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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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7205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0 10:00
第一千三百章 風聲起

  能不答應嗎?因為他烏常想要!

  可目前的情況,九聖之間互相制衡著,他又沒辦法一口保證下來,心裡那叫一個彆扭。

  之前做夢也沒想到袁罡居然會是趙雄歌的兒子,若早知道趙雄歌有這麼個軟肋存在,又何至於如此?

  有些事情後悔也沒用,之前也不可能往這方面去想,誰又能想到對聖女一片深情的趙雄歌會跟別的女人弄出個兒子來?誰能想到?

  他慢慢收腿站了起來,「這事我看看情況再說。」

  趙雄歌:「你聽好了,我可不是讓你暫時把人撈出來應付一下我,拿到了東西又讓他送死嗎?不要跟我耍花招,我要的是他平安渡過此劫,聖境那邊沒人再找他麻煩,我希望我的兒子此生平安,否則你得到了東西的秘密瞞不住,你殺了我也沒用,其他人會知道的,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後果。」

  這點,烏常豈能不知道?否則他大可以把袁罡拎出來暫時應付一下,得到了東西宰了這廝後又把袁罡給扔回去便是。

  「你還是操心操心我能不能救出你兒子吧!」烏常冷冷一句,面對這般威脅,心裡卻湧起了殺機。

  有些事情也只能是暫緩,如果可能,先拿到東西再說,只要東西能幫他最後成功,待到成功之後,定讓眼前這廝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雄歌:「這事不要讓南天無芳知道,否則恐會制止我把東西交給你。」

  「這個不需要你交代,我也希望你管好你自己的嘴!」烏常冷哼一聲,心中惱火。

  趙雄歌:「袁罡不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不要讓他知道。」

  烏常呵呵,很想說一句,聖女也是瞎了眼,居然會看上你這麼個東西!

  然怕搞得這廝醒悟,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一個閃身衝天而去,消失在了空中。

  趙雄歌呼出一口氣來,身子慢慢後倒,躺在了地上,雙臂交叉枕了腦袋。

  稍後,一條人影落在了他邊上,居高臨下看著他,「他來了?」正是南天無芳。

  趙雄歌嗯了聲。

  南天無芳盯著他,「什麼事?」

  趙雄歌:「他找我還能有什麼事?」

  南天無芳:「他是你找來的?」

  趙雄歌:「你覺得可能嗎?」

  南天無芳:「我的人看到你聯繫他派來駐此的人,後者立馬發出了金翅傳訊,然後他就來了,什麼事能讓他這麼快趕來見你?」

  趙雄歌:「你想說什麼?」

  南天無芳冷冷道:「我警告你,你若敢交出不該交出的東西,我不會放過你!」

  趙雄歌:「你想多了,我說了,東西不在我手上,所以魔教不會有任何問題。」

  南天無芳黑白髮驟然被風吹起,「但願如此!」轉身。

  趙雄歌忽道:「南天,我激怒了他,他把我酒壺給打了,讓人送個新的給我。」

  「自己去城裡買去。」南天無芳閃身而去。

  看著天,趙雄歌躺那嘀咕自語:「王八蛋吶王八蛋,但願你是對的,否則老子裡外不是人。」

  ……

  問天城內的牢籠很牢靠,因職責所在,有特殊的專門對付妖魔鬼怪的地方。

  銅牆鐵壁之地,金剛鐵鏈綁了袁罡的雙臂,懸吊著,整個人慘不忍睹,面目全非,頭髮已全部拔光了。

  此時更是發出著痛苦的悶嚎聲,懸在鐵鏈子上掙扎,身上插著鋼針,被鋼針制住了穴道,無法吞吐運用自己的橫練功夫,正在干受著苦神丹之苦,痛苦到連眼珠都要爆出來一般。

  「把解藥給他!」

  一群審訊人員正在瞅著,要看袁罡能嘴硬到什麼時候,身後忽傳來沉沉一聲。

  眾人齊回頭一看,只見一披頭散髮、光著膀子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的身後,目光冷冷盯著懸吊的袁罡。

  烏常!眾人一驚,迅速拱手行禮。

  烏常再次出聲:「我說把解藥給他!」

  一名天魔聖地在職縹緲閣的人迅速幾步,到一人袖子裡摸索出了解藥,趕緊過去塞進了袁罡的嘴裡,施法助其緩解苦神丹之毒效。

  烏常靜靜等著,盯著袁罡的反應。

  見了趙雄歌,牽掛上了袁罡的安全,回到聖境後,烏常擔心袁罡這裡出事,沒有回天魔聖地,直接來了這裡。

  他站在這裡,眾人皆靜悄悄的,大氣都不敢喘。

  對許多來說,這位可是個牛人,能從八聖之外殺進來位列九聖之一的人,當年的一些舉動至今提起依舊讓人膽寒。

  外面腳步聲傳來,縹緲閣掌令霍空聞訊來了,上前行禮:「拜見天魔聖尊!」

  烏常沒有理會,繼續等著。

  等到掙扎中的袁罡終於緩下來了,方淡淡出聲道:「把人放下來。」

  「這…」霍空有些為難,拱手請教道:「不知天魔聖尊有何指教?」

  烏常回頭,冷冷盯著他,不言不語,彷彿在說,我讓你把人放下來沒聽見?

  感受到了這位的威壓,霍空喉結聳動,最終還是朝審訊人員揮手示意了一下。

  立刻有人跑去鬆開鐵鏈,將袁罡落地放開了,倒在地上的袁罡從痛苦中緩過來,已是奄奄一息。

  烏常突抬手一抓,近乎昏迷中的袁罡唰一下被攝來,一條胳膊被烏常抓著,人也被他拎住了。

  提了人,轉身拖著就走。

  霍空一怔,忙追步過去,「不知聖尊這是何意?莫非要親自審訊?若如此,不如就在此地,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烏常:「聒噪!人,我先帶走了。」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霍空忙道:「聖尊,這不合規矩吧?您這樣,我無法向其他聖尊交代!」

  烏常:「本尊得到消息,有人欲對人犯密謀暗殺,這裡鬼心思的人太多,本尊先把人帶回天魔聖地保護,就這樣交代!」

  「聖尊,這不行的…」霍空話沒說完,烏常已一個閃身帶著人嗖一下走了。

  監牢內誰人敢攔?

  霍空閃身追去,待出了監牢,發現烏常已化作一個黑點遁往了遠空。

  「唉!」霍空唉聲嘆氣,也很無奈,不知自己倒了什麼八輩子楣,居然在這個時候接手了縹緲閣。

  行!既然烏常已經給出了交代,那他也只能這樣上報了。

  不只能這樣也沒辦法,若是天魔聖地的人來,他們還能阻攔,烏常親自出馬,這裡誰攔得住?

  ……

  一道人影橫空而過,進了天魔宮洞窟之內。

  見到烏常回來,黑石趕緊上前行禮,卻見烏常隨手扔下一人,正是袁罡。

  黑石一愣,「聖尊,這是?」

  烏常:「我親自從問天城帶回來的,帶下去看好,不要讓人搞走了。」

  他把人給帶回來,還是那句話,擔心袁罡在問天城出事,人還是控制在自己手上更安全點。

  至於辦法,先把人弄回來,先掌握在手捏住了趙雄歌的軟肋再說,其他的再想辦法應對。

  「呃…」黑石又是一怔,繼而問道:「莫非聖尊已經獲得了消息?」

  往裡走的烏常問了句:「什麼消息?」

  黑石指了指昏迷中的袁罡,「難道不是因為呂無雙和元色?」

  烏常驟然停步,「說清楚!」

  「是!」黑石應下,也明白了,對方還不知情,還當對方反應迅速呢!

  但不知情之下就把人給弄來了是幾個意思?

  摁下心頭疑惑,回稟道:「屬下剛得到消息,聖境內有風聲傳,牛有道遇刺前從無量園出來時遇見呂無雙,曾告訴過呂無雙,牛有道發現疑點要查的人其實就是當時的縹緲閣掌令丁衛!」

  「丁衛?」烏常慢慢轉回身來面對,「哪來的風聲,可有證據?」

  黑石搖頭道:「剛剛風聞,暫無證據,屬下已經命人去查!」

  烏常徐徐道:「丁衛是元色的徒弟,呂無雙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保他!如果屬實的話,也就是說,是呂無雙和元色聯手摁下了此事?」

  黑石:「現在想想,丁衛因查案不力被元色免去了縹緲閣掌令一職,結合這風聲,現在想想,的確有些可疑。」

  烏常:「可疑在何處?」

  黑石道:「傳出的風聲中有一條,發人深省,那就是如今的狀況下,其實沒人願意去接手縹緲閣掌令一職。丁衛辦案不力,因此受懲,被免職,可這個時候被免,是懲處嗎?似乎更像是解脫。還有,元色寧願辦錯不可放過的嚴查態度下,玄耀卻因為不堪刑罰而自盡!」

  烏常開始來回走動著,徘徊著,忽哼哼了一聲,「我正擔心呂無雙因弟子的事不肯放過,不管真假,正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不僅僅是眼前有了帶人到此的藉口。

  還有趙雄歌的要求,是袁罡此後也必須有安全保障,可袁罡畢竟殺了呂無雙的徒弟,事後呂無雙要算這個帳的話,誰都沒話說。他若做不到這一點,不算救了袁罡,一旦趙雄歌那邊抖出他得到了魔典的事,會是大麻煩。

  現在,這事得看呂無雙怎麼說了,否則還不知道是誰找誰的麻煩。

  黑石不知情,還未聯想到趙雄歌的頭上,不得不提醒:「聖尊,因為這個袁罡,咱們之前已經引得他們懷疑了,再這樣急切把人給搞來,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妥?」烏常回頭看來,明著告訴了他:「袁罡是趙雄歌的兒子!趙雄歌要拿魔典換兒子!」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0 18:00
第一三零一章 管芳儀是什麼人?

  「這…」黑石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

  「他找我就為這事……」烏常把大概的情況講了下。

  黑石聽後心存懷疑:「聖尊,此事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烏常:「我不管是不是他兒子,只要他願意拿出魔典來交換,就足夠了。」

  黑石微微頷首,也是,其他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邊能拿到魔典,費盡心思惦記了這麼多年,如今趙雄歌承認了,且願意交出,讓這位如何肯錯過?難怪不管不顧先把袁罡給提來了。

  「這事尚有許多麻煩,就算呂無雙能放過袁罡,又如何讓另外七人放手?」黑石遲疑著。

  而這正是需要商議解決的問題。

  ……

  小樓上,牛有道獨自憑欄,仰望星空,目中多慮色。

  這裡接到了趙雄歌的消息,重餌已經扔出去了。

  至於烏常會怎麼做,這邊暫時不知道。可是他又不得不這樣做,捫心自問,沒辦法坐視袁罡去死,可又實在是沒辦法解救,思之再三,只能是將魔典給拋出去,只有足夠大的誘惑才能促使烏常去盡力。

  雲姬身形出現,慢慢走到了憑欄處與之並肩而立,「我不知道你跟趙雄歌究竟在幹什麼,不過我知道,你為了救猴子費盡了心思。從九聖手上救人,能成功嗎?」

  牛有道:「不知道。」

  雲姬:「若是救不了呢?」

  牛有道:「我又能怎麼辦?不惜一切,讓大家一起送死嗎?」

  雲姬:「為了救他,為了證明給趙雄歌看,你差點被聖羅剎給打死,你已經盡力了,猴子能有你這樣的兄弟,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這輩子……」牛有道嘀咕了一聲,惆悵著。

  ……

  黃班滿臉驚恐著,押著他的人放開了他的雙臂,黃班雙手摀住鮮血汩汩的脖子,嘴裡咕咕著。

  輕紗蔽體,身段曼妙的元妃伸出舌頭,舔著尖尖食指上的血跡,一臉笑吟吟,看著黃班無力倒地。

  是她劃破了黃班的脖子,要了黃班的命。

  丁衛同樣被人給押著,雙臂被兩個穿著暴露的女子給別在身後摁著,眼睜睜看著黃班倒在地上抽搐著直至沒了聲息,怒而抬頭,「你想幹什麼?是不是要連我也殺了?」

  元妃回頭看來,笑語盈盈,「丁衛,沒辦法,牛有道告知呂無雙在查你的事,已經走漏了風聲。」

  「那是牛有道在陷害我!」丁衛嘶吼,也意識到了什麼,拚命掙扎。

  然法力受制,難以掙脫,身後兩個女子稍加施力,直接將他摁跪在地上。

  元妃:「是不是陷害已經不重要了,你應該明白,他們很快就會逼聖尊交出你,以查明事情真相,聖尊交還是不交?不交,面對這些人聯手施壓…倘若交出了,連自己弟子都護不住,讓聖尊情何以堪?」

  「更重要的是,此事聖尊必然要迴避,恐怕你經不住那些人的手段,一旦吐露聖尊和呂無雙聯手摁下玄耀刺殺牛有道之事,到時候就算你是被陷害,聖尊亦百口莫辯。」舌頭又舔了一下。

  抬頭看到元妃舔著手指血跡的模樣,丁衛不寒而慄,大喊道:「你放心,請師尊也放心,弟子絶不會出賣師尊,絶不會!」

  元妃居高臨下,垂視著,「這種保證可靠嗎?聖尊有必要承擔這個風險嗎?」

  「我要見師尊,我要見師尊!」丁衛忽朝四周大喊:「師尊,弟子冤枉啊,弟子冤枉!」

  元妃蹲下了,食指摁住了他大喊大叫的嘴,然後慢慢下滑,最終停在了他的心窩部位,「你知道的,只要你還活著,就會有人揪住你不放,你又何必活得那麼遭罪?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徹底消失。丁衛,你應該知道這是誰的意思,不要恨我!」

  「你…」丁衛話剛開口,便僵住了,慢慢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有鮮血滲出。

  元妃一指刺穿了他的胸膛,直破心臟。

  「呵呵……」丁衛忽一臉慘笑,「元妃,你遲早也會有這一天的…」

  元妃忽一把撈住他脖子,在他耳邊耳語道:「我跟你不一樣,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和你師傅其實是夫妻!」

  丁衛瞪了瞪眼,忽又面露嘲諷意味,帶著譏諷神色倒下了。

  他這神色令元妃很惱火,非常惱火,起身喝了聲:「處理乾淨!」說罷扭身而去。

  其實死的又何止兩個,當初參與了刺殺的人,在不利風聲出來後,迅速被全部處理乾淨了。

  ……

  妖魔嶺後山斷崖上,趙雄歌與烏常派來的人交談著,不時點頭著。

  南天無芳來了,落在了兩人身邊,來人對南天無芳拱了拱手,旋即閃身離去。

  南天無芳目送後回頭,臉色不好看,沉聲道:「你與烏常之間究竟在幹什麼?」

  他這裡已經被烏常給找上了,烏常要魔教承認袁罡是聖女的傳人,要魔教立袁罡為聖子。

  趙雄歌也知道了,剛才來人就是找他說這事。有些事情,烏常可以以武力來脅迫,但脅迫的效果如何不知,所以烏常這邊也希望趙雄歌能幫忙說服魔教。

  面對質問,趙雄歌略沉默,之後徐徐道:「烏常沒有亂說,袁罡的確是聖女的傳人。」

  南天無芳怒了:「你開什麼玩笑?歷代聖女的傳人都是女人,怎麼會是男人?」

  趙雄歌平靜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創立魔教的聖女一直在等一個人的來到,歷代傳承聖女也一直在等待。」

  這件事上,他不算說謊。

  那個人,他等到了,他代為等到了。

  在蝶夢幻界見到聖羅剎現出人形後,他就知道自己等到了魔教歷代聖女等待了數百年的那個人。

  南天無芳驚疑不定:「你千萬別告訴我說,等的就是袁罡?」

  趙雄歌語氣堅定:「是,就是他!」

  當把魔典交給牛有道後,他就知道自己承受的聖女臨終囑託完成了,魔教歷代聖女的傳承所在,在他手上完成了。後果如何,他不知道,但他慶幸自己完成了。

  烏常接連害死了魔教的兩任聖女,就是不希望魔教的秘密再傳承下去,想逼現形。

  魔教已無聖女,也許再也不可能出現聖女,又也許是天見可憐,就在這個時候,歷代聖女等待的人卻出現了,所以趙雄歌很慶幸,逝者應該能瞑目了。

  當把魔典交到牛有道手上的那一刻,他解脫了,也坦然了,此時也能坦然面對了,說這個慌也能不眨眼了。

  南天無芳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怒氣沖天般,「趙雄歌,別以為我不知道,因為上清宗的關係,你和茅廬山莊那邊一直是不清不楚,你是不是為了救袁罡,想交出魔典?」

  趙雄歌忽然也怒了,也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怒道:「那你告訴我,上上任聖女在察覺到自己有危險前,是不是已經暗中下達了尋找傳承人的法旨?你當年是不是領受了前去尋找聖女的任務?」

  南天無芳情緒激動:「魔教的內部機密不需要你來管!」

  趙雄歌用力扯了他一把,「其實,你按照篩選項,早已找到了符合條件的聖女是不是?」

  南天無芳:「是!成為了聖女,卻被你給害死了!」

  趙雄歌怒斥:「放屁!其實她本不該是聖女,其實只是你的次選項,原本的聖女應該是另有其人,是不是?」

  「滿口胡言,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南天無芳一把打開他胳膊,推開了他,怒而轉身。

  趙雄歌卻不肯放過,一把抓了他肩膀,硬將他掰了回來,咬牙切齒道:「管芳儀是什麼人?」

  此話一出,南天無芳的目光有些飄閃,再次打開他胳膊,轉身避開了趙雄歌那灼人的目光,看著遠方道:「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我不清楚!」趙雄歌情緒也激動了,「你告訴我,你想掩飾什麼?」

  南天無芳:「我沒有掩飾什麼!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著,魔教便不可能答應讓袁罡成為聖子!」說罷欲閃身離去。

  趙雄歌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他手腕,拽住他,一字一句道:「管芳儀,其實就是聖女!管芳儀本該是上一任聖女,是不是?」

  南天無芳用力甩胳膊,欲甩開,卻被趙雄歌拽死了不放。

  趙雄歌聲色俱厲道:「但你卻沒有將她帶回魔教,因為你不想讓她接任聖女之位,因為你見到了當時聖女的處境,因為你怕管芳儀步當時聖女的後塵,因為你擔心她會死在烏常的手上!是什麼讓你不顧魔教傳承而護著她?」

  突一把甩開對方,指著對方的鼻子,「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喜歡上了她,寧願她淪落風塵,也不想她捲入這樣的是非喪命!於是你弄了個本不該是聖女的人來繼承了聖女之位,結果如你所願,你保住了管芳儀,眼睜睜看著本不該是聖女的人被烏常給逼死了!」

  南天無芳一臉驚恐的看著他,慢慢後退了兩步,接著整個人如同被抽乾了力氣一般,頽然跌坐在了地上,一臉的慘然,再也不見那份飄逸灑脫……




  南天無芳原來好NTR這口~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1 00:00
第一三零二章 九聖齊聚

  是了!趙雄歌盯著他,也無力後退了一步,之前還只是猜測,可對方現在的態度,令其明白了,的確是那樣。

  前塵往事,歷歷在目,多少風波,多少無奈,又多少血淚?

  趙雄歌亦無力跌坐在了地上。

  兩個男人如同紅了眼疾衝而來的公牛,猛烈對撞之後,傷人傷己,都撞倒了。

  趙雄歌亦慘笑:「你說是我害了聖女,你現在再說一次,究竟是誰害死了聖女?」

  南天無芳咧嘴露悲,「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還以為天知地知還有我知,這個秘密永遠不會再有人知道。」

  趙雄歌頽然著,「原來我並不知道,若不是牛有道帶走了管芳儀,引起了你的一些舉動…因為我知道你找聖女的情形,聖女告訴過我,而你不是那麼莽撞匆匆做決定的人。結合大致的時間,還有當年魔教發生的事情,我才有了這個猜測。」

  南天無芳:「你真狠,有了猜測居然能一直忍住不問?」

  趙雄歌:「因為聖女臨終前的託付,因為我有更重要的秘密守護,揭穿了你,對魔教,對我的守護都沒有任何好處。我再狠,也沒有你狠,你為了隱瞞真相,居然能眼睜睜看著她墜落風塵而不伸手去拉一把。」

  南天無芳哭了,慘笑著淌淚,「我沒辦法,我也不敢!」淚滴落,也垂下了腦袋,「當我找到她時,她正在山村溪邊洗衣裳,當她抬頭的一剎那…你不知道她當時有多美,後來,我情難自禁,玷污了她,我當時既後悔,又不後悔。」

  「後悔是因為她是符合條件的聖女,聖女啊,怎麼能被玷污?讓我怎麼能把她帶回魔教繼承聖女之位?帶回來了,我今後是要長期面對的,她看我的眼神是瞞不住其他人的,烏常又虎視眈眈,一旦暴露出來了,我自己難辭其咎都是其次,也會害了她。」

  「我不後悔是因為保住了她,我親眼目睹了後來的聖女飽受了什麼樣的煎熬,越發不後悔!」

  「烏常盯著,我真的不敢去伸手,一旦被烏常發現她是我在乎的人,哪怕能瞞住她是遴選聖女的身份?你也應該知道她落在烏常手上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放任她墜落風塵,不出手,說明我不在乎她,也許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她本名叫做管紅花,我覺得不好聽,想到我自己的名字,給她改名為管芳儀,沒想到她後來一直還用著這個名字!也許就不該給她改這個名字,她叫管芳儀,我叫南天無芳,也許取了那個名字就注定我要失去她,這是不是命?我沒對她用真名,她不知道我的真名。」

  趙雄歌哼哼,「我對你的私情破事沒興趣。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害了多少人?她本不該是聖女,也就不會被害死。她若不是聖女,我就不會遇見她。我不遇見她,就不會捲入此事,我不捲入此事,上清宗就不會被烏常給逼到這個地步,寧王派系的人就不會遭受滅頂之災,就因為你一己私心,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又害死了多少人?」

  南天無芳抬眼,「你想殺我報仇?」爬了起來,「還是想以此來要挾我答應讓袁罡成為聖子?趙雄歌,沒用的,我已經錯了,不能再錯下去,我是不會答應的!」

  趙雄歌低頭一陣,最終深吸了一口氣,也爬了起來,「我此時,的確是恨不得殺了你,但我又有什麼資格殺你?我若不對她動情,上清宗等一系列的人不會遭遇慘變。但我遇見了她,不後悔!我犯下的錯,我來贖罪!」

  「南天無芳,現在也不是跟你扯往事誰對誰錯的時候。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不可能因為茅廬山莊和上清宗有關係,又因為袁罡和茅廬山莊有關…你覺得我可能因為這層關係而拿出我守護多年的東西去救他嗎?」

  這麼一說,南天無芳也冷靜了,驚疑不定起來,「也就是說,傳說中的魔典的確存在?」

  趙雄歌頷首:「是!但不在烏常手上,早已經交到了歷代聖女等候的人的手中。」心裡補了句,已經交給了牛有道,但牛有道這個被選中人不想袁罡死。

  南天無芳自然認為交給了袁罡,但不信,「袁罡怎麼可能是你說的歷代聖女等候的人?」

  趙雄歌:「歷代聖女守護的秘密中,自然有遴選找到的辦法,絶不會有錯。現在的問題是,袁罡落在了九聖的手上,現在只有烏常才有可能救得了他。」

  南天無芳:「救了袁罡,而後將魔典交給烏常嗎?」

  趙雄歌:「魔典存在,你就應該知道傳說是真的,你不要低估了離歌的智慧,一切她自有安排。」

  南天無芳:「魔典中究竟記載了什麼?」

  趙雄歌:「不該知道的人就不該知道,無須多問。魔教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烏常救人!」

  南天無芳大手一揮,「我不管什麼離歌,也不管什麼魔典,我只知道魔典一旦落在了烏常的手中,魔教隨時會萬劫不復。你守護魔典,我守護的卻是整個魔教,你明不明白?」

  趙雄歌:「你跟我叫囂沒用!你抗拒得了嗎?烏常已經知道了魔典的下落,你不配合的下場才是真正讓魔教萬劫不復!」

  南天無芳腮幫子緊繃。

  趙雄歌走動,與之錯身,眺望遠方,「你放心,魔典才是枷鎖,拿到了魔典,他才是作繭自縛,才不敢輕舉妄動!他也清楚,可他無法抗拒魔典的誘惑!至少,在他的野心沒有達成之前,不敢輕舉妄動!」

  這是牛有道對他說的原話。

  ……

  天魔聖地,天魔宮深處的一個洞窟內,袁罡依然被鐵鏈束縛著,整個人吊掛在幽暗中,如同一隻死狗般吊著。

  因為已經知道了他的能耐,故而沒有拔掉他身上的鋼針。

  天魔宮正殿內,卻是貴客齊聚,天下九聖齊聚一堂。

  沒有座位,烏常這裡不設座,一群人只能站著。

  「元色,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不妨讓大家查清楚,你心裡若沒鬼,還是把丁衛給交出來吧!」

  「是啊,元胖子,我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面對大家的反覆逼迫,胖碩身軀顯眼的元色終於不耐煩了,兩手一攤,「既然大家非要這樣說,我也沒意見,可丁衛那廝早就不知道去了哪,我也正想找他問清是怎麼回事?」

  「不如這樣,大家幫我一起找找,找到了知會我一聲,找到了隨便你們怎麼審,我這樣表態了,你們可滿意?」

  聞言,呂無雙嘴角勾起一抹莞爾,元色這樣說,她就放心了。

  而餘者,或臉色略沉,或面無表情,估摸著元色的那個徒弟丁衛是沒辦法再從這世上找到了。

  元色心裡清楚,人找不到了,只會更加坐實了大家的懷疑。

  可他沒辦法,一旦被抓到了實證,只怕被趕出無量園都是輕的,若有人趁機搞事,被聯手做掉都是有可能的,只能先過一關算一關。

  九聖對天下人來說,看似高高在上,彼此間的處境卻沒外人想的那麼好。

  為了轉移注意力,元色指向了烏常,「烏常,大家今天來,是來找你要人的,你已經壞了規矩,你今天若是不給大家一個交代,今天你怕是過不了這一關!」

  烏常冷眼瞅去,「元胖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元色:「怎麼,你還想一個人對抗我們八個不成?來,試試看!」

  烏常沒有接受他的挑釁,「我帶走人自然有帶走人的原因,原因已經擺在了這,風聲你們也聽到了,有人圖謀不軌,我豈能放心讓圖謀不軌的人再接觸到他?」

  元色:「少來這套!向大家通氣,把人抓來的是你,突然搶著要人的人也是你,這當中的事情你不給大家一個交代怕是不行。」

  烏常盯向呂無雙,「我看搶著要人的是呂無雙吧?沙漠裡就盯上了,第一時間又到問天城把人給要走了,呂無雙,你不打算給大家一個交代嗎?」

  呂無雙頓時翻臉,「少在這裡血口噴人!那個袁罡敢對我無禮,我第一時間把人給提走教訓教訓有什麼問題嗎?烏常,我看那股歪風就是你放出來的,就是為了掩飾你搶人!」

  烏常:「說話,要有證據!」

  「不急,今天既然大家都聚齊了,事情就一件一件來解決。」雪婆婆突然樂呵呵出聲了,拄拐走到了呂無雙面前,「呂無雙,什麼教訓不教訓的,這套說辭就別在我們面前晃了,現在大家只想知道一點,你為什麼想要蝎皇?」

  眾人目光齊唰唰盯向了呂無雙,冷眼旁觀的人都想知道答案。

  呂無雙看了看眾人的反應,也知道不給交代不行,冷哼道:「我要取蝎皇的內丹!」

  雪婆婆不解,「取蝎皇的內丹作何?」

  呂無雙:「我自然有用,我個人的不關大家的事吧?我承認提袁罡就是為了蝎皇,你們若是有意見,我不要便是。」

  眾人目光互相碰了碰,究竟怎麼處置,誰都沒拿定主意。

  雙手抱在腹部的羅秋出聲了,「烏常,你呢?為何要搶人,說什麼怕人圖謀不軌怕是說不過吧?」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1 10:00
第一三零三章 魔典到手

  眾人目光又齊唰唰盯向了烏常。

  烏常:「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瞞大家,這人,我想保他!原因是魔教求到了我頭上。」

  「魔教?」羅秋呵呵一笑,「別人不清楚,我卻是清楚的,魔教能指使得了你?」

  烏常斜他一眼,知道對方話裡暗藏對往事的譏諷,但不為所動,「不是指使!你聽清楚了,是求我!」

  羅秋:「魔教的人,求你救袁罡?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魔教怎會出這個面?」

  烏常:「不瞞諸位,有些事情我也是剛知道,不久前我剛接到魔教傳書,出了聖境,去了趟妖魔嶺,才知這袁罡的真實身份。所以回來後,他便直接把他給提了過來。」

  真實身份?眾人多少有些好奇,長孫彌問道:「這個袁罡能有什麼身份?」

  烏常:「聖子!」

  長孫彌:「什麼東西?」

  烏常解釋道:「魔教聖女的傳人,這個袁罡得了魔教聖女的傳承,是如今的魔教聖子!」

  眾人面面相覷。

  牧連澤:「烏常,你開什麼玩笑?魔教歷代都是聖女,怎麼會冒出個聖子來?」

  烏常:「只因魔教對我誤會頗深,總認為我會加害魔教聖女,為了防備我,弄了個男人出來。」

  眾人聽得暗暗好笑,說的跟不是你幹的一樣,難道魔教聖女不是你加害的嗎?

  只聽烏常繼續說道:「聖女暗將魔教傳承之能交給了趙雄歌,趙雄歌因和牛有道的關係,竟將魔教聖女的傳承賦予給了那個袁罡,因此這個袁罡便成了聖子。別說你們覺得不對,連我也覺得彆扭,然而沒辦法,事實已然如此。」

  牧連澤:「就算是這麼回事,你以前就一點都不知道這個聖子的存在?」

  烏常:「他們誤會我會加害,為了瞞著我,甚至連袁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了聖女的傳承,這次他們實在是沒了辦法,才求到了我頭上。」

  呂無雙冷笑:「那你之前通氣抓人,之後又派黑石趕去問天城提人是怎麼回事?」

  烏常:「那是因為我在無邊沙漠發現不對,看出了這個袁罡身上似乎有魔教傳承,想弄清是怎麼回事,奈何礙於咱們九人之間的規矩,我不便妄動,只好通過縹緲閣的規程來辦。你們不妨想想,我若早知道、若不是在沙漠才發現了異常,還用等到現在動手?還輪得到你們來插手?」

  目光環顧眾人,「我若不是之前才知道他的身份,還用等到從外界回來後才去問天城提人?」

  眾人或琢磨,或皺眉,聽他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回事。

  羅秋:「你居然會保魔教聖子?」

  烏常面無表情道:「世人對我誤會頗深,說什麼我殘害魔教,說什麼我謀害了義父,沒有的事!我出身魔教,一向對魔教有所維護,魔教能屹立至今就是證明,我又豈能坐視魔教聖子遇難?誰要是跟魔教聖子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

  眾人聽得好笑,若不是知道情況差點誤以為是真。

  不過都聽明白了,無非是弒父名聲太大,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一群人一直以來都以為魔教存在至今的原因便是如此。

  「所以我希望諸位能給我個面子,放他一馬!諸位若是不信,可去魔教查探,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諸位放心,我早先想拘問他,只是想搞清他身上為何會有魔教傳承,絶無其他企圖。如今事情我已搞清,只要諸位放過他,我保證,立馬將他釋放,還他自由,絶不會再對他有任何你們想像的事情發生。諸位以後若發現我今日說的有假,可隨時來找我算賬,也可隨時拿他!」

  呂無雙為了隱瞞秘密,不惜做出妥協讓步,表態不再要蝎皇,準備轉入暗中行事。

  而他烏常,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何必還要拘著袁罡?表面上同樣做出了讓步。

  眾人眼色互有碰撞,先不管事情真假,在沒有確定聯手攻擊做出周密布置之前,誰都沒把握留下誰。

  動手容易,一旦讓人跑了,那將後患無窮。

  尤其是呂無雙、元色和烏常都同時捲入了是非之中,該怎麼辦,還需好好商議。

  總之,兩人給出了這樣的交代,眾人在沒有真憑實據前,暫時也只能含含糊糊過去。

  一直以來,九人之間互相制衡皆如此,為了一件事輕易打破形成的平衡局面值不值得需要視狀況認真考慮。

  沒人願意留在這裡長住,眾人離去時,烏常忽道:「謝諸位給烏某面子,諸位慢走,不送。呂無雙,請留步!」

  眾人回頭,元色出聲道:「有什麼事不能當大家的面敞開了說?」他現在擔心呂無雙一個人留下會吃虧,或者說是擔心呂無雙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

  烏常:「元胖子,你還是擦乾淨你自己的屁股吧,我這裡不歡迎你,滾!」

  元色呵呵一笑,不以為意,「呂美人,有人誣陷我們,有些事我還真得找你好好談談,我在外面等你,有什麼事招呼一聲。」說罷轉身而去,一身的肥肉,每走一步,身上的肉都在顫動,大身軀從眾人之間穿過。

  其他人看出了烏常留下呂無雙的用意,袁罡殺了呂無雙的徒弟,而烏常想保袁罡,兩人之間怕是還要談上一談。

  待眾人都離開後,呂無雙方冷笑道:「怎麼?想求我高抬貴手?」

  「求你?」烏常不屑一笑,湊近了她,仗著身高,頗有居高臨下的意味,「你說得沒錯,目前興起的這股風就是我放出去的,我等的就是某人滅口,好坐實了!」

  呂無雙瞳孔驟縮,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對方既然早知道這事,就說明對方在放出風前有準備,不是元色滅口就能抹平的,對方手上有證據!

  「我希望你能給我面子,為個死人再傷了和氣沒必要,這事最好就這樣過去,我不希望袁罡出事,你應該懂我的意思?」烏常話裡意味深長。

  「哼!」呂無雙甩袖而去。

  待到確認貴客們都走了,黑石回來稟報:「聖尊,都走了!」

  烏常:「把人提出來。」

  「是!」黑石領命,快步離去。

  沒多久,身體狀況極度萎靡的袁罡被拎了出來。

  烏常一把抓了袁罡,一個閃身而出,出了魔宮直衝天際。

  快步走出的黑石目送,知道這位等不及了,迫切想得到魔典,期盼了這麼多年的東西,一刻都等不及了!

  ……

  再落地,萎靡不振、渾身是傷的袁罡已經是扔在了趙雄歌洞府的門口。

  趙雄歌看了眼屹立的烏常,迅速蹲在了袁罡面前,確認是袁罡後,又迅速施法查探其傷勢。

  傷得很重,某些部位甚至被剝皮了,四肢上可見白骨。

  又見插在袁罡身上的鋼針,趙雄歌伸手去拔,烏常出聲了:「不急,死不了,先把東西交出來!」

  拔下一根血淋淋鋼針的趙雄歌站起,「你確認聖境內不會有人再找他麻煩?」

  烏常:「你們不找麻煩,自然不會有麻煩。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東西,我要的東西呢?不要測試我的耐心,立刻交出來!」

  噹啷!鋼針扔在了地上,趙雄歌深知此時的烏常精神狀態已經處在了極度危險的邊緣,遂縱身飛躍出了山崖。

  烏常沒其他反應,立刻跟了去。

  一個在空中地上反覆起落飛掠,一個則在空中放慢了速度跟隨。

  老地方,還是上次帶牛有道來的那處深澗,趙雄歌跳了下去,烏常則冷眼警惕著四周,慢慢飄落。

  石壁與地面夾角處,轟!趙雄歌一掌轟開,一陣扒拉,從裡面翻出一塊石頭,施法裂開了石頭,取出了一隻金屬匣子扔向了烏常。

  烏常一把接到手,施法略作查案後,確認沒問題方打開了匣子,見到了裡面包得嚴實的油紙包。

  匣子隨手一扔,拿了油紙包扯開,抓住了裡面的金屬卷軸,看到了上面四個字:離歌手札。

  光「離歌」這兩個字就足以刺激到他,古韻、古風還有這手感,他到手便知是老東西,抬頭問了聲:「這是魔典?」

  趙雄歌:「所謂的魔典,並非什麼典籍,其實就是這道手札。」

  夢寐以求多年的東西到手了,烏常的手竟有幾分顫抖,找到打開之法後,拉住一扯,金屬得軸發出對他來說極為悅耳的摩擦聲。

  極為精巧的打造工法,還有其中的古韻,尤其是那字跡,一看就是大修為者直接施法在金剛上雕刻的,那股渾潤的意境,不是說假冒就能假冒出來的。

  能直接在金剛上信手鎸字,這份修為實力可想而知。

  烏常身心都在顫抖,很快沉迷在了上面的內容上,尤其是後篇種種令他看得分外入神。

  看完後,長舒出一口氣來,也皺起了眉頭,「鏡中人…鏡中人…」不遵命就有鏡中人來誅,這話裡蘊藏的意味讓他感覺到了一股威脅,抬眼看向趙雄歌,「鏡中人是什麼意思?」

  趙雄歌:「這個你不要問我,歷代聖女若知道是什麼意思,也輪不到你們這些所謂的九聖猖狂,我也很想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除了離歌,應該沒人知道是什麼意思。」

  烏常沉默了,又拉開卷軸快速再次掃了遍,問:「魔典就這些東西?」

  不看到東西還好,看到了,怎麼感覺像是得了塊雞肋?

  趙雄歌:「你覺得這卷軸裡面還能容下更多篇幅不成?還是你覺得離歌有必要搞出幾份卷軸來分別列存種種?」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1 17:30
第一三零四章 他自找的,急什麼?

  這倒也是,烏常看了看金屬卷軸的容量,容不下更多東西。

  而手札內容上許多事情雖然沒有說清楚,但也能看出是言盡於此,應該不會再有太多的內容。

  真假多少的問題,基本上不用追究了,然不多的內容中透露出的東西,已足以讓修行界不知商頌夫婦深淺的人窺一斑而見全豹。

  商頌念及舊事,破碎虛空而去?僅此一句就蘊含了太多的東西,已有讓烏常仰望星空的衝動。

  還有武朝遺留的八件所謂鎮國神器,九聖一直搞不懂是什麼寶物,如今他總算弄明白了。

  嫌雞肋,是沒看到什麼能讓他快速壓制住另八聖的奇功大法,不免讓他有些失望。

  抱有的期望越大,則失望也越大,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做指望了,反而也能冷靜了,想想也是,真有什麼能壓制另八聖的奇功異法的話,便如趙雄歌所言,還輪得到他們九聖猖狂?只怕魔教開宗立派的聖女早就一統天下了。

  不過也並非全然失望,再次拉開卷軸,盯上了鴉將煉製秘法,確認了魔教教主原先所掌握的鴉將煉製秘法太過垃圾,這上面才是最正宗的,一旦大規模煉製成功,威力之大只怕連元嬰修士也要忌憚。

  但要達到連元嬰修士也忌憚的地步,必須要成規模,還得要讓鴉將積蓄足夠的能量,這需要很長時間。

  時間對他來說,不缺,他的壽限等得起,只是長時間的等待有些難熬!

  然一想到煉製成功的後果,他又有些興奮,為了這個,難熬也要等!

  唰!手一鬆,卷軸縮了回去。

  烏常手握卷軸,盯著趙雄歌冷冷道:「這上面記載的鴉將煉製秘法,難道你們就沒有嘗試過?」

  趙雄歌:「歷代聖女是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你覺得他們會擅自煉製這種邪物嗎?」

  烏常:「這魔典在你手上可是有不少時間。」

  趙雄歌冷笑,「我倒是想試試,你倒是找個地方給試試,天下皆在你們的掌控中,煉製鴉將需要聚陰之地,天下聚陰之地,在哪個地方幹這事能瞞過你們的眼睛?」

  這倒不是虛言,連他都不知道東郭浩然能找到哪個地方幹這種事,若知道也不用跟牛有道像猜謎似的亂猜地方。

  可以想像,東郭浩然等人必然是找到了極為隱秘之地,肯定是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否則藏不住這麼大的秘密。

  也正因為如此,牛有道想找到東郭浩然的鴉將煉製之地恐怕很困難。

  「手札上的內容,你也看到了。離歌有叮囑,一旦出現修士禍亂天下的情形,手札繼承人可切斷五域,這鴉將煉製之法恐怕就是離歌給予的能力和手段。可歷代聖女有做到嗎?根本找不到能避開你們發現的地方。」

  「歷代聖女都做不到的事情,你還真看得起我。」

  烏常略挑眉,揚了揚手中東西,「這上面的內容,我不希望還有其他人知道,否則,你、袁罡、上清宗還有整個魔教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趙雄歌:「我可以保密,但你最好不要妄動他們,逼得我們沒了活路,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其他人也一定會知道!」

  「這東西最好不要有什麼問題,否則我能救你兒子就能殺你兒子!」烏常一聲冷哼,唰一聲衝出一線天而去。

  趙雄歌抬頭,知道這魔頭怕是要去驗證魔典的真偽了。

  東西肯定是真的,牛有道交出的就是真的,只是改了幾個字而已,完全經得起烏常的逐一驗證,所以沒什麼好擔心。

  不過他也算是服了牛有道,發現牛有道跟他的想法不一樣,真的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魔教歷代聖女拚死守護的東西,他亦孤苦在此苦心守護的東西,可到了牛有道手裡後,如此寶物居然跟爛瓜爛菜似的,就這樣輕易送出去了?

  那麼多人付出生命代價死也不肯交給烏常的東西,那廝一拿到手看過後轉眼就交給了烏常,這算怎麼回事?

  他突然有點為守護了這麼多代的聖女感到不值,也為他這麼多年的付出而感到不值。

  可轉念一想,牛有道那廝可不就是這樣的人麼?

  譬如商鏡,為了搶那東西,多少人丟了性命,牛有道也沒當回事,他師傅東郭浩然拿性命換來的東西交給了他,而他就那樣輕易的給了玉蒼。

  還有無量果,整個修行界夢寐以求的東西啊!可那廝不也是不當回事隨手扔了顆給他趙雄歌?還不知道背地裡送了多少出去。

  正常情況下,得到了寶貝的人都巴不得將寶貝給悄悄捂在自己手裡。

  可那廝呢?一樁樁,一件件,那麼多人當寶的東西,在那廝的眼裡成了什麼?

  「呼!」趙雄歌仰天呼出一口氣來,不管怎麼說,背負了這麼多年的東西交出去了,尤其是交給了烏常,他突然發現的確是解脫了,再也不用擔心烏常會對他使各種手段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不知道牛有道的行為算不算是更明智的,放下才是解脫!

  是是非非的往事,恩恩怨怨的往事,一聲嘆後,閃身衝天而起,落在了一線天上,朝洞府方向飛掠而去。

  然在途中,溝壑中突然閃出一人來,停在了他的落點上。

  趙雄歌落下後警惕來人,來人出聲道:「是我!」

  是牛有道!趙雄歌一愣,對方又改變了面貌,他沒認出來,「你怎麼來了?」

  牛有道:「獲悉烏常從問天城提走了袁罡,我就知道他要來,我就趕來了,就在這裡等著,東西烏常拿走了嗎?」

  趙雄歌嘆道:「拿走了。」

  牛有道:「唉聲嘆氣個什麼勁?拿走了就拿走了,上面的內容知道就行了,一塊破鐵,有什麼好不捨的?」

  趙雄歌哭笑不得,「為這東西死了多少人,在你眼裡就是塊破鐵?那麼多人用性命保護著,才讓你得到了它…」

  牛有道大手一揮,說到這個他就火大,沒好氣道:「別跟我扯這個,我要得到它幹嘛?你以為我想得到不成?老子原本好好的,要不是你們無能,我能被離歌弄來這裡玩命?還想我誇你們不成?」

  趙雄歌狐疑,「離歌把你弄來…什麼意思?」

  牛有道不想跟他扯這個,話題回來:「我的趙師叔,再好的東西,拿在手裡發揮不出價值,不是破鐵是什麼?拿出去能發揮出它應有的價值,才是寶貝,真不知你們怎麼想的。行啦,別用這眼神看我,剩下的我會處理,你就別惦記了,袁罡呢?不會袁罡沒來,你就把東西給交出去了吧?」

  趙雄歌神情一肅,「來了,烏常扔在了我洞府,傷得很重!」

  聽說傷得很重,牛有道略有揪心,扭頭看向了對方洞府方向,凝視了一陣後,微微搖頭。

  趙雄歌:「走吧,他一個人被扔在那,久了怕會出事。」

  「等等!」牛有道示意他稍等,一個閃身而去,又遁入了高高的溝壑之中。

  再出來時,手上提了個貌似昏迷中的女人,也戴有假面,「走吧!」

  兩人一同飛掠返回,途中,趙雄歌問:「誰?」

  「誰?」牛有道冷笑一聲,「罪魁禍首,袁罡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的馮官兒!」

  趙雄歌實在是搞不懂這傢伙的行事方式,也不得不承認跟不上這種人腦子裡的想事方式,愣怔道:「你把她帶我這來幹嘛?」

  牛有道:「幫那傻子把屁股擦乾淨!」

  「……」趙雄歌還是不懂。

  回到山崖下,扶搖直上,落在了半山腰的斷崖露台上。

  一到便見像條死狗一樣,苟延殘喘著,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狀態,且慘不忍睹的袁罡。

  看到渾身是傷,身上插著一根根鋼針,頭髮都被拔光了,手指上裸露著白骨的袁罡。

  哪怕戴著假面也能感覺到牛有道的面頰在劇烈抽搐。

  趙雄歌要俯身去拔除袁罡身上的鋼針,卻被一隻手扳住了肩膀。

  趙雄歌回頭看向阻止了他的牛有道,疑惑道:「怎麼了?」

  「他自找的,急什麼?」牛有道抬手示意他靠邊,另一手的女人拎起,在馮官兒的後脖子上施法揉捏著。

  稍候,馮官兒幽嘆出一口氣來,緩緩睜開了雙眼,被推搡了兩下後,雙腳也站穩了地。

  清醒過來環顧四周,看到了牛有道,又略有掙扎道:「這是哪?」

  「哪?」牛有道放開了她,指著地上的人,「哪重要嗎?你就不想看看他怎麼樣了嗎?」

  馮官兒低頭一看,嚇一跳,待看清對方的紅色皮膚後,才反應過來是什麼人,見袁罡如此慘狀,驚得雙手摀住了嘴巴。

  牛有道突然間憤怒了,突然出手,又一把掐住了她的後脖子,硬是強勢將其摁跪在了死狗般的袁罡面前,將她臉摁在了袁罡的臉前,「看看吧,看清楚了,看看他被你給害成了什麼樣,給我睜大了眼睛好好看看!」

  一把抓起了袁罡的手,抓了袁罡那裸露著白骨的手指,直接捅到了馮官兒的眼睛前,「看到了沒有?好看嗎?要不要摸一摸感受一下?要不要知道他為了幫你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賤人!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他不再欠你任何東西,你若再敢蠱惑他幹任何冒險的事,我扒了你的皮!」



  放下才是解脫!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1 22:00
第一三零五章 殘了好

  見到這個樣子的袁罡,手腳基本上都廢了,好好一個漢子就這樣被搞成了殘廢,他的真實心情恨不得宰了這女人。

  然而他不能這樣做,必須克制住自己的怒火。

  他太瞭解袁罡了,真要殺了這個女人,沒辦法對袁罡交代,袁罡事後非跟他翻臉不可。

  兄弟之間,不管兄弟之情多深,有時候真的比不上一個女人,也不能用『比不上』來形容,但是這樣做就是不行,一旦觸及了不能觸及的點的話,就是會鬧得連兄弟都沒得做了。

  反過來說,同樣的事情放在女人身上也一樣,女人也會為了男人跟姐妹翻臉。

  別說兄弟,就算是親生父母冒然這樣做了,做兒女的也得翻臉。

  儘管憋得難受,可他的理智還在,這個分寸還能把握住。

  見此情此景,一旁的趙雄歌微微搖頭,大概明白了牛有道把人給帶來的用意,以此示警,免得這女人再蠱惑好不容易躲過一劫的袁罡去冒險。

  馮官兒悲泣哽咽了,流淚了,親眼見到了,才知道自己把人給害成了這樣,泣不成聲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救他!求求你救他!」

  「救他?現在知道救他了?」牛有道一陣冷笑,手突然鬆開,化作掌刀,一掌砍在了她的脖子後面。

  哭聲頓止,馮官兒白眼一翻,帶著滿臉的淚珠昏倒在了一旁,沒了動靜。

  牛有道一腳又將馮官兒給撥開到了一旁,這才蹲在了袁罡跟前,伸手去查探袁罡的傷勢。

  的確傷得很重,但袁罡的生命氣機依然很旺盛,若非如此強大的生命力,被弄成這樣,只怕早就連命都丟了。

  確認無性命之憂後,知道袁罡的身體能承受到什麼程度後,他才伸手抓了插在袁罡身上的鋼針,一根根的拔出,拔除之際,另一隻手始終摁在袁罡的身體上,施法關注著他的身體狀況,避免有不測出現。

  待穴位上的鋼針全部拔除後,牛有道目中閃過一絲訝異地看向袁罡。

  就在穴位鋼針全部祛除的瞬間,他清晰感覺到了,袁罡的氣血瞬間充盈了起來,充盈循環了起來。

  已經被傷成了這樣,肉身還能有如此強大的自發圖強的生命力,實在是讓他感到意外,發現袁罡勤練的「蚩尤無方」對肉身的鍛鍊能力幾乎強大到有點變態。

  制住穴位的實物一除,氣息循環一暢通,昏迷中的袁罡似乎立刻清醒了過來,「唔」了聲,竟立馬緩緩睜開了雙眼。

  昏昏渙散的目光也迅速明亮了。

  見到蹲在眼前的陌生人,他以為自己還在審訊中,目光中迅速綻露出野獸般的兇狠,揮臂就打!

  啪!牛有道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雖然清醒得快,但還是太虛弱了,被牛有道扔了回去,「喲!還有力氣打人,精神頭不錯嘛!」

  一聽這聲音,再看對方的眼神,袁罡瞬間愣住,「道…」話剛開口,似乎瞬間警醒,看了看四周,不知身在何處,看到了昏迷的馮官兒,也看到了趙雄歌,這才放心喊出來:「道爺,你怎麼…這是哪?」

  記得自己明明在囚禁中,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也不知牛有道為何能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牛有道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冷笑一聲,「看來還沒糊塗。」手中一顆蠟丸捏碎,也捏開了對方的嘴,一顆天濟丹直接塞進了對方的嘴裡,巴掌在他嘴上一拍,將天濟丹打進了對方的肚子裡。

  能見到牛有道,對受盡煎熬的袁罡來說,實在是喜出望外,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

  顧不上馮官兒是怎麼回事,喉結嚥下東西受了刺激,咕嘟聳動了一下,欲掙扎著爬起,然手掌上的痛令他難起,喘氣道:「道爺,這是怎麼回事?」

  「別!你猴子大爺多牛的人,我可當不起你的爺!」牛有道滿嘴的陰陽怪氣,手也不老實,一根手指直接戳進了袁罡肩窩插過鋼針的地方,而且是用力插了進去,絲毫不留情的樣子。

  趙雄歌看的牙口微微咧出,幫袁罡感到疼。

  「嗯…」袁罡亦疼得悶哼一聲。

  牛有道樂了,「喲~你猴子是條鐵打的好漢,也會怕疼啊?不應該呀,我是不是看錯了?」似乎真的看錯了,手指又在袁罡的傷口處使勁來回攢動著。

  呲著牙的袁罡用力繃住了,不讓自己發出痛苦聲來。

  手指拔出,拍了拍袁罡的臉,「不錯!果然是條好漢。」手一伸,又捉了袁罡的手,拎起來,拎給袁罡自己看,「好漢給誰看吶?好看嗎?再看看你自己的腳,手腳都殘了,都廢了,以後是準備在地上爬還是準備像蒙山鳴一樣坐輪椅?」

  啪!突一記耳光狠抽在了袁罡的臉上,牛有道陡然變得聲色俱厲,「你腦子進水了吧?我看是進尿了!」

  一隻胳膊肘半撐起身子的袁罡被打得默不吭聲。

  這世上能打得他不吭聲,能打得他不會興起絲毫還手念頭的人,也只有眼前這位了。

  他又不傻,到了這個時候豈能不知,是道爺出手救了他!

  似乎每次都是這樣,以前也是,每當他命懸一線的時候,屢屢都是道爺把他從死亡邊緣給拉回來的。

  很顯然,這次也不例外。

  他本以為自己再也活不成了,沒想到又是道爺救了他,真不知道道爺是用了什麼辦法把他從九聖手上給救出來的?

  但他明白,道爺就是道爺,道爺自有道爺的辦法,若非能人所不能,又怎會是道爺!

  牛有道回頭伸手一撈,又抓了馮官兒的胳膊給拖過來,「看好了,你要的人,我給你弄來了,又能怎樣?讓她跟你這個殘廢雙宿雙飛嗎?你不噁心,人家噁心!」

  袁罡:「道爺,不是你的想的那樣。」

  牛有道怒了,「那是哪樣?少跟我扯你那狗屎大道理!自己連自己都保不住,你有什麼資格妄為?」說罷胳膊一揮,將馮官兒甩開到了一旁,氣呼呼著在山崖露台上來回走動。

  若僅僅是受點重傷也倒罷了,殘了,居然成了殘廢!他實在是怒火難消。

  袁罡低頭黯然著,知道自己真的把道爺給氣著了。

  趙雄歌看看牛有道,又看看袁罡,也實在是服了袁罡,有夠生猛的,也夠愣的,居然敢正面槓九聖之一的呂無雙,居然還把呂無雙的徒弟給殺了,膽子得肥到什麼地步才幹得出來?

  也得虧牛有道想辦法營救,不然這二愣子的這條命不交代在聖境裡才怪了。

  當然,他趙雄歌自己也沒資格說袁罡什麼,想當年他趙雄歌自己又何嘗不是因為女人而失去理智,明知道和魔教聖女是不可以的,可他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牛有道終究是理智的人,知道事情已經這樣了發火也沒用,必須要面對。

  「呼~」仰天呼出一口氣來,又轉身走回到袁罡身邊,淡然道:「殘了好,殘了,以後就老老實實待在這妖魔嶺吧。」

  「妖魔嶺?」袁罡愣怔抬頭,又看了看四周。

  「烏常具體是怎麼擺平的這事我目前還不太清楚,不過烏常能把你領來,你的危險暫時應該是過去了。」牛有道說著指向馮官兒,「你要的人,我也給你帶來了,安心待在這,呂無雙那口氣還沒過去,這裡畢竟是烏常的地盤,不要再亂跑,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回頭又對趙雄歌道:「趙師叔,以後就勞煩您幫我看著他了。」

  趙雄歌:「我?」

  牛有道:「順帶的事嘛。」

  趙雄歌微微搖頭,「聖女的託付,我已經完成了,烏常拿到了東西,我也解脫了,我可能要離開妖魔嶺了。」

  牛有道意外,「去哪?」

  趙雄歌:「晉、衛一戰,上清宗損失慘重,正是要人的時候,我想重返上清宗試試。」

  牛有道:「你認為唐素素能接受你?」

  趙雄歌:「試試看吧,實在不行,我就守在上清宗邊上,我欠上清宗太多了。」

  牛有道:「你若真是為了上清宗好,就留在這裡。」

  趙雄歌不知他又有什麼想法,問:「怎講?」

  牛有道:「師叔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事情到了這一步,風裡浪裡你我都難以置身事外。上清宗興與衰非一時之功,你應該知道烏常拿到東西後的目的一旦達到,你還有上清宗會是什麼下場,你現在跑回上清宗有意義嗎?」

  趙雄歌嘆道:「我繼續留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繼續當我的酒鬼嗎?」

  牛有道指向袁罡:「他現在成了聖子,不便再回南州,而這也是烏常給的機會,不妨順勢而為經營魔教。他人生地不熟,為人處世又時常犯傻勁,你對魔教很熟悉,留在這裡助他一臂之力,順帶可以看著他,有什麼事及時聯繫我。」

  聖子?袁罡不知在說個什麼東西。

  趙雄歌懂了他的意思,默默點頭。

  「此地我不宜久留,先走了。」牛有道說這話時看了眼袁罡,也是說給袁罡聽的。

  袁罡想起事來,忙喊道:「道爺,呂無雙想要蝎皇。」

  牛有道漠然道:「這事我聽說了。」

  袁罡:「我在問天城被她的人第一時間帶回了無雙聖地,她不是為了拿我出氣,呂無雙反覆折磨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我召喚出蝎皇!」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2 10:00
第一三零六章 八寶所在

  他是在牛有道身邊長期負責處理情報的人,對情報有一定的敏銳察覺力,也深知對牛有道這樣的決策者來說,及時捕捉到有用的信息意味著什麼。

  牛有道略瞇眼,與趙雄歌扭頭相視一眼,眼神中皆透著深長意味。

  趙雄歌遲疑道:「難道沉佛之地的接引物真是蝎皇?難道真如你之前懷疑的那樣,呂無雙真的知道點什麼?」

  什麼意思?袁罡感覺完全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從道爺身邊短暫離開了一段時間後,好像與道爺身邊的事徹底脫節了一般,什麼聖子,什麼沉佛之地?

  牛有道目光閃爍一陣後,又看向了袁罡,「若呂無雙真知道點什麼的話,必不會輕易放過他,師叔,這後山不適合他久留,儘快帶他遷往魔宮去。」

  也看出了袁罡心中的疑惑,「還有,一些情況他還不知道,為防出現紕漏,這次的事你回頭跟他說一下,讓他心裡有數,便於他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他擅長這個。」

  趙雄歌點了點頭。

  牛有道:「走了。」

  「等等。」趙雄歌抬手攔了一下,剛轉身的牛有道回頭,「還有事?」

  趙雄歌:「一直以來,你不是想知道魔教這邊和管芳儀有關的人是誰嗎?我之前不便多說,如今東西交出去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就當是心裡有個數吧。」

  牛有道盯著他雙眼,口中突冒出個名字來:「南天無芳?」

  趙雄歌怔住了,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還真是他?」牛有道好笑,「就你這點情況,你又不會跟太多人來往,魔教這邊能讓你一直瞞著不說的,除了他還能有誰?我早就懷疑是他。」

  「……」趙雄歌很無語,有點懷疑這人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

  牛有道:「說說吧,他和管芳儀是怎麼回事?」

  趙雄歌嘆道:「南天無芳是管芳儀的第一個男人,管芳儀原名叫管紅花,芳儀是南天無芳給她改的名字……」一段來自南天無芳那邊提及的往事娓娓道來,當著袁罡的面也沒隱瞞管芳儀本該有的身份。

  他也知道袁罡是牛有道的心腹,本就經手著牛有道的許多機密,而牛有道能當面問出來,就說明沒打算瞞袁罡。

  牛有道聽後的表情精彩了起來,這的確是他之前怎麼都沒想到的,再能想也想不到這頭上去,艷名滿天下的齊京紅娘竟然…本該是魔教聖女?就因為南天無芳的情愛,管芳儀的命運居然轉了那麼大一個彎?

  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後果是,上清宗的徹底沒落和寧王一系勢力的被剷除都是因此而起?

  身受傷痛煎熬的袁罡也傻眼了。

  「呵呵!」牛有道突然忍不住笑了,搖了搖頭,「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紅娘開口了。看來這世上只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最複雜的關係基礎永遠是男女關係!」

  說到就來,空中人影一閃,一個黑白髮的男子飄然而落,給人飄逸灑脫感。

  牛有道第一時間與之對視在了一起,而後者的目光更是多打量了一下現場。

  不用介紹,牛有道腦子裡稍微一過,就猜到了來人是誰,對趙雄歌微微點頭,以示告辭。

  臨走前深深瞥了眼袁罡的手腳,若無其事般閃身而去,實則心頭沉重,只是不想當袁罡的面表現出來,怕袁罡難過。

  南天無芳目送後,回頭問道:「什麼人?」

  趙雄歌暫時肯定不會讓他知道牛有道還活著,隨口道:「天魔聖地的人。」

  南天無芳微微點頭,又看向了袁罡試著問道:「這是?」

  趙雄歌:「聖子!」

  這就是得了聖女傳承的人?南天無芳神情頓時變得複雜,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行禮,目光落在了袁罡的手腳上。

  手指和腳趾幾乎都剝去了皮肉,幾乎只剩白骨,這基本上等於是殘廢了。

  弄了個聖子來,卻是個殘廢?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嘆了聲,「我回頭組織魔教眾徒,舉行參拜儀式吧!」

  趙雄歌明白,要舉行儀式正式承認袁罡聖子的身份。

  「這位又是?」南天無芳目光又落在了昏迷的馮官兒身上。

  趙雄歌:「馮官兒!」

  南天無芳意味深長的「哦」了聲,忍不住又看了眼袁罡,心裡別提有多膩味,關鍵搞不懂啊!

  魔教聖女需要一定的純潔性,終身不得嫁人,可這聖子的事從未有過,一來就帶個女人來,魔教沒有先例,怎麼弄?

  偏偏聽趙雄歌說的,這位就是魔教歷代聖女在等的人,好像不接受還不行。

  他也不知道魔教歷代聖女等待的人能發揮什麼作用,可等待來的居然是個殘廢…

  趙雄歌:「呂無雙怕是氣未消,聖子不宜待在這裡,立刻送去魔宮安置吧。」

  他是一刻都不敢多逗留,說辦就辦,當即與南天無芳把袁罡和馮官兒給弄走了。

  在此洞府居住了多年的趙雄歌終於挪窩了。

  魔宮就在前山,距離不遠。

  快速安置下來後,袁罡有點著急,顧不上自己的傷,急著弄清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擔心牛有道為了救他是不是付出了什麼巨大的代價。

  安靜的石室內,沒了外人後,趙雄歌把事情經過在他耳邊講了下。

  果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袁罡聽後黯然,為了救自己,道爺竟不惜讓趙雄歌拿出了以性命守護的魔典給烏常。

  魔典什麼的倒不是他最在乎的,在乎的是,他離開茅廬別院時曾跟道爺說過,讓道爺不要管他!

  當時把道爺氣得夠嗆,道爺也說出了狠話,讓他走了就別回來!

  可最後,道爺終究還是沒有不管,終究還是出手了,想盡辦法幫他從危機中解脫出來並幫其做了善後。

  他當然明白,這次若不是牛有道出手,他死定了!

  可也正因為這樣,他不禁懷疑自己,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每次惹出了事,救他的都是道爺,最後給他擦屁股的,也是道爺。

  看出了他心情不好,有些話趙雄歌沒說出來,兒子的事!

  相對來說,這事不說也沒關係,跟烏常說的也是這樣,說了袁罡不知道。

  「安心養傷吧!」趙雄歌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轉身離開了。

  ……

  「嗚嗷~」

  「嗚嗷~」

  無雙宮正殿內,一刀劈出兩聲虎嘯,呂無雙收刀在手,略皺起眉頭,審視著三吼刀背上的三隻虎飾。

  怒虎,奔虎,臥虎,手指也輕輕撫摸在了臥虎上。

  刀是袁罡遺落在無雙聖地的三吼刀。

  虎嘯聲出自她手,她見過袁罡出刀,對晉國第一煉器高手也是所謂的天下第一煉器高手西無仙煉製的這把三吼刀略有耳聞。怒虎易嘯,奔虎無聲,臥虎難醒,這個說法她也有所耳聞。

  憑她的修為全力出刀之下,竟也只能發出兩聲虎嘯,破空帶出的第三聲只算是略有的嗡嗡聲而已,算不得第三聲虎嘯爆發出來。

  不止劈了一刀,她一時興起,想聽聽第三道虎嘯聲是怎樣的,想聽聽有何不同,遂連試多刀,奈何都未能喚醒臥虎。

  「臥虎醒,天下無敵?」呂無雙忽嗤了聲,連她的實力都無法聽到第三聲虎嘯,她不認為天下還有誰的實力能喚醒臥虎,就算略強的能喚醒臥虎嘯,說什麼天下無敵未免有些言過其實。

  噹!刀順手立在了地上,目光凝動著。

  耍大刀不是目的,而是想到了遺棄這把刀的人。

  沒錯,面對其他幾聖的逼迫,她是承諾了放棄,加之又有烏常的威脅,可面對那個她想知道的秘密,她哪能輕易放棄,琢磨著伺機暗中行事。

  ……

  「聖尊!」

  天魔聖地,烏常閃身回到了天魔宮,大步而入。

  黑石迎見行禮,之後尾隨著試問了一聲:「聖尊,東西可有到手?」

  烏常一聲不吭,在殿內徘徊著,徘徊到自己還未完工的石壁前,停步了,面對著。

  見無答覆,也不知在想什麼,黑石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反應。

  良久後,烏常沉沉聲音起,「商鏡…照心鏡在秦、破空劍在宋、吞天環在衛、山河鼎在韓、量天尺在晉、定神珠在齊、伏仙杖在燕、星辰令在趙…」唸叨完又沉默了。

  黑石聽得心頭略跳,察覺到了,這位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唸叨這個,加之不急於魔典了,應該是拿到了魔典,而且很有可能是從魔典上看到了有關這些東西的情況。

  烏常忽又道:「衛國都滅了,還留著吞天環作甚?」

  黑石試探道:「聖尊的意思是?」

  烏常轉身了,「你想辦法把吞天環給我弄來。」

  黑石一愣,「聖尊,這不合適吧?所謂的八件鎮國神器都是聖尊們商議好了的,讓俗世爭奪的,我們妄取的話,好像會壞了規矩。」

  烏常:「不要讓人知道便是。還有韓國的山河鼎…這個等你拿到吞天環後再說。」

  黑石驚疑不定,要這兩樣東西幹嘛?這兩樣東西藏了什麼特別的秘密不成?表面應道:「是,屬下儘快安排。」

  烏常:「還有,趙國已經滅了,那個什麼皇帝海無極,星辰令應該在他手上,人到底躲哪去了,想辦法給我找到!」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2 19:40
第一三零七章 蚩尤

  對諸國來說,九聖倘若要索要鎮國神器,不是什麼難事,諸國不敢不給,一句話的事而已。

  可是給誰卻是個問題,八件鎮國神器,卻有九聖,有點「分贓不均」。

  對目前的他來說,一次性將八件鎮國神器給全部捏在自己手裡不合適,動靜太大,瞞不過去,會引起懷疑,他現在的實力無無法抵抗另八聖聯手,必須小心行事。

  根據離歌手札上的記載,他也沒必要將八件神器全部捏在自己的手裡,全部捏在手裡幹嘛?去斬斷五域星辰大陣嗎?

  他不可能去做這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他現在要做的是儘快確認手札所描述的是真是假。

  所以要先拿到吞天環和山河鼎,按照手札所描述的找到第五域的入口。

  根據他對手札的判斷,手札按理說應該不會是假的,可若是真的,他更要去做。

  吞天環,衛國已滅,完全可以悄悄掌握在手。

  至於山河鼎,完全可以向韓國秘密借用一下,諒韓國不敢不給,確認後再還給韓國便可。

  若確定吞天環和山河鼎的作用屬實,那麼已滅趙國手上的星辰令就極為重要了,只要掌握了星辰令,打開另四界陣眼的方式就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沒了後顧之憂,他就等得起,可徐徐圖之。

  ……

  夜深人靜,終於沒了人打擾。

  袁罡抬腳踢開了被子,忍著身上的疼痛,腹部使力,折腰坐了起來,看著被白紗包裹的手掌和腳掌。

  身軀上也有白布纏繞綁著傷口。

  凝視了一陣,抬手,用牙撕咬,解開手掌上的包裹,揮手繞開了纏繞,當繞開到最後一層時,紗布粘著傷口的血肉,疼得他腮幫子緊繃了起來。

  對他這種人來說,疼痛不算什麼,能忍。

  可最後一層紗布與血肉粘在了一起,揮手難以擺脫,再次張嘴咬住紗布,深吸了一口氣,唰!瞬間撕扯了下來。

  這次,真正是痛到他面部肌肉抽搐。

  紗布一撕,凝結的傷口,再次鮮血滴滴答答而出。

  看著幾無皮肉猙獰難看的白骨手指,袁罡喉結聳動了一陣,又抬起了另一隻手照做。

  最終又是一撕,鮮血再出,又疼得神情抽搐。

  腳上,雙手十指的皮肉筋受損,已無法使喚,無法用手指解開腳上的包裹。

  包裹的厚厚的雙腳一抬,落地,雙掌撐著榻沿,一摁就是血跡,慢慢支撐著站起。

  然雙足一吃力,便是錐心刺骨的痛,整個人搖搖欲墜,差點倒下。

  可他硬咬著牙撐住了,他不想當殘廢,也不信自己會變成殘廢,努力平衡好了,忍痛慢慢邁出了幾步。

  調整好了站位,也調整好了身體平衡,整個人慢慢下蹲,雙掌收於腰間兩側,紮起了馬步。

  平衡,穩住,再平衡,再穩住。

  當馬步穩住後,閉上了雙眼,呼吸漸漸變得悠長,幾番來回後,腹部慢慢鼓起了一個半球體,在他腹部上下滾動著。隨著半球體的滾動,呼吸聲漸變得厚重,漸如風箱般,漸有淡淡血霧呼出,又隨著他吸氣而回。

  勢起,全身上下的穴位漸有氣旋出現,整個人猶如挾風而蹲。

  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體表噴薄而出,又似乎從冥冥中召喚了什麼東西來,鑽入了他的體表。

  若以修士法眼看,不斷從冥冥中凝聚而來滲入他體內的正是天地靈氣。

  又與一般的修士吸收天地靈氣不同,不是從天地間而來,而是從冥冥中而來。

  也不像一般修士那樣均勻吸收,而是注入他體內的速度越來越快。

  呼吸來回的血霧,反覆循環著,不知過了多久,血霧的顏色漸漸變深,比他以前任何時候的顏色都深。

  當血霧顏色變深後,雙手上的血已經不再滴出,似乎有別的東西滲出。

  更像是他體內爬出了許多螞蟻,在皮肉傷口處糾纏。

  不是螞蟻,是傷口皮肉上衍生出的細小肉芽,因為肉芽太多,看著像是一群螞蟻在爬動。

  螞蟻般的肉芽不斷交織爬動著,慢慢向白骨部位擴張,似乎在拉扯著皮肉擴張一般。

  這擴張的滋味似乎令袁罡十分痛苦,痛得一身的肌肉都在顫抖。

  睜眼看了看,看到了傷口處的情況,是他希望看到的情況。

  他以前受過外傷,然練習硬氣功時,外傷竟能被修復,修復到連傷疤都看不見。

  他這次抱著期待,想試一試,果然!

  當即拚命承受住這痛苦,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一門心思吐納繼續……


  天亮了,馮官兒推門而入,手上端著托盤,見到馬步蹲著的袁罡,有些情急道:「你怎麼起來了?」

  待快步上前,猶如見了鬼一般,「啊!」一聲尖叫,托盤噹啷落地,砸了個脆響。

  似乎陷入了沉寂中的袁罡瞬間睜眼,看了眼馮官兒的反應,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雙手上,半蹲的姿勢不變,可臉上已有難以自控的振奮神采。

  門外一個身影閃現,趙雄歌閃入了石室內,被馮官兒的尖叫聲和東西砸落聲給驚來的。

  「怎麼了…」見兩人都好好的在這,趙雄歌話剛出口,目光觸及了袁罡的雙手亦呆住了,滿眼的難以置信,怔怔看著,目光繼而又看向了袁罡的,又慢慢看向了袁罡的腦袋上。

  門外又有一個聞聲快步而來的人,正是南天無芳,不知三人呆著幹嘛,走上前一看,沒發現異常,問:「怎麼回事?」

  沒人理他,結果發現目光都盯在袁罡的雙手上,猛然意識到了什麼,嘴哦著,猶如活見鬼一般。

  十指幾乎只剩森森白骨的手不見了,袁罡的雙手,是一雙正常人的雙手,十指一看就強勁有力的那種。

  這怎麼可能?南天無芳難以相信,就算能恢復,又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恢復如初?

  盯著十指細看,看不到任何受傷的痕跡。

  難道是假的?可法眼細看之下,也看不出任何作假的跡象,若真是假的,那也未免假得太逼真了。

  目光再看袁罡的腦袋,本是拔光了頭髮的光頭上,頭髮雖沒有恢復如初,卻長出了一層毛茬茬。

  「這是…」南天無芳指著袁罡的雙手,有點不知該說什麼好。

  表面冷漠,實則內心十分激動的袁罡,穩住了情緒,緩緩伸出了腰間的雙手。

  突然雙拳一握,手指骨節「嘎嘣」脆響。

  旁觀的三人看得眼皮直跳,依舊難以置信,這是真的嗎?

  反覆看了看自己那有力的雙手,拳頭鬆開,十指反覆舒展一陣,又盯上了自己的雙腳,彎腰俯身,雙手抓住包裹的紗布一扯,直接給撕爛掉了。

  一雙正常人的雙腳在碎布中綻露了出來,雙腳也恢復了正常!

  在幾人震驚的目光中,袁罡來回走了走,又蹲又蹦了幾次,最後一個轉身,走到了石壁前站定。

  三人盯著,不知他面壁做甚,總之現在看袁罡的眼神都像是看怪物一般。

  「嗨!」袁昂突然吐氣開聲,驟然對著石壁一拳轟出,拳出帶有破風聲。

  咣!碎石崩飛,打出的拳頭靜止,靜止在一方洞眼中。

  堅硬的石壁被他一拳轟出了一個洞來,能看到隔壁房間裡的陳設。

  整個魔宮內的房間都是直接在這座石山中開鑿出來的,每一間房間其實都算是石室。

  碎石嘩啦啦落地的動靜安靜後,南天無芳和趙雄歌面面相覷,昨天還傷得那般嚴重,今早就一拳轟開了厚達一尺有餘的石壁,這哪像是受過傷的樣子?

  兩人自然能看出,這可不是施法轟破的,而是以血肉之軀的一拳蠻力轟破的。

  馮官兒怔怔看著。

  靜止在轟開的洞眼中的拳頭收了回來,袁罡自己看了看,沒事,不但沒事,還感覺力量似乎更勝從前了!

  就因為這一拳,就因為之前的遭遇,再看現在,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匹配感,與自己所練硬氣功的匹配感。

  不怯不懼,遇強越強,死戰到底!

  這是一股由他心底油然而升的豪邁感,竟令他忍不住雙臂一張,渾身骨節啪啪作響,如連珠炮般的爆裂聲,後背肌肉展現出了石頭般堅硬的紋路。

  這用力張臂的一刻,情緒隨著肉身噴薄的這一刻,他意識中似乎看到了天地間有一個身軀強壯的人在看著自己,看不清面目,似乎正站在逝去的蒼古中看著自己,似乎與自己對視著,自己似乎與那人心意相通,自己似乎能感受到那股來自蒼古的威嚴。

  感受到這個人後,他竟有高聲呼出「蚩尤」二字的衝動感,

  不過終究是沒喊出來。

  抑制住情緒後,轉過了身來,朝三人走了過來,走到三人跟前微微點了點頭致意。

  馮官兒依然是怔怔看著他。

  南天無芳目光上下亂瞟打量袁罡,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什麼反應。

  趙雄歌喉結聳動了一下,上前一步,伸手道:「我看看你的傷。」

  袁罡抬手一擋,擋住了他伸來的胳膊,略搖頭,「不用了,我沒事了!」

  一句「我沒事了」說得這般輕鬆,卻令三人的神情有些精彩,昨天傷成那樣,不僅僅是手腳,還有打斷的骨頭,還有嚴重的內傷,這就沒事了?




  比打不死的小強還強得多,太牛了!牛爺當之無愧~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3 00:00
第一三零八章 魔教聖子

  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精力恢復的袁罡人也徹底清醒了過來。

  見到馮官兒似乎想起了什麼,面對著說道:「羅照已經率領秦國大軍抵達了齊國境內。」

  說到這個,馮官兒內心慚愧,略點頭著低聲道:「聽說了,我知道,你幫的忙。」

  袁罡:「我離開前,羅照有話讓我轉告你。他讓我跟你說,你不再欠他什麼。」

  這話,馮官兒感覺有些耳熟,想起了在山崖上那人對她說的話,不過是指袁罡不再欠她什麼。

  她又能說什麼?銀牙咬著唇,微微點頭。

  在談私情的事,外人不便旁聽,趙雄歌挺自覺,拉了下南天無芳的袖子。

  南天無芳會意,跟他一起轉身離開了。

  出了這間石室,南天無芳跟屁蟲似的跟在了趙雄歌的後面,跟進了趙雄歌的房間,迅速把門一關,又迅速湊到趙雄歌身前,向外部方向指了指,「恢復了?就這樣好了?這怎麼回事?怎麼跟做夢一樣,怎麼感覺有點不真實?」

  趙雄歌哪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還想知道呢!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不過牛有道交代的順勢經營這邊的事他可是記得的,遂擺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我哪知道,不過…你現在應該知道他為何會是歷代聖女在等待的人了吧?現在總該信了吧?」

  南天無芳沉默了,最終略點頭道:「參拜聖子的儀式正在安排中,不日就能開始。」

  ……

  晉、齊之戰,隨著秦國人馬的介入,戰場局勢出現了巨大的變化,令晉軍面臨著雙線作戰的壓力。

  然而面對晉軍不慌不忙蓄勢而來的態勢,齊軍和秦軍的壓力也很大,尤其是晉軍的兵力正在呈逐漸遞增之勢,齊、秦兩軍在兵力上佔不到什麼便宜。

  羅照與呼延無恨會面後,贊成呼延無恨的作戰計劃。呼延無恨率領齊軍吸引晉軍主力,秦軍伺機攻入原衛國內地,攪亂其糧倉之地,不給高品慢悠悠來、穩紮穩打經營「衛國」糧倉做持久戰的準備。

  只要這個戰略目的達到,晉國將無法長久維持龐大的作戰兵力。

  沒辦法,秦軍的介入對齊國來說,有利也有弊。

  秦國的家底子本就拿不出了什麼東西,目前秦、齊兩軍的作戰物資供給,幾乎是靠齊國一家來輸血,西屏關又在晉國的控制下,而其他國家觀望的態度明顯,根本得不到什麼其他支援。

  一國之力要維持如此龐大的作戰兵力,齊國內部也吃緊得很。

  秦、齊兩國人馬加快調動,大戰一觸即發……

  晉國京城,晉皇太叔雄撥予的一座皇家莊園,也是太學選址地。

  莊園舊址建築上,正在大興土木改建,拿著圖紙的邵平波與工匠廝混在一起,商議著改造事項。

  一輛馬車來到,已作婦人打扮的太叔歡兒下了馬車,面帶甜蜜笑意,親自送來了親手做的點心之物。

  邵三省陪同著一起來的,笑臉相迎的邵平波看出了邵三省有事知會,與太叔歡兒一番好聽話後將其給打發走了。

  邵三省沒走,待馬車遠去後,方從袖子裡拿出一份消息遞予。

  如今這個情況下的邵平波有這個情況下的好處,自在了許多,也與晉國的一些修行門派有了私下的接觸,便於打探到修行界的消息。

  「魔教聖子?」

  拿到消息看後的邵平波錯愕不已。

  魔教在妖魔嶺參拜聖子的儀式,如今已在修行界傳開了。

  邵三省:「大公子,應該不會有錯。」

  邵平波皺眉道:「袁罡不是因為頂撞無雙聖尊,已經被抓去了聖境麼?怎麼一轉眼會成為了魔教的聖子?」

  邵三省:「搞不清怎麼回事,修行界對此事也頗感意外,似乎都不太清楚。大公子,這袁罡乃牛有道的心腹手下,如今成了魔教聖子,將來會不會對大公子不利?」

  邵平波略搖頭:「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過一武夫,牛有道死了,此人不足為慮。我現在奇怪的是…」

  琢磨了一陣,嘀咕:「聖女和趙雄歌的關係,趙雄歌和茅廬山莊的關係,茅廬山莊的袁罡又成了聖子。這個袁罡能活著離開聖境就已經是讓我意外,怎麼還成了魔教聖子?我關注茅廬山莊多年,這事不像是袁罡的能力能辦到的,這事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袁罡辦不到…」邵三省試著問道:「莫非大公子還有點懷疑牛有道沒死?」

  邵平波擺手,「以前心中還有些忐忑,根據一些跡象,還有南州那邊快速穩住局面的狀況總讓我有些不安,出了這事我反倒放心了。你試想一下,如果牛有道還活著,怎麼可能讓袁罡跑去無邊沙漠利用沙蝎幫秦國運兵?」

  「經由此事,可以確定,牛有道的確是死了。」

  邵三省點頭,「大公子言之有理。」

  邵平波回頭,「老邵,嘗試聯繫一下掌櫃的,問問他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

  樓閣外,一隻金翅落在了屋簷下的橫桿上,咕咕著。

  樓閣內,盤膝打坐的雲姬睜眼,起身走去開了門,出來從金翅腳筒裡抽出了一卷密信。

  回到屋內,打開密信,在案前坐下了,取筆蘸墨,將密信逐字譯製了出來。

  擱筆,起身離去,下了樓,在樓下開了密道進入。

  進入地道密室,喚醒了修煉中的牛有道,將密信遞予。

  牛有道看過信中內容後,一臉錯愕,旋即笑了笑,似乎鬆了口氣一般,「宇宙浩瀚,果然是無奇不有。」

  信是趙雄歌發來了的,講述了袁罡身上的神奇,說袁罡已經恢復了。

  雲姬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獲悉已經將袁罡從九聖手上救了出來,已是感到神奇。

  也對牛有道的手段和能量暗暗稱奇,竟能從九聖手底下撈人!

  因親眼目睹了一連串的事情,她對牛有道也越發有信心了。

  正這時,門口又進來一人,管芳儀進來了,喲了聲,「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小心乾柴烈火點燃了。」

  雲姬不予理會,當沒聽見。她也察覺到了,自從換她在牛有道身邊後,管芳儀的話裡總透著幾分陰陽怪氣。

  牛有道:「別沒事找事。」

  管芳儀:「我哪能沒事打擾你們,有事,王爺他們來了,在我那邊,要見你。」

  牛有道也不喜歡她的陰陽怪氣,起身而去。

  兩個女人跟隨在後,管芳儀忽對雲姬道:「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我怎麼感覺這傢伙最近看我的眼神總有些怪怪的。」

  雲姬不語。

  走在前面的牛有道聽了卻是暗自嘀咕,最近有嗎?

  經由地道,從管芳儀的房間出來了,只見商朝宗、蒙山鳴、藍若亭正在屋內等著。

  「道爺!」三人一起拱手見禮。

  牛有道示意不必多禮,近前問道:「不知王爺找我何事?」

  三人相視一眼,商朝宗試探道:「我等聽到一些風聲,說是袁罡成了魔教聖子,在妖魔嶺接受了魔教教徒的參拜,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牛有道:「是真的,不會有錯。怎麼,這事怎會驚擾三位一同前來?」

  三人又互相看了眼,這次是藍若亭拱手請教,「道爺,之前聽到消息,不是說袁罡被聖境給抓走了嗎?」

  牛有道:「是抓走了,還差點丟了性命,不過我已經把他給救了出來。暫時安置在了妖魔嶺,讓他成為魔教聖子,也算是我的安排。怎麼,有什麼問題不成?」

  此話一出,三人略有振奮,衝撞了九聖之一的呂無雙,這位居然能把人從聖境內救出來,還能安置成魔教聖子,這背後得有多大的能量?

  話也是牛有道有意這樣說的,身為領頭人,給予下面人必要的信心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蒙山鳴遲疑著出聲了:「並非是我等對道爺的安排有什麼異議,只是事情牽涉到魔教,我不免想起了多年前。想當年上清宗的趙雄歌就是因為與魔教有染,惹出了許多的事來,若袁罡頂著魔教聖子的頭銜歸來,我等不知該如何處置,想請道爺示下。」

  牛有道微微一笑,「蒙帥多慮了,當年的事情許多都是表象,總之背後的情況很複雜,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另就是,袁罡會留在妖魔嶺,不到合適的機會,我是不會讓他回來的,就算回來了,我也自有應對,諸位也大可放心。」

  「不說這事了。對了,蒙帥,如今秦國大軍已進入齊國,兩軍聯合作戰,依你看,聯軍能勝否?戰事又需多久能結束?」

  他需要向專業人士請教一些情況,便於他對後面的行事做出判斷。

  蒙山鳴略沉吟後,徐徐道:「秦軍入齊,晚了,怕是於事無補。我之前也沒反應過來,根據最近獲取的高品用兵情況,才有所反應,齊國應該是中計了!」

  牛有道哦了聲,「怎講?」

  蒙山鳴:「根據雙方目前的用兵態勢來看,基本可以肯定晉國之前壓根就沒打算跟齊國硬拚,只是晉國搞出的陣勢太大,就連我這旁觀者也被迷惑了。這定是高品之計,欲不戰而屈人之兵!」

  「之前晉國從齊國西線擺出大舉攻入之勢,實乃用詐,是在以舉國之力嚇唬齊國朝廷,施壓之下,齊國朝廷中計了,導致逼迫呼延無恨撤兵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3 10:40
第一三零九章 色眯眯的

  有些事情的確是隔行如隔山,牛有道硬是沒聽明白中計在哪,遂再次請教道:「還請蒙帥詳解。」

  蒙山鳴頷首,「晉國從齊國西線擺出的大舉進攻之勢驟停,暴露了高品的意圖,結合高品目前的用兵態勢,已不難猜出高品想幹什麼。再回顧高品與呼延無恨之間的交手態勢,已能逆推出高品的戰略!」

  「齊國地勢平坦,適合騎兵作戰,戰術上齊軍佔優,晉軍處於劣勢,加之對手又是呼延無恨,硬碰之下…高品之前屢次敗在呼延無恨手上,對呼延無恨是頗為忌憚的,上回呼延無恨吃敗,可見高品作戰風格大變,也可以說是痛定思痛而求變。」

  「此時再看高品在戰場之布局,根本沒有決戰之意圖,依然在持續以守待變的打法。」

  「齊國地勢,幾無險可守,以守待變的打法進入齊國境內很難發揮作用,很容易被呼延無恨攻破。」

  「如此一來,高品的用意就明晰了,之前從齊國西線大舉進攻的態勢,只是為了逼呼延無恨撤兵,因不想與齊國分享『糧倉』。」

  「齊軍一撤,高品的目的便達到了,全面佔領了衛國之地盤,在衛國原有邊境工事上再次加強工事構造,按照他的布防需求來構建防禦工事。另一面則是從晉國那邊迅速派人進入衛國地域經營,欲快速恢復『糧倉』之產出,晉國已經在這樣做了。」

  「高品的目的不是急著攻齊,而是為了穩固後方,欲快速恢復『糧倉』之產出,在為持久戰做準備。」

  「如此一來,他進可攻,退可守,晉國耗得起,齊國卻耗不起。只要他守得住,堅守不出戰,秦國大軍入齊又有什麼用?面對高品的善守之勢,只要無懈可擊,連呼延無恨都拿他沒辦法,羅照又能奈何?冒進又會重演三道坡之戰,只怕正中高品下懷。」

  「秦軍早不入,現在進入,只會加重齊國的消耗。只要高品堅守住,長期保持隨時進攻的態勢,偶爾再輔以針對齊國的襲擾,只要保持耐心耗對手個三五年,齊國內部自己就要出亂子,一旦將齊國給耗虛了,高品無需大戰就能把齊國給收拾了。」

  「呼延無恨一開始是沒打算輕易撤兵的,寧願放西線晉軍進入齊國境內再戰。若呼延無恨堅持之前的戰略,高品只怕要頭疼。出兵硬碰,又怕打不贏呼延無恨。放由西線人馬深入齊國的話,一旦呼延無恨回兵,西線人馬想輕易撤回怕是沒那麼容易了,到時候高品怕是想不和呼延無恨決戰都不行。」

  「若是西線人馬不敢深入,就會被呼延無恨看破手腳,那齊國也大可以坐以待變,你敢棄險阻來戰就奉陪,繼續龜縮不出的話,齊國也能佔了衛國的半壁江山當做糧倉來經營。」

  「那是高品不願看到的局面。」

  「呼延無恨一開始的戰略是沒錯的,就算最後迫於實力懸殊打不贏晉國,憑他的能力在草原之地決戰,也能把晉國給打成重傷。奈何呀!呼延無恨頂不住朝廷的壓力,不但令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也令齊國徹底處於了劣勢,而致高品圖謀得逞。」

  「高品的作戰風格突變,令人有些摸不清深淺,我之前沒看出高品用意,估計呼延無恨也沒看出來。」

  「不過呼延無恨畢竟經驗老到,他一開始的戰場直覺是沒錯的,只是…唉!」

  牛有道聞言驚奇,「人言燕山鳴、齊無恨,戰場上竟能瞞過你和呼延無恨,這高品竟有這麼厲害?那他之前為何還屢次敗在呼延無恨手上?我猶記得他上次戰敗時,差點被呼延無恨給活捉了吧?」

  蒙山鳴搖頭:「所謂人言,好聽話,聽聽就好,當不得定理。哪個名將不是吃敗仗、長教訓磨礪出來的,我與呼延無恨都是恰逢國難,於久戰不休的困境中磨礪出來的。高品前番戰敗又何嘗不是痛定思痛,一代新人換舊人也正常,就看有沒有機會。高品能從一小卒到如今晉國大司馬的位置,並得太叔雄的看重,不可小覷!」

  「而高品敢於這樣去耗,晉國朝廷那邊肯定有壓力,他應該也是得到了晉皇太叔雄的支持,沒太叔雄的全力支持,他沒辦法以舉國之力來做局。」

  「論氣魄,昊雲圖不如太叔雄。太叔雄成就了高品,而昊雲圖誤了呼延無恨!」

  「百戰餘生是僥倖,將軍難免死沙場,但願呼延無恨能得善終吧!」

  呼延無恨人還沒死呢!可這位的話中竟有幾分兔死狐悲之感。

  牛有道也只是摸摸情況,並無花精力深入打仗之事去鑽研的意圖,沒什麼其他事就讓幾位請回了。

  他目前的情況,商朝宗等人也不適合在此久留,怕會惹人生疑。

  管芳儀自然是親自去送客,表面上畢竟是寄人籬下。

  牛有道則是在屋內目送,眼睛盯向了不該看的地方,盯著管芳儀那扭啊扭的腰肢和屁股看。

  他在琢磨,一朵山中野花,卻在紅塵中綻放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心路歷程。

  南天無芳給取的名字,一直用到了現在,搞得他一時間也不知要不要告訴管芳儀真相。

  思來想去,還是暫時不說的好,萬一這女人情緒失控跑去了妖魔嶺,那事情可就要鬧大了,趙雄歌能根據一些跡象猜出點什麼來,這女人跑去的話,魔教其他人未必不能猜出什麼。

  他現在不希望南天無芳出事。

  「你最近看紅娘的眼神的確有些不對。」一旁的雲姬忽冒出一句。

  「唔…」牛有道愕然回頭,「哪不對了?」

  雲姬:「色眯眯的!」扔下話扭頭走了。

  「呃…」牛有道無語,也跟了去。

  兩人經由密道回到密室門口後,「等等。」牛有道又喊住了她。

  雲姬停步轉身,「我只是隨口說說,心裡無鬼就不必多想。」

  牛有道揮了揮手,「你愛怎麼想都行,我無所謂,跟你說正事。」

  雲姬:「說。」

  牛有道:「鬼母吳姐那邊,你好久沒聯繫過了吧?」

  鬼母?還吳姐?一聽這說法,雲姬就忍不住想到了這位跟她兒子結拜後又和鬼母吳雪君結拜的事,暫撇過這個念頭,「來了茅廬山莊後,基本就沒聯繫了。你和天火教鬧成那樣,她還要在齊國立足,我也不便再與她常來往。」

  牛有道:「抽個空,你去悄悄見她一面,儘量與她私下會面不要讓人發現。」

  雲姬不解,「為什麼?」

  牛有道轉身進了密室,走到牆壁前,盯著一幅天下地圖看。

  雲姬順勢跟著一看,頓時愣住,發現齊國地面上,鬼母吳雪君所在的陷陰山做了標示。

  不僅僅是陷陰山,天下數得上的聚陰之地,地圖上都做了標示。

  「有人怕是要打聚陰之地的主意,還得是大的聚陰之地!」牛有道忽冒出一句。

  雲姬不懂,也搞不明白這位的腦袋瓜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總是東冒出一件事來,西冒出一件事來,搞得旁人毫無頭緒,哪怕她現在經常跟在他身邊,她也經常是看不懂。

  可結果往往又證明,一旦事情來臨時,一切都在這位的掌控之中,那時她又會恍然大悟。

  ……

  無量園終於解禁了,允許規則之內的進出。

  是什麼人在搞鬼,牛有道當初在查誰,除了元色和呂無雙之外的七聖都心中有數了。

  玄耀在案發後就自盡了,風聲一出,丁衛和黃班又失蹤了,縹緲閣這邊一連串大元聖地的人都失蹤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滅口,誰幹的已不用再多猜,奈何沒有證據,被懷疑對象死不承認。

  知道了要針對的對象是誰,無量園也就沒了再封禁的必要,也不可能一直這樣禁下去,只能是讓駐守的自己人盯緊了無雙聖地和大元聖地的人,加強對無量果的看守。

  陣法大門開啟了,請假成功的敖豐背著一個包裹,不疾不徐地走了出來。

  走出不遠,再回頭看,大陣連同整個無量園都憑空消失了。

  終於出來了!飽受煎熬的敖豐輕輕吁出一口氣來,辨明方向後,閃身飛掠而去……

  數日後,荒澤死地邊緣,妖狐司經常聚集的山巔,敖豐飛身而上,輕飄飄落在了山頂,四處張望。

  牛有道已經死了,牛有道給予的承諾還會不會兌現,他壓根不抱什麼指望。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無量果被盜的事遲早是要暴露的,他這次出來後,壓根就沒打算再回無量園。

  此來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

  四處看了看,哪有什麼接應的人?

  「你終於來了。」

  敖豐心都涼了,正不知自己能往聖境哪裡藏,又能藏多久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從身後傳來。

  他猛回頭看去,只見山巔巨石下的小洞內鑽出了一隻灰毛妖狐,走來時化作了人形老頭。

  敖豐心頭一跳,卻依然警惕著。

  老頭走近,「無量園外一直有我狐族在潛伏盯著,等了你好久,前幾日終於看到你出來了,接到消息後,我就一直在這裡等你。牛有道讓我狐族接應你,跟我走吧!」



  熬瘋終於熬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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