姓家宅,乃至百姓逃離,田土荒蕪;袁術在魯陽,徵糧加賦,恣意搜刮;青州刺史焦和,響應爾等,引兵向西,甫過河而州內黃巾亂起,可笑焦和禱祈髃神,不能抵禦,黃巾攻陷郡縣,青州一片焦土,百姓流離失所。身為州郡刺史,尚不能使治下百姓安居樂業,又有何面目大呼討賊!真是覥顏無恥,為天下所笑!”

    橋瑁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麼來。

    張遼冷笑道:“我道爾等起兵,名為討賊,實為割據自立,但既以討賊之名割據,卻也該有討賊之實!”

    他說罷,指向其他一眾俘虜,包括典韋,道:“爾等聚攏如此多英雄豪傑,卻畏縮在酸棗,每日置酒高歌,遲遲不動,實失天下之望。”

    典韋等人聽到這裡,神情都有變化。事實上他們這些猛將都有能力,自然不甘平淡,或抱著討賊之志,或抱著建功之心,但諸侯遲遲不動,他們心中也未嘗不有怨言。

    而張遼要的正是這個效果,否則他才懶得三更半夜與橋瑁辯駁,早將這廝趕走了。

    看到橋瑁無言,張遼乘勝直追,厚著臉皮開始自誇:“某雖為千石微職,又依附董公麾下,然百萬百姓遷徙之時,吾立軍令狀,冒死請命以督管遷徙之事,帶領麾下四千兒郎,打擊不法,斬殺亂胡,扶老攜幼,設粥搭廬,旬月之內,未曾有一日合眼,寒雨連日,未曾有一刻歇息,乃至遷徙之後,病者過半。百萬百姓,八百里遷徙,死不足百之一,乃令吾等之名百姓皆知,吾等離開,百姓攜老扶幼,數百里路途,簞食壺酒,揮淚以送。是以,某與麾下兒郎自問強於爾等百倍!”

    “此事果真?”橋瑁聞言不由動容,炯炯看向張遼。

    他身為太守,豈能不知遷徙的難度,尤其是上百萬人遷徙,最好的情形也要死亡四到五成,遭逢天氣不好、處置不當,死亡七到八成也不足為奇。而今張遼竟說他督管遷徙,死亡不足百一,便是有誇大,這個比例也足以讓他震驚了。

    他們一眾關東諸侯聽聞董卓將雒陽百姓全部西遷,本以為是個大禍,以董卓的殘暴和羌胡兵的搶掠習氣,百姓必然十不存一,沒想到此時從張遼口中聽到了這個結果,實在令橋瑁有些難以置信。

    “此事關西人盡皆知。”這時史阿卻突然開口了,淡淡的道:“張都尉為保朝臣,擒拿司隸校尉劉囂,為護百姓,逼退董卓親侄、中軍校尉董璜,險為董卓所害,我等本為雒陽遊俠,遊歷州郡,快意恩仇,但張都尉卻言,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其言如此,其行尤勝,我等因而甘願跟隨,誓死效命。”

    正因為史阿寡言,所以他的言語更能令人相信,一眾俘虜看向張遼的眼神都變了,至少他們眼中的敵意消散了不少。

    典韋自然也不例外,他從軍之前也算縣里遊俠,與史阿等遊俠一樣,屬於平民階層,而且更有大志氣節,聽聞史阿說到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不由動容,抬眼驚異的看了張遼一眼,神情多了幾分佩服。

    橋瑁沉默片刻,抱拳道:“閣下與董卓不同,所作所為,吾不如也。”此人也不愧名士風度,心懷坦蕩。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2:36
第二百一十五章無心插柳

    橋瑁接著又道:“閣下既與董卓道不同,何不離開董卓,隨我等……”

    “去關東做什麼?效法諸位割據一郡嗎?”張遼反問道。

    “總好過屈於董卓麾下,自損名聲。”橋瑁道:“更可安定一方,豈不功莫大焉?”

    張遼搖搖頭,慨然道:“大漢立國四百年,可謂積重久矣,試看當今天下,富者連田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豪強募兵納民,高壘堡塢,自成一國,自徵其稅,朝廷失卻威嚴,百姓處身水火,是以人心思亂,州郡自立,群雄並起,漢室傾頹,此冰凍三尺,沈痾爆發,誰人能擋?”

    張遼此言一出,橋瑁眼睛猛然一睜,忍不住長身而起,看向張遼,眼裡全是震驚。張遼的這些話對他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衝擊,他想斥責張遼胡言亂語,可是細思起來,卻只感渾身顫抖,不寒而栗!

    桓靈以來,天下漸亂,他們這些士人也未嘗不思緣由,然身在局中,難以自明,只能將緣由歸於宦官干政,上應天災,如今聽了張遼所說,橋瑁只覺各種念頭紛至而來,他想要出言反駁,一時竟卻無從駁起。張遼的這些話可謂入木三分,一針見血。

    典韋等人也都聽到了張遼這番話,尤其是出身平民的典韋,對張遼此言可是感同身受,他們這些平民身處其中,身受其苦,卻說不出一二,而張遼的話卻讓他們茅塞頓開。

    張遼察覺到典韋錚然而來的目光,朝他點了點頭,卻沒多說,而是伸手解開了橋瑁身上的綁縛。

    橋瑁兀自不覺,直視張遼:“然則……該當如何……”

    張遼沉聲道:“打破堡塢,編戶齊民,打破固有,重新分配,還天下一個相對公平,收地方兵權,總歸中樞,開科取士,廣納人才,不問出身,讓豪強可製,貧民可期。”

    廣納人才,不問出身!

    別說典韋等人,就是史阿等人也是渾身劇震,他們不懂什麼叫開科取士,但廣納人才、不問出身,豪強可製,貧民可期,他們卻是完全能聽懂,只覺此言便如同驚雷一般!

    這與數百年來的察舉取士完全相悖,全讓他們渾身戰栗,有一種強烈的期盼!

    橋瑁忍不住搖頭,他雖然不是出身百年大族,沒有累世公卿,但族叔橋玄也曾任太尉,也算勉強列入士族,因而他下意識的對張遼的這種做法有一種抵制,但卻又說不出什麼合理的話來,只能道:“此事誰能為之?”

    在橋瑁看來,張遼說的這些實在太難了,一旦施行,必然招致世家豪強的合力討伐!多半是出師未捷而自身先亡。

    張遼卻淡淡而笑:“總有志同道合之人。”

    不說別人,曹操就是一個志同道合之人,劉備也算,歷史上他們執政以後,都是不斷打壓豪強,曹操力度更大,劉備手段柔和。可惜曹**後,繼承者向世家勢力妥協,至於蜀國則是直接被世家出賣。到了司馬執政之時,九品中正制徹底變了質,助推世家政治走向巔峰,天下陷於家族爭鬥、有家無國的局面,寒士貧民無出頭之日,誰會愛國,不過苟且生存,社會風氣低迷,造成數百年苦難。

    而除了曹操、劉備等有誌之士,寒門之士完全可以作為助力,便是世家之中,也有自律遠見之士,可為援助,如潁川荀氏。世家未必都有袁氏那般野心,當政治體制合適、兼顧他們的利益之時,他們也會屈從其下,尤其是在眼下世家還未完全興起之時。

    橋瑁也非短見之人,他喃喃道:“如此必要起干戈。”他能斷定,張遼要走這條道路,首先就要與二袁所代表的世家勢力起衝突。

    “如今關東諸侯豈非正起干戈?”張遼淡淡的道:“要改變固有,醫治沈痾,便避免不了陣痛。”

    “如此,閣下卻為何不離開董卓,前來關東?莫非董卓能為此事? ”橋瑁不以為然:“董卓雖然出身涼州,但亦是豪強,雖起復士人,卻是徒好納士之名,而無治國之理,不可依恃。”

    張遼點了點頭,橋瑁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董卓志大才疏,向關東士族妥協也是無原則的妥協,沒有自己的政治理念,難怪為世家所鄙視,加上關西與關東之爭,更是不肯屈從於他了。

    不過張遼如今留在董卓麾下,自然也有自己的謀劃,關中是立業之基,更是安危定傾之重,他看了看橋瑁,道:“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而今中原亂起,內耗嚴重,但西北羌氐、鮮卑、匈奴、烏桓日益壯大,虎視中原,強弱易勢,百年之內必成大禍,漢人堪憂……”

    橋瑁忍不住又是一驚,方才張遼說的是內憂,而今卻提的是外患了,這一點怕是那些各懷心思的諸侯根本沒想過的,他此時看向張遼的眼神可真謂佩服之極了,誰能想到在關東惡名昭彰的張遼,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年輕人竟有此見識,他忍不住讚道:“昔日許子將曾評曹孟德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吾今日卻謂,他日安危定傾者,莫非張文遠乎!”

    “橋太守過譽了。”張遼哈哈一笑,又道:“誠如我所言,漢人要安,先定西北,眼下董公雖然性情暴躁,卻能安涼州,懾羌胡,定西北,諸君只消將董公所譴羌胡拒於雒陽以西,天下暫可安定。但董公一日若去,涼州必然大亂,羌胡再次肆虐,某在西北,所謀便在於此。”

    張遼說到這裡,看了典韋一眼,嘆道:“可惜,某起於微末,雖有安危定傾之志,卻恨無能人誌士相助也。”

    “何云無人?”橋瑁被張遼說的激動,指著其他俘虜道:“此皆猛將勇士,不慎被文遠所俘,但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只要文遠手下留情,不殺害他們,收為己用,便可為助力!”

    張遼本來覺得自己的話題偏了,正要想辦法拉到典韋身上,沒想到橋瑁竟然突然會說出這話,登時大樂,這也太給力了!

    不過張遼也大感意外,自己與橋瑁辯駁,本意在收服典韋,沒想到說得多了,倒是先折服了橋瑁,可謂無心插柳了。

    他卻不知道,他那番言語對於身處迷霧中的橋瑁是多大的震撼。

    要知道,漢之前的大統一朝代僅有秦,但秦滅亡的太快,甚至沒有衰落的過程,漢根本無法借鑒,因此時人對於朝代興衰、分分合合的根源並沒有太深刻的認識,對於後漢以來的種種衰亡跡象感到迷惑和無措,甚至狂放墮落,而張遼這番話卻讓橋瑁如醍醐灌頂,他怎能不心服。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2:37
第二百一十六章收典韋

    無論如何,橋瑁既然已經開口,張遼哪會放過這個機會,看那些俘虜還被攬著,當即便吩咐史阿:“阿衡,先解開他們的綁縛!”

    史阿看了一眼典韋,又提醒張遼:“都尉,須要心此人,他很危險。獵文網”

    張遼拍了拍史阿肩膀,沒想到史阿也這麼給力,直接將自己的視野放到了典韋身上,他哈哈一笑,大步走到典韋面前,親自為典韋解縛:“某觀這位壯士,有英雄之氣,某以誠待之,他豈會害某。”

    史阿聽了張遼這話,嘴角忍不住微抿,張都尉還是這麼虛偽,有了自己的提醒,以張都尉的武藝完全可以無懼偷襲,分明是藝高人膽大,卻說得如此堂皇。

    但典韋卻不知道這一點,他看著張遼接近,本來是下意識警戒防備,但聽了這番話,緊繃的身軀不由放鬆了起來,凶悍的面容也微微柔和。

    張遼利索的給典韋解了繩索,典韋沒有說話,當然更沒有偷襲,而是朝張遼一抱拳,以示謝意。

    “真英雄也。”張遼又讚了一句,拍了拍典韋的肩膀:“敢問兄台大名?”

    拍肩膀這個動作在這個時代雖然有些出格,但卻能很快拉近人的心理距離,典韋被張遼拍了肩膀,先是身軀一繃,而後迅放鬆下來,再次抱拳,洪聲道:“大名不敢當,俺姓典名韋,無字。”

    果然是典韋d然張遼早已經知道,但此時從典韋口中親自說出來,他還是不禁心中狂喜,臉上更露出驚喜之色:“竟是典兄?可是家住陳留己吾?”

    典韋不由一愣:“足下認得俺? ”

    張遼拉住典韋手臂哈哈大笑:“真是典兄,某可是慕名久矣3平生最好遊歷四方,結交豪傑,曾東至陳留,路過己吾縣,聽聞當地出了一個豪傑,姓典名韋,膂力過人,武藝乃當世頂尖,為人又有大志氣節,曾為友報仇,刺殺豪強惡霸,數百人不敢靠近,如此豪傑怎能不結交一番3便冒昧前去拜訪,可惜未曾得見,引為平生之憾!不想今日竟在此得見!”

    張遼身後郭圖忍不住臉頰抽搐了下,他覺得張遼這番話怎麼這般耳熟,好像在拉攏張郃時曾用過

    典韋卻不知道實情,聽了張遼所說,一時間有些懵,因為張遼所說的確實是他經歷過的。

    那邊橋槧了張遼這番話,也是哈哈大笑:“沒想到文遠與典軍侯還有這般過往,慕名拜訪,雖未得見,卻是豪傑之交也!”

    張遼又問道:“典兄,吾曾見令郎典滿,如今可好?”

    一聽張遼提到典滿,典韋是徹底相信了張遼的話了,忙抱拳應道:“犬子一切安好,有勞都尉掛記。”

    張遼哈哈一笑,拉著典韋的手:“典兄,某是也是直快人,不喜歡拐彎那,典兄可願助某討伐賊寇,抗擊異族,共謀大事,保四方安定,百姓安寧!”

    典韋聞言,不由沉默。

    他本是平民,地位低下,應募參軍,也是為了養家糊口,在張邈軍中職位低微,也未曾遇到值得他忠心效命之主,方才聽了張遼一番言論,對這個都尉的行事和志向早已是佩服之極,再加上張遼昔日拜訪之說、眼下誠摯之情,他心中對張遼的看重極是感激。

    而張遼以兩千石的職務,卻對他態度親和,一口一個典兄,全無架子,比之張邈那些高高在上的諸侯可謂天壤之別,他心中更是感動。

    典韋雖然性格有些沉悶寡言,但卻是敢作敢為之輩,是以面對張遼的拉攏,他沉默了下,並沒有多作猶豫,而是指著一旁之人,向張遼抱拳道: “俺願隨都尉效命,但俺隨趙司馬而來,卻要保他安危。”

    “好!”張遼聞言大笑:“某得典兄相助,如虎添翼也!典兄且放心,趙司馬絕對無恙,要留下,某任用,要離開,某恭送!”

    一旁的司馬趙寵不由面露喜色,忙道:“吾受張使君大恩,卻不得不回去報恩。”他與典韋不同,出身頗高,在張邈手下深受重用,卻不願委屈在張遼手下了。

    “如此,趙司馬隨時可以離開,某會安排馬匹。”張遼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如今張邈等諸侯已敗,酸棗四處都是潰兵,趙司馬路途之中還要心。”

    “啊?使君敗了?”趙寵呆在當場。

    橋瑁有些不敢置信,忙問道:“文遠,酸棗有七萬大軍,吾等離開不過半日,如何會敗?”其他俘虜也是懷疑的看向張遼,七萬大軍,便是七萬頭豬,也不會敗得這麼快吧?

    張遼揚眉道:“統領不一,號令不齊,戰意匱乏,一團散沙,雖有七萬,反不如七千,且劉岱與橋太守素來不和,一經挑撥,便自相爭鬥,禍起蕭牆,我等趁機而攻,諸侯先逃,軍心喪失,雖有七萬,輕易而定。”

    張遼說的輕鬆,橋瑁等人卻是震驚難言。

    “是了。”張遼又咧嘴道:“某剛從酸棗而來,殺了孔伷,暴打了張邈幾個諸侯一通,感覺很是不錯。尤其是劉岱,險些砍了他的腦袋,也算為橋太守出了口惡氣。”

    “這”橋瑁等人聞言,更是瞠目結舌。

    張遼將一塊令符平拋給趙寵:“這是張邈的令符,借用一番,效果不錯,趙司馬便將它帶回去吧。”

    趙寵呆呆的接過張邈的令符,其他人看到這令符,這下子徹底相信了張遼的話,一時間都有些頹然。

    張遼看了其他幾個俘虜,道:“爾等可願跟隨於某?”

    其他俘虜此時心神震撼,一時之間都是猶疑不定。

    張遼也不多說,他的禮賢下士只是對於典韋的,而且有比較才更顯珍貴,他看向典韋,笑道:“典兄”

    典韋卻抱拳道:“俺既在都尉麾下效命,典兄之稱卻是萬不敢當了。”

    張遼不由大笑:“如此,某私下還喚典兄,在軍中卻要稱典司馬了,某麾下有猛虎營,四百猛虎士,多是遊俠出身,個個武藝都是軍中頂尖之屬,本由某統領,如今就交由典司馬統領了!”

    典韋聞言,不由一驚,他沒想到自己剛到張遼麾下就受到如此重用,忙道:“俺何敢當之!”

    張遼卻大笑道:“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猛虎營隨時可以擴編,某信任典司馬,必能令猛虎營威震天下y向披靡!”

    典韋聞言,不由熱血沸騰,當即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蒙都尉信重,俺敢不效死力!”這個主公他認對了,雖然年輕,卻比張邈之輩何止強出百倍!

    張遼見狀,知道典韋算是徹底歸心了,不由再次大笑,一把扶起典韋,道:“典司馬無需多禮,某知典司馬武藝當世無匹,某敲也通此道,閒時你我好好切磋一番!”

    典韋也不由咧嘴而笑,這個主公既有遠見與大志,而性格也實在令他喜歡。

    其他俘虜見狀,不由羨慕不已,他們此時既敬佩張遼的氣魄,敢將最精銳的士兵交給一個剛剛投降的將領,又羨慕典韋的際遇,同時也有些後悔,從張遼的神情他們也知道,自己方才一番猶豫之後,再歸附怕是沒有那般好的待遇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6 12:38
第二百一十七章入潁川

    雞鳴聲過,天色還黑濛濛未亮,中牟縣一處破宅中,曹操久久佇立在院13裡,看著東南方向,曹洪和連夜尋來的夏侯惇站在他身後。

    “兄長。”曹洪看曹操呆立不動,將自己的衣袍給他披上。

    “赫赫赫赫……”曹操嘴裡發出古怪的笑聲,良久才罷,長嘆道:“敗了!未料酸棗大軍竟敗得如此之急,如此之急也!七萬大軍,一夜而潰,一夜而潰哪!那可是七萬大軍,竟會敗得如此之急!孟卓,公山,公業,公偉,不至於此吧?”

    曹洪和夏侯惇看曹操失態的模樣,也無話可說,他們至今還難以相信,酸棗諸侯七萬大軍竟一夜而敗,而他們兩萬多士兵在滎陽還苦戰了一整天!

    良久,又是一聲雞鳴傳來,曹操回過神來,收拾了情緒,看了身後曹洪和夏侯惇,搖頭嘆道:“張文遠,何其詐耳,我等皆為張文遠所欺也。”

    “大兄何出此言?”曹洪忍不住問道。

    曹操慨然嘆道:“成皋兵少,徐榮謹守數月未敢東進,我等與之在滎陽苦戰一日,他必然折損不少,而酸棗又有七萬大軍,他豈會在此時突襲酸棗?是以,突襲酸棗之計,必出於張文遠。”

    夏侯惇皺眉道:“兄長,昨日之戰,皆是胡騎凶悍,張遼兵馬裝備雖良,小弟卻未曾察覺其作戰有何厲害之處。”

    曹操搖頭道:“張文遠能於河內以少擊多,大敗本初與公節,豈能小覷?昨日戰場,他必沒有盡力,先釋允誠,再放我等,此頗有餘力也。”

    “張文遠既然釋放我等,多半與董卓不一心,又為何再去攻打酸棗?”曹洪對此百思不解,對於曹操能猜到張遼攻打酸棗更是困惑。

    “皆孔公緒之過也!”曹操搖搖頭,沒說什麼。

    曹操猜到張遼突襲酸棗的目標是唐姬,但唐姬在酸棗之事又是他無意中洩露給張遼的,說來酸棗之敗,與他也有不小的關係,但這卻是他不能說出去的,連族弟也不能說。

    他當即轉了話題:“此番大敗,子許身亡,五千兵馬折損殆盡,我等須要再去募兵。”

    曹洪道:“我等可去丹陽,丹楊太守周泰明與小弟相熟,可去尋他相助募兵。”

    “丹陽山險,民多果勁,好武習戰,高尚氣力,精兵之地也,如此我等便盡快收拾,去丹陽。”

    曹操贊同了曹洪的建議,又嘆道:“天下大亂,不過兩年之間,吾已募兵三回,尚記得去年四月,先帝尚在,大將軍與蹇碩爭,譴本初與吾赴兗、徐募兵,還有一人自雒陽相從,其人姓劉名備字玄德,師從盧尚書,頗有雄才,實人傑也,其從者關羽、張飛二人,更有萬夫不當之勇,惜乎在中途失散……”

    ……

    潁川郡是豫州八郡國之一,因境內橫貫的潁水而得名,治所在陽翟縣,曾是夏王朝的建都之地,處中原腹地,四通八達,人口接近一百五十萬,超過了包括雒陽在內的整個河南尹。

    四通八達,易於繁華,卻也是四戰之地,而潁川更是無險可守。

    西北的陽城靠近嵩山,由雒陽八關之一的軒轅關直通雒陽,但關防在雒陽一方,由董卓掌控,對於潁川而言處於被動防守局面。

    北面的陽翟、長社兩縣出境則有河南尹密縣,直通滎陽,總算密縣小而固,可以起到一定的防禦作用。

    其餘方向則是一片平坦,還在東北方向是酸棗駐軍,南面是袁術的魯陽駐軍,東面也沒有大敵。

    關東諸侯起兵後,潁川有兩路諸侯,一路便是豫州刺史孔伷,曾參與酸棗會盟,駐兵潁川北部的陽翟、長社以及河南尹的密縣之間,尤其是藉助密縣小而固的地形,防範從滎陽方向的敵人來攻。

    另一路則是潁川太守李旻,起兵稍晚,沒有參與盟誓,駐兵在潁川西北角的陽城,直面軒轅關,與董卓兵隔著嵩山深澗對峙。

    此時,正是黎明時分,天色剛濛濛亮,一支兵馬在潁川境內穿行,大約四千人,衣著依舊是曹鮑潰兵的裝束。

    這支人馬自然就是張遼的兵馬,他正是從潁川東北的酸棗方向而來,直接繞過了孔伷兵馬把守的密縣,很是輕易的進入了潁川。

    這已經是張遼第二次來潁川,第一次他走的是滎陽到密縣的道路,將唐婉送入密縣後便撤了回去,沒想到孔伷將唐婉帶到了酸棗,以致他突襲酸棗,救出唐婉,再臨潁川。

    由於他的兵馬全是關東諸侯的裝束,掛的也是曹、鮑、孔的旗幟,沿途也沒有劫掠的行為,因此並沒有造成太大驚動。

    事實上,自中平元年黃巾之亂以來,潁川和汝南是重災區,有波才、張曼成等十數万亂軍,朝廷方面則是皇甫嵩、朱儁、曹操、孫堅等將領率四万精兵征討,雙方在長社、陽翟展開了大戰,前後長達半年,潁川遭受了巨大的陣痛,時至今日還有何儀、劉辟、黃邵、何曼等數万黃巾賊盤踞在汝潁一帶。

    孔伷與李旻起兵後,也是四處招兵買馬,是以潁川的百姓對於軍隊的調動已經很是習慣,在他們看來,只要不是大肆劫掠的,多半就是自己一方的兵馬了。

    即便如此,張遼也未曾大意,他沒有在路途中滯留,採取的依舊是閃電突襲的戰術,先是帶著兵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入長社縣境,而後親自帶著兩百擊剎和猛虎,偽作酸棗兵馬,憑藉孔伷的令符進入縣城,假傳孔伷命令急調城北守軍的大小將領入城,一舉將其全部俘虜,又用這些將領的令符,將長社的兩千守兵調出大營,全部俘虜,不過一個多時辰,便迅速掌控了長社。

    掌控長社後,張遼留下張郃的大戟營和兩屯神射營,而後憑藉騎兵的速度,在長社被破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之時,又依法炮製,詐取陽翟。

    潁川的兵馬畢竟警惕性太低,張遼憑藉孔伷的令符,又迅速掌控陽翟,同樣俘虜了陽翟的大小將領和三千守兵,將唐婉送入陽翟後,他留下高順和兩屯神射營,又則馬不停蹄帶著親衛、驍騎、猛虎和擊剎直撲密縣,去救從弟**。

    孔伷在密縣駐紮著五千兵馬,但張遼有孔伷的令符,他留驍騎營在城外,自己帶著親衛營和猛虎營又詐入密縣之中,先俘虜了一干將領,又救了被困的**和一眾親衛,不過密縣的守兵還算警惕,發現了異常。

    張遼當機立斷,令擊剎士將俘虜的將領全部擊殺,震懾敵兵,而後由典韋率猛虎營衝至城門,從裡面打開城門,城外早已準備好的驍騎營一沖而入,廝殺了一個多時辰,斬殺敵人過千,俘虜三千,再次掌控了密縣。

    自此,張遼接連使詐,憑藉四千多精銳,連破三縣,將孔伷的一萬兵馬或斬或俘,全部解決。

    餘下的就是潁川西北駐守陽城的李旻萬數兵馬,不過那裡的兵馬太過集中,突襲不易,張遼如今兵力不足,難以攻打。

    而且在雒陽軒轅關內與李旻對峙的是董卓愛將胡軫的兵馬,他可沒興趣拼死去資敵。

    他攻打陽翟、長社和密縣的主要目的並非殲敵,也非奪取潁川,潁川四戰之地,奪取了也沒用,南有袁術,東有關東諸侯隨時可能反撲,而且董卓也不會放心他留在潁川。

    因此,他的目的一是救從弟**,二是安穩的送妻子唐婉回家看望母親,至於那八千多俘虜,都是順帶的收穫。

    因而張遼攻下密縣後,便帶著**和一眾俘虜返回陽翟,唐家便在陽翟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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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