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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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6815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26 15:00
第一五二零章 不安

  邵三省聽懂了,想想也是,忽道:「商鏡?難道這才是對曉月閣動手的真正原因?」

  邵平波偏頭,「怎講?」

  邵三省:「大公子,您想,曉月閣手上有商鏡,商朝宗是不是為了得到商鏡才不顧影響對曉月閣動手?如今半個秦國都在商朝宗的手上,商朝宗拿到了商鏡,就有了自立稱帝的資格。」

  邵平波搖頭:「這不可能!秦國佔領地的經營尚淺,燕國境內還有紫金洞不少的利益,紫金洞不可能為個根基尚淺的佔領地就捨棄燕國境內的利益。這個時候一旦自立,燕國朝廷豈能坐視?而逍遙閣和靈劍山也必然會驅使燕國朝廷發兵吞併紫金洞在燕國境內的地盤。此時的商朝宗為了控制佔領地,兵力分散,絶不會選在這個時候自立開戰。」

  「這也是我奇怪商朝宗為何會在此時選擇撕破臉的原因!除非…」踱步來回著,沉吟著,「難道商朝宗能擺平逍遙宮和靈劍山?若真如此的話,商建雄那個皇位怕是保不住了。」

  又搖頭,「現在想多了沒用,拭目以待吧,我倒要看看商朝宗想唱什麼戲!」

  邵三省略有擔憂,「大公子,若商朝宗真能將燕皇取而代之的話,一旦商朝宗整合了整個燕國的力量,對我晉國將來的東征怕是會產生不小的阻力。」

  邵平波呵呵道:「你現在還擔心這個?那位和三聖明顯已經進入了要最後大決戰的地步,他們的勝負才是真正決定天下格局走向的關鍵。」

  這倒也是,邵三省略點頭,忽又嘆道:「大公子,齊軍已被高品重兵合圍,齊國已被高品逼入絶境,已在做最後的困獸之鬥,看樣子高品已經在準備最後一戰,已經在準備畢其功於一役,齊國堅持不了幾天了,大小姐那邊會不會有危險?」

  邵平波:「這事我們不好出面說什麼,我會讓公主出面的,朝中不少大臣的子弟都在我掌控的太學內,前途繫於我手,公主出面,朝堂上應該沒什麼人會跟我作對,柳兒的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那就好。」邵三省略鬆了口氣,對他來說,他這一輩子已經融入了邵家,他已是邵家核心中的一份子,他的年紀也大了,真的不希望再見到邵家內部出現任何不幸。

  邵平波卻面露惆悵神色,當年逼妹妹嫁入齊國,如今自己又協助晉國摧毀了齊國,不知那天到來後,該如何面對那個妹妹,再說什麼是為妹妹好,還說得過去嗎?

  他當年逼邵柳兒嫁入齊國時,也沒想到自己最後會丟了北州,也沒想到最後會發展成這種局面,除了感嘆世事無常之外,也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大軍對峙,草坡上端坐馬背的羅照登高望遠,已經能看到齊國京城的輪廓。

  對他來說,齊國已經完了,一場碾壓似的激戰玩不出什麼花招,呼延無恨只剩六十萬大軍退守齊京內外,已經被高品集結的號稱的八百萬大軍牢牢困在了這裡,無路可退,插翅難逃!

  所謂大廈將傾,一旦垮塌那將是瞬間的事情。

  一場碾壓似的激戰之後,見晉軍以排山倒海之勢來終結此戰,齊國這邊看不到了勝利的希望,呼延無恨再也控制不住了局面,許多齊軍主動叛逃投降了晉軍。

  齊國三大派也控制不住了局面,那些原本受他們控制的齊國修行門派也紛紛找機會降了。

  沒了下面那些大大小小的門派助威,齊國三大派自己又有多少力量來面對這驚濤駭浪般的攻勢?

  早不降,現在降?那就沒了什麼談判的餘地,降者得拿出投降的誠意來!

  高品操控降者反撲,將齊軍逼到這個地步,更是令齊國三大派損失慘重。

  然這死戰不降堅持到現在的六十萬人馬,正是呼延無恨的死忠,也可以說是整個齊國最精銳的人馬。

  以八百萬之眾,將其消滅雖沒問題,可面對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六十萬齊國精銳,也必然會帶給晉軍不小的損失,這令高品頗為頭疼。

  也是到了這個地步依然僵持的原因,高品傳書齊軍,命齊國接受失敗,命齊國投降!

  而此時面露茫然神色的羅照想的卻不是這個,想的是剛收到的消息,曉月閣被商朝宗屠戮一盡!

  之前懷疑過曉月閣此去禍福難料,卻沒想到是這麼個下場,而且來得如此之快。

  他也不知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沒有跟曉月閣走……

  昊真登上了城牆,遠眺,只見四周烏壓壓一片的晉軍,似乎隨時能像大海一般將這邊給淹沒,心中的悲憤之情難以形容。

  他知道齊國完了,呼延無恨也無力回天了,只是曾經做夢也未想到過,齊國居然會終結在他的手上,他竟然會是齊國的亡國之君!

  高品發來的與其說是勸降書,不如說是武力恐嚇,若不降,一旦城破,雞犬不留,屠城!

  見此勸降書,朝堂上一片安靜,沒人發表任何意見。

  他很清楚,若降,也許性命可保,但此生只怕休想再有自由,只怕要被晉國軟禁一輩子。

  而朝堂上的那些官員則不一樣,保不住原來的榮華富貴,投降了大官做不了也能撈個小官廝混,至少能保一家平安。

  內心裡想投降,又懼於城內城外那六十萬人馬,這個時候沒人敢開口而已。

  城中,皇后邵柳兒正奔波於街頭,不惜以皇后之尊到處拋頭露面,不敢再穿華服,帶著昊真前王妃的兩個兒子,犒勞將士,慰問百姓,希望能儘量幫著安撫人心。

  她這個皇后可謂是沒好好享受過一天的皇后的榮華,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能有多大的作用,只是在盡力而已,希望能盡力幫上一點忙。

  而退守城內的三大派中樞內,三大派高層則是聚在了一起,在商議降還是不降的問題。

  現在討論降不降的問題的確是有點晚了,沒了什麼討價還價的資格,可三大派之前也不可能降,不逼到這個地步如何會考慮投降的問題?

  晉國那邊的態度明確,投降後,可以給他們立足的地盤,但不在晉國佔領的西三國境內,而是在原秦地境內。

  晉國明確告知,休整之後揮兵東征,能拿下原秦國地盤,才有地盤劃分給他們,拿不下則沒有。

  說白了,就是要三大派賣力參與東征。

  這個條件難以接受,也只是放在之前的情況下難以接受,此時呢?

  不接受,要麼死戰到最後,會是個什麼下場可想而知。要麼就是現在逃,可逃離這裡後又能去哪立足?

  哪個國家能放心收容他們,何況還有曉月閣的前車之鑒。

  ……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燕國皇宮內,大總管田雨快步來到御書房外,卻見一名太監被侍衛拖了出來,哭喊著求饒。

  田雨走到御書房門口,向一名侍衛打聽了下怎麼回事,侍衛告知不知那太監怎麼回事就惹怒了陛下。

  田雨沉默,知道自從商朝宗放出陛下乃謀殺寧王的兇手消息後,陛下的心情便極為糟糕,一點小事就會觸怒,已經杖斃了好幾個太監。

  現在搞得前往侍候的太監個個戰戰兢兢,見到陛下如同見到鬼門關一般。

  收拾了一下心情入內,見到了地上砸碎的茶盞,還有扔了一地的東西。

  坐在案後的商建雄陰沉著臉,心情的確非常糟糕,他不知道商朝宗是如何知道了真相,商朝宗一放出消息,朝廷這邊自然是立馬放出消息駁斥。

  心情如此糟糕的原因,不是因商朝宗放出了消息,而是商朝宗屠戮了曉月閣的手段!

  為報父母兄弟之仇,竟這般不顧影響而大開殺戒,商朝宗報仇的決心和意志令他繃緊了心弦。

  這個時候公然點出他是兇手,想幹什麼?他隱隱感覺哪裡有些不對,隱隱讓他感到了恐慌,感到了莫名的壓力,覺得商朝宗不會無的放矢。

  他很後悔,後悔當初將商朝宗打入天牢時沒第一時間給解決掉,以致於成了如今尾大不掉之後患。

  田雨躡手躡腳來到他邊上,稟報道:「陛下,逍遙宮掌門龍休和靈劍山掌門孟宣也來了。」

  商建雄驚得站起,「他們一個個跑來作甚?」

  不久前,紫金洞掌門宮臨策就來了,他特意跑去拜見,誰知宮臨策竟然拒絶了見他。

  現在龍休和孟宣又來了,這個時機下,三大派掌門都來了,令他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安。

  田雨小心道:「問過了,二位掌門皆說是宮掌門傳訊,讓他們二位來此一聚。」

  宮臨策就是商朝宗背後的靠山,宮臨策想幹什麼?商建雄沉聲道:「走!去拜見三位掌門。」

  一排公務房外,負責軍務的燕國大司馬商永忠在宮內溜躂著,閒著沒事似的,溜躂進了大司空高見成的公務房內。

  「咳咳!」商永忠乾咳一聲。

  伏案批文的高見成抬頭,見是他,笑了,「王爺駕臨,可是有什麼事吩咐?」結果見到對方使眼色,當即對屋內其他人偏頭示意了一下。

  待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沒外人後,商永忠快步湊到了高見成身邊,俯身在他耳邊道:「剛剛,三大派掌門到齊了。」

  高見成哦了聲,「想是有什麼事吧,怎麼,王爺莫非想去拜見?」

  商永忠嘖了聲,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我說高大人,你裝什麼糊塗,這個時候三大派掌門突然來到,能有什麼好事?連我都看出來了,我不信以高大人的精明能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請鬼拿藥單~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26 19:30
第一五二一章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就不信憑高見成在這宮中的耳目能不知道三大派的掌門來了。有一點他是能肯定的,高見成在這宮中的耳目肯定比他多。因他的處境尷尬,手不好伸太長。連他都知道了,他不信高見成能不知道。

  高見成貌似不解道:「能有什麼端倪?」

  老狐狸!商永忠按捺下噴他一臉唾沫的衝動,「商朝宗屠戮了曉月閣,以殘酷手段將曉月閣給滅門了,又點出陛下也是兇手,意欲何為?偏偏在這個時候,三大派掌門跑來了,你就不擔心會出事?」

  高見成哦了聲,貌似琢磨了一下,「王爺,你想多了吧?三大派掌門來見陛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商永忠瞪眼,有些急了,「我說高大人,跟我裝糊塗有意思嗎?宮臨策先到的,陛下要去拜見,然而宮臨策拒絶見陛下…這事,我不信你不知道。」

  高見成啊了聲,「竟有這種事?」

  「……」商永忠無語,與之大眼瞪小眼,最終被氣樂了,「不帶你這樣玩的。行,高大人,本王算你狠!」轉身就走。

  高見成還以為他要離開,剛想說『王爺慢走』,誰知商永忠竟拖了把椅子,又回來了,椅子一擺,就坐在了他邊上,一臉認真道:「如今我說了,你也知道了,你說怎麼辦吧?」

  高見成啞了啞,最終依舊在那裝糊塗道:「宮掌門不見自然有不見的道理,估計是有什麼事吧。」

  「你什麼時候見過陛下去拜見三派掌門有被拒見的情況?」商永忠反問一句,不扯了,大手一揮,「我不跟你繞那狗屁彎子。我說高大人,你我和陛下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旦陛下出事,你我都跑不了!」

  高見成默了默,問:「是陛下讓你來的?」

  商永忠:「你想多了,陛下現在怕是急著去見三位掌門,急著搞清情況,一時間哪能想到我們頭上來。」

  高見成遲疑道:「還是先搞清情況再說吧!」

  商永忠意味深長道:「高大人,以你我幹下的事情,商朝宗怕是不會放過我們。你若是有什麼對策,咱們得互通有無啊!有什麼需要咱出力的地方,也不用跟我客氣。」

  這才是他此來的目的,他火急火燎的,結果見這位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處理公務,未免也太氣定神閒了。

  他因此懷疑這老狐狸早有對策,希望一旦出現意外能拉扯上共進退。

  高見成想笑,發現這位反應夠靈敏的,別的事情上沒什麼本事,對揣摩這些東西卻是頭腦清醒得很,這麼快就意識到了危機逼近。

  不過也能理解,若沒這本事,一群皇族裡面,也無法脫穎而出爬上這個位置。

  ……

  龍休和孟宣是前後腳來到的皇宮,來後向本派駐此的弟子打探了一下情況,又前後腳來到了宮臨策落腳的地方。

  三方會面剛在亭子裡落座,有弟子跑來,稟報道:「掌門,陛下來了,在門外求見。」

  宮臨策淡然道:「就說我們三個有要事相商,讓陛下請回,我們會擇時去拜見的。」

  「是!」弟子領命而去。

  龍休與孟宣交換了一下眼色,龍休慢吞吞道:「宮兄,你這是想嚇唬陛下還是怎的?」

  宮臨策:「我有必要嚇唬他嗎?」

  孟宣:「來一趟不容易,說吧,急著把我們招來,所為何事?」

  來一趟的確不容易,如今各派的飛禽坐騎都被縹緲閣給收繳了,他們固然是大派掌門,也得長途跋涉騎個馬在那顛簸個好久。都有點懷念上當初有飛禽坐騎的滋味了,如今辦事的效率低了好多,三派高層都不太願意出門了。

  宮臨策:「來一趟是不容易,所以沒有請二位去紫金洞,約在這京城見面,大家路途都能近些。能奔波來此,自然是有事。唉,南州的那個商朝宗讓人不省心吶,曉月閣說滅就滅了。」

  龍休嗤聲,「你少來這套,沒有你紫金洞在背後壯膽,就一群凡夫俗子,他敢拿曉月閣開刀?」

  孟宣:「貓哭耗子那套,就別在我們面前演了,說吧,什麼事?」

  宮臨策嘆道:「還能有什麼事?商朝宗幹了什麼,你們都看到了。是,沒錯,對曉月閣開刀是有我紫金洞在背後支持,可我為何支持,你們也能想像到。曉月閣是什麼東西?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我豈能容他們在我紫金洞的地盤上圖謀不軌?商朝宗既然有意,我紫金洞也只好順水推舟了。」

  「可是沒想到那廝得寸進尺,急於報仇雪恨,又盯上了商建雄。不瞞二位,他如今要揮兵報仇,想趁機將商建雄給取而代之!」

  龍休冷冷道:「當我們是擺設嗎?」

  孟宣喝道:「他敢!」

  宮臨策:「他有什麼不敢的?為了報仇,已經將曉月閣給滅門了。」

  龍休:「你紫金洞養的狗,千萬別說你管不住。」

  宮臨策:「他就是要報仇,為此不惜和我紫金洞翻臉,我能怎麼辦?難道真和他翻臉不成?這大片的地盤都是他的人馬,真要把他給收拾了,必然大亂,你們二位還不得趁虛而入?」

  龍休:「你囉哩囉嗦什麼意思?跟我們唱戲呢?」

  宮臨策擺手,「我沒開玩笑,他這次是鐵了心要報仇,但這個時候把燕國鬧出亂子來,也不是我紫金洞希望看到的。我這邊勸說之後,終於讓他鬆口了,燕國天下給他,他願意化干戈為玉帛,就此罷手!」

  「所以了,我此來是想和二位打個商量的,不如算了,這商建雄左右也是個廢物,不如就把這燕國讓給商朝宗算了。這樣一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如何?」

  龍休:「你在跟我們開玩笑嗎?你紫金洞佔了這麼大的地盤還不滿足,還想獅子大開口?」

  宮臨策伸手進袖子裡掏了掏,摸出了兩張紙來,分別看了看後,放在了桌上,分別推給了二人,伸手請看。

  二人相視一眼,各自取了一張到手查看。

  不看則已,一看心驚,臉色同時變得有些難看,龍休抬眼冷冷盯著宮臨策。

  宮臨策端著茶盞,漫不經心地吹呼著茶盞裡的熱氣,慢慢嘬著。

  孟宣看了眼龍休的反應,立刻明白了,兩人手上的東西應該是類似的東西,遂咬牙道:「姓宮的,你想用這東西要挾我們不成?我告訴你,休想!三聖那邊可是放話了,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他們手上的也沒什麼別的,就是當初縹緲閣督查的事,為了對聖境有所交代,兩派暗中幹的那些抓捕縹緲閣人員的事,抓捕行動中,對縹緲閣人員的一些殺害免不了。

  當然,紙上也未將兩派所有的不軌之事全部記錄,但的確是掌握了部分證據。

  兩人也不知宮臨策是怎麼拿到的這些證據,但有些事情兩人心裡清楚,當時各派嘴上沒說什麼,實際上私下為了自保幾乎都這樣幹了。

  宮臨策放下茶盞,「是說了既往不咎。可有些東西此一時彼一時,三聖那邊是面臨了局勢上的困境,真要穩住了局面,你們敢保證縹緲閣能不算這筆賬?尤其是這擺在明面上的證據!」

  龍休沉聲道:「你紫金洞的屁股也乾淨不到哪去。」

  宮臨策呵呵道:「這話說的,話可不能亂說,你們有證據嗎?我有證據呈交縹緲閣!你們應該清楚,只要三聖穩住了局面,我紫金洞為了這燕國的利益,也必然是要將這證據上報給縹緲閣的,至於縹緲閣會不會收拾你們,我紫金洞也只能是拭目以待。二位不妨賭一賭運氣!」

  兩人臉色發沉,龍休起身了,「那你就期盼三聖能穩住局面再說吧!」

  孟宣也起身了,「至少三聖現在還會說話算話,至少現在未必敢動我們!」

  兩人就要離開,也不能輕易接受這樣的要挾,紫金洞如今的勢力範圍之大,佔了半個秦國,加之燕國內的地盤,加起來已經能抵他們兩家之和,再讓紫金洞的人捏住燕國大權,他們兩家還要不要混了?

  宮臨策卻微笑著拋出了一個大殺器:「紫金洞願意拿出手上的地盤與逍遙宮和靈劍山均分。」

  還沒走出亭子的二位掌門頓步,回頭相視一眼,又慢慢一起轉身了,龍休道:「我沒聽錯吧?」

  宮臨策:「整個燕國的地盤,半個秦國的地盤,咱們都拿出來,重新劃分,我紫金洞多佔的願與三家平分。」說罷伸手請坐。

  二位掌門又相視一眼,走不了了,也不想走了,起碼得弄清是什麼意思,都慢慢走回桌邊坐下了。

  孟宣試探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紫金洞能有這好心?」

  宮臨策:「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們能讓我紫金洞佔了半個秦國,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歹心?首先是當時面對韓國的壓力不得不妥協,在商朝宗的封鎖下,最後才不得不撤兵。其次是想讓我紫金洞擋在西屏關前,想讓我紫金洞獨自面對晉國東征,你們準備躲在後面看我紫金洞消耗。」

  有高見成那個內奸在,他這邊有什麼是不清楚的?

  戰略意圖被摸清,龍休面無表情,孟宣略挑了挑眉頭。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27 01:00
第一五二二章 齊無恨

  宮臨策察言觀色道:「我想說的是,如果我紫金洞和韓國那邊聯手都擋不住,之後你們和韓國那邊聯手又有幾分勝算?可若是我們三家合力,整個燕國團結一心,再與韓國聯手的話,是不是會多幾分勝算?」

  「話說到這個地步,想必你們也明白了,不是我紫金洞心善,而是我紫金洞迫於形勢不得不做出妥協。」

  「有一點你們是清楚的,當初若是不南州出兵,燕國已經被韓國和宋國聯手滅掉了,是南州人馬,是商朝宗力挽狂瀾。試問商建雄當時幹了些什麼?除了扯後腿,他還能幹什麼?把燕國治理成那個樣子,當初把他給扶上皇位,是我們有眼無珠!」

  「商朝宗若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我紫金洞也不會這樣大力扶持。與韓宋一戰,商建雄和商朝宗之間的差距,你們都看到了。就靠商建雄那一幫子人抵禦晉國的攻擊,你們能指望得上嗎?你們這是找死!我紫金洞若倒下了,你們兩派離倒下也就不遠了,做夢之類的想法,我勸你們也別想了。」

  「商朝宗不一樣,那批人的能力你們應該能看到,只有他來號令燕國上下,只有他來統帥燕國人馬,才有與晉一戰的資格,才有保住我們三派利益的可能。」

  「紫金洞捨棄這麼大的利益,我說服本派中人也不容易,但他們還是接受了,不為別的,只為大局著想。如今我紫金洞作出了這麼大的讓步,只為換商朝宗上位,二位再拒絶的話,就有點說不過去了。為個商建雄那樣的廢物,值得嗎?」

  振振有詞的宮臨策伸手拿起了桌上兩張紙,當著兩人的面唰唰給撕了,「二位,這就是我的誠意,逼得我紫金洞沒了退路的話,那我紫金洞不可能等著腹背受敵。西屏關我們是難以攻進去,對付商建雄那些個草包我們還是有把握的,實在不行的話,那我紫金洞也只能是支持商朝宗先肅清燕國內部!」

  「齊國覆滅在即,留給我們的時間都不多了。我話已說到這個地步,還望二位給我個確切答覆!」

  什麼叫威逼利誘?這就是威逼利誘!

  龍休和孟宣陷入了沉默中,顯然都在思索考慮。

  宮臨策有耐心,慢慢等著,若是這兩人不答應的話,那這兩位怕是沒辦法活著回去了。

  牛有道那邊給出的態度非常明確,雖說與三聖的決戰才是最後的關鍵,可那場決戰什麼時候會來到,機會的主動權不是隨時隨刻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必須要做兩手準備,防止拖下去後三聖會利用俗世勢力將整個局面翻盤。

  也不可能再讓天下各派再倒向三聖,絶不允許!

  所以必須要扼制住晉國一旦發動的攻勢,這邊必須要備好正面對抗的世俗力量。

  倘若逍遙宮和靈劍山不答應,牛有道是不會客氣的,立馬要將兩派給弄垮掉。

  不但是這兩人回不去,元色幾個的潛逃勢力會動手的,一些門派會遭到襲擊,襲擊之後,逍遙宮和靈劍山將再無對抗紫金洞的實力。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牛有道也不想這樣做,保存燕國的修士實力,對對抗晉國的攻勢是有好處的,須知晉國那邊幾乎是聚集了西三國大部分的修士力量。

  宮臨策願意做這讓步自然也是有恃無恐,他們背後是怎麼回事他自己清楚,現在的讓利算個屁?只要以牛有道為首的這邊贏了,逍遙宮和靈劍山吃進去的想不吐出來都難。

  一切都是為了大局著想!

  ……

  齊國皇宮,朝堂大殿內,百官列位,昊真身穿袞袍坐鎮帝位,三大派掌門也在殿中一角。

  殿內一片安靜,大多猜到了今天的朝議內容是什麼,無非是晉國兵臨城下,降或不降。

  安靜的朝堂上下在等一人,就差那一人了,沒那人同意的話,外面六十萬大軍不答應,降也降不自在。

  真當高品是怕他們不降不成?都知道高品真正顧慮的是那六十萬齊國最精銳的大軍,一旦那六十萬人馬死戰不降,那算什麼降?在場的大多數怕是都難逃晉軍屠刀。

  因為安靜,外面突然傳來的馬蹄聲格外清晰,眾人陸續回頭看向了殿外。

  呼延無恨來了,身穿戰甲的呼延無恨來了,接到傳召後,從城外軍營趕回來了。

  皇帝特許他騎馬入宮,他這次也沒客氣。

  百騎相隨,一路暢通無阻地隆隆疾馳闖入,到了殿外台階下,呼延無恨跳下戰馬,自有人牽走。

  查虎跟著下馬,跟著呼延無恨一路登上台階。

  百騎除了給呼延無恨和查虎牽馬的人,其他人都沒下馬,而且是整齊列隊,一臉肅殺的目送上將軍入朝。

  殿外,查虎走到了側門旁站立,這是先皇給呼延無恨的特許,查虎這個貼身侍衛可隨同進出皇宮。

  一身戰甲的呼延無恨嘩啦邁步,跨入了朝堂內,走到殿內台階前,拱手行禮:「參見陛下!」

  昊真臉上悲意難忍,顫聲道:「上將軍免禮。」

  呼延無恨抬頭凝望,他知道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三大派那邊已經對他通氣了,三大派那邊已經決定降了。

  至於這滿朝大臣是個什麼心思,他更清楚。

  看著陛下眼中那一絲絲希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期待,呼延無恨腮幫子緊繃了一下,最終擲地有聲道:「降吧!」

  這一聲果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這一聲似乎迴蕩在了眾人耳邊。

  這一聲,也讓殿內許多人如釋重負。

  嘩啦!一身戰甲的呼延無恨轉身,手扶腰間寶劍,冷目掃了掃左右,大步而去。

  見他出了大殿,昊真猛然站了起來,大聲喊道:「上將軍!」

  呼延無恨未再回頭,門外查虎相隨而去。

  下了殿前台階,直奔坐騎,呼延無恨翻身上馬,撥轉坐騎一路馳騁而去,百騎隆隆相隨而去。

  出了宮,呼延無恨亦是一路疾馳,沒有回城外軍中,而是回到了呼延家的府邸。

  人未卸甲,招了兩名孫子過來,還有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孫女,親手抱著孫女凝視了一陣,最終低頭,深深一吻。

  之後將孫女交給了奶媽,又伸手摸了摸兩個孫子的腦袋,矮身張臂,抱了兩個孫子,抱了許久才鬆開。

  起身後,才揮手讓下人給帶下去。

  堂內剩下了查虎一人,呼延無恨又凝視了他一陣,最終平靜道:「老虎,我沒別的託付,這三個孩子,你幫我帶走照顧。晉軍圍困,你現在帶著人出不去。我走後,你帶他們躲藏在城中,待有了機會,憑你的實力再帶他們脫身應該沒問題。至於前往何方,你自己看著辦吧。」

  查虎一驚,「將軍莫非還要率軍拚個魚死網破?」

  呼延無恨:「三大派都要降了,滿朝上下都要降了,怎麼拼?讓這些齊國最優秀的熱血兒郎們去送死嗎?大勢已去,沒必要再讓他們白白送死了。」

  查虎驚疑不定,「將軍既然也決定降了,又為何要讓我把孩子給帶走?」

  呼延無恨:「滿朝上下能降,唯獨我不能降!我若降,如何面對那些聽我號令而戰死的無數齊國兒郎?我三個兒子因我教導,為國戰死,我又豈能給他們臉上抹黑?別人的兒孫能降,我呼延家的兒孫不能降,你幫我帶走!」

  查虎驚呆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急喊道:「將軍,晉國厚待,仍許你上將軍之位,豈可…」

  呼延無恨大手一抬,制止了他後面的話,大手也順勢拍在了他肩頭,「拜託!」

  繼而擦身而過,大步而去。

  查虎怔怔在原地,他太瞭解他了,不用再說什麼,沒用的。

  率領百騎出城的呼延無恨直奔中軍帳,傳了諸位將領過來,將投降的事宜安排了下去。

  朝中和三大派那邊隨後也安排了人來,呼延無恨拒見,說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讓他們直接跟下面的將領協商。

  眾人體諒他的心情,也就沒有再煩擾他。

  待到呼延無恨再從帳內走出,只見大軍士氣已經跌落低谷,人人意志消沉,再也不復往日的精氣神。

  他從邊上走過,坐在地上的將士竟無人再認真抬頭看他。

  呼延無恨默默登上了點將台,默默掃視著眼前的落寞景象,忽大聲吶喊,猶如引吭悲歌:「呼延無恨無能,累贅於國,罪不可赦!」

  唰!腰間寶劍出鞘,頸項上一抹。

  風掠鬚髮白,點點血珠染。

  聞聲抬頭的將士們,只見呼延無恨仰天而倒,咣噹倒在了點將台上。

  「上將軍!」一人嘶喊。

  「上將軍……」一群人驚喊著衝去。

  整個齊軍軍營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快嚎啕哭聲悲徹……

  一支晉國騎兵隆隆疾馳而來,闖入了齊軍軍營內,為首的高品跳下戰馬一個踉蹌,又一胳膊揮開了趕緊來扶並前來迎接的齊國大員。

  扶個屁,他擔心出事,是來安撫軍心的。

  他慌不迭地跑上了點將台。

  聞知呼延無恨的死訊,真的是把他給嚇得不輕,擔心呼延無恨的死引起投降的齊軍嘩變。

  別說他了,齊國朝廷上下也嚇得夠嗆,擔心出事,齊國三大派趕緊派人介入軍中進行控制。

  幸好,呼延無恨死前已下令投降。

  快步跑到台上,看著呼延無恨的遺體,「嗨!」高品跺足捶胸,身形一矮,單膝跪在了遺體旁,以拳捶地,無比惋惜道:「不至於!呼延兄,不至於啊!」仰天而嘆,有淚。

  沒人收屍,關鍵是齊軍將士不讓朝廷的人來收屍,甚至碰都不讓朝堂的人碰。

  他們提出了「過分」的要求,要高品親自來斂屍祭拜,否則將抗令不降!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27 17:30
第一五二三章 呼延家,無一人降

  齊國朝廷和三大派這邊自然是覺得這幫人過分了,對要降的他們來說,如今的高品是什麼身份地位?那可是一言可決他們生死的人,在這裡高品的話比晉國朝廷和器雲宗都管用,可以說高品就代表著晉國朝廷和器雲宗,讓高品來斂屍祭拜,開什麼玩笑?

  於是有負責投降事宜的齊國朝廷官員出來斥責,結果惹出了亂子,被盛怒之下的亂兵衝上來當場給砍殺了。

  齊國三大派的人一開始還想出手阻止,結果發現周圍將士的情緒不對,硬阻攔對著幹的話,搞不好會引起六十萬人馬嘩變,趕緊退閃開了,惹不起,不敢再介入,眼睜睜看著那幾名朝廷官員被亂兵給殺死了。

  也因此把高品給驚來了,聽聞六十萬大軍哭聲震天,他就知道危險了,這就是一群乾柴,一點火星就能點燃。

  不就是斂屍祭拜嗎?總比晉國將士再戰死一批人好吧?高品聞訊立馬答應了,匆匆趕來。

  此時的點將台下,那幾具被亂刀砍死、被亂槍捅死的屍體也還在,沒人敢亂動,也沒人敢再斥責什麼,怕觸動這群哀兵的敏感神經。

  此時悲聲連連的高品看到呼延無恨的屍體也是惋惜不已,也很痛心。

  戰場上各為其主那是必然的,可不管這麼說,呼延無恨都是值得他尊敬的對手,或者說是令他敬畏的對手。

  此戰之前,他就從未在呼延無恨手上贏過,一直被呼延無恨給壓著打,幾次還差點被活捉和丟命。

  他甚至是一直不敢和呼延無恨正面對戰,因為知道自己正面交戰壓根不是呼延無恨的對手,屢戰屢敗,這次可以說是佔據大勢後把呼延無恨給活活熬死了。

  身為交手多年的對手,多少是瞭解對手的。

  他就怕戰後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怕呼延無恨的自尊會幹出傻事來,怕因此而導致那六十萬人馬不能投降,想穩住呼延無恨。所以緊急上書朝廷,只要呼延無恨願降,仍許上將軍之位。

  晉國朝廷也不傻,只要呼延無恨投降,齊國的骨氣就沒了,對今後平治佔領地是有好處的。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能得一個呼延無恨,對將來東征也是有莫大好處的。

  晉國朝廷立馬答應了高品的請求。

  結果,上將軍之位並未挽留住這位,這位寧死不降!

  幸好,這位臨死前對那六十萬大軍下了降令。

  幾滴淚後,高品站了起來,面對哀戚的齊軍將士,唰一聲拔劍指天,大聲吶喊道:「厚葬!」

  「上將軍……」

  下面頓時哭聲一片,有一人跪下了,接著成片的跪下,最後整個齊軍軍營將士都跪下了,嚎啕聲再次響徹。

  終是接收了投降的事實。

  穩定了局面後,高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這六十萬降卒給打散混編,決不能再讓這些人聚在一起了,這群降卒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一切安排妥當後,受降儀式也開始了,昊真率領滿朝官員出城,向代表晉國朝廷的高品投降。

  昊真率百官跪在了高品跟前,雙手捧著齊國的鎮國神器定神珠,表明誠心願降!

  做出這舉動,說出這些話時,昊真心中在滴血。

  高品則大聲宣告,代表晉國,願接受齊國的投降!

  比較荒謬的一幕是,齊國朝廷這邊投降的人,不敢表達出對呼延無恨的懷念之情,反倒是以高品為首的晉軍大員門,集體著喪服,為祭奠呼延無恨故。

  受降進城,高品進入了齊國皇宮後,有一將跑來湊到高品耳邊道:「大帥,黑水台的人出面了,要把齊國皇后連同皇子給一起接走,手持了陶總管手令,我們怕是不好阻攔。」

  「嗯?」高品回頭,略有不解。

  來將提醒了一聲:「皇后邵氏,是太學邵都督的親妹妹。」

  「哦!」心事徘徊的高品反應了過來,這個他是知道的。

  如今的那位邵大人可不太好惹,當初因為在朝中沒有自己的勢力,被朝臣們給整的,現在一轉眼和滿朝上下處得和和氣氣的。當初誰也沒把一個太學給放在眼裡,現在一個個的似乎都被那位邵大人給捏住了卵子。

  就連他高大司馬,在戰場上也不忘給邵都督去了一封信,讓邵都督給了個面子,把自家的一個小子給安排進了太學。

  他對三國開戰緣由是清楚的,對上齊國能佔據壓倒性的優勢,那位邵都督功不可沒,兩人來往後也算是頗有交情。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認,那位邵都督的確是個厲害的人物。

  他心裡清楚,黑水台掌令陶總管出面,肯定也是衝了邵平波的面子,他也不好阻攔什麼,當即嗯了聲,順水推舟道:「陶總管是陛下身邊的人,想必陛下是知情的,就按黑水台的意思辦吧。」

  「是!」來將應下遵命。

  在皇宮溜躂了一圈後,高品便退出了,沒有在皇宮入住,也是為了避嫌。

  昊真被送回了皇宮,暫時軟禁著。昊真以及宮內人的處置,不是他高品好做主的,等候晉國朝廷那邊的處置意見。

  大戰初定,他高品也有許多事情要收尾,這場勝利的方式也不是他想要的。

  在他看來,就不該這樣急於求成,五十萬!和呼延無恨硬碰硬之下,晉軍又折損了五十萬人馬!

  明明拖下去可以避免損失的拿下齊國,何苦又要拿這麼多將士的性命去填?

  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有些事情他也只能是遵照上命執行!

  呼延無恨的陵墓在軍方工匠的搶工下,很快修建好了,墓就建在了齊皇昊雲圖的墓旁。

  這是高品親自圈定的埋葬地。

  一個大風起,雲飛揚的日子裡,高品親自率眾祭拜,既是祭拜呼延無恨,也是在祭他這功成名就的一天。

  至此,他高品一手平定了齊、衛,將齊、衛吞併進了晉國版圖內,世上再無齊、衛兩國。

  祭拜完後,高品登高望遠沉默許久後,忽問:「呼延無恨的那三個孫輩還沒找到嗎?」

  從他進了齊京開始,就命人去接呼延無恨的家小,然而呼延家已是人去屋空。

  一旁將領上前,稟報道:「還沒有。據查,呼延無恨離開皇宮後,回了趟家,那個查虎回府後便沒有再露面,估摸著是呼延無恨對他安排了後事。整個齊京搜遍了不見人,恐怕早已離開了。」

  高品抬手撚鬚,低吟著:「呼延家,無一人降…」

  忽又沉聲道:「找!繼續找,通知各地查找,通知黑水台,讓黑水台配合去找!」

  呼延無恨寧死不降,站在個人情感的角度,他是惋惜痛心的,也為之崇敬,可站在晉國的角度又讓他鬧心。

  原因還在於呼延無恨對齊國抵抗力量的影響力,呼延無恨寧死不降會激勵一些人。

  他本想找到呼延無恨的兒孫,回頭領回自己家親自來撫養,這也是朝廷的意思,讓呼延無恨的兒孫歸順晉國,將來為晉國效命,好讓齊國遺老遺少看到,連呼延無恨的子孫也在為晉國效力,便於安撫其他人做順民。

  結果被呼延無恨這麼一搞,無異於留下了一些隱患,以後還不知會冒出多少個呼延無恨的兒孫圖謀不軌。

  自古以來,這種事情很常見,揚言自己是某某人的後人,以此收攬人心作亂,實際上鬼知道是哪家的孽種跑出來亂打旗號……

  為了安撫人心,也是為了讓晉國將士看到榜樣,晉皇太叔雄下令為呼延無恨修建忠烈祠,並親自參與祭拜。

  聞知呼延無恨棄高官厚祿寧死不降,聞知呼延家無一人降,南州蒙山鳴亦是一聲長嘆。

  商朝宗和蒙山鳴皆穿了喪服祭奠。

  韓國大司馬金爵則是親筆寫了祭文,譴責晉國暴行,亦穿了喪服祭奠。

  宋國皇帝吳公嶺更是親自上陣,不但親自祭奠,更下令各地修建忠烈祠。

  他自己本是叛將出身,卻不希望麾下將領學他,希望大家以呼延無恨為楷模。

  燕國皇帝商建雄卻沒了這閒心,一場殘酷的逼宮之事降臨,哪還有祭奠呼延無恨的心思?

  三大派做出了一致的決定,逼商建雄把皇權交給商朝宗!

  是夜,高府有客來,商建雄心腹近侍尕淼水潛出皇宮,易容前來。

  書房內一番密談後,尕淼水告別前再次提醒高見成謹記:「高大人,此事當儘快,需儘快鬧出動靜讓三大派投鼠忌器,否則陛下不保,你亦難逃一劫!」

  商建雄的意思很簡答,就是要保皇派的各方勢力發出強烈呼聲,做出反對舉動,要讓大家知道,一旦陛下不保,大家夥都要被清算。說白了就是要大家抱團反抗。

  身為如今的保皇派領袖的高見成,面色凝重地點頭。

  尕淼水拱手告辭,此時的皇宮已經被三大派給控制了,他出來一趟不容易,還要儘快趕往其他要員家。

  誰知剛從高府翻牆而出,還沒走遠,便被一群黑衣人給圍了。

  一場激烈廝殺後,尕淼水單膝跪地杵劍,口中鮮血滴答,一人閃來,手起劍落,尕淼水的腦袋飛了出去。

  商建雄對京城的經營頗深,一旦他決定反抗,這一夜,便注定是殺戮的一夜。

  書房內靜坐的高見成凝視著跟前的一盞孤燈,范專匆匆而來,低聲道:「已伏誅!」

  高見成徐徐道:「通知百官,高某有請!」



  請鬼拿藥單,結果拿到催命符!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28 00:00
第一五二四章 一夜之間

  「是!」范專領命而去,出了書房能看到多了很多生面孔,都是派來保護的修士。

  而整個高府顯得很安靜,除了一些必須使喚的下人,所有人都被嚴禁在府內不得出自己的房門,有些甚至被集中在了一塊看管。

  高府上下隱隱意識到了,這是要有大事發生的感覺……

  大司空大晚上的召見,百官不敢耽誤,紛紛趕來。

  來之前也不知是召見這麼多人,直到來到後,才發現高府儼然成了朝堂,儼然是一場朝會。

  不少人心裡嘀咕,這樣好嗎?高大人就不怕陛下知道後不快?

  不管怎麼樣,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既然來了,不妨聽聽是怎麼回事也好。

  待到人來齊了,擁擠一堂的百官們等候了一陣後,才見高見成現身,眾人紛紛站起拱手拜見。

  高見成主位落座,伸手示意大家坐下後,威儀凜然道:「想必前些日子,在場的諸位中有不少人都聽說了三大派掌門入宮,陛下拜見而不得見的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吭聲,就坐在高見成邊上的商永忠更是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心裡嘀咕,不知這老狐狸搞什麼名堂。

  高見成又道:「想必諸位也都聽說了,庸親王滅了曉月閣後,公然指責陛下為當年謀害寧王的兇手。」

  這種事,眾人越發不敢吭聲了,靜靜著,有些人更是眼觀鼻、鼻觀心當作什麼都沒聽見一般。

  高見成目光環顧眾人,這次真正是語出驚人:「三大派已經做出了決定,廢除當今陛下,擁立庸親王!」

  「啊!」現場驚嘩聲一片,有人更是驚得站了起來。

  其中便有商永忠,心驚肉跳道:「大司空,怎麼會這樣?」

  高見成抬手摁了摁,示意站起的坐下後,繼續說道:「變故就在今晚,此時的皇宮大內,已經被三大派給控制了。」

  范專領著一名下人來了,下人手裡端著一隻托盤,裝有一物蒙著紅布。

  托盤亮相後,范專一把揭開紅布,露出了一顆首級,首級面容亮給了大家看。

  有人驚呼一聲:「尕府令!」

  高見成揮手,范專又帶著托盤退下了,「不錯,是尕府令。就在各位來到之前,尕府令冒險出宮,來了我這,然一出門就被人給斬殺。三大派的意圖很明顯,陛下若抗拒不從,則陛下和皇子們皆性命不保,而陛下的態度自然是堅決,然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不能坐視陛下的性命不顧,當儘力保全,就是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目光急閃,思索整個事態,之後有人試著問了句:「不知如何力保?」

  高見成簡簡單單一句:「我等若號令燕國上下從命,三大派自然用不著為難陛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高見成明白,他若是不表態的話,怕是沒人敢輕易表態,遂道:「三大派已經答應了老夫,我等若能保證燕國的軍政大權順利交接,則保證陛下的安危。」

  什麼叫三大派已經答應了你?眾人又不傻,這是已經和三大派談妥了啊!

  商永忠沉聲道:「高大人,咱們這些人可是和庸親王結下過冤仇的,一旦庸親王上位,豈有我們的活路?」

  他是最害怕的一個,當初平叛吳公嶺時,他可是親自把商朝宗給拿下了押到京城的,令商朝宗吃了不少的苦頭,差點害商朝宗丟了性命。

  高見成:「王爺多慮了,論得罪,我比王爺有過之而無不及,庸親王已經答應了我,一切既往不咎。王爺,我都不怕,你又有何可怕?」

  好傢伙!眾人心中驚呼,感情這位已經和商朝宗勾結上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一件事,高見成向眾人保證,商朝宗絶不對大家搞清算,並保證一切如舊,無非就是朝廷的主子換個人而已。

  他現在是保皇派的領袖,也算是為了南州那邊暗中經營了多年,朝廷這邊的要員,許多人都是他一手提攜起來的,這些年的排除異己不是白耍的,有他作保,他的人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

  高見成把意思說清楚了,也把態度表明了,待得到眾人響應後,立刻進行安排。

  現在眾人要做的是,就是防範宮中不知經過什麼渠道通令各方,要眾人回去立刻傳訊各地的自己人,穩住局面。

  換句話說,沒得到他們的允許,各地的人不要遵朝廷旨意,確保各地不會出事,保證皇權的順利交接。

  待眾人散去後,商永忠木訥在座位上,他清楚,眼前的這些人,掌握著燕國上下大大小小的權力,這些人反了,加之三大派修士力量的壓制,商建雄翻不起了浪來。

  他在那發傻,高見成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他都不知道。

  「王爺何故愣怔?」高見成發問。

  商永忠醒過神來,抬頭看著他,嘆道:「高大人,陛下對你如此器重和信任,你卻把陛下的朝堂給一鍋端了,讓陛下情何以堪?」

  高見成:「王爺,三大派都站到了庸親王那邊,我們又能抵擋多久?陛下要和庸親王魚死網破的話,難道咱們也要陪葬嗎?王爺,你剛才一直沒吭聲,我現在只要你一句話,選陛下還是選庸親王?」

  商永忠回頭看向了門外的夜色,苦笑,「我若不答應,只怕一出這門就要成為下一個尕公公吧?我還有得選擇嗎?」

  高見成:「王爺知道就好,你是燕國大司馬,京畿守軍都知道你是陛下的心腹,你出面,守軍不會有疑。京畿守軍將領都是陛下的親信,現在需要你出面控制局面,免得京城出現大亂。」

  商永忠搖頭,「我這個大司馬就是個擺設,京畿兵權都在陛下手中,一旦陛下有變,大軍必然勤王,哪是我能控制的,?我喊破嗓子都沒用!」

  高見成:「所以要你出面,持陛下旨意,以莫須有罪名,以雷霆之勢迅速將京畿主將給拿下撤換,該換什麼人穩定局面,王爺再怎麼說都是浸淫軍務多年的人,心裡應該清楚。」

  商永忠愕然:「假傳陛下旨意?」

  高見成頷首,「宮中會送出陛下璽印,旨意想怎麼寫,我們說的算。王爺,要快,晚了,傳出了風聲,恐怕不妙!立下此功,庸親王定會既往不咎。王爺,庸親王在南州等著看著,最後的機會,不可錯失啊!」

  商永忠真不想搞這事,繼續保持這個局面多好?可是眼前的事情明擺著的,失去了三大派的支持,陛下最多只能狗急跳牆一番,難以改變最後的結果。

  於是站了起來,沉默著點了點頭。

  高見成當即招了一批修士出來,陪著商永忠離去辦事。

  這一晚,商永忠成了會面者中最忙的一個。

  拿著皇帝的「旨意」先控制了軍機中樞,之後奔赴京畿駐軍各地,連夜奔波不停,宣布「旨意」以莫須有罪名將一批批將領給拿下了,換上了比較可靠的人,並傳旨駐軍離京平叛,不管怎麼說,先把人馬給調離京城一帶再說。

  這位一旦做出了抉擇,辦事也狠,把那些以莫須有罪名的將領帶走以後,也不存在什麼關押審訊,直接帶到沒人的地方給砍了,防止變故。

  一夜之間,京畿駐軍將領的腦袋掉了幾百顆。

  而在這邊動手之前,紫金洞那邊已經就近調動了自己勢力範圍內的人馬,命火速趕往京城。

  各種人馬調動的異常,軍情人員皆通過軍事情報的方式傳到了軍機處,或有諜報司人員暗中上報。

  然軍機處已被商永忠控制了,所有異動情報皆被商永忠按住了,上報給皇帝也沒用,皇帝已經被三大派給秘密軟禁。

  諜報司那邊,大內總管田雨也被人秘密控制了,與皇帝控制在一塊。

  說白了,這是一場涉及到內內外外的大規模政變!

  處理完外面事務後,宮門大開,商永忠勤王救駕,率領他手上的一支人馬進宮了,拿著皇帝的旨意控制了宮中的禁衛軍。

  這人馬來來往往的,京中各府衙不是瞎子,都有所察覺,但都被各府衙主官壓制了,命不許妄動,照常處理事務便可。

  這一夜,連一些百姓都察覺到了京城的氣氛有些詭異。

  確定控制了京城內外局勢後,三大派鬆了口氣,而有些人也終於露出了獠牙。

  天濛濛亮時,被封鎖的御書房內。

  坐在御案後的商建雄熬了一夜,雙眼布滿血絲,地上砸碎了一堆東西。

  大內總管田雨則在御書房內焦慮徘徊著,在等消息。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只見紫金洞長老申報春領著人闖入了被封鎖的御書房內,面對商建雄漠然道:「陛下,下旨吧!」

  砰!商建雄拍案而起,怒道:「你們有本事就把寡人給殺了!」

  想讓他下旨交權,封商朝宗為什麼攝政王,想得美!

  申報春一聲冷笑,不再理會,商建雄自己不下旨,自然會有人幫他下旨,轉身走到了田雨跟前,盯上了田雨,「田總管,諜報司的隱秘名單交出來吧!」有一些重要名單只有田雨一人有掌握。

  田雨微笑躬身,「申長老,這事要請陛下旨意才行。」

  「是嗎?你以為你給不給還重要嗎?」申報春不屑一聲,的確不重要,少掌握一些密探影響不了大局,倒是這個被軟禁的傢伙還能把人給弄出去通風報信,很不簡單,留在商建雄身邊更顯危險。

  唰!突然拔劍,一劍寒光,沒入了田雨的心窩。

  唰!寶劍歸鞘。

  商建雄瞪大了雙眼,眼睜睜看著滿臉痛楚的田雨慢慢倒下。



  
  內部政變,簡簡單單,比千軍萬馬還管用!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28 18:00
第一五二五章 大燕攝政王

  倒在了地上的田雨臉上仍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申報春在皇宮多年,不知得了他多少好處,竟就這般對他突下毒手!

  申報春卻是連看都不多看他一眼,轉身就走。往日的交情歸往日的交情,這次的事情他也鎮不住,也幫不了,之前的好處是得不少,如今該下毒手的時候也不會手軟。

  若不是上面交代了,暫時不能殺商建雄,他會連商建雄一起給宰了,讓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一起消失。

  商建雄怔怔在原地,看著地上抽搐的田雨,完了!見申報春直接殺了田雨,他就知道這次是真的完了……

  早朝無朝,百官今早未再入朝,而是直奔自己的府衙坐鎮,聽從高見成的安排,緊盯一切,發現任何異常立刻摁下,絶不可讓有心之人趁機作亂,否則休怪他高見成翻臉。

  京城百姓大多數不知發生了什麼,只知封閉的城門一直未開,士兵很少,而城中的日常影響似乎也不大。

  那些豪門富賈的背後大多是朝廷官員,消息靈通,哪怕不知發生了什麼,也得到了背後之人的提醒,讓老實點。於是平日裡的闊綽瞬間全部變得低調了,大多約束了家小,不讓出門。

  又過一日,城門終於開了,一支風塵僕僕的大軍來了,紫金洞調來的就近人馬趕到了,也進城了,直接布置重兵接管了京城的城防。並闖入宮城,接手控制。

  自己的人馬一到,高見成等人立刻放開了手腳,展開了清洗。

  但凡商建雄背景的豪門大戶皆雞飛狗跳,一隊隊人馬闖入,未經審判,直接抄家抓人,殺人!

  所有在宮外開門立府的太子和皇子之類的,連同家眷一起被抓,直系親屬之類的直接送進了皇宮軟禁,餘者但凡有作亂可能的能力嫌疑者,一律殺無赦!

  皇宮內亦如此,大半的太監和宮女被清洗,宮內哭喊聲不絶。

  皇宮寶庫,平常想有人盜取是不可能的,不過這次不是偷盜,而是明目張膽的的拿取。商永忠親自率領著人強行打砸破開,沒辦法,商建雄寧死不肯打開寶庫,這邊只好強行破除。

  並非覬覦寶庫內的財物,而是要取寶庫內的鎮國神器!

  兩天兩夜沒好好休息的商永忠已經紅了眼,他已經和高見成說好了,拿到了鎮國神器,要由他親自獻給商朝宗!

  「大司空,小女還在宮內侍奉陛下,不知能否讓她出宮回家?」

  幾名朝廷官員來到高府,找到了高見成,都是家有女兒送進了宮給商建雄做妃子的,送進宮是為了自己家,此時也不好不管,硬著頭皮來求情了。

  端坐案後的高見成捋鬚道:「諸位大人,放心,都放心,也暫且有些耐心,不會有事的,回頭該回家的都能回家,但不是現在,待局勢平穩了再來處置這事可好?諸位應該清楚,現在這個情況,萬一有個宮內之人外出勾結,意圖為陛下反覆之類的嫌疑落在頭上,對大家也不好,是不是?」

  「是是是,還是大司空想得周到。」幾位大人連連稱是。

  高見成嘆道:「有些醜話我要說在前面,誰家女兒若是唯陛下不二的話,怕是出不了宮了。還有,為陛下育有兒女的,最好也還是留在宮中陪陛下吧,否則庸親王那邊怕是會多想,也是為大家自己好,你們說是不是?」

  「大司空言之有理。」幾位大人唯唯諾諾。

  此時被調離了京畿重地並奔赴各地的四支人馬也發現了不對,加之諜報司和軍情系統方面還有忠於商建雄的人員,明面上接受了管制,私下裡還是給四支人馬傳遞了消息,急求回京勤王。

  然而商永忠已經假傳旨意把四軍的主將等人給撤換了,新上任的,對於要不要回去解救商建雄很是猶豫,多少擔心商建雄一旦脫險,會不會懷疑他們參與了作亂?

  不過商建雄對這四支人馬經營頗深,商建雄遇險的消息徹底暴露後,新上任的主將等人竟有些壓制不住了大軍。

  好在這四支人馬被及時調離開了,被調離得緊急,大家除了隨身攜帶的口糧,沒了補給。

  商永忠所謂的前方有補給接應根本不存在,沒了吃的怎麼回去?

  而四支人馬分別所去方向,紫金洞、逍遙宮和靈劍山派系的人馬已經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人馬緊急調遣趕來,分別對四支人馬進行封堵攔截。

  沒有糧草補給,餓著肚子的四支人馬只能是面對現實,最終被繳械控制。

  控制後,針對一批商建雄的死忠分子,又是一場血腥清洗。

  清洗之後,將人馬分化打散,可謂被趕來的人馬給併吞了。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精心策劃的政變。

  當解決了商建雄的直屬親信人馬後,才是大局已定,燕國朝廷公開發出旨意,以燕皇商建雄的名義下旨,商朝宗統攬燕國軍政事務,為攝政王!

  而燕國各地也並未有多大動靜,只是略有騷動而已,各地也略有清洗,將商建雄之前派駐各地的監軍之類的全部給清除了。

  同時,為了給商朝宗做鋪墊,也是滿朝上下為了掩飾自己政變的正當性,可謂讓各地公開造謡,說商建雄當年謀害寧王的醜事爆發了,而之所以害死寧王,是因為早年的皇位其實是傳給寧王的,被商建雄暗中謀取了!

  換個角度說,寧王之後,商朝宗才是名正言順的燕國皇帝。

  這幫朝堂上的人,玩這一套溜得很,不但把商建雄給架空了,還死命的潑髒水……

  一行隆隆疾馳,終於抵達了南州府城外,為首的商永忠一路風塵,有些不成人樣。

  城外勒停了坐騎,抬頭看向城門上醒目的城名,終於到了,心中滿是緊張忐忑之情……

  新修繕的王府,府內人剛回遷沒多久,便來了貴客登門。

  匆匆來到正廳的商永忠,一見堂內屹立的商朝宗,二話不說,快步搶跪在前,竟嚶嚶啜泣起來,似乎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的商永忠滿頭滿臉的風塵僕僕,滿眼的血絲很嚇人,還光著個膀子,背負著荊條,後背扎出了不少的血跡,明顯是負荊請罪的意思。

  商朝宗與左右的蒙山鳴和藍若亭相視一眼,發現這位大司馬還真能做得出來。

  商永忠跪那啜泣著,打開了帶來的長匣,裡面一支古銅色的金屬杖,還有一道聖旨,雙手將匣子捧過頭獻禮,嚎啕大哭著:「陛下立攝政王旨意,另有鎮國神器伏仙杖,罪臣一併帶來了。罪臣受陛下矇騙,罪該萬死,特來乞饒!」

  三人又再次相視一眼,京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三人自然是清清楚楚,知道這位在這次可謂是盡力了。

  當然也知道立攝政王的旨意由這位送來了。

  其實想來送東西的人不少,但最終還是眼前這位搶到手了,三人也知是高見成默許的。

  高見成此舉有深意,有意讓商永忠立下這擁立之功,是想商永忠躲過一劫的。

  這邊也解讀出了其用意,若連商永忠都能饒過,其他人才能放下心來歡欣。

  至於高見成自己,他沒什麼好擔心,也不需要搶這功勞,因為高見成知道自己背後的是什麼人,有那人在,商朝宗不敢為難他。而高見成目前還要坐鎮京城那邊控制局面。

  商朝宗略沉默後,親自上前,雙手扶了商永忠起來,「皇叔,不必如此,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也情有可原。本王許諾,皇叔依然是燕國大司馬!」

  蒙山鳴在旁默默看著,心中暗暗感慨,換了早前的王爺只怕…如今卻是喜怒不形於色,王爺已經不是以前的王爺了。

  剛起來的商永忠聞言又掙扎著跪下了,叩頭哭泣著拜謝,有了這句話,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不枉自己拚命表現。

  心弦一鬆,他當即扛不住了,眼前一黑,竟當場昏倒了過去。

  「皇叔!」商朝宗等人大吃一驚,迅速叫修士來查看。

  一旁跟來的商永忠心腹抹淚道:「我家王爺這七八日都未好好合過眼,又一路馬不停蹄趕來南州,怕是累倒了。」

  經過修士檢查,發現的確如此,真的是累倒了。

  商朝宗等人暗暗唏噓,發現這位為了自保,還真有夠拼的,當即命人抬下去好生照料。

  商永忠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

  而現場安靜下來後的商朝宗拿著鎮國神器看了看,又拿起了旨意打開查看,心中可謂感慨萬千,坐在家裡什麼都沒幹,這燕國大權就從天而降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是誰的功勞,自然是心知肚明。

  蒙山鳴和藍若亭隨後也拿了東西查看,看後亦唏噓不已,那位道爺果然非同凡響,說這燕國天下是王爺的,便成真了,信手取來贈予了。

  「來人!」商朝宗招來一將,將旨意遞予,「將朝廷旨意送往軍營宣讀,通告全軍!」這是要鼓舞軍心士氣。

  「是!」來將領命,雙手捧了旨意而去。

  王府內宅,姑嫂二人正一起查看,對下人出主意布置新家。

  一丫鬟興沖衝跑來大喊:「王妃,王妃,大喜,大喜啊!」

  鳳若男回頭喝斥一聲:「沒個正形,成何體統,何喜之有?」

  丫鬟臉上笑開了花,興奮得手舞足蹈,「王妃,郡主,朝廷下旨了,朝廷下旨了,陛下稱病,朝廷下旨立王爺為大燕攝政王,統攬大燕軍政事務!」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29 00:05
第一五二六章 八寶佔其三

  這消息太過突兀,太過震撼,鳳若男和商淑清有點懵,都有點懷疑,這怎麼可能?

  如今的南州已非當初的郡縣之地,什麼消息都容易掌握,現在的許多事情牽涉太大,兩個女人已經逐漸的不干政了,商朝宗那邊也漸漸有意迴避不讓二人知曉。

  南州府城內的事,或者南州地盤內的事,兩人可能有所耳聞,至於遙在京城的動靜,兩人還真不清楚。

  關鍵是,這次的南州並未插手京城那邊,兩人也未察覺到商朝宗有這方面的動向,怎麼突然就成大燕攝政王了?

  鳳若男驚疑不定,斥責道:「死丫頭,胡說個什麼東西?」

  丫鬟興奮擺手道:「王妃,我沒有胡說,大司馬商永忠親自來傳旨的,聽說還把鎮國神器也給王爺送來了。王爺已經下令通告全軍,這已不是秘密,已經傳開了!」

  鎮國神器也送來了?二女吃驚不小,若掌握了鎮國神器,這哪是什麼攝政王,商建雄若連這個都交出了,這是把皇權也給交出來了啊!

  二女頓時沒了心思再顧眼前裝扮新家的事,匆匆離去,找商朝宗核實去了。

  商朝宗未在,出去了,藍若亭也不在王府,不過倒是從蒙山鳴那證實了,確有其事,商建雄已經失去了燕國大權被軟禁了,三大派轉而扶持王爺!

  鳳若男這次是真懵了,也可謂是驚喜交加,感覺跟做夢似的,一不小心就成了大燕國的攝政王王妃,一不小心就成了燕國女人中的至尊?

  當年她提槍上馬在一隅之地打打殺殺時,何曾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來得太突兀了,真的像做夢一般。

  她隱隱意識到了,有些事情也是明擺著的,商建雄已成了擺設,自家男人下一步可能就要成為燕國皇帝了,而她不可避免的將要成為燕國皇后,而她的兒子很有可能就是將來的燕國太子!

  皇后?自己居然要成為燕國皇后?回想往事,歷歷在目,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商淑清看出了嫂子暫時徹底沒了心思,也就告退了,徘徊在王府庭院中,不時看向茅廬別院那邊。

  若是不知道牛有道還活著,她可能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知道了牛有道還活著,她大概心裡有數了,知道憑哥哥的權勢,還左右不了燕京的巨變,求得紫金洞的幫助有可能,不太可能得到燕國三大派的全部支持,想來想去,也只有那位道爺有這本事了。

  她現在很想去見見牛有道,然而又不敢輕易打擾,也知道牛有道的情況不能輕易暴露。

  這種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的感覺,她在日日夜夜承受著……


  密室內,雲姬來到,一面古銅鏡放在了牛有道的跟前。

  約定好時間地點後,商鏡終於取來了,讓諸葛遲跑了一趟帶回來的。

  也不怕諸葛遲攜帶了私奔,如今的諸葛遲已經上了這邊的船,諸葛遲也知道自己如今正在幹什麼,更清楚了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如今連海無極那邊,他面對的態度都淡了。換句話說,只要成功過了,他諸葛遲不但平安了,海無極也平安了,屆時都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興許海無極還有復國的希望。

  因此,諸葛遲如今已是全力支持這邊,全力為這邊效命。

  看著手上情報的牛有道瞥了眼,放下情報,伸手拿了銅鏡在手把玩。

  雲姬說了聲:「東西真假不知。」

  牛有道嗯了聲:「我會核實。」

  雲姬:「外面,燕國大司馬商永忠親自送來了朝廷立攝政王的旨意,還帶來了鎮國神器伏仙杖,燕國的大局已定。」

  牛有道翻弄著手上銅鏡,「嗯,知道了。跟王爺說一聲,鎮國神器什麼的,以後用不著了,伏仙杖,你去要來,就說我要來有用。」

  雲姬略點頭,轉身去了,走到門口忽回頭給了句:「紅娘出關了,她高興得不行,正在外面到處溜躂。」

  「好事。」牛有道莞爾一笑。

  雲姬也笑了,這才離去。

  沒了外人,古銅鏡突然在牛有道手上發出咔嚓動靜,銅鏡上浮雕的九朵花彈起了。

  沒錯了,是真的,牛有道微微搖頭,想起了東郭浩然臨終前把此物交予的情形,轉眼已過去這麼多年了,有些感慨。

  不知沉思了多久,忽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牛有道又迅速將古銅鏡復位了。

  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形現身,手上搖著團扇,腰肢扭啊扭的走來,除了管芳儀也沒別人。

  明顯的,這女人的膚色和氣色與以前略有不同,似乎年輕了一些,光彩照人。

  牛有道笑了,「看來是突破了。」

  管芳儀面有得色,側身一屁股坐在了案上,搖著團扇,趾高氣昂道:「我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你以後跟我說話可要小心著點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牛有道:「是嘛?我身邊一堆比你強的,遠的不說,就說猴子,猴子的實力能制服聖羅剎,你比元色如何?能否吃得住他一刀?」

  管芳儀嘴角抽了一下,哼了聲,「我會傻到站那等他動手?」

  牛有道:「你信不信雲姬也能把你給收拾了?」

  管芳儀一臉膩味,鄙夷道:「就知道找人幫忙,算什麼本事!」

  牛有道不跟她瞎扯,提醒道:「大變在即,那一天也許比我們想像的來到得更快,別到處亂逛了,抓緊時間夯實境界。」

  「是,知道了。」管芳儀沒好氣一聲,目光無意中落在他手上,忽一怔,突伸手一把搶了過來,翻看了一下,訝異道:「這是商鏡?」

  牛有道點頭。

  管芳儀奇怪,「不是在曉月閣手上嗎?曉月閣還給你了?」

  「嗯。」牛有道點頭。

  管芳儀翻來覆去看了一陣,略有唏噓,當年牛有道把此物給玉蒼時,她還有意見,牛有道當時的話她還有點印象,沒想到真的回來了。問:「曉月閣怎會還給你,怎麼回事?」

  牛有道不想多提,簡單一句:「沒什麼。」

  管芳儀略挑眉,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但這廝的嘴巴,不想說的事情,她也懶得自討沒趣了,咣噹,商鏡扔在了桌上,轉身走了。

  外出的密道中,撞見了拿了隻長匣來的雲姬,當即攔著問了句:「雲姐,我不在的期間,曉月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雲姬理所當然道:「曉月閣已經覆滅了。」

  覆滅?管芳儀瞪眼道:「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那位幹的……」雲姬朝地道那頭努了努嘴,把事發經過講了下。

  聽完後,管芳儀陷入了沉默,想起了大海上,某人在船頭抱著某人的情形,輕輕幽嘆道:「六千多條修士的性命…黑牡丹這輩子算是不冤了,可以瞑目了。」

  「黑牡丹?」雲姬不解。

  管芳儀苦笑:「黑牡丹死在了曉月閣手上你不是不知道,這便是曉月閣滅門之禍的緣由。」說罷搖頭而去。

  雲姬略默,之後繼續前行,來到了密室內,匣子放在了牛有道跟前,打開了。

  牛有道伸手,取了那支杖在手翻看,嘀咕了一句:「伏仙杖!」

  八件鎮國神器,如今他手上已經有了三件,剩下的五件的下落,已經明確。

  吞天環應該在烏常手上,山河鼎在韓國手上,量天尺在晉國手上,齊國的定神珠這次也落在了晉國手上,破空劍則在宋國手上。

  對知道了八件所謂神器用途的他來說,只要有猴子在,吞天環和山河鼎要不要取得已經不重要了,只需要再取得量天尺、定神珠和破空劍便足矣……


  北州刺史府,靜室內,香煙裊裊,邵登雲靜默著,面對著牆上懸掛的寧王畫像。

  神往了一陣後,邵登雲將手中得到的有關商朝宗成為大燕攝政王的消息放入了火盆內,點燃了,燒了……


  天玉門,山間溪流畔的菜地內,鳳凌波播種,彭玉蘭澆水。

  一人飄然而至,站在了田埂上,正是天玉門掌門彭又在。

  見他來了,已顯老態的夫婦二人立刻放下手裡東西,走了過去拜見。

  彭又在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多禮,袖子掏出一份消息,遞給了夫妻二人,「看看吧。」

  兩人不知什麼東西,還需要這位親自來通報,當即湊在了一起觀看。

  鳳凌波看後驚訝,「大燕攝政王?商建雄被軟禁了,商朝宗奪權了?」

  彭又在頷首,「我也不知商朝宗用了什麼手段,竟說服了紫金洞讓出多佔的利益和逍遙宮、靈劍山均分,聽到的風聲是這麼個意思。如今連燕國的鎮國神器都落在了商朝宗的手上…總之,商建雄已沒了翻身的希望,商朝宗稱帝怕是遲早的事情,也就是說,你們的女兒,我的外孫女若男,遲早要成為燕國皇后。」

  彭玉蘭喃喃自語:「燕國皇后?」

  有點難以置信,就她那個大老粗似的女兒,當初擔心嫁不出去或者說擔心嫁不到好人家的女兒,竟然要成為一國母儀天下的皇后?這連她這個做娘的都覺得不可思議。

  彭又在捋鬚,「如今已經是大燕攝政王王妃,商朝宗一旦稱帝,若男的后位是跑不掉的,這種事商朝宗也不可能另立別的女人,與禮不合,蒙山鳴和藍若亭他們也不會答應。加之若男是商朝宗嫡長子的生母,母以子貴,若男這個皇后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鳳凌波苦笑,「沒想到這丫頭還有母儀天下的命。」



  也別太過高興,萬一靠山敗了,倒了,一樣成為喪家之犬,朝不保夕!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29 12:00
第一五二七章 提前下手了而已

  明顯也是難以置信的樣子。

  彭玉蘭有些忍俊不禁,「想當年讓這丫頭嫁給商朝宗的時候,她還死活不願意,如今怕是羡煞天下女子。」

  鳳凌波卻面露惆悵,「嫁給商朝宗是好事嗎?商朝宗的今天,是踩著我鳳家的血爬上去的。」

  此話一出,彭玉蘭黯然,想起那一場劇變中被殺的兒孫們,內親和外親殺戮相殘的一幕,她永遠都忘不了。

  卻也知道,如果當年那場爭權奪利是鳳家贏了,商朝宗那些人怕是也難逃一劫,女兒怕是要做寡婦。

  而也因為鳳家當年下狠手的事,算是把女兒徹底給推到了商朝宗那邊。

  彭又在知道兩人在想什麼,問:「凌波,當年南州若真到了你的手上,你可有把握走到商朝宗今天這一步?」

  鳳凌波沉默了一會兒,嘆道:「走不到!」

  彭又在:「這裡也沒外人,沒必要說那些遮遮掩掩的話。從當初之後的情況看,我們只怕連南州都保不住。韓國和宋國攻打燕國那次,燕國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岌岌可危,若非商朝宗的南州人馬力挽狂瀾,燕國已經滅亡了,又何來我等容身之地?商朝宗那一戰,可謂扭轉了整個七國的局勢。」

  繼而也是一嘆,「凌波,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如今的商朝宗已不是我們能撼動的,連咱們北州這塊,都是他的勢力範圍,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了。若可能的話,你們夫婦還是要多和若男走動走動。」

  最後一句話,才是他此來的目的。

  ……

  晉國京城邵府,門口車馬齊備,邵平波與太叔歡兒欲出門。

  邵三省進了書房,見邵平波還在伏案寫東西,當即過去提醒了一聲:「大公子,公主已經收拾好了,探望的禮物也備下了,該出發了。」

  邵平波沒吭聲,奮筆疾書,寫完了一封信,拿起吹乾後,遞予,「發給子玉吧。」

  所謂的子玉,正是他在北州的學生之一,因在原衛國屬地做得相當出色,短短時間內已被龍顏大悅的太叔雄連續擢升三次,此番因面臨齊國佔領地的需要,太叔雄將人調往了齊地任用。

  而因急需人才,太叔雄也不想再用那些屍餐素位不懂經略只知貪婪的傢伙們,至少不能全部都用這種人,又特意從太學調用了一批學有所長專精一門的學生去齊地赴任。因太學創辦的時間較短,晉國擴張的速度太快,太叔雄又屢屢從太學內用人,學生培養的速度肯定是跟不上的。

  這些學而不精的學生這麼快就調去任用,邵平波有些擔心,特書信給自己學生,叮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對他來說,這不是小事,事關太學的聲譽,故而寧願讓公主多等,也要先把這事給處理了。

  拿到信的邵三省道了聲好,信收好放進了袖子裡,快步走到一旁濕了塊毛巾擰乾,遞給了走來的邵平波擦手,期間提醒了一句:「燕國那邊已經確認了,是紫金洞割捨了自己的利益與逍遙宮和靈劍山均分,才促成了這次的奪權。」

  邵平波冷哼,「商建雄走了步蠢棋,居然白白將佔領的秦地送給了商朝宗,如今反倒被商朝宗當做了利誘逍遙宮和靈劍山的籌碼,這是他自己作死。我看吶,鼓動商建雄這樣做的,十有八九就是那個高見成。」

  邵三省嗯了聲,「沒有這個高見成幫忙按住了燕國各地,此時的燕國必然是一片騷亂,商朝宗不可能接手得這麼順利。」

  接了邵平波遞回的毛巾,邵三省見他沒其他意思,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記得大公子當初說過,這個高見成是牛有道的人。」

  邵平波整了下身上衣裳,「現在還需要懷疑嗎?我的判斷沒錯。」

  邵三省奇怪的不是這個,「大公子這次為何沒有再懷疑牛有道還活著?」

  邵平波略搖頭,「沒什麼懷疑不懷疑的,是牛有道的人,就有可能是南州的人,牛有道不在了,為商朝宗所用也不足為怪。」說罷轉身出門而去。

  邵三省趕緊的端了盆跟上,出門後將盆交給了下人收拾,自己則去找了黑水台的人,託付了明信,讓轉交給邵平波那位去齊地赴任的學生。

  既是明信,也就不怕黑水台看到其中的內容,其中都是為晉國好的事,不需要遮遮掩掩。

  亭台樓閣中等待的太叔歡兒見到丈夫來了,面露笑意來迎,夫婦二人攜手而去。

  出門後,夫婦登上了馬車,之後護衛隨行的車隊不疾不徐駛離。

  途徑城中街道時,前方突遇吵鬧攔了路,邵平波撥開窗簾招呼了一聲:「去問問怎麼回事?」

  邵三省當即跳下馬背,帶了人過去詢問。

  得知情況後返回,撥開車窗簾稟報導:「大公子,因為商舖出售之事,買家在價格上好像反悔了,賣家不依,吵了起來。最近這樣的事情,京城好像發生有不少。」

  邵平波淡然道:「讓他們吵去,繞道吧。」

  「是!」邵三省當即傳令繞行。

  馬車內的太叔歡兒有些好奇,「夫君,京城中最近為何會老是出現這樣的事情?」

  對她來說,她也發現了這位丈夫的神奇,什麼疑問似乎都能從丈夫這裡找到答案,似乎就沒有丈夫解不開的謎團。

  邵平波:「應該是遷都的風聲出來了。」

  「遷都?」太叔歡兒遲疑道:「聽說此事朝中阻力頗大,不是還沒做定論麼?」

  邵平波:「阻力大,是因為某些人家的產業在這裡。晉國都城在此,寸土寸金,晉國都城一旦遷離,此地便會蕭條許多,有些地產商舖就不值這個價了,當然會有人不願遷離,剛才的吵鬧大概就是因為這個。」

  「至於阻力,是暫時的,晉地貧瘠,如今晉國地域廣大,都城繼續在此已經不合適了,政令傳達的距離也太遠了,遷走是必然的事情。陛下只是放出風聲試試反應,根據反應烈度,會有針對的強制措施出來的。」

  太叔歡兒明白了,又問:「那會遷往什麼地方呢?」

  邵平波:「十有八九是原衛國都城。」

  太叔歡兒聽後略有興奮,相信他的判斷,「夫君,那咱們是不是也趁早去那邊置點家業,趁著便宜儘早?」

  邵平波伸手捏了她鼻子搖了搖,「堂堂公主也變得貪財了。」待她掙脫罷手了,又搖頭道:「這種與人爭利的事就不要做了,尤其是在遷都的敏感時候,你身為公主這樣做了,帶起了風潮,容易授人以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叔歡兒有點不快,嘟囔道:「你不當家不知菜米油鹽貴。家裡這麼多人的開銷,迎來送往的人情,你時常還要資助你那些學生,靠你那點俸祿,還有宮裡給我的這點例錢,根本不夠用。你又不像他們行那貪污受賄之事,一直在坐吃山空動用那些賞賜,熬不了多久的。」

  邵平波莞爾,「我們的公主也知道菜米油鹽貴了,不容易。」

  太叔歡兒捶他兩拳,「還不是你逼的。再說了,去置點產業又怎了?自己花錢買的,不貪不佔的。」

  邵平波呵呵,「朝中那群人精明著呢,估計衛京那邊的價位現在已經是一天一個價了,還能等到你現在去買?」

  太叔歡兒一驚一乍,「那就更要趁早了,我們真的沒什麼錢了,現在不買以後就更買不起了,晚了難不成要眼巴巴等著父皇賞賜咱們住的地方嗎?豈不讓宮裡的兄弟姐妹們看笑話。」

  邵平波抓了她的柔荑,嘆道:「聽話,不要插手這個,回頭你去找老邵,他會跟你交代的。」

  太叔歡兒不滿:「沒錢,他能交代什麼?」

  邵平波苦笑,他是為生活所需用錢而煩惱的人嗎?這位公主未免有些小看他,嘆道:「我們家在衛京那邊有當街的好鋪子二十座,上好的大宅院五座,另有衛京附近的五千畝良田,這些夠不夠?」

  太叔歡兒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你可別哄我開心。」

  邵平波略顯無奈,「你覺得我會開這種玩笑嗎?」

  太叔歡兒揪住了他袖子,「莫非你背著我藏了私房錢?」

  邵平波哭笑不得,「你想多了,當初衛京大亂伊始,產業賤如白菜的時候,我就讓黑水台幫我置辦下了這些產業,名義是為了方便我在衛國行事。地契什麼的都在老邵手中,你找他要就行了。」

  太叔歡兒瞪大了眼睛,「你那個時候就大肆置業了?」

  邵平波:「我是窮人,不趁早還能怎麼辦,難道要等到現在不成?現在一萬金幣連買棟宅子都買不下,那時這些個,我只花一萬金幣就全買下了,你說我買還是不買?你就放心吧,整個晉國,沒人比我買得更早的,少不了你住的地方,五棟大宅院分布在衛京的各處好地段,你想住哪都行,沒人跟你搶。」

  太叔歡兒興奮,忽又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你那時就知道要遷都?」

  邵平波:「戰事一旦得勝,此地便不適合再做京都。而衛京,是現成的,不用大興土木,省時省力,加之是富庶之地,氣候溫潤,沃野千里,糧產豐盛,水路陸路四通八達,所居位置又偏向三國中心地帶,便於政令下達,要遷都必然是衛京。我只不過是對晉國得勝有信心,提前下手了而已。」

  太叔歡兒聽後近乎是雀躍歡呼,難以想像,一萬金幣便買下了這麼多產業,如今得翻了多少倍?發大財了!兩眼都開始冒光了。

  邵平波只是淡淡微笑著,這種事他不會放在心上,只是當初順手而為的事,他現在上心和擔心的是馬上要見到的人。



  比起婦人之見,波波眼光精準格局大;但比之道爺,卻又顯其侷限,差距已越來越遠~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29 18:30
第一五二八章 敲詐勒索

  太叔歡兒卻在絮絮叨叨著,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要回頭看那些兄弟姐妹們驚掉下巴的情形。

  因見她現在過得很幸福的樣子,加之太叔雄有愧於她,自然是比較偏向,如此一來她那些兄弟還好,但那些姐妹們則不然,頗看不起她,女人之間的天性,說話陰陽怪氣的。她也清楚,若不是怕惹怒太叔雄沒人敢再提她那件醜事,那些姐們不會嘴下留情。

  她還年輕,連二十歲都不到,做不到寵辱不驚,也是要面子的人,不想讓那些姐妹們看她窘迫的笑話。

  見她有些高興過頭了,邵平波不得不提醒一聲:「那些產業,留一部分,大部分都是要送人的。」

  「……」太叔歡兒凝噎無語,怔怔看著他,「大部分送人?」

  邵平波:「柳兒那邊,你挑一棟好點的宅子給她,再給兩間鋪子,再劃五百畝良田給她。」

  聽說是給邵柳兒的,太叔歡兒神情略顯凝重地點頭,知道這個小姑子目前的處境很尷尬,不敢有什麼意見,對此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點頭道:「這是應該的。可你說大部分?」

  剛才的劃分,顯然算不上什麼大部分的說法。

  邵平波:「其他的也不能說是送,我那些學生,他們也要生活,將來也都會有家小,適當的給他們解決一些後顧之憂吧,也能讓他們安心做事。那些良田,我們留一千畝就夠了,直接贈予也不合適,其他的按我買來時的原價轉賣給他們,當時買的時候就是想到了他們我才下手的,鋪子也拿出十間來。給哪些人,怎麼劃分,老邵那邊會安排的。」

  太叔歡兒有種白高興一場的感覺,敢情還真是要大部分都送人啊?敢情若不是考慮到那些人,丈夫之前還未必會提前下手這事。原價轉賣?等於是提前為那些人買的。

  對此,她也不好說什麼,她身在皇家,知道丈夫將來辦事是需要一些班底的,這般安排也算是妥當。

  只是有種割肉的感覺,正高興被潑了盆涼水的感覺。

  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她的這種情緒又漸漸被另一種情緒給取代了,因為即將要見的人。

  齊國亡國皇后邵柳兒被黑水台提前接到了晉國京城,來後,邵平波一直未去見面。

  昊真也被押來了,朝廷的處置辦法也下來了,皇帝肯定是當不成了,被降成了安樂王,軟禁在了京城的某個宅子內。而邵柳兒也從皇后變回成了王妃。

  太叔歡兒知道因當初的事,自己名聲不好,許多正常人家是接受不了的,還不知這個小姑子會是個什麼態度,也不知會不會接受自己。這是她即將面對的夫家的第一個人,也能感覺到丈夫其實是很在乎這個妹妹的,心裡有些忐忑……

  安樂王府,門庭深深,表面看似安寧,內部實則並不安寧,因為來了搗亂的。

  原齊國金王昊啟和西院大王昊雲勝,帶著人找上了門,勒索財物。

  面對大言不慚的昊啟,昊真繃著個臉,為了家小不得不忍氣吞聲。

  邊上是兩個被打翻在地的貼身老奴,從齊國那邊帶來的,正躺在地上發出痛苦呻吟,護主時稍微多說了兩句話而已。

  昊真的兩個兒子氣得瑟瑟發抖,緊握著雙拳,卻被邵柳兒死死攔住了。

  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不外乎如此,他們夫婦的處境的確很尷尬,說是失去了自由並不為過。

  如今的處境反倒不如昊啟和昊雲勝,為了收買人心,也是為了做給諸國其他人看,便於成為將來戰事進行時納降的榜樣,晉國保留了兩人的王爵。

  昊真夫婦,晉國這邊的權貴暫時是不敢怎麼樣他們的,晉國朝廷也不會這麼快就說話不算話,可偏偏反倒是自家人不肯放過他們,百般刁難,不斷的跑來變著花樣的敲詐勒索。

  昊啟和昊雲勝如今也只能拿點例錢,靠著一點封賞過日子,本想就這樣混著,可世事不能如意,小鬼難纏,兩人沒了可倚仗的背景和權勢,想過得自在,沒錢財打發一些人是休想。

  難纏的小鬼背後自然是有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投降的人是什麼下場,也是要讓晉國一些人看到的,引以為戒的。

  跑來敲詐昊真夫婦,既是為了錢,也是想證明自己的忠心,以刁難昊真夫婦來證明。

  昊真夫婦來時,也的確是帶了點齊國的財物來,可這些日子下來,已經被昊啟和昊雲勝給敲詐勒索弄走了大半。

  告狀沒用,昊啟和昊雲勝說是自己家的家務事,一家人爭論分家產的事,清官難斷家務事,各執一理,扯不清楚的。

  這背後同樣有人在冷眼旁觀。

  帶來的手下把此地翻了個底朝天,並未翻到什麼東西,連邵柳兒的首飾都翻了出來,也只裝了個小匣子而已。

  手下跑到昊啟和昊雲勝耳邊嘀咕了幾句,說沒找到什麼。

  昊啟兩眼一橫,走到昊真跟前,沉聲道:「東西都藏哪去了?」

  昊真怒道:「你不要太貪心了,已經被你們搶乾淨了,還想怎樣?」

  財物的確藏了一些,不藏怎麼辦?再多的東西也經不住這樣搜刮,填不滿的無底洞,他一家人還要生活。

  他也沒有帶太多財物來這邊,一個亡國之君,宮中財物自然是要被晉國給沒收的,哪能讓他全部帶走。

  昊啟也怒了,上前一把捉了昊真的胳膊,伸手就去掏昊真的袖子,要搜查是不是藏了什麼。

  對於昊真,他也的確是有怨氣,這傢伙居然當了齊國的皇帝,憑什麼?把齊國都弄滅亡了,還想享受齊國的財富?

  昊真也憤怒了,兩人近乎扭打在了一起。

  昊雲勝眉眼一挑,立刻上前幫昊啟,他曾是武將出身,昊真哪經得起兩人聯手扭打?

  「住手!住手!」邵柳兒著急吶喊,同時死死攔住兩個憤怒的少年,怕對方對孩子下毒手。

  昊啟和昊雲勝還保有閒散官職,手下是配了武士的,帶來的人可比他們這邊多,而這邊只有幾個照顧起居的下人。

  此時兩人帶來的武士正冷冷盯著這邊。

  護衛這座王府的晉國修士在附近冷眼旁觀,昊真是降了這邊,可若是被自家兄弟搶奪家產給打死了,那可怪不得晉國這邊。

  「怎麼回事?」淡淡一聲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行不疾不徐走來,為首者正是面無表情著風度翩翩而來的邵平波。

  隨行的是太叔歡兒和一群護衛。

  有人趕緊把昊啟和昊雲勝拉開了,低聲著緊急提醒:「邵都督來了。」

  兩人一聽,回頭一看,也趕緊撒手退開了,也有點尷尬,過去行禮:「拜見公主,見過邵大人。」

  兩人有點納悶,一開始來搞事時,也擔心這位會出面,後來見這位沒有任何反應,估摸著也是要避嫌,應該不會插手,搞了幾次後還沒反應,遂膽大了起來。誰想,今天居然出現了,兩人略有些害怕。

  太叔歡兒略點頭,邵平波卻對二人的拜見無動於衷,目光盯在了衣衫凌亂被折騰得鼻青臉腫的昊真身上,之後又落在了邵柳兒臉上。見到目中含淚強忍,泫然欲泣的妹妹,他一顆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但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見到邵柳兒,邵三省亦紅了眼,之前探知到這邊處境時,邵三省想來幫忙,卻被邵平波給攔下了。

  凝視了妹妹一陣,邵平波平靜著喚了聲:「柳兒。」

  邵柳兒欲言又止,看了看目前的處境,最終還是服軟了,回了一聲:「哥!」

  終於等到這聲稱呼,邵平波微微點頭,冷目掃過現場,淡淡道:「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他自然是知道是怎麼回事的,他在等邵柳兒來找自己,但是沒等到,看來妹妹心中還憋著那口氣。

  於是繼續等著,等著邵柳兒被逼入絶境,等到邵柳兒期盼和需要他的時候,等到火候差不多了才出現。

  現場沒人吭聲,邵平波抬手了,朝邵柳兒身後護著的兩個孩子招了招手,因他看出了兩個孩子是敢吐露實情的。

  兩個孩子看出了來者是能震懾全場的人物,也聽說過繼母有個哥哥在這邊當大官,之前遇到困境時這裡的下人也提及過。此時當即掙脫邵柳兒的束縛過來見禮,邵柳兒這次也未再死命攔著。

  面對行禮的兩個孩子,邵平波微微點頭,「不要怕,告訴我怎麼回事。」

  「他們,跑來搶東西……」其中一個孩子立刻指向了昊啟和昊雲圖,痛斥二人屢次跑來敲詐勒索的情形,憤慨不已。

  邵平波冷眼斜睨二人,也不問事情是否屬實,淡然道:「無法無天!來人,打斷他們兩個的手腳扔出去,誰敢阻攔,一併打斷!」

  身後護衛立刻衝來,當場將兩人給摁翻在地,地上掙扎二人大驚,「邵都督,這是我們家事,這是我們家事。」

  唰唰,兩條人影閃來,對出手者喝阻了一聲,正是這座王府的看管修士,一人拱了拱手道:「邵都督,他們畢竟身兼晉國王爵,您這樣做不合適吧?出了事我們也不好交代,差不多就行了。」




  敢阻攔?一併打斷!
arty2008 發表於 2019-3-30 00:00
第一五二九章 烏常的反對

  什麼叫差不多就行了?邵平波漠然著,他親自來了,又怎麼可能差不多就行了?

  手一翻,亮出了一面黑水台的令牌,「黑水台辦事,還望不相干的人不要介入。」

  他手上一直有一面黑水台的令牌,黑水台那邊並未收回去,也和太叔雄的意思有關,太叔雄一直是希望他出來辦事的,而黑水台也一直有人手駐紮在邵府,他現在隨行的人手中就有黑水台的人。

  二人相視一眼,略有忌憚,一人提醒道:「邵都督,這是他們的家事,你動用黑水台的身份,無異於公報私仇。」

  邵平波哦了聲,手上令牌收了起來,「家事?好,那就論家事,這是我妹子家,我們的家事,還望二位不要插手。」

  另一人道:「邵都督…」

  邵平波出聲打斷:「好了,有什麼事我一力承擔,回頭我會給坐鎮宮中的太叔長老一個交代。」下巴一抬,對摁住地上兩人的手下道:「你們還等什麼?」

  咔嚓幾聲響,昊啟和昊雲圖的腿腳,要麼直接被人給擰斷,要麼被人給一腳踩斷。

  「啊……」兩人發出一陣淒厲慘叫。

  兩人的隨行無人敢妄動,這邊已經發話了,誰敢阻攔,一併打斷手腳!

  也攔不了,邵平波的護衛中可是有不少修士的。

  太叔歡兒不忍直視,回頭看向了一旁,她不知這才是他丈夫真正的辦事風格。

  痛得死去活來的二人被鬆開了,邵平波踱步上前,居高臨下,冷冷道:「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把你們吞進去的老老實實給還回來。窩藏原衛國皇妃的帳,我還沒跟你們算,明天的這個時候,敢少一樣東西不還,別怪黑水台的人以通敵罪去抄家!進了黑水台,我保證你們無法活著出來,扔出去!」

  他並不怕得罪這二人,他這樣幹,也不怕掀起什麼波瀾,憑他如今和朝臣們的關係,沒人會為了兩個無足輕重的人得罪他。他也不會再給二人報復的機會,待到兩人把東西吐出來,兩人遲早會死於非命的,會有「齊國餘孽」把二人給做掉的。

  於是疼得直冒冷汗哼哼的二人就這樣被拖走扔了出去,兩人隨行也灰溜溜的跑了。

  兩名晉國派駐王府的修士相視一眼後,也事不關己地退開了,回頭只需將情況上報,該怎麼處置是上面的事。

  接下來則是一家團聚的樣子,邵三省含著淚拜見了小姐,也引薦了太叔歡兒給這一家人認識。

  昊真的兩個兒子也喊了邵平波「舅舅」,兩個少年看向邵平波的目光中是透著崇拜神色的,就憑邵平波剛才的殺伐決斷,少年人看了自然是十分的解氣。卻不知邵平波早年為了個邵柳兒鋪路曾動過弄死他們的心思。

  邵柳兒的親生兒子,已經能到處跑且喜歡爬樹的小傢伙,邵平波自然是見了的,有見面禮。

  至於昊真,從頭到尾的態度都很沉默,有問才會答上那麼一句。

  離開時,邵柳兒領著昊真的兩個兒子送人送到門口,邵平波臨別叮囑妹妹道:「以後有什麼事不要不吭聲,派人聯繫老邵。」

  邵柳兒乖巧的「嗯」了聲。

  邵平波回頭又叮囑太叔歡兒:「你有空多過來走動,不要太生分了。」

  太叔歡兒笑著挽了邵柳兒的胳膊,「一家人,自然是要常來走動,還用你來交代?」

  夫妻二人告辭,目送馬車離去的邵柳兒神情異常複雜,也終於從差點被逼瘋的處境中走了出來,如釋重負,否則天天被昊啟他們那樣折騰的話,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經此也算是明白了,在晉國,他們一家的情況想平平安安生存下來的話,離不開這個哥哥的庇護。

  坐在馬車內的邵平波亦是心緒萬千,邵柳兒這回倒是喚了他不少次「大哥」,還讓自己兒子跟他多親近。

  兄妹重歸於好,這是他想要的結果,也是他之前坐視昊啟他們逼迫不出手的原因。

  可他心裡並不是滋味,柳兒已經不是當年的柳兒,已經不是那個愛恨分明為了一個男人不惜殉情的柳兒,已經被生活磨平了稜角,屈服在了現實的面前。言語間,為了保全家小,竟隱隱有幾分主動示好的意味。

  這也許是好事,但也說明是他沒有守護好妹妹的那份純真。

  太叔歡兒是很高興的,發現這個小姑子並不難打交道,跟她頗為親近,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嘰嘰喳喳著唸叨著改天帶邵柳兒他們去哪玩的事。

  ……

  晉國遷都的風聲出來了,燕國朝廷上下也在揣摩攝政王是不是要遷都,因商朝宗遲遲沒有挪位到京城的意思。

  商永忠這個燕國大司馬似乎也賴在了南州府城沒有離開的意思。

  整天往商朝宗身邊跑,蒙山鳴和藍若亭身邊也時常有他的身影。他心裡很清楚,什麼燕國大司馬,手上又沒什麼真正的兵權,這大司馬的位置說是你的才是你的,說不是你的隨時能拿掉,跟蒙山鳴和藍若亭是沒辦法比的。

  尤其是蒙山鳴,商朝宗成了攝政王,蒙山鳴在燕國軍方的地位才是真正舉足輕重的,遂時常向蒙山鳴請示。

  他也有不回燕京的理由,如今正是紫金洞、逍遙宮和靈劍山的利益大調整的時候,燕國人馬正在大肆調動,他這個大司馬再沒什麼實權,卻是清楚許多事情的,可列出詳情供這邊參考,也可在這裡協助商朝宗對各州下達軍令。

  如此一來,他也就順其自然的留在了這裡。

  在商朝宗幾人身邊泡久了,也終於摸清了商朝宗的意圖,商朝宗壓根沒有挪位去京城的打算。

  首先是商建雄對京城的經營太深,去燕京的話必然要抽調大量的親信人馬前往,會影響兵力布置格局。

  其次是南州如今所處的關鍵位置,正好卡在燕國和秦國佔領地的中間,比京城更關鍵。

  最後就是南州這一帶經營得久了,待著放心,也便於應付可能到來的晉國東征。

  現在又不是燕國皇帝,幹嘛非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跑到京城去?

  明白了這邊的意圖後,商永忠立刻命人在南州置辦宅院府邸,同時傳訊給家人,讓趕快遷來南州。

  他這一帶頭,朝堂官員立刻明白了什麼,都開始往這邊跑了,舉家搬遷,整個朝堂軍政體系都開始往南州遷。

  南州府城的地價,亦被搞得暴漲。

  ……

  器雲宗,藍道臨和督無虛聯袂來到。

  烏常露面迎客,見面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問:「有事?」

  憑欄處負手的藍道臨道:「燕國那麼大的動靜你看不到?」

  烏常:「你想說什麼?」

  督無虛:「燕國如今給那個商朝宗掌握了軍政大權,讓他整合了燕國的力量,對晉國東征不利,你看不到?」

  藍道臨:「這個商朝宗善於統帥人馬作戰,的確對晉國東征不利。」

  烏常:「是不利,又怎樣?」

  藍道臨:「讓縹緲閣出面,把商朝宗等主要人員請去縹緲閣,找個藉口除掉。」

  烏常:「我不贊成這樣做。」

  督無虛:「利用晉國力量掃平天下的是你,現在出現了阻力,反對清除的也是你,你想幹什麼?」

  烏常:「你們當天下人是傻子麼?若嫌我們的意圖還不夠明顯,你們乾脆把韓國和宋國的軍方主要人物也給殺了算了,好讓天下各派都知道咱們要剝奪他們利益,然後他們抱團,紛紛抵達兩軍前沿,抵抗晉國,你們就高興了。」

  「然後那些個隱藏的元嬰期修士也跑到晉國軍中偷襲搗亂,我們防得住嗎?結果是晉國不能逐一橫掃,還搞個屁!真要這樣,繼續大海撈針找人就是,還費這勁作甚?」

  「你們想清楚了,現在勢不在我們這邊,但各方勢力明裡暗裡都不敢站隊,真要逼得天下修士被那些人給利用了,沒事就針對縹緲閣的人搞暗殺,我們有多少人可供他們殺的?我們還能把下面人一直栓在褲腰帶上保護著不成?」

  「難不成你們想最後就搞得只剩下我們三個,然後我們三個天天跑出去殺這個殺那個,有人在背後作祟搗亂,靠殺人就能讓人聽話嗎?剩下我三個,靠我們三個,能把人給找出來嗎?」

  藍道臨沉聲道:「說不定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企圖。」

  烏常:「那你說怎麼辦?別忘了對方還有聖羅剎和羅芳菲,還有十幾個元嬰期修士,我們的處境很被動,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督無虛:「對方的目的很明顯,逐個擊破,估摸著已經瞄上了我們三個,正在伺機將我們三個分別剷除!」

  烏常:「那也得他們能殺得了我們才行,他們沒有動手,就說明他們沒有把握,只要我們自己穩住陣腳不亂,不再給他們利用的機會,他們便奈何不了我們。」

  藍道臨冷冷道:「你真能做到不被利用嗎?老妖婆是怎麼死的?」

  烏常:「之前是不知道還會冒出個羅芳菲,現在必須要考慮羅芳菲和聖羅剎聯手的事了,我們三人不能再內訌了。」

  藍道臨瞅向督無虛,「出了個羅芳菲,這傢伙還不是照樣對羅秋下了殺手!」

  督無虛漠然道:「我哪知道羅芳菲竟有和你正面交手的實力。羅芳菲的實力究竟如何,我沒看到,還不都是你在說,是真是假,或是不是你抱了什麼企圖,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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