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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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7208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7 12:00
第一三二零章 鬼醫黑離,駕到!

  他並非怕了鬼醫,但面對鬼醫的名聲和強硬態勢,也感受到了一定的壓力,鬼醫顯然並未將他曉月閣給放在眼裡,因此令他感受到了一股風雨欲來的壓力。

  他本也沒把鬼醫給放在眼裡,誰知突然蹦出一堆說欠了鬼醫人情的人出來,這還是過來打招呼的自己人,以前怎麼沒一個吭聲的?而沒來打招呼的還不知有多少,搞得他現在隱隱有些後悔了,感覺一時衝動給搞得有些騎虎難下了。

  他現在倒希望鬼醫讓人傳個話來,給出明確態度,說只要你放了我的人,這事就過去了,那他也就順坡下了。

  見鬼的是,鬼醫壓根不來這套,現在讓他怎麼辦,放人還是不放?問題是放了你還搞事的話,那我放來幹嘛?

  手上捏著人,萬一有事,也是個好說話的籌碼。

  而這邊已經給了燕國金州回覆,說並無他意,扣留無心等人只是有話詢問。

  先穩住燕國那邊再說。

  相對而言,玉蒼更怕燕國那邊,鬼醫只是讓人搞不清深淺有些忌憚,燕國的兵鋒才是實打實的威脅。

  ……

  一時間,修行界關注戰事之外的目光紛紛盯向了齊國京城。

  而齊國京城這邊也感受到了一股風雨欲來之勢,開始有亂七八糟的人往齊京集結,尤其是平常修士來往之地,人數明顯出現了增量。

  「聚在這裡幹什麼?」

  山腰一處修士往來的客棧,一隊玄兵宗弟子直逼客棧外聚在一起的一群人喝斥。

  一人回道:「並未幹什麼,莫非齊京連見面聊個天也不行嗎?」

  玄兵宗弟子沉聲道:「最好不要鬧事!」說罷領了人進入客棧盤查。

  齊京不正常的氣氛令齊國三大派也略繃緊了弦,加派了弟子不斷前往各修士聚集地盤查,也可以說是威懾警告,防範有人在齊京大規模集結搗亂。

  三大派不怕鬼醫亂來,鬼醫按理也不會介入諸國之爭,怕的是外敵趁機煽風點火作亂。

  三大派的目光,校事台的目光,警惕著京城的各個角落。

  察覺到了大量的修士漸漸往齊京雲集,扶芳園內也有些不安了起來,玉蒼表面上淡定,實際上卻急調了曉月閣的不少人馬趕來,暗中拱衛在扶芳園的四周。

  玉蒼有離開齊京的衝動,下面也有長老勸過,覺得沒必要惹這種事。

  可玉蒼真正是騎虎難下了,怎麼走?被鬼醫給嚇跑了?控制著整個秦國的曉月閣被一個鬼醫給嚇跑了,那不成了笑話嗎?今後還如何號令秦國境內的各大門派?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大清晨的,城門剛開啟不久,一輛馬車從遠處霧靄中慢慢行來,猶如從幽霧中突然出現一般。

  進出城的行人都感覺有些古怪,下意識兩邊迴避開,因為覺得馬車上的鈴鐺有點古怪。

  車棚的一角,懸掛著一隻鈴鐺,晃蕩之際發出奇怪的聲音,「叮滴滴…叮滴滴……」

  鈴聲一聲脆,又兩聲啞咽,反覆如此,那聲調莫名給人一種奔喪的感覺。

  馬車行走的速度不快,不疾不徐,車轅上坐著一個看不清臉的趕車人,戴著一頂黑布垂掛的斗笠。

  趕車人坐得很穩,似乎不受馬車顛簸的影響,又似乎因他而壓制著馬車的顛簸幅度,令整輛行駛的馬車顯得很沉穩。

  車軲轆咕咕著,馬車後面兩側有兩騎相隨,兩個騎手,手穩穩牽著繮繩。

  一個相貌平平的婦人,雙目時常微瞇著,眼縫裡的目光有冷厲閃爍感,似乎在警惕著四周的一切。

  另一個是老頭,雙眼大而圓,炯炯有神,也在不斷打量著四周,神色中似有苦笑感。

  馬車抵達城門口,守城士兵覺得古怪,攔下了盤查,要看車內是什麼人。

  車轅上盤腿而坐的人突然揮鞭,攔住了欲挑開車簾之人。

  欲檢查的軍士頓時惱了,指著車伕怒斥道:「什麼人鬼鬼祟祟,摘下斗笠接受檢查!」

  車伕默不吭聲,似乎不理。

  軍士越發惱怒,一揮手,城門口的一群士兵立刻將一行給圍了。

  那惱怒軍士手中槍一抬,欲挑掉車伕的斗笠,車伕手中馬鞭一壓,頓讓軍士手中槍無法再動彈分毫。

  那軍士一驚,知道遇上了不好惹的人。

  馬車後方兩側的騎手相視一眼,也沒什麼過多反應。

  車廂內,忽傳來老沉聲音,「不是來鬧事的,要看就讓他們看吧。」

  車伕手上馬鞭頓時一撤,得了輕鬆的軍士看看身後同袍,最終還是壯著膽子伸出了槍頭,慢慢捅向了車伕斗笠下遮面的黑色垂布。

  槍頭撥著黑布慢慢上撩,沒了之前的放肆,動作帶了幾分小心。

  然斗笠下的黑布一挑起,斗笠下的目光只瞅了他一眼,那軍士立刻嚇得「媽呀!」一聲,踉蹌後退著將一夥同袍給撞了個亂七八糟。

  同袍紛紛問:「怎麼了,怎麼了?」

  那軍士喉結聳動,左看看,右看看,再看看穩坐如山的車伕,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

  城頭上,天火教長老徐邦踱步走出了樓閣,問了聲:「下面何事喧嘩?」

  眼前齊京的氣氛詭異,各城門入口,三大派都派出了長老來輪流坐鎮。

  翹首下看的天火教弟子回頭一看,忙拱手道:「不知何事,好像是來了比較奇怪的人。」

  徐邦走到箭垛前,也探首往下看了看,目光落在馬車後面兩騎手的臉上,忽一怔,繼而閃身而起,輕飄飄落下了,落在了被圍的馬車旁。

  他一下去,立刻有一群天火教弟子跟著飄了下去。

  「都退下。」徐邦向守軍揮手示意了一下,圍著的人立刻退開了,他這才盯著馬背上二人道:「朱劍,尤佩佩,是你們兩個!」

  其他天火教弟子不認識二人,但是這名字卻是聽說過的,丹榜排名第三的高手朱劍和丹榜排名第四的高手尤佩佩。

  都有些意外,之前有個丹榜第二高手在齊京為奴,後有個丹榜第一高手被抓,如今又來了丹榜第三、第四的高手,這轉眼間丹榜前四的高手都在齊京聚齊了。

  「徐長老。」馬背上的老頭正是朱劍,拱手打了聲招呼。

  馬背上的婦人正是尤佩佩,卻只是點了點頭。

  徐邦下意識看了眼馬車,想不注意都難,看朱劍和尤佩佩的樣子似乎是這馬車的護衛。

  各大派的人雖然不把什麼丹榜高手放在眼裡,可丹榜上的頂尖高手也未必會屈從於各大派,能名列前茅的丹榜高手多少都有幾分自傲之處,而能同時令丹榜第三、第四高手做隨從的人,這馬車內的人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聖。

  最近的風聲,還有齊京內逐漸雲集的修士,令他對馬車內的人隱隱有了猜測。

  一邊打量著馬車,一邊問道:「你們兩個算不上朋友吧?當年為那第三,還你死我活過,如今怎麼一起來了?」

  尤佩佩不吭聲,朱劍微笑道:「車內的是黑離先生,我二人暫為護法!」

  鬼醫?一群天火教弟子略驚,鬼醫的名字就叫黑離,這馬車內的就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醫?

  一時間,都想見見長什麼樣。

  果然是鬼醫!徐邦心頭一緊,他剛剛就所有猜測,沒想到還真是的,這鬼醫果然被玉蒼給惹出山了,這一出山的派頭還真不小,竟然招了丹榜第三和第四的高手做隨行護衛,再加上城內雲集的修士,看樣子是真沒打算跟玉蒼善了。

  人未到,席捲向齊京的氣勢卻是先到了,再加上傳說中鬼醫有仇必報的性子。

  雖只是區區一輛馬車及兩名隨扈而來,可他卻意識到了,玉蒼這次多多少少的恐怕是真惹上麻煩了。

  沒那個底氣,人家能這樣找上門?

  實力往往是讓人尊敬的最好事實,比對兩位丹榜頂尖高手客氣,徐邦朝馬車拱手道:「原來是黑離先生法駕親臨。鄙人天火教長老徐邦,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有緣幸會,不知可否撥冗一見?」

  車內老沉聲音傳出:「區區一遊腳郎中,不敢高攀天火教高上。」

  徐邦又道:「先生醫術高超,受世人敬仰,徐某略有醫道難題,正欲請教。城頭備有香茗,可否請先生上城一敘?」

  車內老沉聲音道:「徐長老何苦勉強?」

  徐邦擺手道:「黑離先生誤會了,僅僅是久聞大名,渴望一見。」

  車內老沉聲音道:「小徒在齊京遇難,憂心忡忡而來,暫無雅興。敢問徐長老,老夫可以進城了嗎?」

  堂堂天火教長老如此客氣,這般降貴紆尊的邀請,還被人給拒絶了,多少感覺有些沒面子,不過也發作不起來,話鋒一變,「聽聞黑離先生要來,齊國三大派掌門皆在宮中等候,還望先生不要讓三位掌門久候。」

  車內老沉音:「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再勉強下去就沒意思了。今番一點私事而來,就不要驚擾三位掌門了,還望徐長老代為向三位掌門抱歉一聲。」

  徐邦臉頰繃了繃,「黑離先生的來意,我略知一二,只是我三大派不免要提醒一聲,這裡是齊京,先生最好不要亂來,否則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車內老沉聲音:「老夫一介遊醫,無意也無力捲入天下紛爭,此番只為解決私事而來,只要三大派不插手,老夫也不是不識相的人,不敢冒犯三大派威嚴。」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7 21:00
第一三二一章 丹榜二三四

  徐邦:「如此甚好。」

  車內老沉聲音,「可以走了嗎?」

  「放行!」徐邦朝城門內的守軍喝了聲,待人讓開了路,又對馬車伸手示意道:「請!」

  車伕手中鞭子一甩,馬車再次不疾不徐前行。

  於擦身而過的馬車,徐邦多看了眼那戴著斗笠的車伕,聞到了車伕身上有股怪味,不知這又是什麼人,從對方穩坐的動態中能看出不是一般的人。

  兩騎隨後,入城漸遠,徐邦抬手招了人過來,吩咐道:「立刻去通知掌門。」

  「是!」弟子迅速閃身而去。

  後方一陣嘰哩呱啦聲,徐邦回頭看去,發現一群士兵圍在一起不知在說什麼,問了聲:「何事嘈雜?」

  一群士兵又立馬靜下了,一小將稟報道:「剛才盤查時,卑職手下看到了那車伕的臉,嚇到了。」指了指自己手下。

  徐邦上前兩步,哦了聲,問那軍士:「為何?」

  那軍士忐忑,「回長老,那車伕的臉長得很古怪,像鬼似的,驟一見,著實嚇人。」

  徐邦皺眉,又回頭凝望向馬車離去的方向,想不起修行界有這號人……

  馬車入城後不久,街道旁有人快步走到馬車旁伴行,並拱手道:「先生,確認了,人還在扶芳園。」

  車內老沉聲音道:「那就通知大家去扶芳園吧。」

  「是!」來人領命,繼續徒步伴行在旁。

  ……

  湖畔軒閣內,昊雲圖正與三大派掌門議事。

  軒閣外,步尋與來報者問答一番後,轉身快步入內稟報:「陛下,三位掌門,西城門徐邦徐長老派人傳話,鬼醫從西城門進城了。」

  「哦!」三大派掌門陸續站了起來,昊雲圖也慢慢起身了。

  宇文煙問:「可有把人給請來?」這邊也期待見見這個傳聞中的鬼醫。

  步尋:「徐長老有請過,對方說井水不犯河水,為私事而來,不肯入宮來見……」把傳來的詳細情況說了遍。

  三千里又問:「此時人在何處?」

  步尋回:「據報,說是在城中兜轉。」

  昊雲圖:「讓人繼續盯著,有異常立刻來報。」

  「是!」步尋領命。

  昊雲圖轉而對三派掌門道:「這個鬼醫召集了一群修士聚集在京城,如今他本人也到了,不要出事才好。」

  這是提醒三大派要做好準備……

  扶芳園,地下室內,玉蒼依舊在旁觀對西門晴空的審訊。

  結果依然令他失望和憤怒,苦神丹能摧毀西門晴空的肉身,卻無法摧毀西門晴空決意的意志,恐怖而強大的意志,摧殘不屈。

  正因為如此,他越發不可能放過,這種人放掉了必成後患!

  「師尊!」郭行山匆匆跑入地下室內,拱手稟報道:「師尊,鬼醫來了!」

  玉蒼猛回頭,「已經進扶芳園了?」

  郭行山立馬知道他誤會了,忙糾正道:「進城了。剛得到消息,已經進城,隨行護衛的是朱劍和尤佩佩。」

  鬼醫終於來了,已經讓玉蒼心弦繃了起來,又聽說丹榜排名第三的朱劍和排名第四的尤佩佩成了鬼醫的護衛,神經越發緊繃,這兩位在丹榜的排名皆在他之上。

  排名也許說明不了什麼個人的實力問題,但能說明鬼醫的能量。

  玉蒼目光閃爍不定,「人如今在哪?」

  郭行山:「行蹤不定,目前尚在城內轉悠。」

  玉蒼沉聲道:「繼續盯著,有異常立刻來報!另外,若發現在哪落腳了,立刻來告知。」

  「是!」郭行山領命快速離去。

  玉蒼回頭看向痛苦哀嚎在地上翻滾的人,咬牙道:「給他解藥!」

  鬼醫已經來了,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再審下去,中止了審訊,給解藥是暫時還不能讓西門晴空毒發而亡。

  之前反覆皆如此,毒性快將西門晴空給逼死時,立馬給解藥。待西門晴空身體好轉後,又再次催發毒性折磨審訊。

  出了地牢後,玉蒼抬手叮囑獨孤靜:「命人加強戒備,不得有任何疏忽!」

  「是!」獨孤靜應下,神情也很凝重。

  回到正廳的玉蒼徘徊著,等候著,等待那個鬼醫上門,這種等待的滋味不好受,也不知那個鬼醫會不會登門。

  「叮滴滴…叮滴滴……」

  馬車上的鈴鐺一路搖晃出怪響,去向並非扶芳園,而是在偌大個京城街道兜起圈來。

  鈴聲似乎是約定好的召喚信號,不斷有修士露面走向街頭,向馬車拱手行禮:「黑離先生。」

  伴行之人代為回話:「先往扶芳園外稍候。」

  「黑離先生。」

  「先往扶芳園外稍候。」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鬼醫已經來齊京的消息漸漸在京城的修士圈裡傳開了,不少人紛紛聞訊去看熱鬧。

  街頭,馬車所到之處,連來往的城中百姓都發現了不對,發現不少攜帶刀劍的人士排靠在兩旁商舖屋簷下,目光皆盯著那輛馬車。

  也不時出現身配武器的人走向行走中的馬車,行禮答話後便離開了。

  一條巷口,一個拄拐的老太婆等候著,等到馬車來到後,突然枴杖一扔,一把扯掉了頭上的偽裝,露出了美貌真容上前。

  「顏寶如!」尤佩佩訝異一聲。

  來者正是顏寶如,聞言點了點頭,之後伴行在馬車旁拱手道:「黑離先生,我乃無心小先生身旁隨從顏寶如,小先生宅院遇難時,小先生命我先行脫身,脫身後無法再與之聯繫,等待至今…」

  車內老沉聲音發話打斷道:「坐吧。」

  坐?顏寶如邊走邊左右看了看,坐什麼?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噠噠!戴著斗笠的車伕,揮鞭敲了敲車轅。

  顏寶如立刻反應了過來,略喜,這是把她當做了自己人,頓時一個閃身,落在了車轅的另一邊,盤了一條腿側坐在車轅上,與車伕併排而行。

  朱劍和尤佩佩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古怪,丹榜排名二、三、四的高手此時皆護衛在了這馬車旁。

  修行界除了九聖,只怕天下各大派也難把他們幾個給聚在一起聽命。

  雖然只是一輛馬車還有區區幾人,可街道兩旁觀望的修士中已經開始出現竊竊私語。

  神情一肅者有之,面露艷羡者有之。

  ……

  英王府,大丘門的車不遲匆匆入府,直達府內,對樓閣內抱著小兒玩耍的昊真道:「王爺,鬼醫來了,進城了。」

  附近假山旁閒聊的天火教高漸厚、玄兵宗謝龍飛皆聞聲回頭,皆轉身走了過來。

  一旁陪同的邵柳兒一怔,試著問了句:「無心先生的師傅來了?」

  車不遲略點頭。

  昊真把懷抱的小孩交給了邵柳兒,而邵柳兒又迅速招了奶娘過來把孩子給帶走了。

  「也就是說,鬼醫親自出面救無心先生來了?」昊真問。

  車不遲:「怕就怕不僅僅是救人那麼簡單,丹榜排名第二的顏寶如、排名第三的朱劍、排名第四的尤佩佩都現身了,皆在鬼醫身邊護駕!城中的修士陸續趕去見駕後,又陸續奔赴扶芳園,大量的修士已經開始在扶芳園周圍聚集。」

  昊真:「弄這麼大陣仗,想幹什麼?難道還想在京城開戰不成?」

  高漸厚道:「傳聞這個鬼醫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

  謝龍飛亦微微點頭,「玉蒼一開始沒怎麼把鬼醫給放在眼裡,不放在眼裡也就罷了,竟然還把鬼醫的親傳弟子給抓了,這下他自己怕是也頭疼了。」

  邵柳兒試著給了句:「放人,息事寧人不行嗎?」

  車不遲搖頭,「他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放人也得有個由頭,這種被逼迫的情況下,讓他怎麼放人?他現在放人也不是,走人也不是,鬼醫二話不說直接硬頂上來,擺明了就是要給玉蒼顏色看。玉蒼這回失算了,估計一開始沒把這個無權無勢的鬼醫放在眼裡,沒想到鬼醫能如此強勢,玉蒼現在是自己把自己給搞了個進退兩難。」

  昊真雙手兜在腹部,「如此說來,鬼醫從頭到尾就沒有與玉蒼洽談放人的意思,而是直接要與曉月閣硬碰,這鬼醫還真是好大的脾氣!目前的情況,不知三大派那邊是什麼態度?」

  三大派的三人相視一眼,車不遲代為回道:「似乎是要靜觀其變。坐山觀虎鬥,也是最穩妥的辦法。」

  昊真微微點頭,「老十七的死,父皇那邊對玉蒼好像也有點意見。」

  邵柳兒擔心的卻是別的,聽了一番議論後,又試著問道:「鬼醫親自出馬,能救出無心先生嗎?」

  昊真目光瞥去,「能不能救出已經不重要了,這個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你也不要摻和。」

  ……

  聚集於扶芳園周圍的修士越來越多,基本上已經把整個扶芳園給圍了。

  郭行山匆匆跑入正廳,臉色不太好看,拱手稟報道:「師尊,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初步估算了一下,怕是不下於五千人之眾,已將扶芳園給團團包圍!」

  其實鬼醫也沒招這麼多人來,但是聽聞動靜跟著跑來看熱鬧的人更多。

  然玉蒼這邊哪搞得清,誰也搞不清哪些人是欠了鬼醫人情而來的,哪些人不是,按鬼醫的規矩,欠了他人情的平常都不聲張的。



  即將變成 丹榜一二三四 了!
  無量果應該給鬼醫一顆,這是個不顯山露水的強大勢力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8 00:00
第一三二二章 硬闖

  現在突然跑出這麼多人來,讓人有點懵。

  驟然聚集了這麼多人,還把扶芳園給團團包圍了,肯定不是友軍,想幹什麼,又會幹出什麼來,還不能確定,總之玉蒼的壓力很大。

  為了應變,隨行人員再加上臨時調集來的人手,總共也就數百人而已,對方的規模卻達數千人,壓力不大才怪了!

  關鍵是,他知道自己這邊有多少好手,卻不知對方那邊來了多少高手。

  玉蒼繃著張臉,咬牙道:「黑離老賊,給臉不要臉,我就不信他敢在齊京號令這麼多人打殺!」

  對於這個說法,獨孤靜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師尊,傳言鬼醫是有仇必報的性子,會不會亂來還是不得不防的好啊!」言下之意是,僥倖不得。

  郭行山也道:「師尊,師兄言之有理,萬一那老賊亂來,我們準備不足,怕是要吃虧。現在,顏寶如、朱劍、尤佩佩都跟在了他身邊,來者不善吶!」

  玉蒼眼中明晦不定了一陣,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吐氣道:「立刻派人去聯繫齊國三大派,我就不信他們希望看到齊京大亂,讓他們派人手來協助。速去!」

  「是!」郭行山領命快速而去,也耽擱不起,已經是山雨欲來,隨時有可能爆發。

  城頭上的徐邦面向城內,臉上神情略顯錯愕,來了?

  那輛發出古怪鈴聲的馬車又來了,又奔西城門來了,徐邦狐疑,難道是要走了?

  沒走!馬車在臨近城門的地方停下了,車伕揮鞭驅使下,馬車調轉了方向。

  方向一轉,車伕頭問道:「師傅,轉了一圈,現在去哪?」

  聞聽此言,顏寶如有些意外地看了車伕一眼,這人也是鬼醫的弟子?

  車內老沉聲音道:「也該去見見那個抓你師兄的人了。」

  師兄?顏寶如再次意外,覺得無心就已經夠年輕了,沒想到還有個師弟,她剛剛還以為車伕是無心的師兄來著。

  嗚啪!車伕突重揮一鞭,馬車驟然奔馳起來,不再像之前的不疾不徐。

  跟在後面的朱劍和尤佩佩亦打馬加速跟上。

  站在城頭的徐邦有點看不懂是什麼意思,剛還想下城再會,爭取見上一面來著,這又去了是幾個意思?


  湖畔軒閣內,步尋入內稟報:「陛下,玉蒼先生來信,請三大派派人前往扶芳園相助,以全結盟之誼。」

  宇文煙笑了,「玉蒼看來是擔心上了。」

  三千里:「畢竟是幾千號人把扶芳園給圍了。」

  昊雲圖問三人:「如何回覆?」

  北玄:「不回覆。鬼醫敢把事情鬧大了,我們再出手鎮壓也不遲。」

  宇文煙頷首,「這老鬼難得露面,也從未見他對上過曉月閣這般龐大的勢力,是個難得的掂量他斤兩的機會。他就算有那能耐,我也不信他敢殺玉蒼,否則曉月閣今後要與鬼醫不死不休。」

  昊雲圖試著提醒道:「萬一真的殺了玉蒼,怕是對我們聯盟抗晉有影響。」

  宇文煙:「天火教沒了我,也一樣轉。何況鬼醫已經表態了,井水不犯河水,其人風評還算是守信之人,應該不至於故意在京城搗亂。」

  昊雲圖左看看右看看三人的反應,見三人態度一致,只好對步尋點了點頭。

  步尋剛束手退開到一旁,忽見又有人來,立刻又走了出去碰面交流,稍後再入內稟報:「陛下,鬼醫車駕突然加快了速度,看路線,似乎在直奔扶芳園而去!」

  三千里站了起來,呵呵道:「看來是要動真章了,兩位,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宇文煙和北玄也站了起來,後者道:「素未謀面,正想看看那鬼醫長什麼樣。陛下,命京中人馬做好準備,一旦有變不至於讓事態失控。」

  昊雲圖:「大軍與隨軍法師早已調配妥當。」

  「好!」

  三人說走就走,召集上了人手飛掠而去。

  昊雲圖也想去看看熱鬧,奈何出行不便,只能目送,有時候是真羡慕這些能飛來飛去的人。

  「師尊!鬼醫車駕加速而來。」

  「師尊!鬼醫車駕已過西北長街。」

  「師尊!鬼醫車駕已過南拐角長亭。」

  扶芳園內,已經坐下靜候的玉蒼面無表情,實則內心被接連而來的稟報給搞得壓力很大,隨著目標人物越來越接近這邊,面對不可預測的事態,竟被搞得有些暗暗緊張了起來。

  他不知鬼醫是在故意給他製造緊張氣氛,還是無意的,但的確是步步施壓,令這邊的壓力越來越大。

  人還未到,聲勢上已經是佔了上風,先聲奪人!

  「把人給控制好了!」玉蒼忽提醒了一句。

  獨孤靜道:「師尊放心,無心跑不了,隨時可以處置掉!」

  玉蒼沉聲道:「齊國三大派那邊還沒回覆嗎?」

  獨孤靜面頰繃了繃,「沒有任何回覆。」

  砰!一聲冷哼的玉蒼拍案而起,沉聲道:「通知下去,做好備戰準備!」

  獨孤靜:「已準備妥當!」

  「簡直是膽大妄為,我倒要看看這個鬼醫長了幾顆腦袋!」玉蒼一聲冷哼,大袖一甩,出門而去。

  「叮滴滴…叮滴滴…」的短促車鈴聲來到。

  雲集在扶芳園外道路上的人員紛紛向兩邊擠,讓出了路給通過,不時有人對著馬車拱手行禮。

  眼前人多,車馬穿行,也放慢了速度,直接抵達了扶芳園大門口。

  扶芳園外,曾經也非常熱鬧過,那是許多年前,有過幾次,都想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風采。

  最熱鬧的一次比這次還誇張,天下第一美人要拋繡球,引得四面八方而來的人將附近巷道給擠了個水洩不通。

  紅塵艷事已去,如今雲集而來的乃是非。

  園外有一排曉月閣人員把守,這些人壓力也大,外面烏壓壓一片的人,一出事他們就要首當其衝。

  尤其是眼前的馬車壓根沒有停下的意思,直接向大門內闖來!

  一人喝道:「停車!立刻停車!」

  見仍不停,面對這聲勢也不敢像往常一樣強行攻擊,其人迅速上前,一把抓向馬嚼,欲強行遏制馬車入內。

  看不見面容的車伕手中馬鞭嗚一聲抽出,砰!點中對方胳膊,其人瞬間「啊」一聲慘叫震飛了出去。

  竟直接動手了?併排而坐的顏寶如心中略驚。

  更讓她心驚的是,這車伕出手瞬間所暗含的實力,看似隨意的一鞭,隔著一段距離還能令人反應不及,她差點都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

  無心先生的師弟?難道是半路入門的不成?否則以無心的年紀來推算,這位不太可能修煉出如此實力。

  心中的驚疑不定暫摁下。

  略回頭,並未聽到馬車內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既然有這底氣,她也就不怕了,也就不客氣了。

  見這邊硬闖不說,還直接出手傷人了,門口守衛當即就要反擊。

  顏寶如雙袖一甩,雙手虛抓而出。

  空氣中的壓力似乎在瞬間無限加大了,一群反應激烈的門衛剎那凝滯,動作緩慢,似乎皆被透明之物給裹住了。

  這是外人看來的情形,身在其中的人卻能感受到自己被一股無形之壓給壓制住了。

  顏寶如雙手一扯,七八人一起向馬車撞來,臨近撞到,又見她雙臂猛推,頓見無形罡風將一群人如樹葉般掀飛。

  門口阻攔蕩滌開來,車伕無動於衷的駕馭著馬車已闖入園門內。

  遠遠看著這一幕的玉蒼面頰緊繃,又抬頭看了看一側的大樹,只見樹冠上落著一群人,剛剛來的,齊國三大派掌門就在其中。

  這擺明了是來看他熱鬧的!玉蒼暗暗惱火。

  直接動手了!樹冠上的三大派掌門相視一眼,發現這位鬼醫強勢得很吶,真正是一點都不把曉月閣給放在眼裡的模樣,哪來這底氣?

  眼見門口守衛被一舉掀翻,一群曉月閣人員立刻閃去,卻見玉蒼驟然喝道:「既有貴客登門,不得無禮,退下!」

  上前後欲阻攔的曉月閣人員當即後撤開來。

  一來就動手,跟在馬車後面的朱劍和尤佩佩也有些頭疼。

  馬車一進園,進來的就不止是馬車一行,外面的一群修士也跟在馬車後面湧入,是不是都是來給鬼醫助陣的不知道。

  玉蒼法眼細瞅,想看看跟來的一群人都是些什麼人,然而跟來的人基本上都戴著假面,顯然有意隱藏身份。

  對上的畢竟是曉月閣,某些人還人情歸還人情,多少有些不想公然和曉月閣對上。

  大喇喇的被曉月閣給認出來,是好事麼?

  輸人不輸陣,玉蒼忽大袖一甩,大步向前,走到場中而停,面對迎來的馬車拱手,哈哈大笑道:「黑離先生,久聞大名,聞悉要來,玉蒼恭候多時啦!」

  馬車臨近對方,車伕一勒繮繩,馬車驟停。

  車廂內也傳出了回應,老沉聲音平平靜靜道:「玉蒼,我師徒與你曉月閣無冤無仇,何故欺我徒兒?」

  站在樹冠上的三大派掌門冷眼旁觀著,目光似乎想看穿車廂一般。

  玉蒼呵呵道:「黑離先生,這樣說未免言過其實。此乃我秦國和衛國的恩怨,據我所知,黑離兄從不插手諸國間的是非,可你那徒兒卻阻我秦國拿人,我已好言相勸,你那徒兒不但不聽,還對玉某口出無狀,不得已只好略給顏色。」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8 23:00
第一三二三章 敢跟我犟,誰給你的膽子!

  「哼哼!」車內老沉聲音發出一陣冷笑,「接納的只要是病人,我師徒只管治病救人,不管世間是非,這紛紛亂世也管不了。病治好了,出去後是死是活,有何恩怨,一概不過問。我車上坐著人證,是非曲直,我已知曉。玉蒼,你仗勢欺人在前,狡口鑽辯在後,好一個略給顏色。如今我只問你一句,我徒兒,你放還是不放?」

  玉蒼目光閃爍,放,他倒是想放,只是這樣放的話,多少人看著,他未免有些下不來台,淡然道:「黑兄親自出面了,自然是好說。令徒我好好善待著,未傷一根毛髮,可你的人剛剛卻打傷了我的人,要我放人,總得有個說法吧?」

  他已經提醒得很明顯了,也給了鬼醫台階下,我抓了你的人,你的人也打傷了我的人。

  只要鬼醫言及互相算了,大家就算是互相扯平了,也都有了面子,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車內老沉聲音呵呵笑道:「你無理在先,還要我給說法,不愧是秦國國師。我那徒兒是死是活,你總得拉出來給我看看吧?」

  「好說!」玉蒼爽朗一笑,目光在朱劍和尤佩佩臉上盯了盯,略回頭道:「去,把黑兄高徒請出來。」

  「是!」郭行山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人帶來了,無心和郭曼都被帶了出來,不過身上都被下了禁制,又有專人看護著,跑是別想跑了。

  玉蒼對無心上下伸手示意狀,「黑兄請看,令徒毫髮無損。」

  車內老沉聲音徐徐道:「無心,這世間可好?」

  眾人不明此話中深意,唯有無心緘默一陣後拱手,「弟子拜見師尊,回師尊話,世間本就如此。」

  車內老沉聲音唉了聲,「你這是執迷不悟啊!」

  無心又沉默了。

  玉蒼忽又笑道:「黑兄,你興師動眾而來,卻連面都不肯露,如此吝嗇顏面,卻要我交人,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車內老沉聲音道:「無相,你師兄出來了,去接回來吧。」

  「是!」戴著斗笠的車伕放下了鞭子,跳下了車轅,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

  顏寶如也跟著跳下了,與車伕併排前行。

  見此狀,玉蒼兩眼略瞇,「黑兄,你莫非還想搶人不成?」

  帶出來的無心和郭曼立刻被人拖去了後面,並加強了人手看住,同時有刀劍架在了兩人的身上,一旦有不測,立刻就能讓二人喪命。

  獨孤靜和郭行山亦上前到了師父左右,手上皆捏著天劍符戒備。

  左右更有一排弓箭手成扇形布陣,天機破罡箭上弦,箭鋒對準了二人。

  樹冠上的三大派掌門等人居高臨下垂視著園中的這一幕。

  園外跟進來的一群人,還有院外四周建築上登高的人也都緊盯著這一幕。

  眼見二人步步逼近了,玉蒼臉色沉了下來,發出了嚴厲警告:「黑兄,你的人若敢再靠近的話,出了事可別怨我!」

  車內的人沒有出聲。

  倒是車伕和顏寶如聽到警告後止步了,與對面的玉蒼等人對峙著,頗有以二敵百的架勢。

  垂袖而立的顏寶如袖中雙手略起旋轉勢。

  緊盯二人的玉蒼目光突一震,因驟然察覺到空氣中的壓力突然增強擠壓,目光一盯顏寶如,意識到了對方是些什麼人,也意識到了對方為何有恃無恐,更加意識到了對方想幹什麼,喝道:「擋住!」已覺身陷泥澇,身形反應遲鈍。

  又豈止是他?獨孤靜和郭行山也感覺到了同樣的壓力,大驚之下,直接催發了天劍符。

  左右扇形布置的弓箭手一聽號令,手中天機破罡箭已嗖嗖射出。

  兩道天劍符的磅礴能量一出,瞬間撕破了顏寶如對空間力量的駕馭。

  遲滯力一破,玉蒼迅速向後閃去。

  然那車伕亦趁獨孤靜和郭行山遲滯後的反應不及閃身而去,可謂瞬間從二人中間閃過,直撲玉蒼!

  弓箭手不顧自己人,放出的天機破罡箭崩潰出的牛毛針連自己人也給同樣覆蓋了。

  這邊人有解藥,只要不懼毒性,區區針刺有何可懼?

  而顏寶如和車伕也擺明了無視天機破罡箭的威脅,車伕一個閃身而去,顏寶如則是大袖翻飛抵禦數不清的牛毛針後退而去,身上已中至少上百針。

  之所以快速退去,不是怕這毒針,而是怕獨孤靜和郭行山施展出的天劍符。

  可獨孤靜和郭行山已無暇顧及她,心驚倉皇而顧的是撲向玉蒼的那個車伕。

  對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猶如一道輕煙魅影。

  樹冠上的三大派掌門等人神色大變!

  的確是太快了,快到玉蒼措手不及,倉促之下雙掌推出一道華光轟向撲來之人。

  車伕五爪如鈎,轟!一爪之下竟輕易轟破那團華光。

  罡風四溢中,玉蒼只覺一道黑影穿破到眼前,下一刻脖子一緊,有被掐斷的感覺。

  什麼人?難道是元嬰期修士不成?他能感覺到對方的修為太高了,根本不是一般的金丹巔峰修為能匹敵的,被如此強大修為者一掐,已被掐得整個人無法動彈。

  獨孤靜和郭行山突雙雙揮手,將迸發而出的天劍罡影導向上空,不敢再對目標下手,否則首當其衝的是玉蒼。

  一道人影挾持著玉蒼快速退閃,從兩人磅礴的卻不敢造次的天劍符能量中間穿過。

  戒備在馬車前的顏寶如施法逼出了身上的毒針,車伕也閃身落回了馬車旁,手上卻多了一個人,正是面色震驚莫名的玉蒼。

  車伕一手抓著玉蒼的致命要害,一手抓住了受驚的馬匹繮繩。

  事變至此,不過轉眼間的事。

  釋放出來的天劍符能量無法持久,也根本不是獨孤靜和郭行山的修為能長久操控不放的。

  師父落在了對方的手上,兩人又不能對敵攻擊,只能是雙手將能量引向蒼穹。

  嗡!嗡!嗡……

  一道道動人耳膜的嗡嗡聲震盪在扶芳園上空,兩張天劍符就這樣浪費了。

  整個扶芳園內瓦礫橫飛,瓦片如樹葉般吹走,擴散的罡風令樹冠上的三大派掌門等人如身處在驚濤駭浪中起伏一般。

  三大派掌門目光齊齊盯著那車伕,目光驚疑不定,如此強悍的實力,玉蒼在他手上竟無招架之力,這究竟是什麼人?難道是元嬰境界的高手不成?

  按理說又不可能,真要是元嬰修士的話,不太可能這樣冒頭,九聖那邊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三大派掌門又迅速看向受鬼醫召集而來的大量修士的反應,三人意識到了不妙。

  鬼醫一出手就如此陣勢,足以震懾全場,那些受邀而來的人必被動容,一旦鬼醫有心鬧事的話,那些人不敢不從,怕真要讓齊京大亂!

  依然端坐馬背,手持繮繩勒緊了受驚坐騎的朱劍和尤佩佩目露驚駭,早知道這個車伕不是一般人,卻沒想到竟有強悍如斯的實力。

  顏寶如目中亦露驚閃不定神色,無心的師兄竟有如此實力,做徒弟的都這樣了,那鬼醫的實力該是何等的恐怖?

  她只是遵了吩咐配合行事,不知這車伕的實力。

  前來助陣和來圍觀的各路修士亦一個個震驚不已。

  曉月閣那邊的眾人已是騷亂一片,釋放掉天劍符的獨孤靜一個閃身,一把抓了無心,順手撈了一支劍架在了無心的脖子上,厲聲道:「鬼醫,立刻放人!」

  「玉蒼,你想見我?你確定要見我?」馬車內的老沉聲音又說話了。

  被制住的玉蒼無法動彈,咬牙道:「黑離,你真要插手諸國之爭不成?」

  車內老沉聲音道:「除了搬大帽子壓人,你還會不會點別的?」

  玉蒼:「鬼鬼祟祟偷襲,算什麼本事?」

  「堂堂正正單挑,你也不敢!」車簾一動,一隻手撥開了,一個衣裳邋遢的老頭在萬眾矚目下出現了。

  沒有盤髮髻,灰白頭髮後披,一條絲帶繫著,看不出有多特別。

  這就是傳說中的鬼醫?玉蒼目光盯著打量,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打量。

  被挾持的郭曼亦如此,無心倒是面露幾分慚愧,因為自己的不聽話,惹出了麻煩,還要驚動師父出山來收場,是他這個做弟子的不孝。

  三大派掌門相視一眼,但凡有點眼力的都能看出,鬼醫臉上戴著假面,依然未以真面目現身。

  顏寶如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鬼醫,盯著跳下馬車走到玉蒼身邊的老頭。

  站定在玉蒼面前,鬼醫道:「見我有什麼好的?如今見到了,你又能怎樣?」

  獨孤靜挾持著人質再喝:「立刻放人!」

  啪!鬼醫突然就是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了玉蒼的臉上,一巴掌打得玉蒼口鼻滲血。

  這一巴掌真正是打得不知多少人目瞪口度,這可是曉月閣閣主,秦國國師啊!竟如此當眾羞辱?

  不知多少人小汗一把,傳言說這鬼醫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如今看來,果然沒錯!

  「你敢!」獨孤靜怒吼。

  而鬼醫似乎沒理會他的意思,只盯著玉蒼。

  被打得臉一甩的玉蒼,憤怒用力回過頭來,怒道:「鬼醫,今日之…」

  啪!又是一記耳光之後,鬼醫指點著他的腦門,戳著,「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老夫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老夫成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打滾,敢跟我犟,誰給你的膽子!」

  啪!當眾揮手又是一記重重的耳光。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9 10:00
第一三二四章 師尊,我的病人還在他們手中

  出手沒留什麼情面,玉蒼被打得腦袋有點發懵,耳朵裡嗡嗡作響。

  曉月閣眾又急又怒,偏偏又不敢輕舉妄動,閣主的性命在對方的手裡。

  獨孤靜手中劍硬橫在無心頸項上,已割破了皮膚見血,嘶聲怒喝:「老匹夫,再敢妄動,我宰了你徒弟!」

  鬼醫此時方回頭看去,「小子,你願意拿你師父的命換我徒弟的命,我沒意見。你再敢動他一根頭髮,我便剁你師父一根指頭。」

  回頭,亦揮手,啪!又是一記耳光,「還略給顏色,你給誰顏色?」

  啪!反手又是一記耳光,「還要說法,你想要什麼說法?這說法你滿意不滿意?」

  又接連幾巴掌後,鬼醫方罷手。

  這一幕不知令多少人暗暗咋舌,都說這鬼醫惹不起,今日一見,方知傳言不虛,果然是惹不起!

  三大派掌門面面相覷。

  倒不是怕鬼醫,而是鬼醫敢這樣堂而皇之的羞辱玉蒼,令幾位不知這位哪來的這底氣,曉月閣豈是那麼好惹的?

  因此,令幾位心中頗有忌憚。

  見到師父被人如此當眾羞辱,且被打得口鼻血流不止,獨孤靜等人真正是雙目欲裂,恨不得在無心身上一報還一報,然鬼醫可以不顧徒弟的死活,他們卻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師父的死活。

  而這顯然也是鬼醫一出手不救人,卻先抓人的原因所在。

  用力晃了晃腦袋的玉蒼終於清醒過來,有時不清醒也許是件好事,清醒了看到周圍一片片的古怪目光,瞬間羞憤難耐,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這輩子都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他知道,經此之後,能不能活命不提,一世英名卻是毀於一旦,至此要成為天下人的笑話!

  心中的憎恨不說,亦有悔恨,腸子都悔青了,自己當初是何苦來著?人人都知這鬼醫不好惹,自己幹嘛去招惹?搞得自己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還落得這般下場,真正是何苦來哉!

  「不用管我,殺!」玉蒼突一聲怒吼,是在號令曉月閣眾,滿腔屈怒之下不想活了。

  獨孤靜等人聽到了,可眾目睽睽之下不顧師父的死活,讓他們怎麼去做?

  「住手!」獨孤靜等人忽又見鬼似的朝對面大吼。

  只見鬼醫兩指夾出了一枚青色丹丸,捏開玉蒼的下巴,塞進了他的嘴中,將其下巴一合,屈指在其喉部一彈,玉蒼立刻下意識嚥下了口中之物。

  他身為品嚐者,明顯能感受到吞下之物帶有濃郁的腥臭味,且入口既化那種。

  鬼醫回頭,對獨孤靜等人道:「不怕,吃不死人。怎樣,鬧也鬧得差不多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們抓了我徒兒無禮在先,我抓了你們師父還以顏色在後,如今算是扯平了,互相放人怎樣?」

  獨孤靜與郭行山又驚又怒,且難以做主。

  滿口腥臭難祛的玉蒼大吼:「動手,不要管我!」

  「聒噪!」鬼醫冷冷一聲。

  咚!車伕一記掌刀砍在了玉蒼脖子後面,玉蒼眼白一翻,當場癱軟了下去,卻被車伕拎著未能倒下。

  「互放人也行。」鬼醫說著指了指四周,「要比人多也行,隨你們選。我的耐心有限,做不出選擇,我就把玉蒼給帶走做活人藥鼎,你們看著辦吧!」

  「不說話?走!」

  他扔下話就轉身,意圖再登車。

  「慢著!」獨孤靜大喊一聲:「換人!」

  面對這種局勢,師兄弟兩人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不能讓玉蒼死,玉蒼一死,曉月閣閣主之位就只能是另由組織內的其他德高望重之輩佔據,還輪不到他們兩個。新任閣主不可能讓曉月閣的大權繼續由玉蒼的人把持,他們兩個十有八九要靠邊站。

  這不僅僅關係到師父的安危,還關係到二人的前途和命運,不難做出選擇。

  鬼醫痛快轉身回頭了,話也痛快:「你們先放人吧!」

  獨孤靜怒道:「什麼叫我們先放人?要放一起放!」

  鬼醫:「你們這幫不要臉的東西,沒資格跟老夫討價還價,你們要麼把我徒兒給殺了,要麼先放人,老夫不接受任何要挾!放還是不放?」

  眾人算是領教了,從一開始到現在,這位壓根就沒有做任何談判的打算,要殺便殺,以牙還牙!

  沒有任何談判的餘地,惱怒之下的獨孤靜忽向一側樹冠上頭拱手,「三位掌門,看夠了嗎?事到如今,希望看在盟友的份上,還請三位掌門出面主持公道!若存心看戲,那誰都別想好過,大不了我秦國與之拚個魚死網破!」

  三位掌門眼色互碰,話說到這個地步,他們再不吭聲是不行了。

  身形一閃,三人領著門中弟子一同飄落在地,居於對峙的兩伙人中間。

  「黑兄。」三位掌門先陸續對鬼醫拱手打了個招呼。

  鬼醫道:「從一開始,我就對三大派有所交代,井水不犯河水,只為私事而來,三位掌門這是要介入嗎?」

  宇文煙擺手,「正因為是私事,我們之前才不做任何干預,可如今的情況黑兄也看到了,我們也無奈,我想黑兄也不想干預諸國戰事吧?不如雙方就此作罷,把玉蒼先生放了吧。」

  鬼醫:「既然三位掌門出面了,好說,老夫也不想捲入諸國之爭,自然要給三位掌門面子。但還是那句話,老夫絶不接受任何要挾,我說了,只要他們把人放了,我就把人給放了。老夫乃郎中,診病治人,是什麼,就是什麼,絶無虛言!」

  此話一出,明著說了要給三位掌門面子,三位掌門也算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得了臉面。

  宇文煙點頭,「久聞黑兄最討厭不守信之人,黑兄既然這樣說了,我相信這就是保證。」回頭看向另兩位。

  北玄捋鬚,回顧曉月閣那邊,「先放人吧,我們三家作保!」

  三千里亦道:「誰若食言,我們三家定讓他走不出齊國!」

  既有作保的意思,也有威懾的意思,當著一群人的面,也有彰顯三大派氣派的意味。

  獨孤靜沉聲道:「他不知道給我師父餵服了什麼東西,回頭我師父若因吞服之物出了什麼意外,而他們又跑了,我們到哪說理去?」

  北玄又看向鬼醫,「黑兄,這是個問題啊,你給玉蒼兄餵了什麼?」

  鬼醫哼哼道:「聽說曉月閣喜歡給人餵苦神丹,我擔心我那徒兒被人灌服,因此來之前做了一報還一報的準備,也特意配了丸毒藥,名字還沒來得及想,我倒要看看你們曉月閣有沒有本事化解。」

  北玄沉聲道:「既是這樣,還如何相互放人?黑兄理應先給玉蒼兄解毒才是!」

  鬼醫搖頭:「這毒沒有徹底根除的解藥,至少我目前沒辦法,但效果如同苦神丹,可以控制住,每半年毒發一次。曉月閣若能化解,那便自行化解,若不能化解,老夫也不會坐視不理,會定期派人送藥。」

  見獨孤靜要發作,他又抬手道:「別急!你曉月閣不是有苦神丹麼?你們大可以也給我徒兒餵服,彼此公平合理!」

  「你…」獨孤靜大怒,「誰不知你醫術…」

  鬼醫陡然怒聲打斷:「既知我本事,還敢仗勢欺我,是誰在主動找事,你們還有理了不成?我說了,人,要放就放,不放你們儘管去殺,該如何抉擇盡在你們自己,我沒任何意見,還想怎樣?」

  眼看有些僵持不下,三千里兩邊摁手,示意雙方息怒,之後轉身走向了獨孤靜那邊,與之一番嘀咕,不知在說些什麼。總之最後,獨孤靜陰著一張臉,揮手示意了一下。

  後面立刻將無心和郭曼給押了過來,獨孤靜摸出一粒苦神丹,當眾強塞進了無心的口中,施法在無心腹中將苦神丹給煉化後,方一把推開,沉聲道:「放人!」

  就這樣,被挾持的無心和郭曼都被放了。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走到了鬼醫身邊,無心長鞠一躬,郭曼也跟著行禮。

  三千里出聲道:「黑兄,曉月閣已經放人,你也該兌現承諾了吧?」

  鬼醫正欲示意放人,誰知無心突然拱手道:「師尊,我的病人還在他們手中。」

  他指的是西門晴空,此時提及,還是因為他記得邵柳兒說過西門晴空是她朋友。

  另就是,玄薇的死,多少在他心裡有些遺恨。

  此話一出,獨孤靜又驚又怒,「三位掌門,這是何意?」

  鬼醫倒沒多想弟子的心思,也想起了顏寶如提及的這事,出聲道:「沒別的意思,這是我這一門的規矩,進了本門的病人,要麼治好了滾蛋,要麼治不好死在本門手上,沒有被人闖入家門給抓走的道理。」

  其他人也猜到無心所說的病人是誰,三大派掌門略皺眉,都知道曉月閣不可能放過西門晴空。

  宇文煙沉聲道:「黑兄,你這未免有些出爾反爾!」

  鬼醫毫不退讓:「想必有所耳聞的都知道,這是我這一門的門規!我們不管外界的是非恩怨,只要是進了門的病人,那就是病人,和其他的是是非非無關!這門規若無力維護則罷,否則豈能容人隨意踐踏,不知三位掌門哪家的門規可隨意供人踐踏?」

  「衛國女皇玄薇正在救治的緊要關頭,被曉月閣不請自入強闖進門打擾了救治,以致慘死,看在三位掌門的面子上,我且當是自家徒兒學藝不精,不予追究。死了的算了,活著的交出來,待我治好了轟出門去,要打要殺那是你們的事,我們絶不干預!」


 
  玉蒼玩完了,生不如死!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9 13:00
第一三二五章 為師的兩件至寶

  此話一出,四周略起喧嘩聲,原來玄薇是這樣死的!

  三大派掌門亦相視一眼,總算知道了玄薇的真實死因,之前就覺得玄薇死得有些不合理。

  之前說的好好的,突然增加條件,對曉月閣這邊來說,這個鬼醫分明是不講道理。

  沒錯,也許是不講道理,可鬼醫就是不講道理了,他的人回去了,玉蒼卻還在他手上,就是說你壞了他門規,想怎樣?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閣主在對方手上,獨孤靜等人又能怎樣?只怕三大派掌門想硬來他們反倒不敢了。

  要怪只能怪之前不防之下,沒想到對方竟能在天劍符和天機破罡箭的重重阻嚇下還能把人給抓走。

  而三大派掌門才不想幫曉月閣硬來,不到不得已,在京城內部打個轟轟烈烈很好玩嗎?三派出動大量弟子鎮壓也是會有死傷的。

  好在玉蒼還在昏厥中,無法做主。

  三大派掌門與獨孤靜師兄弟二人商議後,最終還是做出了放人的決定!

  對曉月閣來說,西門晴空這條命不如玉蒼的命值錢。

  這件事是獨孤靜拍板的,有什麼責任他來擔。

  然誰都知道,保住了玉蒼的性命,玉蒼再怎麼責怪又能將忠心耿耿的弟子給責罰到哪去?

  眾目睽睽之下,已血淋淋傷得不成人樣處在昏迷中的西門晴空被拖了出來。

  眾人目視之下,不知多少人唏噓,堂堂丹榜第一高手,竟落得如此,而且是為個女人,鬧到最後那個女人還死了,什麼都沒得到,不知多少人為其感到不值。

  兩名曉月閣的人,拖著人送到了鬼醫那邊。

  人一交到這邊手上,鬼醫也痛快:「放人!」

  送人的二人當即又順便把玉蒼給抬了回去。

  郭曼剛把西門晴空弄上馬車,宇文煙陡然威嚴出聲了:「全城戒嚴,誰再敢在齊京鬧事,殺無赦!」

  鬼醫的深淺已探知一二,三大派希望事情到此告一段落,至少不希望雙方再在齊京內搞事,有事出去鬧去。

  此話一出,獨孤靜凝視著說話的宇文煙,很想問問是什麼意思。

  倒是三千里好意提醒了一聲:「獨孤,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人家比你們人多,誰勝誰負難料,我們不想你們吃虧,你也請我們當眾作保了,不要讓我們食言。另外,你若沒把握抓活的,最好考慮一下你師父身上的毒!」

  毒?其他的不說,鬼醫給師父餵毒,他給無心餵毒,獨孤靜感覺不到任何公平。

  馬車走了,馬車上的鈴鐺也摘下了。

  面對齊國三大派的震懾,趕來齊京為鬼醫助威的各路修士快速離去,不少是帶著一堆本門弟子撤離的。

  急著離去,不是怕三大派,而是怕曉月閣算賬,趁曉月閣還無心顧及,及時離去是最佳選擇。

  而鬼醫救徒折辱曉月閣的消息亦長了翅膀般飛速擴散開來……

  朱劍和尤佩佩暫未離去,護送著馬車,丹榜排名前四的高手集中著來到了無心居住的院子。

  幽靜庭院內,鬼醫負手而行,似查看此地環境如何,無心陪同在旁。

  將場所走了一遍後,回到後院的鬼醫點頭:「鬧中取靜,地方還不錯,可終究是是非之地,不如藥谷安生,你說呢?」

  被稱為「無相」的車伕依然未摘斗笠,聽到所談之事,轉身請了隨行一干人迴避,獨剩他一人守在邊上。

  無心低頭著,「弟子不知該如何回答。」

  鬼醫:「見到了那個女人?」

  無心:「見到了,已嫁為人婦,育有一子。」

  鬼醫:「我不管她現在如何,也不管她與你如何,我只問一句,她可願跟你離去?」

  無心:「已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鬼醫:「既知已經錯過,那你流連於此,所為何故?」

  無心回了兩字:「心安。」

  「狗屁!」鬼醫氣得直翻白眼,指了指他,欲甩袖而去,可走出兩步,又轉身回來,又指著他,「我說了,你有著絶佳的醫術天賦,只要你回藥谷忘情世事,為師願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他日成就不可估量,為情所困,不值得!她有什麼好的?傻徒兒,不值得呀!」他真是恨不得扒開他腦袋把道理給講進去。

  無心:「弟子時常想起與她的點點滴滴,難忘,回去了也無法靜心修習。」

  鬼醫跺足捶胸,「你沒試過其他女人,怎知自己忘不掉?你實在想要,我給你弄回藥谷去行不行?」

  無心頓時有些慌了,忙勸道:「師尊,您不要亂來。」

  鬼醫:「天下女人多得是,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喜歡誰不好,你喜歡男人也行吶,幹嘛喜歡上這種人?傻徒兒,我告訴你,在權勢中掙扎的女人,當年對你再好,也早已變味了,早已變成一味無藥可解的劇毒之物,專毒殺你這種痴情種,儘早遠離才是福,懂不懂啊?」

  無心:「師尊,當年我出身寒門,蒙她不棄,傾心以待,讓弟子如何能絶情相忘?弟子未曾想過佔有她,只是希望她好好的,也可以說是為了忘記她,等弟子真正放下了,紅塵再無牽掛,也就能安心回去了。」

  啪啪!鬼醫抬手拍了拍額頭,一副頭疼模樣,「我好像聽懂了,也搞不懂。我只想告訴你,這次為了救你,我大半生攢下的人情,幾乎都揮霍一空了,你再遇上這樣的麻煩,為師怕也是無能為力了,懂嗎?」

  此並非虛言,這次對上的是曉月閣,對上的是坐擁整個秦國的龐大勢力,不是他早年面對的那些能比的。

  諸國間合縱連橫,其勢浩浩蕩蕩,他邀來的那些門派根本不敢與之抗衡。

  所以,他只是把人給邀來助威。

  而那些人不得不來,也只是懼於他鬼醫對不守信者懲罰的手段而已,說得難聽點,就是先過來看看情況再說。

  而他從頭到尾都沒敢招呼大家一擁而上打打殺殺。

  真要那樣做了,只怕真敢動手的人不多,到時候他擺出的架勢立馬要破功,一旦被人看破手腳,曉月閣又會是什麼態度?可想而知!

  他招來一幫人,只是為了造勢,在齊京兜圈也是為了造勢,為了吸引更多的人去看熱鬧,讓人搞不清深淺,至少讓齊國三大派的人不敢輕易插手,方便他與曉月閣之間解決問題而已。

  自身真正的斤兩如何,他心裡比誰都清楚,虛有其表罷了。

  而那些修士前來捧過他的場後,人情也算是還了,今後再也不欠他的了。

  他以後沒了那麼多人情再召集這麼多人來助威。

  而他這次不惜冒這麼大的風險來裝模作樣,也實在是因為愛惜這個弟子的才華。對他來說,真正是學習醫術方面的奇才,百年難得一遇,不忍吶!

  無心拱手,長鞠一躬,這就是他的答覆。

  鬼醫背過了身去,氣得吹鬍子瞪眼。

  無心起身,面向一旁的車伕,「師弟,之前聽師父稱呼你無相?」

  斗笠下似乎出了笑聲,「在藥谷聽說師兄改名叫了無心,我就自稱無相了。」

  無心指了指自己心口:「我本就無心,你可能不知,我這顆心是師父取一顆豬心給換的。」

  「聽說這名字時,師父猜到了,提過。」無相抬手,掀開了垂掛的黑簾,露出了面容。

  無心瞬間瞪大了雙眼,滿眼的難以置信,那是一張五官扭曲得不成樣的怪臉,有癟有腫,兩隻眼睛錯位,一上一下且一大一小,這還是人臉嗎?簡直就是怪物!

  再加上對方身上的怪味,無心喉結聳動,「師弟,你…你這是?」

  無相似乎笑了一下,慢慢放下了垂布。

  背對著的鬼醫嘆了聲,「他說學醫不如你的天賦,強納了其他藥鼎的修為速成,如今的肉身根本支撐不了如此強大的修為,若不靠藥物維持住,隨時會解體,我也在摸索解決的辦法。」

  無心無語了好一陣,嘆道:「師弟,你這又是何苦?」

  無相:「不想再讓人看不起。」

  鬼醫轉身了,抓了無心的手腕,「讓我看看你的心怎麼樣了。」閉目查探著。

  再睜開眼後,放了他手,「先找個安靜的房間,我先給你解了苦神丹的毒。」

  房間不是問題,除了師徒二人能進,其他人被無相給攔住了,別說朱劍和尤佩佩,連郭曼和顏寶如也不讓靠近,無相坐在了屋頂上守衛……

  「好了。」屋內的鬼醫從靜躺的無心脖子上扯下一物。

  迅速爬起的無心摸了摸自己脖子血脈上的傷口,有些好奇的盯著鬼醫手中的那隻活物,一隻通體血紅長著一雙金眼的蟾蜍,「師尊,這是何物?為何能解毒?以前好像從未見您用過,也未見您這般解過毒。」

  「此物名為『嗜毒血蟾』,能吸血濾毒。」鬼醫晃了晃手中血蟾,「沒見過吧,想要嗎?這是為師的兩件至寶之一。為師還有一部醫典,可解鬼神軀體之憂,可醫妖魔軀體之患,修士因盲目修行不當之種種錯患,皆可診治,妙用無窮,想要否?」



  無心:隨便!反正遲早都是要給我~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29 19:00
第一三二六章 丹榜第五,蕭天振!

  無心愣怔,忽似笑非笑道:「那師弟的情況,有辦法醫治嗎?」

  鬼醫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他那個不一樣,一塊破布想抱住一團烈焰怎麼可能?救治也不是沒辦法,散掉一身修為我就能恢復他的肉身,可他不肯。我也做了那個打算,真要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我就幫他散掉一身修為。」

  無心沉默了,他明白一身修為對一個修士來說意味著什麼,一個本不適合修煉的人突然獲得了巨大的能力,怕是不願捨棄。

  鬼醫:「怎麼,你以為兩件至寶之說是在糊弄你?」

  無心自然是不信,「師尊,世上哪來您說的那麼神奇的醫典?」

  鬼醫就知道他不信,推心置腹道:「武朝的皇后離歌聽說過沒有?這兩件東西就是離歌的東西,離歌失蹤前將這兩件東西給了自己的心腹侍女,而這位侍女就是後來創立魔教的第一任聖女。我因緣際會與後來的聖女相識,投緣之下,她見我擅長修習醫術,便將這兩件東西傳給了我,明白了嗎?」

  無心驚疑不定,「魔教聖女傳給你?師尊,您是魔教的人不成?」

  鬼醫砸吧了一下嘴,突有些悵然若失道:「這個怎麼說呢,算是,也不算吧。我沒加入過魔教,聖女也沒讓我加入,若是魔教聖女傳承還在的話,若有吩咐,我不好不從。可後面的魔教聖女接連罹難,魔教也因烏常而變得烏煙瘴氣,我也就沒必要再貼上去了。聽說出了個魔教聖子,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無心依然驚疑,還是頭回聽師父說及這樣的事,明白了東西的來歷,又問:「這醫典真有這麼厲害?」

  鬼醫瞪眼道:「為師是胡說八道的人嗎?只是那部醫典博大精深,為師尚無法全面領會而已。」

  無心疑惑,「憑師父您的從醫經驗還無法領會,這醫典有這麼難嗎?」醫術方面的事情,他也是極有興趣的。

  鬼醫嘆道:「不是難,而是上面記載的一些狀況在這個世間根本遇不上,還有一些藥物以及煉製藥物的東西,這世間壓根沒聽說過,應該是根本不存在。那個離歌,我懷疑壓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很有可能是破碎虛空從另一個世界而來,商頌夫婦本就有破碎虛空的能力。」

  「另一個世界…」無心驚疑且茫然,面對的好像是浩瀚星空,好遙遠的感覺。

  對鬼醫來說,只是提及,他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其他,再次誘惑性的問道:「可想看看那醫典,可想要這兩件至寶?」

  無心苦笑,點頭道:「當然想。」

  鬼醫立道:「那就跟我回去,只要你願回去,回去後,我立馬將兩樣寶物傳給你,如何?」

  無心再次沉默了,不說話也是一種態度。

  鬼醫有些急了,「我話撂在這,你這次若不跟我回去,再有事,我可不會再管你了。」

  無心突然笑了,「當初我離開時,師父也說不管我了,可師父這次還是來了。弟子沒別的意思,只是對師父的厚愛,實在是無以為報。」

  鬼醫搖頭:「傻徒兒啊,我這次可不再像上次只是說說,這次把曉月閣、把玉蒼得罪得太狠了,曉月閣的勢力有多龐大,根本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你捲入各大勢力的紛爭中是在找死,你這次出盡鋒頭,已經被各方盯住了,留在這就是個活靶子,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但凡有利用價值,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我這次不惜代價而來,為的是全了你我師徒之情,為師愛惜你,想儘力挽救你一次。再出事,我真的無能為力,你這次不跟我走,我是真的不會再管你了,你聽明白了沒有?」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這次出盡風頭的舉動惹出了大麻煩。

  可是他沒辦法,除非不想救自己徒弟。

  人家敢抓你徒弟,你以為你找上門去求情或跪求之類的人家就能放人?那都是些什麼人?你姿態越低,人家的態度則會讓你更難堪,不但徒弟救不出來,還有可能把自己這邊給搭進去。

  可能具有化解苦神丹的能力,就已經犯了曉月閣的忌諱,他懷疑玉蒼這次抓他徒弟,苦神丹應該是重要內因之一。別人想不到,他這醫者面對經歷過的事情,卻有第一時間的反應。

  而這次若不強硬,今後在天下行走的憑仗也將破功,將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都說他鬼醫有仇必報,能自在的話沒人願意招惹麻煩,許多事情都是給逼出來的。

  而他也希望藉由這次讓徒弟明白利害關係,斷了徒弟繼續逗留的念頭,然似乎沒達到他希望的效果。

  無心點頭,「弟子明白了!」

  「你…」鬼醫無語,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言盡於此,起身甩袖而去。

  當天傍晚,宮中有人來請,說齊皇和三大派掌門在宮中設宴,邀請鬼醫赴宴。

  鬼醫不想捲入那些圖謀不軌中,以正在為徒治病解毒的關鍵時刻為由,拒絶了……

  兩天後,郭曼從外跑來,跑到幾人跟前,本想說什麼,但見到無相在場,又變得欲言又止。

  無心看出有事,問:「怎麼了?」

  郭曼猶豫著說道:「縹緲閣的丹榜排名變更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猜到了什麼,一起看向了無相。

  無心試著問道:「可是我師弟上榜了?」

  郭曼:「丹榜排名第五的名字,名叫蕭天振!玉蒼排名跌落第六,後面的排名依次後推了。」

  「蕭天振?」一旁的朱劍嘀咕了一聲,似在思索什麼。

  別說他,顏寶如和尤佩佩亦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聽說過,奈何無相一直戴著斗笠遮面,看不清面容,也令人認不出是不是在哪見過。

  待眾人目光落在鬼醫身上後,想起了鬼醫上次公然露面與某件事的關係,一個個逐漸恍然大悟,知道了這個蕭天振是什麼人。

  正因為知道了蕭天振是誰,幾人大吃一驚,才多久,就有這麼強的實力,這鬼醫是怎麼做到的?

  鬼醫和無心倒是沉穩,對此似乎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因為兩人知道,藥谷內本就有九聖的人,縹緲閣能知道無相的真實身份一點都不奇怪。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鬼醫惹出麻煩後才希望無心能跟他回藥谷,回了藥谷才安全。

  鬼醫起身回了屋裡,等到無心進來後,淡定道:「待了兩天,目前看來,曉月閣暫時還不敢對你輕舉妄動,我多少也放心了些。也可能是因為前方戰事未定,在搞不清我深淺沒絶對把握前,不願輕舉妄動。」

  聽到這話,無心試著問道:「師尊是要回去了嗎?」

  「不回去幹嘛?留在這裡等各種明槍暗箭來弄死我嗎?」鬼醫的態度似乎說變就變,語氣變得有些冷漠:「我最後再問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去?」

  無心拱手:「待弟子放下了心事,能安心修習了,就回去侍奉師尊!」

  鬼醫:「這次的事,鬧得太大,也不知是幫了你還是害了你,但至少眼前救了你,我沒做錯吧?」

  無心忙道:「師尊無錯,錯都在弟子!」

  鬼醫:「好,這次全了你我師徒之情,我對你已無愧,我也不可能為你把藥谷其他人的性命給搭進去!」

  「徒兒,我說過我不勉強你,就不會勉強你,我說過我從不受人要挾,就不會受人要挾,我沒那精力玩那些彎彎繞的東西,再出事,我不會再管你。但願這次鬧出來的事,有一定震懾效果,能讓人不敢對你輕舉妄動。但願玉蒼能顧慮自己身中的毒,不敢對你妄為。但願你能活著回到藥谷。你若死了,有機會我會替你報仇的。」

  「謝師尊,師尊厚意,弟子萬死難報!」無心拱手,長鞠一躬。

  「『情』這一字害人吶,那間屋裡還躺一個,也是為情所害,我年紀一大把沒想到還能盡遇上情種,從今往後,我藥谷收人得多條規矩,不收斬不斷情絲的痴情種。從今往後,你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吧!」鬼醫扔下話,甩袖而去。

  出了此門,就真的離開了,鬼醫悄然離京,面對齊皇和三大派掌門的再三邀請,直到離去也未應約。

  ……

  金州刺史府,算是大喜的日子,前趙國皇太后商幼蘭大壽!

  內宅正堂,海如月雙手揪住了胸前衣襟,胸脯急促起伏著,兩眼滿是莫名,顫聲道:「振兒?老黎,你能確定是振兒嗎?會不會是同名的人?」

  黎無花嘆道:「鬼醫身邊的人,又名叫蕭天振,除了你那個兒子,應該不會有別人了。」

  海如月滿臉煎熬神色,「這…這怎麼可能?這才幾年的工夫,振兒怎麼可能擊敗曉月閣閣主玉蒼,怎麼可能成為丹榜第五的高手?振兒他天生體弱,甚至是不能修行啊!」

  黎無花:「你別忘了,他如今的師父是名揚天下的修行界醫術第一人,鬼醫用了什麼奇術改變他的身體,不足為怪!」

  「振兒成了鬼醫弟子?成了鬼醫弟子…」海如月喃喃著無力後退著,最終撞在椅子上跌坐了下去,眼中淌出了淚水。

  本以為被鬼醫帶走的兒子會死在鬼醫的手上,誰想居然還活著,不但活著,還成了鬼醫的弟子,還一舉驚天下,成了丹榜排名第五的修行高手。

  這些年,她內心始終有那份煎熬,覺得對不起那個兒子。

  如今獲悉兒子安好,她這淚水是既欣慰又為兒子感到驕傲,還有幾許心疼。

  黎無花則是一臉陰霾,他擔心蕭天振會報仇……

  內宅深處的商幼蘭把自己獨自關在了屋內,從一份賀禮中翻出了一幅字畫,打開後,看到了畫中的暗記,立刻走向裝有水的臉盆。

  卻不知屋角的櫃子裡,有一雙眼睛正透過縫隙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30 00:00
第一三二七章 想看看無邊沙漠裡究竟有什麼?

  走到盆前的商幼蘭將畫軸翻轉後掛在了放盆的架子上,畫卷後面的白背面對,繼而取了毛巾在水中沾濕,之後濕抹畫卷白背,稍微塗抹一層水跡便可。

  水濕之處,立刻有淡青色字跡顯現出來。

  全幅字跡顯現後,雙手抓著毛巾的商幼蘭湊近了細看,年紀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了。

  看完白背上的字跡內容後,商幼蘭哽咽淚流,手中毛巾摀住了口鼻,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信是兒子海無極送來的。

  母親壽辰,做兒子的思念母親,思念卻不敢來見,也不敢正常書信來往,更不敢長期頻繁聯繫,只能是每年壽辰時一封信混在賀禮中送來,向母親問安,也是在向母親報平安。

  這邊也無法回信問自己想問的問題,因為海無極不敢提供給母親任何聯繫方式,只有他給信來,單向聯繫。

  王侯霸業固然風光,可風光過後的種種難言之隱和不堪卻是普通人所無法體會的。

  連看封問安的信,都要如此,商幼蘭心中的悲涼是難以言喻的。

  她這輩子經歷了太多,原是燕國公主,後和親到趙國,跟著趙皇浮浮沉沉歷經艱辛,經歷了許多的艱險,後成了皇后,成了皇太后,數不盡的榮辱陪伴一生。

  老都老了,無所求了,以為能就此終老了,誰知兒孫卻是死的死、亡的亡、逃的逃,真正是家破人亡。

  如今,她只盼活著的兒孫們都能好好活著,別無他求。

  白背上的字跡漸漸淡去,是有時效性的,為了保密,只能短暫看到一段時間,之後再抹水亦無再顯現的可能。如此小心,也是海無極那邊怕母親沒有處理善後的能力,怕被發現。

  字跡全面淡去後,商幼蘭抹去淚,又取乾毛巾小心擦拭白背上的水跡。

  放好了毛巾,又小心將畫卷捲好,再次放回了賀禮堆中。

  拍拍胸口看了看四周,又走到梳妝台前,怕哭花了妝讓人看出什麼。

  眼睛不太好了,躬著身,臉貼近了鏡子,一點點補妝,平常都是有人伺候的。

  整理妥當了,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開門出去了。

  今天是她大壽,久不露面不好,夜間看信又怕亮起的燈光惹人懷疑。

  待她一走,躲在牆角櫃子裡的人亦轉身打開了活板,推開了牆上的暗門而去……

  城中的一家當鋪內,一夥計來到密室,面見掌櫃的,稟報導:「確認了,商幼蘭今年又收到了密信。」

  伏案寫寫畫畫的掌櫃問:「獻畫的人盯住了嗎?」

  夥計回道:「盯住了,今年送畫的卻另有其人,乃長田郡的程郡守,根據暗查,程郡守似乎也不知道自己送出的畫有問題。」

  掌櫃的:「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看來這邊還有不少的趙國餘孽。他不可能無緣無故送那幅畫,何人所獻,或者何人提醒,若兩者皆無,那就要看是何人接觸過那幅畫。」

  夥計道:「一拿到賀禮中的書畫名錄,就立刻盯上了,發現那郡守府中的教習有可疑,據探,是他提醒的送畫。現在,要不要將人抓捕審訊?」

  掌櫃的驟然停筆,抬頭道:「不要妄動!之所以不抓商幼蘭,是因為知道抓了她也沒用。海無極那邊必有防範順藤摸瓜的措施,一旦冒然抓人,立刻會打草驚蛇,此後再想找到就難了。」

  夥計道:「可那教習像個沒事人一樣,未發現任何傳遞消息的跡象。」

  掌櫃的:「盯住他,他跟誰的眼神不對,哪怕放的屁是什麼味道也要給我記錄在案,以供梳理。」

  「所有和可疑人員接觸的人,不管範圍有多廣,都要暗中緊盯,絶不可輕易打草驚蛇。」

  「一年不行就盯兩年,兩年不行就盯十年,總之最後必須把目標給揪出來。」

  「只要海無極還有耳目在外面,還想獲取外面的消息,那就很好,那就是藏不住的尾巴。」

  「現在上面已經在從趙國的原有諜報網進行梳理,各方面明的、暗的,加上我們,合力之下,形成的全方位追查,一定能揪出線索。」

  「而我們眼前已經是重大線索,不管去年還是今年誰送的畫,統統長期不懈的給我盯住,暴露出一條線就全面盯一條,總有一條線遲早還要有所聯繫,只要長盯不懈,就一定能發現他的上線,一路盯下去就一定能揪出目標!」

  「上面的意思你應該清楚,物力、財力、人力要多少給多少,全部滿足!」

  ……

  「蕭天振?海如月以前的那個患病兒子?」

  南州密室內,聞報的牛有道大為驚訝。

  管芳儀點頭,「應該不會有錯,鬼醫身邊的蕭天振,除了海如月的兒子,還能有誰?」

  牛有道徘徊著,「蕭天振的身體我親自檢查過,根本不適合修煉,就算能修煉,這才修煉了幾年,一出手就能打得玉蒼無招架之力,這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管芳儀:「鬼醫的醫術本就能人所不能,對蕭天振做了什麼也不足為怪。何況縹緲閣公布的丹榜名字應該不會有誤,搞不清楚的話,應該不會輕易公布,一旦公布了,就不應有差錯。」

  牛有道慢慢停步,「縹緲閣還真是無孔不入,看來鬼醫身邊也有縹緲閣的人。」

  管芳儀:「何以見得?就因為縹緲閣知道了蕭天振的名字?」

  牛有道略搖頭:「短短幾年內,蕭天振就有如此修為,換了誰能相信?縹緲閣怎麼可能不加懷疑就如此快速的公佈丹榜排行?這說明縹緲閣早就知道什麼。而鬼醫如此快速提升一個人修為的手段,著實恐怖,焉能不引起縹緲閣的驚覺?縹緲閣卻沒什麼反應,鬼醫又敢公然帶出來,只能說明對縹緲閣來說不足為慮,或一切都在縹緲閣的掌握中。」

  管芳儀若有所思著微微點頭。

  牛有道轉身道:「現在有幾件事情,儘快去落實一下,聯繫聖境那邊,問問知不知道鬼醫這事的情況。」

  「第二,鬼醫的事,我能想到,邵平波也必然會想到,不知他對無心會不會有什麼想法,聯繫賈無群,讓他盯著。邵平波若想玩,讓賈無群陪他玩,我沒空搭理。」

  「第三,聯繫一下猴子,我要帶他出走一趟,約好見面時間,讓那邊注意保密。」

  其他的管芳儀還能理解,猴子這事,管芳儀狐疑道:「什麼事需要面見猴子?」

  牛有道發現這女人就是比雲姬毛病多,雲姬就不會問太多廢話,「從趙雄歌傳來的消息看,猴子在魔教那邊的情況應該已經穩定了,我要跟他去一趟無邊沙漠。」

  管芳儀好奇,「去幹嘛?」

  牛有道:「想看看無邊沙漠裡究竟有什麼?」

  至於玉蒼受辱的事,他壓根沒多在乎,對外人來說,這種事無法感同身受,最多一笑置之,個人有個人的事,誰也不會整天惦記這種事,反倒是當事人自己可能會想不開而導致耿耿於懷。

  ……

  冰雪閣,玉樹臨風般站在樓閣憑欄處的川穎眺望著遠處的雪山,神情中不時有憂慮之色閃現。

  抱著襁褓中嬰兒款款走來的雪落兒到了他身邊,他竟無察覺。

  盯著他俊逸的側顏,略作觀望,神態容貌嫻靜不少的雪落兒柔聲問道:「想什麼呢?」

  聞聲回過神來,川穎回頭,看向她微微一笑,又看向她懷中孩子,「睡了?」

  「嗯!」雪落兒慈愛地凝視了頓粉嫩的嬰兒,復又抬頭問:「你最近怎麼了,總感覺你有什麼心事?」

  川穎搖頭:「沒什麼,想起了些往事而已。」

  雪落兒關切道:「是不是又有什麼風言風語?咱們過自己的日子,那些嚼舌頭話不用理會的。」

  有些風言風語她多少也知道一些,說自己丈夫靠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之類的。

  一些不好聽的言語,她是不太在乎的,她心裡也清楚,若不是自己的身份原因也得不到這個男人,但就怕川穎自己會多想。

  川穎依舊搖頭,「真沒什麼,就是在這裡待久了,考慮著要不要出去走走。」

  雪落兒微笑:「待久了是怪悶的,想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吧。」

  川穎優雅一笑,伸臂攬了母女二人在懷中,心中的黯然卻難解,真的要出去走走嗎?

  他不想出去走動,只想安靜待在這裡,若是能這樣安度餘生的話,也沒什麼不好的。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背後的人突然傳話了,又有新的任務給他,要他去借韓國的鎮國神器山河鼎!

  這種東西,韓國豈是能輕易拿出來的?只怕一不小心就要引起九聖的關注,一旦讓雪婆婆識破了他的身份,怎麼辦?

  若放在以前,他肯定毫不猶豫去執行了,可眼前,隨著一個嬰兒呱呱落地,許多原本的想法都出現了變化,他突然怕了。

  這個任務的來到,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任務,也許將來還有其他的任務,總會有失足的那一天,越想越是不安,令他內心對未來充滿了各種的莫名惶恐。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30 12:00
第一三二八章 第五界

  冰山峽谷,河流咆哮奔騰,水霧靡靡。

  約定的時間地點,老地方,第一次把無量果交給趙雄歌的那個洞窟裡。

  牛有道來到時,趙雄歌與袁罡已在洞窟內等著。

  飛掠入內,落在了二人身邊後,牛有道上下打量著袁罡,看了看他那新長出毛茬茬的頭髮,問:「沒事了?」

  袁罡扯掉了雙手上的繃帶,傷就算好得再快也得有個過程,繃帶是偽裝。

  亮出雙掌給他看了看,又指節啪啪爆響的握拳,「沒事了。」

  「沒事就好。」牛有道又上下打量趙雄歌,發現乾淨了不少,可又似乎沒啥改變,有改變的地方估計僅僅是勤洗漱了,可整體上還是邋遢樣,酒葫蘆也還在隨身,不由問道:「趙師叔,你不是說事情完後都放下了嗎?怎麼還是這個樣子?好好收拾一下吧,別整天掛個酒葫蘆。」

  趙雄歌:「我就奇怪了,怎麼老是你在訓我,究竟我是師叔,還是你是師叔?」

  牛有道呵呵,「一家人,別見外。」

  趙雄歌冷哼一聲,復又嘆道:「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新衣裳換上反倒覺得渾身不自在。這酒,喝久了年頭,一時間也戒不掉了。無須刻意,順其自然吧。」

  牛有道一片好意,他既然這樣說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這是人家的自由。

  唰!袁罡忽拔出背後的大刀,伸展在了牛有道面前。

  牛有道瞅了瞅:「幹嘛?」

  袁罡:「道爺,這刀用著不趁手。」

  牛有道:「刀不趁手換就好,我就不信偌大個魔教連把刀都找不到。」

  袁罡:「還是覺得三吼刀用著順手,出刀太順暢沒點阻力不痛快,而三吼刀劈出的虎嘯聲,尤其是發自自己手上的感覺,就像是自己在咆哮,感覺能增加自己出手的精氣神,駕馭起來更有人刀合一的感覺。」

  牛有道歪眼著,「你跟我說這個幹嘛,幾個意思?」

  袁罡簡單直接,「如果可能,幫我把三吼刀給弄回來。」

  牛有道:「刀在哪?」

  袁罡:「遺落在了無雙聖地,應該在呂無雙手上。」

  牛有道兩眼一翻,「有病吧?你當我無所不能是不是?呂無雙手上,我怎麼去弄,拿自己命去換不成?滾一邊去!」一把將袁罡撥開到了一邊,問趙雄歌:「烏常那邊對魔教沒什麼異常吧?」

  趙雄歌:「暫未發現什麼異常。」

  牛有道:「背地裡還不知道在鼓搗什麼,你們警惕小心點,有什麼異常及時聯繫。」

  趙雄歌:「一直小心著,不敢大意。」

  牛有道袖子裡翻出一隻假面,扔給了袁罡,「戴上,跟我走。」

  袁罡拎著看了看,紅色的,估計是特意為他準備的,之後照做。

  待他面具貼面戴好後,牛有道瞅著總感覺不對勁,轉身後還是覺得彆扭,又轉過身來,抬手示意他低頭。

  袁罡腦袋一低,牛有道手摁他腦袋上,施法之下,毛髮飛舞而去,瞬間成了光頭。

  袁罡摸了摸腦袋,滿眼疑惑。

  「估計你那髮型魔教都認識了,還有你這見鬼的皮膚,乾脆光頭了少一份懷疑。」牛有道隨口解釋了一下,轉身揮手,示意走人。

  袁罡跟在後面,問:「去哪?」

  牛有道:「去了就知道。」

  趙雄歌對二人的相處方式微微一笑,之前因冒失而起的種種,在這兩位之間似乎已經輕飄飄過去了。

  高原溝壑中,一隻飛禽坐騎衝天而起,載了牛有道、雲姬和袁罡快速遠去。

  ……

  臨近無邊沙漠區域時,牛有道拿出了一份地圖,上面有折好的無邊沙漠區域圖,招呼駕馭載人飛禽的雲姬:「繞一下,去這個位置吧,從這個位置前往無邊沙漠的人應該比較少,能儘量避免被人發現我們在沙漠裡的動靜。」

  他很少做無準備之事,隨身能拿出地圖來,就說明他早有謀劃。

  雲姬伸手要了地圖。牛有道又在地圖上指了指,示意繞行區域。雲姬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袁罡此時才明白是要去哪,問:「去無邊沙漠?」

  牛有道「嗯」。

  袁罡:「找蝎皇?」他只是懷疑。

  誰知猜對了,牛有道:「你不是說你能駕馭蝎皇嗎?」

  袁罡問:「是能駕馭,我們三個能做什麼?」

  牛有道:「你忘了你說的呂無雙?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魔典中記載,這世上除了我們所在的人間、天都秘境、聖境、蝶夢幻界,商頌還開闢有第五界。」

  「第五界?」雲姬回頭,與袁罡異口同聲發問,雲姬多補了一句:「魔典是什麼?」

  牛有道:「不錯,還有第五界。」瞅著雲姬笑言,「魔典是離歌記載這事的手札,為了救猴子不得不交給了烏常。」

  對於這事,袁罡是慚愧的。

  對方居然告訴了自己這個秘密,雲姬目光閃爍著,驚奇道:「莫非這無邊沙漠和第五界有關?」

  牛有道:「這沙漠中就藏有第五界的入口。我本以為這秘密世上知道的人也就那麼兩三個,上次聽猴子一說呂無雙的事,我懷疑呂無雙是不是也知道這個秘密,也因為呂無雙直衝蝎皇,所以我懷疑蝎皇就是魔典中記載的前往第五界的接引物。有此懷疑是因為這沙漠中除了沙蝎,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別的接引物。」

  「呂無雙究竟知不知道不管,至少烏常現在是知道了。烏常現在應該還在想辦法尋找進入的鑰匙,他找的東西我們沒辦法跟他搶,至少現在是搶不贏他的,敢冒頭是找死。」

  雲姬:「所以你想帶猴子來試試,看看蝎皇能不能引領我們進入第五界?」

  牛有道:「沒錯。如果判斷沒錯,蝎皇真能引領我們進入第五界,那就搶在其他人前面去看看第五界是怎麼回事。知道了情況就能心裡有數,以便未雨綢繆,免得到時候被人殺個措手不及。」

  默默聽著的袁罡明白了他的意思,忽出聲道:「如果是這樣,不用繞道那麼麻煩。」

  牛有道:「你召喚蝎皇的動靜太大,選好方位能儘量避免來往無邊閣的修士發現。」

  袁罡:「可以動靜不那麼大。」

  牛有道回頭,「這麼大的沙漠,你能精準找到蝎皇的位置不成?」

  袁罡:「我有辦法。」

  牛有道知道他不是口出誑言的人,他既然這樣說了,立馬回頭對雲姬道:「聽他的。」

  一行遂直奔無邊沙漠,抵達沙漠地域後,就近找了處沙漠邊緣的山腳落腳。

  雲姬之後駕馭飛禽落在了山頂,負責放哨,警惕四周,防範有人靠近。

  袁罡踩著沙子,一步步走上了沙丘,面對遼闊起伏的沙漠,張開了雙臂,忽「啊……」放聲長吼著。

  牛有道一個閃身落在了邊上,觀察著。

  忽見前方規整的沙地裡陸續有破點處,遠遠近近鑽出了怕是有上百隻沙蝎,嗖嗖飛奔而來。

  而袁罡也停止了吼叫,等著。

  等到一群沙蝎近前,爬到了跟前,袁罡「嗬…嗬…嗬……」了好一陣。

  牛有道負手而立,看著袁罡和一群怪物的交流,對怪物不太上心,主要是盯著袁罡,神色有幾分莫名,這個跟了自己兩輩子的弟兄,是越來越讓自己感到意外了。

  「嗬!」隨著袁罡最後發出一聲重喝,一群沙蝎迅速轉身,嗖嗖四散而去,急速奔跑在沙漠中,如履平地,很快又順溜地鑽入了沙地之下,不愧是天生於此的生靈。

  袁罡回頭道:「少量的沙蝎,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

  牛有道淡定點頭,也明白了,「你是想讓這些沙蝎去傳話,去把蝎皇找來?」

  袁罡:「不錯。」

  牛有道:「看來你駕馭這些怪物是越來越熟練了。」

  袁罡:「熟能生巧,接觸的次數多了,多少有了些感悟,知道怎麼跟它們交流了。」

  牛有道風輕雲淡道:「要等多久?」

  袁罡:「不知道,不過應該能找來。」

  牛有道:「那就等著吧。」

  等了好一陣後,袁罡摘下了腰間的水壺,拔掉了塞子遞給他,動作自然,在牛有道身邊這樣做似乎已經形成了習慣。

  牛有道似乎也習慣了,接到手,隨便灌了兩口,順手遞回,雙手又慢悠悠背回身後,目光扇形探視著前方。

  接回的袁罡也大灌了幾口,塞好,水壺掛回了腰上。

  他背上還揹了一個包裹,都是途中採購的以防萬一的吃喝的東西。

  而牛有道身上,只有腰間懸掛的一支佩劍,兩袖清風,輕鬆自在,再無多餘。

  山上的雲姬警惕著四周,山下沙漠中的人在等著。

  這一等,等了好久,直到天黑出現滿天繁星令人心曠神怡時,才隱隱察覺到沙漠底下似有「嗡嗡」沉悶聲傳來。

  山頂上的雲姬似乎也察覺到了,乘飛禽俯衝而下,低空盤旋在下面兩人的上空。

  嘩啦!沙地拱起一個大包,沙子狂瀉而下,一個小山般的猙獰巨獸在星空下的沙地中現身了,正是蝎皇。揮舞著巨大的鉗子,爬到了沙丘跟前,伏低了身子,森森怪口中噴吐著腥氣。

  近距離面對,牛有道處變不驚,回頭看了眼袁罡。

  「嗬…」袁罡一聲喝,令蝎皇伏身在沙地上安分了下來。

  空中的飛禽坐騎嚇得騰空而起,不敢飛低了。

  雲姬卻閃身而下,落在了兩人身後,近距離細看這傳說中的怪物,滿眼驚奇。

  牛有道:「問問它,知不知道這裡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小世界副本開啟~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8-12-30 12:01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30 20:30
第一三二九章 這裡應該就是

  袁罡似有些懵,反問:「怎麼問?」

  盯著蝎皇打量的牛有道回頭看他,「你問我?我有辦法還用帶你來?自己想辦法。」

  也是,好吧!袁罡抬手摸了摸光頭,琢磨了一陣,似乎在醞釀情緒,最終慢慢張開雙臂朝著蝎皇那巨大的腦袋,「嗬嗬」發聲。

  站在一旁的牛有道能明顯感覺到他每次發聲的情緒都不一樣,但無法讀懂,只有旁觀的份。

  也不知蝎皇有沒有聽懂,總之大口「呼哧呼哧」了幾聲,噴吐著腥氣。

  一人,一怪,反覆來回幾趟後,袁罡收工了,貌似有些納悶,「道爺,這個沒辦法明確交流。」

  牛有道:「大概什麼意思?」

  袁罡琢磨了一下,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沒辦法跟它解釋第五界是個什麼鬼,它給我的回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五界。我只能給予情緒上的示意,能隱約感覺到它讓我跟他去一個地方,去哪我不知道。」

  牛有道:「也就是說,你向它傳達你的情緒後,它的反饋的確是有個地方可去?」

  袁罡:「是這樣。」

  牛有道:「反正來都來了,那就讓它帶我們去看看。」

  「好!」袁罡縱身跳上了巨大的鉗肢,就要往上爬。

  旁觀的雲姬忽出聲道:「我也去看看。」

  牛有道回頭,指了指上空的飛禽坐騎,「總得留個人看著吧?這玩意價值不菲,丟了未免可惜。另外,丟了的話,我們返回豈不是有些麻煩?」

  雲姬:「若真是進入第五界,不跟去開開眼界的話,未免可惜。」抬頭看向空中盤旋的飛禽,「這個簡單,我來處理。」

  突閃身而去,直衝山壁,雙臂咣咣連擊之下,硬是在石壁上開出了個洞。

  忽又見她閃身衝上天空,直接將飛禽坐騎給打翻了,拖落,而後直接扔進了山洞裡,之後又出洞搬石頭,很快就把洞口給封了。

  繼而閃身回來,「等咱們回來了,再把它弄醒,咱們若是回不來,這裡就是它的埋骨之地。」

  牛有道無語,不再說什麼,閃身落在了蝎皇背後,雲姬亦帶著幾許小興奮地跟落在旁。

  「嗬…」袁罡一聲喝。

  蝎皇龐大的身軀轉身,快速向沙漠深處奔赴,沒跑出太遠,轟一聲!一頭撞向沙地,沉入地下。

  進入地下後,牛有道方發現帶著雲姬也有帶著雲姬的好處,雲姬修為深厚,加之擅長遁地術,遁沙地更不在話下,以一身術法給三人開闢出了一個球形空間,避免了承壓,至少讓袁罡方便了不少。

  這片沙漠中的生靈,而且是這片沙漠中的王者,果然是天生適應此地環境,龐然大物的體軀在地下厚厚積沙中擠鑽竟遊刃有餘,速度飛快。

  準備在先的牛有道從腰帶中摸出了一顆小小的夜明珠,照亮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過了很長時間的樣子,跟隨蝎皇而行的球形空間四周偶有被蝎皇擠翻而過的石像雕刻,似乎是被黃沙掩埋的佛像。

  「沉佛之地…」手持夜明珠的牛有道嘀咕了句。

  而袁罡似乎不知想起了什麼,忽「嗬嗬」連吼了幾聲。

  牛有道和雲姬相視一眼,明顯能感覺到蝎皇突然調整了去向。

  「什麼情況?」牛有道問了聲。

  袁罡沉默著,沒有吭聲。

  沒等太久,蝎皇突然停止了鑽行,能看到蝎皇腦袋似乎抵在了一座石框上。

  「這裡應該是一座地宮的入口。」袁罡沉聲說完又補了句:「我來過。」

  牛有道想到了什麼,示意雲姬開路。

  雲姬當即施法在前,迫開石框與蝎皇腦袋之間的積沙,另兩個跟著她鑽了進去。

  離開蝎皇的腦袋沒多遠,前方突然一空,三人走出了沙層,前方黑黝黝空蕩蕩的,還有許多沙沙聲。

  牛有道釋放出了月蝶,月蝶展翅飛舞在地下空間,照明下發現像是一座巨大的地宮,地上攀爬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沙蝎,密密麻麻地朝三人爬來,接近後不知是因為袁罡的氣息還是後面蝎皇的氣息,又紛紛退開。

  月蝶飛遠了,飛到了盡頭,光輝照耀下,能隱約看見一座盤坐在蓮花座上的巨大佛像。

  嘩啦!袁罡順著沙坡滑了下去,下面的沙蝎紛紛讓開。

  牛有道和雲姬也跟了下去,袁罡一路前行令大量沙蝎一路讓路。

  觀摩整座地宮的結構,牛有道回頭看了看,那被黃沙堵住的地方,也就是三人進來的地方,應該就是這座地宮的正門入口。也許根本不是什麼地宮,原來本就是一座在地面上的宮殿,只是被黃沙給掩埋了。

  走到佛像腳下,袁罡停步了,牛有道和雲姬才發現佛像腳下的空地上停著一具黑玉石棺。

  棺蓋上有裂紋,似乎是破裂後拼湊的。

  走近前,牛有道就注意到了異象,「注意到沒有,沙蝎似乎不敢靠近這石棺,這石棺似乎有古怪。」

  袁罡手摸在了石棺上,「原本敢靠近,我在上面抹了一圈我的鮮血,之後不敢靠近了。」

  牛有道怔了一下,試著問道:「蘇照在這裡?」

  「嗯!」袁罡點了點頭,「既然順道,我來看看她,耽誤不了多久。」

  牛有道沉默了,雲姬試著問道:「什麼意思?」

  牛有道搖了搖頭,示意她當著袁罡的面不要多問這事,雲姬也就不吭聲了。

  袁罡忽抬手身後,拔出了後背的刀在手,又在手掌上用力一劃,立刻將自己手掌給拉得鮮血淋漓。

  血掌拍在了石棺上,走步轉圈,又在石棺上抹了圈自己的血跡。

  之後刀歸鞘,袁罡走到了高大的佛像前抬頭凝望了一陣,忽朝著面目沉浸在幽暗中的大佛虔誠合十,不知在禱告什麼,似乎在祈禱大佛能讓石棺內的人安息。

  牛有道盯著手中的夜明珠,把玩著,令他面容晦明不定,就像是在凝望淒風苦雨中的一盞孤燈。

  江湖路不好走,生生死死的事總是要面對的,至少他不是第一次露出這種神色反應,一副看淡了的反應。

  雲姬意會到了大概,默默看著袁罡的舉動,順帶著恢復法力,長久在地下鑽行對法力消耗的確很大。

  兩人都沒吭聲,都沒打擾袁罡,地宮內只有沙蝎的沙沙聲。

  好一陣後,袁罡轉身,又盯著石棺凝望了一陣,忽大步而去,「走吧!」

  兩人轉身,跟了他去,走到黃沙堆積的正門,雲姬使遁地術開路,蝎皇還停趴在原地等他們。

  再次爬回蝎皇後背,袁罡再次「嗬嗬」幾聲,蝎皇後退轉身,改變了方向載著三人走了,地宮門口再次被黃沙封閉……

  也不知又在黃沙下鑽行了多久,還不見蝎皇有停下的意思,連牛有道都納悶了,這個真不如在地面找到目的地直接鑽入地下省事。

  不過也能理解,蝎皇若不是喜歡在地下潛行,只怕早就落在了修士的手中。

  耳畔唰唰的聲音突然停了,蝎皇突然停止了鑽行。

  三人等了一陣,依然不見反應,牛有道不免一問:「怎麼了?」

  話剛落,突然有朦朦綠光從黃沙中滲透而來,不知何物。略有警惕的雲姬立刻推掌而去,前方空間蔓延擴張了數丈遠,之後到了雲姬的術法極限,無法再將空間開拓,這點距離似乎找不到綠光源頭。

  三人正驚疑不定之際,綠光邊際突然在前方雲姬推開的空間出現,游動的邊際拉出了一塊綠光漣漪的光幕。

  待到綠光邊際游移開,光幕全面展現在前時,蝎皇突然動了,朝光幕快速鑽行而去,三人發現自己跟著蝎皇撞進了漣漪光幕中。三人能清晰看到光幕從三人所處空間迎面而過,消失在了後方的黃沙中。

  蝎皇在綠光浮動的黃沙中繼續鑽行。

  沒多久,前方又有那綠色漣漪光幕出現,三人跟著蝎皇再次撞入後,卻發現再次進入了之前的那種黃沙之中。

  三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突察覺到蝎皇正在向上鑽行。

  有一陣後,雲姬忽道:「快出地面了。」

  牛有道和袁罡知道,她以遁地之術開闢著空間,能感受到地下深淺的壓力變化。

  果然,頭頂突見天光,嘩啦聲起,蝎皇已頂破沙層,從一片浩瀚沙漠中爬了出來,又見正常的光明世界。

  爬出的蝎皇就停趴在了原地,鉗肢擺動著,似在搖頭晃腦,發出「呼哧呼哧」聲。

  凝神一陣的袁罡道:「它的意思,就是這裡。」

  雲姬環顧四周,愕然道:「什麼呀?這不是又回到了無邊沙漠嗎?」

  「沒有,我們應該穿行到了另一個世界,這裡應該就是第五界。」牛有道忽徐徐出聲。

  雲姬和袁罡一起看向他,發現他正瞇眼看向空中的太陽。

  兩人順勢看去,果然發現了不同,那顆太陽的側翼還有一顆巨大的褐色球體,在人間是根本不存在的。

  再次環顧四周,就是沙漠,無邊無際的沙漠,和人間的無邊沙漠似乎沒什麼不同。

  「難道第五界是個沙漠世界?」雲姬懷疑一聲。

  袁罡道:「不會,若無特殊情況,應該有大量的森林和水的存在。」

  雲姬再次睜開法眼環顧四周,不信他比自己的視力還好,結果沒什麼發現,忍不住一問:「何以見得?」

  袁罡平靜道:「因為有充足的空氣!」



  什麼是空氣?空氣就是……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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