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召虎 作者︰秋風知了 (全書完)

 
V123210 2017-1-3 19:37: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1 746806
V123210 發表於 2017-2-19 21:42
第一百七十八章好!

    難怪自己在雒陽一直沒見到呂布,本以為他是去了其他關口布防,沒想到居然被董卓派來挖掘帝陵了

    張遼一時之間心中百味陳雜,堂堂當世第一猛將卻被派來幹這般勾當

    可是遠遠看到呂佈在赤兔上興高采烈、合不攏嘴的姿態,張遼也說不出什麼了。

    一個願打一個樂挨,他能說什麼。

    事實上,張遼也知道,盜墓對於并州兵來說並不稀奇,并州兵的軍紀也相當差,怕是只比涼州兵、黃巾和白波賊強一些。

    丁原死後,并州軍事集團就剩下呂布、張楊和自己,三人之中,又以呂布最強,天生的戰將,打起仗來不但勇猛剽悍,而且手段頗多,但他這支人馬的匪性也最重,軍紀也最壞。雖不至於如涼州兵那樣放縱,但也是劫掠成性,盜墓挖墳也是常事,尤其是呂布輕俠出身,以前這類事幹的不少。

    其實亂世之中,盜墓很常見,曹操也乾過,不過曹操盜墓是為了實現胸中抱負,而呂布盜墓一則是奉命,二則就是好財放縱了。

    不過呂布有一點讓張遼很佩服,就是得了財物,懂得將財物散給將士,收攏人心,因此他比丁原更得併州將士擁護。

    “哈哈,文遠”

    這時呂布也看到了張遼,大喊一聲,拍馬而來。

    張遼同樣露出笑容,看到呂布這廝,他心中還是很高興的,這傢伙雖然經常不靠譜,也有些小心眼,但更有幾分率真和義氣,與他交往常常能徹底放鬆下來,不怕被算計,有話說話,言語若有不合,便去比試一場,也是一番暢快。

    黃昏之時,小平津,張遼的住宅里,他與呂布對坐而飲。

    “文遠哪,這天子果然是富有四海,文陵之中金銀玉器不計其數,某與眾兒郎整整挖了五天,往畢圭苑運了兩百多車,還有不少收穫,真是大開眼界,明日某帶著兒郎再去懷陵、憲陵、恭陵”

    呂布興致很高,大談掘墓經歷,文陵剛挖完,又瞄準了邙山之中的其他幾個帝陵。

    張遼瞥了他一眼:“奉先兄,小心先帝晚上登門拜訪。”

    呂布頓時停下了滔滔不絕的掘墓經,面色變了變,哼道:“莫要嚇唬於某,某既是做了,又豈是怕是之人!”

    張遼嘿嘿一笑,敬了呂布一杯“先敬一杯,恭賀奉先兄進中郎將,封都亭侯”

    “哈哈!”呂布一聽張遼提到此事,不由又開懷起來。

    三杯酒下肚,張遼卻是大聲的長嘆一口氣。

    呂布奇道:“文遠因何而歎?”

    張遼自飲一杯,連連搖頭:“奉先兄、小弟,還有稚叔,三人俱出并州,想如今,稚叔在上黨,逍遙自在,如魚得水,奉先兄封候拜將,僅次九卿,青綬銀章,唯有小弟一無所成,一念及此,故而悲嘆,他日或許不復與奉先共飲也,只因地位懸殊、天差地別矣。”

    呂布這幾日一直埋頭盜墓,不知道張遼這廝已被擢拔為猛虎都尉,還以為他還是那個別部司馬,因而聽了張遼所說也不由惻然,安慰道:“文遠何須妄自菲薄,以文遠之才,他日定能官至兩千石。”

    張遼慨然長嘆:“小弟論武藝不如奉先兄,手下更是無人可用,哪如奉先麾下,魏、郝、宋、曹、成、侯、高,健將無數,既是無人可用,又何以立功?何以擢拔?便是前次在小平津作戰,還是向奉先兄借了高兄弟,向董公借了樊司馬。”

    呂布可不知道張遼已經招攬了張郃、韓浩等人才,以他所知的情況,張遼手下確實沒什麼能戰的將才,也不由搖頭,忽然想起上次張遼提到高順之事,頓時有些理解了。

    恰在這時,張遼開口道:“奉先兄,小弟還是那個請求,高兄弟就不還你了,你要是不願意,那小弟就借用五十年!一世人兩兄弟,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噗!

    呂布一口酒噴出:“咳!咳!五五十年?文遠,你這是藉嗎?”

    張遼認真的道:“是藉,沒錯。”

    “咳!”呂布忍不住拍額頭: “你這是無賴嘴臉!”

    張遼一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哎!小弟也是無人可用,心中愁悶,若是奉先兄首肯,小弟便是做了無賴又何妨!”

    呂布搖頭道: “為兄手下那麼多大將,為何文遠偏偏看中了高順?”

    張遼總不能說其他幾個他都看不上眼吧,眉頭一揚,反咬一口,道:“小弟與高兄弟性情相投,也就高兄弟為人實誠,那幾個眼高,怕是不服小弟哪。”

    呂布神色猶疑,沉吟道:“高順為兄亦頗是倚重,若是送予文遠,實在心痛。”

    張遼看呂布語氣有些鬆動,心中頓時大喜,臉上神色卻是不變:“奉先兄,小弟願意付出代價,補償奉先兄。”

    呂布眼睛一亮,他一聽張遼說補償,霎時想到了張遼運回來的那一千張勁弩,可是令他眼熱了很久,當即道:“六百張勁弩!”

    他一下子便是獅子大張口,只要張遼不同意,那便不會再找他討要高順了,若是張遼同意,得了六百張勁弩,已經超過張遼所擁有的半數,倒也不虧。

    “好!”張遼卻是毫不猶豫,一口應下。

    呂布一見張遼這姿態,心中頓時火熱起來,眼睛一瞪:“再加一千張強弓!”

    “好!”張遼仍是毫不猶豫。

    “再加一千匹戰馬!”呂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張遼,只要張遼猶疑,他便立時收回這句話。

    在他看來,六百張勁弩和一千張強弓換一個高順已經足夠了,他畢竟是頂尖戰將,手下也有不少健將,並不缺乏戰鬥力,而張遼手中的那些勁弩和強弓可是皇宮武庫的儲藏,大漢最精良的裝備!他以前見也沒見過。

    “好!”張遼神色不變,仍是那一個字,也根本不怕呂布敲詐。在他看來,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得高順,以物相換,任何代價都值得!

    這就是二人的理念和見識差異。

    呂布看到張遼還是一個好字,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了,他直起身來,死死盯著張遼,深吸了口氣,猶豫了片刻,咬牙道:“再加一千副精甲!”

    “好!”張遼還是毫不猶豫。

    呼!呂布卻是長出了口氣,彷彿抽乾了氣力,重重坐在席上,終於吐出了那句話:“換了!”

    張遼心中狂喜,臉上卻保持冷靜,不到最後一刻,還不到高興的時候,他強自平復著心情,給呂布斟了一杯酒:“那些弓弩鎧甲明日便要發放給手下士兵,還有賈校尉那邊,不知奉先兄何時”

    呂布此時心中比張遼還要急,唯恐夜長夢多,張遼明日後悔,忙道:“為兄這便喚高順前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2-19 21:44
第一百七十九章高順歸,八營成!

    高順應命到來後,聽了呂布說將他調撥給張遼後,低頭沉默不語。

    呂布有些著急,勸道:“高兄弟,某與文遠同出并州,本是一體,何分彼此,汝在文遠麾下聽命,便如同在某麾下聽命一般,汝尚且不知,文遠此番可是出了六百張勁弩、一千張強弓、一千匹駿馬、一千副精甲,可見他對汝之看重,某念及文遠義氣才忍痛割愛,讓汝在他麾下聽命。”

    本來沉默的高順聽了呂布這話,虎軀微震,愕然抬頭看向張遼。高順這些日子一直跟隨張遼,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那些弓弩和精甲的價值,還有那些戰馬,他與張遼相處數月,隱隱察覺到張遼的遠志,正因如此,這些弓弩、精甲和戰馬才是張遼最需要的。而且張遼為了拉攏自己,卻能將這些送予呂布,不能不讓他感到震驚。

    古人說千金買骨,但張遼付出何止千金,而高順自認自己也沒那麼高的價值。

    只是沒想到張遼聽了呂布的話,卻是一下子起身,看向呂布,神情鄭重的道:“小弟所送戰馬、弓弩和精甲,是感激奉先兄因小弟手下無人可用而將高兄弟調予小弟,此義氣之事,卻非人物相換,在小弟看來,那些東西縱然價值連城,卻也根本無從與高兄比擬。”

    呂布聽了張遼的話,本來急切的神情一下子沉默下來,心中隱隱有些後悔,但對於那些勁弩、強弓、戰馬和精甲又極為不捨,一時面色變幻不定。

    高順抬頭看了二人,呂布神情不定,而張遼神情真摯,他緩緩跪倒在地,朝呂布連拜三拜:“昔日將軍與順有救命大恩,而今將軍有命,順自當聽從,只是從此不能再為將軍效命了,將軍珍重。”

    呂布默然,回思高順過往,雖然經常勸諫於他,言語讓他不喜,但高順的忠心卻是毫無疑問的,也是自己手下除了妾弟魏續之外最可信任的一個。

    張遼也長身向呂布一拜,誠懇的道:“多謝奉先恩義,我等俱出并州,親如兄弟,他日若遇危難,小弟拼死相助!”

    呂布自然不知道張遼這個承諾之重,還在失神之中。

    張遼又扶起高順:“高兄弟,他日我若相負,高兄弟自可回奉先麾下。”

    高順朝張遼抱拳,神情肅然:“順既歸都尉麾下,非都尉之命,雖死不背。”

    “好!”張遼一把拉住高順,忍不住暢怀大笑。

    呂布看著這一幕,大為不快,想要反悔,可是又實在不捨放棄那些弓弩、戰馬和精甲,不由心中暴躁,朝張遼道:“文遠,且與為兄出去比試一番! ”

    張遼看向呂布,知道他需要發洩一番,便道:“如此,便出去一戰”

    一場大戰之後,天色已晚,張遼當即將那些精甲、弓弩和戰馬送予呂布,唯恐呂布反悔。

    呂布離開後,張遼連夜召集諸將,正式議定編制。

    他麾下如今共有四千四百餘人,共編八營,四大主營,四大輔營。

    四大主營為驍騎營,編制八百騎兵,由張遼親自統領,假司馬趙武輔之,趙武一直帶領著張遼手下并州騎兵,騎戰經驗豐富,勇猛善戰,被譽為趙老虎。

    大戟營,編制八百人,兵器一律為大戟,步戰,由軍司馬張郃統領,假司馬宋超輔之,這八百大戟士以張郃原本麾下的河北兵為主,他們久隨張郃,也是百戰之士。

    陷陣營,編制為八百精甲步兵,由別部司馬高順統領,至於八百套專用裝備,張遼在畢圭苑府庫中就選好了。張遼本要讓高順選拔八百銳士,不料高順卻認為,陷陣營精髓在於有敢戰之心,赴死之氣,是訓練出來的,身強體壯倒是其次。

    神射營,編制為八百弓箭手,由假司馬蔣奇和郭成統領,蔣奇領六百弓箭兵,而郭成領兩百刀盾兵,兩人配合,自成陣型。

    四大主營的設置,完全展現出了張遼進攻、進攻再進攻的作戰風格,驍騎,陷陣、大戟,皆是衝鋒馳戰之士,而神射營作為遠程強勁打擊的編制,與刀盾兵互為輔助,自成一體,即可輔助其他三營,亦可**作戰。

    四大主營都是訓練成熟的士兵,隨時可以作戰,如今需要操練的就是彼此間的配合。

    主營之外,還有四大輔營,首先是親衛營,由**統領,編制二百人,負責主將宿衛。

    猛虎營,編制為四百猛士,步戰,亦由張遼統領,假司馬薛明輔之。四百猛士主要是選自軍中和遊俠中的敢戰之士,目前尚未操練成形,但一旦訓練成形,戰鬥力極強,赴湯蹈火,勢若猛虎。

    斥候營,編制二百人,由假司馬楊漢統領,選自遊俠中擅長刺探消息、機警靈動、善於偽裝的奇士,負責戰前打探消息,楊漢為人機警,擅長應變,張遼便讓他統領斥候營,雖然兵員少,但品秩不低,斥候營的作用更是極為重要。

    擊剎營,編制二百人,由史阿統領,這二百人全部選自遊俠中擅長刺殺的奇士,配備勁弩,戰場之上伺機狙殺敵兵將領,可亂敵陣,可收奇效。

    八營設置之後,張遼麾下的兵馬算是真正走上正軌了,如今需要的就是訓練,訓練!戰鬥,戰鬥!

    至於司馬朗兄弟和周暉兄弟,早已埋頭到那萬卷書籍之中,跟著賈詡在整理書籍,連一直被賈詡看管著的郭圖也埋頭書海之中。

    至於馬鈞,張遼設置了非作戰的機械營,編制二百人,由軍侯馬鈞統領,主要是遊俠中的一些好機關器械的奇士和後勤兵構成,主管研製和修造器械。

    而機械營第一項事務便是打造馬蹄鐵,事實上張遼早有這個想法,卻苦於沒有合適的打造者,馬蹄鐵雖但作用極大,尤其是對於騎兵,可以防範戰場之上散落在地的兵刃和尖銳物體挫傷馬蹄,對於騎兵長途奔襲更是極為有利。因此張遼並不想將這項技術洩露出去,憑增敵人實力,而今機械營置辦後,正好合適。

    除此之外,張遼還想建醫護營,這是他在遷都之中萌生的想法,可以大大減少軍中傷殘和不必要的死亡.

    不過如今軍中暫時並沒有那麼多的軍醫,而中醫的培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張遼將注意打到了左慈身上,這老道的醫術高明,每天閒著也是閒著,完全可以讓他給自己培養出一批醫工出來。

    到時候如果能夠再製作出蒸餾酒精,用於傷口消毒,那自己手下的士兵傷亡就會大大降低,這也是優勢!

    畢竟培養出一個敢戰能戰的士兵代價太大了,少傷亡好過多募兵。
V123210 發表於 2017-2-19 21:45
第一百八十章大舅子來了!

    當夜安排完畢,各將領退去後,時辰已經過了子時,張遼回到後堂,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唐婉和尹氏,也不是小荷,而是一襲宮裝的古採英,姿態還是那麼高冷。

    他今日抵達小平津後,古採英自然見到了唐婉,此女果然就是唐婉讓他找的那個宮女,不過古採英卻把張遼趕了出來,神神秘秘的與唐婉說起了悄悄話。她二人既然是舊識,張遼也就沒在意,只讓蘇嫿看護著點唐婉。

    沒想到古採英這個時候了還沒睡,他輕咳了一聲,正要和古採英說話,唐婉從內室輕步而出,看到張遼,俏臉滿是喜色,喚了聲夫君。

    古採英冷哼一聲,唐婉這才看到她,不由面色微紅,畢竟古採英是知道她過往身份的。

    張遼卻看不過古採英欺負自己的小妻子了,面色微冷:“你哼什麼?本都尉的妻子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古採英看到張遼如此維護唐婉,出乎意料的沒說什麼,反而面色微微柔和了一些。

    唐婉卻急忙道:“夫君,沒事的,古姨只是性子冷,並沒有惡意。”

    “古姨?”張遼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古採英,自己竟然與她差輩了!不過也是,這女子三十左右,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算差輩了。

    “夫君。”唐婉猶豫了下,道:“讓古姨留下來好不好?她以前對妾身很是照顧呢。”

    “好!”張遼一口應下。

    這可是大好事,有這麼一個高手保護自己的妻子,他高興還來不及,哪會拒絕!亂世之中,他最擔心的就是家人的安危了。史阿的身手很高,但保護女眷卻不合適,有古採英在,再加上蘇嫿,他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張遼當即便向古採英抱拳一禮:“方才是在下失禮了,以後還勞煩古姨多多照顧內子。”

    古採英沒想到張遼態度轉變如此之快,隨即便明白了張遼的心思,是想讓自己保護唐婉。

    她不由看了一眼唐婉,難怪唐婉很是在乎這個男人,這個男子還不錯,為了妻子竟能對一個女人低頭,實在難見。

    古採英原本很是不忿張遼一個出身寒門的魯男子竟娶了身份尊貴的唐婉,覺得實在是委屈了唐婉,本想過來找麻煩的,如今看到張遼這個姿態,心中的不忿倒是消了大半,轉身自己回屋了。

    張遼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這古採英架子確實不小。

    二人進了屋,張遼抱著唐婉登榻,小夫妻分別旬月,尤胜新婚,

    尤其是張遼,歷經大半月的忙碌,身心疲憊,此時抱著妻子躺在榻上,只覺得渾身舒暢輕鬆之極。

    小夫妻二人雖然沒有劍及履及,但耳鬢廝磨,卻也別有滋味,一番深吻,幽蘭暗度之後,小姑娘大是羞澀,掙扎著要鑽出張遼懷抱,卻被張遼牢牢抱住不放,又吻了上去,黑暗中唯餘急促的喘息聲。

    片刻之後,張遼實在怕自己忍不住了,才收了工,轉移了話題,問道:“婉兒,古姨到底是什麼人?不是尋常的宮女吧?她的身手很厲害。”

    唐婉猶豫了下,輕聲道:“古姨一直跟著太后,保護太后的安危,妾身入宮後,她一直很照顧妾身的。”

    張遼一驚,好傢伙!竟然是何太后的貼身護衛,果然來頭不難怪身手不凡,難怪如此心高氣傲,還對自己看不順眼,多半是怪自己娶了何太后的兒媳吧。不過從剛才的態度看,這古採英對唐婉確實是不錯的。

    他正感慨著,沒想到唐婉突然又道了一句:“夫君,妾身兄長來了。”

    啊?張遼一愣,隨即回過神來:“舅兄來了?”

    “嗯。”唐婉在黑暗中應了一聲,情緒似乎有些不安。

    張遼察覺到她的糾結,不由好笑“舅兄來了,你怎的不高興?莫非他平日對你不好?”

    唐婉輕聲道:“那到不是,兄長對妾身挺好的,只是他性子倔強,妾身怕他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來,惹夫君不高興。”

    張遼刮了刮她的瓊鼻“放心,他是你的兄長,便是為夫的兄長,為夫怎麼也得擔待著點,一定好生招呼,不會得罪他。”

    唐婉嗯了一聲,忽又低聲道“兄長想讓妾身回潁川,不過妾身是無論如何不會答應的”

    回潁川?

    張遼一怔,心中霎時間明白過來,感情是唐婉的兄長和她的家人不願意唐婉嫁給自己,或者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不認自己這個女婿。

    他忽然又想到年初成禮時,唐家就沒有來人,本來還以為是路途遙遠,時間倉促,當如今看來不是這麼回事了,自己早該明白了。

    當初有董卓鎮壓,但如今關東失去控制,天子已經西遷,舅兄這次搶來,怕是想要帶走唐婉吧。

    唐婉知道張遼明白了她的意思,身子不安的動了動,急忙小聲道“妾身是無論如何不會離開的,妾妾身還沒隨夫君拜過張家祠堂,沒拜過姑舅呢。 ”

    張遼默然摸了摸她的俏臉,新婦成禮後,三個月內要拜過祠堂,才能算夫家人,否則就不算真正入門。他原本也打算找個機會回并州一趟,畢竟自己成親之事,遠在并州的母親和兄長都不知道,實在不該。

    唐婉又小聲告訴了張遼自己兄長的情況,張遼很快了解了情況。

    自己這個舅兄名唐翔,比妻子足足大了二十多歲,而且身份不一般,本是丹楊太守,兩千石大員,主政一方,根本無暇過來。但袁紹等諸侯起兵後,袁紹為了控制丹楊精兵,實施聯合州郡的戰略意圖,以車騎將軍的名義任命親附自己的會稽名士周昕為丹楊太守、周昂為九江太守。

    如此一來,自己這個舅兄就悲劇了,丹楊太守被罷免,又得罪不起汝南袁氏,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丹陽,卻不知怎的尋到了這裡。

    這次過來恐怕心中也是一肚子火氣,明日多半不太好應付。

    張遼也再次認識到了唐婉的家世,潁川唐氏看似名聲不如荀陳韓鐘顯赫,但除了舅兄這個前丹楊太守外,岳丈唐瑁如今正擔任會稽太守,父子皆為兩千石官吏,不說上輩還出過三公,難怪唐婉能成為帝妃,品貌家世皆是不凡,遠不是自己家能比的。

    黑暗中,他皺起眉頭,從妻子的口中可以得知,唐家人顯然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對這門婚事很是抗拒,若非董卓脅迫,自己根本沒有可能娶到唐婉。在這個時代,門第問題就是大問題!

    如此一來事情就有些麻煩了,張遼討厭那些眼高於頂的世家做派,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用強也不適合,倒真是麻煩的很。

    不過要讓自己放棄唐婉,兩個字,沒門!

    不說這個人他丟不起,不說董卓得知後會是怎樣的態度,單只這幾個月相處,他已經把唐婉當作自己的另一半了,對這個小妻子喜歡的很。

    從接親時黃昏斜陽下那一剎那的驚艷,到幾個月的相處,這個小妻子雖然年齡不大,卻完全沒有世家女子該有的傲慢和奢侈,她淳樸寬容,知書識禮,溫婉體貼,勤勞簡樸,還時不時的會規勸自己,不愧是何太后精心挑出來的未來皇后,這般妻子他從前想都沒想過,如今既然娶到了,哪能放棄!

    唯一的缺點就是年齡小了點,他還要好好養一養,又哪能讓唐翔帶走!

    大不了學江東猛虎孫堅和小霸王孫策父子,自己這個暴虎總不能不如猛虎吧!

    ...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3 00:15
第一百八十一章偏見入髓

    第二日,張遼在廳堂見到了自己的大舅子唐翔,跟隨的還有侄子唐固。

    讓張遼無言的是,唐婉的侄子唐固都二十三歲了,比他們夫妻年齡都大。

    至於大舅子唐翔,就更不用說了,已經是年近四旬的中年文士了,不過與唐婉是同胞而生,相貌自然不差,雖然已過中年,卻頗是英俊,也不虧是做過太守的人,舉止相貌都頗有上位者的威嚴,只是一張臉冷冰冰的,幾乎可以刮下一層霜來。

    唐婉見兄長這幅面孔對待夫君,大是不高興,心中也很是擔心,她可是知道夫君的脾氣的,雖然從來沒有對她們發過火,但那些將士都極為懼怕夫君的。

    張遼卻對那張冷臉視若無睹,招呼著二人坐下,向唐翔行了一禮,呵呵笑道:“舅兄遠道而來,已有三日,張遼卻因公未能招待,實是失禮,還請見諒。”

    張遼此時的神情自然全無平日里的威嚴和凶悍,儼然一個溫和的文士。

    唐翔點了點頭,還了一禮,目光卻炯炯的打量著張遼。

    張遼又道:“舅兄,不知外舅、外姑身體如何?”外舅、外姑就是此時對岳父、岳母的叫法。

    “尚好。”唐翔淡淡的應了一句,話不多說。

    一旁陪著的唐婉一下子蹙起眉頭。

    張遼卻面色如常,又看向一旁溫文儒雅的侄子唐固,抱了抱拳:“子正,素來聽婉兒說你博學多才,她平日里提起你可是得意的很呢,說你是唐家的千里駒,前途不可限量。”

    唐固被張遼這麼一夸,俊臉微紅,忙回禮道:“姑父姑母過譽了,千里駒之說,小侄實不敢當。”

    唐翔對兒子稱呼張遼為“姑父”大感不滿,哼了聲,直接打斷兩人的話,看向唐婉,道:“小妹,隨為兄回潁川,母親甚是擔憂你!”

    唐婉看著兄長,認真的道:“妾身已是張家人,豈能任意回家?如今還沒拜過祠堂,不能隨兄長回去。”

    砰!唐翔猛一拍案台,面色鐵青,怒喝道:“汝堂堂帝妃,不知自重!竟嫁於一個罪惡滔天的武夫!壞盡了吾唐門顏面!且隨為兄回去!”

    唐婉緊咬嘴唇,嬌軀顫抖著,一言不發。

    張遼一下子就火了,唐翔說他罪惡滔天,他還能忍受,顯然是那幫關東諸侯的宣揚,但當著他的面欺負唐婉,縱然是兄長,說話太過火了,那也不行!

    他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斥道:“何謂不知自重!何謂壞了汝唐家顏面!汝唐家將婉兒送入宮中,幾番大變,受盡驚嚇,弘農王薨後,她全無依靠!相國以汝唐家滿門性命相逼,她才無奈嫁於我張遼,自始至終,未曾見汝唐家一人出面!無論如何坎坷,她如今卻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誰敢欺負她,我為她出面!你便是她兄長,也不行!”

    唐翔不料剛才還溫言有禮的張遼突然如此霸道,也沒細想小妹經歷過如此多的事,聽聞張遼所說,一時之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的兒子唐固也有些發呆。

    唐婉的眼淚止不住落下來,緊緊拉著張遼的手,輕輕搖了搖,示意他不要發火。

    張遼反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又伸出另一隻手給唐婉擦拭眼淚。

    唐翔看到這一幕,大是鄙夷,他出身名門,受儒禮熏陶,從來最重禮數,看到張遼堂堂大男子竟當著他們的面給女人擦眼淚,縱然這女人是他妹子,他也難以認同,忍不住又是一聲冷哼:“果然是出身低微,全無禮數!”

    張遼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就要爆發,感到唐婉拉著自己的下手緊了一下,當即又強壓下來,沉聲道:“舅兄此來若是探望婉兒,妹婿歡迎之至!若是想來帶走婉兒,不行!非是我不通人情,而是如今兵荒馬亂,路途凶險,大戰在即,我不能離開,更不放心你們帶走婉兒。他日,待我帶婉兒回并州拜過高堂,定會與她回去潁川拜見外舅與外姑。”

    笑話,他哪能讓唐婉跟著唐翔回去,一來正如他所說,路途太過凶險,他不放心。二來唐翔把唐婉帶回去,以唐家人對自己的姿態,怕是從此再也不會放唐婉回來了,甚至還可能將唐婉嫁給他人!而唐婉顯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始終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線,讓他心中大是安慰。

    “大戰在即?哼!”唐翔聽聞張遼所說,臉上露出譏諷的神色:“你助紂為虐,我唐家卻不能被你壞了名聲,不但不許你登門,也未曾同意將小妹嫁於你這罪惡滔天的武夫!”

    唐婉看向兄長,神情認真而堅定的道:“妾身也想念阿翁阿母,只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妾身是已嫁之神,自當聽從夫君之言,兄長還是回去吧,兵荒馬亂,不宜奔波。夫君是守諾之人,他日我們定會回去看望阿翁阿母。”

    唐翔看到小妹和張遼一個鼻孔出氣,不由氣得渾身打顫,指著唐婉道:“很好!你若不隨為兄回去,為兄便是死在這小平津,也絕不回去!”又看向張遼,厲聲道:“你這武夫,逼迫吾妹,吾不與你幹休!”

    張遼看唐翔對自己偏見太大,自己再留在這裡只會讓情況更糟,他抱了抱拳:“舅兄,子正,軍務在身,我且先去校場操練將士,便讓婉兒招呼你們吧。小荷,招呼好客人。”

    “是!”一旁的婢女小荷忙屈身應道。

    張遼握了握唐婉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武夫!無禮!”

    唐翔看著張遼離去的背影,氣得連聲怒斥!

    唐婉神情不悅,認真的道:“兄長,夫君自始至終都以禮相待,分明是你咄咄逼人,幾番侮辱,失禮失儀,若是阿翁知道了,定要訓斥於你。”

    “哼!果然是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唐翔看到小妹指責他,黑著臉道:“父親也不同意你嫁給這武夫,你曾為帝妃,如今卻嫁給董賊手下鷹犬,被潁川大家議論,父親也大感顏面無光。”

    唐婉沉默了片刻,誠摯的道:“兄長,夫君他與董卓不一樣的,此次董卓遷都,夫君一力擔當,救了很多人。”

    “哼!救人再多也抵不了他的罪惡。”唐翔痛心疾首的道:“他助紂為虐,打敗了袁車騎、王公節,壞了關東義士討伐董卓之事,乃至董卓趁機將天子西遷,如此大罪,豈是救個把人所能抵消的!”

    唐婉輕輕搖頭道:“夫君說過,關東郡守各懷心思,本就無心勤王,只是掛羊頭賣狗肉,也不是好人。”

    噗!旁邊一直靜靜聽著的唐固被唐婉那句“掛羊頭賣狗肉”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

    唐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黑著臉看著唐婉:“如此說來,你是鐵了心跟著這武夫過一輩子了!”

    唐婉認真的點點頭:“夫君是個心地淳正的人,對妾身也很好,何況如妾身這般身份,便是離開夫君,又能去哪裡呢?”

    唐翔聽了妹妹這話,不由嘆了口氣,妹妹自從入了宮之後,一切就由不得他們唐家干預了,幾番波折,他們也是無力可使,看到妹妹對那武夫好似死心塌地,他心中一動,沉聲道:“你是帝妃,跟著他,也只會害了他,他如今在關東惡名昭彰,固然是因為打敗了袁車騎,但也有一番傳言甚囂塵上,說是他害了弘農王,讓後強娶了弘農王妃,如今他可謂無容於天地之間,人人得而誅之。”

    啊?唐婉嬌軀一顫,不又看向兄長,神情再不復剛才的堅定,面色蒼白的道:“兄長,真是這樣嗎?”

    “是啊!”唐翔長嘆了口氣:“方才張遼在此,為兄不好多說,便是母親也因為擔憂你,生了病,疾在心中,你若不回,怕是日漸嚴重哪。”

    “阿母病了?”唐婉身子一顫,神情焦急。

    唐翔神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3 00:16
第一百八十二章病來如山倒

    張遼到了校場,八營統領正在劃分人馬,發放兵器。張遼手下也有兩營,驍騎營和猛虎營,雖然有趙武和薛明輔助,但一忙碌起來也是天昏地暗。

    直到黃昏時分,八營兵馬才整齊而列,裝備各自發放到位,只待操練了。

    在營中剛用過晚飯,賈詡突然命人傳他。

    張遼急忙趕到賈詡那裡,卻見賈詡神色凝重,他不由問道:“師父,莫非又有什麼變故?難不成是袁紹捲土重來,又逼近河內?”

    “袁紹為時尚早,韓馥倒是蠢蠢欲動。”賈詡道了一句,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遞給了他一道手令。

    張遼接過一看,不由失聲道:“相國要調弟子去旋門關?”

    “不錯!命你協助徐中郎鎮守旋門關。”賈詡點頭道:“今日命令剛到,三日後起行。 ”

    張遼一下子皺起眉頭,旋門關位於成皋,這道關口也就是俗稱的虎牢關,那裡將直面關東諸侯最強盛的東路兵馬,計有陳留太守張邈、廣陵太守張超、東郡太守橋瑁、兗州刺史劉岱、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以及行奮武將軍曹操,總兵力超過七萬。

    而且東南側翼還有豫州刺史孔伷和潁川太守李旻,如果董卓不進攻,那這些兵馬可能遲遲不進,但如果董卓命令進攻,那此戰當是十分艱難。

    尤其是他手下兵馬剛分了編制,還沒有進行過操練,只有匆匆三日就要出發,時間真是太緊迫了。

    張遼從賈詡那裡出來後,本要回軍營休息,但想了想,還是回家看一趟唐婉和唐翔,不知道這舅兄怎樣了。

    一路上,他心中思緒萬千,去虎牢關作戰他並不怕,但這一去就不知道何時能夠回來了,或許到時候還要調往其他地方作戰,來回奔波,不知時日,情況很難預料。

    如此情況,唐婉和尹月該怎麼辦?總不能老依靠師父吧,便是師傅賈詡怕也不一定會在小平津就留,到時候她們怎麼辦?難道跟著自己四處奔波作戰?萬一自己有個長短,她們又該怎麼辦?

    送回并州老家?一來沒時間,二來并州也並不安穩,北部早已經失去控制,淪為匈奴和鮮卑之手。

    讓唐婉回潁川?這一回去,以唐家的姿態,怕是永無再見之日了。自己總不能脅迫唐家吧?那樣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張遼一路神思難定,回到家中,沒見到唐婉和唐翔父子,卻見小荷正在收拾行李,不由奇道:“小荷,你在收拾什麼?夫人呢?”

    “啊?將軍回來了。”小荷忙道:“夫人在西廂縫衣服呢,她讓婢子收拾行李,準備回潁川。”

    張遼臉色一僵,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去西廂,而是轉身出了院子,也沒回軍營,恍恍惚惚的走了數里路,到了一處山梁,迎著冷風,在黑暗中聽著遠處大河的濤聲。

    她決定要回潁川了?張遼心中有一種無力感,如果唐婉能堅持,他便可以面對一切問題,但如今唐婉決定要回去了,他即便再努力又有什麼用?強扭的瓜不甜,他從來都明白這個道理。

    唐婉難道不知道自己回了潁川,兩人的夫妻緣分就盡了?她性子其實也是外和內剛,無論處於何種原因,既然做出了決定,自己還能去強迫不成?

    張遼在戰場上是殺伐果斷的主,應對敵人也是頗有手段,但人總是有弱點的,他面對感情就是個雛,一時之間心中失落,獨自抑鬱起來。或許只有離別才知道情深,腦海裡閃過前世今世種種,回思與唐婉成親幾個月來的每一件小事,每一個點滴,每一種心情,一時之間竟痴了。

    等他回過神來,看東方天際,竟已隱隱發白。

    山樑上風大寒冷,他竟怔怔的在這里站了大半夜。

    原來不曾察覺自己也有這般為情發痴的時候,張遼苦笑了一下,緩緩下了山梁,直接去了軍中,將士們已經在校場操練。

    張遼指點了一番,卻忽然感到渾身有些發冷,頭重腳輕,他摸了摸額頭,竟有些發燙。

    娘的,怎么生病了?張遼忍不住揚了揚眉,自從跟著左慈練了禽獸拳,他還從來沒病過呢,不過吹了一夜風就病了?

    在一眾將士面前被發現生病實在有些丟人,他囑咐了**幾句,讓他們自行操練,自己一個人出了校場,想了想還是回家一趟,唐婉要跟著兄長走,自己總要送她一程,不然可不放心。

    沒想到一路上身子竟然是越走越輕,到了家中,幾乎都站不住了,身上鎧甲和腰間長劍出奇的重。沒想到這病一來竟然這般嚴重。

    張遼堅持著走到屋裡,解了腰間長劍,拖去衣甲,靠在榻上,正好小荷進來,看到張遼面色潮紅,四肢無力,不由一驚:“將軍怎麼了?”

    “沒事,生了點小病。”張遼吩咐小荷:“不要驚動夫人,去西面隔壁敲門,就說找烏道長,過來給給我看病。”

    “婢子這就去。”小荷小碎步疾跑而去。

    沒想到不到片刻,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先是唐婉,然後是尹月,還有蘇嫿,全都過來了,看到張遼這番情形,不由花容驟變。

    沒想到小荷這丫頭還是告訴她們了,張遼擺了擺手:“沒事,不要慌,不過是受了點風寒,吃些藥就沒事”

    “夫君,你怎麼病成這般模樣了?”唐婉和尹月看到平日里總是精神煥然的張遼此時竟連說話也有氣無力,不禁淚落如雨,慌忙撲倒榻前。

    張遼忙道:“你們不要靠的太近,尤其是月兒,切莫被我染上了病,傷了胎氣。”

    二女卻是不管不顧,只是一左一右扶著他,兩隻手幾乎同時摸上他的額頭,不由失聲驚呼:“好燙!”神情更加驚惶了。

    蘇嫿也忍不住過來摸了摸張遼的額頭,也是一聲驚呼:“怎麼這麼燙喲,快去請醫師。”

    “小荷已經去了。”張遼忙阻止了他們,看到著忙的三女,心中微暖,苦笑一聲:“沒想到居然生病了,真是丟人。”張遼看著

    “夫君不要多說,”唐婉最先冷靜了下來,忙吩咐尹氏的丫鬟:“小翠,快去打熱水來。”

    尹氏也回過神來,忙道:“正是,先敷額頭退燒。”她們跟著張遼都學了一些常用的治病手法。

    不過就在這時,門外兩人進來,正是唐翔和唐固父子,唐翔看著唐婉:“小妹,今日可能出發?”

    唐婉連連搖頭:“不成,妾身不走了,夫君生病了,妾身要照顧他。”

    “生病?”唐翔不由冷笑一聲,瞥了一眼張遼:“一個身強體壯的武夫居然會生病?昨日還是那般氣勢洶洶,今日變成了病秧子?為了阻攔我妹子走,這種手段也太拙劣了吧!”

    張遼一下子就火了,身上不知從哪裡猛湧起一股力氣,一下子從榻上起來,衝到唐翔面前,拳頭緊了緊,強壓怒火,沉聲道:“我張遼行的正坐得直,豈是那般小人!”

    唐翔只是冷笑:“露陷了吧?莫非要打我不成?”

    張遼握了握拳頭,冷哼一聲,大步出了屋子,他眼下實在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唐翔這廝,索性先去左慈那裡看病。

    “夫君!”

    “文遠喲!”

    唐婉三女不料有此情形,回過神來,幾乎同時焦急的喊起來,就要衝出去。

    張遼的聲音從外面遠遠傳來:“你們不必擔心,我去尋醫師。”

    唐翔卻堵在門口,看著唐婉,冷笑道:“小妹,不必著急,他一個武夫,作偽也是漏洞百出,為兄曾任太守,這般伎倆見得多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3 00:17
第一百八十三章能不能打大舅子?


    “你……”尹氏和蘇嫿指著唐翔,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畢竟是唐婉的兄長,二女雖然怒他侮辱張遼,但也留了幾分情面。

    尹氏還好,蘇嫿性子更直,恨恨的哼了一聲。

    “你出去!”唐婉突然出聲怒斥,看著唐翔,聲音和神情都是前所未有的嚴厲起來。

    “小妹……”

    唐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向溫和順從的小妹居然會有這般嚴厲的姿態,更是對他這個兄長。

    “我的兄長從前不是這般。”唐婉緊緊咬著嘴唇,明眸含淚,卻堅定的道:“子正,扶你父親出去!”

    “好的,姑母。”唐固也覺得父親今日失態了,遠遠沒有了平日的嚴謹與睿智。,怕他在這裡與小姑母再起衝突,急忙拉著父親出去。

    ……

    張遼怒氣沖衝的來到左慈的院子裡,把正與左慈說話的小荷趕了回去,讓她傳話兩位夫人不要過來這邊,有烏道長在,自己一切沒事。

    小荷回去後,正好見到焦急的三女想要出門,便傳了張遼的話。

    “烏道長!”蘇嫿眼睛一下子亮起來,道:“沒想到烏道長竟住在隔壁喲,妾身認得他,他的醫術很高明,有他在,文遠一定會沒事的。 ”

    唐婉和尹氏也回過神來,微微鬆了口氣。

    與蘇嫿不同的是,她二人聽張遼提過左慈的身份,自然更知道左慈的醫術了,比尋常醫師高明百倍,比她們瞎著忙更是要強很多,如今張遼過去,她們倒是安心不少。

    卻說張遼到了左慈家中,左慈正在院子裡飲酒,張遼毫不客氣的坐到他對面,將手腕伸了過去。

    “嘖!嘖!狗小子居然生病了!”左慈砸了咂嘴,搭上張遼脈搏:“來,讓貧道看看,嗯……疲勞過度,鬱氣攻心,又著了風寒……咦?鬱氣攻心?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說出來讓貧道高興高興?”

    這話還是張遼以前打趣左慈時說的,沒想到左慈此時卻還了回來。

    張遼不由苦笑,說來這場病看似是昨夜著了風寒,但根子應該是從遷徙時就埋下了,想當時蔡琰擔憂自己身體時,自己還大言不慚,說是身強體壯不會生病,沒想到回來剛兩天,就來了這麼一場。

    他拿過左慈酒壺,自斟了一杯,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能不能打大舅子?”一想起唐翔這傢伙,他就不由火大,換做別人,早被他一拳撂倒了。

    “為何不能?”左慈搶過酒壺,悠哉的喝了一口,瞥了一眼那邊的屋門。

    屋門口,形貌悲慘的白尼正好蹣跚著走出來。

    噗!張遼一口酒噴了出來,忍不住哈哈大笑,只覺胸中鬱氣霎時間去了大半。

    的確,自己這次算是問對人了,左慈這廝可不就把他的大舅子白尼收拾得死去活來。

    要不要讓左慈偷偷把唐翔也劫過來,好好收拾一番?張遼狠狠的想著。

    ……

    唐翔和唐固父子被唐婉趕出來,唐翔感到大失面子,一張老臉又青又黑,氣得渾身直哆嗦。

    唐翔一路朝西走去,唐固緊緊跟隨,走了一程,終是忍不住問道:“父親,孩兒看姑父確實病得不輕,你方才說的確實有些失禮了,小姑母擔憂的很,也難怪她生氣。”

    “擔憂?哼!那就能把兄長趕出來?”唐翔一提起這時就怒不可遏:“你小姑性格從來都是溫和順從,此番無禮,定是張遼那武夫所教!”

    唐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發現父親實在是固執到了極點,就認准了小姑夫不是好人。

    他忍不住辯解道:“依孩兒看,小姑夫為人不錯的,學識淵博,見解不凡,性子豪爽,不是那種一味凶橫的武夫,小姑母向著他並非全無因由。”

    唐翔一瞪眼睛:“不許叫他小姑夫!你祖父與我都沒認他!”

    唐固縮了縮腦袋,片刻,又問了一句:“父親,那你為何騙小姑母,說祖母病重,讓她憑白擔心。”

    唐翔哼道:“我不知麼說,她能跟我回去嗎?”

    ……

    張遼的院子裡,三女雖然知道張遼去了左慈那裡,但一想到他方才的情形,心中還是心中擔憂。

    唐婉本想過去看看,又想起張遼說過左慈性格古怪,不知道自己去了會不會影響了夫君看病。

    而且她方才因兄長對夫君出言不遜,言辭侮辱,盛怒之下將兄長與侄子趕出了家門,得知夫君暫時無恙後,又有些擔憂兄長了。

    畢竟她兄長已經年近四旬,大老遠來尋她,如今人生地不熟,被趕出去後,以兄長的脾性怕是再也不會進這個門了,以後還不知怎麼辦。

    “尹姊姊,蘇姊姊,妾身兄長失禮,讓姊姊見笑了。”

    唐婉看了看尹月和蘇嫿,自感有些難以面對二女,畢竟自己兄長剛才對夫君可是一番譏諷,讓二女都看到了,她心中頗是羞慚。

    “沒事的,夫君向來大度,不會計較那麼多。”尹氏看唐婉有些焦慮的樣子,忙道:“女君還是趕緊去看看令兄吧,他畢竟年歲不小,被趕出去,怕是很生氣,又人生地不熟。”

    唐婉咬牙點了點頭:“我和他兄長幾句就回來,夫君那邊有勞蘇姊姊幫著去烏道長那裡看看。”

    “沒事喲。”蘇嫿安慰道:“文遠壯的很喲,不怕病,你放心去吧。”

    這時,古採英不知從哪裡出來,淡淡的道:“你那兄長過分了,枉自年長,還不如張文遠的氣度。”

    古採英現在對張遼有些讚賞了,她前兩天可是親眼見了張遼在軍中的威勢,那些跋扈的胡兵幾乎是噤若寒蟬,讓幹啥幹啥,可見張遼平日的凶悍,而且日前張遼與呂布那一戰她也偷偷去看了,無可否認,張遼是個很厲害的傢伙。如此血氣方剛,還能忍受侮辱,實在不易。

    她看唐婉要出去,道:“婉兒,你那兄長如今心氣不順,姎隨你看過去。”

    唐婉搖搖頭:“古姨,不用的,他是妾身兄長,總不能欺負妾身罷。”

    “也是。”古採英素來少話,點了點頭,不在多說。

    尹氏本想讓蘇嫿派兩個胡姬跟隨唐婉,但想他們兄妹之間怕是要有一番爭執,有些言語旁人聽了也不好,便道:“女君不要著急,慢慢與令兄分說,莫要再起爭執。”

    “姊姊放心。”唐婉點了點頭,出了門,遠遠看到兄長和侄子的背影,便急忙趕了過去。

    與此同時,蘇嫿也趕去左慈那邊。

    直到蘇嫿出了門,尹氏才突然想起一事,張遼曾提過一句,時機不到,不要讓蘇嫿去見左慈,她與唐婉方才慌忙之下卻是忘了,想要喚住蘇嫿,快步趕到門口,卻見蘇嫿已經在那邊敲門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3 00:21
第一百八十四章虎嘯!

    唐婉追上兄長時,兄長唐翔與侄子唐固已經到了北鄉里坊口上,這裡只有兩戶人家,再往前走就是田野和邙山的山林。

    “大兄。”唐婉趕得焦急,微微氣喘。

    唐翔停下腳步,哼道:“真是好大的威嚴,莫非還認我這個兄長嗎?既然趕我父子出門,還來做什麼?”

    “大兄,”唐婉蹙眉道:“你千里迢迢來看小妹,小妹很是高興,可是夫君病得那般嚴重,你言語”

    唐翔黑著臉,道:“我只問你一句,回不回潁川?”

    唐婉堅定的搖搖頭:“須要等夫君病好了,小妹才能離去。”

    “此事須由不得你!”唐翔冷哼一聲:“來人,將她帶回去!”

    他話音一落,從左邊一戶人家中就衝出了五六個人,其中還有兩個健婦,在唐婉驚愕的眼神中,衝上來就一左一右挾住了她。

    緊接著,那戶人家裡又駛出來兩輛馬車,兩個婦人架著唐婉就要上馬車。

    “大兄!”唐婉沒有掙扎,只是震驚的看著兄長唐翔,沒想到兄長居然會用這般手段。與此同時,她心中這才明白了一事,她原本還奇怪為何只有兄長和侄子兩個人遠道而來,沒想到他們竟將隨從都藏在了這裡。

    唐翔沉著臉看了她一眼,喝道:“速速帶走!”

    他畢竟曾為丹楊太守,手下豈能沒幾個人,這次前來小平津他早有兩手準備,連健婦都帶了兩個。

    不過就在上馬車時,唐婉突然發力,兩隻柔荑一滑,脫出了兩個健婦的挾持,又用巧勁一帶,兩個健婦踉蹌退開。

    唐婉轉身便走,她聽張遼的話,跟著蘇嫿學了幾個月功夫,總算有用。

    “留下她!”唐翔不妨小妹竟有如此本事,不由色變,怒喝一聲,出來的幾個護衛急忙攔在唐婉身前。

    唐婉轉身看著兄長,俏臉凝肅:“大兄,我夫君重兵鎮守小平津,你若如此行事,惹惱了他啊!”

    唐婉一句話沒說完,俏臉陡然大變,露出前所未有的驚恐,身子也是前所未有的矯捷,一下子衝到兄長和侄子麵前,將二人推開。

    “唐婉!你要作甚!”唐翔不妨之下,被唐婉推得一個踉蹌,險些倒地,不由大怒,正要一把抓住她,卻見那些護衛臉上都露出驚恐之色,一個健婦更是驚惶大叫起來:“虎虎!”

    “爾等”唐翔見這幫侍衛和健婦如此,不由怒斥,只是話音未落,他就听到一個低沉的聲音。

    吼嗷

    唐翔身子一僵,轉過頭去,這才發現小妹唐婉緊緊將自己和兒子攔在身後,那單薄的身子正不住的顫抖著。

    而不遠處,赫然是一隻斑斕猛虎,正從山林裡緩緩出來。

    粗長的尾巴緩慢而有力的搖擺著,黑黃相間的斑紋虎面上,那對灰黃色的森冷的盯著他們。

    隨著那一聲低吼,張開的血盆大口還沒有合上,尖銳的虎牙森寒而猙獰。

    唐翔只覺得腦袋一懵,他急忙去拉小妹,想要把她拉到身後,可是卻發現自己渾身發軟,與兒子唐固兩個人一起下意識動手,竟拉也拉不動攔在他們面前的小妹。

    吼嗷

    斑斕猛虎又是一聲低吼,血盆大口中血紅的舌頭捲曲著。

    “啊呀!快跑!”後面那些護衛大叫一聲,連滾帶爬跑進了那戶人家,緊緊關上了門。

    而那隻猛虎也不理會那些人,只是盯著最前面的唐婉、唐翔和唐固三人,慢慢向他們逼來,顯然是將他們當做了獵物,隨時準備撲上來!

    “張文遠!”唐翔忍不住大叫。

    “不要!”唐婉聲音都變了:“不要喊他過來,他病病著你們快走,去喊護衛,我攔著它”

    嗷嗚!

    斑斕猛虎發出了第三聲吼叫,聲音明顯大了許多,整個山林似乎都震顫起來,應和著它的吼叫。

    左慈的院子裡,左慈自與張遼對飲,根本無視憔悴淒慘的白尼。

    “嘖!嘖!狗小子,貧道果然沒看錯,還真有點氣運!”

    左慈看了一眼張遼,悠哉的自飲了一杯,嘿聲道:“你小子本來這次要大病一場,受一遭罪,若是鬱氣不散,沒半個月下不了榻,結果被你那大舅子一激,胸中怒氣升騰,反倒沖散鬱氣,激發體內精氣,反倒將那病激出來了。 ”

    張遼挑了挑眉,不以為然。

    左慈哼道:“不信?你小子剛才是不是發了一次汗?這會是不是感覺好多了?不然你爬都爬不起來,能走到貧道這裡?”

    張遼一怔,的確,自己剛才進屋那會渾身發軟,連站的力氣都沒有,如今卻能跑到這裡喝酒,雖然還有些乏力,卻好了很多,還真是不一樣了。

    左慈嘿嘿一笑“小子,好好恢復吧,貧道這兩日心煩惆悵意無聊,去了趟邙山,戲得那頭蠢虎暴戾已極,等你小子病好了和它過過手,如何? ”

    “不干!”張遼連忙搖頭,姿態堅定。

    “膽小如鼠的傢伙,真令貧道大失所望。”左慈嗤笑一聲,連連搖頭:“就這般膽量,還想馳戰沙場,坐鎮一方?”

    “那是兩碼事。”張遼淡淡的笑了笑,不受左慈的激將。

    左慈撫了撫須,眼睛一轉,又道:“你小子若是能打敗這頭蠢虎,必然聲名大漲,打虎英雄張遼,必然能致四方豪傑來投。”

    “我招攬豪傑,不憑這個。”張遼仍是搖頭。

    搏虎看似風光,可令名聲大振,但他可不是那種喜歡追求無謂刺激的人,也不是那種慕虛名而處實禍之人,與野獸鬥風險太大,變數太多,要是這麼被一爪抓死,或者咬斷胳膊腿什麼的,那可就成大笑話、大悲劇了!

    看左慈還要勸他,張遼嘿聲道:“你這無良道士,該不是為了女兒,想要把我送入虎口吧?太惡毒了!”

    左慈撇了撇嘴,正要說話,突然敲門聲響起,一個聲音在外面喚道:“烏道長在喲?妾身蘇嫿來看道長了。”

    蘇嫿來了?張遼一呆,而另一旁的白尼淒慘的臉上卻露出狂喜之色,大叫道:“尼雅!尼雅!是你嗎?舅父在這裡!”

    咯吱!院門被退開,露出蘇嫿驚愕的神色。

    白尼連滾帶爬沖向大門口:“尼雅,我被你父親抓住了!快來救我!你這賊父潑道把舅父折磨慘了!”

    張遼轉頭看去,只見左慈僵在那裡,手裡掐著半截鬍鬚,他又看了看俏臉滿是震驚之色的蘇嫿,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對父女終於見面了,卻不知左慈這傢伙這次怎麼跑!

    就在這時,一聲虎嘯陡然從西面傳來,嗷嗚!

    張遼不由又是一愣,看向左慈:“這是虎嘯?那頭老虎來了?”

    蘇嫿卻突然驚恐的喊了一聲:“文遠,那邊那邊,婉兒剛去那邊找她的兄長,就是那邊!就是老虎那邊!”

    “婉兒?!”張遼聞言,面色霎時間大變,大叫一聲,一把退開石桌,瘋狂的朝門口衝過去。

    轟!左慈小院的門被撞得飛了出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3 00:22
第一百八十五章搏虎!

    “女兒,看好你舅父,別讓他們跑了!切忌不要出去!”

    看到張遼狂奔出去,本來面色僵硬的左慈也是面色大變,顧不得其他,急聲吩咐了蘇嫿一句,也是一陣風出了院子。

    該死的蠢虎!左慈心中大罵,鬍鬚亂飛,風度全失,連剛認的女兒也顧不得了。

    這頭虎是他惹來的,若是張遼的小妻子真的出了事,他哪還有臉再面對張遼,恐怕心中也要愧疚一輩子了。

    而且張遼還生著病,身子虛弱,哪能應對猛虎,那是趕上了怕也危險之極!

    張遼衝出左慈的院子,發足狂奔,兩條腿飛一般的順著大道向西跑去。

    此時,老虎的咆哮聲已經驚動了附近不少居民,但他們都縮在家中不敢出來。

    張遼遠遠就看到一頭猛虎正衝最前面的唐婉逼去,距離幾乎不到一丈!

    而他距離唐婉他們還有近百步,根本來不及!

    “婉兒!”

    張遼不由目眥欲裂,瘋狂大吼:“蠢虎!沖我來!”

    猛虎面前,本已絕望的唐婉聽到張遼在後面呼喊,嬌軀一顫,也不管面前的猛虎了,回過頭去,只看到張遼正發狂一般奔跑過來,身上沒有披甲,腰間也沒有帶劍,只是赤手空拳。

    她不由花容色變,險些一下子軟倒在地,聲音前所未有的尖銳起來:“夫君,不要過來!不要啊!”

    嗷嗚!

    與此同時,那隻斑斕猛虎終於沒了戲謔的耐心,大吼一聲,就朝唐婉撲來!

    緊靠唐婉的唐翔父子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唐翔大哭:“小妹,兄長對不起你”

    “啊!”

    張遼距離唐婉還有五十多步,看到猛虎朝唐婉撲去,唐婉就要身入虎口,再也來不及救回,瘋狂大吼一聲,眼前一黑,險些軟倒在地。

    唐婉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猛虎撲了過來,她用力將兄長和侄子推向一旁,痴痴的看著張遼,明眸中透出前所未有的愛戀和不捨:“夫君去了,你不要過來”

    在附近人家中偷偷看著這一幕的居民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他們都認得唐婉這個美貌善良的小女子,張遼大喜那天,他們很多人都去看了。

    他們本覺得她很溫柔,但此時,他們看到了她的堅強和勇氣,看到她推開了兩個親人,縱然那是徒勞,但她也要最後助自己親人一把,獨自面對猛虎。

    更遠處,左慈小院門口,蘇嫿面色蒼白,渾身顫抖,張遼家門口,尹氏一下子軟到在地,掩面哭泣,古採英呆呆的站在那裡,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堅持跟著唐婉?

    所有人對這一幕都絕望了!

    但就在猛虎撲向唐婉的一剎那,卻突然轉了方向,瘋狂朝張遼這邊狂奔過來!

    痴痴看著張遼的唐婉只感到一陣涼風從自己身旁掠過,就看到那頭斑斕猛虎掠過自己,瘋狂的朝正跑過來的張遼。

    “不要!夫君!快跑!”

    唐婉見狀大急,發足朝老虎追去!竟想以嬌怯怯的身子抓住那如牛犢般的猛虎尾巴!

    唐翔父子看到了這一幕,這一刻,唐翔才真正感受到了小妹對那個武夫的真情,沒有一絲虛假和被迫!

    而那些暗中偷看的居民也驚呆了,他們被這個弱女子震驚了!不少人大叫著抄起棍子就要衝出家門!

    而五十步外,正絕望的張遼看到這一幕,卻是霎時間心中狂喜,眼眶一下子濕潤了,卻是看到唐婉沒事,激動的難以自己!

    看著衝過來的猛虎,他絕望的吼叫變成了哈哈大笑,嘴里語無倫次的大喊著:“好虎!好虎!娘的!老子愛死你了!來啊!咱哥倆鬥一把!擁抱一個!哈哈!”

    他赤手空拳,直朝猛虎衝去,只怕猛虎再反悔去找唐婉!

    嗷嗚!

    斑斕猛虎大吼著,五十步的距離幾乎是一撲而至!

    “啊!”唐婉尖叫著,眼淚狂湧而出:“夫君快跑!”

    更遠處的蘇嫿和尹氏也驚呆了,而古採英眼裡卻是露出前所未有的讚賞,喃喃道:“這小子,配得上婉兒了。”

    左慈離張遼也不過數十步的距離,他振聲大喝:“狗小子!躲開!”

    嗷嗚!斑斕猛虎又是一聲大吼,

    “哈哈!來吧!”張遼看著撲過來的猛虎,大叫著,生病的那種虛弱早已消失不見,心中的狂喜讓他渾身都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他早看到身邊路旁有一輛翻到的馬車,順手拎起那車轅,甩動整輛馬車朝撲過來的猛虎砸了過去!

    嗷嗚!

    撲在半空的斑斕猛虎無法收住勢頭,一下子撞在了張遼甩過來的馬車上。

    巨力相撞,馬車四散,猛虎也被撞了個跟頭,跌了回去。

    四周的人都看呆了。

    猛虎翻身而起,虎視眈眈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張遼,謹慎起來。

    “發什麼傻!來戰!”

    在眾人驚駭的神情中,張遼一聲大吼,反朝猛虎衝了過去!

    “夫君!”本來發足狂奔而來的唐婉一下子軟到在地。

    嗷嗚!猛虎看張遼這個小傢伙反朝自己衝過來,不由大吼一聲,凶悍的迎了上來。

    此時的張遼唯恐這老虎轉向唐婉,心中根本不知道畏懼為何物,迎著撲來的猛虎,他的身手也前所未有的敏捷起來,左慈早先的訓練發揮出了作用。

    他身子一低一扭,躲開了猛虎順勢一撲,不顧猛虎一爪斜揮過來,飛起一腳踢中了猛虎的側身。

    猛虎那一爪抓在了張遼的腿上,如果這一爪抓中了,張遼的那條腿便要去了一半的肉!

    但爪子落下,力道未起,猛虎就被張遼充滿狂暴力氣的一腳踢得飛了出去!

    嗷嗚!

    猛虎落地後擺了擺虎頭,又是一聲吼叫,卻多了幾分哀鳴,似乎根本沒料到張遼有如此大的力氣,似乎比它還大,這種同級力氣下的搏鬥,它似乎沒那麼大的優勢了。

    不過它那一爪也抓中了張遼的大腿,爪上沾染了鮮血,散發的血腥味徹底激起了猛虎的兇性,當下又搖了搖虎頭,就要再撲過來。

    卻沒想到,張遼卻比它反應更快,正如當初鬥華雄之時,在猛虎落地還沒爬起來之時,他就反撲了上去!

    在與狼搏鬥時,他沒有忘記左慈那句話,戰鬥中要始終搶占先機,掌控主動,即便是後發製人也要掌控主動!

    張遼撲過去,猛虎還沒躍起撲來,他右拳一揮,迎著老虎剛抬起的爪子打落,左拳更加迅捷,一個勾拳貫耳,將咆哮的虎頭打歪。

    他的力氣何其大,猛虎被打中腦袋,痛的哀鳴一聲,腦袋偏了過去。

    張遼一個飛躍,騎上了虎背,猛虎大吼,就要直起身子將他翻下來。

    張遼卻兜頭又是一拳,將猛虎打趴在地。

    猛虎拼命的掙扎著,想要將他摔下來。

    張遼卻死死抓住一塊虎皮,憑藉自己這段時間騎馬練出來的平衡感,扭著身子,躲著虎爪,另一隻手毫不放鬆,一拳一拳搗下去!

    猛虎咆哮著,掙扎著,但卻吃不住張遼那股拳勁了,被打的根本無法反抗,尤其是虎頭,幾乎被打得昏厥!

    張遼狂性起來了,看猛虎難以反抗他的拳頭,卻打得不過癮了,他抓住猛虎脖頸皮肉,一個猛拋,將猛虎丟了出去,砸在牆上。

    猛虎哀嚎一聲,剛翻起身,張遼又衝過去狂追猛打!

    猛虎似乎還從來沒遇到過比它還凶悍的人類,一時間真的有些發懵,被張遼打得痛吼,張嘴又要撕咬張遼,張遼伸手就是兩個耳刮子,打得虎頭眩暈。

    四周的眾人看著這一幕,這下子是真的看呆了!左慈的下巴也險些落地!這還是那個幾次拒絕他不與猛虎搏鬥的狗小子嗎?他不是生了病嗎?

    那邊唐翔眼角也是抽搐著,一想到自己曾譏諷一個比猛虎還要兇暴的傢伙,他就腦子有些發懵。

    張遼就在眾人震撼的眼中與猛虎搏鬥著,不過他雖然完全佔了上風,但猛虎畢竟牙尖爪利,一人一虎爭鬥中,鋒利的虎牙和虎爪劃傷了張遼的胳膊和手掌,張遼身上衣衫碎裂,已經多處見血,火辣辣的痛,張遼全然不顧,與老虎對打。

    血腥味更加激發了老虎的兇性,但無奈張遼更瘋狂!

    娘的,讓你狗的嚇我妻子,讓你狗的嚇老子!張遼此時完全是一種發洩。

    十幾個回合過去,猛虎終於經不住張遼的暴打,被張遼的瘋狂和兇猛嚇住了,趁著張遼手松,一個哧溜,夾著尾巴就往一旁躥去。

    “你跑什麼!過來再打!”張遼怒吼著:“娘的,讓你嚇老子!”

    “夫君!”突然一個哽咽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卻是唐婉喊了一聲。

    張遼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那哀嚎仿似求饒的猛虎,生怕它傷著了唐婉,眼睛一瞪:“滾!看在你不傷我妻子的份上,放你一馬!”

    那猛虎身子一縮,就要逃走。

    左慈嘎嘎的笑聲傳來:“不能放它跑,抓住有大用!”

    嗷嗚!猛虎這才看向左慈,虎目中透出狂暴。

    左慈無恥的一揮手中長劍:“來吧!”

    張遼這邊,唐婉緊緊抱住張遼的腰:“夫君,夫君,妾身不走了哪也不去了!夫君!”

    張遼咧嘴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忽然發現自己身上衣衫碎裂,不叫怪叫一聲:“不好,走光了,快回家!”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3 00:23
第一百八十六章馴虎?

    左慈一見張遼要走,不由大急,但與猛虎對峙,卻不敢轉頭,只是呼喊:“小子,且慢,先解決了這頭蠢虎!這傢伙放在這裡可不行!”

    張遼看到左慈,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咬牙切齒道:“哼,自己惹的事自己解決,險些害了婉兒,回去找你切磋!”

    他剛才可真是嚇壞了,所以後面才有那般發洩,而且這猛虎突然丟棄唐婉,讓他心中竟然有一種感激,那種極度絕望、絕處逢生之後的感激!

    左慈聽到張遼的話,有些心虛,看著那被張遼收拾的極為淒慘的猛虎,眼睛一轉,突然道:“小子,你可知道這蠢虎為何突然放棄你的小妻子?”

    張遼一怔,他也是直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只以為是那猛虎被他激怒了,聽左慈這麼一說,顯然是有蹊蹺,他不由問道:“為什麼?”

    左慈長劍在手,威懾著猛虎,嘿聲道:“那是因為老道喊了一聲,它看到老道了,它對老道可是恨之入骨哪。”

    嘎?

    張遼看著那頭暴躁的怒視著左慈的猛虎,瞬間明白了因由,一時之間也是無語了。

    難怪猛虎突然放棄唐婉轉移目標,原來是看到了左慈這個無良的大仇!

    自己還以為它是朝自己衝過來的,事實上它是衝著左慈來的,只是自己攔了它的路……

    感情自己白白與這猛虎打了一場,恐怕這猛虎此時比自己還冤屈吧!

    它從山林裡出來尋左慈報仇,好不容易找到目標,結果被自己橫插一刀,暴打了一頓!

    也不知道左慈無良的傢伙怎番挑釁折騰過這頭猛虎,竟讓它如此記仇!

    張遼看了看猛虎,又看了看道貌岸然實則猥瑣的左慈,忍不住就想給猛虎助威,大喊一聲:“慫他!”

    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自己還有件事要求左慈,不能得罪這無良的傢伙。不過要讓他再打這頭猛虎,他也下不去手了。

    不說別的,單只剛才驚怒下爆發之後,此時已然渾身無力,再讓他去鬥老虎,怕是去送菜了。

    他搖了搖頭,道:“道長,你武藝高強,又有劍在身,足以應對它,何須我插手,你正好得個打虎英雄的美名。”

    左慈忍不住翻白眼,他挑釁這頭猛虎,一直都是憑藉身手在遠處或樹上挑釁,那曾與猛虎正面搏殺過,武藝高是一碼事,但與虎搏鬥又是一碼事了。他這手中劍固然能刺中猛虎,但野獸重傷之下的反撲會更厲害!

    看著這頭猛虎暴躁的樣子,毫無疑問,一旦左慈動手,便是不死不休。

    左慈看張遼轉身就走,怪叫道:“小子,如此沒義氣!這蠢虎要是跑了,可要傷害這些居民的。”

    張遼一聽,不由停下了腳步,的確,這猛虎若是留下來,也是個麻煩。

    恰在這時,蘇嫿疾步衝了過來,看著和猛虎對峙的左慈,叫了聲“阿父”,便要衝過去。

    左慈見狀大驚:“不要過來!”長劍一舞,威懾那頭猛虎,讓它不許妄動,但顯然效果不佳。

    嗷嗚!那頭猛虎看了一眼蘇嫿,大吼一聲,灰黃色的虎目中透出警告之色,顯然不讓任何人救它的獵物。

    與此同時,它又偷偷看了一眼張遼,顯然是在警惕他,遲遲不敢撲向左慈。

    “文遠!”蘇嫿焦急的喊了聲,眼裡露出懇求之色。

    唐婉下意識的抓緊了張遼的手,但又不忍蘇嫿的父親陷入危險,一時之間也糾結起來。

    張遼見狀知道不管是不行了,娘的,左慈這廝平日里把自己吹上天了,怎麼遇到猛虎就慫了。

    他試著大步朝前走一步,果然那猛虎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顯然是被張遼這個比它還凶悍的傢伙徹底打怕了,哪知道張遼此時已經是外強中乾。

    張遼心中鬆了口氣,哼道:“老道,說罷,怎麼搞定它?”

    左慈嘿聲道:“當然是把它馴服了,如此良機豈可錯過!實在不行,就殺了泡酒,虎骨虎鞭可是大補!”

    嗷嗚!猛虎朝著左慈又吼了一聲!顯然它察覺左慈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動物最是敏感,雖然聽不懂人說話,卻能敏銳的察覺到人的善意和惡意。

    張遼也忍不住鄙夷道:“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你也能幹出來!將它放歸山林不就成了?那才是它該呆的地方。”

    他畢竟來自後世,尊重任何生命,雖然也渴望有一頭猛虎,但卻沒有時人那麽強烈獵奇心理。而且猛虎其實那麼容易養的,尤其是這種成年野生的猛虎,野性難馴,最容易傷人。

    左慈沒想到張遼居然是這種想法,哼道:“你懂什麼!它一旦出來便危險了,附近的百姓誰人還敢外出種田,上山採摘?無數的獵戶會紛紛入山獵虎,到時候傷亡更大,這蠢虎也活不下去!”

    張遼一下子皺起眉來,有獵戶獵虎自尋死路他不管,但如果附近百姓受到威脅,再也不敢外出種田,那可就麻煩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那斑斕猛虎,猛虎陡然後退兩步,顯然怕這個可怕的人形猛獸再衝過來。

    一旁的唐婉見這猛虎居然如此畏懼夫君,不由大是鬆了口氣,嘴角輕抿,劫後餘生,她此時感到一切都分外美好。

    左慈哈哈笑道:“小子,怎樣?弱之肉,強之食,萬物皆是此理。越是猛獸,越懂得服從強者,這蠢虎如此懼怕你,正好趁熱打鐵,馴服它!”

    張遼揚了揚眉:“怎麼馴服?看它如此恨你,莫非將你暴打一頓,贏得它的好感?”他此言一出,唐婉和蘇嫿縱然知道不該笑,卻也忍不住想笑。

    “滾!”左慈眼睛一翻。

    嗷嗚!猛虎立時衝著左慈大吼一聲。

    左慈立時後退兩步,持劍警惕的看著它,有些想罵娘。他當初百般挑釁這頭猛虎是想要給張遼玩,沒想到如今把自己玩進來了。

    他忍不住朝張遼怪叫:“小子,貧道精通禽獸拳,自然有一套馴獸秘術,你學不學?不學貧道就一劍刺死這蠢虎了!”

    “說罷。 ”張遼看左慈也受到教訓了,不再和他開玩笑。

    ...
V123210 發表於 2017-2-23 00:23
第一百八十七章天下大勢

    初平元年五月,隨著董卓遷都長安之後,大漢的天下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四方亂成一片。

    首先是關中,董卓遷都長安後,第一件事就是在關中大興土木,發二十萬民夫,修葺長安故宮。

    長安在西漢時有長樂、未央兩大宮殿前,附之還有桂宮、北宮、建章宮、明光宮等宮殿群,共建了九十多年。但在西漢末年毀於戰亂,近十年來涼州又多次叛亂,進入三輔,宮闕陵園損壞加劇。

    由於宮殿群規模太大,要完全修葺至少耗時日久,因此董卓主要修葺了未央宮,從河東郡中條山轉輸木材,由於三輔多次戰亂,處處荒廢,天子和滿朝大臣一時之間未能安定下來。

    董卓沒有去長安,而是留在雒陽。不過他在決定遷都長安時,為了三輔大後方安定,先前詔令在三輔掌控三萬兵馬的左將軍皇甫嵩為城門校尉,京兆尹蓋勳為議郎。

    蓋勳暗中找皇甫嵩密謀討伐董卓,皇甫嵩不應,決意奉詔交出兵權,蓋勳兵少,獨自難以起事,只能無奈作罷,與皇甫嵩一道奉詔去雒陽見董卓。

    二人到了雒陽後,蓋勳見到董卓,沒有行跪拜之禮,僅是雙手作揖而已,在場的人無不大驚失色,而董卓也知蓋勳素來剛正,當初連皇子劉辯為十常侍說情都沒用,又念及蓋勳在涼州聲望卓著,因而未曾責怪,反而任命他為越騎校尉。

    至於皇甫嵩,剛到雒陽未見到董卓,便被主事官員下獄問罪,董卓本與老上司皇甫嵩有舊怨,因而放任官員處置,一代名將悲慘至此。幸得皇甫嵩之子皇甫堅壽與董卓乃是至交,得知父親身陷囹圄,親自到畢圭苑責問正在大宴賓客的董卓,叩頭流涕,董卓起身,牽與共坐,並命人釋放皇甫嵩,任命他為議郎。

    皇甫嵩與蓋勳兩個不安定因素解決後,董卓的西面大後方算是安定了。

    但北面形勢卻複雜起來,中郎將牛輔仍在河東郡討伐白波賊,但河內郡形勢卻陡然惡劣!

    袁紹和王匡敗退後,王匡回泰山募兵,袁紹卻沒有直接回渤海,而是滯留在清河國四處募兵,與此同時,他以盟主的名義令韓馥派兵南下。韓馥迫於形勢,派都督從事趙浮、程奐率一萬弓弩兵從鄴城南下,逼近河內。

    與此同時,袁紹又出大招,派虎牙都尉劉勛說服在河東和上黨劫掠未果的南匈奴單于於夫羅,以及同樣率數千人馬在上黨流竄的張楊,許以官職,處境尷尬的二人立時答應依附袁紹,南下討董,帶領超過萬數兵馬,屯於河內郡北部邊界漳水之畔,對河內郡虎視眈眈。

    除此之外,又有大批白波賊穿過太行山陘道,進入河內郡西部,黑山賊也是蠢蠢欲動。

    河內郡無險可守,駐守河內郡的董越與流竄的白波賊交戰一次,折損不少兵馬。董卓大驚,命董越放棄河內,撤回孟津。

    而在南面,袁術仍然屯兵魯陽未動,但遠在千里之外的一個猛人卻開始行動了,此人便是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

    事實上孫堅起兵一為大義,也有私心,在涼州作戰時他曾與董卓同為張溫麾下,慫恿張溫殺死董卓,因而與董卓產生仇隙。董卓執掌大權後,孫堅早有擔憂,所以袁紹、袁術等關東諸侯起兵後,面對天賜良機,他立時響應。

    關東諸侯無不是出身世家,唯有孫堅除外,他只是一個武官,還不夠資格與其他諸侯同級,可謂是未接檄而應召。

    不過從長沙到雒陽,足有兩千里路程,大軍攜帶糧草輜重每日行進三十里,也要三四個月以上,而孫堅在途中又幾次滯留,乾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便是殺了荊州刺史王睿。

    孫堅帶了五千兵馬北上討董,路過武陵郡,邀荊州刺史王睿共同討伐董卓,王睿素來看不起出身武官的孫堅,又與孫堅有舊怨,不願與他同行,卻又怕不去討董壞了名聲,便想了個注意。因他這個刺史以武陵郡為治所,平日與武陵太守曹寅多有衝突,於是讓孫堅先殺曹寅,然後就一同出兵。

    孫堅倒也利索,立時帶兵去殺曹寅,曹寅得知後大為驚懼,不過做太守的哪有簡單的,他放大了膽子,偽造假傳案行使者、光祿大夫溫毅的檄文,論數王睿罪行,令孫堅去殺荊州刺史王睿。

    孫堅本就與王睿有舊怨,接了檄文,哪管他真假,直接帶兵圍困了王睿治所,逼迫王睿自殺,又兼併了王睿的五千兵馬,整編之後,兵力達到一萬,繼續北上。

    而孫堅不知道的是,正是由於他殺了荊州刺史王睿,給了一個人機會,這個人就是劉表。董卓得知荊州刺史被殺後,便藉機剝奪北軍中候劉表的兵權,任命他為荊州刺史,當時荊州形勢混亂,尤其是宗賊橫行,董卓不乏借刀殺人的心思。

    但沒想到劉表單槍匹馬進入荊州後,聯絡荊州世家,誘騙五六十家宗賊的首領大宴,一口氣將他們全部殺掉,兼併他們的部眾,而後說服盤踞襄陽的江夏張虎、陳生歸降,隨後平定長沙、零陵、桂陽叛亂,南接五嶺,北據漢川,地方數千里,帶甲十餘萬,成為戰亂中的世外桃源,許多士人紛紛前去避難,其中包括瑯琊諸葛亮、豫州穎川徐庶、穎川石韜、博陵崔鈞、汝南孟公威等。

    而歷史上孫堅最終也是死在了劉表手中,他殺了荊州刺史王睿,卻又被接替王睿的劉表殺死,一飲一啄,可謂難料。

    孫堅殺了王睿後,一路北上,大肆收兵,至南陽時,已有兩萬餘人,所帶糧草不足,便請南陽太守張諮供應軍糧。

    南陽太守張諮與韓馥境遇相同,同為董卓任命,無心討伐董卓,而且與袁紹在韓馥的地盤中一樣,張諮的地盤中也有一尊大神,屯駐在魯陽的後將軍袁術!比之董卓,事實上他更防範的是袁術。

    收到孫堅討要軍糧的行文,張諮看不起孫堅出身,不給軍糧。孫堅這廝也狡詐,他表面不動聲色,並送牛與酒給張諮,張諮這般名士最重禮節,縱然看不起孫堅,也去孫堅軍營回禮答謝.

    此舉無異於傻羊入虎口,孫堅哪能客氣?當即便將張諮斬首!

    孫堅出身低微,但青年時便歷任三縣縣丞,而後跟隨朱儁討伐黃巾,南征北戰,又跟隨張溫討伐涼州邊章、韓遂,平定郡縣叛亂,身經百戰,勇猛果敢,遠不是那些湊熱鬧起兵的太守刺史能比的。

    孫堅殺了南陽太守之後,深恐其他諸侯責問,便投奔了後將軍袁術。袁術此時正與親兄弟袁紹暗裡比拼,一看孫堅帶著兩萬兵馬來投,還把礙眼的南陽太守張諮給殺了,不由大喜,立時從魯陽南下掌控南陽郡,並上表舉薦孫堅為破虜將軍,命孫堅屯兵魯陽。

    南陽郡是光武帝劉秀的家鄉和龍興之地,東漢以來,南陽便是“帝鄉”,治所宛城更是被定為陪都,稱為南都,皇親國戚不能盡數,王侯將相第宅相望,富庶程度僅在雒陽之下。

    袁術佔據了南陽郡,可謂是擁有了雄厚的根基,再憑藉汝南袁氏的名望,無疑是在眾諸侯中率先有了強大的割據資本,比之兄長袁紹領先了一步!更強於其他諸侯,成為當今天下僅次於董卓和幽州公孫瓚的割據勢力。

    當然,孫堅抵達和袁術佔據南陽只是幾個月以後的事,五月之時,北面袁紹還正忙著募兵,而南面袁術正圖謀南陽,一時之間均是無心兵進雒陽。

    東南的豫州刺史孔伷和潁川太守李旻仍是屯兵潁川,卻是乾了一件事,讓本來不和的東路大軍,駐紮陳留郡酸棗縣的幾路諸侯再次出現了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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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