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大時代之金融之子 作者:范西屏(已完成)

 
Babcorn 2017-1-27 12:15: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56 253743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7 13:27
第二十七章 瑞典失守(二)

     這篇論文是在鐘石的授意下,鍾意執筆撰寫的。

    在論文裡面,鍾意詳細地解釋了歐洲各個國家發展的不平衡,以及因為德國經濟為了壓制通貨膨脹率而實行高利率政策從而迫使其他國家也採取相應的利率政策,到最終市場上游資發現這一先天缺陷,利用中央銀行有限的外匯儲備進行攻擊,最終將某些國家擊敗的事實完整地闡述出。

    尤為可貴的是,在這篇論文中詳細地解釋了對沖基金是如何在不同的市場間進行**作,從而獲取最大的利潤,尤其是在股市、債券市場和其他利率期貨、期權上進行互動的**作,讓國際學術界眼界大開。

    尤其是多空倉策略、套利策略、循環策略等各種手段更是讓學術界大開眼界,這些在象牙塔裡做學問的教授們平曰裡研究的都是經濟學理論,對於應用方面根本比不了戰鬥在第一線的從業人士。當他們看到對沖基金還有這麼多的手段的時候,很多人才察覺到如今金融市場的複雜程度遠比想像的還要高深。

    在這篇論文的最後,還特意指出這場貨幣危機遠遠沒有停止,即便是法郎最近成功抵禦了攻擊,但是在長遠還是有很大的風險。除了法郎之外,還有幾種歐洲貨幣將受到攻擊,特別是瑞典克朗。

    這種類似預言的字眼在嚴謹的學術論文中非常罕見,但是國際學術界已經沒有人想著去指責這一點了,大家都在觀看,這場貨幣危機會不會像這篇論文最後預言的那樣,最終某些國家的貨幣也會貶值。

    論文同樣在對沖基金中引起軒然大波,要知道這些專業人士也都是受過嚴格的經濟學訓練,對於論文所說的**作策略部分的真偽自然一清二楚。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是內部人士透露的,可在查清作者的底細後,才發現這位路易斯.鐘竟然只是一位在校的博士生,這讓他們大為驚訝。

    不過很多對沖基金很快向鍾意揮來橄欖枝,意圖在他博士畢業之後就招攬他入夥,甚至某些小型的對沖基金給予首席策略師的許諾,但是都被鍾意一一拒絕了。

    要知道進入對沖基金的難度非常之大,甚至比進投資銀行還要苛刻嚴格。美國的投資銀行每年都在美國前十五的大學內(一般是私立大學,公立大學只有加州伯克利一家)招收數量極少的優秀畢業生進入投行,而經過了投行磨煉成長起來的優秀分析師才有可能進入大型的對沖基金。

    瑞典政斧很快做出反應,瑞典中央銀行特意**中旬發表一個聲明,在聲明中瑞典中央銀行聲稱有足夠的外匯儲備應對國際游資的攻擊,並且宣佈在必要的時候向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尋求緊急援助,以保證克朗幣值的穩定。

    同時,瑞典中央銀行宣佈,將在近期內考慮提高銀行間隔夜拆借利率和再貼現率,從根本上增加國際游資借入資本的成本,和外匯儲備一起保護克朗。

    不過聲明並沒有打消國際游資的意圖,反而讓他們更加相信,瑞典中央銀行這是色厲內荏、外強中乾的表現。

    瑞典克朗的戰役一觸即發。

    自然,這篇論文是在鐘石成功地將所有資金兌換成瑞典克朗之後發表的。鐘石這也是防止夜長夢多,畢竟瑞典市場上的大型商業銀行並不算多,等到再貼現率提高後借貸的成本就會增加不少。

    商業銀行的主要盈利模式是吸納存款,然後放出貸款,利用相互間的利差謀取利潤,因此在商業銀行中留有的流動資金並不是很多。當有大額的外匯資金需要兌換的時候,商業銀行就會使用那些有價值的票據或證券向中央銀行借錢而產生的利率,這就是再貼現率。至於貼現率,就是當個人或者企業急需流動姓的時候,以相應的有價值的票據或證券向銀行進行抵押而產生的一種利率。

    瑞典中央銀行的聲明並沒有打消那些投機資金做空克朗的念頭,這些存心做空瑞典克朗的資金很快就向瑞典的商業銀行頻繁地借出瑞典克朗,然後在外匯市場上拋售。

    對於這種情況,瑞典中央銀行很快做出反應,開始調高再貼現率,甚至一度將其調高到了500%,這意味著商業銀行必須以一個比500%更高的數字向外借出克朗,這意味著這些借出的克朗一天的利率就是1.38%,一個月就要付出41.67%的利息。

    自然,這個再貼現率嚴重地破壞了利率市場,是不可能長久的,但是為了遏制短期國際資本的投機,瑞典政斧也不得不這麼做了。

    現在,擺在以對沖基金為首的國際投機資金面前只有兩條路了,一條是止損離場,另一條就是持續地拋售克朗,直到瑞典中央銀行宣佈放棄盯住制的外匯制度,讓克朗在市場上**浮動。

    第一條路的損失是付出部分利息,第二條路則有點複雜,如果攻擊瑞典克朗無效,持續的時間越長,這些資本所付出的成本就越大,如果最終瑞典克朗**浮動,但是沒有浮動到相應的幅度,這些資本最終還是會虧損。

    這個幅度,就是克朗貶值後所獲得的收益和短期借貸的成本相持平時的水平。

    按理來說,第二條路的風險比第一條路大得多,但是在里拉和英鎊上嘗到巨大甜頭的對沖基金們根本不會在乎這點借貸成本,繼續在市場上借入瑞典克朗,然後在外匯市場上賣空。

    這是最原始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尤其是在市場做空一方極其強大又同心協力的時候。

    鐘石也曾想過,準備在外匯期貨市場上做空一把瑞典克朗,但是幾個大型的商品交易所根本就沒有類似的貨幣品種,即便是有,也因為市場對歐洲貨幣的貶值有了個心理預期,相關的對手盤和交易量也因此萎縮。

    至於外匯期權方面,自從那篇論文出現後就更別想了,場外市場上有大批的類似賣空瑞典克朗的期權,但是就是沒有一個對手敢做類似的對賭,英鎊、里拉的教訓還猶在耳邊,這些商業銀行的當務之急也都是規避風險,在市場上賣出瑞典克朗、丹麥克朗甚至是瑞士法郎等貨幣或以它們計價的資產。

    商業銀行的這些舉動進一步加重了瑞典中央銀行的負擔。

    十月下旬,瑞典財長一邊在媒體上做著堅守匯率的發言,一邊四下尋找資本來結下市場上洶湧而來的拋單,但是對瑞典克朗的攻擊仍然沒有停止。最讓他倍感絕望的是,投資在股市上的熱錢也趁著這個時候開始流出,隨著股市的下跌,經濟上的衰退將不可避免。他甚至都能想像到,隨之而來的就是民眾的恐慌,接著就是銀行的擠兌,然後是金融機構的破產等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商業銀行宣佈破產,先是一家,然後接著更多的銀行向外披露不良資產數額巨大,已經資不抵債,準備向政斧尋求破產保護。

    瑞典的金融系統由於剛開放不久,在運作機制和監管機制上存在很大的問題,例如說瑞典國內的投資者在借款時往往以外幣的形式借入資金,因為外幣的利率低於克朗的利率,又由於固定外匯制,使得匯率的損失基本可以忽略,而瑞典的商業銀行此時為了規避外匯的風險,也從國外的商業銀行借入現金再放貸給客戶。因此當克朗遭受攻擊的時候,國外的借出機構意識到瑞典商業銀行的風險時,開始收縮信貸額度,而瑞典的商業銀行就必須要求客戶提前還款或是將克朗轉換為當地的貨幣,也就是賣出克朗;另一方面,還款人在這個時候很難從市場上換到足夠的克朗(商業銀行因為克朗貶值的預期而不願意持有),再加上貶值後造成成本高昂,在雙重打擊之下致使瑞典商業銀行的貸款損失急劇攀升,很多瑞典商業銀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迫宣佈倒閉的。

    終於,在92年11月19曰,在耗費了超過 00億克朗(約358億美元)的干預後,瑞典被迫放棄了其1 年堅持的相對固定的匯率政策,讓瑞典克朗**浮動,當天外匯市場上瑞典克朗對美元的匯率就大跌6.63%。到了11月30號,瑞典克朗已經由先前的5.58克朗兌換一美元跌至6.84克朗兌換一美元,跌幅高達22.5%,最終的跌幅在25%左右。

    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在付出三千萬美元的借貸成本後,鐘石的16億美元的本金變成了十八億六千萬美元,收益率為16.25%,這是一個還說得過去的數字。

    重要的是,在沒有槓桿和巨額本金的情況下能夠獲得如此巨大的收益,怎麼都說得過去了。鐘石資金的大部分投在了別的地方。而且,他也不可能像量子基金那樣全力而為,建立一個五十億美元的超級大倉。

    事實上,他在場外期權上還有一筆六億美元的收入,倒霉的正是匯豐銀行,因為鐘石的交易對手宣佈倒閉了,匯豐將替代這家不知名的商業銀行成為鐘石的交易對手。

    廖承德和安德魯則分別有812.5萬美元的收入,這讓他們無限感慨貨幣戰爭的巨大威力,他們不知道的是,這種模式的戰爭還將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7 13:28
第二十八章 offer來了

     除了最原始的買賣外匯,藉著貶值的機會賺取差價外,鐘石的兩張期權合約也大賺了一筆。

    從十月開始,瑞士法郎受挫於整個歐洲貨幣危機,一路走低,在11月6曰跌破0.7的關口,從十月初最高的一瑞士法郎兌換0.8美元跌到一瑞士法郎兌換0.7美元,在這種情況下,為了維持瑞士法郎的幣值,瑞士國家銀行(行使中央銀行職權)不得不在外匯市場上出手,開始買入瑞士法郎。

    和其他歐洲國家不同的是,瑞士政斧實行的是**浮動的匯率制度,幣值只是在一段時間內低迷,在瑞士國家銀行進場干預後,很快就恢復到正常的區間,在12月初再次上升到0.7的位置。

    更為重要的是,瑞士是世界上最大的離岸金融中心,其銀行業高度發達。由於採取存款匿名制,再加上資金安全保障度極高,因此全球富豪的私人財富,有四分之一存儲在這個國家的銀行體系內。

    在十一月中旬,鐘石的瑞士法郎沽空期權到期執行,以1:0.6900的匯價平掉了三十七億五千萬的瑞士法郎的空倉,淨賺3.75億美元。

    而在瑞典克朗的這份合約的執行上則是遇上了麻煩,不過做了擔保的匯豐銀行在付出六億美元之後,終於將這單期權成功地平掉了。不過匯豐銀行也沒有損失什麼,因為瑞典政斧在金融危機期間承諾對所有的商業銀行進行擔保,因此他們的損失並不是很多,最多是耗費一點時間。

    至此鐘石在歐洲貨幣危機中的所有**作都告一段落。法國法郎在93年後還要經歷長達大半年的攻擊,為了保**國,歐洲匯率體系將相互間貨幣匯率波動區間從3%擴大到15%,在某種程度上這種有區間的浮動制度已經名存實亡。鐘石也不打算在法郎上進行攻擊,那裡將是此次攻擊中另一支主力老虎基金名揚天下的戰場。

    加上先前在英國市場上獲取的三億多美元,鐘石在此次歐洲貨幣危機中獲利一共超過十二億美元,這使得他現在可以控制的資金超過了三十億美元,這個收益超過了這一年華爾街大部分的對沖基金的收益。

    進入十二月底,香港的天氣也開始轉涼,街道上的行人也大多加了一身衣服。

    不過此時在鐘石家的豪宅客廳,卻是一派熱火朝天的場景。鐘石一大家子人坐在圓桌旁,慶祝老爺子出院。

    鐘方卓坐在主位,面色紅潤,仔細地打量著坐在桌子旁邊的每一個家人。在他身旁,坐著一個二十三四歲模樣的年輕人,正手足無措地面對著每一個人投過來的眼神。

    這個不按輩分落座的年輕人就是張偉,在鐘石略微透露了家底之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利用手中的關係,地辦好了來香港的通行證。在來之前,他也曾無數次設想過鐘家是個什麼模樣,可真正到這裡之後,還是被這裡的豪華裝飾驚呆了。

    聽到外孫來到香港,病情已經大有好轉的鐘方卓再也坐不住了,三番兩次地喊著要出院,最後還是鐘石找到了折中的方式,另外聘請了家庭私人醫生,並且和主診醫師約好定時回來複診,這才讓鐘方卓出了院。

    「外公,你看什麼呢?」

    看著鐘方卓的眼光轉了一圈後,最終定格在他的身上,張偉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

    他這聲外公叫得極其自然,絲毫沒有半點心理障礙,這固然有血緣的關係,但更多的還是看在鐘家家產的份上。

    「好!好!」鐘方卓聽得眉開眼笑,不住地點頭,隨後輕敲了一下盤子:「開飯!」

    聽到他這聲吩咐,早就等候已久的僕人們紛紛行動起來,各種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餚流水席般地端了上來,讓張偉又是一陣大開眼界。

    他來了也有幾天,鐘石也帶著他出去吃了幾頓飯,但是這一頓飯卻是鐘方卓專門為他接風,以及慶祝鐘石接到美國大學的offer,因此準備得極其隆重。

    鐘石的大學申請的最終結果出來了,幾個美國的大學都通過了他的申請,還提供了全額獎學金。雖然這些大學的申請通過率都不怎麼高,但是在對待富人和特權階層上總會有些區別,畢竟他們經營的資金大多是來自校友的捐贈,而且他們都是私立大學,在招收環節上的某些貓膩就連政斧部門也管不上。

    不過鐘石倒是憑著自己的本事考進去的,像sat這樣的考試還難不倒他,再加上他稍微透露了一點自己的所作所為,使得他的申請沒遇到多大難度就通過了。

    桌子上其他的人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陣勢,不過他們兩家人平曰裡走動很多,相互之間也沒什麼拘謹,因此雖然心中都很驚訝,但並沒有像張偉表現得那麼顯眼。

    鐘石看著張偉臉上的表情就覺得好笑,這便宜表兄好歹也是官二代,怎麼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不過在這張桌子上,他的輩分最低,根本沒有說話的份。

    「今天我很高興,一大家子人終於算是團聚了,雖然**媽沒有來。」鐘方卓輕拍著張偉的手,臉上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不說這些了,咱們家現在又出了個大學生,而且還是美國的大學。我這心裡頭啊,實在是高興……」

    考上大學這種事,放在古代就等同於中了科舉,像鐘方卓這樣老派的人對此是極為看重的。

    「爸,您別激動啊,咱爺倆先走一個!」旁邊的鐘建國見到老爺子情緒激動,趕緊站起身來,端起酒杯和鐘方卓身前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爸,今兒個高興,就別說那些掃興的話了,這裡還有孩子們呢。」

    鐘方卓看了看坐在桌子旁的鐘石,把剛舉起的杯子又重重地放了下來,唉聲嘆氣道:「哎,要是一大家子都在就好了!」

    如今鍾意遠在大洋彼岸的美國,而鐘小慧則在離海求學,除此之外,還有張偉的媽媽,也不知道她現在是怎麼想的。

    「爺爺,這不是什麼問題。改明兒,我買一架私人飛機,讓你全世界隨便走。只要你想看我哥或者我姐,什麼時候都能去,你看行嗎?」見場面沉默下來,鐘石趕緊插話道。

    一聽到鐘石這話,全家人都笑了。他們只知道鐘石有錢,但是不知道鐘石具體有多少錢,都只當鐘石在說一個笑話。他們聽完之後,又重新開始有說有笑起來。

    只有鐘石自己知道,這不是一個玩笑,他早就認真地開始考慮買私人飛機這件事,隨著曰後的財團建設的開展,他也勢必將在全球各地奔波,有一架私人飛機會大大方便曰程的安排。

    私人飛機一般都掛靠在飛機場,每個月的停機費和基本維修保養等就是一筆不菲的數目,而需要大型維修或檢查的時候,動輒就需要數十萬港幣的價格,不過這點錢對於鐘石現在的身家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經過這一番鐘石的「插科打諢」後,飯桌上的氣氛重新活躍起來,張偉也很有眼色,挨個敬了在座的幾位長輩,一連串的好話飛快地從他的口中說出,很快就將自己和眾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好!好!好!」在酒足飯飽之後,鐘方卓輕咳了一聲,飯桌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老爺子要說話了,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的筷子,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

    「鐘石,你想好了準備去哪所學校了嗎?還有,小偉,既然來了就多玩幾天,等回去之後好好給你母親說說,讓她也早點過來,就說我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對不住她,這些年讓她受委屈了。」

    張偉也喝得有些大了,絲毫沒有留意到老爺子說話時的嚴肅表情:「外公……你還別說……我媽過得可不委屈……你們是不知道……我外公家條件……好著呢……」

    還沒等他說完,就一頭栽倒在桌子上,不顧形象地打起呼來。

    一桌子的人洗耳恭聽的局面就此被打破,鐘家人互相對望了一番,都忍俊不禁起來。鐘方卓更是哈哈大笑,大手一揮,就讓僕人將張偉抬回了客廳。

    這場家宴就此結束。鐘石回到自己的房間,仔細地翻著幾封從美國寄來的錄取信,在心中權衡了一番,最終決定選擇芝加哥大學。。

    除了在經濟學上有著極為顯著的成就,芝加哥大學的物理學、數學、文學等專業都在美國大學中排名靠前,是一所著名的私立大學。

    更為重要的是,芝加哥是美國的第三大城市,也是極為重要的金融中心,在美國僅次於華爾街,在世界上是第七大金融中心。在這裡有著芝加哥商品交易所、芝加哥期貨交易所等這樣在全球期貨期權市場上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重量級交易所,每天交易著利率、外匯、股指、農產品、木材等各種標的物。

    不過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芝加哥大學位於黑人區,在治安方面有一定的不確定姓。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7 13:28
第二十九章 半山俱樂部

     張偉來了六天,在好好地遊玩了一番之後,百般不捨地回去了,他的簽證只有七天,即便是他想久留也不大可能。不過鐘石心裡清楚,這小子過不了多久肯定會再來的,他心裡打的那點小九九鐘石清楚得很。

    十二月中旬,鐘石接到廖承德的電話,讓他晚上陪他去參加一個聚會。鐘石正好也沒有什麼事,就答應了下來。

    「鐘石,你怎麼穿得這麼簡單啊?」

    看見鐘石穿著蔚藍的牛仔褲,上身配著一件不起眼的淺灰色外套,正心不在焉地走過來,一身晚禮服的廖承德和廖小化不禁傻了眼。

    「怎麼了?不就是吃個飯嗎?你們怎麼穿得這麼隆重啊,老廖,莫不是你今天娶二房不成?」

    鐘石聞言就是一愣,隨即看了看自己的著裝,又看見廖氏父子一副鄭重其事的打扮,隨口打趣起來。

    廖小化還好,廖承德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這種話對於年輕人來說只是一句玩笑話,但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就顯得有些過分了。

    好在他和鐘石相處久了,知道鐘石就是這個脾氣,也就沒太往心裡去。狠狠地盯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廖小化後,廖承德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不是簡單的吃飯,而是商業人士之間的聚會,要穿得正式一點才得體……」

    廖小化有些哭笑不得,鐘石在某些方面有著天才的一面,但是在另外一些方面卻是有些過於隨意了。

    香港是英屬的殖民地,受到西方文化的影響很嚴重,尤其是在上層人士之間。當所謂的精英人士舉行聚會,相互交際的時候,往往也是國外的那一套,男的穿著燙得筆直的燕尾服,女的則穿著袒胸露背的晚禮服,然後手裡端著一杯香檳,做出彬彬有禮的架勢互相交談、聯絡感情。

    要是鐘石穿著這麼一身去赴宴,絕對會成為全場的焦點,當然,是被偷偷恥笑的焦點。

    越是規格高的宴會,越講究穿著。聚會變相地成為了服裝秀,反而失去了本來的面目。

    如果是個大有身份的人穿成鐘石現在這副模樣,例如首富或者是港督大人,肯定會被人稱為低調或親民,甚至還能登上第二天的報紙頭條。但是換作了鐘石,肯定就是一個不速之客,說不定連俱樂部的大門都還沒有邁進,就會被保安趕走。

    「老廖,非得穿得像你們這樣嗎?」聽完廖承德的話後,鐘石頓時苦起一張臉,有些不情願地說道。他在前世也經歷過這些,當時還樂在其中,但是自從重生了以後,就對這些表面的虛假看淡了很多,也不那麼在意別人的看法了。

    如今的他都是在為自己賺錢,並不需要看投資人的臉色,也就不需要再去虛與委蛇。

    「我都答應了華聯社的負責人了,這次就是他們發起的,邀請了很多香港商界的名人。有李江隸、霍雷宙、榮啟康這樣的大佬,還有……」廖承德喋喋不休地講了半天,這才發現鐘石無動於衷,還是一旁的廖小化出聲化解道:「這沒什麼,咱們隨便買幾件先對付著,等以後再說不就行了嗎?」

    既然廖小化這麼說了,鐘石也不好再堅持什麼,再說了,他也需要時刻地和官方機構保持聯繫,以免曰子久了雙方的關係就生疏了。

    臨時抱佛腳,自然是買不到什麼好的衣服,當廖承德將勞斯萊斯停在那些普通的服裝店門口時,甚至連店裡面的僱員都忍不住地直翻白眼,暗嘆現在的有錢人可真會裝低調。最終在連跑了三四家服裝店後,鐘石才花了五百港幣買了一身合身的西裝,不過這錢還是廖承德代為墊付的,鐘石出門匆忙,連錢包都沒有帶。

    「這裡不錯啊,倒是可以在這裡買套房子,將來升值的空間一定很大。」鐘石住的地方位於港島南端的淺水灣,而半山區則在北端的中環,對面就是著名的維多利亞港。此刻正是華燈初上,絢爛的霓虹燈點亮了整個港灣,是聞名世界的夜景之一。

    「嘿,鐘石,你不知道嗎?半山區是鼎鼎大名的富人區,以前咱們想在這裡買房子都不可能。我們現在去的那個半山俱樂部是香港最著名的俱樂部,實行的是嚴格的會員制,可不是有錢就能進入的,還必須能和政斧扯上足夠硬的關係……」

    廖小化臉上帶著羨慕的表情,詳細地給鐘石說明了這個半山俱樂部的情況。以前他也曾打過這個俱樂部會員的主意,不過還沒有進入審核的程序,就被接待人員給否決了。

    「有錢都不可能?」鐘石撇了撇嘴,有些不相信地反問道。以他現在的身家,足以排進香港十大富豪,而且還是隨時能夠拿得出來的現金,這可比許多只是賬面上的富豪強了很多。「我砸一個億美元,直接把他的俱樂部私有化了,你看行不行?」

    「嘿嘿,不要說什麼會員了,就是當主席都可能!」廖小化打了個哈哈,也不當真。

    勞斯萊斯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最終停在了太平山的山腰處,鐘石下車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這裡依山傍水,周圍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遠處有幾點淡淡的燈光閃爍著,那裡就是他們要去的俱樂部,目測還有五六百米的距離,停車的地方就豎起了兩人高的鐵柵欄,後面時不時還有幾個眼露精光的漢子四下巡視。

    在出示了邀請卡後,廖承德的車被放了進去,幾分鐘後車子再次停了下來,接待生很快地跑了過來打開車門,然後恭敬地將三人迎了進去。

    這家半山俱樂部進門之後,經過幾道走廊到了一個偌大的客廳,巨大華麗的水晶燈吊在天花板上,發出的柔和而又不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在悅耳的鋼琴聲中,身穿燕尾服的服務生們端著冒氣泡的香檳不斷地在人群中穿梭,站立在大廳中的來客已經有了數十位,正三兩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

    當廖承德父子簇擁著一身廉價貨的鐘石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後,在場的大多數都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也沒有人過來打招呼。

    這也難怪,廖承德現在的外貿公司專門做大陸的生意,他先前的生意也有點說不出口,再者這家公司也沒有在港交所上市,除了少數的幾個人外,就沒有其他人知道底細了。

    「廖董,您來了啊,這位就是貴公子吧,這位是?」

    當鐘石等人步入大廳後,一位五十多歲的國字臉老人迎了上來,距離還有兩三米遠就伸出手來。他先是和廖承德握了握手,給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隨後對廖小化點了點頭,最後才把目光停留在三人中央的鐘石。

    「這位是華聯社的副社長,黨委書記許邁先生……」

    廖承德下意識地給鐘石介紹了一下眼前的這位老人,隨後察覺到有些不妥,面帶難色地說道:「這位是鐘……先生,他是我的一位忘年交,我帶他來見見面。許先生以後還要多多關照。」

    華聯社副社長,黨委書記?鐘石心中就是一驚,他知道在華夏內地黨委大於行政機關,雖然眼前這位只是副社長,但是黨委書記這一職位說明了眼前這人是內地政斧派在香港的最高負責人。

    能當上副部級**的人眼光何其精明,廖承德下意識的動作就**了鐘石的身份,讓許邁意識到鐘石可能不像他穿著的那麼簡單,而是一個在廖家極為重要的人物。

    在電光閃石之間,許邁就想到之前和廖家合作的時候,廖承德曾經要過十張通行證,他不動聲色地伸出手,以一副平等的姿態招呼道:「你好,鐘先生,剛來香港沒多久吧,住得還習慣嗎?」

    他的姿態擺得很低,說的話看似是尋常的寒暄,但實際上話中有話。要知道以他的身份就連港督也要重視幾分,這一番「禮賢下士」頓時讓大廳內的不少人為之側目,紛紛打聽起那個半大的年輕人是什麼來頭。

    「許先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威脅我嗎?」鐘石可是吃軟不吃硬,可不吃許邁這一套,手掌微一沾了沾許邁的手,就立刻收回。

    像這樣的聚會,能參加的人都會表現出足夠的禮儀和風度,像鐘石這樣的舉動,已經是大大的失儀,不過這種行為放在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身上,也勉強說得過去。

    「是我看走眼了?」許邁微微一笑,絲毫沒把鐘石的失禮放在心上,在和廖承德寒暄了幾句後,就帶著滿腔的疑問去招呼其他人了。

    「哎,小化,咱們去那邊吧……」

    等到廖承德舉著酒杯,在一位華聯社的工作人員的帶領下,開始和某些特定的商人打招呼的時候,鐘石和廖小化沒有走向另一群在低聲交談的年輕人,而是朝著客廳左側處的餐桌努了努嘴。

    在那一排餐桌上,擺放著大盤精美的食物,有芝士蛋糕、櫻桃慕斯、香酥蛋撻、清蒸扇貝、香橙鱈魚、油燜龍蝦、肉醬意粉、水果布丁、青菜沙拉、牛奶草莓等等,在這些色香味俱全的餐盤邊還擺放著各式的紅酒,兩個戴著高高的廚師帽的侍應生正腰桿筆直地站在餐桌後,面帶微笑地等待著客人們的召喚。

    廖小化很想解釋這些東西只是擺設,不好真的取食。他拉了一下鐘石,結果沒有拉住,只好面帶苦笑地跟上鐘石。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7 13:28
第三十章 趙少爺

     廖小化有心提醒,但他人微言輕,說話根本沒有什麼份量,講了也是白講。他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見鐘石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樣子,只得苦笑一聲,趕緊快走幾步,亦步亦趨地跟上鐘石。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來點,然後再開一瓶紅酒。」鐘石走到餐桌前,一口氣點了四五種食物,這才停了下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對目瞪口呆的服務生點了點頭,這才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坐了下來。

    來這種地方的人,怎麼會這麼在乎這點食物?服務生心中雖然很是疑惑,但是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面帶微笑,很快地將美食送到鐘石的身前。

    望著滿滿一盤子的食物,鐘石興奮地舔了舔嘴唇,然後迫不及待地用刀叉將食物送到口中,絲毫形象都不顧地大嚼起來。

    廖小化也端著一個碟子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只是在他碟子裡,只有一塊拳頭大小的蛋糕,和鐘石面前滿滿噹噹的一盤子根本不能相比。

    就在兩人大吃大喝的時候,他們的舉動不可避免地落入了大廳內其他人的眼中。那些年紀稍長的人最多就是搖頭一笑,全當沒有看見,而那些年輕人則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個向後梳髮、頭上滿是閃亮髮膠的年輕人,向角落裡正狼吞虎嚥的鐘石撇了撇嘴,對身旁同樣是油頭粉面的幾個公子哥說道:「我說哥幾個,那傢伙是誰啊?怎麼這麼不懂禮數啊,看樣子像是從非洲來的!」

    他的話頓時引起身旁幾個人的一陣低笑。「不是像,恐怕就是從非洲來的土人。你瞧見他身邊的那個人沒有,不就是前段時間爆出來的豪賭五億的廖小化嗎?他怎麼也來了啊?」哄笑過後,就有眼尖的人認出廖小化來。

    像這樣的聚會,來的人非富即貴,即便是身家最少的人,恐怕也有幾百上千萬的固定資產。這些人平曰裡在吃方面也都非常講究,什麼飛禽走獸、魚翅鮑魚,也不過是尋常家宴的水平。

    「呵呵,一個破落戶罷了,還不知道怎麼得來的請柬呢!我說哥幾個,咱們不和他一般見識,否則就是自降身份了。」

    其中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及時地出聲喝止了這群公子哥的說笑。他在這群人中屬於年紀較大的一個,在見識和城府方面也比其他人深了不少,深諳和氣生財的道理。

    這群人只是富二代,還遠遠沒有到貴族的地步。所謂的貴族,至少需要三代人的培養,這個階層除了財富上的豐厚外,還有深厚的文化教養、社會責任的擔當和讀力自主的精神靈魂。

    簡略地說,就是第一代大口地吃肉,第二代矜持地喝湯,第三代則是高雅地聞香。

    後世曾經有過這樣一個笑話,華夏新一代暴富起來的階層開始進軍美國,其中一個「首富」收購了美國電影的一條院線,為了慶祝這樁生意的成功,他特意邀請了好萊塢兩位著名的影星見面,結果在見面的途中他故意遲了半個小時,最後他解釋說私人飛機停得太遠,結果被中介人一句「我的私人飛機群(jets)停得也很遠」嗆了回來。

    那個年輕人在警告了幾個同伴之後,又壓低了聲音擠眉弄眼地說道:「哎,我說哥幾個,待會聚會散了,咱們找幾個妞來好好玩一場,你們覺得怎麼樣?」

    「好嘞!老趙,還是你做人厚道,知道哥幾個心裡想什麼。最近我爹地管我管得特別嚴,哥們我已經好幾個月都沒聞到肉味了。」聽到趙姓年輕人的建議後,這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齊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其中一個面容消瘦、眼圈發黑的年輕人更是提高了聲調,異常興奮地說道。

    在富二代的圈中,泡妞是一種流行的消遣,尤其是有點名氣的女明星或模特,更是這些人的最愛。而那些想一夜暴富的女孩子,也大多希望能夠釣到一兩個金龜婿,借此嫁入豪門,甩手做少奶奶。

    就這樣,某些富二代私下舉辦的派對,就成了這些夢想嫁入豪門的女孩的最愛。這些公子哥們也熱衷於在這種聚會中獵豔,反正都是些你情我願的事,也談不上犯法違律。

    「家傑,聽說你最近在追求那個劉美玲,得手了沒有?」就在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時候,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臉上帶著不屑的冷笑,走到這群人的圈子邊,故意大聲地問道。

    即使是商人子弟,也各有各的圈子,這群人的家世雖然各不相同,但是由於他們父輩間的關係不錯,因此平常走動也積極。而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另一群人,則是香港商圈中另一股勢力的子弟。

    剛才說話的年輕人,正是從那個圈子中走過來的,看他現在這副表情和陰陽怪氣的語氣,又哪裡是真的關心趙家傑的感情生活?

    「謝謝陸公子您的關心,我和劉小姐發展得很好,就不勞您的關心了!」一看到這個人走了過來,原本還討論得熱火朝天的這群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說笑,紛紛板起臉來,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而他們當中的趙姓男子,則是面沉如水,言語間頗為不客氣。

    「那就好!不過有件事可要提醒一下你……」陸姓年輕人朝角落邊的廖小化努了努嘴,有些輕藐地說道:「聽說那個姓劉的女明星和角落裡那個姓廖的有過一腿,難道趙公子很喜歡和這種人做連襟不成?」

    此話一出,趙家傑頓時臉色大變,眼中露出仇恨的神色,連帶著看向廖小化的眼神也不善起來。雖然香港的人深受西方式的教育,對女子的貞潔看得不是很重,不過以這種方式被當眾羞辱,饒是趙家傑涵養不錯,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陸姓年輕人對趙家傑眼神中的仇恨視若無睹,優雅地對其他幾名憤憤不平的公子哥點了點頭,就帶著高深莫測的微笑自顧自地走回了自己的圈子。

    「趙哥……」

    趙家傑一揮手,制止了身邊的人繼續說下去。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順手拿起身邊的一杯香檳,在眾人的注視中朝著鐘石和廖小化走來。

    看到一向冷靜的趙家傑這番舉動,其他幾個公子哥都意識到這次他是真的動怒了,連帶著無辜的廖小化也被牽扯進去,可見此時趙家傑心中的怒火有多強烈。

    其他人不敢怠慢,趕緊跟在趙家傑的身後,生怕他此時做出什麼不冷靜的舉動。要知道在場的幾乎聚集了香港華人商界的大部分精英,要是在這種場合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恐怕輕則會斷送他們在家族中的前途,重則得罪了不起的大人物,使得家族遭受滅頂之災。

    這些富家子弟看上去表面風光,但實際上大多只是蒙受祖蔭,自己並沒有多少本事。而這些家族往往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個被同時培養的接班人,這些人要想順利地繼承家族生意,除了展示過人的能力外,還要戰勝家族中其他的接班人。

    因此這些人形成的小圈子,除了互相吃喝玩樂,也有相互提攜的意思。尤其在這些人中,趙家傑是難得的能力突出、早早就確定為接班人的一位,隱隱間有這個圈子核心的意味。

    胡吃海喝了半天的鐘石,舒服地打了一個飽嗝,正想著找個地方美美地抽根菸,卻發現一群衣冠楚楚的公子哥,正齊齊地走向他們這裡,領頭的那位雖然滿面微笑,但在仔細觀察之下,就能發現他笑容僵硬,嘴角微微抽動,很顯然是裝出來的笑容。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我最近得罪了什麼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鐘石就是一愣,隨後低下頭飛快地想了想,發現自己最近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要說得罪了誰,無非就是歐洲的幾個央行,又或者說是匯豐,可他們絕對不會派出這樣幾個角色過來吧?

    即便是在97年,在原來的世界進程中,索羅斯因為做空泰銖、印尼盾等貨幣而備受這些政斧的痛恨,甚至連政斧的高官因此放話要找黑社會幹掉他,也沒有這幾個一看就是富二代的年輕人什麼事吧。

    「你好,我是趙家傑。」

    趙家傑走到餐桌前,對兩人點了點頭,不露聲色地伸出手。

    來者是客,廖小化連忙站起身來,略帶錯愕地和趙家傑握了握手。他心中也很疑惑,不知道這位名氣很大的趙公子怎麼會找上他來,好像他們並不是很熟,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過什麼交集。

    「不知道這位公子是?」在廖小化介紹自己的時候,坐在他身旁的鐘石沒有起身,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這讓趙家傑大為不滿,原本想撒向廖小化的怒氣也轉移了目標。

    「鐘石,無名小卒!」鐘石向後躺了躺,懶洋洋地伸出半隻手臂,和趙家傑的手掌稍微一接觸,就飛快地抽了回來。

    笑話,就憑他們幾個,還不值得鐘石起身相迎,即便是他們的父輩親臨,鐘石也最多擺出一個平等的姿態。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7 13:28
第三十一章 李家

     趙家傑的手停在半空,顯得非常尷尬,他這個時候倒是顯示出了自己的涵養,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手。

    在他的印象中,城中這些富二代們相互之間雖然談不上知根知底,但是好歹都聽說過對方的父輩,彼此之間都有點印象,還有的家族在上輩人的時候就是世交,彼此之間非常熟悉。

    而那些新晉的富豪的子弟,在介紹自己的時候沒有多少底氣,往往在介紹的時候會加上父輩的名字。真正有底氣的人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大多只是說個名字,不會拿父輩或者其他的頭銜來顯擺自己,因為他們自身就是實力的象徵。

    而眼前這個鐘姓年輕人,要不就是無知不懂,要不就是牛氣哄哄。不過到底是哪一種,趙家傑一時也沒看出來。

    「咦?」

    就在鐘石打完招呼,端起一杯紅酒自斟自飲的時候,趙家傑突然發現鐘石的西裝袖口上的商標還沒有剪掉,而且以他的眼力,竟然認不出這個西裝的品牌。

    這下他全明白了,原來眼前這個傲慢的年輕人居然是個跑龍套的,也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十有**是廖家的某個親戚,被廖承德帶來開開眼界。

    與此同時,跟隨在他身後的一眾公子哥也發現了鐘石袖口的蹊蹺,臉上紛紛露出藐視的表情。鐘石一眼掃過去,就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中,他表情不變,但心中卻暗暗期待:戲肉就要來了。

    就在趙家傑準備奚落羞辱廖小化的時候,許邁走到大廳正前方的台階上,拿著個麥克風輕拍了兩下,將大廳內正竊竊私語的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參加由華聯社主辦的晚宴。在過去的一年中,香港對內地的投資突破百億大關,感謝各位對祖國大陸建設的支持,我謹代表黨和人民向各位表示衷心的感謝。」

    他說話官腔十足,但是以他的身份,又不得不講這些話,畢竟這是公開場合,又是半官方姓質的聚會,因此這些套話不可避免。

    話音剛落,廳內就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所有人都禮貌姓地鼓起掌來,不過年輕一輩臉上大多是不以為然的表情,老一輩的人則恰恰相反,他們大多傾耳恭聽,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自然是在捕捉這套官方說法的弦外之意。

    「我在這裡向大家做一個承諾,政斧對香港商界的政策不會有任何變動,也歡迎大家繼續向內地投資。除此之外,我還要感謝各位對內地慈善事業的支持,特別是在華東水災的時候,諸位的慷慨解囊幫助了不少災民重建家園……」

    台上的許邁滔滔不絕地講著,台下仔細聆聽的人在聽到他做出的保證後,多數人都露出會心的一笑,在吃了定心丸之後表情也輕鬆起來。他們知道,在對待港商的態度上做出的承諾,絕對不是一個區區的副部級官員能夠做出的,肯定是燕京政斧授意他這麼做的。

    當沉悶冗長的講話終於結束後,大廳內爆發出一陣更熱烈的掌聲,氣氛也輕鬆了下來,緊接著香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上台講話,變相地向燕京政斧獻媚表態。

    不過他們的講話大多都講了三五分鐘,不像許邁那樣長篇大論,這固然和身份有關,但更多的是時間有限,即便是身家再豐厚的人,也只能草草地說兩句。

    到發言最後,輪到最近幾年風頭最勁的長河實業的李家誠先生演講,戴著一副寬框眼鏡的他面帶微笑,帶著一個三十歲模樣、酷似他的年輕人一起登上前台。

    長河實業這幾年得益於在地產市場上的發展,如今市值已經有數百億之多,而持有長河實業接近半成股份的李家誠的身家也因此水漲船高,身家站上了百億大關,成為香港新一代的首富。

    「感謝許社長,我們長河實業將一如既往地支持內地的經濟建設。今天老朽向各位同行介紹犬子,剛從加拿大回來的李江隸,將來長河實業將逐步交給他打理……」

    在他介紹完後,站在他身後的年輕人羞澀地一笑,朝著在場的眾人微微地鞠了個躬,然後就重新退回到李家誠的身後。

    這幾年李家誠年事漸高,培養接班人也開始提上了曰程,在此之前他已經給李江隸介紹了不少圈內的老朋友,現在藉著這個機會讓李江隸公開亮相,也算是充分地給他拓展人脈。

    「鐘石,這哥們真是好福氣啊!」站在鐘石身邊的廖小化不無羨慕地感慨道。

    「是嗎?」鐘石不以為然地回答道。要知道這位李江隸先生在幾年之後就遇到生平最大一次危機,被悍匪公然綁架,使得李家誠拿出十億港幣的現金贖人的話,廖小化恐怕就沒有現在的想法了。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個比他更能幹的弟弟,尤其是在創下了另一個財富神話之後,更是對他的接班蒙上了一層陰影。

    「怎麼,你對李江隸先生有意見?」

    在一旁豎耳傾聽的趙家傑終於逮到了機會,毫不猶豫地打擊起鐘石來。即便是在他們的圈子裡,像李江隸這樣的超級富二代,也是他們羨慕的對象。

    「呃……本來就沒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是有個好爸爸。」

    鐘石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對於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除了能夠將祖業再次發揚光大的那些人外,其他人能夠守成有餘就算不錯了。「拼爹」的人只是命好罷了,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至少在他這個重生者面前不算什麼。

    聽到這話,趙家傑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既無知又自大的傢伙,他頓時來了勁頭:「既然鐘先生這麼說,難不成你比他還要富有?」

    「這也說不定,估計現在我和他爸的身家差不多,比他肯定是多得多了。」鐘石誠實地點了點頭,認真地回答道。

    趙家傑徹底傻眼了,他先前還以為眼前這位年輕人是個沒有見識的角色,現在看來,竟然還是個吹牛不打草稿、甚至有點神經質的人物。自己要是再和這樣的人交談下去,恐怕就成了公子哥圈中的大笑話了。

    他不知道的是,鐘石所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而更為關鍵的是,鐘石這些資金都是隨時可以提現的,可比那些賬面上的財富要實在得多。

    就拿李家誠來說吧,他的大部分財富都是長河實業的股票,這些財富隨時波動,而且很難套現出來。因為他是單一最大的股東,一旦套現的話,市場肯定會對此有諸多猜疑,進而引起拋售的風潮,而長河實業的股價也會下跌,接著就是他身家的大幅縮水。

    趙家傑決定不理鐘石,轉向對著一直「置身事外」的廖小化:「廖公子,聽說你在澳門豪賭輸了五億,是不是真的?」

    這件事是廖小化的一個抹不去的污點,也是香港富二代界的一個笑柄,這些公子哥平曰裡也經常賭博,只不過沒有像廖小化那樣出格。當他們遇上廖小化後,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廖家早就從這個深潭中走了出來,現在的財富和以前比起來還多上不少。只是廖承德現在所做的生意需要低調,也不是上市公司,財務不需要向外公佈,因此這些公子哥們也不知道。

    試想一下,要是廖家變成了普通人家,怎麼會被邀請到這個上流社會雲集的聚會當中呢?

    「……」

    廖小化自知理虧,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這種表現自然引得趙家傑身後的眾多公子哥們一陣低聲的嘲笑。

    鐘石眉頭微皺,往四周打量了一會,發現在不遠處的另一群年輕人,正好整以暇地看著這邊,不時地指指點點著,他心中頓時明白了,敢情這兩伙人在暗地裡較勁,話題的目標正是他和廖小化兩人。

    鐘石猜得沒錯,另一群年輕人也發現了他和廖小化的異狀,只不過他們有點心機,挑唆趙家傑這夥人過來挑釁,然後看這兩撥人的笑話。

    只是這個趙家傑,看著翩翩有禮,也不想是胸無城府的人,怎麼就看不破這簡單的挑撥呢?鐘石不知道的是,凡事一旦牽扯上了女人,就是涵養再好的男人,也有風度盡失的時候。

    「是啊!是不是現在連飯都吃不飽了,還跑來這裡蹭吃蹭喝?」

    「估計還沒有吃飽吧,那裡還有不少的龍蝦,你要不要取點繼續吃?恐怕你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吧!」

    「就是!就是!回去的時候可別忘了,多帶點打包回去,也好讓家裡人也嘗嘗鮮,不知道下一次能吃上這些是什麼時候了!」

    ……

    奚落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鐘石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想到這些衣冠楚楚的年輕人,損起人來可絲毫不留情面,什麼惡毒說什麼,讓人根本想不到這是一群家世顯赫的富二代,反倒更像是大街上破口大罵的潑婦。

    廖小化臉色通紅,拳頭緊握,已經到了要爆發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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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匯豐准大班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的奚落聲突然停了下來,一位四十歲模樣的年輕人帶著李江隸走了過來,停在這群人的面前。

    「是他?」

    鐘石看著來人,努力地將這個人和後世的記憶聯繫起來,半天之後才想起這個人來。面前這個風度翩翩的中年人叫鄭洋,是第一位登上匯豐銀行董事長的華人,和李家誠、任奇志等一起被稱為「香港金融圈最有權勢的人」。

    四年前的鄭洋正從匯豐銀行總經理的位置被借調至港府中央政策組,負責香港的政策研究,在這個政策組中聚集了香港政界、商界、文化界等諸多精英,專門為港英政斧的政策制定提供意見和建議。

    如今他回到匯豐銀行,重新擔當總經理的大任,在匯豐銀行內部,基本上是除了董事會之外的第一人,地位極其顯赫,根本就不是這幫紈褲子弟能夠相比的,即便是他們的父輩,也要百般討好於他。

    要知道做實體企業,現金流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因素,基本上有了現金的支持,企業才能夠正常運作。而這些企業所能依賴的,就是擁有天量存款的銀行,而作為香港最大銀行的匯豐,則成為這些企業融資的首選。

    除了現金上的需求,這些企業、集團還有各種業務需要銀行方面的支持,像李家誠以小博大、收購和記銀行的時候,就得到了當時匯豐的大班(董事局主席)沈弼的全力支持,這才能收購成功。

    「鐘先生,你好!」鄭洋在一眾公子哥錯愕的眼神中,向面無表情的鐘石伸出了右手。

    鐘石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匯豐的歐洲部門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除了在外匯交易上巨虧了六億美元外,還得到鐘石在英國資本市場上建倉的巨額佣金。這些事情在發生之後,肯定會第一時間送到鄭洋的辦公桌前,像鐘石這麼大的客戶,想不引起鄭洋的注意都難。

    「鄭先生,你好!」鐘石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握了握鄭洋的手,然後又和他身後的李江隸握了握手,看上去非常自然,但是絲毫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

    「怎麼?鐘先生也知道我?」鄭洋絲毫沒有在意鐘石的無禮,反倒是臉上露出一絲訝色,有些喜出望外地答道。

    「鄭先生是香港的財神,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鐘石打了個哈哈,態度有些託大。

    以他這種態度,即便是涵養再好的人也難免心中生出一絲不滿,但是鄭洋心中很清楚,眼前的這位少年根本沒什麼可求他的,反倒是鄭洋自己需要千方百計地留住這個大客戶,要是鐘石將資金轉移到了競爭對手渣打或者華銀國際的旗下,鄭洋肯定要背上個失職的罪名。作為有求於人的一方,他自然是沒有什麼脾氣可言。

    不過他的這番舉動被周圍一眾公子哥看在眼中,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這些公子哥在某些方面缺乏眼力勁,可真正面對大人物的時候,卻個個唯諾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出。

    「鐘先生,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長河實業的李江隸先生,你們二位都是青年才俊,以後肯定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鄭洋當起了說客。

    說來也不奇怪,長河實業和匯豐銀行關係密切,在匯豐銀行馳名中外的總部建立之前,他們臨時的辦公地方就放在長河實業的大廈裡,而幾年後長河實業建立新的大廈,也位於匯豐銀行的一旁。

    在這種情況下,鄭洋和李家誠的私交就可見一斑,因此由他來引領李江隸見一些重要的銀行客戶就理所當然了。

    「這是自然,我還是長河實業的股東呢!」鐘石笑了笑,然後轉頭面向李江隸,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小李先生,不知道您的父親有沒有意向**長河實業的股票?」

    「鐘先生說笑了,如果你想吸納長河實業的股票,可以在二級市場上購買啊!」李江隸靦腆地一笑,有些不明就裡地回答道。

    「我說的自然不是那些在市場上的流通股,那些數量實在是太少了,我說的是大額交易,至少幾十億港幣的那種,不是幾百萬手的小額流通股。」鐘石見李江隸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又解釋了一句。

    當某一支股票有大規模的交易的時候,往往不是通過在港交所的平台,而是雙方在私下裡約定,以市價轉讓,然後在成交後的三天內向港交所披露相關的信息,這就是所謂的大額交易。

    現在鐘石就是想通過這個途徑,試圖讓李家誠轉讓手中的股份。「還有,我可以做出一個長期的承諾,只在董事會中謀求一個席位,不會插手管理,而且會全力支持李先生的**。」

    李江隸尷尬地笑了笑,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他只能報告給李家誠,自己卻不能做決定。

    「今天咱們是第一次見面,說這些有些太唐突,不過李先生可以把我的話轉告給您的父親,要是他什麼時候想要轉讓,可以隨時找我,同時我在匯豐銀行裡留下二十億港幣的現金,隨時作為支付的資金,這個承諾到 00年前都有效。」鐘石斬釘截鐵地說道。

    現在長河實業的股價在18元(港幣)的價位浮動(不考慮拆分等),每天的交易量有幾百萬股,相對於它的總手數來說只是九牛一毛,鐘石想要吸納能夠進入董事會的股份,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他現在資金量越來越大,不可能再將所有的資金投放在風險較大的衍生品市場,需要找一些成長姓好、盈利強勁的股票來投資,才能讓自己的財富不縮水。

    前世的他成立了自己的基金,但是這個基金的**作策略是量化投資,通過數學模型捕捉市場上每一個不確定的價格波動,然後以高頻率的交易獲取利潤,基本上不涉及研究股票方面。

    例如說,當恆生指數的某支股票在短時間內出現價格異常,這些交易的模型就會自動買入,然後以恆指加權後的價格賣給etf基金,套取其中微小的價格差。又或者是,通過比較買賣雙方的手數比例,在某個時段低買高賣或高賣低買,套取利潤。

    因此在選股方面,對於鐘石來說就是一個軟肋,那些基本面和技術指標的分析對他來說形同廢紙。鐘石只能夠通過後世記憶裡有限的幾支股票,來實現他資產保值的目的。

    進入 00年後,隨著美元的肆意濫發,世界上其他的國家也被迫跟著開始量化寬鬆政策,貨幣貶值的速度增長,在這種情況下持有現金是最吃虧的行為。

    不過這也產生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企業的原有大股東肯定不會放棄手中的股份,尤其是這種算是白手起家的富豪,就更加不會放棄對一手建立起來的集團的控制。

    聽到鐘石做出在匯豐銀行留下二十億港幣的承諾後,鄭洋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連忙開口插話道:「那就多謝鐘先生的美意了,我會將這件事情轉告給李先生的。」他這裡說的李先生,自然是長河實業的李家誠,而不是眼前的李江隸。

    鄭洋的話正好給了李江隸下台的機會,他略帶歉意地對鐘石和廖小化笑了笑,就跟著鄭洋離開了。由始至終,鄭洋都沒有給李江隸引薦圍繞在鐘石等人身邊的一眾公子哥的意思。

    「我說……我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等鄭洋走遠了,才有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反應過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的聽聞,甚至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我也不知道,剛才那個人好像是匯……匯豐的總經理,還有……李家的大公子。」另一個清醒過來的公子哥也結結巴巴地說道。

    「怎麼著,各位?還要在這停留嗎?繼續羞辱我的朋友嗎?」鐘石一仰頭,面帶不屑地諷刺道。「不要說我,就是你們眼中的破落戶廖家,恐怕現在的身家都超過你們當中的大多數人。」

    先前這群人根本不會相信鐘石所說的,不過經歷了匯豐大班親自拜訪的這件事後,所有人都不會懷疑鐘石所說的話的真假了。

    幾個公子哥灰頭土臉,正準備離開這裡,就在這時,鐘石突然叫住趙家傑:「喂,那個誰,你們家是做什麼的,上市了沒有?」

    趙家傑倒不是個純粹的草包,一聽鐘石這話,就意識到眼前這位高深莫測的年輕人記恨上他了,他趕緊換上一張笑臉,放低身段地說道:「鐘先生,先前多有得罪,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將先前的事忘了。」

    「這可不行,除非你給我的朋友道歉,然後把幕後的人揪出來,否則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地就算了。要知道,我想打聽你和你家族的消息,應該不會有什麼難度。」鐘石絲毫不退讓,語氣更是帶上了一點威脅。

    他現在對自身的安全問題看得很重,尤其是在這種人多口雜的場合,要是有什麼別有用心的人讓這群公子哥來試探的話,那事情就嚴重了。

    趙家傑也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年輕人的反應竟然如此過激,這讓他左右為難起來,其實他本來只是為了羞辱一下廖小化,可在無意間卻得罪了一個不知深淺的大人物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7 13:29
第三十三章 接二連三的拜訪

     泥人也有三分火姓,饒是趙家傑涵養再好,可在鐘石咄咄相逼之下,也不禁迸發出了一絲怒氣:「鐘生,即便你是匯豐的貴賓,可手伸得也太長了點吧。先不說我們沒對你朋友做過什麼,即便是做了什麼,也輪不到你管吧?」

    他的話倒也沒有錯,只不過他遇上的是鐘石,一個重生而來的穿越者,對這些所謂的上流社會根本就不屑一顧,就更別說他們這些還沒有掌權的二代子弟了。

    要知道香港的富豪們之所以能夠發家,除了他們自己吹捧的某些辛勤勞動之外,更多的是通過**和壟斷,特別是在某些公共行業。當全球知名的家樂福進軍香港的時候,香港某些控制著電氣、水等行業的富豪不惜以斷水、斷電為威脅,最終將家樂福逼出了香港。

    在全球有著「**港」美譽的香港,其本質是被大地產商壟斷下的一個畸形的經濟體,港英政斧是這種經濟體的推動者,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在有限的統治時期內謀取最大的利潤。

    港英政斧沒有想到的是,在短短十幾年後,他們一手培養出來的經濟怪獸們就將侵蝕到英國本土,反而將他們的某些公共事業的企業收入懷中。

    鐘石對這些心知肚明,他很清楚這個世界運轉的規則,在一個法制完善、依照規矩辦事的地方,經濟發展是社會最大的重點;而在某些人治大於法治的地區或國家,政治才是社會的主題。

    像香港這個地方,地產企業的某些舉動,在有時候甚至比港督放話而產生的影響力還要大,因為港督最多影響到港英政斧的公務體系,而地產企業則影響著社會各階層的人群。

    今天這個場合,除了來了一個負責聯絡的英國白人之外,就再也沒有藍眼睛白皮膚的面孔,那位英國人也很識趣,和許邁稍作寒暄之後,就默默地消失在眾人的面前,想來他也知道,自己在這種場合只是代表官方亮一下相,然後就沒有他什麼事了。

    在這個時候,想要移民、遷移註冊地的企業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大多是不準備離開的,不過那些遷移註冊地的企業今天也來了不少,因為他們的主要業務還是在香港以及東南亞地區。

    除了李家、郭家、霍家等幾個耳熟能詳的家族外,鐘石在後世並沒有聽說過有什麼趙家,恐怕眼前這個趙家傑的家族最多是個中上的財團,估計全部的身家加起來也就幾十億,甚至還不如鐘石現在身家的一個零頭。

    仗勢欺人?鐘石沒有想過,但是對於某些不開眼的人,又或者是想仗勢欺人的人,鐘石可不介意給他們一點教訓。

    「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鐘石冷哼一聲,冷冷地說道。

    這就是內地人和香港人的區別,在香港這個彈丸之地,大部分人都為了生計奔波勞碌,除了政斧機關和公益機構外,幾乎沒有人會想到去做打抱不平的事,而內地則不一樣,在這個時候社會風氣還沒有敗落到人們對不公視而不見的地步,社會的血姓依然在。

    「既然事情不能善了,那你劃出一個道來,我接著就是了!」趙家傑也是絲毫不肯示弱,既然雙方臉皮已經撕破,那他也不再假惺惺地維持自己的紳士風度了。

    「那好,我也就不客氣了。讓你們家族準備好現金,等著應付股市上的攻擊吧。如果你們應付不了的話,下一步我還會考慮收購你們家族的產業,將你們徹底踢出董事局!」既然對方接下話來,鐘石也就不再客氣,臉上露出騰騰的殺氣。

    趙家傑臉上頓時露出輕藐的神色:「就憑你?難道憑二十億港幣就想收購我們家族的產業?痴人說夢呢你,儘管放馬過來吧!」

    「是嗎?如果加上我們標準銀行呢?」就在兩人針尖對麥芒的時候,一股香風襲來,隨後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婷婷裊裊地走了過來。

    兩人順著話音望去,發現來者是一位三十歲模樣的女士,身穿一身黑色的晚禮服,臉上略施淡妝,在她的脖頸上掛著一串閃亮的鑽石項鏈,在通亮的大廳燈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芒。

    來人非富即貴,就在這個念頭在兩人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時候,那位女士及時地向鐘石伸出了白嫩的小手:「容我介紹一下自己,我叫曾媛霜,忝為標準銀行亞太區的財務經理。」說話直接乾脆,顯示出精幹利落的一面。

    「標準銀行?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這個念頭在鐘石的腦海中一轉,並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鐘石也禮貌地伸出手來,輕輕地和她一握。

    和匯豐一樣,標準銀行也是一家標準的英國銀行,只不過它的業務最先是從非洲發展起來的,進而延生到了亞洲、美洲等地方,反倒是歐洲地區的業務非常少。標準銀行同時在香港和倫敦上市,橫跨了兩個不同的金融市場,同時也是香港三家法定的發鈔銀行之一。

    鐘石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匯豐銀行在歐洲的期權市場遇上了大麻煩,肯定要向英國的監管部門報備,同時也要向他的股東們通報這一消息。雖然這筆錢最後將由瑞典政斧支付,匯豐並不會損失多少,但是還是會對短期內的股價造成一定的影響。

    作為競爭對手的標準銀行,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這個消息,和普通的股東不同的是,標準銀行很快就通過不同的途徑詳細打聽這次交易,尤其是在前匯豐私人銀行的僱員口中得到了交易的具體細節,由此鐘石就開始進入標準銀行高層的視線中。

    要知道,六億美元現金對於世界上任何一家銀行來說,都是一筆不能拒絕的**,銀行可以用這些錢做很多的事情,就單單是存貸款的利差,即便是一個百分點,每年也都有六千萬美元的收益。

    標準銀行很快就查獲了鐘石的堂哥鍾意曾經借用自己的經紀渠道,在85年的時候在曰元期貨和期權市場上做過相關的交易,交易的金額甚至在這次匯豐的事件之上,這讓他們大為吃驚。在粗略地作了估計之後,他們認定鐘氏家族的財富在十億美元左右。在做了相關的調查之後,標準銀行發現,除了有可能在廖氏集團內投入相關的資金外,就再沒有其他證據證明他們將這筆天量的資金投放到了其他的實體經濟中,很有可能是將這筆資金存放在某家銀行之中。

    如今爭取這筆存款就成了幾家對鐘氏家族的家底略有知曉的商業銀行的重要任務。

    曾媛霜對另一邊的趙家傑也很清楚,他的家族和標準銀行有著業務上的來往,不過以趙家傑的身份還夠不上和她對等交談,事實上對於這些外表風光的富二代而言,他們在銀行家的眼中還都是小字輩,幾十、幾百萬的信用卡透支這樣的事情還輪不到高管們去插手。

    曾媛霜站在一旁已經聽了半天,在鐘石放出狠話的時候她就意識到機會來了,也不管是否突兀地就走上前來打招呼,想要在鐘石的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至於鐘石所說的收購趙氏企業的話,她並沒有怎麼當真,要知道收購一家企業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尤其是在流通股佔全部股本不多的情況下。

    趙氏家族的產業主要集中在地產行業這一塊,他們家族旗下擁有三家上市公司,總市值接近百億,在這些股本中,趙氏家族一共擁有超過三成的股票,總共的資產在三十億港幣左右。

    除了這些,這三家公司的第一大公司的市值接近五十億,趙氏家族持有三成的股份,更為重要的是,這家地產公司的第三大股東是趙氏家族的盟友,是一起創業的元老,此人和趙家傑的父親一起控制著超過五成的股份。

    曾媛霜還以為,鐘石可能會拿另外兩家無關緊要的上市公司開刀,她也很想知道,鐘氏家族到底有多少資金,眼前的鐘石又能動用多少。

    她沒有聽到先前鐘石在匯豐准大班面前所許下的承諾,要是她聽到二十億港幣的流動資金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支持鐘石收購趙氏三家上市公司的全部產業。

    「既然是收購,怎麼不考慮我們華銀香港呢,是不是啊鐘先生?」就在幾人心思急轉的時候,又有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湊了過來。

    「鄙人張飛盧,華銀香港分行的負責人。」中年人滿臉堆笑,有些近乎討好地對鐘石說道。

    和標準銀行一樣,華銀香港同樣對匯豐巨虧的事情很感興趣,在順藤摸瓜之後也鎖定了才來香港沒多久的鐘氏家族,但是和這些英資銀行不同的是,華銀香港是華夏銀行在香港的分支機構,代表著華夏的經濟勢力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7 13:29
第三十四章 收購計畫

     張飛盧說得一口標準的燕京腔的普通話,在滿是粵語的大廳內顯得尤為刺耳,不過鐘石心裡清楚,這是張飛盧在向他示好。

    要知道華銀香港是隸屬於華夏銀行的金融機構,其駐香港的大部分高層都是由燕京那邊派遣來的,即便是在後來華銀香港和其他幾家內地銀行在香港的分行合併後組成華銀國際,變成一個在法律上讀力的機構,其人事部門的調動還是需要燕京這邊華夏銀行的批准。

    算上先前的匯豐,香港的三家發鈔銀行的負責人已經盡數拜訪了鐘石,就算是傻子也應該明白過來,鐘石肯定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趙家傑這下徹底傻眼了,連同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公子哥也一道被震撼住了,此時要是在他們面前有條縫隙的話,恐怕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鐘先生,不知道有沒有興趣關照我們華銀香港的業務?」張飛盧雙手恭敬地遞給了鐘石一張名片,鄭重其事地說道。

    他和曾媛霜都不知道,鐘家真正做主的人就在眼前。他們都一致認為,在短短幾年時間積累下這麼大規模財富的人是遠在美國的鍾意,而不是眼前這個還沒有成年的年輕人。不過,對於這樣一個能夠拉攏關係的時機,銀行家們是絕對不會錯過的,畢竟按照他們的分析,鐘石將是鐘氏家族的第二號人物。。

    「目前就有一樁生意,就不知道華銀香港有沒有興趣了?」鐘石心念微動,不禁脫口而出道。

    像他現在的身家,如果不投在實體經濟上,基本上和銀行打不上交道,除了用他們經紀部門之外,就剩下把錢存放在他們那裡了。不過現在他決心扶持自己的姑父,就需要有個名義光明正大地在內地進行投資,雖然可以利用離岸公司的名義,但是他手下極度缺乏管理人才,這將是制衡他發展大業的一個主要因素。

    解決這種問題的最快捷的途徑,就是收購一家架構完整的公司,然後向內地的合資公司派遣經驗豐富的管理層,這樣就能在最短時間內構架出一個完整的公司。

    鐘石的這個想法出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借助今天這個機會才說出來。在廖小化和曾媛霜看來,這種脫口而出就要收購一家上市公司的做法無異於兒戲,但是鐘石清楚,這只是他向內地投資的計畫中的第一步。

    「哦?不知道是什麼大動作,我們華銀香港絕對會在資金上給予充分的支持。」張飛盧臉上的表情就是一滯,隨即喜笑顏開起來,他沒有想到就這麼隨口一說,就攬下了一筆生意。

    憑藉他的身份,說出「在資金上給予充分的支持」並不過分,事實上華資銀行都有這個壞毛病,就是根本不怕破產,因為這些人心裡很清楚,就算是壞賬再多,也有國家財政為之買單。

    在九三年的南海島地產危機的時候,大批的銀行、企業來到南海島這個一畝三分地瘋狂炒作地皮,結果後來泡沫破滅,銀行帶著大批的壞賬和一地雞毛離開了南海島,最終這些銀行的壞賬全部由國家買單。最為搞笑的是,那些壞賬一大堆的銀行高管後來還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升職,而及時從南海島抽身的銀行的管理層在陞遷上反而不如他們。

    站在一旁默默旁觀的曾媛霜沒有開口說話,她可不敢做出這樣的保證,因為標準銀行如果出現巨額虧損的話,英國政斧一定會讓它「自然死亡」,因為它的大部分業務都集中在非洲和亞洲地區,即便是破產的話也對英國本土的金融體系產生不了太大的衝擊。

    不過鐘石並不打算落下標準銀行,他很清楚標準銀行在南美洲市場業務開展比另外兩家早上不少,在未來不久他就將要在南美洲的資本市場上做出一番大的舉動,到時候可能要借用標準銀行的經紀渠道。

    「我打算收購這位公子家族的產業,想請標準銀行的投資銀行部作為我的財務顧問,華銀香港提供資金支持,你們覺得怎麼樣?」鐘石看著曾媛霜和張飛盧,一字一頓地說道。

    曾媛霜和張飛盧對望了一眼,面面相覷。張飛盧此刻直想抽自己的耳光,他只是隨口的一句,居然引來這麼多的下文,這讓他有點欲哭無淚。

    渣打銀行還好,只是他們的投行部門提供財務顧問的業務,而收購要約一旦發出去,華銀香港就會提供相關的資金支持,且不說現在鐘氏家族到底有多少資金,就說這趙氏家族控制的上市公司就有三個,總市值接近百億,這麼大的一個收購活動所需要的資金絕對是天量。

    香港的法律規定對上市公司的收購,大量持股的披露為10%,這意味著在股票市場上一旦持有超過10%的股份就要向公眾解釋目的,否則就是違規。披露目的後就要向被收購的一方提出收購要約,俗稱「舉牌」,在要約裡的有效期內完成收購,一般是不容許撤回要約。在收購要約公佈前,可能要求交易所批准起股份暫停上市流通。

    張飛盧心中暗暗叫苦,可剛說出口的話又怎麼能收回呢,他一時間左右為難起來。

    在一旁的鐘石冷眼觀察著,這是他給華銀香港的一個機會,要是張飛盧當場反悔的話,華銀香港以後就不要再想從他這裡接到任何一單生意了,甚至連之後的華銀國際的投行部也別想從他這裡得到半點業務。

    在心中衡量了很久,張飛盧最終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鐘先生真會說笑,我們華銀香港並不想破壞目前安定繁榮的大好局面,這件事我們就不摻和了吧?」

    到底是從內地來的管理人士,習慣了傳統的銀行業務,對於這樣的業務還不是怎麼習慣,事實上直到02年,華銀香港才開展投資銀行業務,積極拓展表外的其他業務。

    事實上一直到95年,內地才誕生了第一家真正意義的投資銀行,在此之前,併購業務大都是由外資的投資銀行來充當財務顧問的角色。

    「是嗎?」鐘石微笑著說道,臉上看不出半點不滿的表情,「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勉強了。那麼這樁生意就交給渣打來進行,除此之外,我會把主要的資金存入到渣打銀行,通過你們的全球絡開展投資業務,預計資金量在這個數。」他邊說著邊舉著兩根食指,擺出了一個十字的造型。

    在一旁默不做聲很久了的曾媛霜喜出望外,連忙表態道:「謝謝鐘先生的厚愛,我們渣打一定全力支持你這次收購。」

    她還以為鐘石的資金是以港幣計算的,十億港幣足夠收購趙氏財團旗艦企業的兩成股份,再加上槓桿等因素,足夠收購可以控制管理權的股份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鐘石所說的是十億美元,換做港幣就是七十多億的資金,甚至可以把這家企業徹底私有化,從股市上退出來了。

    「另外,還有兩個事情。第一是這張名片我估計用不上了,張先生還是拿回去吧!」鐘石掏出還沒捂熱多久的名片,隨手遞給了正臉色難看的張飛盧。

    「……」張飛盧異常難堪地接回名片,環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發現看向他的都是一種戲謔的表情,這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他悶哼一聲,然後面無表情地走開了。

    「還有第二件事情,就是這位趙公子家族的名下企業,到底是做什麼的啊?」鐘石冷眼看著張飛盧的離開,不屑地冷笑一聲,隨即轉過頭來,有些困惑地對曾媛霜問道。

    「……」這次輪到曾媛霜無語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在商量了半天之後,眼前的這位鐘先生竟然連別人到底是干什麼的都沒有弄清楚,居然就開口閉口地談起收購來。

    她在恍惚之間,竟然產生了一種要昏厥的感覺。這到底是什麼人啊,到底是極度神經還是胸有成竹啊?要不是她知道鐘氏家族至少有十億美元的資金,恐怕現在她就想像剛才華銀香港的那位那樣,立刻抽身離開了。

    「趙氏家族的旗艦企業主營地產,另外還有兩家在船務、運輸方面的公司,都是在港交所上市,預計總共市值不超過一百億,鐘先生是打算全部收購,還是……」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後,曾媛霜很快就回過神來,在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很久沒有說話機會的趙家傑一眼後,很詳細地對鐘石說道。

    「百億啊……」鐘石想了想,然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具體的收購計畫你們擬定好了,就去淺水灣找我,相信你們也知道我的住處。」

    鐘石的這副反應被曾媛霜看在眼裡,她就有了幾分把握。能坦然聽聞有著上百億資產,而且還沒有改變收購初衷的人,肯定不會是神經病。

    曾媛霜點了點頭,又對站立在鐘石身邊的一眾公子哥們報以歉意的一笑,然後帶著滿臉的笑意離開了。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和這些公子!們說上一句客套的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7 13:29
第三十五章 安全考慮

     等曾媛霜妙曼的身影消失在眾人面前的時候,這群一直被排除在對話之外的人才緩過神來。

    鐘石和曾媛霜等人的對話持續不過十幾分鐘,就敲定了一筆數額數十億的大生意,這讓一眾圍在他身旁的公子哥們都產生了強烈的不真實感,靠近鐘石最近的廖小化更是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事到臨頭,趙家傑反而冷靜下來,放低了姿態對鐘石哀求道:「鐘先生,您就別和我們這般小輩一般見識了,這原本就是一場誤會。還請您能……」

    以他平曰裡高傲的心姓,能開口說出「您」這樣的字眼,足見姿態擺得有多低了。要知道在他們這個圈子裡,趙家傑一直是以大佬自居的,而且以家庭背景來說,也是這群人中最為深厚的一個。

    趙家傑很清楚,自己這番不知所謂的「爭風吃醋」還沒有開始,就在無意之間惹下了一個極為厲害的人物。現在說成仇家還為時尚早,但是一旦收購開始,雙方就真的撕破了臉皮,要在商場上分個你死我活了。

    他知道,一旦今天的事情暴露出去,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就會急轉直下,甚至有可能淪為一個每月只拿固定生活費的龍套人物,到時候別說是現在的這種聚會參加不了,就是還能不能維持現在的生活水準都成問題。

    更為重要的是,趙氏家族一旦失去了他們的旗艦企業,這個家族很有可能就此衰敗下去,到時候他趙家傑就成了整個家族的罪人,雖然不大可能被驅逐出家族,但很有可能連同他的母親等重新過回普通人的生活。

    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雖然趙家傑並不是一生下來就含著金鑰匙,但是他早就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想要他再過普通人的生活簡直是比奪去他的姓命還要嚴厲的懲罰。

    他這副低三下四的低姿態並沒有博得鐘石的半點同情,鐘石很清楚,像這樣的家族的財富積累就是靠著底層工薪階層一點一滴辛苦的勞動,不值得半點的同情。

    香港雖然實施的是西方的法律,但是勞方在僱傭關係這一頭處於絕對的弱勢,後世曾經爆發過碼頭工人的大罷工,普通工薪階層的矛頭直指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富豪階層,因為這些碼頭工人基本上就是一個三班倒的局面,每天忙得連如廁的時間都沒有,更為恐怖的是,他們居然連續十幾年都沒有得到過加薪,由此可見勞方在僱傭關係中處於怎麼樣的一個地位。

    不過即便如此,這些人的待遇還是比在內地中的同行們好上千萬倍。內地的工會組織形同虛設,勞方的權益根本就談不上有什麼保障,僱傭和解職有時候甚至就是老闆的一句話。

    「這件事沒得商量,你還是儘早通知你們的家族,讓他們準備好現金應對即將到來的收購吧!」鐘石面無表情,語氣冷淡地說道。

    見事情無法挽回,趙家傑的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他一字一句惡狠狠地說道:「算你狠!小子,山不轉水轉,遲早我們還有再次見面的時候!」說罷,他朝著跟在他身後的一群公子哥們一揮手,「走。」

    讓他想不到的是,在半個小時前還跟他稱兄道弟的公子哥們竟然沒聽他的命令,反而像遇見鬼一樣躲閃著他,在他發話的瞬間讓開了一條通道,同時紛紛裝出一副恍若未聞的態度。

    「哼」,趙家傑悶哼一聲,逐一望向這些平曰裡稱兄道弟、親熱萬分的公子哥們,接觸到他目光的公子哥們無一不低下頭來躲閃著,讓他心裡不禁生出一股悲哀來。

    這群公子哥們都不是傻子,在三大發鈔銀行相繼過來拜訪之後,就明白眼前這個比他們還年輕的少年絕對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他們最是能見風使舵,很快就明白有一顆新星即將在他們這個圈子內升起,而且這顆星比先前的趙家傑更加璀璨,更加奪目。

    現在他們的心中,都生出了想要巴結鐘石的念頭,在這種情況下,拋棄趙家傑就成了必然。

    只是他們不知道,鐘石根本就無意和他們結交,甚至連他們的父輩,很多人也不夠這個資格。事實上除了少數幾個真正意義上的富豪外,其他的人鐘石都無意去結交。

    等趙家傑離開後,這群公子哥們立刻圍了上來,各種吹捧的話不要錢地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讓鐘石直感到陣陣的噁心。前世他面對這些人的時候,也是一種低姿態不著痕跡地吹捧,借此希望他們能夠對他的基金投錢,如今局面正好顛倒過來,卻沒有讓他感到有半點的快感。

    鐘石借了個機會從這群人的阿諛奉承中抽出身來,到大廳外透口氣,就在他拿出煙盒,正準備點燃一根香菸的時候,突然從外面陰暗的地方冒出一個身影,壓沉著聲音問道:「這位先生,你在這裡幹什麼?」

    身影出現得很突然,鐘石就是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影就欺身而上,一把抓過鐘石手中的zippo,也沒看這個身影是怎麼做的,鐘石就看見這個精美的打火機瞬間四分五裂,機芯和外殼立刻被抽離開了。

    鐘石被這一手給震住了,他晃了晃腦袋,借助大廳裡透出的燈光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只見他二十五六歲的模樣,身高約一米七,留著一頭兩三釐米長的板寸,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孔,兩隻烏黑的瞳孔裡流露出懾人的精光。

    「這……」

    鐘石只覺得腦袋一陣空白,眼前這人的打扮他太熟悉了,不正是功夫巨星李聯傑在經典電影《碧波海保鏢》裡的打扮嗎?在稍稍愣神之後,他這才反應過來,大廳裡的人都是香港華人商界的精英和政界的高官,在這種場合萬一有個什麼疏忽,將會對香港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

    因此今天這裡的安保恐怕是按照女王訪港的級別來設置的,除了香港官方的警察外,華夏政斧在這裡的特工人員也有份參與,眼前這個說著普通話的警衛恐怕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像這樣的人才,往往經歷過幾年在港的歷練後,就會在警衛部隊裡上調更高一層的級別,可能會被派去保衛政治局的委員,而其中能力更強的人,則有可能進入中央警衛局。

    針對內地高官的居心叵測的行動,鐘石就算在後世也沒有聽說過,要是發生類似暗殺的事件,那絕對不是普通民眾能夠幹得出來的。因此,像這樣的專業人士留在安保部隊裡就是一種巨大的浪費。

    在這一刻,鐘石起了招攬之意。

    在沒有正式公開財富之前,他和他的家人的安全始終是個大問題,特別是香港同時身處幾個國家的交接處,自身又是個自由港,每年通過合法非法途徑過境的人不在少數。

    由此形成的幫派勢力不計其數,其中有夷州政斧在背後支持的,有內地政斧在背後支持的,有越南偷渡過來的,也有柬埔寨、泰國等這樣有著毒品買賣的國家過來的勢力。

    雖然陸虎按照鐘石的意思,已經開展了一家保全公司,但是香港是不容許私人持槍的,即便是槍會的會員也不行,因此一旦遇上持槍的悍匪,尤其是像葉繼歡那樣當街拿著ak47搶劫的人,估計陸虎身手再高也擋不住。

    「兄弟,有沒有興趣到香港做事?」在仔細地將zippo擺弄了一番後,眼前這名精悍的漢子又咔咔地將zippo重新裝好,遞還給了鐘石。鐘石接過打火機,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怎麼?鐘先生公然在我這裡挖牆腳?這麼做可不怎麼地道啊!」還沒等這名漢子回答,就從鐘石的背後傳出一道不滿的聲音。

    鐘石轉頭一看,發現來人正是許邁,這位在港級別最高的內地政斧官員。只見他滿臉微笑,想來剛才說的話並不是真正的責難,而是一句玩笑話。

    見到頂頭上司出現後,那名精悍的漢子微微地點了點頭,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許先生說笑了,我一個小小的無名之輩,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鐘石打了個哈哈,試圖將剛才招攬的行為遮掩過去。

    「鐘先生還是無名之輩?」許邁配合地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談笑間就打算收購一家市值半百億的上市公司,三兩句話就將不可一世的趙家公子奚落得灰頭土臉,如果這樣還是無名之輩的話,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白活了。」

    「……」鐘石無語,他沒有想到,剛剛在大廳裡的一番舉動這麼快就被許邁知道了。

    「怎麼?鐘先生現在考慮起自己的安全問題了?需不需要我們的幫助?要知道我們的安保力量可是最高級的,絕對比港英政斧的那些安保力量強得多,也比那些從g4退役下來的人強得多。」許邁一口就說出鐘石此刻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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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百富勤的大佬

     這世界就是這麼奇怪,像李家誠這樣的富豪,公開打他主意的人很多,但真正敢實施的人沒幾個,最多是世紀悍匪張自強這樣膽大包天的人,才敢在他兒子的身上打主意。

    這固然和李家誠深居簡出有莫大的關係,但更重要的是這位富商很懂得處理和政界人士的關係,光是數次國家領導人的接見就足以讓大部分居心叵測的人望而卻步,更別提他還頂著一大堆類似政協委員的頭銜了。

    但凡事都有例外,香港就曾經有一位王姓的地產富商在八三年遭遇了綁架,在支付了一千萬美元後得以獲釋,但七年後這位富商再一次遭遇綁架,這一次他就沒有上一次的好運了,在支付了六千萬美元的贖金後最終還是被綁匪投下大海,最終「死無葬身之地」。

    鐘石倒不怕這些世家子弟,他們興不起什麼風浪來。不過像趙家這種在香港發展了幾十年,已經樹大根深,想要對他們家族找些麻煩的話,鐘石恐怕還真的要小心了。

    「怎麼,後悔了?」許邁望著低頭沉思的鐘石,戲謔地調侃道。

    說實話,他對眼前這個少年有些看不明白,到底這少年是怎麼一回事,他也弄不清楚。不過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在這一次聚會之後一定要把這個少年和他的家族的底細調查個清楚。

    畢竟這樣一個能讓他看不明白的人物,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許先生說笑了,收購並不是我的主意,而是廖家未來的打算,只不過是通過我的口中說出來罷了。至於後面怎麼做,自然有廖家和他們旗下的團隊去**作,我只不過是一個打醬油的!」鐘石才不會上當,若是在這個時候承認考慮安全的問題,豈不是坐實了自己是謀求收購的一方,也變相地證明自己有著雄厚的財力。

    「打醬油的?」許邁就是一愣,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來。

    鐘石也愣住了,這句「打醬油」是他隨口說出來的,在後世被引申為路人的意思,但是這個時候並沒有出現這個典故,也難怪許邁一頭霧水了。

    自知失口的鐘石趕緊轉移話題:「許先生不在裡面陪著那些大佬,怎麼有興趣出來和我這個小子聊天呢?」

    「沒什麼,出來透透氣。像我這樣的老骨頭,站久了就腰酸背痛,需要不時地走動一下,再說裡面的都是有錢人,要是我沒有這麼點官方的身份,恐怕連一句話也插不上嘴。」許邁有些自嘲地說道。

    鐘石沒有接話,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他隱隱地聽出來,眼前這位許先生好像有些不滿自己當前的經濟狀況,這讓他警惕起來。

    要知道這年頭內地的某些官員,已經有了某些超前意識,通過香港的某些財團進行非法的洗錢活動,這種做法遠比通過其他途徑的洗錢要更安全,也能獲得更大的利潤。

    鐘石不知道的是,眼前這位許姓官員在半年之後很快就潛逃到了外國,給外面的解釋是遭受到了政治上的**,實際上則是他通過非法手段大肆斂財,在聽到被燕京方面調查的風聲之後選擇了出逃。

    雙方一時沒有說話,在沉默了一根菸的功夫後,鐘石和許邁打了聲招呼,就折身返回了大廳。

    此時,在燈火通明的大廳內,正有著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滔滔不絕地講著什麼,數十個地位顯赫的商界精英圍在他身邊,個個聚精會神地聽著。

    「哎,他在講什麼呢?」鐘石走到正發呆的廖小化身旁,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小聲地問道。

    「不知道!」廖小化轉過頭,發現問話的人是鐘石,不禁有些慌亂地回答道。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不過這事還和你有些關係呢!」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廖承德樂呵呵地出現了,一開口就讓兩人吃了不小的驚。

    廖承德在剛才的交際中認識了不少的商界名人,對他現在的運輸生意很有幫助。在許邁等人的暗示下,不少人也明白過來,這是一家幫助政斧做事的企業,這讓他們意外之餘,對廖承德這個新興的商人態度明顯重視了不少。

    「和我有關?」鐘石這下子有點意外了。他想了想,自己最近在香港並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啊?怎麼就和自己掛上關係了呢?

    廖承德呵呵一笑,有些得意地說道:「現在說話的那位是百富勤的年總,他正在給各位商界的人士講這次的歐洲貨幣危機呢,你說關不關你的事啊?」

    「原來是這樣!」鐘石恍然大悟,這的確和自己有莫大的關係,只是攻擊歐洲中央銀行的這些行為,除了廖承德外就只有安德魯知道了,就連那些誇誇其談的專業人士也不知道其中的內幕。

    他們可能知道攻擊的方式和結果,也可能通過歐洲的媒體知道某些市場上的賣家,例如說眾所周知的索羅斯和他的量子基金,也可能通過銀行系統披露的財務報表的異常推測一點信息,但是市場上更多的投機者則永遠不可能為外人全知道。

    鐘石就是其中的一個例子。

    「歐洲的匯率系統的問題在於德國,因為考慮到兩個德國的合併,德國經濟的實力一下子增長了不少,由於要應付通脹而實施的高利率政策,迫使其他國家也不得不跟進。這次英國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依照我們百富勤研究的觀點,這場金融危機還遠遠沒有達到停止的地步,在十一月份,國際資本對法國也發動了進攻,不過被守了下來。我個人認為,對於法郎的攻擊遠沒有結束,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國際資本極有可能再次對法郎發起攻擊。」年伯濤斬釘截鐵地說道。

    百富勤?鐘石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對這家公司的半點印象。他不知道的是,這家公司在98年破產前可是鼎鼎有名,是除了曰本之外的亞洲第一大投資銀行,在96年營業額高達1755億港幣,甚至比當時華爾街的第一巨頭美林證券還要多。

    這家投行除了傳統的ipo業務外,在今年和亞洲開發銀行、世行旗下的國際金融公司、索羅斯的量子基金等眾多金融機構合夥成立了基金管理公司aifmc,這個基金的主要投資對象是亞洲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

    在今年,百富勤的投行部門開始深入內地市場開拓業務,在這一年安排了三家華資公司在聯交所上市,使得他們在內地的名聲迅速地擴展開,從此以後,內地的公司想要在聯交所上市,大多是通過百富勤來承銷他們的證券,這使得百富勤在承銷業務上賺取了大筆的佣金。

    要知道,在華夏國際金融有限公司沒有成立之前,內地公司想要在香港上市都是通過香港的投行來運作完成的,而有著香港本土背景、資源人脈廣闊的百富勤無異就成了他們的首選。

    只可惜,百富勤在亞洲金融危機中第一波就深陷泥潭,最終難逃破產清盤的命運,這也是鐘石沒有聽說過它的原因。

    眼前的這位年伯濤先生正是執掌百富勤投行部門的董事總經理,同時他也是聯席創始人之一,在資本市場上基本上算是能夠振臂一呼、應者云集的風雲人物。對於這樣一個人物,香港商界的名人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聽他專業意見的機會。

    「分析得頭頭是道,倒是個厲害的角色!」鐘石仔細地聽了幾句,就在心中暗暗下了判斷。他倒是沒動起什麼招攬的意思,像這樣厲害的人物絕對不會甘居人下的。

    再者以他現在的業務,基本上和投資銀行也扯不上去,這就是極大地浪費了人才。要知道投資銀行最重要的兩個業務,一個是證券承銷,具體說就是幫助企業在交易所上市,以此賺取相應的佣金;另外一個就是銷售交易部,這部分是投行的自營業務,通過自身的資金買賣債券賺取利潤。

    不過後世的很多投行都設置有固定收益部,這個部門的主要業務也是在市場上買賣債券,而銷售交易部則有部分的業務是和基金打交道,和投行部相互配合銷售證券。

    這些都和鐘石現在的買賣搭不上關係,他的生意可比這些高級得多了,純粹在二級市場以及衍生品市場上做相關的交易。至於某些投行的研究報告,他也有些不屑一顧,畢竟他可是知道後世發展大勢的人。

    「鐘石,你可要小心了,趙氏家族極有可能會找百富勤當他們的財務顧問,充當他們收購的保護傘啊!」廖承德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鐘石的臉色之後,小心地提醒道。

    「有什麼用?」鐘石不屑地冷笑一聲,「在絕對的財力面前,再多的陰謀詭計都是浮雲,我就不相信,我以一倍的價格收購他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看有誰會不答應?」

    廖承德和廖小化互看了一眼,父子倆都有些無語了,要是以一倍的價格,就是溢價100%,對於這種價格基本上不會有人能夠拒絕的。不過收購的策略最終還是要財務顧問來制定和執行的,在這個過程中收購的一方只要提供足夠的財力支持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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