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重生之等你長大 作者：項庭生（已完結）

第400章 偷菜，好幼稚

　　十幾年後，會有人覺得QQ已經過時，騰迅在做的東西，很多看起來都沒有那麼高大上，也有人會覺得，如果有人提前做出了移動端的霸主微信，就有機會幹掉騰迅。

　　這個概念最直接的錯誤在於，當QQ這個基礎已經存在，哪怕有人提前做出了微信，騰迅只要山寨一個類似的APP，就能把微信幹到渣都不剩。

　　騰迅已經通過QQ炫舞、QQ飛車……等等無數翻版遊戲證明了這一點，你做，它也做，哪怕做得比你爛，贏的也會是它。

　　一切的根源都在QQ。

　　QQ意味著無比龐大的用戶基礎，還有從幾歲的孩子，到幾十歲的老人，各個階層，近乎完整的覆蓋面，它已經融入生活。

　　貼吧、論壇固然也有大量的用戶基礎，乃至360，如今的互誠、微博之類的免費平臺，都是以積累用戶基礎為目標去做的，而且做得不錯。

　　但是它們依然不能像QQ那樣去運作，那樣在各個領域暢通無阻，無往不勝，因為它們對比QQ依然存在一個巨大的差距，或者說差異——親密交互人群的共存和互動依賴。

　　朋友、親人、同事……方方面面，源自生活的親密交互人群，頻繁甚至無法拋離的互動，才是QQ作為社交最大的優勢，是其他平臺所不具備的，這也就決定了它的依附性，是其他平臺不可比擬的。

　　放棄一個慣用的QQ號，遠比你丟掉一個論壇帳號要麻煩得多，因為有太多你密切互動的人，需要保持關係的人，都在那上面。

　　後世微信的出現和普及似乎削弱了這種情況，甚至某種程度上微信已經取代了QQ，但是微信也是QQ的，而且只會，也只能是QQ的，只有騰迅自己能幹掉自己。

　　後世BTA三巨頭，阿裡一度最風光，最讓人趨之若鶩，百度一度被認為最具壟斷性，爭議也多，但是實際，總是被人嘲諷騙小學生錢，賣Q幣，做山寨的騰迅，才是體量最大，市值最高，也最穩定，最不可撼動的。

　　論佈局，它的覆蓋面更是其他兩家怎樣都無法企及的，QQ這個基礎讓他肆無忌憚，做什麼都信心滿滿。

　　許庭生錯過了QQ，想過未來做微信。

　　但是正如他自己所想，如果情況按當前狀態發展，未來誰做微信，都會被騰迅幹掉，除非有人能讓自己在移動時代到來之前，同樣掌握類似QQ的用戶基礎，尤其是親密互動人群……

　　這樣，哪怕終究不如騰迅，至少在移動時代到來之際，能多一份希望和機會。

　　而且，此時的QQ，雖然已經有幾億註冊用戶，千萬同時在線，卻還做到沒有幾年後那樣完全無法撼動。

　　這就是許庭生在現階段急於燒錢做微博的目的，而且，他希望能在屬性上對微博做一些改變，一切的目的，只在於收穫「親密互動人群」，親戚、朋友、同學，這些人是基礎，然後才加上陌生人，讓他們在微博平臺上親密互動，不易分割和捨棄。

　　這是後世微博沒有做到的一點。這一點想做到很難，但是一旦做到，就能無往不利，尤其是在未來，面臨移動端取代PC端的機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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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難的事情不一定要通過複雜的事情去做到，有時候，最簡單的事情慢慢積累，才是打開局面的正確路徑和方法。

　　長遠目標和一直以來急缺現金流的情況綜合在一起，讓許庭生想到了一個小遊戲——開心農場。

　　這遊戲看起來幼稚，生命週期也不算長，但是「有毒」，短時間內能讓無數人上癮、瘋狂投入……

　　它能賺錢，賺很多人手裡的小錢，幾毛幾塊，從而賺到大錢。

　　它還能培養微博的親密互動人群，在此基礎上微博將不同於前世的微博，因為，很少人人能拉上老爹老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各種親戚、朋友、同學，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起玩魔獸，但是……他們可以一起偷菜。

　　爺爺奶奶為了讓孫子、孫女有地方偷菜，開心，默默加入，種了不收……等著他（她）來偷，結果玩了一段時間之後，自己上癮了，找了一幫老頭老太太一起玩，最後忍不住，半夜把孫子、孫女的菜也偷了。

　　這事許庭生見過。

　　連公務員因為偷菜受處分的新聞都有幾十例。

　　前世許庭生當老師的時候，很多平時不熟的同事的QQ都是因為他們想要偷菜才加上的，辦公室裡有的老師下一節有課，偏偏菜又快熟了，只好千叮萬囑同辦公室的其他老師幫忙及時收割。

　　同事滿口答應，然後等時間到了，自己先偷好一波，才幫著收，最後被埋怨了，還說這是勞務費。

　　這個遊戲讓整個社會一起「幼稚」了半年左右。

　　許庭生要做的就是這個，用微博來做，賺錢，積累親密互動人群。

　　他的項目團隊準備已久，作為一個普通Flash遊戲的升級版，開心農場這個遊戲本身其實製作難度不大，前期投入也不過二十萬左右，它的成功與否，取決於平臺——微博的註冊用戶已經達到8000多萬，許庭生有這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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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心農場的第一次內部測試在星辰科技內部展開，同時為了獲取更多「外人」，相對可能更客觀的意見，許庭生也給黑馬會的人，以及黃亞明、付誠、宋妮這些人開放了測試帳號。

　　結果，黃亞明和方余慶幾個一看屏幕上的幾塊方格地，儲物格的幾顆菜苗，當場就把鼠標丟開了。

　　「許哥，實在太幼稚，我下不去手……這個，要不你找幾個小學生來測試吧，就是不知道他們玩不玩微博。」譚耀說。

　　他們都是這反應，就更別說葉青、吳昆這些更成熟的了，一群人給許庭生的反饋，基本都是短信上一個符號組成的苦笑表情。

　　許神棍算無遺策，這回真要栽了……這是很多人的看法。

　　幼稚、無聊，其實這種感覺許庭生自己當年也有過，正是因此，他開始玩這個遊戲比大多數人都晚了很多，等級一直較低……還一度因為地裡的菜不值錢，被嫌棄了好久。

　　當然，嫌棄歸嫌棄，那些人還是照偷不誤，芝麻也是糧食不是？

　　跟這邊一樣，星辰科技內部測試傳來的消息也是一片低落……這就是老闆拿出來的殺手鐧？搞笑吧？這跟帶著我們做微博的還是同一個老闆嗎？

　　沒有人看好這個遊戲，包括胡琛、賀與談……還有不知該抱怎樣情緒的陸芷欣，從某種意義上說，看到許庭生黔驢技窮，她是應該開心的，因為這意味著她的計劃更有可能成功。

　　許庭生什麼都不解釋，強求也好，強壓也好……讓所有參與測試的人都務必加上好友，然後把菜種下去……

　　「兩天后，每個人都務必種過，偷過之後，你們再給我反饋。」

　　許庭生說。

　　為什麼這樣一個小遊戲能讓人沉迷？

　　小心眼，捨不得自己的東西被人白拿了；貪，不勞而獲的快感；這兩點都是人性的弱點，弱點被抓住，被滿足，就是爽點……

　　被人偷一次，心疼一次，偷別人一次，竊喜一次，人就停不下來，直到最終乏味。

　　「兩天后，等級排名前三的有獎，第一名8000，第二名5000；第三名3000……」許庭生在專門設置的私信分組裡群發消息。

第401章 一不小心排名第一

　　陸芷欣這段時間情緒不穩定，工作效率降低了很多，但是互誠方面，許庭生基本已經不管事了，大部分事情都要經她做最終決定，所以，工作時間被越拖越晚。

　　這一晚尤其如此。

　　陸芷欣早先一樣收到了許庭生髮過來的遊戲激活碼，帶著幾分好奇登陸微博，再加載、登陸那個叫做開心農場的小遊戲，隨即，她的情緒就開始變得有些複雜。

　　她是最清楚許庭生現金流幾近中斷的人，看到他拿出來這樣一個近乎幼稚的挽救措施，最初不免的，陸芷欣是有一些想發笑，就像她曾經和他並肩面對其他對手的時候。

　　他們並肩，曾經無往不利，一起將互誠從一個小小的家教平臺，做到如今的局面，連最保守的估值，都已經超過3億。

　　曾經，為了幫Apple鋪路，他拿互誠股份去和天宜做虧本交換，她沒生氣，視若未睹；後來，他放下公司的事到處折騰，抽調資金做自己的事，她沒生氣，還替他隱瞞……

　　一次又一次，她都選擇包容、理解，付出更多努力去替他彌補……

　　可是，這一次，是徹底的，陸芷欣能感覺到，他註定不會自己回到她身邊了。

　　所以，她也選了一條路，不回頭。

　　跟自己鞏固完決心的下一刻，當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眼前，想到他曾經嬉皮笑臉就能運籌帷幄，一次次力挽狂瀾，想到他無賴的樣子，跟自己耍流氓的樣子，窘迫的樣子，無助的樣子……

　　心頭上的那絲心疼和不舍，其實怎麼都抹不去。

　　「我們像以前一樣多好。我不貪心，就像以前一樣，不近也不遠，我都接受，好不好？」某一刻，陸芷欣很想去他面前，這樣對他說。

　　可是她是陸芷欣，陸芷欣終究不是一個會這樣去「乞討」的人，她要的，她都會自己去取，哪怕用盡手段。

　　審核完最新的一個「十城推進計劃」，發進主管王拓的郵箱，陸芷欣把電腦旁邊的半杯紅酒端起來一口氣喝完，準備睡覺。

　　轉身，走進客廳，把燈打開……

　　這屋子徹底空了。

　　許庭生已經很久沒回來了。

　　「聽說他買了套新房子，以後，應該就更不會來了吧？連咚咚，他都已經偷偷帶走了。」

　　陸芷欣之前替他照顧了咚咚很久，許庭生後來帶走咚咚的時候，她並不在。

　　那天，她找了咚咚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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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沖了個冷水澡，裹著浴巾走回客廳，不經意的，陸芷欣想起他第一次在這間屋子裡看到自己的樣子，那時候，她也是剛洗完澡，他看呆了的樣子，好傻，可是好讓人喜歡。

　　「傻瓜，明明都是你的呀，只要你想要。對我說就好。」

　　眼前空蕩蕩的房間，讓陸芷欣的心也變得有些空落落的，哪怕曾經他也不常住，至少還有個念想不是？至少，自己生個病什麼的，他就會心疼，會來照顧……

　　以後呢？不會有了吧。

　　胸口酸澀難熬，耐不住的刺痛不斷侵入骨髓，陸芷欣沒辦法，只好又倒了一杯紅酒。剛好一杯，倒完甩甩酒瓶，空的，原來這一晚，她又已經不知不覺喝掉一整瓶紅酒了。

　　「有時候酒量好……真的不好。」

　　將手裡的紅酒一口氣喝掉大半杯，腦海裡不能遏制的想像，他把所有疼愛都給了那個小女孩的畫面……陸芷欣抹掉不自覺滲在眼角的眼淚，深呼吸，坐下來。

　　隨手點開微博，點開他的遊戲，開心農場，陸芷欣看到了一整片已經成熟的白蘿蔔。

　　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陸芷欣隨手點了一下收割。

　　白蘿蔔X3，白蘿蔔X4……

　　「哎呀，好多啊……哈。」

　　把白蘿蔔地收完，心裡竟然莫名的變得充實了一點，陸芷欣挖掉枯根，種上新的一批，這回是胡蘿蔔……因為她升級了。

　　看了一下排行榜，唯一的2級，陸芷欣現在排名第一。

　　排在她下面的，是長長一排的1級，第一批參加測試的50幾人，看來沒有誰是真的在意收成的，除了陸芷欣湊巧沒睡，沒人熬夜守著。

　　「好像他說還可以偷別人的哦，而且說了一定要偷的。」

　　為了他交代的完成任務，陸芷欣隨手點開一個人的農場，屏幕上一樣是一地已經成熟的白蘿蔔，跟自己家農場的一模一樣，沒什麼新鮮的……

　　但是，當鼠標指針變成小手，落在別人的蘿蔔上，心頭突然有點緊張感，有點刺激……隨著鼠標輕輕一點，畫面提示收穫「白蘿蔔X1」，「白蘿蔔X1」，那感覺……跟真的撿了錢似的，讓人興奮。

　　陸芷欣，連扳倒有信同城都只是舒一口氣，輕鬆的一笑的陸芷欣，偷完第一片蘿蔔地，竟然有種莫名的竊喜，雀躍。

　　怕是誰都不會想到，冷面總裁陸芷欣，竟然會因為幾顆虛構的白蘿蔔，大半夜盯著屏幕興奮的笑起來，她還不自覺的握起了小拳頭。

　　第二片蘿蔔地……第三片……

　　把五十幾片蘿蔔地全部偷完，望著比自己耕種多了那麼多的收穫，接著還有那刷的一閃光，等級又提升了，陸芷欣興奮了，她已經拉開了所有人足足兩級。

　　「好像他們那邊都有提示是我偷的哦？怎麼辦？」

　　陸芷欣有點兒尷尬，這跟她平時的形象太不符合了。

　　「淩晨偷菜的陸芷欣嗎？好吧，笑就笑吧，本來玩法就是要互相偷的，你們也可以偷我的呀……對哦，他們也偷我怎麼辦？我的胡蘿蔔可比他們的白蘿蔔貴。」

　　點回自己的菜地查看了一下成熟時間，陸芷欣掏出手機，仔仔細細的核對，定好鬧鐘，以保證自己能夠及時收割，不被人偷。

　　然後，才戀戀不捨的關了電腦回屋睡覺。

　　想著明天千萬別睡過頭，陸芷欣忘了去想很多其他東西，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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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眸子裡的光暈閃著了，陸芷欣睜開眼睛……

　　「唔……哎呀，鬧鐘怎麼沒響？……哎呀我的菜。」

第402章 如火如荼的幼稚競爭

　　頂著一頭亂髮顧不上梳理，陸芷欣毫無形象的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扒在床頭，延展身體，伸手夠著摁了電腦開機鍵。

　　「這回開機速度怎麼這麼慢？這樣不行，待會就叫技術人員來調試……」

　　好不容易等到開機，上微博，登遊戲。

　　一片狼藉……

　　胡蘿蔔地已經被偷到不能再偷了。

　　陸芷欣癟了癟嘴，失落，不高興。

　　鬱悶的點了收穫，把殘餘胡蘿蔔收起來，再重新播種……算算金錢，好像虧了，還好經驗還有一點，陸芷欣看了看光顧過自己的小偷名單，咬牙切齒的點開測試群組。

　　幾百條討論信息從眼前劃過，陸芷欣拉到開頭看起。

　　「哇，陸女神偷我的菜啊，好榮幸……女神多偷點……」

　　這是星辰科技意味技術宅男的發言，後面跟著一大串兩眼冒「心」的表情。

　　陸芷欣先前在微博上也有註冊，而且因為許庭生一句玩笑，一不小心成了網紅，原本被叫做高冷霸道女總裁，「女神」這個稱呼提前在網絡上流行後，又多了一個稱呼。

　　「也偷我的了，陸女神常來啊，我馬上再種，你一定要再來啊。」

　　「我發現女神居然熬夜到兩點多，一網打盡，一個都沒放過啊。」

　　「女神要不要這麼拼？注意保養啊。」

　　上百條討論，看得陸芷欣有些竊喜，也有些不好意思。

　　接著的討論就漸漸與她無關了，滿場都是互相譴責，結盟的，背叛的，誰又偷誰了，誰又把自己的地看得太緊了，領導、員工，漢子、妹子……鬧成一團。

　　「前臺小李妹妹，我的蘿蔔快熟了，你來吧，你偷完我再收。」某個技術宅拿這個泡上妞了。

　　隔了一會，還是他。

　　「唉，你們……小李妹妹還沒偷呢。」

　　「靠，一群強盜啊……虧本了……」

　　陸芷欣大致把討論的話題都掃了一遍，打了行字，敲回車。

　　「我偷你們的只是白蘿蔔，你們偷我的可是胡蘿蔔。」陸芷欣認真的說。

　　「哇，女神醒了。女神你來偷回去吧。」

　　「女神我沒偷，想偷，沒來得及……」

　　「我是偷了，我承認，可是女神，你還是第一好不好？」

　　馬上有一堆人回復。

　　陸芷欣連忙點開排行榜一看，松了口氣，果然，她還是第一。

　　畢竟其餘那些人都在初次成熟的那個週期耽擱了太多時間，後面混戰一團的情況下，偷得也都遠不如陸芷欣先前深夜獨行來的暢快……

　　所以，眼下她還是第一。

　　但是，下面差不多已經是全員2級了，經驗高的幾個眼看就要升3級，經驗差距已經很小了……

　　陸芷欣看了看，自己的菜地離成熟還早著呢。「偷？只能偷，不偷就要被人超了。」她開始翻別人家的菜地，一塊一塊查看，順手幫著澆水、除蟲，這回基本都是胡蘿蔔了……

　　「好吧，這傢伙的應該最快成熟，我先洗臉刷牙吃飯，一會回來偷你。」

　　渾然不自知，高冷霸道女總裁陸芷欣，像個小女孩一樣投入，因為一個幼稚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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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凝在學校是不能用手機的。

　　沒人打擾，許庭生睡到中午才起床，開電腦，通過「餓了吧」叫了外賣和飲料，一邊吃，一邊索然無味的打開自己的農場，許庭生把殘餘的幾顆蘿蔔收了，種上新的。

　　看一眼排行榜，不出意料，最後一名。

　　真心沒感覺，對於大部分遊戲，許庭生都屬￿那種三分鐘熱度的人，開心農場前世玩了兩個月，很快就厭了，厭到今生都提不起太大的熱情。

　　大三還沒開學，沒別的事要做……弄這個遊戲就是正事。許庭生乾脆在家宅了一整天，也不偷菜，就看著一群人在測試群裡鬧得雞飛狗跳。

　　有人提醒上誰家蘿蔔成熟了，他就笑笑，除了偶爾說一句，項目組的把哪哪哪改進一下，調一下，基本不說話。

　　這樣耗到晚上，胡琛和賀與談先後給他發了個消息，簡單直接。

　　一個是：「要火。認輸。服了。」

　　另一個開玩笑：「從今以後你就是唯一的燈塔，你說玩泥巴能發財我都信。」

　　除了他們倆，其他人基本沒顧上給許庭生反饋。

　　許庭生說的是兩天時間，到第一個24小時截止，看了下排行榜，排名第一的依然是陸芷欣，她占了先機，之後玩得也認真，再加上一堆宅男眼巴巴等著被偷，因而優勢雖然不大，但是還在。

　　第二名是「小李妹妹」，星辰科技的一個前臺，長得很甜，聲音也很甜，深得公司上下一群技術宅的喜愛。

　　當然，技術宅男嘛，撩妹基本不行，平時也就默默關愛的份，大多數連搭個訕都不敢，這次因為開心農場的關係，總算是逮著機會另闢蹊徑表達心意，一個個不甘落後，眼巴巴送上去挨偷。

　　就這樣，小李妹妹排到了第二位。

　　第三名有點意外，是胡盛名，這傢伙一個個人身家數百萬的網紅炫富大壕，居然也對這遊戲無比上心，眼巴巴守了一整天，蹦到了第三位。

　　順著排行榜往下拉，許庭生發現葉青的排名竟然也很高，就連付誠，都能排到中等水平……

　　原來，冰山女壕，文藝男青年，也都幼稚啊。

　　一會的工夫，再刷排行榜，許庭生驚訝的發現，胡盛名已經超越小李妹妹爬到了第二名。

　　「不會吧，什麼情況？」

　　許庭生打開測試群看了一眼，馬上明白了。胡盛名在群裡直接叫價一個最少3000塊的包包，成功把小李妹妹給收買了。

　　胡盛名自己收一次，小李妹妹本該反超的一次收穫，硬生生等著他偷了再收，一來一回，兩個人的名次就調了個。

　　第二名的獎金是5000，第三名3000，胡盛名承諾出去一個3000塊的包，換算一下，等於他損失一千塊從第三名爬到第二名。

　　這種「有錢，任性」，就愛顯擺的做法，證明了開心農場的大好「錢途」，讓許庭生很滿意。

　　但是胡盛名自己不滿意，他看看頭頂上的陸芷欣，經驗差距還不小，而且……她是肯定沒辦法收買的，又有一群宅男捧著……

　　「唉，這也就是測試版，要不我把我那些小弟、姐姐妹妹全叫上，種了給我偷，准贏。」

　　「我的第一啊……」

　　胡盛名在群裡連發兩條哀嚎。

第403章 微博福將胡盛名

　　胡盛名在群裡連發兩條哀嚎。

　　看這怨念，估計等到遊戲正式開放，這小子立馬就會帶著一大批人殺進來。

　　這讓許庭生看到了微博通過這個遊戲吸引「親密互動人群」加入的希望。

　　相比「賺錢」，其實這一點才是許庭生更在乎的。

　　沒有親密互動人群彼此間的互助和攀比、較勁，這個遊戲就不可能火到前世那個程度，而親密互動人群在同一平臺下的相互依存，頻繁互動，又可以讓這個平臺變得真正不可或缺，長久生存。

　　換句話說，這能讓微博稍稍接近QQ的最強屬性。

　　前景大好，許庭生舒心暢快的笑了一會，突然覺得胡盛名不應該留在至誠，他應該被扔星辰科技去，這傢伙整個就一個微博福將。

　　當初微博初創，他就誤打誤撞做了不少貢獻，成為第一個平民網紅，第一個熱門話題，第一個微博廣告商。如今一個小遊戲測試，他又連續向許庭生證明了開心農場的「錢途」和「吸引親密互動群體的作用」。

　　熱情到第二天依然在持續，稍稍調查了一下，熬夜的，或者淩晨半夜定鬧鐘的，有好幾個。

　　但是，直到距離測試結束前二十分鐘，前三的排名沒變，胡盛名比陸芷欣能熬，經驗差距縮小了不少，但是因為時間的關係，反超已經基本無望了。

　　許庭生給胡盛名打了個電話。

　　「累嗎？」許庭生問。

　　「還好，昨晚半夜實在頂不住，約了個妹妹來房間，讓她幫我看著農場……我自己睡了一會。」胡盛名打了個呵欠說。

　　許庭生握著手機一陣無語，想想那位妹妹接到電話以為要約，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跑來房間，準備大幹一場……結果，被指派去「偷菜」，一直到天亮，那是什麼心情？

　　「放心，人不難過……上躥下跳急著也要玩呢，我估計以後要約也只能是一個姿勢，畢竟她還得盯著電腦，握著鼠標……」

　　「對了，打給我幹嘛？」

　　胡盛名仿佛知道許庭生在想什麼，解釋了一下，又問了一句。

　　「想贏嗎？超過陸芷欣，想嗎？」許庭生問。

　　那邊愣了愣，胡盛名跳起來：「有辦法？」

　　「有道具的啊，只不過還沒開放」，許庭生說，「你下一批菜還多久成熟？」

　　胡盛名看了看屏幕，有些鬱悶說：「還兩小時十三分鐘。」

　　「低級化肥，一包加速十分鐘，開通微博會員每天都贈送，用完可以充值微幣直接夠買，不過有數量限制。中級化肥，一包加速一小時，當然也是買」，許庭生說，「現在考慮為你開放超級化肥，一包加速二點五小時，也就是說，你的作物，可以秒熟……你現在幾塊地？」

　　「……十塊。」

　　「正好超級化肥上限每天十包，怎麼樣，要不要？」

　　「要，哥……你真好……我以後再也不在背後說你神棍了……」

　　「自己人，沒事的」，許庭生笑笑說，「八百一包……嘿！」

　　「那麼貴，誰會買？」

　　「到時賣玩家肯定沒這麼貴啊，我又沒瘋。」

　　「合著你就坑我啊？」

　　「怎麼會呢……」

　　「……明白了，八百一包，十包，八千……第一名獎金正好抵消……是這個意思吧？」胡盛名滿心悲憤的問道。

　　「可是你還剩榮譽啊，第一名，從小沒拿過吧？你由不差錢。」許庭生一點不尷尬的承認了自己的用心。

　　「……我那還搭進去一個包……」

　　「一個包算什麼……」

　　「……」

　　「這意思，不要是吧？那也好，我掛了。」

　　「……行行行，抓緊，給飼料，不是，給肥料……化肥……」

　　讓後臺技術人員通過道具商城給胡盛名送去十包超級化肥。

　　一分鐘過後，胡盛名反超陸芷欣。

　　這次測試前三名發獎金這件事，是許庭生臨時決定的，胡琛和賀與談已經明確表示，堅決不同意獎金從星辰科技本就所剩無幾的經費裡撥付，所以，這筆錢得許庭生自己出。

　　十包虛擬化肥，省了八千塊……想想卡裡的一萬八，許庭生長出一口氣。

　　結果他這口氣還沒出完呢，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陸芷欣打來的。

　　「胡盛名怎麼突然超過我了？你們的人幫他耍賴？」

　　陸芷欣氣鼓鼓的直接問道。

　　許庭生一陣無奈，他以為以陸芷欣的性格，是不會太在意這些的，可是眼下……口氣不善啊，聽起來比當初耍流氓的時候遭遇的情況還嚴重。

　　「那個，不是啊，他買了特別道具的，超級化肥，八百一包，十包，他獎金全都貼進去了，你第二名可是淨賺5000啊，你看多好？」

　　「不行，我要贏。任何事，我沒辦法接受自己堅持了這麼久，最後，屬￿我的東西被別人拿走……」陸芷欣語氣認真的說。

　　許庭生沒聽出來這話裡的別樣意味。

　　「那？」

　　「我也要十包。不付錢，獎金照樣要給。」

　　「……」

　　「你不給我就罷工，互誠這邊一堆事你自己回來處理吧。」

　　「……怕了你了。」

　　「那還不抓緊點呀你，時間快到了。」

　　許庭生無奈，私聊後臺技術人員，給陸芷欣也送了十包超級化肥。

　　很快，陸芷欣最後關頭重奪第一，時間到。前三：陸芷欣、胡盛名、小李妹妹。

　　電話還沒掛斷，不明狀況的許庭生有些得意的問了一句：「怎麼樣，我這遊戲，一本萬利吧？敢說老子現金流要斷……哼哼。」

　　電話那台的陸芷欣突然沉默，她這才意識到，這件「好事」，這個遊戲幾乎必然的成功，對她來說，完全不是一件好事……許庭生將越走越遠……

　　「挺好的，祝賀你。」

　　淡淡說完一句，陸芷欣直接掛了電話。

　　許庭生一陣迷茫。

　　隨即手機馬上又響。

　　胡盛名在裡面咆哮：「什麼情況啊？陸芷欣怎麼又超過去了？」

　　「她也買化肥了啊」，許庭生淡定的回應，「又沒說只賣你，她也可以買的呀……只要付錢……」

　　「……這，還能這樣玩？……我去啊，許神棍，你丫太坑了。」

　　失落過後的胡盛名截了個最終排名的遊戲截圖發到微博上，附注文字：人生經歷過的最黑暗的時刻，被坑了……

　　人可是大V，網紅……

　　底下一群不明狀況的群眾迅速跟上。

　　「胡哥，什麼情況？」

　　「壕哥，怎麼了？」

　　「好像是個遊戲啊，怎麼我們沒見過……」

　　「好像是啊，壕哥介紹下，什麼遊戲，哪能玩？」

　　「誰坑你？兄弟們一起進去幫你報仇。」

　　「還有我們呢，壕哥妹妹團……」

　　胡盛名統一回復：就微博上的遊戲，過兩天就全開放了……要一起玩的弟兄，先加關注啊，哥不缺錢，到時候咱們組團蕩平所有陰謀詭計……

　　這「偷菜」而已，熱血過頭了吧？許庭生看著除了想笑，還有就是真心「喜歡」胡盛名，這都被坑成這樣了，還稀裡糊塗幫著打廣告。

　　「福將就是福將啊……胡盛名跟微博……可以的話，不如就在一起吧……」

第404章 一個月賺出來

　　2005年9月9日，開心農場在微博正式上線前一個晚上。

　　許庭生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有些興奮，也有些不安。

　　興奮來自於期待，挑戰一個他所見識過的，曾經不敢想像的龐然大物的期待。

　　不安同樣由此而來，所有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以短平快的手法賺一筆錢，似乎問題不大，真正讓他在意和心神不寧的是，微博與QQ在積累「親密互動人群」方面的較量似乎馬上要開始了。

　　作為一個見識過騰迅帝國的重生者，一個曾經的普通人，甚至是個失敗者，許庭生對這個未來的龐然大物的敬畏，超過所有人的想像。

　　其中包括胡琛和賀與談。

　　他們此時同樣沒辦法意識到，許庭生是在與人爭奪一個可以使自身在未來無往不利的用戶基礎。而對方，其實有天然優勢，並且占盡上風。

　　雖然這一年，在「2005年中國軟件產業最大規模前100家企業」中，騰迅的排名只是第25位。

　　但也是這一年，QQ註冊用戶已經超過三億，同時在線人數突破千萬，用戶活躍度越來越高，它已經從年輕用戶群體擴大到了中老年甚至幼年用戶群體。

　　它正在瘋狂積累許庭生最為看重的「親密互動人群」，養成人們對QQ的日常依賴。

　　這是未來那個帝國的一切的基礎。

　　與之相對，微博註冊用戶八千萬，僵屍號無數，日常活躍帳號更少。

　　微博數據暫時無法統計同時在線情況，但是很顯然，這個數字會遠遠低於對方。而且在用戶群體構成和吸附性上，完全無法與對方比擬。

　　微博用戶群體覆蓋眼下還基本局限於年輕群體，而微博帳號對於其中的大部分人，隨時可以拋棄，忘記。

　　這是最可怕的。

　　對於微博，很多人都是一時興起註冊了玩兩天，就扔在了一邊，其中大部分，都只是偶爾想起，才會上來給自己喜歡的明星、網紅留個言，或者參與下某個話題的討論。

　　甚至還有許多人，早已經把自己註冊的帳號忘到不知哪裡去了。

　　「對某件事、某個人的熱情」永遠無法和「日常生活習慣」比較穩定度。

　　能不能通過開心農場這個遊戲，讓大部分撿回自己的帳號，呼朋喚友，拉親人入坑，頻繁活躍，構建出一個個小的難以拋棄的「互動圈子」，從而脈絡繁纏，營造出一個難以拋棄的「互動平臺」，才是對於未來最重要的事情。

　　與此同時，許庭生還在網上查證了一條他記憶並不清晰的信息，騰迅早期最成功的遊戲之一，QQ幻想，已經在預熱，將在十月底上線。

　　前世看過的重生小說裡，重生者動不動就將某些後世大佬「折服」，一個個收歸麾下，變成「小弟」，這樣的YY許庭生想想都會尷尬，想發笑……太自不量力了。

　　預知能力的能量固然大，但，人還是那個人，許庭生可沒有因為重生多出來一身「王霸之氣」，和搖身一變不知哪來的那份手腕和能力。

　　事實上，不論是從野心的角度，還是出自「與生（重生）俱來」的敬畏，此時的許庭生都還沒有想過，可以就此擊敗騰迅甚至扼殺騰迅。往前倒退幾年，這個可能還存在，但是時至2005年，這已經很難。

　　準確的說，許庭生目前的心理，其實只是在模仿，然後希望能分一杯羹。

　　他甚至會希望騰迅不要太快注意到這個問題，最好，他們自己都還沒意識到這一點的重要性。

　　開心農場只是許庭生的第一步，要積累「親密互動群體」，變成「日常習慣」，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是這一步關係到微博屬性的變化能否打開局面，無比重要。

　　……

　　……

　　黃亞明到來是晚上。

　　「你沒事幹啊？酒吧不忙？」許庭生問。

　　「忙，有事找你。」黃亞明徑直坐下來，看到茶几上的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什麼事不能電話裡說？」

　　「電話裡說不清，那個，天宜那邊有電話打給你沒？」

　　許庭生搖頭。

　　「打給我了，催電影的宣發資金呢，你當初跟他們說的是至少400萬，對吧？」

　　「沒錯。」

　　許庭生說，在電影本身的投資上沒有增加太多，這是因為許庭生怕一不小心成本太充足，破壞了《瘋狂的石頭》原本的模樣，但是宣發費用方面，他不打算吝嗇，400萬只是打底而已。

　　「錢呢？」黃亞明像喝水一樣灌掉半杯紅酒，問道。

　　「暫時拿不出來。」許庭生說。

　　「不至於吧？」黃亞明傻了一下，說，「真的？……互誠那邊每天嘩嘩進錢……至誠的房子不是也賣了一批了？……你還差這點？」

　　許庭生苦笑，說：「電影是你和天宜合作出品，不是公司間的合作，互誠和至誠還有很多股東，不管有沒有錢，除非我借，否則都不好拿出來給咱們弄電影的，何況眼下兩家其實都缺錢。」

　　「那你微博那邊呢？那邊現在總是你自己一個人的吧？」黃亞明又問道。

　　「是倒是，不過那邊現在窮得下個月工資都沒著落。」

　　許庭生也喝了一口酒。他這一口，在黃亞明看來是苦酒，他可一直不信，許庭生眼下原來真的這麼「慘」。

　　「那怎麼辦？我酒吧那邊現在也沒這麼多」，黃亞明有些鬱悶說，「如果天宜打給你，你怎麼說，或者他們不打給你，我應該怎麼說？我剛剛就說我要來問你。」

　　「你先說說電話是誰打給你的？」

　　「邵俊。」黃亞明說了一個許庭生最熟悉的天宜副總，跟著追問，「對哦，怎麼他們不打給你？也不是石總親自打？……怕要錢尷尬？」

　　本來就是生意，談錢從來都不需要尷尬。

　　許庭生想了想，大致明白，石中軍此舉是在試探自己的現金流是不是真的如外面所說那樣已經中斷，那麼多分析文章他不可能完全沒注意……何況他是有心人，一直都在試圖擴大自己在互誠的股份。

　　所以，如果許庭生有「麻煩」，他會非常樂意伸手幫一把，從他手裡收購一些互誠的股份，或者，乾脆「想辦法」收購一些股份。

　　這其實不涉及什麼陰謀詭計，更不至於影響合作關係，變成敵人什麼的，商業合作，本身屬性就是亦敵亦友，這只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意人的思維而已。就像你現在如果擁有一家盈利能力極強而且潛力巨大的公司的股份，你也會希望股份更多一點。

　　石中軍之所以不親自問，不問許庭生，其實是反過來怕許庭生尷尬，而且最關鍵的，他沒把握知道許庭生是否真的有「麻煩」，這才先讓人探探路。

　　許庭生把自己的想法解釋給黃亞明聽。

　　黃亞明剛想駡街，手機又響。

　　接起來聊了一會，黃亞明捂住話筒轉向許庭生說：「邵總說，如果我們這邊短期內有問題，宣發費用可以他們來出，然後在這部電影的股份和分成上，再勻一勻就好。他們也這麼有把握這部電影一定大賺啊？」

　　許庭生搖頭，直接說：「你告訴他，我們這部分的宣發費用，一個月內會打過去。」

　　他說的很篤定，黃亞明原話轉述。

　　掛上電話，黃亞明看許庭生，說：「互誠、至誠都不能動，一個月內，你去哪想辦法？而且拖時間的話，不就等於你承認現金流中斷？」

　　「辦法其實多了，哪不是辦法？不過不用」，許庭生說，「我不是還有星辰科技嘛。現金流斷了也會很快續上，石總自己會看的。」

　　黃亞明有些糊塗，說：「……你不是說那邊窮得叮噹響？」

　　「現在是，不過我可以很快賺出來。」許庭生說。

　　「怎麼賺？」

　　「就這個。」

　　許庭生指了指不遠處電腦屏幕上的開心農場。

第405章 小兵立大功

　　房子原主人弄了個四室一廳的格局，許庭生佈置了一個自己的臥室，一個給小項凝的，怕她說不準偶爾過來午睡一次，至少他是這麼期待的。

　　剩下兩個房間，一個弄成了書房，兼職工作間，另一個是客房。

　　和黃亞明把剩下的紅酒喝完，安排他去客房，許庭生回房間一覺睡到了天亮。

　　2005年9月10日，我國教師節，世界預防自殺日，這倆擺一起真的寓意深刻。

　　看來必須找點開心了。

　　上午11點，開心農場正式在微博全面上線，於頁面左側出現應用加載項，在不破壞微博自身功能和頁面整體格局的情況下，任用戶自主選擇。

　　星辰那邊打出的廣告語很囂張：全民第一，新時代休閒遊戲。

　　附注：遊戲是為了休閒。

　　當然，這個附注是否虛假廣告，遊戲是否真的休閒，就要看各人自身的態度了。

　　為了保持淡定，許庭生讓賀與談那邊一小時給他報一次數據。

　　遊戲上線第一個小時，在微博上加載開心農場應用的人數是12萬，其中有進行播種操作的，是7萬，比例只有一半多一點。

　　以微博的用戶基礎和遊戲本身的屬性來說，這個結果遠遠不算火爆，甚至應該算是很糟。

　　微博本身擁有的年輕群體，這個階段大多是玩大型網遊或即時對戰遊戲的，對於農場這種幼稚的休閒小遊戲，最初看不上很正常。

　　此外還有一部分，或許跟許庭生自己前世一樣，最初點開，感覺幼稚，就放那不管了。

　　在電話裡安撫了一下賀與談，讓他保持耐心，信心。許庭生其實也是在給自己打氣，他對遊戲本身在前世的火爆很瞭解，但是換了時間，換了平臺，結果是否還能一樣？

　　許庭生也有些忐忑。

　　群體效應才是這個遊戲火爆的根本，目前這個效應還沒有展現出來，許庭生在等。

　　每小時一次數據彙報，不管賀與談是不是越來越興奮，數據增長是否越來越快，許庭生只看不回，他在刷微博，一直刷到夜裡，直到他發現微博最熱話題變成：

　　求關注，求互關，關注必回，一起偷菜……

　　作為在微博耕耘最久，如今粉絲也最多的一個大V，Apple也在她的微博置頂位置掛上了最新微博：「求關注，我們一起偷菜」。

　　這還是Apple第一次主動求關注。

　　終於等到呼朋喚友，終於等到玩家自己主動把開心農場簡稱為「偷菜」這個最切合的名稱，許庭生長出一口氣，給賀與談打了個電話，通知除值班員工外，所有人回家睡覺。

　　群體效應終於出來了，內部測試的劇情在更大範圍內翻版重演，沒有任何阻滯，開心農場如浪潮班席捲大量用戶，他們有的只是無聊自己試了試，結果欲罷不能，有的是因為好奇……有的，乾脆是被親人朋友拉進來的。

　　「全民半年幼稚期」避無可避，終究要來了，許庭生安心睡覺。

　　第二天起床，遊戲加載數據以井噴的姿態達到270萬，農場耕種率達到80%以上。

　　一天，270萬遊戲玩家，在這個時代是什麼概念？

　　儘管占了微博龐大用戶基礎的便宜，占著遊戲本身休閒屬性和非獨立客戶端的優勢，這個數據依然驚人無比。

　　許庭生知道，它很快會更驚人。

　　讓不斷在電話裡亂吼亂叫的賀與談停止每小時一次的數據彙報，許庭生出門買了點菜，自己做了午飯，然後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回校報到。

　　胡盛名一天打了好幾個電話，催許庭生投放化肥道具，許庭生口徑不變：「等活躍用戶達到一千萬再投放吧，我要做好哪怕因此損失三分之一用戶，依然無損大局的準備，才敢下手。」

　　「你丫其實就是在等更多人上癮。」

　　胡盛名一句話直接戳穿他的真實想法。

　　第二天晚上，602全寢聚齊，幾個暑假裡不在，不知道許庭生受傷經歷的，正圍著許庭生仔細詢問，讓他脫衣服查看背上的傷疤……

　　「也不怎麼嚴重啊，怎麼說昏迷了好幾天？」陸旭看著整過容的那邊傷疤說。

　　「這是處理過的，整容，專門去美國做的。當時已經不能看了，整一片全爛了……」譚耀點了根煙在一旁解釋，關於小項凝這個問題，可能因為怕「某禽獸」扛不住，他和老歪暫時都沒去提。

　　張寧朗認真的，憂心忡忡的叮囑許庭生以後注意安全。

　　另一邊，李興民突然一聲大吼：「我靠，老子菜熟了。」

　　幾步搶回電腦前，一聲慘叫：「老歪，你XX偷我菜了，怎麼偷完也不提醒我收菜啊？！」

　　老歪笑笑，說：「那你趕緊。」

　　李興民拿起鼠標，猶豫了一下，說：「等等，先通知我漾漾來偷了再收。」

　　許庭生發現他去做「通知」的時候，用的還是QQ，這一點要怎麼改變，確實很難。

　　五天，許庭生在學校上了五天課，在身邊的同學、老師、校友身上，切實的體會開心農場的火爆，不管是口頭上的鄙夷也好，熱切的討論、求互關也好……

　　全民偷菜的氛圍真的出來了。

　　週六上午11點，賀與談匯總了開心農場運營一周的數據發給許庭生。

　　加載量2300萬，活躍用戶70%以上，話題熱度持續佔據微博排行榜第一……

　　曬農場截圖，求關注成為最普遍出現的微博內容。

　　微博互粉、互動頻率大幅提高，平均帳號關注人數與被關注次數大漲。

　　許庭生在網上搜索了一下，各種跟偷菜有關的段子、PS圖片出來了，新聞媒體上公務員上班偷菜之類的新聞也開始出現，贊聲一片，罵聲一片，開始有人設法牟利，開始有專家學者開始跳出來指責開心農場影響正常生活……

　　一切都如前世重現。

　　「開始投放化肥道具吧。」許庭生打電話給賀與談，平靜的說。

　　「這個，會不會有點著急？」賀與談有些猶豫。

　　「不論如何都是要走掉一批的，而且咱們道具設置的價格低，有開通微博會員每日贈送，又有通過意外事件獲取的幾率和有每日上限，縮小了使用道具造成的差距，相信衝擊不會太大……」

　　許庭生解釋道。

　　許庭生記得前世農場還有狗的存在，防偷，抓賊獲取金幣……狗要不要？關於這一點，許庭生只稍作猶豫，就堅決放棄了……這是極端影響玩家爽感的一件事情，是對遊戲本身最徹底的破壞。

　　只有在農場運營末期，竭澤而漁最後撈一把的時候，他才會考慮。

　　再如自動清理農場病蟲和澆水的道具卡片，許庭生同樣選擇了放棄。

　　越來越多的道具，為多賺一點破壞遊戲本身的壽命，破壞口碑，這是許庭生從前世QQ農場吸取的教訓……

　　事實在許庭生的記憶裡，有太多人就是因為狗的出現而放棄這個遊戲的，偷菜的爽感變成了提心吊膽，樂趣直線下降……

　　被拋棄不可避免。

　　前世，許庭生自己也是在這個階段徹底放棄，之前哪怕興致變淡，上下班無聊的時候種一下，收一下的休閒，還是一直保持著的。

　　「對了，談哥，你給我整理一下微博新增用戶的數據過來，要分年齡段……對，我知道很多人的信息不一定真實，有個大概就好。麻煩你了。」

　　一個小時後，開心農場道具商城上線……

　　罵聲一片，然後，好多錢……每人幾毛幾塊的消費累積，道具商城上線第一個小時的收入，超過10萬……

　　短暫的興奮過後，許庭生把錢的概念先丟到了一邊，他真正最關心的東西，微博新增用戶的數據終於被整理發送過來了。

　　開心農場開放一周，微博本身的固有成長，加上主要源自開心農場的引流效果，新增用戶達到2000萬，星辰微博至此完成一億註冊用戶規模。

　　而新增用戶中，年齡段在18歲以下人群占比高達50%，45歲以上人群的占比，也意外的達了18%……

　　這是弟弟妹妹、兒子女兒，侄子侄女，同學……男朋友、女朋友、備胎、前男友、前女友……老爸老媽、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一起來了。

　　「親密互動人群啊……終於等到你們了。」

　　許庭生握拳振臂，一個人在房間裡大笑。

　　不管這些人是主動參與也好，被拉進來的也好，接下來的關鍵就是等待這樣的人群更多的湧入，同時想辦法留住他們，只要能拴住這些人，讓他們習慣和依賴這個屬性已經漸漸不同於前世微博……

　　未來，許庭生就可以像前世的QQ一樣，在這個基礎之上，做什麼都事半功倍……

　　隨之而來，他便能在那個無線上網時代到來的轉折關口，完全佔據先機和主動。

　　同一時間在電腦前關注著這些深層次信息的人有很多，譬如天宜的各位，譬如騰迅和其他互聯網通訊商，門戶網站，即將上線微博或類似產品的公司……還有陸芷欣……

　　他們無法拿到準確的數據，但是可以憑經驗和手下團隊做大致推測，包括推測銷售情況、盈利情況、用戶增長情況、活躍度，甚至新增用戶群體的構成，微博生態的變化……

　　對於這些業內人士來說，一切推測的結論都很讓人心涼。

　　「他這個遊戲研發投資不會超過20萬吧？」

　　「我看15萬就差不多了。」

　　有人交流了一會，隨即業內人士們開始感慨。

　　「原來這樣也行……咱們為了用戶群，可是砸了好幾千萬啊，效果怕還沒他一半……」

　　「小兵立大功，第二次了……先是送外賣，再是偷菜，許庭生這小子，專玩邪門歪道，另闢蹊徑那一套，偏偏還總能成事……拿他沒轍了。」

　　「你們說這個版權他會賣嗎？」

　　「傻逼才賣啊，我估計誰模仿得過份一點，他都得撲上來死磕……你們忘了，他原先那個互誠，那可是把律師函當撲克牌發的主啊，號稱國內商界第一起訴狂魔……」

　　「……」

　　國內這一階段對知識產權的保護是很不利，但那多是指弱勢方拿強勢方基本沒有辦法，真正量級差不多的企業之間的話，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

　　現在許庭生手裡幾家公司合一起，誰敢說他量級不夠？

　　有人權衡了一下，有些無奈的說：「就算有人不怕折騰，以微博現在的用戶基礎，加上別人去做，最快也得拖上三到四周，機會不大了……」

　　事實就是如此，這場較量的格局，與前世那個騰迅要怎麼玩就怎麼玩的狀態，已經完全不同了。

　　接了一個又一個電話，收到幾乎塞滿信箱的祝賀短信，許庭生困意漸濃。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麼留住這些人，綁住他們了。」

　　先前李興民用QQ通知別人來偷菜那一幕，對許庭生的衝擊很大。

第406章 尷尬場面

　　微博要留住「親密互動人群」，當前最大的問題在於，它在即時通訊方面對比QQ為首的主流聊天工具存在很大的劣勢。

　　微博本身內置的私信固然也是即時通訊，但是缺乏很多相應的功能，連信息提醒都是無聲的。

　　這容易造成用戶的不信任感，總覺得除非自己分分秒秒的盯著頁面，否則就會錯過重要的信息，這種心理暗示讓人在情緒上容易煩躁，而當他們急於聯絡對方的時候，一樣會在心裡默認，通過私信，對方不能及時看到。

　　恰是因為這一點，明明就身在微博的開心農場玩家們，就連通知提醒收菜、偷菜，都往往更習慣捨棄微博本身的私信功能，採用QQ去聯繫。

　　而且，這一階段人們其實已經不那麼習慣頁面聊天模式了。

　　擺在許庭生眼前的解決辦法似乎只有一個——研發並推出自己的外置、客戶端型即時通訊軟件。簡單的說，他需要做出一個像QQ那樣的聊天軟件來，哪怕純模仿都好。

　　這還是2005年，許庭生不知道自己一旦下定決心要開發這樣一款軟件，它的研發費用，加上推廣、運營、維護等花費，會是怎樣一個數字。

　　這個花費，再加上本身就很燒錢的微博，會不會超過他眼下的承受能力，再次掐斷他好不容易才續上的現金流？

　　分析到這裡，許庭生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缺錢了，因為總有事情等著他去做，做完一個，又出來新的，然後這些事情會在一步一步推著他往前走的同時，也把他掏得精光。

　　簡單的通過電話跟胡琛、賀與談一起聊了一下這個問題，讓他們安排項目組做一個計劃書和預算表出來，時間已經臨近中午。

　　身為一個本身廚藝很好的人，許庭生實在不想吃外賣，出去買了點菜回來打算自己做。

　　一般時候，房子裝修最容易出現的一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是人們往往會認為，廚房是不需要裝空調的……而許庭生在買下這套房子後做的最迫切的一件事情，就是給廚房裝上空調。

　　所以，做飯本身並不算是一件太折磨人的事情。

　　畢竟他前世曾經是一個長期自己做飯的單身漢。

　　漸海省的九月依然炎熱無比，出門買菜回來，許庭生的T恤已經被汗水浸透，反正一個人不著急，把菜放到廚房，許庭生先洗了個澡。

　　就在他快要洗好的時候，外頭門鈴響了。

　　沒多想，許庭生拿浴巾把重要部位裹了裹就出來開門。

　　這套房子日常會來的，也就黃亞明、付誠、方余慶、譚耀幾個……就這幾個，都是爺們，站一排比誰尿得遠都不止一次，還怕光個膀子？

　　門開了。

　　小項凝站在外面，白底綠袖的短袖校服，同樣配色的寬鬆長褲，馬尾這回是用絲帶紮的，顯得活潑清爽……

　　兩個人面面相覷。

　　「哎呀，你，臭流氓……快去穿衣服。」小項凝緊張的捂住眼睛，背過身去。

　　許庭生心裡直呼冤枉。這套房子的地址和門牌號，他確實告訴過項凝，但是上個週末，她並沒有來，許庭生估摸著就算這周她會來，也得是周日的時候，順路過來待一會，然後去學校上晚自習。

　　這才週六呢，許庭生料不到她就來了，而且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是要給我驚喜嗎？可是，怎麼週六就出來了？還背著書包……」許庭生把想問的問題先放一邊，眼下還是穿衣服要緊……

　　「等等。」後面小項凝突然說，「你站住，但是別回頭。」

　　「怎麼了？」許庭生有些不安的問道。

　　「我看看那些傷……」小項凝語氣有些沉重。

　　關門的聲音，輕盈的腳步聲，人靠過來，然後就只剩呼吸和沉默，還有輕輕的，偶爾鼻尖抽動的聲音。

　　這是小丫頭難過了。

　　要是背上的傷疤沒有經過處理，許庭生相信小項凝一準當場就會心疼自責得嚎啕大哭，現在的話，雖然不至於，但是那一片傷疤，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一隻小手輕輕的撫在了那片傷疤，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輕揉過去。

　　「你還疼不疼呀？」

　　「早就好了，怎麼還會疼。」許庭生儘量控制自己的呼吸、思維、語氣，努力平靜的說。

　　這身體……不能亂摸的啊，而且還是這樣的摸法，簡直……太有前戲感了……許庭生很想把這些話告訴項凝，可是面對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應該怎麼說？

　　不能說就只能閃……許庭生正準備閃……

　　後背傳來柔柔的微風拂過的感覺，這……不會是在學大人哄摔疼了小孩子吧？吹一下？……可是感覺真的很好啊……

　　許庭生都捨不得閃了。

　　捨不得閃的結果，就是沒一會，來反應了，身前的浴巾被撐起來一塊。

　　「還好人在身後……」許庭生想著。

　　「你轉過來，我看看前面還有沒有疤。」小項凝說。

　　「……沒，前面一點都沒，不用看了，我去穿衣服。」許庭生慌張的說。

　　然後一個身影就蹦到他面前。

　　「你不轉，我可以自己過來呀」，小項凝說，「你是怕我看了心疼嗎？可是我一定要看的，我看看……嗯，這裡一個……還有這裡……這裡……你……」

　　「糟了。」看小項凝在他身前掃視的目光突然僵住，神情窘迫，一張臉漲得通紅，許庭生就知道糟了。

　　項凝已經十六歲了，生理健康課肯定上過，身邊同學戀愛的戀愛，該聽說的肯定也聽說過，加上網絡時代，哪怕她不去非正規網站，就那些正規網站頁面上滿處都是的兩性問題廣告，她肯定也是看過的。

　　所以，她應該是看出來了。

　　「這尼瑪是乾脆撲過去還是怎樣啊？」許庭生急得冒汗。

　　「我，我好熱啊，我去坐一會，你快穿衣服吧。」

　　小項凝打了個圓場，低頭走到一旁的沙發旁，把書包放下來，然後背對許庭生坐下。

第407章 項家的骨氣

　　看著小項凝微微有些緊張顫抖的背影。

　　有些汗顏，許庭生掐了自己一把，進屋穿衣服，順便清了清腦子，收起不該有的想法。

　　等到感覺平靜了一些，他才裝作若無其事的從房間裡出來。

　　小項凝也在假裝若無其事，她正在四處觀察這套房子，順便逃避和許庭生的眼神接觸。

　　許庭生不吭聲在一旁跟著，順手開了那個給項凝準備的房間的房門，讓她看。

　　人還沒說要住呢，所以許庭生不好多說什麼。

　　項凝呢？因為害羞，她一樣不好多說。

　　但是房間裡全是少女色系的東西，碎花的窗簾，造型可愛的白色配搭蘋果綠的小書桌和椅子，精巧的檯燈，還有進門牆角處的女生拖鞋……加上卡通少女心的床單、被子，再加上床頭床尾擺放的各一隻熊……

　　再明顯不過了好不好？

　　兩個人都一樣，忍著心頭的小甜蜜和小小的尷尬，心照不宣。

　　小項凝笑著的抱起一隻熊親了一口，算是在表示，她很喜歡。

　　若不是剛剛那一幕，這一口或許應該是要親在許庭生臉上的。

　　這麼晃了大概有二十來分鐘，項凝才重新坐回來，鼓起勇氣抬頭看了看許庭生，小聲說：「咱們家還挺好看的，比我家好看。」

　　咱們家？我家？

　　小項凝提醒了許庭生一件事。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怎麼週六就跑過來了？爸爸媽媽知道嗎？午飯吃了嗎？他們找你怎麼辦？」許庭生一串問題連著扔過去。

　　「他們知道的呀，就是他們說我可以過來的呢，家裡都只有我一個人。」小項凝說。

　　「一個人，爸爸媽媽有事出去忙了嗎？」許庭生問道。

　　「嗯」，小項凝點點頭，「以後我週末回家就都是我一個人了，他們都要忙，早上出去，很晚才會回來，要十二點，有時候一點，兩點……」

　　許庭生糊塗了，說：「為什麼啊？什麼事這麼忙？」

　　「他們和牛叔叔家一起開了個飯館呢，午飯、晚飯、夜宵都要做的……他們都忙壞了。」項凝有些心疼說。

　　這才多久沒見，怎麼項爸項媽就跑去開飯館去了？而且這麼拼……許庭生一下沒轉過彎來，又向小項凝問道：「是不是家裡現在很困難啊？」

　　他擔心問題出在那套房上，雖說半價，那也是20來萬的首付，項家肯定是有在外面借了一些的。

　　好心辦壞事了，許庭生有心彌補，很想幫這個忙，但是關係錢的事，他其實很難跟項爸項媽去怎麼說，更不敢擅作主張去做什麼，因為這一不小心，就可能傷了他們的自尊。

　　「難道是被人催著還錢了？」

　　許庭生想了想，還是把問題拋給了小項凝。

　　小項凝搖搖頭，說：「沒呀，他們還借了更多來開飯館呢，其他人都好像很樂意借的，連大舅媽都自己送錢過來呢，他們現在突然都對我家可好了。」

　　聽項凝這麼說，許庭生大概已經明白，項家的親戚們，應該是已經嗅出味了，知道許庭生和項家的關係不簡單，所以抓緊改變態度，趁早改善關係。

　　那麼，是不是應該考慮幫項凝大舅家的購房問題也解決下？凝園一期其實還是私下留了幾套房備用的。

　　還有，項爸項媽這麼拼，自己是不是得幫點忙？

　　這事要辦其實不難，給互誠和至誠打個招呼，再讓黑馬會的各位也都把各自手下員工的聚餐什麼的，都弄到項爸項媽那去，十幾家一起，飯館的生意想不紅火都難。

　　問題是，項爸項媽看出來怎麼辦？他們會接受嗎？

　　「爸爸媽媽飯館的生意好嗎？」猶豫片刻，許庭生問了一句。

　　「很好啊，都太好了，好到我過去吃飯都沒地方坐，還要幫忙端盤子，然後他們就不讓我去了。我其實想去的，因為他們都太辛苦了。」小項凝有些幽怨地說道。

　　聽項凝這麼說，許庭生倒是可以暫時把剛剛的想法收起來了，既然生意本身就已經很好，他就不必跟著湊熱鬧了。

　　「那既然生意好，爸爸媽媽應該多雇點員工啊，怎麼自己那麼辛苦？」許庭生不解的問道。

　　「他們怕來不及賺錢」，項凝說，「他們自己兩個商量，我偷聽到的。我告訴你哦，爸爸媽媽是想在我，我，我……以後嫁給你之前，把凝園那套房子的貸款還完，再把家裡欠的錢還完，然後，還要把你便宜他們的那一半房子的錢存出來，到時候把那份錢買成車子什麼的，和房子一起，給我當嫁妝。他們還說，雖然你們家肯定不稀罕，他們還是要這麼做的，說要不怕我被看輕了。」

　　許庭生愣住了，隨即有些自責，他想不到項爸項媽骨子裡這麼硬氣，這麼有骨氣。他們這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可能，讓項凝可以挺胸抬頭的嫁進在他們眼中跟自己門不當、戶不對的許家。

　　房子的便宜，他們沒提過要退，但心裡早有了主意，這個便宜，他們不占，非但不占，還要貼進來半套房的錢，一切只為了小項凝。

　　這情況，一方面許庭生其實有些欣喜，因為這樣看來，他們是真的相信他了，打算把項凝交給他了。

　　另一方面，他也有些犯愁……這事他該怎麼說？還是就裝不知道，任憑項爸項媽這麼辛苦？

　　「爸爸媽媽說，我以後有時候可以住你這裡……」

　　小項凝突然說了一句。

　　「啊？」許庭生差點跳起來，不是說還小嗎？

　　「我週末回去，他們都特別忙，然後我一個人在家到那麼晚，他們不放心……他們是這麼說的」，小項凝有些窘迫說，「還有，他們說，你為了我命都捨得，肯定不會傷害我的。」

　　看她眼神有些游離，許庭生猜到了，試探說：「最後一句是媽媽教你一定要對我說的是吧？」

　　小項凝一下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意思很明顯：你怎麼猜到的？

　　有些艱難的，項凝點了點頭，說：「我上個星期回去，媽媽就讓我和她一起睡的，問了我好多事情，特別是我們在西湖市那天的事情……別緊張呀你，我知道哪個不能說的。後來，媽媽就……就，不告訴你。反正媽媽後來讓我跟你說這個，還有，第二天，我還聽到她跟爸爸說，沒出事，庭生這孩子，畢竟是舍了命都要對小凝好的，應該可以放心。」

　　項凝說完，許庭生突然一下覺得頭好重，這是多大的一頂「高帽」扣下來了啊，扣得他非當聖人不可，這下，面對如此的信任，他真就連一點想法都不敢有了。

　　而且，既然是故意讓項凝說的，裡頭肯定還有「威脅」的意味在。

　　「這，太慘了……」許庭生在心裡嚎。

　　小項凝看看他痛苦的表情，突然笑起來說：「可是，你剛剛想傷害我了，是不是呀？」

　　「我？……我，沒呀。對了，我先去給你做飯，然後一會你吃完午睡一下，起來之後呢，好好學習……不懂的問我……」

　　許庭生落荒而逃。

　　小項凝在身後咯咯直笑。

第408章 躺一起又沒事

　　許庭生解了純黑的圍裙，一手捧著一小碗飯出來。

　　小項凝把給許庭生準備的筷子擱到對面的盤子上架好，手上當中握著自己的一雙筷子，眯著笑眼看著許庭生，遞出來一隻小手，接過去一碗飯。

　　因為之前不知道項凝會來，許庭生買的菜不多，桌上就簡簡單單的兩個菜，加一份碧綠的絲瓜湯，剩下就是兩人手上各一小碗晶瑩的米飯，都冒了尖。

　　簡單的生活，兩個人對坐吃飯的畫面其實很美好，要不是本該尷尬害怕的那個不時咯咯的笑，而本該流氓的那個，多數時候一臉尷尬的話。

　　吃過飯，小項凝很自覺的拿著書包就進了書房。

　　許庭生洗了碗，推門看一眼，說：「先午睡一會吧，之後再學習，保持跟學校一樣的作息比較好。」

　　分明坐在電腦一側的小項凝也不窘迫，站起來說：「嗯，可是房間好漂亮，床也那麼可愛，我早上走了一身汗，捨不得躺上去……我先，我先洗個澡吧。」

　　許庭生腦子嗡嗡響，每一句話都是畫面啊，畢竟那是他都曾經見識過的，也知道有多美好的。

　　這事不遐想不是男人，想了又男人不了，正痛苦著，項凝那邊翻著書包一臉鬱悶，抬頭說：「哎呀，我睡衣沒有帶。」

　　「啊？那，那怎麼辦？」許庭生回過神來說。

　　「有短褲的，這個短褲可以穿著睡覺。」項凝掏出來一件鵝黃色的棉質短褲給許庭生看，那真是一件可以外穿的短褲，但想來也只能自己在家的時候穿，因為太短太薄。

　　「要不，衣服穿你的吧？」小項凝繼續說道。

　　就這麼著，項凝翻了一遍許庭生的衣櫃，許庭生放在這邊的衣服不多，他的衣服本來也就不多，項凝看來看去，挑了一件白色的T恤，抱在手裡，看著許庭生。

　　把人帶進浴室，教她房子熱水器的冷熱開關，又把早早備好的她的浴巾、浴帽、牙刷、拖鞋，還有女士用的沐浴露什麼的一樣樣取出來擺上，許庭生退了出來。

　　怕聽到水聲，他乾脆回了自己房間，躺下睡覺。

　　隔了一陣，臥室門被慢慢推開。

　　「許庭生。」小項凝喊。

　　人站在門口，T恤大了，領口耷拉到了肩膀，顯出來頎長美好的脖頸的同時，還把晶瑩、精緻的鎖骨也露了出來，還有半截兒柔柔的小肩膀。

　　白色T恤還偏長，長到遮住了小半截大腿，把那件鵝黃色短褲幾乎全部蓋住了。

　　「這XX……不會是故意的吧？！」

　　許庭生好抓狂，這畫面太誘人了，而且就像前世那樣，前世項小姐也是喜歡就那麼套著大叔的大T恤或者襯衫的，只是那時，許庭生可以隨時將人抓過來蹂躪，眼下卻動都不敢動。

　　「我去睡覺了哦。」項凝一點沒察覺說。

　　「好，我也睡了。」許庭生努力鎮定的應道。

　　門被關上了，許庭生狂躁得差點咬枕頭。

　　客廳裡傳來開櫃子的聲音，叮叮噹當玻璃碰撞的聲音。

　　許庭生起身開門去看的時候，小項凝正手握著一個長長的玻璃杯，端了滿滿一大杯水向房間走去。看見許庭生，她頓了頓，說：

　　「我喝水……是真的。我，不會倒……灑在床上的。我會小心點。」

　　這應該是那一晚的後遺症了，許庭生被提醒，禁不住嘴角上揚笑了一下。小項凝看見了，窘迫的瞪他一眼，然後就那麼當著許庭生的面，咕咚咕咚一口氣把杯子裡的水喝完，把杯子用力的放在桌上。

　　然後，蹬蹬蹬回了房間，用力的把門關上。

　　「我又沒說你會倒……」許庭生自言自語了一句，關門睡覺。

　　在床上翻騰了大半個小時，困意卻是越來越少，許庭生思考著，小項凝偶爾來住，到底是一件幸福的事，還是一種折磨。

　　門被又一次推開，第一聲「吱呀」傳來的時候，許庭生果斷閉眼裝睡。

　　「你裝睡嗎？我都聽到你翻來翻去了。」小項凝說。

　　「呃……」帶著幾分窘迫，許庭生坐起來，說：「怎麼了？是不是床不習慣，還是不舒服？你跟我說，我換……」

　　意外的，小項凝的臉上也有深深的窘迫，還有委屈，就好像許庭生欺負了她似的。

　　抽了抽小鼻尖，項凝也不說話，進屋，關門，然後幾步走到床邊，拉開被子，爬上床，把自己裹好，側躺著，背對許庭生。

　　許庭生把空調溫度打低了一些，不好去碰被子，找了件衣服蓋在自己胸口。

　　就這麼過了一陣。

　　裹在被子裡的小女孩悠悠的，用像是自言自語的口氣說了一句：「躺一起又沒事，在西湖市不就躺一起了，還不是沒事？現在又裝正經，還要人家一個小姑娘來說，許庭生，我想和你躺一起呀，就像那天那樣，你抱著我睡就好了。我喜歡靠在你懷裡，都想了好多天了。」

　　說完，小項凝翻了個身，手撐起被子把許庭生也裹了進去，然後，帶著一絲絲小緊張，那副纖柔的身體又一次投進了許庭生懷裡。

　　或許是許庭生給小項凝的安全感實在太強，也可能她對他太信任，對未來太篤定，對「危險」估計不足，對某些事情不夠瞭解……

　　總之，這一世的項小姐除了堅守底線，其餘可比前世那位好「欺負」多了。

　　前世的最初，這些可都是大叔死不要臉才賴來了，第一次摟腰，隔著衣服呢，就因為手滑了一下，誇了一句，許庭生就挨了揍，第一次Kiss，還是他拼著大腿和胳膊被掐出兩片淤青……強吻的。

　　現在的小項凝更像是前世他們已經很熟悉的階段，已經褪去了防備和外衣之後的她……項小姐其實也是有點流氓的。

　　不管故意，還是不經意，項小姐不喜歡做作和掩飾。

　　想來其實也對，這一世真按相處時間來算，兩年多了，比前世還長了，真按情感信任來算，發生過的事，可以讓小項凝感動和篤定的事情，也比前世多了那麼多。

　　她想靠著的，是一個為了她什麼都捨得，唯獨不捨得傷害她半分的男人啊，她有什麼好顧忌的？

　　可是，許庭生扛不住啊。

第409章 三年很難

　　有些問題不說是不行了，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許庭生猶豫了一會，厚著臉皮，儘量用一種諄諄教誨的姿態對小項凝說：「小項凝，那個，我想跟你說，你還小，有很多事情可能不太懂，但是，這樣……我會很難受的，我是個男人，21歲了，又喜歡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就犯錯了，傷害你了，怎麼辦？所以，這樣其實不行的，你要特別小心才對。」

　　其實他藏在心裡還有一段沒說的，就是……要是沒有過的話，可能還好，可是明明就有過啊，那麼多美好的日子，項凝身上的每一處，許庭生都記憶清晰，那麼的熟悉，還有她喜歡的，敏感的，會抗拒的，她什麼時候會有怎樣的反應，嬌羞和熱烈，可愛和流氓……

　　一切，所有，都分明有過啊。如今算算，五年多了，此時此刻，人就在懷裡……怎麼扛？

　　小項凝抬頭看著許庭生，眼神清澈的想了一會，大致明白了，咬著嘴唇小聲說：「真的特別難受嗎？我就懂一點，不是很懂。真的，很難受嗎？」

　　迎著她的目光，許庭生目光誠摯，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小項凝猶豫了一下，「那還要三年的話，你怎麼辦啊？」

　　三年？那就是高中畢業，看來項凝心裡早已經有主意了。

　　按說不算晚，可是三年都這麼過的話，好慘。許庭生想了想，前世分別三年，今生重逢過去了兩年，再三年的話……

　　「八年哦。」算出結果，許庭生情不自禁的輕輕嘀咕了一聲。

　　這一聲被小項凝聽見了，她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張著小嘴目瞪口呆的看著許庭生：「八年……天呐，那時候我才……八歲。你？！」

　　許庭生好想一頭撞死。

　　小插曲過後，項凝不情不願的爬起來，大叔看起來太可憐了，而且說的似乎合情合理，她只能接受自己被趕走的事實了。

　　「好丟臉啊。」

　　小項凝起身走了幾步，回頭看看許庭生，小聲開口說：「那就三年都不能靠太近，躺一起，在你懷裡睡覺嗎？你都不知道，那次失火，我一個人在裡面出不來，很害怕，以為自己要死了的那種感覺。現在一個人睡的時候，我都還很怕，還會做噩夢……就躺在你懷裡才特別踏實，一點都不怕。我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這麼想像著才敢睡的，我把被子卷起來，抱著，靠著……」

　　說著說著，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已經有了水霧，項凝越說越委屈，表情和眼神裡都滿是驚恐。

　　許庭生也是越聽越揪心，他現在明白項凝為什麼那麼執著的渴望躺在他懷裡了，不惜耍賴、主動，「臭不要臉，這不是小情趣，更不是無賴的小遊戲。」

　　她曾經陷入孤單絕望，生命危險的時候，許庭生出現，她就是躲在這個人懷抱裡找到依靠，不懼、不怕，逃出生天的。

　　相對於那一天火場留給她的陰影和心理恐懼，這個懷抱，就是她的港灣。

　　兩難了。許庭生有點無措。

　　小項凝看他為難，心軟，果斷臭不要臉的又爬了回來，埋進許庭生懷裡，說：「你忍忍嘛，你那麼厲害，肯定可以的。」

　　厲害，所以能忍嗎？許庭生沒見過這麼誇人的，明明就應該是，厲害，很猛。

　　「三年，你想好了是嗎？」許庭生轉移了一下注意力，問道。

　　「嗯」，小項凝害羞的點了點頭，不看許庭生，小聲說，「三年，就給你欺負。」

　　小蠻腰已經獎勵給大叔了，那是她自己想好的。初吻也被搶了，那是真的被搶的，她只是親一下，他就追過來。其他，除了媽媽說的那個，蘇楠楠說過的那個……那個太嚴重，小項凝知道自己應該守著這個分寸，媽媽說會被看輕的……

　　「那麼，除了這些，那個，還有其他的嗎？」小項凝琢磨著。

　　許庭生腦子發熱著呢。

　　「還有哦，許庭生，還有一個條件的」，小項凝突然說，「除了要三年，到時候你還要知道一件事，那時我也已經長大了，你要知道，你到底是喜歡大項凝還是我……」

　　原來這個結一直還在她心裡。許庭生想了想，似乎一下沒法解釋，不光是對項凝沒法說，就連對自己，他都說不清楚，這是他一直在逃避思考的一個問題。

　　小項凝似乎也沒有急於要她回答，十六歲的她似乎已經有了一些22歲項小姐的寬容和處事方法。

　　看一眼許庭生。

　　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

　　「怎麼了？」許庭生看她小心躲閃的樣子，低聲問道。

　　「那個，那個，你很難受的話，要不然除了那個，其他都可以好不好？那樣會不會好一點？」小項凝趴在許庭生胸口，用呢喃般的聲音，有些艱難的說。

　　許庭生感覺要炸了。

　　「其他，其他哪些可以啊？」許庭生苦笑著，先諮詢一下。

　　小項凝看著他說：「我不知道呀，你那麼老，你知道的吧？」

　　許庭生那麼老，當然知道，「要不，先教會她一點？比如……可是這個沒法開口啊。」許庭生想著怎麼辦才好，猶豫了一會說：

　　「這個……要不，你問問別人？」

　　小項凝一下鬱悶了，沒好氣說：「哎呀，我問誰呀？蘇楠楠的話，她都喜歡你，我怎麼能問她？難道你讓我去問媽媽嗎？」

　　一句話幾乎把許庭生嗆死，問媽媽……你是要我死啊。

　　許庭生想到了一個人，前世項凝的大學閨蜜，她前三年的守護神，沒有任何實踐基礎的愛情顧問，兩性專家，天涯情感論壇著名導師……

　　這個人，是許庭生不希望項凝錯過的，她們前世感情那麼深，許庭生想著總不能因為自己改變了項凝的人生軌跡，讓她把人生最好的朋友都錯過了。

　　「來，我告訴你可以問誰。」

　　許庭生起床，牽著小項凝的手往書房走，開了電腦，登陸天涯。

　　陸敏確實是初中就混天涯了的，而且確實很有名氣，她的ID並不難找，「一路有我敏」，這名字簡直太好太容易判斷了，許庭生之前就已經注意並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