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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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6823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6 01:00
第一五四零章 若得太平

  非我不可?商淑清聞言訝異,明眸中目光連閃,想不到自己在道爺心中還有這麼大的用處。

  她不知自己要參與什麼,但想到能和牛有道一起辦事,心裡的確有些期待。

  藍若亭也驚訝了,看看商淑清,又看看牛有道,他能看出,郡主明顯是不知情的,忍不住了,問:「道爺,我能問一句是什麼事嗎?」

  牛有道:「不要多問,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還有,這件事不要告訴王爺,我茅廬山莊的對外傳訊已經被三聖給監控了,所以你這邊與王爺的聯繫不能保證沒有被人給滲透,多言恐會被人看出什麼端倪,屆時後果將不堪設想。王爺那邊你不用擔心,紅娘在王爺身邊,有什麼事我會讓紅娘直接與王爺溝通。」

  聞聽茅廬山莊的對外傳訊已經被三聖給監控了,藍若亭可謂心驚肉跳不已,但害怕也沒用了,南州這邊陷得太深了,已經沒辦法抽身了,只能跟著眼前這位道爺一條道走到黑了。

  當即連連點頭道:「明白了,道爺放心。」

  牛有道:「我現在倒是擔心你這邊,你不經軍令,籌辦這些事會不會惹人懷疑?若有問題,現在必須提前解決。」

  藍若亭:「這點,道爺儘管放心,我現在負責的就是前方大軍的物資籌措,已有軍令在手,可號令燕國各地,不從者可以軍法從事。所以我從各地調配軍需都是正常事,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

  牛有道頷首,「那就好。藍先生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只有六天的準備時間。六天內,務必把我交代的一切給秘密準備妥當,否則有可能會給王爺那邊造成巨大損失。六天後,千萬記住,時間一到,你立刻帶著王妃還有小王子秘密潛隱,躲起來,南州府城這邊有可能會出事,最好是不要讓其他任何人知道你們的下落。」

  實際上與烏常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多,他估摸著六天時間應該夠了,同時繼續交待道:「你回頭給我個藏身地點,等我的消息,我若沒有派人通知你們危險解除了,你們不要現身。」

  藍若亭越發心驚肉跳,問:「先生,何事這麼嚴重,還會波及到南州府城這邊?」

  具體怎麼回事不需要多說,牛有道只提醒一句讓對方鄭重對待:「與三聖決戰的時候到了,勝負應該會在這十天左右見分曉。」

  藍若亭倒吸一口涼氣,商淑清亦目瞪口呆,心慌緊張起來。

  穩了穩神,藍若亭又問:「先生,南州府城這邊的其他人怎麼辦?」

  牛有道:「藍先生,顧不上太多了,有些事你覺得讓太多人知道合適嗎?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你之外,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了,哪怕是王妃,也不要告知。六天時間,我交代的事情你都記清了嗎?」

  藍若亭深吸了一口氣,思索著把剛才被交代的事情給重複了一遍。

  確認沒問題後,兩人也不宜在此久留,牛有道走到一旁弄醒了歪倒在椅子上的銀兒。

  銀兒一睜眼,立刻惱怒了,蹭一下站了起來,似乎被弄出了經驗,滿臉幽怨斥責:「道道,壞人,壞…」目光落在了牛有道順手翻開的食盒內,只見裡面是一堆烤好的雞腿,小舌頭掃了掃嘴唇,鼻翼翕動。

  牛有道順手拎起,遞給,「拿回去吃吧。」

  銀兒立刻雙手一抱,眉開眼笑著,「道道。」

  牛有道對商淑清偏頭示意了一下,商淑清都為銀兒感到臉紅,太給女人丟臉了,趕緊過來,把食盒蓋上,牽了銀兒直接拉走。

  藍若亭對牛有道拱了拱手,就此告辭。

  離開時,面色平靜,實則內心驚濤駭浪般……


  宋國京城,相府小院內,看完手中信的元從將信給搓成了粉。

  回頭看向樹下一襲青衫布衣從容翻看各路消息的賈無群,走了過來,站在了案前對面,告知:「先生,我要離開了。」

  賈無群抬頭,聽出了這次所謂的離開,應該不是出去辦趟事那麼簡單,而是真的要離開了。

  賈無群起身,繞出桌案,走到了他的身後,在他背後寫字:南州召喚?

  元從:「是。」

  賈無群:我之前就知先生將離,果然同我預想不差,該來的終是無法避免。

  元從略有訝異,「先生早知道那邊要召我離去?」這事連他都不知道,不知這位何以得知。

  賈無群:因那長達半年之久的安寧。晉國東征在即,平靜即將打破,暴風雨將至,依先生實力,當去用武之地,南州召喚,不難預料。

  元從默了默,由衷感嘆道:「相處時長,某深知先生有濟世安邦之才,屈居在此,真的可惜了!」

  賈無群:世間有何可比清閒自在?只因世道不太平,若得太平,賈某願得一二美嬌娘忘情山水,不再過問世間這是是非非。

  元從哈哈一笑,「先生雅興,吾亦嚮往。」

  賈無群搖頭:莫笑!先生且記,此去決定天下命運走向,定凶險萬分,疾風驟雨來也快,去也快,需多多保重,待你我再相逢。

  元從點頭,「多事之秋,我不在了,先生千萬小心。」

  賈無群:先生不必多慮,攝政王欲取宋國,欲少麻煩,還用得上我和丞相,定有安排,我與丞相皆會平安。

  他猜得沒錯,牛有道讓雲姬送給趙雄歌的信中已經安排了這事,趙雄歌會聯繫上清宗的長老蘇破去安排,六天後上清宗會安排賈無群和紫平休暫時隱藏。

  這樣安排也是沒辦法,元從暴露了,得防範烏常殺到這裡來。

  元從想想也是,接觸了這麼久,對這位的頭腦是信服的,既然這位如此從容肯定,想必應該不會有事。

  之後轉身,朝眼巴巴看著這邊的魏多招了招手。

  魏多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元從問他:「信,你看到了?」

  魏多點頭,他翻譯出來的密信自然是看到了。

  元從:「我要走了,你在此照顧好先生。」

  「是。」魏多拱手領命。

  元從轉身去了屋內收拾,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也就往衣袖裡放了些隨身攜帶的物品。

  再出屋時,沒有再與二人多說什麼,徑直離開小院而去,頭也不回。

  整了整衣裳的賈無群在片片落葉飄零的樹下,對著離開的背影,彬彬有禮地拱手彎腰,默默送別。

  魏多見狀,也跟著同樣這般行禮。

  朝夕相處了這麼久,都不是什麼壞心人,也都不是什麼難以相處的怪人,多少有了些交情和感情。

  ……

  器雲宗亭台樓閣內,黑石快步來到憑欄處的烏常身邊,「茅廬山莊傳出的消息已截獲,招了宋國丞相府的元從,還有聖境內的昆林樹、敖豐和王尊,讓四人趕往南州碰面。」

  「王尊?」烏常回頭,問:「什麼人?」

  黑石:「應該是莎如來的心腹手下王尊。」

  烏常意外,「無量果連莎如來自己都無福分享,他屬下怎麼會冒了出來?」

  說到這個,黑石有些心酸,看到消息後,他就不知罵了偷果子的人多少次有眼無珠,怎麼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有資格分享無量果,難道他黑石不值那個利用價值嗎?為何不早早找到他?

  他卻不想想,九聖身邊的心腹可有一人得到了無量果?非是偷果子的賊不想,而是不敢,因為這些人在九聖的身邊,太容易暴露了,莎如來有機會都不敢用。

  心酸無奈的心情不敢表露,表面依舊恭敬道:「屬下遍查聖境名單,名叫『王尊』的人只有他一個,沒有第二個,應該就是莎如來身邊的那人。這個時候能召他出聖境,想必是分享了無量果的人之一。」

  烏常:「除了這四人,沒有召集其他人?」

  黑石:「暫未見與其他人有聯繫。」

  「說是出動六個,卻沒聯繫西海堂他們,看來剩下的六個都容易暴露。」烏常自言自語著,捏動著手指,盤算著,「除了這四個,還有西海堂、宮臨策、晏逐天、文華、諸葛遲、趙雄歌是這段時期書信來往中已經確認了的,這已經有十個了,還差兩個。茅廬山莊是中樞,再躲兩個很正常,梳理出結果來已經不難了。」

  黑石:「聖尊明鑒,茅廬山莊內就那些個人,鎖定目標的確不難了。」

  烏常漠然道:「其他人沒召集,這次說是來六個,已經召集了四個,難道另兩個就是不知身份的那兩個?我倒要看看都是些什麼貨色。」

  事後怎樣一網打盡的計劃,已經在他心中醞釀了許久。

  目光倏地投向遠方,綻放精光,除掉藍道臨和督無虛,再掃清這些魑魅魍魎,天下太平,夙願可成!

  ……

  沉浸在夜幕下的妖魔嶺,魔宮內,趙雄歌看完手中信後,面色凝重著將信搓毀了。

  起身徘徊在屋內,最終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眺望燈火輝煌的修行界集市,喃喃自語著:「終於要離開了!」

  按照牛有道信中的計劃,他知道,幾天後,整個妖魔嶺將亂作一團。

  ……

  萬獸門,西海堂來到了歷代先師的祠堂內,看著那一排排的牌位,凝望著。

  按照牛有道的計劃,幾天後,整個萬獸門將對駐紮在此的縹緲閣人員大開殺戒,此舉意味著萬獸門將徹底沒了回頭路。他是在萬獸門成長起來的,更是萬獸門掌門,因一己私慾,不知是否會將萬獸門給帶上絶路,心中多少有些羞愧。



  
  最終大決戰序幕揭起~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6 10:00
第一五四一章 交代後事

  靈宗鼎山,鑿空山腹的煉丹場內,熱氣騰騰。

  掌門晏逐天出現在山腹內的洞壁上,站在內伸的露台上,俯視煉丹場內大大小小丹爐鎮壓的熊熊火光。

  眼見丹爐開爐,眼見丹爐配藥置入封閉,眼見上上下下的靈宗弟子忙碌,眼見縹緲閣的人在其間來來往往監督登記。

  負手站在高高露台上的晏逐天面無表情,煉丹場內大大小小的火光映襯在他眸中閃爍,一如他的心情。

  這一回,他不知自己將會把靈宗帶往哪條路。

  也許是條不歸路,也許能帶領靈宗就此擺脫這樣的監督束縛,哪怕是為了他自己,不管如何,都值得冒險嘗試。

  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有一點他是能肯定的,靈宗不會滅亡,至少靈宗的弟子不會被人給趕盡殺絶。

  道理很簡單,只要天下還有修士,就需要靈宗煉製的靈丹妙藥,不管誰執掌這個天下。

  若失敗,最可能萬劫不復的只有他一人。

  ……

  天行宗後山靜地,洞府外面崖壁上的鏤空走廊內,文華漫步穿行在其中。

  眼前的景致明明很熟悉,此時卻像初次見到一般,眼神中透著依依不捨,貪婪的想把這天行宗的景致全部給記牢。

  見到一群靜坐在山間修行的弟子,他駐足遠遠居高凝望,有些出神。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按理說他已經退隱,全派上下任勞任怨供養著他,他不應該做對不起宗門的事,何況如今的掌門還是他的女婿,也是他的弟子。

  因一己私慾,很有可能把宗門給引上萬劫不復之地,真的合適嗎?

  可他如今沒得選擇。

  也不知是不是牛有道在危言聳聽。

  牛有道說他們這些人都暴露了。

  牛有道說經過對烏常那邊的滲透,發現烏常發現了茅廬山莊與他們這些分享了無量果的人之間的聯繫,大家已經全部在烏常的秘密掌控中。

  現在之所以不動他們,是因為烏常想利用他們除掉藍道臨和督無虛,之後再將他們給一網打盡。

  如今烏常還不知他牛有道已經知曉,拐彎抹角的利用上了。

  牛有道決定將計就計,將先率領一批人和烏常聯手,除掉藍道臨和督無虛,而後所有人再聯手除掉烏常。

  也就是說,一旦解決掉藍道臨和督無虛,他們沒了利用價值,烏常就會對他們動手。

  好好的,怎麼會暴露了呢?

  信是牛有道派人親手送來的,已經不敢再利用金翅傳訊,問題的嚴重性似乎真如牛有道所言。

  這也意味著他不敢再傳訊聯繫牛有道確認是怎麼回事。

  牛有道所言現在還不知是真是假,但也只能按照牛有道說的去做。

  按照牛有道的計劃,時間一到,也能核實,只要抓住了烏常派來攔截書信的人,自然也就證實了。

  一旦確認自己暴露了,與烏常之間便只能是你死我活,烏常不死,整個天行宗因為他,遲早要面臨滅頂之災!

  「師傅。」關門弟子單仙兒蹦蹦跳跳而來,很歡快的樣子,問:「師傅,您看什麼呢?」

  文華回頭看了看她,微笑道:「沒看什麼,隨便走走。」

  再回頭眺望整個天行宗,內心裡,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整個天行宗的將來,一旦功成,整個天行宗將會是另一個境界,所有人都要感謝他。

  ……

  藥谷海邊,郭曼浪濤岩石邊搜尋海鮮之際,那條妖修所化怪魚再次游到了她的腳邊,吐出嘴裡的傳遞書信,又迅速消失了。

  順手不動聲色地抓了蠟丸密信在手,繼續搜尋了一陣海鮮後方離開。

  她一直在和茅廬山莊那邊保持著秘密聯繫,哪怕顏寶如回來帶回了和茅廬山莊的直接聯繫方式,郭曼也一直保持著暗線方式。

  烏常掌握了顏寶如那條線,並未掌握郭曼這條暗線。

  ……

  茅廬別院密室內,雲姬快步來到牛有道身邊,稟報道:「昆林樹、敖豐和王尊已經到了,在城外山中和元從碰頭了。」

  牛有道默默點頭,案後起身,走到牆邊,抬手撕下了一張地圖,又走回案邊鋪開,提筆在地圖上的某地圈了個地方。擱筆折好地圖,遞給雲姬,「地圖給他們,讓他們先趕往晉國此地去等我們。告訴他們,有什麼疑問,我見了他們再解答。」

  雲姬有些意外,「不一起去?」

  牛有道:「人多了太扎眼,分開行事吧。咱們還要先去趟別的地方,回頭你就知道了。」

  雲姬不再多言,轉身去執行了。

  待她從城外返回覆命後,發現呂無雙已經和牛有道站在了一起等她。

  稍後,背著三吼刀的袁罡來了,稟報導:「都安排好了,到了時間圓方會執行。」

  牛有道嗯了聲,又對雲姬道:「打開通道去趟王府那邊,郡主他們應該已經在等我們了。」

  郡主?雲姬有些不解,不過還是照做了,領頭在前,出了密室順著一條地道走到了盡頭,掌摁土牆,泥土消融分開出了一條道。

  一行穿過,來到了王府下面的密室。

  幾盞燈火處,銀兒在吃東西,靜坐等候的藍若亭和商淑清聽到了腳步聲立刻站了起來。

  見到牛有道等人的來到,二人立刻站起行禮:「道爺。」

  嘴裡嚼著東西的銀兒回頭,甜甜一笑:「道道。」

  牛有道給了個笑,便對藍若亭道:「藍先生,都準備好了沒有?」

  藍若亭:「道爺放心,一切都按您的吩咐準備妥當了,不會有任何問題。」

  牛有道點頭,「好,你這裡按計劃行事。」

  「是!」藍若亭拱手領命。

  牛有道回頭看向商淑清,「那就走吧。」又朝銀兒招手,「銀兒,走。」

  「去哪?」抱著食盒的銀兒站了起來,一臉好奇。

  「去了就知道。」牛有道上前扯了她胳膊直接拉走,見到商淑清也隨行,銀兒才放棄了掙扎,邊走吃東西。

  雲姬在前開路,牆壁上憑空出現了一個洞,將幾人給吞沒了。

  藍若亭拱手送行,目睹土牆融合了才放手,一聲嘆,嘴裡不知嘀咕了些什麼……

  地下一行,再見天光時,已到了一座深山中,銀兒嘴裡嚼著東西,東張西望著。

  雲姬和袁罡搖動指鈴,不多久,兩隻飛禽坐騎從山背飛來,俯衝而下。

  牛有道抓了銀兒和袁罡的胳膊跳上一隻,雲姬抓了商淑清和呂無雙的胳膊跳上一隻。

  兩隻飛禽坐騎載了人騰空而去……

  南州府城到蒼梧縣的距離不近,但對飛禽坐騎來說,在一州境內,算不上多遠。

  在空中看到蒼梧縣城外的那座寧王別院後,牛有道往山中某地指了指,兩隻飛禽坐騎俯衝落入了山谷中。

  一行跳下環顧之際,山林中躥出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趙雄歌。

  見面打了個招呼,牛有道也沒多話,讓袁罡留守原地看著,回頭帶著一行去了老地方。

  此時,雲姬大概知道了來意,停步的地方正是她上次和牛有道來過的地方,不由回頭多看了商淑清兩眼。

  牛有道揮手示意下,雲姬施法帶著一群人破地而入,直接來到了陰森森的地下河畔。

  遠處能聽到地下河瀑布的轟鳴聲,趙雄歌放出了月蝶照明,狐疑道:「牛有道,你帶我們來這裡作甚?」

  商淑清左顧右盼,她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不就是寧王別院下的秘密通道麼?

  牛有道解釋了一句:「你東郭師兄密謀的後手就在這裡。」

  「什麼?」趙雄歌一聽就懂,猛然回頭,滿臉的難以置信,「你確定?」

  後手?呂無雙目光閃爍,不知指的是什麼,但一行能這般鬼鬼祟祟前來,所指必然干係重大。

  商淑清也不懂在指什麼,但卻聽懂了指的是上清宗的東郭浩然。

  雲姬則是心知肚明,也明白了,原來這個趙雄歌也是知情人。

  牛有道:「已經確定了,我已經去封印地看過了。」目光瞥了瞥商淑清。

  趙雄歌目光落在了商淑清的臉上,明白了,難怪帶著這個女人。

  牛有道:「這兩個女人就交給你了,務必保護好,等我回來。不出意外的話,五天之內我們應該能回來。若我們回不來了,身後事我也管不上了,封印之地的東西交給你看著辦了。」

  抬手指了下呂無雙,「她知道我暗布勢力的不少聯繫方式,她腦袋也好用,你們可以商量著辦。」

  「屆時,賈無群也在上清宗的手上,你可以把賈無群給找來。還有晉國那邊的邵平波,我一直沒讓他暴露,也是留給你備用的。只要賈無群和邵平波在手,兩人一明一暗,憑這兩人的頭腦聯手,一旦掌握到了足夠的情況,不會比我差,再加上她的見識和掌握的情況,兼東郭老兒留下的封印物,你們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而這,就是他把呂無雙也給帶來的原因,有些事情光靠武力是沒用的。

  他此去,做好了萬一回不來的準備。

  而早先對賈無群的設置和限制,就是為了萬一之後把賈無群逼上這邊的船。對邵平波的設置和限制,也同樣是如此。讓呂無雙接觸茅廬山莊各方面的消息,他都有深遠用意,都是在為萬一不測的這天做準備。

  他提前的種種後手和布置之下,為趙雄歌留下了搭配的班底,幫後人把路都給鋪好了。

  不管以前如何,他牛有道並未忘記自己是上清宗的弟子,今天把底交給趙雄歌,就是為了給上清宗留條後路!

  讓趙雄歌安排上清宗那邊去安排賈無群的躲藏,既是保上清宗,也是便於趙雄歌找到上清宗躲藏的下落。

  他牛有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哪怕萬劫不復,亦無牽掛。

  在這地下,包括死去的東郭浩然在內,有上清宗兩代人為之奮鬥犧牲的嚮往。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6 18:01
第一五四二章 勢在必行

  有些事情其他人是不能完全懂的,趙雄歌一聽就明白其中深意,想起了當年他和牛有道在月下的對話。

  記得牛有道當年告訴他,只要你我當中還有一人活著,上清宗的香火就不會斷!

  趙雄歌緊繃著臉頰盯著他,嘴唇嚅囁著,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牛有道繼續提醒:「有一點需注意,邵平波這人不知曾經經歷過什麼,為達目的,可犧牲一切,行事可謂極端。但觀他這些年的一些所作所為,又胸懷兼濟天下蒼生之志,大善是他,大惡也是他,是人也是鬼。所以此人可用,但需小心,一旦給他找到機會,他必將天下修士給趕盡殺絶,包括上清宗在內。」

  「賈無群此人則仁義平和得多,有事則對事,無事則獨善其身,胸無野望。但不管是邵平波,還是他賈無群,一旦有機會,只怕都不會放過天下修士,且一旦動手,手段必然殘酷!」

  「所以該如何跟這兩人相處,需你們自己衡量。你知道魔典上有關第五域的事,能否與他們折中,你們自己看著辦,我若不能回來,也管不上了。」

  趙雄歌繃著臉頰默默著給出了一句:「東郭師兄沒看錯人,上清宗之幸!」

  牛有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少望他臉上貼金,此事之後,我仁至義盡,再也不欠上清宗分毫。」見他又要開口,猜到他要說什麼,忙抬手,「打住,不要跟我講什麼大道理,我聽不進去。」

  趙雄歌無語。

  呂無雙忽出聲道:「你們到底想怎麼做,沒有把握就不要冒險!」

  目前的具體行事方式,無論是牛有道還是袁罡,都對她進行了隱瞞,因為隱瞞,她猜到了牛有道要行兇險之舉,這次聽到交代後事,等於是確認了。

  商淑清眼中滿是焦慮,她又不傻,自然也聽出了牛有道在交代後事,但眼前似乎又沒有她說話的份,乾著急著。

  銀兒反正聽不懂,還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零食裝進了她的小書包裡,不時伸手掏出剝殻往嘴裡塞。

  對她來說,世上似乎沒有什麼是比吃更幸福的事情,熟悉的人也都見怪不怪了。

  牛有道對呂無雙笑道:「你放心,此行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沒完全把握的事情我不可能幹。」

  呂無雙:「那你說這些廢話幹什麼?你想死,我不攔著,但我的男人必須安全回來。」

  趙雄歌略有狐疑地看著這女人,不知是誰,不知她男人又是誰?

  牛有道:「凡事總有意外的可能,三聖更非尋常人,以防萬一的準備還是要做的。好了,我意已決,你來了這裡也無能為力阻止什麼,聽從安排便是。」

  「你…」呂無雙火大,但確實無能為力。

  牛有道轉而又對趙雄歌道:「她們兩個就交給你了,保護好她們,開啟封印的方式你是知道的,地方就在瀑布後面。」

  瀑布?趙雄歌盯向嘩嘩聲傳來的地方,微微點頭,堅定目光回到他臉上,語氣亦堅定:「平安回來!我相信憑你的能力,一定能回來,開啟封印的事還是等你來吧!」

  牛有道呵呵著,避開了這個話題:「我發現你還是邋遢一點更順眼,收拾乾淨了,我反倒有些不習慣了。」轉而對嘴裡不停的銀兒伸手道:「銀兒,跟我走。」

  銀兒點頭,被牽手走了幾步後,後面突然傳來商淑清的聲音:「道爺。」

  牛有道停步回頭,問:「郡主還有事吩咐?」

  商淑清銀牙咬唇,艱難著,語帶顫音道:「能不能不去?」

  她知道自己沒資格阻止什麼,也幫不上什麼,可知道這位有可能回不來,沒能忍住。

  「沒有回頭路了,不去,一切都將功虧一簣,勢在必行!」牛有道給了句交代,拖著銀兒就走。

  「清清?」銀兒不停回頭,似乎才發現商淑清不跟著一起走,遂求著牛有道:「道道,清清一起走。」

  牛有道沒理會,示意雲姬開路,硬把銀兒給拖走了。

  這個狀態下的銀兒在他手上翻不起浪來,別人擔心激怒,他不怕,因他隨時能化解銀兒體內滋生的異種妖氣,能一直將銀兒給扼制在這種虛弱狀態。

  地下河畔只剩三人,趙雄歌緊繃著腮幫子盯著牛有道消失的地方,身後忽傳來呂無雙的聲音:「郡主哭了?」

  趙雄歌聞聲回頭,只見商淑清已是淚流滿面,不由問了聲:「怎麼了?可是害怕這黑暗環境?放心,沒事的。」

  商淑清搖頭,哽咽,已是泣不成聲,「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為了一己之私把他從上清宗給拉下山的。」

  原來是這個!呂無雙不知一些內情,漠然道:「你怕是想多了,區區一個上清宗是困不住他的,離開上清宗和你無關,他當初不是不走,只是時機未到而已。金鱗豈是池中物?這個世道他避無可避,沒有你去上清宗,他遲早也要出山搞事。」

  趙雄歌則寬慰道:「郡主,你的臉,他已經為你找到了治癒的辦法。很快,要不了多久,你臉上的胎記就能祛除了。」

  商淑清淚難止,滿懷自責,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倒是呂無雙又冷眼盯上了趙雄歌,「趙雄歌,你在烏常眼皮子底下隱藏得夠深吶,你也突破到了元嬰期?」

  趙雄歌看向她,疑惑,「還未請教,你是?」

  呂無雙抬手撕下了臉上的假面,露出了真容,「呂無雙!」

  「……」趙雄歌瞬間瞪大了眼睛看著她,見過的,在妖魔嶺見過這位現身,也知道這位如今在牛有道身邊,只是有點沒想到,難怪牛有道說憑這位的見識什麼的。

  商淑清也被這名字給嚇一跳,滿臉淚的扭頭盯著她,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無雙聖尊?

  不過看這位的氣勢,睥睨間懾人,不像有假。

  無上聖尊的淫威震懾天下已久,可謂深入到了眾生的骨子裡,突然知道就在自己身邊,情緒想不受影響都難。

  趙雄歌愣了一會兒,試著問:「你剛才說你男人,你男人是?」

  呂無雙淡定道:「袁罡!」

  「啊!」趙雄歌失聲:「那個猴子?」

  袁爺?商淑清也傻眼了,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瞬間忘了難過心情。

  呂無雙漠然道:「不行嗎?」

  趙雄歌狐疑,「你在開玩笑吧?」

  呂無雙:「玩笑?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拜過天地,明媒正娶的夫妻,牛有道沒跟你說過?」

  「……」趙雄歌和商淑清同時無語凝噎,同時傻傻地看著她。

  趙雄歌腦海裡如同漿糊一般,他也相信呂無雙這種人不可能拿自己的清譽開玩笑,但他想到了一人,妖魔嶺的馮官兒,袁罡為了那個馮官兒要死要活的,卻又跟這位成了夫妻,那馮官兒算怎麼回事?

  巧了,他想到了馮官兒,呂無雙也想到了,冷冷道:「聽說那個馮官兒一直在你那邊由你照顧著?」

  趙雄歌不知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下意識偏頭看向一旁,與商淑清對上了眼,強行辯駁了一句:「魔教看著,不關我的事。」話畢發現不對,心裡嘀咕,我又沒做虧心事,我心虛幹嘛?

  「哼哼!」呂無雙一陣冷哼,「不願說就不說,說點你知道的,牛有道剛才說的封印之物是怎麼回事?」

  趙雄歌沉默了,他這個人嘴巴牢得很,烏常挖了那麼多年都挖不出秘密來可想而知,有些東西在不能確定無慮之前不會輕易洩露。默默著給了句:「他既然交代了,不管他能不能回來,你都會知道的,不急於一時。」

  見他不說,呂無雙如今也沒能力逼他說,大家也不熟悉,只能作罷。

  目光投向了水流巨大落差傳來聲響的地方,自言自語了一聲:「瀑布後面,封印之物,東郭浩然…」

  顯然在思索究竟是什麼東西,跟牛有道在一起那麼久絲毫未發現過任何端倪,根本沒有猜測的方向,但她能猜到,所謂的封印之物肯定非同一般。

  聽到二人談話,商淑清亦有思索,但也猜不到是什麼……


  兩隻飛禽坐騎再次從山中騰空而起,載著人快速振翅而去。

  空中風聲呼呼,雲姬忽回頭問道:「你為何不開啟封印將那十萬鴉將帶去,豈不穩妥?」

  牛有道苦笑,有些事情不想解釋,但真不知有些人是怎麼想的,這難道也拐不過彎來嗎?嘆道:「我倒是想帶,可是怎麼帶過去?過得了西屏關嗎?這麼龐大的規模,在燕國的地盤上運輸沒問題,一旦進入了晉國的地盤,很難掩人耳目,容易暴露,一不小心就會引起烏常的懷疑。長途跋涉,時間上也來不及,這麼大規模飛過去的話,連瞎子都瞞不過去。」

  雲姬想想也是,嘆了聲,「你當初就應該把烏常給引到燕國的地盤上。」

  牛有道:「你以為我不想?刻意設置地方,什麼解釋合適?烏常會警惕。烏常刻意設置地方,什麼解釋合適?藍道臨和督無虛也會警惕。你以為他們會不防不查?九個垮了六個,如今這三個的警惕性都很高。只有讓他們自投羅網才是最好的選擇!」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7 00:01
第一五四三章 赴約

  他既然這樣說,說明是深思熟慮過的,雲姬也就不再多問了。

  她之所以說這些,源自內心的擔憂和惶恐,她知道即將面對的敵人是多麼強大的存在。

  換了曾經還在渡雲山的她,她肯定要逃避躲藏,如今的她在茅廬山莊這邊經歷了很多,而且是經歷了很多大事,諸多大事也是她參與著一路走過來的,可謂在不知不覺中經受了一場洗禮和蛻變。

  如今茅廬山莊有難,牛有道決定正面對抗,她也不可能再獨自逃離,肯定是要一起面對的。

  隨行的銀兒似乎嫌臉上覆蓋的假面不自在,不時想伸手拉扯,牛有道會立刻伸手抓住她手,不讓她摘下。

  其它的問題不大,只要有吃的,牛有道管住她很容易,途中偶有採買……

  一行長途飛行,趕到了晉國境內的一處深山,兩隻飛禽坐騎降落在了最高主峰上。

  很快,先到的昆林樹五人露面碰頭了,見到元從,牛有道拱手躬身給禮:「讓師尊辛苦奔波,實在是情非得已。」

  師尊?昆林樹、敖豐、王尊、諸葛遲齊唰唰盯向了元從,有點不敢確定這是何人。

  元從擺了擺手,「沒什麼,招我們來所為何事?」

  牛有道略默,組織了一下言語,說道:「這次,我們要和烏常聯手對付藍道臨和督無虛……」把情況詳細說了下。

  元從和王尊明顯無語了,眼前這麼點人去和烏常聯手殺那兩位?

  昆林樹的反應還算平靜,他算是和九聖交過手的,加之心態上不畏懼。

  已經參與了前期的諸葛遲不聲不響,有些事情他是最感同身受的人,有過小山村被圍剿的經歷後,他很清楚,有些事情必須面對,一旦讓三聖重掌了天下秩序,是躲不過的,遲早還是會被找到。

  而敖豐則是心驚肉跳模樣,面對督無虛他有心理陰影,「烏常的話豈能輕信,萬一是陷阱怎麼辦?」

  牛有道:「對烏常來說,藍道臨和督無虛才是他的心腹大患,在烏常眼裡,我們是次要的。」

  敖豐:「關鍵是,就算烏常配合也未必有用,憑我們的實力對上藍道臨和督無虛根本不可能殺得了他們。」

  牛有道指向了袁罡,「所以我帶了他來,元色死在了他的刀下,諸葛遲親眼所見!」

  幾位立刻齊唰唰盯向了袁罡,諸葛遲回應道:「一刀斃命!」

  一刀將元色斃命?元從等人大驚。

  牛有道沉聲道:「但他不是修士,無法飛行,所以需要大家配合。只要烏常的無邊魔域能困住藍道臨和督無虛,如同他說的那般協助我們,你們負責掩護,正面交手的事交給他去做。」

  昆林樹出聲了:「我和烏常聯手對付雪婆婆時見識過,他的無邊魔域的確玄妙,只要他真心,協助我們應該沒問題。」

  眾人大致明白了,但敖豐還是不安,「你覺得烏常事後能放過我們?沒錯,一旦我們四散而逃,憑他一人之力,想追殺我們所有人不太可能,但攆上一兩個痛下殺手還是沒問題的。」

  牛有道揮手指向了坐一旁樹下吃東西的銀兒,「所以我把聖羅剎給帶來了,一旦有變,聖羅剎為大家斷後……」嘰哩呱啦一通,知道這些人擔憂什麼,不免把事情進行了詳細解釋,以打消眾人的疑慮。

  最終,心裡多少有底了,敖豐才沒了什麼意見。

  詳細商議了戰術方面的使用後,一幫人再次出發,趕往烏常指定的接頭地點。

  雲姬旁觀了整個過程,暗暗感慨,這也就是牛有道了,在這些人面前有威信,大家都相信牛有道的話,換了其他人,恐怕沒人會願意去冒這個險。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牛有道自身親自前往赴險,有危險他自己首當其衝,僅憑這點便有足夠的說服力。

  而這也的確是牛有道要親自出馬的原因之一……


  「長老,有人來了!」

  山中野湖之畔的山林中,一人出聲提醒,早已等候在此的黑石立刻抬頭,順勢看去。

  看到了兩隻飛禽坐騎載了一群人飛來,他當即閃身而出,落在了湖畔的大石邊。

  飛禽坐騎這回顯得有些吃力,兩隻載了九個人來。

  見到落地的九人,黑石目光閃了閃,不是說來六個麼,怎麼來了九個?

  牛有道從九人中走出,「讓黑石長老久等了。」

  這都是元嬰期的修士?黑石在九人臉上逐一掃過,肚子裡滿是辛酸,嘴上淡定道:「不是說來六個嗎?」

  牛有道:「天魔聖尊不是嫌少嗎?人多點不好嗎?我負責居中溝通。」把自己摘了出來,表示自己不是動手的那個。「是在這裡等,還是怎麼弄?」

  黑石回頭揮手招了招,山林中立刻有人閃出,扛了隻大包裹過來,扔在了眾人跟前。

  黑石揮手讓那人退下後,說道:「你們這樣進器雲宗不合適,駐紮的縹緲閣成員中有藍道臨和督無虛的人。」指向地上包裹,「這裡面是縹緲閣的服飾,你們自己挑選合適的換上,偽裝一下便於我安排你們進入。」

  牛有道:「藍道臨和督無虛什麼時候到?」

  黑石:「你放心,一切按照計劃行事,聖尊算好了時間發消息給他們,他們兩個明天應該就會到了。」

  有些事情商量好了就是商量好了,時間上不敢輕易變動,否則會引起茅廬山莊的驚疑,搞不好會讓計劃泡湯,自然是嚴格遵照執行的。

  牛有道:「兩人所在地不同,你確認能明天都能同時抵達?」

  黑石:「他們現在小心著呢,非必要不會單獨赴任何人的約,一定是同時抵達的。」

  牛有道默了默,回頭示意了一下,雲姬立刻上前,打開了包裹,對裡面的衣服進行仔細檢查,防範有詐。

  檢查妥當,確認沒問題後,雲姬給了牛有道一個眼色。

  牛有道會意,「還請黑石長老迴避一下,容大家換衣裳。」

  這有什麼好迴避的?黑石好笑,但還是閃身入了山林中迴避。

  之後牛有道招呼上了一群人,就此置換縹緲閣的服飾。

  牛有道自己換好後,又為銀兒換置。

  給女人換衣服?此舉引起了山林中的黑石注意,留心到銀兒嘴不離食的貪吃模樣後,瞳孔驟然一縮。

  繼而又觀察其他人,看到背個布包武器的大塊頭袁罡後,他的目光又是一凝。

  待一切妥當了,牛有道招了招手,黑石出來,與之再做進入器雲宗的細節交流後,正式領了這些人離去。

  一行十餘人,直接搭乘幾隻飛禽坐騎走的,本就有黑石準備好來接應的飛禽坐騎,這次的坐騎倒是充足了。

  抵達器雲宗上空後,茅廬山莊這邊除了銀兒沒心沒肺外,其他人都保持了高度的警惕。

  縹緲閣收繳了天下各派的飛禽坐騎,在這裡暫時是無效的,還有人在空中巡弋。

  帶路的黑石顯然是知道從哪個區域進入更合適的,帶著一夥人直接空降在了器雲宗內,之後四不驚擾的做了秘密安置,讓牛有道等人耐心等待。

  站在山巔樓閣上的烏常,目睹了一群人的來到,等著詳情報來。

  黑石果然第一時間上了山,快速到了他身邊,拱手稟報導:「聖尊,人到了,來了九個人。」

  「九個?」眺望遠方的烏常回頭看來,「有什麼異常嗎?」

  黑石:「除了負責與我們溝通的人之外,其中有兩人比較可疑。其中背著布包的大漢,我懷疑是袁罡。還有一個女的,時常要人帶著,而且嘴裡吃食不停,我懷疑聖羅剎被帶來了。」

  「聖羅剎?」烏常目露警惕,琢磨一陣後,「這裡人多眼雜,我不便直接跟他們碰面,你找個時間安排一下,我親自看看。」

  「是。」黑石應下。

  ……

  夕陽下的西屏關,鎮守將領尹除,陪同在高品身邊,居高臨下指點著關外韓國和燕國的大軍營地。

  把查探到的敵方情況講了下後,尹除奉勸:「對方防守很嚴密,冒然進攻怕是不妥。」

  高品:「我又豈會不知不妥,可上面在施壓,聽那意思是,那邊好像有我們的內應。」

  尹除哦了聲,「若真是這樣,那倒好辦了,那內應可有與大帥聯繫?」

  高品搖頭。

  尹除愣了下,又問:「那內應的情況大帥可知?」

  高品再次搖頭。

  尹除頓時急了,「大帥,未做任何聯繫,這算什麼內應?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豈可冒然進攻?敵軍嚴陣以待,冒然進攻豈不是要讓弟兄們白白送死!」

  高品看了看左右,揮手讓左右隨行將領退下了,之後對尹除耳語道:「尹兄,你當我之前為何倉促攻打齊軍以致損失那幾十萬人馬?我開始也是拒不進攻的。陛下派密使與我聯繫了,器雲宗已經被縹緲閣給控制了,之所以進攻,是縹緲閣在背後施壓。」

  尹除沉聲道:「那幫狗娘養的!想幹什麼?」

  高品:「姑且不論他們想幹什麼,陛下扛不住了,我們不有所動作不行吶。許多事情,你我都沒得選擇,但可從中平衡。」

  尹除:「大帥的意思是?」

  高品:「進攻還是要進攻的,受挫了也好向上交代,上面也不好再隨意逼迫了。」

  尹除若有所思,明白了他的意思。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7 10:00
第一五四四章 尹除的煩惱

  但他不明白縹緲閣是幾個意思,問:「既然是縹緲閣的意思,為何不對燕國和韓國直接些,幹嘛要借我們的手?」

  「能直接就不用偷偷摸摸了,既然在偷偷摸摸,想必有他們的用意。」高品擺了擺手,不想多談這個,目眺敵軍那連綿軍營,沉吟著問了句:「聽說蒙山鳴來了?」

  尹除:「是。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商朝宗和蒙山鳴大張旗鼓的來了。據探子傳出的消息,商朝宗和蒙山鳴就住在那處山坡上。」揮手指向遠處一點。

  高品凝望了一陣,幽嘆,「商朝宗不足為慮,這個蒙山鳴有點棘手,有這老傢伙在,燕軍難克。」

  尹除笑了,「人說燕山鳴、齊無恨,與蒙山鳴齊名的呼延無恨已經敗在了大帥手上,這個蒙山鳴怕是也要在大帥手上飲恨。」

  高品回頭看他一眼,「只要你覺得不對,你可是敢對陛下陽奉陰違的人,連公主的男人你都敢殺,怎麼也學會拍馬屁了?」所謂的殺公主的男人,無非還是指在這裡殺陳長功的事。

  尹除呵呵道:「也許有恭維,馬屁談不上,我晉國如今兵強馬壯,這才是我敢說這話的底氣。呼延無恨擋不住,蒙山鳴也未必能擋住大帥。」

  高品略搖頭,目中有憂慮神色,喟嘆一聲,「並非我玷污呼延無恨,他雖與蒙山鳴齊名,但真要比起來的話,恐怕還差蒙山鳴一點火候。」

  尹除哦了聲,「此話怎講?」

  高品道:「呼延無恨這一生算起來,其實只和我晉國交過手,而蒙山鳴呢?你當知道,這老傢伙當年西壓趙國,北逼韓國,東克宋國,打得三國聞風喪膽,與各種角色交手,真正是身經百戰淬煉出來的。」

  「上次燕國敗亡在即,這老傢伙以殘廢老邁之軀再次出山,硬是力挽狂瀾,把燕國從鬼門關前拖了回來。」

  「而勝券在握的宋國反被他孤軍逆襲,整個宋國被他殺變了顏色,殺得宋國上下人心惶惶。傳言如今在宋國提及蒙山鳴的名號,能止小兒啼哭,能讓宋皇吳公嶺說話的嗓門低上幾分。」

  「傳言什麼的可以當笑話,可那一戰堪稱以弱勝強的經典之戰,你要知道,那是在燕軍斷了補給的情況下深入敵國打贏的。換了你我,能做到嗎?眼前我軍雖勢大,焉敢保證不會步宋軍當初之後塵?」

  尹除沉默著。

  高品目光又掃向了韓軍方向,「蒙山鳴善攻,往往以攻代守。而韓軍主帥金爵則是真正的善守…聽說商朝宗說過一句話,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這話倒是讓我頗為欣賞,金爵就是這種人。」

  「論名氣他不如蒙山鳴,論戰功之多那更是連給蒙山鳴提鞋都不配。可就是這麼個人,硬是讓韓國屹立在之前的七國中巋然不動,不管風雲怎麼變幻,不管外敵如何強大,有金爵在的韓國,便一直穩穩噹噹在那。」

  「老弟,你要知道,蒙山鳴的那雙腿就是殘廢在了金爵手上啊!如今這兩個人,一個善攻,一個善守,聯手對抗我晉國…老弟,為將者當知己知彼,這仗不好打啊!」

  尹除也忍不住嘆道:「所以我說,也不知那幫狗娘養的是怎麼想的,非要逼我們倉促動手。」

  高品目光閃爍而深沉,「要想贏,若我晉國的那位願意出山的話,此戰也許會輕鬆許多。」

  尹除:「何人?」

  高品:「太學邵都督。」

  尹除愕然:「邵平波?」

  高品頷首:「此人之才,就適合用在此時的僵局中打開局面。奈何之前被滿朝上下的大臣們聯手挫了銳氣,竟縮在了學堂裡當教書先生。可哪怕是當教書先生,也是極品,他在朝堂上的逆境,竟然又被他盤活了,真乃曠世之才!」

  「前番調兵遣將為東征做準備,我就預料到了眼前的困境,三番兩次去請他出山相助,遷都後我甚至是提著重禮三次登門拜訪,皆無功而返,只得了他一句話。」

  尹除頗有興趣,「何話?」

  高品:「他不知是不是知道了背後是縹緲閣在督戰,只奉勸了我一句,說現在不是東征的時候!我不死心,又找了陛下,結果陛下出面也沒用,這位邵都督打死也不肯再出山了。」

  尹除:「他還敢抗旨不成?」

  高品:「沒那麼嚴重,估摸著是陛下也看中他太學的作用,沒有太過相逼。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陛下有陛下的想法,心情也可以理解。只是這天下畢竟還沒打下來,好鋼就該用在刀刃上,這位邵都督躲在後面不出山,未免有些可惜了,哪是甘心一輩子教書的人?」

  說及太學,尹除觸及了心事,忽乾咳一聲,「那個大帥,說到邵都督的太學,我家婆娘時常傳信來聒噪,不時說誰家的那個誰誰進了太學,又不時說那家的誰誰從太學一出來就直接被朝廷派去當官了,這一邊還是學生,一邊就去當官實習了,女人家嘛,看得眼熱不是,何況我家裡還有個小兒子,我家婆娘不想那小子也在戰場上打打殺殺了…聽說大帥的長孫也進了太學?」

  高品斜睨,「你什麼意思?」

  「唉!」尹除雙手搓了搓,「卑職和公主之間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實在是不好開口啊,我一開口,這不是揭人家的傷疤麼?回頭還不知邵都督會怎麼想。那位可不是善茬,可是敢把滿朝大臣家眷給抓進大牢的主。」

  高品頓了頓,想起來了,好氣又好笑,「你也知道不好開口,你們之間的那些個破事,你不好開口,我就好開口了?你怎麼不找陛下開口去?以你尹將軍的戰功,陛下當會為你通融,你找陛下去吧!」

  尹除哎喲喂,「牽涉到七公主那事,您覺得我能向陛下開口麼?真要開口了,不是自找沒趣麼?滿朝上下都不想沾我這事,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婆娘又天天吵,我這都沒辦法安心打仗了。」

  高品:「少跟我來這套!婆娘再吵你休了再娶便是。」

  尹除傻眼且瞪眼,「大帥,兄弟追隨你多年,沒你這樣的。」

  高品負手道:「你這事誰都不好開口。其他事好說,這事,我是真幫不了。」

  尹除眼巴巴道:「這不是聽說大帥和邵都督的關係好麼?您再考慮考慮,看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忙轉圜一下。」

  高品:「你想多了,我跟他是有些交情,但也談不上多好,還沒到能涉及這種家醜的地步。」

  尹除瞪眼道:「大帥,您這樣說就沒勁了,我可是聽說了,你們兩個之前就勾結在了一起發財,戰事剛開始,聽說你們就在齊京那邊大肆置辦了產業,如今是賺得盆滿鉢滿。要說你們私底下沒商量過,誰信?」

  「就為這些個,我好不容易回趟家,卻被我家那口子給罵了個狗血噴頭。她說了,都是打仗,人家打仗發大財,而我發不了財不說,還盡幹些得罪人的事,連自家子孫的後路都給斷了。我是堂堂七尺漢子,硬是被罵得抬不起頭來…」

  高品怒了,「胡說八道!哪來的謡言?」

  尹除:「這是謡言嗎?你們那些個豪門大宅院,還有無數良田可都在那擺著呢,聽說連城外的一座碼頭都被大帥給買下來了,以後京城船來船往的都要向您交錢,您這是坐地發財啊!那些產業,就如今這價位,大帥,您可是富得流油啊,不知多少人羡慕的流口水。我說,有這好事,您之前都不知會兄弟一聲?害我如今天天被婆娘罵,未免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高品有些無語,抬手指著他。

  尹除:「我若是說錯了,你把我軍法辦了,若是沒說錯,我兒子的事,你幫我解決了。」

  高品甩手,有點無奈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一開始也沒想到邵平波在齊京那邊置辦了那麼多產業。待我進軍佔領齊京,對齊京執行軍管時,對一些產業進行沒收充公時,結果收到了他的信,才發現有他一份的。」

  「我過問後,得到黑水台的答覆才知,當初邵平波為了在齊京辦事方便,為了找個掩護,才私下置辦了那麼多產業。」

  「這是人家花自己錢買的,又立下了大功,我能怎麼辦?我還能沒收他的產業不成?」

  「邵平波當時來信,說萬一將來戰事有反覆的話,這些產業可能還能繼續掩護行事,我不但不能沒收,還得幫忙保護。當然,他在信中也給我提了句,建議我也買一些,說是我在那邊置業的話,能穩定人心。」

  「後來我一想,也是,我若在那置辦產業的話,說明我們晉軍有在齊國站住腳的信心,的確能穩定人心。於是我上奏陛下,陛下也覺得有理,於是我才以當時無人問津的價,向朝廷買下了一批充公的產業。」

  「我當時哪知道連我們晉國的都城都要遷到齊京來。當時朝中其他人為何不買?面對呼延無恨的攻勢,誰都沒把握,那時入手很有可能是把錢給砸進水裡。你給我聽好了,我當時可沒想發財,是為了穩定人心而破財的,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7 19:40
第一五四五章 蒙帥老了

  「換句話說,我這叫好心有好報,陛下也說不得什麼,擺在朝堂上也說得過去。你現在眼紅了,那你當時為何不買?再說了,就你家那口子的秉性,當時讓你買,她捨得掏腰包嗎?」

  尹除縮了縮脖子,還真別說,就當時那情況,戰事存在巨大的反覆可能,有幾個敢把錢砸那水裡去?

  被一通說,也只能是認命感慨:「看來我是沒大帥和邵都督那發財的命吶!」

  「命?」高品回頭盯著他,冷笑,「莫非你現在還認為是運氣不成?」

  尹除愕然,「不是運氣還能有什麼說法不成?」

  高品:「我之前也沒當回事,直到京城遷都的風聲出來了,手上產業價值暴增,我才意識到不對,把那位邵都督的過往翻出來梳理一下,答案就是明擺著的。」

  「對齊、衛之戰,他多年前就在策劃了。他突然跑去當教書先生,當時多少人笑話,現在誰還笑得出來?把他所有的行事仔細看看,那位邵都督是行臨時衝動之舉的人嗎?什麼掩護需要置辦他那麼多產業?」

  「現在回過頭來看看,一旦佔領齊、衛,老國都所在的位置的確不適合了,加之所處貧瘠,為了便於政令傳達,齊京便成了遷都的不二之地。」

  尹除嘶了聲,「他早就猜到了要遷都?」

  高品頷首,「那傢伙目光之深遠,謀略之深遠,不是你我能比的,隨便發個財只是順手的事,所以我才說,他躲在太學裡當教書先生可惜了!」

  尹除唏噓一番後,又冒出酸溜溜的話:「他不帶別人,獨獨帶著大帥一起發財,說明他還是要給大帥面子的。」言下之意很明了,還是他家小子的事。

  高品差點啐他一臉唾沫,「屁的帶我發財,我分明是被他給算計了,被他給利用了!」

  尹除愕然,「怎講?」

  高品:「那些產業價值暴增時,我也以為他是好心,後來一想,發現不對。他當時壓根不知道自己會娶公主,也不知自己會成為太學都督。你想想看,置辦那些個產業容易惹人眼紅,容易成為眾矢之的。什麼穩定人心讓我置業,分明是要把我給拖下水!」

  「他一封信就把我給裝了進去,為了穩定人心,我傻乎乎置辦的產業比他不知多了多少倍。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要成為眾矢之的也是我擋在前面,輪到他頭上,他好歹有功,他再損失也損失不到哪去。」

  「差點就被他給糊弄了還記他的人情感謝他,差點被他給賣了還幫他數錢。這傢伙太陰險了!不來這邊對敵,躲在京城當教書先生,實在是可恨!」

  尹除差點樂出聲來,不過砸吧砸吧嘴後,還是話裡泛酸:「這般糊弄,這般利用,換了誰都會樂意吧。大帥手上良田無數,豪宅幾十座,好的鋪面據說不下兩百座,還有些坐地發財的產業,多到我都記不住了,如今的大帥,說是晉國首富也不為過吧?」

  高品挑眉,提醒道:「你知不知道邵平波是怎麼處置那些產業的?我有關注,我清楚,大部分原價轉賣了,轉賣給了他那些學生,讓那些學生無後顧之憂好為朝廷效力。他這才是聰明人,你學著點,眼裡總盯著錢的人賺不到大錢。」

  尹除目光一亮,「大帥莫非想效仿邵都督?那我這裡,您是不是也…」

  高品:「你想什麼呢?我們跟他不一樣,都是手握兵權的人,你覺得我這樣收買人心合適嗎?」

  「說實話,我現在的產業,多到我自己都害怕,還首富?燙手,懂嗎?」

  尹除想想也是,頷首道:「大帥已是位列三公,升無可升了,再升就要封王了。再這麼有錢的話,賞什麼你也看不上了,陛下怕是賞無可賞了。」

  高品嘆道:「你戰功在握,不缺賞的,賞賜下來足夠你一家這輩子衣食無憂。其他人呢?一趟戰事下來,不知多少人要成為孤兒寡母,靠朝廷的一些撫卹難以為繼。有些事情,我不好做那好人,還是讓朝廷去做吧。」

  「我已上奏陛下,當時買下那些產業,本就是朝廷穩定人心之舉,只是藉由我手而已,我不好中飽私囊,現在當由朝廷出資,把我那些產業大部分原價買下,當做撫卹的一部分,分發下去,有了持續的產出,那些孤兒寡母將來的日子也能好過些。陛下已經恩准了。」

  「當然也不會全給朝廷,陛下也不好吃相太難看。我留下的一些,那些戰死的老兄弟的家眷,我也好關照不是?碼頭我留下了,自己留了條財路,也好給那些因戰致殘的近衛弟兄們留個後半生的營生。再多的,我能力有限,顧不上了!」

  尹除默默點頭,把這麼大的財富送出去,的確可惜,然而許多事情很複雜,貪心了不是好事,只能是一聲嘆,「大帥有心了!」

  ……

  中軍帳內,一群議事完畢的將領走了出來,蒙山鳴坐在輪椅上,羅大安推著出來。

  蒙山鳴抬了下手,輪椅面對夕陽停下了,前方正是沐浴夕陽餘暉的巍巍西屏關。

  長州刺史張虎等一群將領一字排開站在了輪椅後面,原蒙山鳴的舊部、後成了一方諸侯者佔了一半,皆眺望著夕陽下的壯美。

  宮州刺史徐景月冒出一句:「高品此時應該就在西屏關,奈何西屏關易守難攻,否則定將他拿下!」

  蒙山鳴知道因呼延無恨和他其名,呼延無恨敗在高品手上,令他這些舊部的心裡不太舒服。

  他徐徐道:「呼延無恨之敗,也許就敗在這西屏關上。」

  伏州刺史史辛茂問出一句:「蒙帥此話怎講?」

  蒙山鳴悠悠道:「呼延無恨一開始可能並未把高品給放在眼裡,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高品,見西屏關難攻,強攻必然付出巨大代價,便放棄了。那時戰局還控制在衛國境內,他可能是有信心的。」

  「他若知最後會演變成那般局勢,若知自己面對高品久攻不下,必然不會放棄西屏關,只要擋住晉國援軍,與關外秦軍內外夾擊,代價雖大,孤立無援的尹除最終是守不住西屏關的。」

  「西屏關在手,援軍隨時可入關,西屏關又會反過來箝制大量晉軍,只怕最終的戰局又會是另一番光景。兵家必爭的咽喉之地,他居然放棄了…我當時也沒想到高品會採取金爵的戰法,居然把齊國給耗死了。呼延無恨自盡,恐怕也深藏此恨!」

  張虎沉吟道:「呼延無恨當時的選擇也談不上什麼錯,為個西屏關死戰,不惜消耗大量兵力,那是不惜一切的打法,之後再與晉軍交戰,兵力上怕是會捉襟見肘,的確不如他直接打敗晉軍更划算。當然,若知後面局勢,那他自然是要先拚命拿下西屏關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自己的高見。

  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皆在寧王麾下的情形,只不過各人都有了變化,他們更成熟了,蒙山鳴也老了,寧王麾下也變成了在寧王兒子麾下。

  說著說著,羅大安忽轉身對他們打了個手勢,示意噤聲。

  眾人安靜了下來,才發現蒙山鳴竟然歪在輪椅上睡著了,打著輕輕的呼嚕。

  乾瘦的身軀沐浴夕陽,花白的鬍鬚在風中微微拂動。

  眾人當即讓四周來往的軍士小聲,有人取了張毯子來,有幾人聯手輕輕將毯子覆蓋在了蒙山鳴的身上掖好。

  幾位將領為了不驚擾,聯手輕輕將輪椅帶人一起抬了起來,輕輕的抬進了蒙山鳴的營帳內。

  再出來時,眾人相視一眼,張虎輕輕嘆了聲,「歲月不饒人,蒙帥也老了。」

  中軍帳外,管芳儀扭著腰肢在夕陽下漫步,手中團扇搖著。

  在這群大男人的世界裡,倒像是綠葉中的一朵紅花,格外醒目,不時惹來一些軍士的偷窺。

  一般軍士沒那麼高的眼界,在他們看來,管芳儀還是很漂亮的,畢竟底子在那。

  至少比他們家那些幹農活的三十歲的婦人顯得年輕好看得多,幹粗活的年輕婦人也沒這樣好看的細皮嫩肉。對這些軍士來說,是許多人這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美色……

  「清清被人殺死了!」

  室內,牛有道摘下了銀兒的假面,對著她說了一句。

  銀兒頓時愣住,很快臉上浮現出憤怒,那詭異銀紋也快速在她臉上浮現。

  牛有道立刻一手摁在她肩頭,趕緊施法化解她體內飛快滋生的異種妖氣,反手又是一隻烤雞腿遞到她眼前,「你聽錯了。」

  銀兒立馬糊塗了,問了句:「不是清清?」

  「不是。」牛有道搖頭。

  銀兒頓時放心了,一把搶了雞腿到手,歡快啃咬了起來。

  控制住她體內異種妖力後,發現這個辦法依然快速有效後,牛有道鬆了口氣撒手了。

  這不是第一次,他只是重複再試一次而已,還沒來器雲宗這邊時,他就嘗試過幾次,反正是把商淑清給說死了幾次。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這丫頭屬於不太長記性的那種,反覆糊弄都行,但這不是壞事,對目前的情況來說是好事,他就怕這丫頭關鍵時刻掉鏈子。

  一旦發生意外,若真再出現元色那次的狀況,給幾記耳光還在那傻眼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

  不過一回頭,發現一旁的雲姬正滿眼古怪的看著自己時,牛有道暗暗小汗一把,又拿了假面幫銀兒重新戴上。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8 00:30
第一五四六章 直接動手

  待這位騙小孩似的糊弄完了,銀兒也到一邊忙著吃東西去了,雲姬湊了過去,低聲道:「靠她來攔截烏常,我怎麼感覺有些不靠譜,別到時候不對付烏常,反過來幫著烏常把我們也給一起收拾了!」

  元從等人不知情況,聽說聖羅剎在安心不少,但她卻是見識過銀兒六親不認情形的人,一個烏常就夠嗆,再來個聖羅剎,那不是找死麼?

  她能看出牛有道有利用聖羅剎來糊弄元從等人的味道,說得好聽點是給元從等人壯膽。

  牛有道低聲回道:「只要計劃順利,銀兒出手的可能性不大。帶她來的目的,其實就是給烏常看的,讓烏常知道聖羅剎來了就夠了。你試想一下,他是偷襲一個毫不知情的銀兒有把握,還是正面對上聖羅剎有把握?」

  雲姬若有所思,明白了,帶銀兒來的目的不是讓銀兒出手的,是為了讓烏常忌憚,只有逼烏常遵守承諾,他們才能順利脫身。

  換句話說,這位也不信烏常的承諾。

  牛有道繼續道:「我們有所倚仗,烏常才能對我們更放心。」

  雲姬點了點頭。

  牛有道:「這邊給銀兒準備的吃的,一定檢查仔細了。」

  雲姬嗯了聲,「放心,會仔細的。」


  次日正午時分,兩道人影從天而降,藍道臨和督無虛雙雙落在了山巔。

  黑石現身,快步上前,拱手道:「見過二位聖尊。」

  藍道臨環顧四週一眼,沉聲道:「烏常呢?」

  附近閣樓上,一扇窗推開了,烏常半截身子在窗內,招呼了一聲:「進來。」之後轉身而去。

  藍道臨和督無虛相視一眼,閃身而去,陸續躥入了窗內,樓閣內空蕩蕩,只見下樓梯的地方有烏常慢慢矮下去的背影。

  二人不知他要帶他們去哪,督無虛沉聲道:「去哪?聖羅剎的蹤跡何在?」

  烏常把他們招來的理由便是發現了聖羅剎的蹤跡。

  然話剛落,便發現了不對,天似乎突然黑了,還有法力波動,兩人猛回頭,只見窗外已是滾滾黑霧。

  無邊魔域?二人大驚,雙雙閃身而起,轟!衝破了屋頂而出。

  然木屑翻飛處,兩人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了一片黑漆漆的空間內。

  閣樓下,一步步走下樓梯的烏常腳下,已是烏雲滾滾,一頭長髮無風自動,踩踏烏雲猶如乘風破浪一般。

  他雙臂突然一揮,轟!澎湃法力席捲,樓閣炸飛,碎屑翻飛而去,自身亦身處在了滾滾黑霧之中,展開著雙臂上浮。

  如同他說過的,他的無邊魔域要在無根之地才能施展,一旦與地面相連的話,會被圍困目標遁地脫身。

  山巔樓閣外的黑石,親眼目睹了督無虛和藍道臨躥入窗口後,樓下瀰漫出的黑霧迅速翻滾上湧包裹了閣樓。

  接連爆炸之下,木屑炸射出來,他大袖連甩拂開,再看去,只見滾滾黑雲膨脹開來,輕曼升空,遮擋了上空的陽光。

  目睹了這一幕,黑石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發現這位聖尊還真夠乾脆的,這可是藍道臨和督無虛啊!才一見面就直接動手了,一點都不帶拐彎抹角的。

  身處在滾滾黑霧中的藍道臨和督無虛並未輕舉妄動,而是背背相對警惕著四周,兩人知道自己身處在什麼環境中,因不是第一次被困在無邊魔域。

  兩人又驚又怒,也沒想到烏常竟然會一照面就直接動手,的確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兩人不知烏常吃錯了什麼藥,但這次隱隱感覺有些不對,按理說烏常應該清楚,這無邊魔域拿他們沒用。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其中怕是有什麼蹊蹺。

  一側上空,突有紅光綻放,二人猛回頭,只見烏常那巨大偉岸法相如天神般盪開烏雲現身。

  「入…我…魔…域!」

  「入……我……魔……域!」

  恢弘浩蕩之音如天唱梵音,正是烏常的聲音。

  督無虛怒指,「烏常,你幹什麼?」

  烏常:「明擺著,還需要多問嗎?」

  藍道臨:「就憑你這個還奈何不了我們!」

  烏常倒是坦誠得很,毫不避諱地告知:「我跟他們聯手了。」

  他們?二人瞬間反應了過來,應該是指偷盜了無量果的那些人。

  督無虛不屑:「就憑你們這群各懷鬼胎的烏合之眾?」

  烏常:「是不是烏合之眾試試也無妨,這回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不能逃脫?」

  兩人相視一眼,知道這混帳說得沒錯,試試也沒關係,能殺了他們則殺,殺不掉的話,兩人也奈何不了烏常,烏常左右都不會損失什麼,有什麼不敢嘗試的?

  烏常忽回頭看向烏雲深處,似乎能看穿這滾滾烏雲一般,「你還在等什麼?」

  山巔上抬頭仰望上空的黑石,只見滾滾烏雲中開出了一條通道,身浮虛空中的烏常現身了,正對他喝斥。

  「是!」黑石拱手領命,迅速閃身而去。

  而此時的器雲宗上下,幾乎都被上空出現的那團烏雲蓋頂奇觀給驚動了。

  太叔飛華等器雲宗高層紛紛露面了,皆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很快,有一名弟子快速閃身而來,緊急稟報道:「掌門,三位聖尊好像翻臉了,好像打了起來。」

  翻臉了?太叔飛華等人面面相覷,三聖在器雲宗打了起來?該幫哪邊?哪邊都不敢幫!

  再看向遠處山巔那團風吹不散的磅礴烏雲,太叔飛華喃喃自語:「這就是元嬰期的實力展現嗎?」

  對他們來說,何曾見過這般壯觀的打鬥奇觀,也從未見過烏常施展此術,頭回見到,恍如目睹了一場神蹟。

  山間庭院中,牛有道等人也走了出來,他們倒是離得較近,抬頭盯著那處山巔上的烏雲蓋頂奇觀。

  牛有道自言自語了一句:「開始了嗎?」

  他們大多也都未見過烏常這般術法,初見的人,心神有一定程度的被震懾感。

  昆林樹出聲道:「這就是烏常的無邊魔域,我進去過,看似幻術,實則是一種虛空駕馭的陣法。他若不想放人出來,闖入者猶如陷入無邊無際的霧海,飛不出來。」

  元從:「烏常會按照商議好的配合我們嗎?」

  之前烏常暗中見過他們,當面協商了聯手方式,逐一殲滅。

  牛有道:「不管他配不配合,你們記住昆林樹的話,他進去過有經驗,一定不要走散了,一旦有變,昆林樹會破陣帶大家闖出來。」

  正這時,黑石閃身來到,朝眾人拱了拱手,「諸位,藍道臨和督無虛已經被聖尊困在了無邊魔域內,開始吧!」

  牛有道忽抬手指去,指向了那處山巔。

  黑石回頭看去,只見一群縹緲閣人員衝了過去,不由冷笑一聲,「是藍道臨和督無虛的人,想忠心護主,不自量力。」回頭問:「你們不會連他們也打發不了吧?」

  牛有道:「他們攔不住我們,但我們不想受到干擾。」

  黑石催促:「你們儘管去,我會招人來協助。不要磨蹭了,聖尊的無邊魔域也不能無限期操控,速去!」

  牛有道回頭看去,只見銀兒站在屋簷下,身上斜挎了一隻鼓鼓囊囊的包,手裡拿了隻雞腿啃著,好奇寶寶似的,看著空中那團古怪的烏雲,似有疑惑,也許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牛有道閃身而去,抓了銀兒的胳膊,左右看了看眾人,發出了號令:「走!」

  雲姬立刻抓了袁罡的胳膊,一群人立刻飛赴而去,趕往山巔。

  這一瞬間,黑石略有狐疑,怎麼感覺這個負責溝通的人是發號令的人?

  現在思量這個也沒意義,那人是不是發號令的人現在不重要,現在要緊的是這些人能出手,其他的都是以後的事。

  他也迅速閃身而去,召集天魔聖地這邊的人手。

  山巔上,天藍聖地和無虛聖地的人手聚集,仰望著上空。

  人雖然到了,但卻沒人敢出手,憑他們的實力也的確是不認為自己有出手參與的資格,貿然捲入是找死,可是不做做樣子又不行,只能這般。

  忽然又有一群人衝來,正是元從等人,如猛虎衝入羊群一般,一上來就毫不留情地大開殺戒。

  這群人哪擋得住他們,迅速敗退而逃,也算是找到了不能為聖尊助威的理由。

  器雲宗一干高層跑近了看怎麼回事,親眼目睹了這交手過程後皆暗暗心驚,都看出了元從等人不是一般人,似乎是一群元嬰期修士。

  一群穿著縹緲閣服飾的元嬰期修士,居然混進了器雲宗,居然混在了縹緲閣人員中!

  躲在縹緲閣內部,能不讓人發現,若說不是內部有人預謀好了的鬼才信。

  三聖突然翻臉,又跑出一群元嬰期修士,太叔飛華等人意識到了,這肯定不是什麼突發事件,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

  這些人要打打殺殺,顯然不是他們器雲宗能干預的,他們也不想管,只希望不要連累到他們的頭上。

  驅走了螻蟻,牛有道等人集結在了山巔,看著上空的滾滾烏雲,有人神情緊繃,有人暗暗緊張和忐忑。

  面對這樣的事情,若說一點都不害怕,那是假的。

  嘴裡咬著東西嚼的銀兒依然是一臉好奇,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像是一場走馬觀花的景,哪怕剛才血流死人,也引不起她絲毫的異常,似乎和她無關。



  開~戰~啦!能順利留下兩人嗎?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8 10:00
第一五四七章 無邊魔域

  四周又傳來打鬥聲,黑石帶著天魔聖地的人趕來了,驅趕追殺天藍聖地和無虛聖地的人。

  器雲宗一群人目睹此情此景,算是看明白了,烏常和另兩家幹上了,突兀冒出的這群元嬰期修士和烏常勾結在了一塊對付藍道臨和督無虛。

  九聖只剩三個了,已經到了這般境況,連天下都控制不住了,還要自相殘殺,他們身為旁觀者都有點想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事他們除了旁觀就只能是保持中立,結果無非是誰贏了就聽誰的,亂站隊是找死。

  牛有道回頭看了眼黑石帶人衝殺的狀況,之後盯向了昆林樹,再次叮囑:「記住,一旦得手,立刻破陣脫身,千萬不要有任何遲疑,否則可能會有危險!」

  昆林樹點了點頭,「放心。烏常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牛有道又看向左右,依然是再次叮囑:「記住,不要輕易分散,一旦烏常攻擊昆林樹,務必擋住,為昆林樹爭取破陣的時間,否則你們無法脫離無邊魔域,只會被烏常逐一殲滅。還有,猴子是主攻,你們一定要圍繞他做進攻,保護好他。」

  眾人皆點頭。

  牛有道:「不能再拖了,去吧!」

  眾人相視一眼,按照約定好的,諸葛遲和元從各抓袁罡一條胳膊,率先衝天而起。

  昆林樹、敖豐、王尊緊跟著彈身而起。

  牛有道、雲姬、銀兒皆站在原地未動,抬頭目送著六人衝進了滾滾烏雲之中。

  提著劍的黑石帶著幾人衝來了,落在了三人身邊。

  黑石很意外,略作打量,詫異道:「你們不進去?」

  牛有道解劍,繫於腰間的佩劍解了下來,順手落地,杵在了身前,雙手扣在了劍柄上。

  曾經的這個習慣性的動作,他隱藏了許久,今天,他又解劍恢復了。

  牛有道冷眼斜睨他,淡淡給了句:「我們負責接應,一旦烏常食言,我們便宰了你墊背!」

  「……」黑石嘴角抽搐了一下,有點尷尬,搞得不太敢靠近了,弄了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深知對方這話不算玩笑,三人當中的某個對他出手的話,他怕是很難躲過一劫。

  不過現在想太多沒用,他轉身揮手示意了下,將另兩家人手趕跑後陸續趕來的人手立刻分散於山巔四周,防止有人擅自闖入干擾……

  滾滾烏雲中,藍道臨和督無虛快速飛行著,伺機尋找,看能不能找到突圍的辦法。

  衝入烏雲中的六人,環顧四周,發現身處無邊無際的黑霧中,六人緊緊靠在一起,不敢輕易分開。

  被人攜帶闖入的袁罡空了隻胳膊出來,抽出了背後的長條狀布包,拿著刀柄一抖,包布飛走,露出了三吼刀在手。

  烏雲中閉目的烏常,長髮無風自動,感受著無邊魔域內的一切動靜,亦在全力施法操控著無邊魔域。

  藍道臨和督無虛的快速飛行行為,給他造成了一定的壓力,兩人全速向前飛行,速度很快,他若不盡力調動陣法運轉的話,搞不好真會被二人給闖出去了。

  察覺到又有六人進來了,烏常睜開了雙眼,單臂一揮,猶如輕輕撥開迷霧一般,於是前方大片的迷霧散開了。

  昆林樹六人迅速扭頭看來,看到了靜靜浮於空中的烏常。

  沒經歷過的人很是驚訝,烏常就在他們丈餘外的地方,而且身上正散發著磅礴法力,他們剛剛竟然絲毫都沒有感受到。

  烏常多看了兩眼被人拎在空中的袁罡,目光盯在了三吼刀上,心中暗暗冷哼一聲,果然是這傢伙!

  他問了聲:「九個人,為何只有你們六個?」

  袁罡答話,「只要你不亂來,六人足夠了。」

  烏常:「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袁罡:「好了。我們看不到他們在哪?」

  烏常:「會看到的。現在他們兩個結伴在一起,你們要逐一動手的話,需得先把他們分開些許,我才能順勢將他們給隔開。所以,你們得先動手攻擊才行。」

  袁罡:「你最好不要做什麼手腳。」

  我做了手腳你們又能奈我何?烏常心中不屑,嘴上沒說出來,「放心吧,現在除掉兩個老鬼是首位的,我沒心思跟你們鬧。」

  袁罡橫刀在手,「開始吧。」

  一道黑霧從雙方之間翻湧上來,擋住了雙方的視線,烏常就此消失在了六人的眼前。

  轉瞬間,六人眼前的黑霧突風起雲湧一般,快速跌宕起伏,黑霧掩飾下,有孔眼出現。

  通過孔眼,六人看到了霧海中有兩人在快速飛行,正是藍道臨和督無虛。

  然而不管這兩人怎麼飛,似乎都像是懸停在他們眼前一般。

  也不知兩人是飛不出去,還是這大陣在快速運轉讓六人好像在與藍、督二人平行了。

  僅此一幕,新來的幾位就感受到了這無邊魔域的玄妙與神奇。

  見到督無虛,敖豐有些心虛了,這位可是他師爺。換句話說,督無虛真正壓箱底的本事並未傳授出來,更何況督無虛的修為遠勝過他,這麼多年幾乎一直在督無虛的淫威下壓制著,試問如何能不心虛?

  幾人正眼色交流之際,昆林樹已不再猶豫,雙掌合擊,繼而快速掐出劍訣,引劍訣一指。

  藍、督二人陡見一側紅光閃爍,突然密集嗖嗖聲響起,只見無數火劍組成的巨蛇蜿蜒兜轉射來!

  兩人當即揮掌連擊,強大攻擊威力下,將射來的火劍轟成了爆開的烈焰火海。

  督無虛面泛厲色,竟一個閃身而出,渾身上下綻放出參差不齊的烏光。

  渾身如蝟刺般吞吐不定的烏光,吞吐間精準,迎面射來的密集火劍竟無一能鑽漏洞,皆被吞吐烏光給摧毀。

  強闖爆開火海的督無虛以雷霆之勢殺向了火源地,很明顯偷襲的人就藏在那後面。

  閉目在黑暗中的烏常雙手連揮,外界能看到空中磅礴烏雲的翻滾湧動。

  昆林樹等人的眼前失去了藍、督二人的身影。

  殺入目標藏身地的督無虛發現眼前並無任何人影,再回頭,隱見藍道臨跟著衝來,但一片黑霧帷降後,明明衝來的藍道臨似乎不知去了哪。

  他又迅速閃身迎去,也依然未看到了藍道臨,虛浮四顧,已不見了藍道臨的影子,似乎只剩他一人孤零零的身影虛浮在這片無邊無際的黑霧中。

  明明看到督無虛就在前方的藍道臨,閃身到位後,亦不見了督無虛的人影。

  他又快速閃身尋找,還是不見人影,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孤零零迅速環顧的督無虛亦感到了不妙,兩人都意識到了,這無邊魔域已不是他們曾經經歷過的,烏常又將這無邊魔域的操控程度發揮到了另一個境界。

  也許是熟能生巧,也許是烏常修為再次精進的原因。

  總之不管哪個原因,兩人都意識到了,烏常這次真正是來者不善……

  地面上的人聽到了滾滾烏雲中的轟隆聲,器雲宗上下明白,裡面已經開打了。

  只是他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非要都藏身在那黑漆漆的烏雲中廝殺。

  他們不知這無邊魔域的玄妙,不知藍道臨和督無虛想出卻出不來。

  牛有道深吸了口氣,目光落在了一旁抬頭看的黑石身上,忽對他「喂」了聲。

  愕然回頭的黑石看著他,牛有道對他偏頭示意了一下。

  黑石看了看身邊的人,略有猶豫,之後揮手示意身邊人退開了。

  他剛想問什麼事,牛有道先冒出了一句:「烏常把吞天環藏哪去了?」

  「……」黑石愣怔,微笑,「這個,你問錯人了,我怎麼可能知道?」

  牛有道:「可能會藏哪,你是他身邊人,心裡應該多少會有些數。今天我有一句話送你,來日若走投無路時,只要你把吞天環找到給我們,我們會給你一條活路。」

  黑石笑了笑,不置可否的樣子,心裡卻在罵娘,肉沒吃著,搞不好還要惹一身騷。

  他還以為對方想用無量果來策反他,敢情這孫子是說吞天環的事,害他乖乖配合著把手下人給摒退開了……

  失去了目標,昆林樹等人正在四顧尋找,忽見烏雲滾動,只見烏常的身形又從迷霧中浮現,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

  掃了六人一眼,烏常不疾不徐道:「已經將他們分開了,你們可以放心動手了。」

  說罷,迷霧升騰,阻絶了六人的視線,他又如鬼魅般從六人眼前消失了。

  變化又起,六人眼前的迷霧突然再次風起雲湧,六人又透過烏常留給他們的偷窺視線看到了藍道臨,督無虛不在他身邊,果然分離了。

  袁罡左右看了看,「按計劃行事,我主攻。」

  元從、王尊、敖豐,皆忍不住深吸了口氣,能看出來,明顯有些緊張,不過還是分散而去了,到了這個地步不幹也不行了,否則面對三聖誰都別想輕易活著離開。

  三人藉著迷霧的掩飾,悄悄繞到了藍道臨的周圍。

  袁罡、諸葛遲和昆林樹三人仍在一起,昆林樹在前虎視眈眈盯著藍道臨,而諸葛遲則在袁罡後面抬著袁罡的腰帶,施法令袁罡與他們齊平同在。

  這是牛有道謹慎考慮後的分配布置,諸葛遲應該是幾人當中修為最高的一個,適合充當這個角色,也能為袁罡的安全提供最大的保障。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8 18:30
第一五四八章 西無太上

  六人分作四方,已經布置到位,可謂將藍道臨包圍在了其中。

  獨自漂浮在虛空閉目的烏常緩緩睜開了雙眼,繼而又閉上了雙眼,全身心感受著、操控著無邊魔域內的一切。

  凝神緊盯目標一陣的昆林樹周身嗡一聲燃起烈焰。

  有火光起,警惕四周的藍道臨猛回頭看去,驟見一條龐大火龍衝破迷霧,轟隆衝撞而來。

  藍道臨傲然而立,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揮擊,一道近乎有形的勁氣浩蕩而出,轟!以摧枯拉朽之勢攻破火龍。

  藍道臨身形一閃,悍然無畏,逆烈焰而上,衝殺向火源地。

  誰知左側轟鳴而出一道紫氣,如紫色龍尾橫掃,迎面攔截。

  右側一道烏光爆射而出,如一道光劍迸射腰斬一般。

  後方則是一道轟鳴而來的掌罡,如驚濤拍岸般追襲而來。

  藍道臨身形快如鬼魅般從交織攻擊中脫離,又再次從另一個角度衝向了火源地。

  聯手攻擊的元從、敖豐和王尊大吃一驚,還以為自己花了眼,才發現對方的閃避速度太快了,三人的聯手攻擊竟一點作用都沒有。

  怎麼辦?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昆林樹一掌轟出火龍阻攔,顧不上之前的布置安排,另一手回手一抓,抓了袁罡一起順著兇猛火龍衝了出去,如遁入了火龍中一般。

  「……」諸葛遲有點懵在了原地,因昆林樹不在計劃中的舉動。

  眼見火龍再來,藍道臨一掌轟爆,卻見火中藏人,雙方瞬間照面。

  論修為,他的實力,天下間不怕誰,不管這兩個鬼鬼祟祟的是什麼人,翻手又是摧枯拉朽般的一掌轟出,有著掃滅一切的自信。

  烈焰中的袁罡冷目如電,周身氣機旺盛得令人難以置信,周身穴位上湧出的氣旋,竟逼開了周身的烈焰。

  昆林樹正欲一掌將他推出,誰知還沒發力,自身已是突兀脫離後退,貌似被震飛了出去。

  不是被藍道臨一掌給震飛了,而是袁罡突然從他身上躥了出去,袁罡雙腿一收,雙腳順勢在他身上蹬了一腳。

  「嗯…」昆林樹發出一聲悶哼,鼻孔內竟嗆出一絲血跡來。

  他見事發突然臨機應變,提前抓了袁罡出來。袁罡亦見戰機稍瞬即逝沒顧太多,鬧了昆林樹一個措手不及。

  袁罡搶先出手了,那一腳無意中把昆林樹給傷了。

  幸好袁罡是收腳摁在他身上發力的,否則便成了暴力硬踹,非將他給重傷不可。

  盪開的昆林樹吃驚不小,沒想到袁罡一發力竟有這麼強悍的破壞力,自己雖是措手不及,但一身元嬰期的修為竟被袁罡發力之下給輕易破防了,還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能清晰感受到,袁罡是沒有法力修為的人,一身蠻力竟強悍到如此地步,著實令人吃驚。

  人出,刀出,一道霹靂般一閃而過的刀芒斬向那近乎實質化轟來的摧枯拉朽掌力。

  「嗚嗷~」一聲震撼虎嘯爆發了出來。

  人與刀沒入了那近乎實質化的掌力中。

  「嗚嗷~」袁罡扭身揮臂,再次發力,一聲虎嘯如九天之上的悶雷般滾動。

  藍道臨眼見對方不躲不避衝來,正不知哪來的二貨,忽見對方的身形似乎遲滯住了,似乎遭受到了他強大掌力的侵襲。然須臾間意識到了不對,那凝滯住的身形似乎有影像浮動感。

  剎那,他意識到了不正常,也迅速意識到了危險,內心裡為自己這瞬間的慌神不動竟莫名感到了一絲懊悔。

  這一絲懊悔來自於他轟出的掌力明明打中人了,攻擊力威力卻沒有絲毫的遲滯感,竟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片開了,順溜著左右繞過了。

  緊急的,藍道臨急速快閃避開。

  然這避開的剎那,隱見凝滯的刀芒消失,撲來的人上半身似乎神形分離了一般,似乎跳脫了一下。

  他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他高超的躲避身法很快,但是那閃過的東西似乎更快,似乎遠快過他的速度。

  呼!袁罡已從火海中躥出,雙手持刀躬身狀一閃而出,劇烈喘息著。

  在他身後,火光照耀下,一連串血珠揮灑。

  藍道臨的身形亦從火海中飛出,翻滾而出,失去了控制一般。

  瞪大著雙眼的藍道臨滿臉驚駭感。

  閉目中的烏常猛然睜眼,一雙虎目似乎能看穿重重迷霧裡的一切,萬古不化的表情竟露出震驚神色!

  「嗚嗷~」

  一道慵懶而響徹在耳邊的虎嘯聲此時響起,聲音似乎不大,卻似有一隻剛剛甦醒的猛虎剛剛就睡在自己身邊一般,之前一直沒發現,突然回頭發現,頓時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是一種驚得人神魂俱顫的聲音!

  藍道臨那翻飛的身形突然斜斜分開成兩半,似乎被那一聲姍姍來遲的慵懶虎嘯聲給撕裂了。

  經歷過一次的諸葛遲還好點,大不了再被這動靜嚇一跳而已,很快又能緩過來。

  他閃身衝向了自由墜落的袁罡,一把拉扯住了他,被他拉扯住的袁罡還在劇烈喘息著。

  元從、敖豐、昆林樹和王尊則像是見到了無比恐怖的一幕,徹底驚呆了,一刀?一刀就把藍道臨給斬殺了?!

  之前聽諸葛遲說袁罡一刀斬殺元色的事,也只是聽說,沒什麼真正的實際概念,此時見到方知什麼叫做一刀斬殺元色!

  滿臉震驚的烏常突快速環顧自己的無邊魔域,發現那恐怖虎嘯聲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自己的心神,似乎有驅魔效果一般,竟令自己操控的無邊魔域近乎處在崩潰的邊緣。

  他心中忽暗道「不好!」發現這一失控,飛行中的督無虛已經處在了無邊魔域的邊緣,再臨時運轉陣法已經來不及了,身形一閃而沒,趕去攔截,決不能讓督無虛給跑了。

  什麼聲音?督無虛驟然停止了飛行,快速環顧,不知剛才影響自己心神的虎嘯聲是什麼情況,有點被驚著了,高度戒備著四周,擔心是烏常的什麼殺招來了。

  然就是因為這瞬間的停頓,令他錯失了這千載難逢的衝出無邊魔域的機會,錯失了袁罡為他創造的機會……

  「什麼聲音?」

  山巔的黑石驚疑不定地看著上空,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實在是這虎嘯聲太嚇人了。

  嗡嗡在耳邊的慵懶虎嘯聲傳來,牛有道倒扣的雙手抓緊了劍柄,他也有點緊張了,一聽動靜就知道是袁罡出刀了,說明袁罡正面與敵交手了。

  抬頭望的雲姬亦緊張地嚥了嚥口水。

  腳下零星雞骨頭的銀兒口中咬著雞腿,亦愣愣抬頭看著上空那翻滾烏雲,終於出現了能影響她吃東西的動靜。

  山巔四周的天魔聖地人員皆面露驚疑不定神色,或面面相覷。

  被震懾得心神動盪的器雲宗上下亦面面相覷,太叔飛華等人可謂被驚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遠處鳥雀驚嚇得亂飛逃逸,小動物四處亂鑽,地上的蟲蟻紛紛從縫隙中鑽出,到處亂爬。

  遠處空中巡弋的大型飛禽如同失控了一般,駕馭者連連搖動指鈴亦難以控制,施法緊附在上面翻飛。

  太叔飛華茫然四顧,喃喃一聲:「這就是元嬰境界的實力麼?」臉上隱隱有羡艷之情。

  一聲虎嘯轟轟烈烈。

  二聲虎嘯悶滾滾。

  三聲虎嘯猶如甦醒在耳邊。

  一座石門後面的洞窟內,一名盤膝靜坐在石台上的老者忽驟然睜眼,渾濁老眼中閃現出了精光,喃喃自語:「臥虎醒了…如幻如夢,是我心非,是夢嗎?」

  嗡隆!

  石門開了,一道人影閃出,站在了台階上,鬚髮雪白,一臉古銅色,卻穿著一身火紅的長袍。

  風來,鬚髮飄搖,衣袂飄飄,給人一種欲飄飄乘風仙去的感覺。

  正當值守衛在外的器雲宗弟子正緊盯遠處的動靜,正驚疑不定中,忽聽到身後動靜,回頭一看,皆驚,這位死人怎麼出來了?

  外面當值弟子趕緊紛紛轉身行禮,深鞠躬,恭恭敬敬著:「西無太上!」

  老者徐徐問道:「我心寂滅在即,少有雜念,應該不是我幻聽了,怎麼回事?」

  一名弟子稟報導:「回太上長老,好像是有人在我們器雲宗打鬥……」這邊的人一直守在這裡也不知具體是怎麼回事,只能是把自己知道的如實稟報。

  「滅生!」

  滾滾烏雲中,烏常聲音渾厚。

  魔焰滅生掌那巨大掌影轟然撞向了督無虛。

  「哼!」督無虛一聲凌厲冷哼,身上剎那爆發出萬丈光芒般。

  參差不齊的烏光扎進了轟來的掌影中。

  轟!掌影破滅,烏常揮手後退開,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有十幾道被烏光刺中的傷口正在冒血。

  最可怕的是,這烏光似乎有腐蝕作用,創口正滋滋冒煙著擴大。

  見鬼鬼祟祟躲藏的烏常終於露面了,督無虛豈能放過,繼續撲殺而來。

  烏常有點意外,沒想到這傢伙就要衝出無邊魔域了,居然停了下來。

  既然沒有跑出去,他的無邊魔域已經再次穩住了,哪還會跟對方做這無謂硬拚,一個閃身而沒,又消失在了黑霧中。

  殺入黑霧中的督無虛發現又不見了人影,有點火大,不知烏常搞什麼鬼,突然現身跟他對幹一下,轉瞬又跑了,幾個意思,耍老子玩麼?頓時喝道:「烏常鼠輩,給我滾出來!」




  袁哥的CD(cooldown)時間要多久呢?
arty2008 發表於 2019-4-9 00:30
第一五四九章 再一刀

  立身黑霧中的烏常聽到了他的挑釁,並未理會,也不可能滾出去跟他單挑。

  憑督無虛的實力,他只要出去與之交手,必是全力以赴,這無邊魔域他肯定是控制不住了,定會讓督無虛找到脫身的機會,以後再想困住督無虛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面對叫囂和挑戰,烏常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滋滋冒煙擴大的傷口,雙臂擴張,身上啵啵聲接連響起。

  血肉爆開,十幾處傷口的血肉接連爆出爛肉,將傷口具有腐蝕作用的物質拔除了,傷口只剩血淋淋的新鮮血肉。

  這滋味不好受,很痛苦,肉身腐蝕時更痛苦,但烏常臉上並無痛楚反應的表現。

  區區痛苦對他來說,對比眼前的事,可以忘我。

  督無虛已經再次控制在了無邊魔域內,他一眼穿透迷霧,再次盯向了喘息漸停的袁罡,嘀咕自語了一聲:「臥虎醒,天下無敵…」

  從袁罡進入無邊魔域的那一刻開始,一群人竟然帶個不能飛行的人入內,他就感受到了袁罡可能是這些人裡暗藏的殺招,果不其然。

  但卻沒想到,袁罡竟能正面一刀將藍道臨給斬殺!

  那一刀所展現出的無堅不摧威力帶給他的震撼感,此時依然沒有平復。

  藍道臨的屍體,還在無邊魔域內,他閉目略凝神查探。

  感覺到了,確認了,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揮手一甩,放了藍道臨的屍體離去,無邊魔域再控制沒必要的東西是在浪費他的法力……

  外界依然處在驚疑不定中,能感受到上空滾滾烏雲中的動靜沒了。

  牛有道等人不知內裡情況,緊張著那一刀的結果。

  觀戰的器雲宗等人倒沒這份緊張,畢竟是可以事不關己的,不過卻看到了一人飄來。

  如一團飄來的烈焰,又似一團飄來的濃彩。

  鬚髮雪白,膚色古銅,紅袍色彩感濃烈的老頭來了,飄落在了眾人跟前,抬頭看向了空中的那團滾滾烏雲。

  太叔飛華等人略驚,這位怎麼來了?不過也能想像,應該是被這打鬥動靜給驚出了關。

  以太叔飛華為首的一群人立刻整齊拱手行禮道:「西無太上。」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器雲宗二十八位太上長老之一的西無仙,號稱器雲宗第一煉器高手。

  如今,因為遭受種種變故,二十八位太上長老雖空缺了一些,但這正是器雲宗強大蠻橫的底氣所在。

  而西無仙正是器雲宗少有的外姓太上長老之一,也是器雲宗現存的太上長老中年級最大的一位。

  如同當初的鍾谷子一般,甚至更甚於鍾谷子,壽限已到,已是一個活死人。

  倚仗的正是修行者長年修行淬煉的一口精氣神,並以法力維持著肉身的不滅,苟延殘喘存活著。

  已閉關不出了,已許久未露過面了,身體這般狀況下還跑了出來,自然是讓眾人吃驚。

  西無仙仰望滾滾烏雲,問:「怎麼回事?」

  太叔飛華看了看四周,見邊上也沒外人,遂湊到他身邊,低聲道:「太上,烏常、藍道臨和督無虛正在上空激戰。」

  西無仙又問:「誰在用我三吼刀?」

  三吼刀?眾人面面相覷,略有不解,又似乎明白了什麼,剛才可不就是三聲虎嘯麼?

  太叔飛華問道:「太上的意思是,剛才的聲響是三吼刀發出來的?」

  西無仙聲音老邁,卻堅信:「臥虎醒了。」

  眾人終於明白了他為何會跑出來,原來還在惦記三吼刀的事。

  器雲宗知情點的人都知道,當年這位煉製出三吼刀後,曾放出『天下無敵』之類的狂言,犯了忌諱,為器雲宗惹來不少麻煩,惹來宗門訓斥,是受了委屈的。

  多少年了,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已經淹沒在了歲月的長河裡,敢情這位臨終前還在心心念念著。

  呼呼,啪嗒,一具破開兩截的屍體從翻滾烏雲中掉出,落在了山巔地上。

  牛有道與黑石等人定睛看去,略怔,亦驚喜,藍道臨?藍道臨死了?

  牛有道與雲姬相視一眼,雙雙都有如釋重負的感覺,應該是猴子刀出得手了。

  上方交手的烏雲中落下了殞命的屍體,器雲宗等人焉能不關注,略遠處法眼凝視。

  藍道臨?辨認出殞命的屍體是誰後,太叔飛華等人大驚失色,有人失聲脫口而出:「是天藍聖尊!」

  之前的局勢下,藍道臨經常往器雲宗跑,器雲宗高層幾乎人人都認識了。

  聞聽死者是藍道臨,法眼盯著死者致命切口處的西無仙,臉上露出了笑意,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宣告什麼:「臥虎醒了!」

  眾人迅速回頭看他,太叔飛華心驚肉跳道:「西無太上的意思是,天藍聖尊是被三吼刀斬殺的?」

  袁罡的劇烈喘息平復了,昆林樹五人都圍在了他身邊,既像看怪物似的,也在警惕四周。

  之前未見過袁罡出手的人,現在終於明白牛有道為何有把握讓這位來打主攻,不惜讓五位元嬰期修士來配合這位的進攻!

  只一刀就把藍道臨給斬殺了,那一幕還在他們的腦海裡迴蕩。

  袁罡喘息平復了,烏常的一張臉亦在附近的迷霧中若隱若現了,他顯然已經在嚴密關注袁罡的情況,問道:「督無虛還在,可以開始了嗎?」

  他這次沒有現出全身,大家也看不到他身上的傷口。

  昆林樹等人自然是看向了袁罡,能不能繼續開始得問這位。

  袁罡盯著烏常那張若隱若現的臉,「可以了。」

  烏雲翻湧,那張臉消失了,很快,眾人眼前再次風起雲湧。

  烏常開闢給他們的視線中,出現了督無虛。

  「集中在一起進攻吧!」袁罡回頭左右說了聲,等於是改變了原有的計劃,臨場應變,根據戰況做出調整很有必要。

  昆林樹等人都懂他的意思,之前分開的幾人根本沒發揮任何作用。

  有了前面的效果,六人都有了底氣,說幹就幹,又是昆林樹率先一道火龍轟出。

  王尊、元從、諸葛遲、敖豐亦跟著出手。

  五人聯手,全力發出的狂暴攻擊如一道炫彩,集中攻向了猛回頭的督無虛。

  督無虛身上烏光迸射,猶如萬丈光芒綻放,劇烈轟隆中,硬抗了一擊。

  他已經揣摩出了烏常聯合那些魑魅魍魎的用意,利用無邊魔域的玄妙困住他,烏常負責協助和掩護,那些雜碎則負責進攻,欲將他和藍道臨耗死在這裡面。

  他豈能讓烏常的圖謀輕易得逞?硬抗一擊發現數人聯手的實力也不過如此後,身上烏光再次暴漲,逆再次襲來的攻擊衝去,猶如一隻射出的烏光刺球,欲摧毀一切一般。

  只要宰了那些雜碎,烏常的圖謀自然要破滅!

  火龍狂衝而來,烏光刺球中的督無虛霸氣撞破衝入,卻陡見火中藏人,與他迎面相撞而來。

  論修為實力,硬碰硬,他豈會把昆林樹這幫他眼中的雜碎給放在眼裡?人在烏光中一拳轟出,一道錐形烏光爆射而出!那聲勢和威力攪動風雲,如發動了雷鳴一般,似要摧毀一切!

  昆林樹再次被「震飛」了。

  「嗚嗷~」一聲霹靂虎嘯炸響。

  「嗚嗷~」繼而又是一聲悶滾滾的虎嘯。

  爆射而出的錐形烏光中,似有一隻游魚穿過,又似刀片在水中划過,絲毫不受烏光轟鳴攻勢的影響。

  刀光魅影一閃而過未受遲滯,爆射而出的錐形烏光也未受任何遲滯。

  身在烏雲中的烏常,這次緊盯交戰經過,自語一聲:「人刀合一…」

  聽到接連虎嘯聲,督無虛意識到了不對,閃念間想起了之前聽到的虎嘯,難道之前是對藍道臨出手?

  此時再見異常狀況,強烈的危機感令他瞬間放棄了無虛聖尊的霸氣,不再前衝,快速閃避。

  可他的身法躲閃速度遠不如藍道臨,身法是藍道臨的強項。

  又似乎躲避開了,閃身浮空在一旁,緊握著雙拳,緊繃著臉頰,慢慢回頭看向一閃而過到了另一邊劇烈喘息的袁罡。

  昆林樹等人亦快速躲閃,避開了轟鳴攻來的那一記烏光。

  「烏常…」緊繃著臉頰的督無虛施法大喝一聲,似乎想對烏常說什麼。

  「嗚嗷~」姍姍來遲的恐怖虎嘯聲淹沒了他的聲音。

  他其實就是想問烏常,藍道臨是不是已經死了?當聽到這聲懾人心魄的虎嘯聲響起,自己的聲音雖被掩蓋了,但他已經明白了,不用再問了。

  受這虎嘯影響,心神失守的督無虛法力紊亂,難以自持,開口說話的同時,滿口鮮血汪汪淌出,一隻胳膊先飛了出去,繼而身形一歪,身軀在胸口斜分成了兩截,翻飛著落下。

  他用力瞪大著眼睛,目光在尋找,想看看烏常,想看看這個九聖中的後起之秀即將獨霸天下的樣子。

  躲過烏光狂暴攻擊的諸葛遲不忘自己的任務,接著閃身而出,向下俯衝兜起,搶住了墜落的袁罡,拎著快速閃回。

  被帶回到眾人身邊的袁罡,顧不得自己還在劇烈喘息中,記得牛有道的交代,強行迸發出一個字眼來:「走!」

  昆林樹揮臂,攪動冥冥中的火元素……




  刀斃三聖,罡哥威武~也成為烏常必殺第一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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